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忘憂以為師父一定會抓著他逼問此人的來歷,沒想到師父連問都不問就先救治那個昏迷的男人,完全沒注意到自己的徒弟已經呈現月兌水的狀態,要是這條路再長一點,他大概會比那人還早去見閻羅王吧。
算了,他修養好,不想跟他計較。
「師父,這人救得活嗎?」忘憂跑去洗把臉後,原本想先去休息一會兒,不料心頭卻一直浮起那人的影子。
與其這樣牽腸掛肚,不如問明了師父他有沒有得救還比較實際。
「能被你這樣一路拖回來還沒斷氣的,生命力絕對比你還強,你說呢?」冷-靜下心來把脈,微微挑眉。
這人中的毒,居然是……
冷-這才仔細看了病人的臉,總算了解前因後果。
唉,這年頭男人長得漂亮可不是好事啊。
提起筆來寫了一道方子,冷-把藥材交給徒弟去辦理。
「哇!全是些昂貴的藥材哩!師父啊,他到底中的什麼毒啊?」用這麼貴的藥材來治,師父不心疼嗎?
「想知道他中的什麼毒,你自己不會翻醫書嗎?平時叫你多看書,你卻是逮著了機會就偷懶,等醫術真的要派上用場時,一問三不知,你說,你這三年來到底學會診治什麼病啊……」
完了完了,師父又開始說起教來了,每當師父開始說教,一定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加上口若懸河、滔滔不絕……到最後,就是他樂極生悲了。
忘憂很聰明的一手拿了方子就腳底抹油,他才不想明天一早起床又耳鳴呢!
忘憂看著昏迷不醒的人,手里拿著一根羽毛搔著他的鼻子,也不見他有什麼反應,鼻子沒反應就換成眼楮,眼楮沒反應就換成耳朵,一路搔啊搔啊……搔到腳底板去了。
唉,他也是無處可去才會閑著無聊在這里捉弄一個毫無反應的人,要換成平時的他啊,早溜到外頭去瞧熱鬧了,哪會乖乖留下來看守病人……
追根究底,還是師父不好!
師父的朋友都是一些長得很漂亮的人,可是不論男女,心地都不太好,一個個都以欺負他為樂,嚇得他只要那些人來訪一律都躲起來,省得又被人家抓出去取樂。
像現在在外頭和師父一起喝茶的那個人,就長得跟天仙一樣漂亮,眼前這個人雖然也長得不錯,可是比起外頭那個人來還差遠了,可是人美不代表心也美,他每回來訪總是會要些花招捉弄他,弄得他哭笑不得,有些玩笑開多了,他就開始怕起那個人來了。
那家伙簡直以讓他掉眼淚為人生第一大樂趣!真真氣死人了……
唉,外頭那個人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走,他已經悶在屋里幾天了,要熬的藥汁也熬好了,他到底什麼時後才能出門啊……
忘憂正處于苦惱走神狀態,絲毫沒察覺到床上的人被他的羽毛輕輕一搔,眼皮開始起了反應,眼皮稍微掀了一下後,眼楮就這樣直接大張開來,磕著眼前正在胡思亂想的忘憂。
五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抓著忘憂的雙手,一對大眼楮眨啊眨的,像是要說些什麼,嘴巴卻是開了又合,合了又開,卻說不出一句話來,最後……
「嘔……嘔……」五郎將體內的黑血整個吐在忘憂身上。
「哇!師父……」吐血了吐血了!忘憂哀嚎著,看著大量的黑血在自己的衣服上散開,嗚……他的衣服……
***
要死人啦!
忘憂冷冷地看著眼前活蹦亂跳的男人,那殺人似的眼光會叫人誤以為那漂亮男人是他的殺父仇人。
師父出門看美女去了,留他一個人在家看門,還得要顧著這個白痴似的男人,讓他一個頭兩個大。
唉,因為他的衣服全在拖回來時給磨破了,所以師父就拿自己的衣服給他穿……其實比起他的衣服,師父的衣服更加適合他的體型,可是他迫于惡勢力,只得乖乖獻上去年才剛做的新衣……
唉,誰叫他是人家徒弟,硬是矮了好多截呢!
「喂!五郎,你夠了吧?新衣服穿在身上干嘛這樣扯來扯去的?這樣會弄壞的你知不知道!」更重要的是,如果扯壞了他的新衣,他今年過年就沒新衣服可穿了……
想到這里他就覺得悲苦不已,都是眼前人所害!
「沒辦法呀!這衣服這麼小件,怎麼穿怎麼露手臂露腿肚的,叫人看了難過……」五郎嘟著嘴,一臉的抱怨。
難過?忘憂挑眉,會有他難過嗎?不但要伺候別人的起居生活、藥膳吃食等,還得把心愛的衣服讓出來給人家穿,現在得盡好處的人居然還在跟他抱怨?有沒有天理啊!
「衣服是我的、褲子也是我的,要是扯壞了你要賠給我嗎?」忘憂眯起眼,打算听听這人打算有什麼回饋。
「衣服?我山上有好多件,穿都穿不完,等我回山上後再拿幾件還你吧!」被忘憂一念,五郎就不好意思再扯衣服,乖乖坐在忘憂面前。
還他幾件?忘憂真不知該說些什麼才好……
「那個,你穿我的衣服都如此不合身了,更何況我穿你的衣服呢,那豈不是變成在套布袋?」一想到自己穿上五郎衣服的模樣,忘憂立即打了幾個機伶。
算了,這件衣服就當作送給他好了,他也不想要回來了。
「這樣啊……說得也是,不然我叫師兄再幫你做一件新衣服還你好了。」五郎笑著,臉上毫無心機,雖然剛醒來時來時讓這師徒倆給嚇了一跳,說什麼要他以身相許來報答救命之恩,幸好他聰明,沒多久就想開那是開玩笑的。
天底下有誰會那麼無聊,動不動就要人陪睡的?雖然他前幾日遇到的那個奇怪的黃爺好像就是這種人,不過這種人應該不多吧?
應該不多吧……
「你想什麼呢?這麼出神……」忘憂伸出手在五郎面前揮了揮,昨日他在醫書上查到五郎中的毒是一種媚藥與迷香混合而成的毒藥,跑去找師父獻寶,前腳師父才在夸他有進步,後腳就把後續清毒的工作丟給他一人。
其實他是不在乎拿五郎當實驗品啦,可是他從沒幫人解毒過,師父也說過體內余毒是最難清除的,等到他學會用什麼藥方幫人家清毒時,他的功力就已經與一般大夫無異了——這句話听在他耳里自動轉換成「跟師父比還是差得遠了」。
雖然有點怕怕的,可是他用的藥沒有一種是可以再次引發他體內余毒的,應該可以成功吧五郎?
被忘憂一驚擾,立刻回神。
「我在想,為什麼會有人動不動就拉人陪睡呢?說不動就用搶的,搶不到就用藥,讓人陪睡真的這麼好玩嗎?」五郎把心中所想全問了出來,渾然不覺忘憂听到這話題時臉色微變。
這邊忘憂卻是臉紅了,這個話題,應該不太適合拿出來討論吧?可是瞧這五郎的模樣,分明就是不解什麼叫做陪睡,他可能還不知道人家對他下藥是要做什麼呢!
陪睡?他該不會以為陪睡只是躺在一起睡覺這麼簡單吧?若是這樣,以後他在江湖上行走,一年可能要被人家睡個十幾二十遍的……忘憂想到就覺得恐怖。
好好一個大男人,雖然長相是漂亮了些,可要是被另外一個男人壓在底下,那也不是什麼好事……
看來,他有必要對五郎機會教育一下。
「五郎啊,你知道什麼叫做陪睡嗎?」
「知道啊,不就是陪人家睡覺嗎?我真不懂,床就那麼小小一張,非要和別人一起擠,難道小會不舒服嗎?」
……就知道五郎一定不會想到那里去,一個十八歲的人了,居然還比他這個十六歲的少年還不懂世事,真不知道他師父是怎麼教的。
「五郎啊,這是誰告訴你的?誰說陪睡只是兩個人睡在一起?」
「沒人告訴我啊!怎麼,陪睡不是兩人躺在一起睡覺嗎?那不然是什麼意思?」
「陪睡就是……就是……」忘憂怎麼也說不出口陪睡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腦海里盡是五郎被人壓在身下申吟的模樣,縱然他並沒有親身經歷過那種情事,耳根子也會發紅。
「就是什麼?」五郎把臉湊過來,面對這樣一張漂亮的臉蛋,忘憂更是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了。
要他怎麼把陪睡就是兩個人做那檔子事說出來嘛!
「就是……」完了,連脖子都感覺燙燙的,該不會整張臉都紅透了吧?
「到底是怎樣?該不會連你也不知道吧……我就說嘛,你怎麼可能知道得比我還多,我師父師兄教我的東西可多了呢……」
面對五郎怎麼听怎麼像挑釁的言語,忘憂氣著了,原本羞于出口的話全都一股腦兒說出來了。
「陪睡就是讓你把衣服月兌光光,跟人家做一些讓人臉紅的事情啊!」
慘了,他的形象……
「讓人臉紅的事?」說了不是等于沒說嗎?他是知道要月兌光衣服啦,不然那天黃爺就不會急著把他的衣服扒光光了,可是什麼是讓人臉紅的事啊?
「啊?就是……就是……」都說得這麼明白了他還不懂嘛?
「到底什麼事會讓人臉紅嘛!」五郎急了,這個忘憂說話怎麼都這樣吞吞吐吐的?一點都不像男子漢!
忘憂垂眸閉眼,看來一般的解說大概是不能讓他了解了,反正他都豁出去了,索性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一發狠勁,忘憂把五郎的腰往自己的方向攬,嘴唇對上他的,就這樣緊緊地貼上……
他的初吻,就這樣葬送在五郎的手中。
只一下子,忘憂便又放開了,「就是這種讓人臉紅的事,你懂了吧?」其實不只這些,可是這只是要讓他知道一個大概,沒必要演練到逼真無比的地步,所以這樣就夠了!
五郎捧著紅紅的臉,呆呆地點著頭,雖然不知道這個舉動為什麼會讓他臉紅,可是他就是臉紅了,現在他總算知道什麼叫做「那檔子事」,原來是這樣子啊……
「懂了,原來會讓人臉紅的就是這種事啊……可是那天那個人為什麼一直往我身上模呢?那樣子我也會臉紅嗎?」五郎想起黃爺對他做的似乎跟忘憂剛才所做的不一樣,又提出了疑問。
「啊?往你身上模?」忘憂這下可傻了,他沒料到五郎已經被人家得逞的可能性,以為五郎被下藥之後馬上就逃月兌,沒想到還是做了嗎?
那他還傻愣愣地問他這些干什麼?他不是比任何人都清楚那檔子事是什麼了嗎!
「對啊!那種感覺好討厭,完全不像剛才那種飄飄然、像要飛上天的感覺,所以當下我一掌就把他打飛出去了。」
打飛出去了?所以,還是沒得逞?不知道為什麼,忘憂突然有一種松了一口氣的感覺。
「總之,這次算你運氣好,沒有被人家亂來,下次你要記住,任何人對你好的時候你都要提防,特別是別人要拿東西給你吃時,你可不要傻傻的就吃了啊,一定要先用銀針試試看有沒有毒,不然哪天你是怎麼失身的或是怎麼被殺的都不知道,我長這麼大還真沒看過你這種人耶……」好听一點是天真無邪,難听一點就是愚蠢無知!
「喔!」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會有人要對他下毒或是要殺他,五郎還是傻愣愣地將忘憂的話听進耳里。
這個忘憂跟小二一樣,都對他好好喔,不僅讓他有吃有住有衣服穿,還教他一些他不懂的事,師父說過知恩要圖報,將來他一定要好好報答忘憂!
***
初吻事件又過幾天,忘憂隱約察覺到四周的氣氛不太對,師父好像很開心的樣子,又常常賊眉賊眼的偷瞄他和五郎,不曉得在心里算計著什麼事,他還是小心一點為妙。
果然,他昨天才在想要提防師父做出什麼驚人之舉,今兒個一大早起床就不見師父的蹤影,通常師父都不會比他還早起的呀!
怎麼今天……
忘憂暗叫不妙,連忙把整棟房子里里外外都找遍了,還把那個天天賴床的五郎給驚醒了,就是找不到師父的蹤影。
不安的感覺在心里頭像漣漪一樣擴散,忘憂覺得好像有大事發生了,恍惚間他又回到師父的房間,赫然發現桌子上居然留了一張紙條。
忘憂把紙條掀開一看,差點沒當場暈倒。
得知五郎也有一張一模一樣的紙條後,忘憂把紙條搶了去,掀開一看,當場號哭出來……
「五郎,我將我的寶貝徒兒交給你了,記住,好好照顧我的徒兒……」
這師父,怎麼這樣整人嘛!
經過半天的號哭兼抱怨後,忘憂總算認清了師父真的離家出走這個事實,雖然他沒有什麼心理準備,可是要他一個人生活那也是沒問題的。
反正他在被師父收留之前就是個孤兒,什麼事都要自己來。
問題是,師父離家出走就算了,居然還給他留下個爛攤子!
那個五郎……師父說要讓五郎報答救命之恩,所以把唯一的徒弟托給人家,可是他大概沒想到如果把徒弟和那個人綁在一起,誰照顧誰都還不一定吧?
忘憂有很強烈的直覺,以後他的生活會比以前辛苦百倍,因為要多照顧一個五郎的關系。
來不及抗議,來不及說不,他就這樣,被師父推給了五郎這個深淵……
原本他是可以打死不認帳的,就推托說師父交代下來,讓五郎養好傷就走人,從此各走各的路,偏偏好死不死的那張紙條也給五郎看到了,這人又死腦筋死心眼,認定了要報答什麼救命之恩,非要跟在他身邊保護他不可!
天知道,到底是誰在保護誰啊……
一想到這里,忘憂不禁悲從中來。
遠處,一條高瘦的人影蹦蹦跳跳地朝他過來,忘憂一看到就頭痛。
「忘憂,來嘗嘗我煮的野兔湯,我可是煮了很久呢!」五郎獻寶似的把手中的鐵鍋放上桌,頓時一股詭異的味道飄來。
忘憂揚眉,有一股想吐的沖動,他知道這幾天他因為悲傷過度——其實是怨恨交加兼不肯面對事實,所以一直沒下廚煮飯,五郎也不以為意,反而把下廚之事攬到了身上,包下了煮飯的工作。
可是,他的廚藝……還真是叫人不敢恭維啊……
張大眼看著鍋里被煮到看不出原形的肉塊,忘憂懷疑五郎以前是怎麼活過來的。
輕輕嘆了一口氣,忘憂盡量讓自己的語氣听起來正常一點。
「五郎,你以前下過廚嗎?」雖然把這句話問了出來,但是忘憂心理已經猜到答案了,若是他以前真下過廚,那吃他煮的東西的那些人不是味痴就是心地太好了。
「有啊!我每年都會烤蕃薯和野味,說真的,我對烤比較在行,這種炖煮的東西我還是第一次踫呢!」五郎取過碗筷,給兩人各添了一碗肉湯。
忘憂看著碗里的湯汁,決定今天還是吃外食好了,反正鎮上的那些叔叔嬸嬸們對他都特別好,走到哪都有得吃。
「呃,我突然想到我有東西要買,你先吃好了,還有,你身體剛好,一定要多吃肉才會好得快,最好把肉都吃光喔……」等等!忘憂原本快走到門口的身體猛然轉過,他似乎忘了問一件事情……
「咱們平時沒有野兔啊,你哪來的兔肉?」莫非……忘憂的臉色愈來愈青紫,因為他想到那兔肉最有可能的來歷。
「喔,我剛才出門時看到門口處有一籠兔子,想到我們的午餐還沒煮,所以就把那些兔子抓來煮了……那些兔子好凶啊,野性未馴,一定是不小心走人陷阱的野兔。」忘憂苦笑著,不知道該不該說出事實。
那兔子,是他師父養了三年的野兔啊,平時寶貝得跟什麼似的,現在卻淪為盤中餐……算了,反正師父都離開了,那些兔子也夠老了,就當它們壽終正寢吧。
「怎麼?兔肉有問題嗎?」看著忘憂乍變的臉色,五郎直覺碗里的兔肉可能有問題,所以忘憂才不吃。
「沒有——我只是隨口間問而已……」
正要走的忘憂又突然停住身子,補充了一句話,「喔,對了,我房里養的小白鼠,你可千萬別拿來煮啊……」
他可不希望那天早上一起床,就看到自己養來陪伴的小白鼠變成盤中餐。
等了多天仍未見師父回心轉意,忘憂終于認清了自己已被拋棄的事實。
雖然不是沒有埋怨,可是師父給他留下了許多物資,就連最心愛的醫書也都留給他了,他想,師父一定是覺得他可以獨立自主了才離開的。
可是,師父偏偏留下一個大麻煩給他。
關于他和大麻煩兩人的未來問題,忘憂覺得有必要提出來討論一下。
「五郎下山來是為了什麼?總不可能只是游山玩水吧?」若是別有任務,那他就可以光明正大的甩掉這個人了,呵!
「嗯,師父這次讓我下山有兩個目的,一個是我已經滿十八歲了,要下山見見世面,不然空有武藝卻無見識,將來很容易吃虧的。」
可是就這樣放他下山,不用等到將來,現在就吃虧了!
真不曉得他的師父及師兄們是怎麼教他的,完全放任他自己學習嗎?
「那,還有另一個目的是什麼?」
「就是讓我去找尋我身世的秘密。」五郎一派悠閑地說出讓忘憂震驚的話。
身世秘密?
「你的意思是說,你也是個孤兒?」這世道多的是孤兒,這他不意外,可是,這孤兒的際遇也未免太好了點。
「唔,我師父是這樣跟我說的,他說我出生沒多久就被丟到他門口了,雖然他剛開始很不想養,可是因為我哭得實在太大聲,他沒辦法阻止我,又不想掐死一個無法反抗的小孩,所以只好把我抱進屋里了。」
五郎嘴里咬著隻果,似乎對自己成謎的身世一點也不在意。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根本也不用去尋找什麼身世秘密啊,莫非你父母留下什麼訊息給你?」
打從忘憂懂事後,就一直在乞丐堆里頭打混,完全不知道親生父母是誰,也沒有什麼線索,他也很認命,就這樣當起小乞丐來了,直到師父收養他為止。
「對啊,師父說,他將我抱進屋里時才發現我的襁褓中還留了一份羊皮卷,上頭的圖畫應該就是跟我的身世有關了。師父說他忙,所以等我長大後再讓我去找尋身世。」
忘憂听得一愣一愣的,他怎麼覺得好像在茶館里听說書啊?這麼離奇的事,還有棄嬰、羊皮的,說不定眼前這人的身世原來是個貴族……
不過,他實在沒見過這麼笨的貴族,這鐵定是唯一的一個。
「既然如此,那你更應該去找尋你的身世啊!說不定你父母還在人世,正在等你找到他們呢,等你找到他們,就可以一家團圓了。」
「我是有這樣想啊,所以我正在等你開口呢。」五郎笑了,笑容甜甜的,很能迷惑人心,要是忘憂一不小心被吸進去,就萬劫不復了。
「等我開口?」這關他什麼事?為什麼五郎笑得這麼……這麼詭異,害他全身的雞皮疙瘩都立起來了。
好恐怖,以後千萬別常看五郎笑,會被吸進去的!
「是啊,等你開口要跟我一起走啊。」
「喔。」原來是這麼一回事啊。
嗯?等一下!
「奇怪了,為什麼我要跟你走啊?這不是你的事嗎?你自己去就好啦!」為什麼他一定要被拖下水咧?
「可是,我答應了冷大夫說要好好照顧你的,你不跟我走,我怎麼照顧你?」
忘憂差點氣結,為什麼他師父說的玩笑話五郎也能奉為聖旨?
「拜托,我師父說的話你就當他放屁好了,何必這麼認真呢?我自己一人也能活得好好的,你就放心走吧!」一口氣說完要說的話,忘憂倒了一杯茶犒賞自己。
跟這種人說話比跟師父斗智還累!
「可是,冷大夫說你一直很希望去看看江湖是怎麼一回事,叫我一定要帶你去見識見識耶呃,這話說的也是沒錯啦,他是很想要出去闖蕩江湖沒錯,可是絕對不是跟這種人,要跟,也是跟個大俠之類的人物吧?
「我還是比較想留在這里行醫。」雖然可能沒人敢讓他醫。
「可是……」
兩人為了這個問題爭辯了一夜,最後的結論是——五郎快快樂樂地把忘憂迷昏,然後帶他一起上路,當然,他會這樣做也是冷-授意的。
忘憂大概想不到師父連走了也要算計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