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昕關掉手機,站在房間外的陽台上盯著旭日東升的景象,心中卻似被黑幕籠罩,看不到一絲光亮。
她怎麼會不明白司拓的意思,他並不想讓他的朋友認識她,因為她不是他的女友;在他的心中,她根本不具任何意義又隨時會分開,他何苦自找麻煩?
她懂,她也了解,只是,心情的陰郁卻始終無法揮開。
門外傳來敲門聲,女佣小心翼翼地喚道︰「小姐。」
王昕轉身走進房間,打開門望著一臉恭敬的女佣。「什麼事?」
「朱先生來了。」
她深吸口氣,表情依舊平淡冷漠。「請他等一下,我馬上下去。」
「是。」女佣得令離開。
王昕月兌下才剛換上的睡衣,簡單套上T恤、牛仔褲就下樓見客。
一進客廳,朱軒泛冷硬的表情讓王昕提高警覺,直覺有事發生。
「軒泛,坐吧。」
王昕才在沙發上落座,就看見朱軒泛將一個牛皮紙袋放到她面前的桌上。
王昕沒有伸手拿牛皮紙袋,反而挑眉睨了他一眼。「這是什麼?」
「照片。」
從他口中得不到完整的回答,王昕拿起牛皮紙袋,從中抽出照片。
一看到照片中的人,王昕隨即變臉,挑眉冷聲問︰「這是什麼意思?你派人跟蹤我?」
「我听手下說小姐常在深夜避開保鏢單獨出門,基于安全理由我才派人跟著小姐,卻沒有想到會發現這件事。」
「發現又如何?我晚上去喝酒又不是什麼大事!」她壓下怒氣冷斥道。
「喝酒不是問題,有問題的是那個男人!」朱軒泛毫不在意王昕的怒目相向,冷靜地說。
「一個朋友也值得你大驚小怪?」王昕氣惱自己竟然沒發現有人跟著她,甚至還被拍了與司拓親熱的照片。
「朋友不會勾肩搭背,更不會擁抱接吻。」朱軒泛太了解王昕的個性,若非相熟的人,她絕不會讓人近身,更遑論是親密接觸。
王昕冷睨著他,沒有否認。「就算不是普通朋友,你又想怎麼樣?」
「小姐,你是神靈幫未來的幫主,該認清自己的身份。」
朱軒泛沒有多說,只是簡單的抬出她的身份。
「我不要繼承。」王昕冷冷的說。
朱軒泛身子微微一震,木然的臉出現一抹焦慮。「小姐,請你不要任性。」
「我不是任性,我知道自己根本不適合擔任幫主,我痛恨殺戮。」王昕第一次明白說出自己的決定。
「不行,除了小姐,沒有人能接幫主之位。」
‘誰說沒有,我眼前就有一個。」
「小姐,我沒有意思接任幫主之位。」朱軒泛握緊拳頭沉聲道。
「我的命令你敢不從!」王昕挑眉冷笑。
「請小姐三思。」
「我想很久了,我決定放棄繼承,神靈幫由你接任。」
「小姐,你莫忘了,要我接任可以,除非你嫁給我。」
「我不會嫁你。」
「小姐想嫁給照片中的男人?」朱軒泛臉色溺森得教王昕心一顫。
王昕揚眉否認。「這與他沒有關系。」
「是嗎?不管有沒有關系,我都將為小姐排除困惑來源。」朱軒泛不常笑的臉上浮起森然的冷笑,看得王昕毛骨悚然。
王昕看著他凶神惡煞的神情,憶起神靈幫的白龍護法不易生氣,一旦發火就會血流成河,尸橫遍野的傳說。
「朱軒泛,我不準你對他動手!」王昕雙手握拳,心中又駭又怒。
「動不動手完全取決于小姐的決定。」朱軒泛噬血的眼眸迎向她的怒眸。「我絕不會讓任何人、任何事阻礙小姐接任神靈幫。」
「你在威脅我?」王昕背脊泛寒,壓下怒氣問。
「不敢,我只是不想小姐做下錯誤的決定。」朱軒泛撇唇冷笑。
「為什麼你如此執意要我接任?」王昕不解他的執著由何而來。
朱軒泛望著她良久才輕輕說︰「因為我答應了一個人要盡全力幫助小姐接下這個位置。」
王昕聞言一愣,沒想到他的回答這麼簡單。「是誰?我父親嗎?」
「不是,不過小姐不需要問,因為我不會回答,總之,神靈幫的幫主之位只有小姐才有資格坐上去。」
「你這是在逼我?」
「如果小姐硬要這麼說也無妨。」朱軒泛目光如刀,閃過一抹肅殺之氣。
兩人毫不退讓的瞪視著彼此,末了,王昕只能深吸口氣退讓。
她太清楚朱軒泛的個性,只要他說得出口,他就會不擇手段達成目的。
殺人,對他來說並不是禁忌。
而她,沒有勇氣拿司拓的性命開玩笑。
「我知道了,我會重新考慮,但是不準你對他下手。」
「只要小姐不再見他,屬下自然不會踫他一根寒毛。」
「在我生日前,給我一點自由,不準再派人跟著我!」王昕頹然坐下,她已經無路可退。
朱軒泛盯著她,臉色微微和緩下來,「屬下只有一句話要提醒小姐,小姐的身份不同于常人,縱使動心,也請慧劍斬情絲。」
王昕抬頭看著冷酷無情的他,輕諷道︰「也許,嫁給你會是最好的解決方法。」
朱軒泛眼中飛快閃過一抹焦慮,卻仍強調道︰「屬下不敢高攀小姐。」
不敢?連威脅她都敢了,他還會有什麼事不敢做?王昕在心中暗諷。但她明白他是真的不願意娶她;不過,若是真要她受苦,她又何必讓這個男人好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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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拓才剛離開停車場,正準備過十字路口走向對街巷道內的PUB時,不意看到王昕的黑色跑車滑停在對面,另一輛黑色賓士車緊跟著停在她車後。
不一會兒,司拓看見王昕下車走向賓士車,然後賓士車的後車門打開,走下一名高挺有型的男子。
他們兩人剛開始談話時,王昕臉色冰冷地瞪著男子,男子則是神色冷峻的望著她。
司拓站在對街看著氣氛不尋常的兩人,想要出聲喊王昕的念頭硬是壓在喉口。
司拓心中不斷升起疑問,那個男人是誰?他和王昕是什麼關系?
王昕冰冷的臉色漸漸緩和下來,甚至對那名男子露出一絲淺笑,那個笑容像根針狠狠剎進司拓的心,令他胸口一痛。
男子不知說了什麼,令王昕嚴肅的蹙起眉,點頭後回了幾句話;那名男子在沉思半晌後,才朝王昕微微躬身,又坐進黑色賓士車中,旋即車頭滑向車道而去。
直到男子離開,司拓胸口的重石才稍微移開幾寸,但就算男子離去,那股不舒服的感覺仍充塞在胸臆間。
司拓惱怒的發現自己的心竟然為了她對別的男人微笑而痛,並且心生妒意,想沖向王昕質問她那個男人是誰。
然而,他卻什麼都不能做,只能定在原地不動。因為他沒有資格詢問她的任何事,因為他們之間什麼也不是!
王昕在朱軒泛離開後,留在車上眉宇深鎖地思忖著。
原以為朱軒泛是來阻止她見司拓,沒想到他卻是為了護衛她的安全而來。
一些覬覦神靈幫地盤的小幫派開始對她這個繼承人展開行動。
哼,若那些人以為對付她就能搞垮勢力龐大的神靈幫,未免太小看神靈幫的能耐,不過,一個繼承人出事,的確可能引發幫內為爭奪大權而四分五裂、自相殘殺。
這一點絕非她所樂見,所以她才沒有辦法狠心地月兌離神靈幫,去過自己想過的生活。
一日生為黑幫份子,她的生活就一日受到黑幫影響。
她瞥了一眼朱軒泛離去的方向,知道今天她暫時月兌離他的保護,但以後就不會這麼簡單可以打發他。
朱軒泛的出現必然會引起司拓的注意,屆時她的身份怕是再也無法隱瞞下去,也許,她該在身份曝光前,徹底截斷她與司拓的關系。
只是一想到此,她的心髒就緊縮得仿佛缺氧般的痛了起來。
咬咬唇,她甩甩頭,將所有惱人的事丟到腦後,不想讓煩人的心事影響到她待會兒與司拓會面的氣氛。
王昕立直身子,準備將車子停到附近的停車場時,眼角卻瞄到一道熟悉身影。
她倏地轉頭看向那道身影,在十字路口的兩方,兩個人就這麼對視著。
司拓冷淡的面容讓王昕感到不安。
燈號轉換成綠燈,司拓走上斑馬線,斜對角朝著她走近。
愈走近王昕,他冷淡的面容就像化冰似地逐漸溫和下來,在到達她面前時,司拓甚至笑容滿面。
「你來了,剛才那位是你的朋友?」司拓狀若不經意地笑問。
「不,他是我哥哥。」她直覺的否認。
哥哥?司拓身為律師的直覺告訴自己她在說謊,但即使明白她是在說謊,他也沒有任何立場生氣,只是察覺這一點讓他更加氣悶。
雖然臉上的笑容不變,但眼眸中卻逐漸冷淡,毫無笑意。
「你要停車吧?我先到PUB里等你。」
「嗯。」
見他沒有追問,她松了口氣,在他的注視下,將車慢慢駛離他的視線。
司拓直到車子離開,緊握的雙手才稍微松開,將胸口的郁氣一口氣呼出。
他是不是變得太在意她?思及此,他鎖緊眉頭,伸手輕觸胸前的口袋;直到感受到曼兒照片的存在,他才安下心。
輕輕甩甩頭,他走向巷內的暗夜迷離。
酒保看到他出現,揚起笑容朝他打招呼︰「司先生。」
司拓點點頭,坐上吧台邊的高腳椅,看著酒保自動遞來一杯曼哈頓與一杯威士忌。
「你給我兩杯酒?」他皺起眉看著酒保。
酒保理所當然的笑道︰「等一下王小姐就會來了,不是嗎?」
「你怎麼知道?」司拓身子一震,有種被人打了一拳的感覺。
「當然知道,你們在交往不是嗎?」
交往?司拓望著他,想著這句話的意思,搖頭否認。
「我們之間沒有交往,至少不是你想的那一種。」
酒保雖然有些不解,卻不再多嘴追問,因為他已經看到王昕了。
王昕走近司拓身邊坐下,拿起威士忌一飲而盡。
司拓微揚眉看著她反常的飲酒姿態。「你喝太快了,會醉的。」
「有時候醉了反而好。」
她輕笑道,將杯子推向酒保,酒保隨即又送上另一杯新的酒。
她不該听到他與酒保的話,但輕柔的音樂和異常安靜的PUB卻讓她清楚的听見他的否認。
如果是在平常時候,她也許還能壓抑下傷心,但剛才發現自己即將與他告別的事實;在雙重打擊下,椎心的痛讓她再也忍受不了,只有借著酒精來麻痹自己。
王昕連喝幾杯,司拓只是坐在一旁看著她,不發一言。
王昕將不知第幾杯酒喝下肚,放下酒杯後,倏地側首瞪著他。
「你不阻止我?」
「我阻止過了。」
「有嗎?」先前灌下的幾杯烈酒漸漸在她的腦子起作用,王昕意識開始模糊。「我不記得。」
「你醉了。」望著她暈紅的臉頰以及迷蒙的眼神,他全身的血液倏地熱了起來。
「若是能醉得忘掉所有事,那也不錯。」她盯著手上的酒杯,腦子有些昏沉。
他沒有問她想忘掉什麼事,只是微笑伸手扶住她有些不穩的身子。
「你……你一點都不會想問我的事嗎?」她推開他的手,氣惱他的不聞不問。
司拓搖頭笑了笑。「不過問彼此私事,這不是你說的嗎?」
「我說的?」
「是啊,這是你定下的條件,你忘了嗎?」看著她像個小女孩皺眉撒嬌,他竟有種新鮮感。
王昕只覺腦中亂轟轟的,什麼都想不起來。「是嗎?我說的?我忘了!」
「你醉了,我們走吧。」
他起身攙扶起她,王昕將頭靠在他的身上,倏地伸手環抱他的腰。
「司拓,我告訴你一件秘密好不好?」
「你現在最好什麼都不要說,否則你醒了之後會後悔。」
司拓阻止她。
「我才不會後悔。我一定要說!」
王昕迷蒙的望著他,眸中流瀉的憂傷讓他心一緊。
「王昕……」司拓嘆息一聲。
「我喜歡你,真的很喜歡你耶!」王昕又將頭埋進他的胸前,低聲喃道。
她的秘密教司拓身子一僵,瞬間腦子一片空白。
「你喝醉了,開始胡言亂語了。」他心口一窒,啞聲道。
「我才不是胡說,我真的喜歡你。」她猛地抬頭大吼,但劇烈的動作令她更加暈眩,又忍不住倒向他懷中。
「司先生,要不要讓王小姐先到後面的辦公室休息一下?」酒保壓低聲音問。
「不用了,我先帶她離開。」
司拓抱起醉得不省人事的王昕離開PUB。
來到停車場,將她放人車子的副座後,司拓忍不住伸手撥開她披散在頰上的長發,望著她潮紅著臉酣眠的模樣,心里忍不住泛起一陣憐惜。
素來看著她以冷艷、自在的神情出現,從未曾見過她像個小女孩的樣子。
只是愈憐惜她,他愈是為她難過。
他的愛情早已隨著妻子的死亡而埋葬在過去里,再也無法給她任何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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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著酒醉的王昕回到租賃的套房,才剛將她放置到床上,沉睡中的她卻突然醒了過來。
一雙眼迷茫的看著他,似乎有些迷糊不知發生什麼事。
「你醒了?」
王昕眨眨眼後,直覺的伸手攬住他的頸脖,將他拉近自己皺眉道︰「你不要一直動嘛,動得我的頭都昏了。」
司拓嘆了口氣,原來她還是沒有醒。「好,我不動,你再睡一下……」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王昕又推開他逕自坐起身,邊月兌衣服邊身子搖晃的往浴室走去。
「王昕,你要做什麼?」司拓愣愣地看著她。
「我好熱,我要去沖澡……啊!」
王昕甫走進浴室,腳下一滑,整個人跌坐在地。
撞擊下發出的巨大聲響令司拓心猛地一跳,連忙跟上去。
只見王昕靠著浴缸,整個頭低垂著,一動也不動。
「王昕?王昕?」司拓焦急地抬起她的頭,只見她用力眨著睡意昏沉的眼,試圖想要清醒。
但酒精的催發讓她陷入一種似醒非醒的狀態。
她搖頭咕噥︰「我的頭好暈啊。」
見她無事,司拓不禁松了口氣。
「你喝醉了,先睡一覺,明天就不暈了。」
他輕聲安撫著,隨即抱起她,將她放回床上。
望著她白皙的肌膚,他的手指不自覺地輕模上那一片泛熱而敏感的肌膚,冰涼的手指在她發熱的身上游移,引起她身子產生陣陣的戰栗。
察覺自己竟然在她無意識時挑逗她,不由得一震,迅速抽離她的身子,用被子蓋緊她美好的嬌軀。
他起身離開房間,冷卻因她而起的。
她對自己的影響力有逐日增加的趨向,這一點教他緊張不安。
也許他該在她對自己的感情放得更深前離開,也避免他的心產生動搖,只是他的理智知道怎麼做,但他卻無法下定決心。
因為他無法傷害她,更不想傷害她。
站在窗前思忖良久,司拓長嘆一聲,轉身走進房間坐在床邊,用那雙墨黑深沉的眼望著熟睡的王昕,輕撫著她細致的臉蛋,為她撥開頰邊的發絲。
當他的手滑過她的眉時,她反射地將頭埋入枕內,躲避他那令人發癢的踫觸。
看到她這個可愛的動作,司拓忍不住輕笑低首在她發上落下一吻,然後到廚房為她調制醒酒湯。
他剛將醒酒湯拿進臥室,就看見床上人兒動了動。
「喔!好痛!」王昕一睜開眼,隨即伸手扶著自己的頭哀號。
司拓走到床邊坐下,輕輕為她撥開頰邊的發絲。「你是宿醉,喝了這杯醒酒湯後就會好一點。」
王昕皺著眉,想起昨天自己喝悶酒,卻不記得後來的事情。「我……喝醉了?」
「嗯。」他墨黑的眼深邃的望著她溫柔地笑。
王昕忍著頭疼起身,才發現自己身無寸縷,不禁紅了紅臉,拉高床單遮蓋自己赤果的身子,試探的問︰「我有沒有說什麼不該說的話,或……做什麼事?」
她喝酒從不曾過量,所以她也不知道自己喝醉時是什麼模樣,最怕的是她不小心將自己的身份說出來。
司拓將醒酒湯交給她,眸中帶笑的說︰「你說喜歡我。」
王昕聞言手中的湯汁差點濺灑出來,半晌她才裝作若無其事的笑說︰「我當然喜歡你,如果不喜歡你,我怎麼會和你在一起。那麼……我有沒有做什麼?」
「你只是喊熱,然後月兌光衣服要洗澡,不過才剛走進浴室就昏睡過去。很可惜,什麼都沒有做。」他揶揄輕笑。
王昕听著他的形容,臉立即紅了起來。「抱歉,我失態了。」
「不要抱歉,你的反應很可愛。」他真心的說。
王昕因他的話而松了一口氣,好險她沒有說出她的身份。
當她喝下醒酒湯時,不知是想到他親手為她調醒酒湯所造成的心理作用,或是真的有效,當她喝完整碗湯後,真的覺得頭不再那麼疼痛。
「現在幾點了?"她瞥見自落地窗灑進的陽光,眉頭驀地一皺。
「七點二十分。」司拓瞄一眼腕表回答。
七點二十分?
糟了,今天那些長老要到家里開會,沒想到她竟一醉睡過頭。
「我今天早上有事,要先走了。」她抱著被單翻身下床,沖進浴室清洗後,才想到自己忘了拿衣服進來,只好又裹著被單打開浴室的門,卻看到司拓正拎著她的衣服站在門外瞅著她笑。
王昕又紅了紅臉,低聲道謝後忙接過自己的衣服,又鑽進浴室。
十分鐘後,她衣著整齊的步出浴室,又回復一向冷靜自持的自己。
「昨天真抱歉,我一定添了你不少麻煩。」
司拓抿唇笑著,若有所指的道︰「不麻煩,只是有些遺憾罷了。」
他曖昧的影射像把火再度轟得王昕臉紅。「咳,不早,我先回去了。」
司拓攔住她逃難似的動作,握著她的手道︰「你的車子還在停車場,我送你。」
王昕愣了一會兒,移開視線。「不用了,我搭計程車就好,你還要上班呢。」
「你不想讓我送,是不願讓我知道你住在哪里?」他的好心情因為她的拒絕而下沉。
王昕搖頭笑了笑。「你想太多,我回去了。」
「等一下……」
不給司拓回答的機會,王昕突地踮起腳尖在他唇上印下一吻。「晚上我會直接到這里,再見。」
司拓看著王昕轉身如美麗蝴蝶飛離房間,末了,才長吁口氣,轉身走到落地窗前,低頭看著她走出大樓,坐進黃色計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