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來豆漿店燈光昏暗、悶熱,東西做得又難吃。然而它卻是社區內生意最好的早餐店。還真奇怪?
為什麼會造成如此奇特的現象?其實很簡單,原因是它以存在這杜區四十幾年,很多阿公阿媽級的人物,小時候就是吃這種很難吃、但樣樣東西都是真材實料的食物長大。
來來豆漿店的老板是個山東人,快七十歲了,身體仍十分硬朗,而且嗓門十足。
老山東的妻子是台灣人,小他十四歲,夫妻倆生了四個小孩,一家六口跟著這個杜區一同成長,大伙一一看在眼里。
六年前,直到最後一個小女兒遠嫁到美國之後,偌大的豆漿店紙剩下夫妻倆,看來十分冷清。
來來豆漿店唯一熱鬧的時候在清晨至早上九點。很多早起晨運、準備上班上學的居民,很自然的會跑來這里,或買回家、或在店內食用,這些人、這些事天天都在這里重覆出現,近乎都了他們生活的一部份。
很多人來此吃早餐,除了填飽肚子,另一更重要的因素就是笑。不是開懷大笑,而是偷笑。
每天清晨,老山東的大嗓門,那獨特的山東腔如鬧鐘般在社區內響起,與他對話的是略變了調的台灣話。
奇特的是,四十年來他們倆居然還能溝通?真不知這現象能否上得了金氏記錄?
「老番婆——」
「你哭呀!卡小聲仔,別人攏在困!」
「快去爐上瞧瞧,豆漿就快燒焦了。」
「你這死老芋仔,爐子離你比較近,你自己沒角眉目周啊,不會過去巡一巡嗎?」
老板娘的口氣不太對,率先沉默的通常是老山東。但有時還是會有例外。
「哎呀!老番婆,你怎麼又把餅烤焦了——」
「烤焦你幾個餅算得了什麼——等一下我當午餐吃!」
「你今天已經烤焦了一百六十八個,你吃得完嗎?」
其實社區內的居民百姓心知肚明,有時來這里吃燒焦的豆漿燒餅沒關系,只要每天早上來這里走一趟,讓自己心情愉快的出門上班上學,這比什麼都重要。
這是大伙不點破的默契,但今天卻出現了例外。
今天來來豆漿店來了一個很奇怪的年輕人,打從早上七點他就坐在最角落的椅子上,點了一碗豆漿、一份燒餅油條,然後就把頭埋進了中國時報里,報紙看完了,再看過期的雜志。
老板娘從未見過這個顧客,尤其現在都九點半了,他怎麼一直賴著不走?現在他們已經要收攤啦。
「喂,少年仔,你剛搬來的是不是?」
「不是。」年輕人搖搖頭,淺淺一笑,露出兩個可愛的小梨渦,「不過我就快搬來這里住了。」
「哦?」老板娘一臉的好奇,「哪一家?」
年輕人笑得更可愛,「這里!」
「什麼,你耍搬來這里住?」老板娘愣了一下。
老山東一旁听了火大,當下他一把拉著她的手,「老番婆,你都年紀一把了——還想釣小白臉嗎?」
「死老芋仔,你講什麼肖話!」老板娘瞪著大眼。
老山東都想跟她吵,立刻把矛頭指向那個年輕人,「小子!你嘴巴放干淨一點,什麼搬來這里住?」
年輕人淺淺一笑,「沒什麼!是我想跟你買下這間房子。」
「我不賣!」老山東回答的斬釘截鐵。
看他那副堅定的模樣,年輕人一點也不在意,他轉望老板娘,什麼話也沒說,只是笑望著她。
「你別理他,房子是登記我的名字,他管不著。」
老板娘想了一下,接道︰「少年郎,你要出多少?」
年輕人不答反問︰「你準備賣多少?」
「老番婆,你不能賣祖產啊!」老山東慘叫一聲。
老鏨娘懶得看他一眼,「賣房子?我從沒想過這個問題,不過……這房子至少也值八百萬……」
老山東一听也不叫了——最多市價五百萬的房子,居然被她說成八百萬?看來,者番婆的確要比他強多了。
年輕人仍然在笑,「我看不如這樣吧——我就用一千萬買下你這間房子,兩位不妨去度個假,這樣如何?」
「……-千萬?」夫妻兩下巴都快掉了。
年輕人嘆了一口氣,」好吧!我再多付兩百萬,算是請你們倆出國去環游世界,這總行了吧……」
話聲還在空中圓蕩,「砰」的一聲,夫妻倆心髒不堪負荷的昏了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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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來豆漿店一夕間消失不見,招牌換上了「台灣水電行」,老板成了陳家偉。
世事如棋,變化無常,人們將永遠懷念老山東一家人,只是三、五天不到,大伙卻對陳家偉這個人更好奇。
大伙好奇的是,這個年輕老板一點也不像水電工,尤其他臉上浮現出那副貴族般的氣質,無論如、何他與那塊招牌所寫的不搭調。
他身上穿著的是一套剪裁合身、燙得筆挺的工作服,一身的細皮女敕肉,根本就像個小白臉。
近一個禮拜來,他就躺在一把嶄新的沙灘椅上曬太陽,報紙一份一份的看,邊喝著他最重要的海尼根。
小趙錯了!不懂說錯了,而且還錯得離譜。
臨出陳氏集團前,小趙曾在他身後大叫‘總裁,你一定會後悔!’然而事實證明,他說得恰恰相反。
陳家偉非但沒有後悔,日子可過得舒服羅!
每天一大早,他就近買了些早餐,然後把沙灘椅搬到大門口,邊曬太喝邊吃早點,日子過得愜意極了。
只不過有件事讓他很火大,那就是才開張不久,他的電話鈴就不曾斷過,接得他快手軟了。
「喂,老板是嗎?麻煩你過來一趟,我這里是——」
「什麼事?」
「我家的廁所馬桶不通,好像是——」
「去買一個新的!」
「什麼?你叫我去買——」
「換上一個新馬桶,就可以撐很久了!」
「砰」的一聲,他掛斷了電話。
會買下來來豆漿店、搬來這里住,那是他唯一的選擇。
因為它就位在高宅的正對面,他一心在期待那個不太可能發生的結局。
他知道她已傷透了心,他正在盡最大的努力挽回這段感情,但給果卻不是他能控制的。
電話鈴又響起,他拿起電話,彼端傳來一歐巴桑的話聲,「喂,頭家,我們家最近一直跳電,恐怕電路出了問題——」
「你房子多久了?」
「三四十年了——」
「那就趕快搬家!」
「砰」的一聲,他又掛了電話,不響電話鈴聲又響起。
「喂。老板嗎?」是一年輕女子的話聲。
「什麼事?」
「我家電視壞了,麻煩你過來看一看。」
「看?有什麼好看的——再買一台新的就搞定了!」
「好。」
他本想掛斷電話,一听對方說「好」不禁愣了一下。
「我不知道要買什麼牌子的,麻煩你帶我去買,我拜托拜托你嘛……」
那不知名的女子話聲很好听,居然還跟他撒嬌?
「你是誰?我認識你嗎?」
「我叫小可愛,你不認識我,但我家樓下的人認識你——她在陳氏集團上班,說你就是陳氏集團的總裁。
「她恐怕認錯人了!」
「總裁……拜托嘛……」
「好——把你家住址給我,回頭我叫州人送你一台四十二寸的電漿電 ——我不陪你去買了,再見!」
這回,他是真的掛了電話,不料電話鈴聲又響起,「喂,你煩不煩啊!我都要送你——」
「總裁,是我,小趙……」
「你渾蛋——一是誰叫你打電話來的?」
他怒氣沖天地掛了電話,很想把插頭拔了,卻叉怕他要等的人正好打電話來,那就錯過了。
好再沒有電話再來騷擾他,他也可以悠閑地喝上幾日海尼根,繼續把眼 盯著高宅的大門。
看著看著,今天顯然不是他的幸運日,也不知過了多久,一輛大賓士轎車突然停在他的眼前。
那是他的賓士車,那是他的司機,可他看了一點感覺也沒有。
車門打開,卻見小趙七沖八跌的來到他的身邊,「總裁,求求你繞了我……我不玩了……」
「請你別叫我總裁,我不當總裁已經很久了。」
陳家偉啜了口酒,冷笑道︰「找我什麼事?」
小趙五官構成一團,就像快哭了,「總裁,您……快回去上班。我真的不想玩了……」
「哦?你不想玩了?」
陳家偉面無表情,重重地哼了一聲,「你不是一直很羨慕我的身份、我的生活這會兒怎麼不想玩了?」
小趙苦著臉,「我知道錯了……總裁的工作根本不是正常人干的,所以我……不適合啊!」
「你說什麼——不是正常人干的工作?」陳家偉一手捏著啤酒灌,「如此說來,我不是正常的人羅?」
「不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恩……」小趙神色微變,頓時慌了,「我的意恩是說……我這個人一生賤命,就只配當一個水電工,當總裁對我而言,根本就不是一個正常的工作,我做不來啊!」
「為什麼?」陳家偉愣望著他。
小趙哭喪著臉,「你每天要我經手幾千萬,甚至是上億的工作,我花不下手啊——如果有那麼多錢,我會拿一半擺銀行放定存,每天都可以過得幸福快樂,這才是我向往的生活。」
「那另一半你準備做什麼?」
「這……隨便做點小生意,要不開個小水電行。」
「哼!真是沒志氣!」
「可是……總裁,那才是我應過的生活啊!」
「哼!等到你有那麼多錢的時候一定閑不下來,因為我是男人。我了解男人!?
陳家偉瞪著他,許久又道︰「你的要求我做不到,雖然你不想玩了,但我還沒完夠——所請不準!」
小趙這回真的哭了出來,「哇……總裁,你每天要我玩那麼多錢,我真的快崩潰了……求求你換回我的身份,我只想當一個平凡的小人物,我再也不想當什麼總裁了……只要您肯答應,這輩子做牛做馬……」
陳家偉望著對街的高宅大門,突然說了一個字︰「好!」
「總裁,您……答應了?」
陳家偉冷笑一聲,「做牛做馬那倒不必了——你只要做好一件事,就可以重新換回你的身份。」
「什麼事?」小趙愣望著他、
陳家偉面上帶著十分可愛的笑容,把-的計劃說了一遍,怎料小趙听了面色更苦澀。
「總裁,這個……要被抓去關的呀!」
「大不了關個幾天,又不會不槍斃,你怕什麼?何況陳氏集團的律師陣容堅強,官司從沒輸過。」
「好!我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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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連一個禮拜,高子涵把自己鎖在房里,足不出戶。
前陣子她元氣大傷,身心俱疲,嚴重受創,她必須讓自己好好修養一陣子,而她也確實做到長宏電子的危機解除,高子涵的大哥也光明正大的從美國回來,繼續掌管公司事務,他反而落得清閑。
她永遠忘不了七天前的早上,當她拉開窗簾,打開窗戶的那一刻,忽然發現來來豆漿店不見了,換上了「台灣水電行」的招牌。
又上往下的望去,她很清楚的看到那個半坐躺在沙灘椅上的男人,正是攪亂她思緒的那個渾球。
怎麼會這樣?她顯然找不到答案。
當時,她趕忙拉起窗簾,關上窗戶,卻又忍不住好奇地從窗簾縫中偷偷地望去,觀察了他許久許久。
他大刺刺地坐臥在店門口,眼楮盯著高宅大門,心中打的是什麼主意,不言而喻。
她該大方的走出去與他相見嗎?她猶豫不決。
曾有好幾次,她耐不住性子的準備走出那扇大門,卻又中途退縮,原因是她根本不知該跟他說些什麼。
說她愛上他、原諒他了嗎?還是說她曾經受到的傷害尚未平復?
其實她自己也分辨不清啊!
輾轉間,一個星期過去了。她仍然沒有步出大門一步,而陳家偉更沒有撤退的跡象,下一步她又該怎麼做?
這時,一陣敲門聲響起,驚醒沉思中的高子涵,當下她猛地回過神來,忙走去開門。
「子涵,怎麼還沒換衣裳?」高太太愣望著她。
「媽,我不想去!」高子涵搖搖頭。
高太太秀眉微蹙,「子涵,你別使性子了好不好——今天這場酒會,你非去不可,你也算是半個主人啊!」
「媽……」高子涵仍搖搖頭。
高天財笑吟吟的走來,「今天是長宏電子與陳氏集團合並的大日子,很多大人物都會去——」
「爸,我沒興趣!」高子涵勉強擠出一絲笑容,「爸、媽,哥都已經回來了,長宏電子的是由他出面就好,我沒興趣,而且……也不適合。」
高天財呵呵一笑,「好,你不想去,我也不會勉強,只是這陣子都沒見你出門,是發生了什麼事嗎?」
「沒事,我很好——爸、媽,你們快去吧!」
高天財由不死心,「子涵,你確定真的不去嗎?」
「我確定。」高子涵點點頭。
「既然你那麼堅持,那就算了!」高天財呵呵一笑,轉身走回客應,片刻工夫,一行人已走出大門。」
高子涵無聊地坐在梳妝鏡前,不自覺地掀起窗簾的一角——台灣水電行大門深鎖,屋子里沒有一絲燈光。
不消細想,此時他一定又變成了狂妄自大的總裁,以那副不可一世的嘴臉面對所有前去陳氏集團的賓客。
當他第一次以總裁的身份接見她時,那一幕她永難忘懷。她終于見到他霸氣的那一面,也見識到他尖酸刻薄的嘴臉。
她受夠了、也嚇到了,即使他之後一次又一次的征服她的身子,卻也休想征服她的心。
那個在漆黑的電梯內的水電工,在她心中已死。
他再也找不到那個話聲、動作清柔、幽默風趣的水電工,那個台灣水電工早已在她的心中煙消雲散。
真是這樣嗎?很難說喔。
思忖之際,燈光倏地一閃,滅了,四周頓時一片漆黑。
哈!這真是巧合極了,才正想起她和他深處在那個漆黑的電梯時,家里就突然停電了?
不!不只家里。當她掀起窗簾時,赫然發現整個社區沒有一絲燈光,恍如鬼域。
她直覺地站起身,模索著走出房門,走向客廳,準備去拿壁櫥抽屜里的蠟燭。
驀地,漆黑中傳出一句話聲︰「你在找這個嗎?」
說話間,「擦」的一聲,客廳一角燃起一支蠟燭,一個男人就站在燈光旁的陰影里。
「啊……」她間翹一聲,嚇了一跳。
那黑暗中的說話聲是她一輩子最深刻的記憶,她真的很想忘記,卻又忘不了。
他輕笑一聲,「你不是不怕黑嗎?」
高子涵不答,顫抖道︰「你……怎麼進來的?」
「難道你又忘了我是做什麼的?」他發出爽朗的笑聲,「世上沒有能難倒我偉哥的事,除了你……」
高子涵慢慢地恢復鎮定,坐在沙發上,「今晚不是有慶祝酒會嗎?你來做什麼?」
他朝她走來,邊笑著說︰「如果我沒來,我們就沒有機會再次獨處一起,這慶祝酒會如何開得起來。」
「我家沒酒!」高子涵頂了一句。
他輕笑一聲,柔柔道︰「有你就好。」
說話間,他來到她身邊坐下,「這陣子我終于想通了一件事,所以你大可放心,那個狂傲的陳家偉已被我一腳踹像月球,從今以後,你再也見不到那個渾球了。」
高子涵渾身一顫,喃喃道︰「你不要再來欺騙我……」
「我沒有騙你,和你認識的第一天,我就已經愛上你了。雖然當時我心里很害怕,但有你在我身邊陪我,我在不知不覺中克服了恐懼。你看看,現在天地一片漆黑,可我一點也不害怕,因為有你在我身邊!」
話落,他突然抓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心房上,「子涵,用你的心去感覺,你舍得再把我一個人丟在無窈無盡的黑暗中,在去回億小時候的那種恐懼嗎?」
高子涵沒來由的落下眼淚,「你又騙我了……你的心跳得很快,分明是來哄騙我——」
他打斷她的話,「我心跳很快,那不是恐懼,而是緊張。我緊張你又不理我了,我尤其緊張你又說出恨我的話。」
「我沒有恨你……」話才出口,他完全沒料到自己竟毫無意識地月兌口而出,「我恨的是盛氣凌人的陳家偉。」
「為什麼?我還是想不懂——快告訴我!」
高子涵不禁流下滿臉的淚水,「不管你是什麼人,只要有心追求我、疼愛我,我都可以接受——但你不應該以欺騙、玩弄我的方式,這樣我無法接受……」
他愣了一下,「我是有心追求,也更想好好的疼惜你一輩子,可我決沒有欺騙、玩弄你,我是真心的啊!」
高子涵搖搖頭,「既然你是真心的,又為什麼要演電梯故障的那出戲?」
聞言,他突然哈哈大笑,一把將她擁入懷里,「噢,子涵,你真的想太多了,哈哈!原來你恨我的是這一點。」
「我……那天真的被你的舉動嚇到了……」
「噢,你誤會了!那夜,該死的電梯是真的故障了,這是老天爺為我倆鋪陳的一份緣,我們都應珍惜才是呀!」
「是……真得故障了?」
「真的!那個該死——不!可愛的電梯把我們倆一起困在里面,有了你的陪伴,讓我度過最漫長的黑暗。」
「我……」她發現自己誤會了他,頓時說不出話來。
「子涵……」他把她抱得更緊,「說你愛我。」
「我……」掙扎了許久,她淚流滿面的道︰「對不起,我錯怪你了……我愛你……我是真的愛你……」
他頭一傾,溫柔地穩走他臉上的淚水。
第一次在故障的電梯與他相識,她從未想過自己會在那種情境下獻出自己的初吻。
固然起初是屬非自願性。但不消片刻她以完全沉醉在他那深情的擁吻中,且無法自拔。
對于感情她一向理智,殊不知一遇見她,理智在一夕間蕩然無存,若說他不是她的克星,或是真命天子,豈還有更好的解釋?
協議期間那四十天的相處,她心知自己的身體以毫無一點保留,完全接納了他。只因他是陳家偉、只因他是欺騙她、玩弄她的陳家偉,她一再地告誡自己千萬別貿然的愛上他,盡管內心深處一再掙扎,但她勉強算是做到了。
爾今誤會冰釋,她最後一絲掙扎被擊潰,她再也無法說服自己,也找不出一點理由來拒絕這份愛。
幾經掙扎、煎熬,他終于說出壓抑許久的一個字——我愛你——怎料他很貪,他想要的更多。
「子涵,既然如此,那就嫁給我吧?」
「你……別瘋了!」
「我沒有瘋,我是說真的——那個自大的渾球已被我一腳踢去月球,以後我會更愛你、疼你,嫁給我好嗎?」
「我……」高子涵一陣甜蜜涌上心頭,卻不想那麼早松口,「我想……應該去問問我媽吧了!」
「不必問了!」他一展可愛的笑容,「你媽早就答應了——是她把鑰匙給我的,否則我怎能進來。」
「這……那就問問我爸——」
「那就更不必問了——第一次來此作客,他就帶我參觀你的閨房,還要我私下加把勁。」
「還有我哥。」
「我把一堆的訂單全轉給他了,我想,他恐怕自顧不暇了,哪有時間回答他妹妹的婚事。」
「這……」
話猶未落,他以吻上她的嘴,邊輕喘著說︰「現在就等你一個人了,子涵,別教我失望,快答應我吧?」
「我……答……」
眼看她就快松口之際,燈光倏地一閃,頓時大放光閃。
「Shit!」陳家偉在心里暗罵一句,氣炸了。
在一眨服,他口袋里的手機突然想起,由按下通話鈕,隨即傳來小趙的說話聲。
「總裁……總裁,你搞定了嗎?我把整個社區的總電源給關了,真是超刺激的——」
「你這個……」陳家偉大吼一聲。
「渾蛋」二字未落,他忽然想起陳家偉那個大渾球已被他再三申明一腳踹向月球了。
在她面前,他實在不應在出現那一面,當下他輕笑一聲,「你這個粉可愛的趙先生,你恐怕得干一輩子的總裁了……」
「什麼——我搞砸了?」小趙呆住了。
他的話已足夠明顯,小趙忙回過神來,「總裁,您放心好了,一切有我小趙,保證搞定!」
話落,他居然又掛了電話,但那一瞬間,又停電了。
「我們剛才說到哪里了?」陳家偉輕輕地吻上她的臉頰,柔聲道︰「子涵,別再折磨我了,快答應我吧!」
「我……答應你了。」高子涵羞澀地點了點頭。
「太好了!這真是太好了……」
連日的相思之苦,使他二人的身子愈靠愈近,愈貼愈緊,最終合而為一,就在那半大不小的沙發椅上。
不知何時,屋內早已一片光亮,他二人亦進入忘我之境,直到又一陣電話鈴聲響起。
「總裁……求求你救救我……我在派出所里,我被活逮了……這里真是好可怕,那些人身上都刺龍刺虎的,我……該不會被他們強暴了吧……」
今夜有風。
風中隱的傳來他二人的喘息聲、申吟聲、歡笑聲。至于黑暗或光明,在此已變得不再重要了。
一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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