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辦?怎麼辦?」雪茴著急地在房內來回地踱著步。
「你先靜下來。」雨茵看她像只無頭蒼蠅到處亂轉,轉得她頭都昏了,她強拉她坐下。
「是呀,雪茴,有什麼事可以和我們商量嘛。」唐雪-不忍心看她這麼煩惱,善解人意地道。
「沒有用的,跟你們說也于事無補。」雪茴站起來,雨茵硬是把她拉下來。
「你不說,我們怎麼知道?」
「是呀,就算幫不上忙,說出來我們可以替你分憂解勞也說不定。」
雨茵點點頭,同意唐雪-的話。
「唐京零到底和你說了些什麼?」至于她和唐京零踫過面,回來以後就變得心神不寧,雨茵猜想這一定與唐京零有關。
「大哥!?」唐雪-聞言皺起眉頭,大哥到底對雪茴說了什麼話?
雪茴顯得一臉焦躁不安。「他……他跟我說他已經派人南下向爹娘提親了。」
「原來是這回事,這不也是你早該想到的嗎?」
「我雖然知道,可是我不曉得他的動作竟然這麼快,說不定爹娘已經準備動身北上主持我和唐京零的成婚大禮了。」
听雪茴這麼一說,雨茵才知道事情鬧大了。
「怎麼回事?」唐雪-听得一頭霧水。
「簡單來說,如果我爹娘接受你大哥的提親,把我嫁給你大哥,並通知親戚朋友,到時候新娘子跑了,我爹娘的顏面盡掃,三位哥哥一定會拿著大刀追殺我的。」雪茴說到這里,立刻嚇得花容失色。
這與她的計劃完全不相符,她原本是打算在唐京零還末上門提親前就趕回家,在父母親面前說唐京零的壞話,為了女兒幸福著想,二老自然不會把她嫁給唐京零;就算父母親堅持要她嫁給唐京零,她也可以來個光明正大的蹺家,表現反對這門婚事。
但是若把這門婚事的消息發布出去,她跑得無影無蹤,必定會帶給展家羞辱,屆時她被捉到以後會死得很難看。
「那你就乖乖嫁給我大哥嘛,反正你肚子里也懷著大哥的孩子。」唐雪-興舊地道,看著她的小月復。
「我不要!」雪茴尖叫,嫁給唐京零要面對他那張臭臉,最重要的是他不相信女人,包括她這個即將成為他妻子的女人。每想及此,她內心就夾帶一點酸澀。
「你別急,我想現在趕回去應該還來得及。」雨茵下了一個定論。
「你怎麼知道?」
「很簡單,唐京零一定準備不少聘禮準備南下到我們家下聘,這麼多的聘禮他們一定要很小心地運送,行程自然會慢很多,只要我們腳程快一點趕在他們前頭就行了。」
「說的也對。」雪茴听她這麼一說,好象有幾分道理在。
「可是你肚子不是有個小寶寶,不能太勞累奔波。」唐雪-馬上潑了她們一盆冷水,提醒三人之中有一人不能太辛苦。
雪茴馬上泄了氣,她生氣地看著自己的肚子。
「都是唐京零的錯,是他硬拉我和他躺在床上睡了一晚,才害我有了小寶寶。」
雨茵卻樂觀的表示。「這簡單,只要我們三人溜出去以後,再派一個人趕回阻止就行了。」
「雨茵,你是說你嗎?」雪茴指著她訝異道。
「除了你,不就只剩下我一個人嗎?」雨茵聳聳肩道,想來想去唯一的人選只剩下她了。
「那我呢?」唐雪-怯生生地問道。
「你就在我姊身邊照顧她吧,畢竟她肚子里有了小寶寶,我不放心。」雨茵決定道。
「可是你一個人太危險了。」雪茴感到不安,這是她們長這麼大第一次分離。
「哈哈哈……」雨茵大笑,笑得眼淚都掉下來。「雪茴,你在開玩笑是嗎?你別忘了,我們各自擁有一套保命功夫。」
「別笑了,我是在擔心你。」雪茴沒好氣道。
被雨茵這麼一鬧,沖淡了不少離別的氣氛。
「你放心,我會在家里等你的。」雨茵拍拍她的肩膀,以輕松的語氣道。
雪茴勉為其難地點點頭,想想自己也太杞人憂天了,只要雨茵一開口,壞人都被她嚇得逃之夭夭,哪里會遇上什麼危險。
「現在,我們趕快把衣服修改好,預定今天午夜出發。」雪茴下了指示,雨茵和唐雪-猛點頭。
雪茴感覺心情好緊張。
自從她的身分變成唐京零的未婚妻以後,他每天拉著她一起睡覺。
展雲烈雖然知道,但是在唐京零答應娶雪茴的前提下,干脆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當作什麼也不知道,就算她抗議過,展雲烈也只不過拍拍她的肩膀,語重心長道︰「反正你們以後就是夫妻了。」
說這什麼話?!雪茴氣得無力,這個不負責任的兄長。
她干脆跑到唐京零面前抗議,唐京零淡淡瞄了她一眼,扔下一句話。「你以為我喜歡抱著一根骨頭睡覺嗎?」
雪茴差點被他惡毒的話給氣死。沒錯,她是不夠豐腴,但是全身上下還有幾兩肉,還沒有到只剩下骨頭的程度。
既然他不喜歡,他又為什麼要抱著她睡覺?雪茴問了他這個問題,唐京零只投給她一個古怪的眼光,然後轉身就走,不理她在他背後叫喊著,這個狂妄自大的男人,根本目中無人。
剛好他又是個淺眠的人,只要她晚上稍微一個翻身,他就會醒來。
如果她想不驚醒他溜下床,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唯今之計就是想辦法讓他睡得像死豬,怎麼吵他都不會醒來。
這話說得雖然簡單,其實要做到卻是很難,雪茴想到唯一的方法就是下藥,剛好她身上有包迷藥是從家中帶出來的,不管是摻在茶中,還是酒里都是無臭無味,不易察覺。
原先雪茴把迷藥帶在身上是預備整人用的,沒想到今天會派上用場。
她叫唐雪-幫她準備一壺陳年好酒,偷偷地把迷藥下在酒里,接下來計劃中最困難的一部分就是如何叫唐京零把這杯酒給喝下肚子里去。
雪茴特地準備了一桌的酒菜,原本還打算打扮一番,利用美人計引誘他喝酒,但想想還是算了,唐京零也不是個傻瓜,意圖太明顯的話,反而會被他識破。
原先雪茴興匆匆地在房內等待唐京零回房,沒想到直至一桌酒席變冷,還是不見唐京零的身影,她險些就快睡著了。
時間飛快的流逝,雪茴左等右等,等到忍不住火冒三丈。她嘴里喃喃詛咒唐京零,他到底在搞什麼鬼,怎麼這麼晚還沒有回來?自己好象變成等丈夫回來的想婦。
好不容易雪茴听到門被輕輕推開的聲音,她就像等待徹夜風流丈夫的婆娘,擺出一張臭臉,劈頭就是一句責問︰「你怎麼這麼晚才回來?」
唐京零沒想到房間的燭火還亮著,又看到桌上擺了一桌好酒好菜,雪茴則是抿著紅唇,一臉不悅。
他挑挑眉。「你在等我?」
「廢話!」雪茴怒瞪著他,虧她準備了一桌酒席,根本是白費了。
唐京零一副若有所思。「今天真是稀奇,你竟然會等我,還為我準備了一桌酒席……」他那雙銳利的眼眸掃向她。「你該不會是在打什麼歪主意吧?」
唐京零一步一步地向她靠近,被說中事實的雪茴臉一紅,故意裝作生氣的模樣反駁了回去。
「我有什麼歪主意!?你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復。」
「真的嗎?」唐京零還是一臉不相信,到目前為止她的所作所為實在是很令人懷疑。
雪茴因為他的靠近,心情更加忐忑不安了。「如果你不相信我的話,那就算了。」她嘴巴一扁,負氣地甩頭往門外走去。
「你要去哪?」唐京零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問道。
「你放手!」她怒火沖天地咆哮道。
「你這麼晚了還要上哪去?」他的臉沈了下來。
「我上哪不用你管!」雪茴對著他齜牙咧嘴道。
唐京零的眼楮一瞬也不瞬地盯著她看,看著她頑強的臉孔,最後嘆了口氣。「別生氣了,我喝杯酒算是向你賠罪。」
雪茴故意裝作不理不睬,其實心里樂歪了,他真的中了她的計,不過她心中有一點點良心不安,他發現她欺騙他時怎麼辦?
雪茴越想越不安,看他倒了一杯酒往喉嚨灌,她知道事已至此已經不能夠挽回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雪茴原本開著的眼楮突然張開,她看著四周還是一片烏漆抹黑,身旁則傳來輕淺的呼吸聲。
「喂,你醒一醒。」雪茴半坐起身子推動他幾下,看他睡得熟,才放心地拿出藏好的包袱,打開里面是一件男裝。
她迅速地把衣服換上後,站在床前看著唐京零熟睡的臉孔,心中有股似有若無的愁愴,她一臉不解地模著自己的胸口,為什麼一想到要離開他,就像根針扎著她的心?想到最後,雪茴不敢再想下去,她深吸口氣轉身就走,門外唐雪-和雨茵早已準備好等著她了。
「來,這是你的包袱。」雨茵手上拿著兩個包袱,把其中之一交到她手上。「這里面有換洗的衣服和銀子要帶好,要是衣服掉了還好,如果是銀子掉了,一切就玩完了。」
「我知道。」雪茴點頭,伸手接了過來。
「走吧!」三人躡手躡腳地在廊上走著,突然間看到前方有燈光閃爍,連忙躲進草叢里,巡邏的家僕在她們身邊走過。
「喂,你不是說你知道哪里可以出去嗎,是真的還是假的?」雨茵問著唐雪-道。
「我是听元元說過。」唐雪-略有些遲疑道。「在東邊。」
「那還猶豫什麼,快走呀!」雨茵催促道。「待得越久對我們就越危險,得要趁著天亮之前到達市集才行。」
在黑暗中三個人只能靠著模索,躲躲藏藏來到東邊的圍牆。
「你說可以出去的地方在哪?」雪茴左右張望,這里什麼都沒有,哪來的門?
「就在這。」唐雪-指著她們腳底下,雨茵和雪茴看到的是小小的洞口,但也足夠容納一個人鑽出去的大小。
「什麼?」雨茵大叫了起來,一只手掌連忙捂住她的口。
「噓!你想吵醒所有人呀?」雪茴放開她的嘴,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
「可是這洞這麼小,難不成要我們鑽狗洞?」雨茵壓低音量,情緒激動道。
「鑽就鑽,還有什麼辦法?」雪茴看了一下洞口,唉聲嘆氣道。
「對不起……」唐雪-低著頭囁嚅道。
「你不用說對不起,我知道你事先也不知洞口竟然這麼小。」雪茴安慰道。
「誰先?」雨茵問道。
三個人在原地看著對方,卻沒有一個人想要第一個鑽出去。
「在這里你瞪我、我瞪你的也不是辦法,我看我第一個好了。」最後雨茵受不了翻個白眼,再這麼瞪下去,說不定瞪到白天也沒有人要願意,倒不如她第一個先鑽,反正早晚她還是要鑽狗洞。
雨茵先把包袱推出去,然後俯低著身子往洞口鑽了出去,她不停地扭動身子,很順利地慢慢爬了出去,按著她整個人已經站在圍牆外了。
她把頭壓低,對著洞口輕聲喊道︰「我出來了,你們也趕快出來。」接著一二連三的,雪茴和唐雪-也很順利地從狗洞鑽出來。她們拍拍身上的灰塵,剛剛鑽狗洞時把衣服弄髒了,連頭發都沾滿了灰塵。
「現在我們往哪走?」
雪茴和雨茵把眼光一致地望向唐雪-,一時之間雪-還會意不過來,不明所以地看著她們,愣了一會兒才知道她們在問她,她手指著前方。
「往前面走,大約走個二十分鐘就可以到達城鎮了。」
「好,我們先走過去,等到天亮以後再進城,我再買匹馬趕路。」雨茵決定道。
「可是天還是黑漆漆的,我們等到天亮再走好不好?」唐雪-感到害怕,緊抓著雪茴的衣袖。
「不行,等到天亮後,所有人都會發現我們不見,他們一定會派出大批人馬往市鎮搜尋我們,所以市鎮也不能待太久,得買了馬就走人」
「可是你們不覺得恐怖嗎?」唐雪-心里開始打退堂了。
听唐雪-這麼一說,雪茴和雨茵也覺得前方一片漆黑,好象有什麼妖魔鬼怪等著她們,想到這她們不禁打了哆嗦。
她們咽咽口水,兩人互相交換個眼神還是決定……「好吧,我們等到天亮再走。」
「那我們現在要怎麼辦?」
「先找個草叢躲起來,天亮再做打算」雪茴決定道,于是三個人選了個濃密的草叢,躲在里面睡上一覺。
「小姐,你起床了嗎?」元元在寢房門外敲著門,奇怪每一次都是小姐醒來以後才叫她進來,可是今天這麼晚了,里面還是沒有動靜。
元元在門外敲了好幾聲,依然不見小姐來開門,她隱約地感覺到不對勁,更使勁地敲著門。
「小姐,你醒醒。小姐!」里面依然沒有人響應,元元著急了起來,生怕小姐有什麼萬一,當下不顧一切把門撞開沖了進去,看到的卻是一室岑寂,整齊的床鋪顯示昨晚沒有人睡過。
她找遍房內四周依然不見小姐蹤影,她心一急沖出去,口中同時大聲嚷嚷。
「不好了、不好了,小姐不見了!」元元的聲音引來不少的人,她在廊上奔跑著,一不小心和展雲烈迎面撞上。
強烈的沖擊力差一點讓她跌得四腳朝天,元元猛然抬頭看是展雲烈,連忙拉著他的衣袖問道︰「展公子,你有沒有看到小姐?」
「雪-!?」他搖搖頭,臉上出現疑惑的神情。「她怎麼了?」
「小姐不見了。」元元哭喪著臉。
「不見是什麼意思?」展雲烈皺起眉頭。
「不見就是不見小姐的蹤影,還有什麼意思?」元元急得哭了出來。
「怎麼可能!?」展雲烈頓時停止呼吸,直到胸口傳來一陣陣的疼痛,他才倒抽口氣。
「四處找過了沒?」他緊抓著元元的肩膀問道。
元元搖搖頭,她早已泣不成聲了。
展雲烈向四周聚集過來的人下達了命令。「附近四周找一找,找到小姐的話,立刻回報。」
「是。」所有人聞言立時做鳥獸散,不敢稍作停留。
展雲烈看著埋頭哭泣的元元,知道問她也問不出什麼所以然來,于是扔下她往唐京零的房間走去。
他今天早上見不到唐京零的人,覺得有點古怪,他問過所有人都沒有見到城主的身影,于是他打算到唐京零的房間看他是否還在床上,只是沒想到竟然會得知唐雪-不見蹤影的消息,他腦子跟著一轉,心想該不會唐京零也跟著不見吧。
「京零、京零。」他運敲了雨聲的門,見里面的人沒反應,直接把門推開走進房里,看到陽光照進屋內灑了一地的金光,而唐京零還一臉熟睡地躺在床上。
不對勁!展雲烈蹙起眉頭,唐京零一向淺眠,一有什麼聲音他就會醒來,不像今天竟然睡得這麼晚,而且熟睡得就像是被人下藥。
下藥!?展雲烈攢起眉頭,推推唐京零的肩膀把他搖醒。「京零,快起來!」
唐京零感覺到自個好象才從無底的深淵中爬出來,一睜開眼楮看到刺眼的光線,他-著眼楮,看到窗外的日頭已經高空懸掛,模糊之間耳邊傳來展雲烈的聲音。
「京零,你可醒了。」
「怎麼回事?」唐京零感覺腦袋昏昏沉沉的,指月復輕揉著太陽穴。
「你被下藥了。」展雲烈用簡短的五個字解釋所有的一切。
「該死!」唐京零眼中盛滿了怒氣,他知道下藥的人是誰,沒想到他兩次竟然都敗在女人手上,真是該死。
「是雪茴!她一定在酒里下了迷藥,我想她已經在外面逍遙了。」他的語氣有著壓抑的怒火,她竟然利用他的信任在酒里下藥,要是他捉到那個女人,鐵定有得她好受的。
照他這麼說的話,雨茵也跟著一起落跑了。展雲烈可以萬分地肯定。
「還有──」展雲烈突然道。「雪-也不見了。」
「雪-!?」唐京零起身下床的動作停止,他緩緩地轉過頭。「你該不會想說雪-可能跟她們在一起?」
「現在還不知道。」展雲烈停頓了一會兒,繼續道︰「不過也有這個可能。」
「為什麼?」
「也許是雪茴和雨茵把她拐走了。」展雲烈一臉認真道,一點也不像是在開玩笑。
「或許,但雪-並不是那種傻傻被拐走的女孩。」唐京零指出,雖然他們兄妹倆不親,但是他很了解雪-的性子。「她一定是為了某種原因。」
「我想我或許是那個原因吧。」展雲烈淡淡道。大概她已經發覺到他最近一直躲著她,這次離家出走,或許是她在向他做無言的抗議吧。
「你倒是相當清楚。」唐京零的嘴角微勾了起來,雪-和展雲烈之間他不是不知道,而是不想插手管他們之間的事,不過站在兄長的立場,展雲烈如果不是認真的話,那他得要小心了。
「你自己也差不多。」展雲烈反駁道。「你還是趕快面對你心里的聲音吧,我那妹子的脾氣可是倔得很。」
「這我清楚得很。」唐京零面無表情地站起,待衣服穿戴好後步出了房間,撂下話道︰「我們準備去捉她們吧!」
炫耀的太陽在高空中散發著熱力,雪茴是被那股熱力熱醒的,當她睜開眼楮時,太陽刺目得讓人睜不開眼楮,她抬起一只手臂遮著眼前的陽光,然後翻身坐起。
「現在什麼時刻了?」
看太陽高掛在天空,差不多到了午膳的時候了,難怪她的肚子一直咕嚕咕嚕的叫。
雪茴回過頭,看到雨茵和唐雪-還睡得正熟,她粗魯地把她們給搖醒。「該醒了,太陽都已經曬了。」
「嗯……」個個揉著眼楮,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樣。
「現在什麼時候了?」雨茵打個呵欠,伸伸懶腰問道。
「我看快正中午了。」
「什麼!?正中午?」唐雪-驚呼,她不敢相信自己在荒郊野嶺也睡得著,而且一睡就是到中午。
「是呀,睡了一覺精神好多了。」雪茴神清氣爽道。
咕嚕咕嚕……這時雨茵的肚子響起一陣擂鼓聲,她模著肚皮哀叫著。「我肚子餓。」
「好吧!我們收拾收拾,到市鎮後吃個飯,再預備幾天的糧食出發。」雪茴所謂的收拾,也只不過把昨天拿來當枕頭的包袱撿起來,接著三個人往市鎮出發。
一路上雨茵不停地叫著。「到底到了沒?」
「雨茵別叫了,我們才走沒多久。」
「可是我的肚子已經餓到沒有力氣再走了。」雨茵露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
「大家都肚子餓了,不只是你而已。如果你不走,我們就把你去在這,看你要跟著我們走,還是繼續留在這。」雪茴威脅道。
「真沒良心。」雨茵喃喃抱怨著,但是腳步卻絲毫不敢有所遲疑地跟在她們身後,好不容易在她們以為永遠走不到時,終于看到城門了。
「哇,到了。」雨茵高興的大聲呼喊著。
「真是的。」看她興高采烈的,雪茴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對了,別忘了你們的行為舉止,我們現在是男人,所以不能表現忸忸怩怩的,要不然別人一下子就看出我們是女兒身了。」雪茴提醒道。
「我知道。」雨茵一副「不用你說,我也清楚得很」地微瞟了她一眼。
「是。」唐雪-乖巧地點頭。
三人入城時,雪茴和雨茵同時發覺城內的人都以異樣的眼光看著她們,唐雪-膽小地躲在後面,拉著雪茴的衣角緊緊地跟著。
「姊,你覺不覺得城內的氣氛有點怪怪的?」每個人都以異樣的眼光盯著她們,讓雨茵不由得懷疑她們是不是穿幫了?
雪茴點點頭。「我也發覺到了。」每個人都帶個古里古怪的表情,不時地偷瞄她們。
「現在怎麼辦?」
「裝作自然一點。」雪茴道,假裝毫不在乎地走進一家酒樓。
店小二立刻迎了上來。「客倌請坐。」
雪茴挑了個靠窗口的位置,把包袱放下,雨茵和雪-也跟著坐下,店小二端了壺茶過來,分別替她們倒了一杯水,笑容可掬地問道︰「客倌,想吃點什麼?」
「有什麼小菜就端上來。」
「好的。」店小二笑著點頭,眼光虛瞄了她們幾眼,然後往櫃台走︰展雪茴發現店小二不知道跟掌櫃的交頭接耳些什麼,只見掌櫃點點頭,按著才一眨眼的工夫掌櫃就不見了。
展雪茴微蹙眉頭,城里所有人的表現均十分怪異,令她深感不安。「我們走吧!」她突然道。
「為什麼!?」雨茵口中嚷著。「我們還沒有吃飯。」
「廢話少說,如果你不走我們就把你扔下。」
「我不管,我不走就是不走。」雨茵肚子餓得要命,決定死賴在這里,直到吃飽了才走。
「你……」雪茴氣得說不出話來。
突然間隔壁桌傳來兩名客人高談闊論的聲音。
「你有沒有听說‘傾城’發布消息,說要緝拿三名女子。」
「我怎麼會沒有听說呢?」另一名笑道。「這件事傳遍了街頭巷尾,而且賞金竟然有一千兩。」
雨茵恍然大悟,原來如此,在一千兩的利誘下,難怪這些百姓會那麼注意她們這些外來的人。
「是呀,真不愧是北方策一首富,出手真是大方。」另外一人嘆道。「我們工作辛苦一輩子也賺不到一千兩。不過為什麼‘傾城’要緝拿那三名女子?」
「我听說是這三名女子之中,其中一個是‘傾城’城主的妹妹,另外兩個是對雙胞胎姊妹,這對姊妹的其中之一是城主的未婚妻。」
「原來如此,難怪要花那麼大的手筆找她們,不過一個既然是城主的未婚妻,另一個又是城主的妹妹,她們為什麼要跑出來,讓‘傾城’的人大費周章地找她們呢?」他頻頻地發問。
另一人也聳聳肩表示不曉得。「誰知道,有錢人的想法就是這麼奇怪。」
雪茴三人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雨茵知道此地不宜久留,只好心不甘情不願地站起來。「好吧,走就走。」
三人把錢放在櫃台,往店外走了出去,店小二在她們後面叫喊著。
「客倌,‘你’們的飯菜還沒有上來……客倌!」不管店小二在她們身後不停地址著喉嚨呼喊,三人仍是頭也不回地往門口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