媽媽住院了!怎麼辦?
他肯讓她回家一趟嗎?
想辦法!快想想辦法!
一定有能讓她回家,又能讓他放心的法子……嗯……
惹彤星趴在床上,對著坐在床尾的火怒,已經不知道「唉」上第幾次了。都已經把她會「唉」的各種聲調全唉光了,他怎麼這麼不可愛的都不配合問一下,她到底在唉什麼嘛!
他就光用眼楮這麼直直的看著她……算了!自己開口問比較快。
「火怒,為什麼我想不起來婚禮的細節?」這點該不會是她又不小心給忘了吧?「沒有婚禮。」
「沒有婚禮?」還好不是她忘了,「那就是你騙烈月?這麼說,我不是……」
「我們是合法夫妻。」
「你是說,我們直接公證?」不對!「可是我又沒離開過這里,怎麼可能公證?」這太奇怪,說不通。「你也覺得我笨嗎?」她問的非常誠懇,沒有一點諷刺。
「不。」
「我也覺得自己還不算笨。」惹彤星笑開了臉,「你要不要把句子說得長一點?要不,說得更清楚一點也可以?」
「你是我的妻子。」
惹彤星才笑抬起來的頭,听見火怒日的話,又往還捉著的枕頭垂埋下去,他這麼說,她還是不懂!
「你確定我們結婚了嗎?」埋著臉,她悶著聲音再次要求確定。
「確定。」
真的結婚了?那她不就是……「逃妻」?
一想到被登在報紙那大大的警告兩字……她不要起來了!
火怒無聲的靠到惹彤星後方,沒預警的直接把人拉離枕頭。
「快說我不是逃妻。」知道他是怕她悶死在枕頭里,她沒半點反抗,軟軟的讓他抱進懷里。
火怒止住回答,因為腦海掠過她之前的嬌瞠不要在淑女的面前……
等不到回答,她開始自言自語起來,「這不能怪我啊,我什麼都不知道。你說我們是合法夫妻,可是我沒有印象嘛!好奇怪,我都能把你記住十年,怎麼就光是忘了我們結過婚?」
她習慣性的仰頭看進火怒的眼底,很認真的繼續往下說︰「你不要用眼楮罵我嘛!這也不能全怪我,沒人告訴我說我嫁人了,你也沒有哦!」
「我說了。」他省掉沒人告訴她是因為除了他,沒有人知道這件事。
「說的不清不楚。」她低聲說給自己听。
「你是我的妻子。」再細微的聲音,只要他有心,就能收納。
「我知道啊,你怕我忘了嗎?你放心,現在烈月眼紅日都知道了,萬一我忘了,他們也會提醒我。」加上他也在身旁提醒,她絕對不會忘了。不過……
「怎麼辦呢?你說了這麼多遍,我當然會知道我們是夫妻,可是我好像……一點都沒有我們是夫妻的感覺?」
「說清楚。」他的手臂變得僵硬。
「我說的很清楚啊,就是沒有‘那種’感覺,‘那種’感覺你應該知道,就是……就是夫妻都有的‘那種’感覺啊!」她的手往空中揚了揚。
他又開始變得不可愛了!這種事要她怎麼明說嘛!
會一直問他們到底結婚了沒有,是因為如果他們真的結婚了,那她被「接」走的這件事,不就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無?也就是說大家都會平平安安的……沒事兒!
沒事兒不就可以回家?一回家不就可以讓媽媽看見她真的很好,這樣不是大家都好了?
再說接自己的太太回家,也就是天經地義的事兒對不對?
現在只差一點,就是她老是想不起來……真的結婚了嗎?偷偷地還是會擔心啊,萬一,他們沒結完婚呢?
他說的這麼篤定,所以這個婚一定是有結的。可她沒半點印象,會不會是因為這個婚根本沒結完?還是……新娘是長得跟她很像的人?
這兩個假設都很傷腦筋耶!
她好像有點累了,所以決定不傷腦筋直接相信他們真的結婚了。
這個不傷腦筋的事實,真好!
這樣她回家的時候,親愛的家人一定會很高興的,只要她能證明她被「接」走的這段時間,是跟「丈夫」不是跟「歹徒」在一起,媽媽一定會高興到馬上就出院。沖喜嘛,這喜一沖,媽媽一定可以長命百歲。
那證明「歹徒」,只要用嘴巴說,用手比就好了,證明「丈夫」就更容易了,一樣是嘴巴說一說,手指比一比。
那她嘴巴也說了,手也比了,他怎麼還是不懂呢?這樣她怎麼帶他回家?
親愛的家人都很聰明的,要是沒有夫妻的「那種」感覺來證明,他們一定不會相信他真的不是歹徒,到時候一定會亂成一團的。
「你真的不懂夫妻的‘那種’感覺?」脖子仰得酸了,她轉過身跪坐在他叉開的雙腿間,又問一次。
火怒的臉上看不出一點情緒,惟一的變化是他的眼,變得暗黝。
「你真……」
「你確定?」他打斷她的話。
「你懂了對不對?」笑容重新回到她臉上。
「你確定?」他的目光全部定在她笑意盈盈的臉上。
「再確定不過了。」她笑著猛點頭,看起來非常確定。
「現在?」他邊問,邊拉出襯衫下擺,解著扣子。
惹彤星聞言一愣。
現在?不用出去買嗎?還是他早就準備好了?那……那還讓她暗示了半天?好險,她差點就先說出來了。
「對啊!對啊!愈快愈好。」她把右手掌心朝下往前直直伸去。
火怒沉默的把月兌下的衣物疊放整齊,回身單腿屈跪在床邊,握住伸向他的手臂,幾個拉放的動作後,利落的除盡惹彤星身上厚重的衣物。
她的笑臉慢慢消失了……月兌衣服?要睡覺了嗎!他不是說他懂了夫妻的「那種」感覺?一堆的問號,要先問哪一個?
「你不是現在要給我嗎?」他從來不睡午覺的,真奇怪……
「你要的我都給。」壓倒她的同時,他在她溫女敕的下唇,順勢輕吻著。
「真的?」每次他聲音一變低厚,吹進她耳里,她的心就跳的好快、好快。
「真的。」
「那……你還等什麼?快點給我啊。」話還沒說完,她已經把右手高舉等著。
火怒握住她高舉的右手往旁壓去,很快的就是燙熱一吻。
他的體溫在快速上升中,所有渴望在時間的淬煉中早已濃烈外放,她的要求,是把鑰匙,將他全部釋放。
喔哦!今天的火舌燙嘴,好燙、好燙……
惹彤星頭有點昏昏的了,被火怒整個罩在身體底下,他漸升的體溫,將她從腳暖回頭,而他的口,還不停的往她嘴里送進一波又一波的熱氣,她覺得好舒服呢!
火怒將手掌整個托支在她小巧的下顎,等她換氣的同時,他在她耳邊問著︰「怕嗎?」
「怕嗎?」她茫茫然的重復一遍他的話。
「別怕。」他在她已經透紅的頰上,給了較輕的一吻,用他最大的溫柔作保證。
怕?要怕什麼?他是說……
一點點的冷空氣,讓惹彤星回過一點點神來。
「火怒,我一點都不怕,還很期待呢。」他要給她夫妻的「那種」感覺了嗎?她甜甜的笑開了臉。她的笑臉,在他眼中不停的漾了開來……
「你是第一次?」他輕咬了她的耳珠。
「第一……次……」好嘛!她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為什麼這麼問?
火怒認定她來不及揚起的話尾,是承認。
「痛的話,告訴我。」
「痛的話,告……啊?」
「你做……唔!」
她的話,全被他推回她的嘴里,這次他的舌頭變成烙鐵,要燙死人了……
惹彤星猛然瞪大眼,這個……他是不是、可不可能,誤會了她暗示的夫妻「那種」感覺?
她只是要一只婚戒,好證明兩人是夫妻,所有結過婚的人不都有一只漂亮的婚戒嗎?媽媽手上那只婚戒,看起來好漂亮,每次听媽媽說爸爸替媽媽套上婚戒的那件事,她就會覺得好幸福。
剛剛還高興的以為他早就準備好了,讓她也可以幸福一下的,結果是……啊!
他們是夫妻、她嫁給了他、他是她的丈夫、她是他的妻子,可是——沒有戒指!
沒有戒指?有一點點生氣耶!
「我不要了!」她推著他,要他停下來。
火怒僵住,好一會兒才控制住奔騰的,抬頭道︰「我會小心的。」
他還是沒懂?惹彤星絕少會有的別扭,再一次選在此刻發作。
「我不要!」
「你後悔?」一發覺握住她的手勁太大,他馬上放松力道。
「不是。」
「你不必害怕。」她的話突然變少,讓他不明白,為什麼她會還沒開始就喊停?
「我沒有害怕!」她這樣說話像害怕嗎?
「說清楚。」
想要她的念頭從來沒有稍減過,他的直覺卻一再對他提出警告,用強取,她的笑容會消失,她不燙人的溫度會失溫變冷,所以他一直嚴苛的要求自己,只在冷夜中抱著她,安慰他即將枯竭的靈魂,而他很驕傲自己沒有一次失去控制過。
現在是照她的要求、依她的允許,他已是被鑿穿了的水庫,潰堤是無法避免的結果,只有時間早晚的問題。
「我說的很清楚了。」她是想再暗示他一次,可他把右手捉的太緊,無法伸到他面前去暗示清楚,試了幾次都抽不出來,她只好放棄。
「停不住。」他重新揉捏起她柔軟的雪棉。
「我不要!」她徒勞無功的想掙出他身下。
火怒不再想知道惹彤星為什麼喊停,她在他身下不停的扭動,把他所有注意力全都吸引走,僅剩下那少的可憐的理智,用來要他慢一些、柔一些……
「你不可以這樣……」她甚至踢他一腳了,結果痛的是她的腳趾頭。
惹彤星突然沒了抗議聲,因為他的手,不再只是圈劃著她的肚臍眼兒,已經往下,整個覆在她的私密處上。
「我……我不要!」顫抖的聲音,沒了別扭。
只要不看她的臉,只要視線不對上她……
火怒喘息的只想放任情感狂奔,但是當他的耳朵接收到她強抑下的抽咽……他痛苦的把自己壓放在她身上,手疊著手、腿疊著腿,他把臉側埋在她左耳旁的枕頭里,等待身體變冷。
她不只存在于他的視覺中,甚至他的感官知覺,也全準備好接收她放送的所有訊息,看不看的見她的瞼,已經變得不重要。
沒有轉頭,他維持原來的動作。
「你要什麼?」過輕的問題,語似嘆息。
「戒……戒指……」被他壓得肺里的空氣幾乎跑光了,要忙著不把委屈露出來,又要忙著把空氣用力吸進來,一句話,說得還是顫抖著。
原來,她是要戒指。
「戒指……」他把話听進心底,開始轉冷的體溫,並沒有減低緊繃的痛苦,意外的……他的嘴角首次有了向上的弧度,雖然那並不是笑。
火怒略為移動,把身體的重量移往左邊的床面,拉上棉被覆住惹彤星,不過,還是壓住她的左手臂,並沒有轉頭看她。
可以順利呼吸,又有被子遮掩了,她縮起身子,貼在他右側的腋下,開始小聲的述說著心中的委屈……
「我都把右手一直舉,還用力的揮過……連戒指都沒有,怎麼能怪我忘了我們結過婚?」
她躲在棉被里面,昏暗不清的繼續對著光禿禿的右手往下說︰
「媽媽說,戒指套上的那一瞬間,是最美的幸福……我有很多幸福,就只少了你小氣不肯給的那種最美的幸福,我好可憐……小氣鬼!」
她用自由的右手戳他腋窩,沒想到——
「不怕癢?難怪說了半天,他還是不肯給我戒指,不疼老婆的冰人……我真的好可憐耶……」
他動也不動的听進她每一句無意義的嘟囔,任她偶爾在他右側身體踫踫觸觸,大概是說累了,或是困了,她的聲音漸漸沒了,變得安靜……
火怒看著前方大片的落地窗,冰涼的玻璃,隔絕掉窗外被冷風吹刮成沒有一定方向的雨水。這又濕又冷的冬天,因為她,有了不燙人的溫暖。不遠的透明玻璃,清楚的投射出他的身影……
玻璃外是冷風苦雨、玻璃內是她不燙人的溫暖,看來,只要是溫度對了,即便冷熱同襲,也不會碎裂。
撐起身,他讓她的左手自由,看著她熟睡的紅女敕臉蛋,並不意外她的臉上沒有半點淚水的痕跡。
「戒指……」火怒在她額上輕點一吻。
她要戒指,那麼她就會有一只戒指。
這個午覺,睡得有點兒長,窩在這里暖暖的實在太舒服了,要不是肚子餓了,她還可以繼續睡下去呢。
惹彤星探出半個頭,揉著眼楮……
「咦?」右手中指怎麼這麼亮?
會刺眼耶……鑽……鑽石?是鑽石?真的耶,是鑽石戒指!
火怒沉默的近距離看著她發怔,面無表情的動也不動。
她甩了甩右手,結果戒指還是牢牢圈套在她的右手中指上,大小剛剛好呢……
「你看!是結婚戒指。」她快樂的迅速坐起身,把手伸到他面前。
「衣服穿上。」看著她笑,一種莫名的滿足靜靜的填滿他空泛的心,他並沒有花上太多時間,因為要求簡單——一克拉、全美,爪瓖在白K的素雅台座上,仿佛是她,純淨、簡單而耀眼。
「雖然沒有媽媽的戒指來得漂亮,可是我好高興,謝謝你!」三兩下,她就把衣服套全,甜笑著靠著他,眼楮閃著亮光直瞧著手上的婚戒直道謝。
「你喜歡?」火怒沒有多看一眼她舉在面前的右手,眼光緊鎖著她興奮的小臉蛋。
「非常、非常喜歡。」看久了,她覺得那是一顆天上的小星星,他摘了一顆天上的小星星送給她當婚戒耶,她終于明白媽媽為什麼會說這是世上最美的幸福了,真的是……好幸福啊!
火怒突然擋掉她的賞美視線,幾乎貼上她的臉。
「給我我要的。」
「什麼?」她一時之間沒听懂。
「給我我要的——你!」他把話說的明白。
這樣說,就听明白了,惹彤星臉好紅好紅,笑容好甜好甜,她有點小聲,但是很清楚的回答︰「好!」
一應允,趁他還在接收她的回答而無法立即反應時,惹彤星飛快的從旁閃躲開來,一滾下床,立刻跑離他老遠。
沒想到她身手這麼快呢!她高興的直想給自己拍拍手。
「你說好。」他全身繃緊,蓄勢待發。
「但是要等一等。」她笑著躲在窗簾邊。
「等?」她的應允,讓他漸起的焚熱暫時得以控制。而她才睡醒,是肚子餓?「晚飯準備好了。」「不是!不是!我是肚子餓,可是現在不是肚子餓的問題,」她搖搖頭想想這樣說他一定听不懂的,她換個說法,「給我看你的右手。」
火怒看了自己的右手,並沒動作。
「這個只有一個嗎?」她左手食指比著右手中指上的小星星問。
「你要戒指。」所以他開了車去市區找過兩家店,在第三家才買到的,一克拉的鑽石也許很多,但是全美的並不隨處可見,他不明白她的問題,餓昏頭?
「你也要啊。」睡著之前沒說清楚,只有一顆小星星,那是不對的,會寂寞,當然要兩顆小星星一起作伴,那才對,才是夫妻啊!
火怒想起,為什麼店家會堅持把兩只戒指一起售出,當時他並沒有听進對方說了什麼,只想著找到她要的戒指後,趕在她睡醒之前替她套上,因此,他不介意讓人量了戒圍,不在乎帶走的不只一只戒指,現在他懂了。
「等吃飽飯,我陪你去買,等買回來,你幫我戴上,我幫你戴上,面對面,誰也不能睡著,那我就有我們是夫妻的‘那種’感覺了。」
火怒站起身,不置可否,他走到房門口,把右手掌心向上,等著。
惹彤星很自然的小跑步到他身旁,把左手放進他等著的掌心上。
「我喜歡牽你的手,冰冰的,夏天一定很舒服……」她跟著他的腳步往樓下用餐去。
「現在是冬天。」他把步幅縮小。
「沒關系,現在我的身體熱熱的,我溫暖你……」
火怒的嘴角,第二次有了上揚的漂亮弧度。
一餐飯,只是簡單的三菜一湯,卻還冒著熱氣,他不明白,之前為什麼能吞得下蛋炒飯?
吃完飯後,才回到房間,她就坐不住的跑到落地窗前往外探看。
「雨停了耶,我們現在出門……」
「不必。」
「不必?不是說好了嗎?」她回身問。
火怒把原先放進褲袋的男戒取出,打開盒蓋對著她的方向。
只愣了一秒,她笑顏逐開的跑到他面前,一到他面前,忙月兌下手上的戒指遞給他,「你先幫我……不不不……我先幫你戴。」拿著他遞到掌心的戒指,很順利的就套進他右手中指,就這樣捉著他的右手笑著……媽媽漏說了一點,幫他戴上戒指,更幸福呢!
火怒對著她的笑顏有片刻的失神,戒指……圈在她的手指上,套住的卻是他的心、他的人、他的一切。
收緊手臂,只想把她融進骨血里,他的吻,激情而狂烈,毫不遮掩想要她的決心。
「嗚……等……等等!」她用力的拉住他的頭發,想掙出他的熱吻。
「不。」她要的,他都給足了,沒有再等的理由,這次,他明白拒絕。
一回身,惹彤星重心不穩的往床面倒去,又是揮手、又是蹬腿,就是擋不住他在身上四處游走的手……
「等等……你听听我說……火怒……等……」喔哦!小衣衣的扣子開了,一急,她張口往他虎口咬去。
火怒停住所有動作,面無表情地對著她晶亮的眼看,仿佛看進她靈魂的最深處。
他對的疼痛耐力,超越常人許多,她這一咬,疼的只會是她的牙。
「嗯……」被他看到不得不松口,手忙著扣回胸扣,腳也沒閑著,抵住床面往後蹬,看能不能蹬出些距離,事實是——蹬半天,還是在他身下,想了想,她干脆往上整個人緊緊攀抱住他,把他纏個死緊。
「你听我說嘛,我們現在是夫妻了對不對?可是我只知道你叫火怒,你很久很久以前是殺手,你迷戀我所以對我好,那其他呢?你喜歡什麼?討厭什麼?你的興趣呢?你愛吃什麼?喜歡什麼音樂?還有,你家里還有誰啊?你住哪里?你看,隨便說一說,就有一堆我不知道的呢,哪有人夫妻是這樣的對不對?我們這樣熟悉又陌生,怪怪的,你……你先自我介紹好不好?」怕他不肯,她拚了命的纏緊他不放。
火怒僵直著身體,要扳開她不是難事,只要往她背上的幾個穴位按壓下去,她就會自動的松開……抱著她轉一圈,最後他選擇讓她趴在身上。
轉得好!
危機解除啦,她挪了個舒服的位置,準備好听他的自我介紹。
「我出生在柬埔寨,沒有家人,從外觀上可以判斷,我身上有除了柬埔寨以外的血統。」
那時為了爭一塊硬掉的面包,他必須硬生生的折斷其他搶食者的手臂……黑暗的過去、為求生存的血腥場面,在他腦海快速飛掠……懷里真實的抱著她,她的溫暖,煨出他從出生就被剝奪的平靜。
傾其所有,護衛住她,絕不讓一點黑暗冷到她!這個念頭,是他的呼吸。
「所以你看起來帥帥的喔。」混血兒?難怪鼻子這麼高。
「他們說,這叫雜種。」他說的不帶感情,仿佛那是別人的事。
惹彤星聞言迅速的抬起頭往上挪移,皺起漂亮的眉頭說︰「他們可能沒接受過九年國民義務教育,要不就是小心眼嫉妒你長得帥帥的,大家都是人,別理他們,你是混血兒,不是雜種,要記得哦!」叮囑過後,她又趴回他胸口,等他繼續往下說。
很多年前,這些過去就不再能造成他情緒上的波動,一直到遇見她,他才像從疲憊的冬眠中蘇醒,他的出生是多余的,因為不甘心,憑借著一股憎恨的力量!他努力的求生存,摒棄掉所有的知覺,久了、慣了,即便察覺到隨著時間,憎恨褪了色,他的生命也緊隨著失色,而他,一點都不在乎。
他沒有可以在乎的,所以沒有必要在乎。
是她,不燙人的小小掌心溫醒他,這世上還有他在乎的,那就是她,他在乎她,非常、非常的在乎,在乎到即使他曝了光,花上十年的光陰追尋她,也再所不惜。
命運一直在擺布他的人生,這一次,他的人生只能听他的命令,誰也不能阻擋他。
她每天綻放的甜美,迷圍住他整個人、戀佔著他整顆心,他不能自拔,更不願自拔。
「我不能失去你。」
他的手收的好緊,聲音听起來除了原有的低醇,還有一點點……淡郁?
惹彤星使了全力纏緊他,用力之余也沒忘了問出心底的疑問,「你不會失去我啊!我們已經是夫妻了嘛,我只是想了解你一下……」等等!他該不會是要接著說,說……「你結過婚了?我是說我們結婚之前,你就先跟別人結婚了?」她緊張的揪著他開敞的胸口問。
火怒不答,只是看著她。
「你說話啊!」她急的把手上的布料愈絞愈緊,「不回答?那就是了?你怎麼可以這樣嘛!我……我會離家出走!」一急,她月兌口學起惹紅日的口頭禪,可惜听起來威脅感不足,倒像嬌嗔。
火怒的體溫突地降下,猛然環拉住她貼靠到身上,低下頭看進她仰高的臉蛋,他冰冷的嗓音,低沉的震進她耳里,「你是惟一。」
惟一喔……笑容重新回到她臉上,「那我就不要離家出走好了。」
其實她只是隨口說說,離家出走?到時候吃不飽、睡不好,那不就不幸福了?再說她也沒本事像紅日那樣,把一面牆這麼翻過來翻過去的,好累耶!
「你無法離開我的視線範圍。」他把警告一次給足。
「我的腰,我的腰!」她用力拍著他勒在腰上的手臂,痛死了!
「說你不會離開我。」他沒有收回手上的力道,相反的,把她抱得更緊,兩人之間,連縫隙都被擠掉。
「呼吸,我不能呼吸了,你抱太緊了啦!」
「說你不會離開我。」他在她的唇角徘徊,要著承諾。
她拍到手心都痛了,還是沒能讓他放松一點。離開?他們現在是夫妻了,她賴著他都來不及了,離什麼開?
不過,每次道理被她一講……還不如沒講來得好,他只要再勒緊一點兒,她的腰一定會斷掉,沒辦法了……
唇一嘟、一吮,她把自己送上他來來回回的嘴里。
火怒幽暗的眼瞳,因為惹彤星的主動,黝黑被沉澱,逐漸變淡。
他的勁道放松,甚至放開了她,轉向她胸前的排扣。
「等……等等……等等嘛!」衣服還在他手里,她的動作自然不敢太大,只能用自己還在發疼的手心,猛拍著他開始溫熱的大掌。
火怒停是停了,不過只維持了數秒鐘,而後他雙手往外略為施力一扯,往後拉下,隨著四處飛散的小圓扣,她雙手被困在往下半翻的袖子里,上半身若隱若現的暴露在冷空氣中。
「如果……我是說如果有一天,我真的離家出走,你會……」他吮得好用力,有點痛、更有點麻。「不會有那一天。」抱著她,他往床的方向走去。
腿長的人走路還真快,喔哦!快到床邊了……
「我是說如果嘛!你會怎麼辦?不理我,還是登報紙?」
他在她唇角輕吻,因篇她的嘴唇太過女敕軟,太過施力,會弄傷她。
「不管你躲在哪里,我都會找到你。」
「多久?你會花多久的時間才找到我啊?跟這次一樣十幾年嗎?」後腳跟踫到床沿了,她用盡腦袋瓜的想擠出話來。
「不會再有意外。」
「如果……我是說如果,你別用眼楮瞪我嘛!我只是說如果有一天,我不小心離家出走一下,那你可不可以久一點再找到我啊?」
火怒不回答的直接把她壓上床。
「不可以喔……那不然你八年再找到我?」她對著幫她月兌下襪子的火怒問。
惹彤星沒有得到回答。
「又不可以喔……那不然八個月?八個月你再找到我?」眼珠子半秒也沒離開在她眼前不說話光咬她的他。
哈啾!
說半天不敵一個噴嚏有效,火怒半支起身子,看著她。
「還不行喔……那……哈啾!八天……哈啾!八……」他一撐起身,冷空氣整個貼上她,惹彤星根本止不住噴嚏。
「八小時。」火怒若有所思的把身體重新貼上她暖熱熱的身子,反手將被子拉過,覆住兩人。
「那就一言為定!你要記得,要等足八個小時喔!」因為雙手被困住,她只能把鼻子往上頂在他胸口揉著,腦子拚命想著下一個話題。
火怒略為調整位置後,直接面對面的看進她。
「害怕?」他問的平板。
惹彤星先是一愣,然後臉頰整個迅速染紅,這次換她半天也沒回上一句,就這麼任他看著。
「你在害怕。」火怒側過身子,將她攬進懷里,不再對她逼視,任她把臉一直往他胸口鑽。
他等體溫降低,直到她不再鑽來動去,才再開口。
「我等你。」只要她在身邊,能讓他看得見、觸得著,懷抱著是她真實不燙人的溫度,他的想要,可以等。
惹彤星甜甜的笑容,悶在他胸口里慢慢地漾開,雖然他的聲音是冷冰冰的,可是听進耳朵里,會暖乎乎的耶!
不過……
「跟你說了嘛!在淑女面前,不可以當面說開,這樣是很不禮貌的,你要假裝不知道嘛!而且……」她的聲音忽然變得很小聲,讓人听得不是很清楚,「我只有一點點的害怕,只有一點點耶,第一次啊……誰都會害怕嘛……誰叫你會突然變聲……」
本來每晚被他抱著睡,也習慣把背整個貼在他懷里,可是最近被他一抱,她就直覺想躲起來,不是別扭的扭來轉去,就是動也不動一下的僵躺著,有點害怕、有點害羞、有點期待……
那種說不出來的感覺,讓她一向想不清楚的腦袋瓜子就是知道,他跟親愛的家人、小姑姑都不一樣,他就是他,跟所有的別人都不一樣!
她真的真的愛上他了。
「你不害怕,你愛我。」他的唇角,有了上揚的漂亮弧度。
「對嘛,我不害怕,我只是愛你。」想抱他,偏偏手又被困住,「我的手……」
火怒將她從袖子中解放出來。
雙手一自由,惹彤星馬上把他抱得緊實,還往上蹬高了些,學他之前貼著耳朵吹著氣說︰「我也會迷戀哦……」
她的耳語聲調里少了挑逗,有的是暖暖的嬌純,他的唇角再次往上揚起。
「喔哦!你又變得燙燙的……」她笑著往後退。
火怒單手拉回她來不及閃避的身子,「不準!」
「可是……」
「我等。」他再一次承諾。
「我知道啊。」她要說的又不是這個,撐起上半身,她把笑容藏起來,「你睡不著對不對?」
火怒看著她太過水亮的眼楮,沒有回答。
「我也睡不著耶。」她親啄了他有點刺刺的下巴。
「然後?」
「睡不著就要起來走一走,走累了就睡得著了。」
「然後?」
「走著走著,不如走回家一下?」
火怒看著她笑燦的雙眼,沒有回答。起身,他選了件較厚的毛衣,替她套上。
「YA!」管不了衣服只套了一半,惹彤星又笑又跳的摟著火怒猛親,好不快樂。
火怒唇角微揚,反握緊她溫女敕小掌,牽著她慢慢下樓,任她不停的用快樂圈圍住四周,隔絕掉濕冷的冬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