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鬧的時候小典發現了阿洛脖子上的玉佛不見了,他問阿洛的時候阿洛很郁悶地說︰「不小心摔壞了,我哥說送去修補。」
其實玉佛是他故意摔壞的,結果莫家臻送修回來以後什麼都沒說。
如果是父母給的,不管怎麼說都應該是塊不錯的玉吧?
而阿熊用來冒充的,是找來夜市里十元一把的原料然後請人加工的劣質品。再怎麼笨的珠寶師父都應該會告訴莫家臻,這塊玉完全沒有修補的價值。
可是莫家臻回來卻說過兩天就可以補好,讓他記得提醒自己去銀樓取。
半夜阿洛藉故趴在莫家臻身上仔細研究他的玉佛,才發現他脖子上那塊玉用的也是劣質的材料。而且當初沒發現,莫爸爸雕玉的水平實在是拍馬都趕不上阿熊找的朋友。
完全無力,這是阿洛唯一的想法,他還是第一次踫到這麼棘手的情況。
上次去游泳的事情好像給莫家臻留下了陰影,之後不管阿洛說什麼,他死都不肯再帶阿洛去游泳了。
阿洛試過洗完澡圍著浴巾在莫家臻面前走來走去,然後再裝作不小心把浴巾弄掉在地上。但通常是他的浴巾剛剛掉到地上,莫家臻的衣服就已經圍過來了。
怕他著涼,這是莫家臻說的,阿洛也不知道他到底看見自己空無一物的沒有。
到底他要怎麼做,才能讓莫家臻發現他根本不是莫家洛呢?難道真的要他在莫家臻面前坦白嗎?
一直到吃飯的時候,阿洛還在想這個問題。小典在一邊喳喳呼呼的,不斷地在問莫家臻自己做的菜怎麼樣。
小典沒錢的時候,就會到他家來蹭飯,但是有時候也良心發現地讓阿洛出錢買菜然後做一桌菜出來。小典在學調酒之前上過西餐料理班,所以還能做出一些不錯的菜式。
阿洛看著莫家臻微笑著听小典不停地在說學校的趣聞,抿了下嘴,低頭開始切盤子里的蔬菜。
「煎豬排的話,當然要配上隻果醬才好吃。隻果醬雖然不好煮,但只要掌握了火候就很容易了。不過這個蔬菜沙拉可是我自己發明的呢!」小典端起裝蔬菜的盤子殷勤地往莫家臻的盤子里放了一點,「它看起來像是煮青菜啦,因為不澆沙拉油嘛,可是煮它的水做起來才麻煩。要在白醋里兌上適量的白水,然後放進調料先密封泡上一段時間才能拿來煮。」
「調料是什麼?哈哈,其實有很多東西啦,關鍵是辣椒,還有月桂葉,當然花椒也不能少……」
「什麼?」小典說這話的時候,莫家臻的臉色突然變了,抬起頭說︰「阿洛,別吃蔬菜。」
阿洛拿著叉子已經咬了一口菜花。菜入口的時候他就吃出里面的花椒味了,當然他可以選擇立刻吐掉,但阿洛看著莫家臻有些著急的臉,突然腦子里靈光一閃。
這是一個機會,阿洛一邊想一邊無所謂地聳了聳肩說,「沒關系啊,花椒怎麼了?」
「你忘了你花椒過敏?」莫家臻看到阿洛把蔬菜吃到嘴里,一下站起來沖到阿洛面前把盤子推到一邊。他使勁捏著阿洛的下巴,把他的頭往下壓,一邊壓一邊怒吼,「阿洛!不許吃蔬菜!吐出來!給我趕快把菜吐出來!」
不管是小典,還是阿洛,都是第一次見到真正發怒的莫家臻。小典坐在椅子上,嚇得一動也不敢動,端著盤子的手抖動著,把蔬菜都撒了一桌。
而被莫家臻壓制住的阿洛兩手狠狠的抓住他的胳膊,指甲嵌進他的胳膊,然後使勁往下拉,馬上就在莫家臻的手臂上抓出了幾道血痕。
可惜一點作用都沒有,莫家臻的手還是緊緊的捏著阿洛的下巴。
一直到無可奈何地把嘴里的蔬菜吐出來,阿洛才覺得莫家臻放開了自己的頭。他動了動下巴,覺得兩頰很痛。現在才發現,原來莫家臻的手勁不是一般的大,他臉上搞不好已經開始瘀青了。
如果剛才真的用勁的話,也許自己的下巴會被這個人卸掉也不一定。阿洛這麼想的時候回憶起以前被人捏掉下巴的經歷,然後就忍不住渾身抖動起來。
莫家臻的手踫到他的頭發的時候,阿洛就嚇得一下從椅子上摔了下來。男人彎下腰,也許是想扶起他來,可是阿洛卻控制不住地一邊拍著莫家臻伸過來的手大叫著「別踫我」一邊往後躲。
一直到頭「咚」的一聲踫上了吧台,他才清醒過來。眼前這個人只是想關心自己,這和以前的經歷是完全不一樣的。
看著眼前已經把回家以後就卷上去的襯衫袖子放下來的莫家臻,阿洛知道他是為了照顧自己暈血的毛病,才會把被撓破的傷口遮蓋起來。
「阿洛,我今天有點急躁。」莫家臻臉上的表情很扭曲,好像是混了心疼和愧疚。他在和阿洛隔著很遠的距離蹲下來,拿著手里的濕紙巾罐搖了搖說,「對不起,不過你記得別看自己的手。」他抬起頭,看著還在發抖的小典說,「小典,你幫我去給阿洛擦擦手好嗎?」
「不用。」阿洛閉起眼楮,向莫家臻舉起手說,「我今天也,呃,有點急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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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椒事件過去以後,阿洛就決定在莫家臻身邊好好過日子。
他不知道莫家洛吃花椒以後會怎麼樣,反正他吃完花椒會哮喘。阿洛看莫家臻緊張的樣子,大概莫家洛也好不到哪去。
最主要的是,阿洛覺得實在沒必要再在莫家臻面前故意去玩那些把戲了。
這些日子以來,他發現莫家臻相信自己說的任何一句話,做的任何一件事。在莫家臻的心里,自己大概就是真正的莫家洛。阿洛想,除非自己坦白,大概莫家臻根本不會去想他不是真正的莫家洛。
所以,等到阿熊回來,他再對莫家臻面對面地坦白吧。不會變老的他不可能裝一輩子莫家洛。
但是在審判之前,就讓他盡量延長美夢吧。
「阿洛,那天的家臻哥真是太帥了。」這是小典最近經常掛在嘴上的話,但是阿洛卻實在不能認同。
而且因為樣子很凶所以認為一個人很帥,這樣的審美阿洛覺得真是太奇怪了。
「我吃花椒會哮喘,他怕我死掉。」阿洛毫無表情地翻了一頁書,「看書吧,我哥再帥也不能幫你過理論考試。」
「會哮喘你還要吃啊……」小典嘟囔了一句,見阿洛不理他,只好乖乖地看書。
今天沒有去打工,因為要準備過兩天的理論考試,所以阿洛就拿著教科書在小典家跟他一起復習。
雖然活了三十年,好像這還是他第一次這麼認真地去做一件事。過了理論考試,他就可以升高級班了,阿洛想,也許半年里他真的可以領到高級調酒師的執照。
好像是受莫家臻積極的生活態度影響,阿洛現在也真的在想,起碼應該掌握一門手藝。就算一輩子騙人,可是等他的臉有一天不再年輕,他不能再裝小孩子的時候,那時候他還能靠什麼活下去呢?
「不過,阿洛,你不覺得家臻哥對你,不像是一般的哥哥對弟弟的感情嗎?」
「你什麼意思啊?」小典說得神神秘秘的,阿洛抬起眉毛,疑問的看著小典。
「就是,我總覺得家臻哥對你好得有點過分,一般哥哥都沒有像他這樣緊張弟弟的吧?就算你失蹤了十四年,他還是緊張你緊張得有點夸張。」小典叼著筆說,「還有,你不是說嗎?他會抱著你睡覺哎。」
「那有什麼奇怪的……」
「我們的感情也很好吧,可是如果你睡在我床上,然後我抱住你睡覺,你什麼感覺?」
「呃……」阿洛仰起頭,想像著小典或者阿熊抱住自己躺在床上的感覺,「其實還可以啊……」
「還可以……」小典一下無力地趴在桌子上,「可以才怪好不好!哪有兄弟在床上互相擁抱著睡覺的?」
「這樣很暖和啊。」阿洛還是有些不明白小典為什麼這麼無力,「我哥的體溫正好很高。」
「我的天啊,阿洛,我懷疑你到底是不是十八歲的男生。」
「梆」的一聲,小典的拳頭就砸在了阿洛的頭上︰「難道你都不看報紙嗎?上面都有分析啊,這種行為很容易發展成兄弟相戀的。阿洛,這樣的話你會被人叫變態的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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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阿洛回來走進客廳的時候听到從莫家臻的房間里傳來的粗重的喘氣聲。
阿洛一听之下臉就紅了,他知道這是男人在舒服的時候會發出來的申吟聲。
雖然在玄關里沒看到女人的鞋,但這並不代表什麼。
他跟莫家臻說過要在小典家復習不回來吃晚飯,結果小典臨時有事出去了。
大概是趁他不在家的時候帶女朋友回來偷歡吧,阿洛突然想起來莫家臻說過,自己有個喜歡的人。
但是那個人是什麼樣子的,阿洛想起來莫家臻一直沒回答,然後他就忘了問了。
現在他終于把自己喜歡的女孩追到手了嗎?這點認知讓阿洛有點心慌。
如果莫家臻有了女朋友,以後就不能像現在這樣,把全副精神都放在自己身上了吧。
想到莫家臻的視線里有了別人,阿洛就覺得渾身不舒服。可是這是必須的吧,莫家臻也有自己的生活,不可能只圍著自己轉。
所有的家人都是一樣的,他們都有自己的生活。回家的孩子能夠引起他們一段時間的注意,但是過不了很久,生活還是要上軌道的。
莫家臻應該也是一樣,阿洛靜悄悄地從書架上找著自己需要的習題集想著,這沒有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
書架離莫家臻的房間很近,從這里听他的喘息聲更清楚,越來越粗重,好像是越來越舒服的樣子。阿洛捏著書,覺得自己全身上下,甚至連耳朵尖都隨著這樣的喘息聲熱起來了。
可是隨著熱起來的耳朵尖,心里的煩躁感也是一點點地冒出來,四肢開始慢慢抖動,阿洛覺得自己很想大叫讓莫家臻停下來。
可是不行,莫家臻有他自己的生活,他怎麼能這麼做。阿洛閉起眼楮,用力在心里數羊。
「一只羊,兩只羊,他好像真的做的很舒服,三只羊,四只羊,為什麼沒有女人聲……」
阿洛睜開眼楮,才發現房間里充斥的都是男人的喘息聲,沒有听到女人的聲音。不會發出聲音的女人嗎?那大概不是那種冷艷奔放的女人。
原來莫家臻喜歡的是小家碧玉型的嗎?阿洛努力想幻想出那個畫面,卻怎麼也幻想不出來。
事實上,他連幻想莫家臻跟女人站在一起的畫面都想不出來,阿洛想想才發現,莫家臻幾乎從來不跟任何女人有來往。蛋糕坊和家兩點一線,去學校接自己的時候也從來沒有和女生接觸過。
難道那個女孩子是蛋糕坊的客人嗎?阿洛仰起頭,幻想著喜歡吃蛋糕的美少女形象。
還是沒辦法幻想莫家臻和這樣的女孩在一起的畫面。阿洛這麼想的時候腳步卻不由自主地往莫家臻房門那里溜過去。
與其去幻想,還不如用自己的眼楮去確定。阿洛這麼想的時候,已經忍不住把房門微微推開了一道縫。
莫家臻房間里沒有其他人,只有他一個人,赤果著身體躺在他那張大床上,手在兩腿中間飛快地動著。
原來只是在自慰。
預期中的畫面沒出現,阿洛猛地咬起嘴唇,覺得一直緊張的心情一下放松下來。
既然確定了莫家臻沒有女朋友,那現在就不該繼續偷看莫家臻自慰了吧。況且,自從的事情發生以後,他一直很怕男人的那個東西。阿洛一邊想,一邊微微捏住懷里的書,可是身體卻沒有挪動的意思。
雖然已經見過莫家臻那里了,可是現在完全以後再看,那里比自己見到的粗了很多,硬梆梆地挺立在他的兩腿中間。而莫家臻一只手模著自己的身體,一只手緊緊抓著那條這麼遠看過去還是會覺得有威脅性的柱體,飛快地上下搓動著。
也不是沒見過莫家臻的,可是現在看來,平日均勻分布在身體上的肌肉,在自慰的時候全都漲了起來,在他身上分明地勾勒出形狀。
手指握著那里的感覺看著就很用力,莫家臻的眼楮閉起,眉頭緊緊地皺著,臉上的表情是和平日溫文爾雅完全不同的高度興奮。阿洛突然在想,莫家臻是想著誰呢?他喜歡的女孩子,還是女明星?
肯定是他喜歡的人吧,阿洛一邊想一邊緊緊的抱著懷里的書,覺得心里有點痛。
對哦,莫家臻心里是有一個很喜歡的人的。阿洛這麼想著的時候努力的提醒自己這是很正常的事情。不管莫家臻想著誰自慰都不關他的事情,畢竟不是每個男人都像自己一樣。
阿洛低下頭,咬著嘴唇想,只有自己才是不正常的,不會老的臉,恐懼愛情的大腦,還有連自慰都不行的身體。
除了用親人這層關系以外,他不知道怎麼跟另一個人親密地相處。
「不能就不要愛人!想親熱又不要,你去找媽媽就好了!干嘛來找我!」
曾經拋棄過自己的人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阿洛閉上眼楮,在莫家臻的喘息中默默地轉過身。
想到莫家臻有喜歡的人以後覺得有些痛的心也是不正常的,小典說了,再這麼下去,會發展成兄弟相戀。
雖然他很喜歡現在和莫家臻這種生活模式,他們也不是兄弟,可是相戀這個詞讓阿洛覺得很恐怖。
愛情是一種,完全不能屬于他的感情。阿洛咬住嘴唇,向門口走過去,相愛更是恐怖的事情。
阿洛要推開門的時候卻被一聲高潮中的叫聲震住了。
「阿洛!」
這是莫家臻叫出的名字。
阿洛握著門把,看著眼淚掉在自己的手上。
這次完了,原來他們真的要演變成兄弟相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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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洛。」
破天荒的第一次,阿熊很嚴肅的時候沒有管阿洛叫老大,他看著坐在自己眼前的阿洛,「就算你想離開莫家臻身邊了,也不能一聲不吭就離開啊!
「他弟弟已經莫名其妙地失蹤過一次了,再莫名其妙地給他玩失蹤一次,這是最嚴重的傷害。」阿熊沒好氣地瞪著阿洛說,「你還是你教給我的好不好,不管怎麼樣,你起碼要跟莫家臻說出你的真實身份。」
「我會給他寫信的。」阿洛垮下臉,央求一樣地看著阿熊,「所以阿熊,拜托你,把家門鑰匙給我,我所有的錢都用來買來見你的車票了,你不是想看著我睡大街吧。」
阿熊還想說什麼,但是被送咖啡過來的服務生打斷了。他看著滿臉祈求之色的阿洛,心一下軟下來,低頭往咖啡里加了一點牛女乃和糖說︰「好吧,你今天先睡我房間,明天我給你家門鑰匙和生活費。」
「阿熊還是你好。」阿洛咧嘴露出一個笑容,拿起牛女乃罐往咖啡里倒了一些牛女乃。
「哦,你不喝黑咖啡了啊。」阿熊饒有興致地看著阿洛的動作,「居然也會喝牛女乃咖啡。」
「嗯,放一點點味道還好啦。」阿洛點了點頭,拿起咖啡喝了一口,卻突然吐了出來,皺著眉頭說,「好苦!」
「這里的咖啡有這麼苦嗎?」見到平時最喜歡喝黑咖啡的阿洛叫苦,阿熊也有點疑惑,拿起阿洛的杯子嘗了一口,挑起眉毛說,「還好啊,就是加了一點點牛女乃的黑咖啡味嘛,我覺得還沒有你平常喝的那種苦勒。」
「可是就是很苦啊!難道我的味覺出問題了?」阿洛噘起嘴,拿起阿熊的咖啡嘗了一口,「拜托,這里的咖啡真的很苦,你放了砂糖還是很苦啊。」
說著還是平常喝的咖啡好喝,阿洛又招手叫了一杯啤酒。
「你在莫家臻家里都自己泡咖啡嗎?」阿熊問這個問題的時候阿洛正在心滿意足地喝啤酒。
「不是,都是莫家臻泡的咖啡。」阿洛談起這個臉又垮了下來。
不過是坐火車從一個城市到另一個城市,可是他已經開始想念起住了幾個月的家了。
家里暖色調的裝潢中飄著帶著些苦味的咖啡香,廚房里,蛋糕盤的玻璃罩下總是放著幾塊C-estLaVie,還有自動會端到他面前的晚餐。
晚上可以暖手的恆溫大火爐,出門的免費保鏢,餓肚子的時候自動會出現的神奇廚師,現在都不屬于他了。
尤其是等他把坦白信寄給莫家臻以後,他就徹底和莫家洛沒關系了。
莫家臻肯定會受傷的,他那麼愛他弟弟。阿洛抓著自己的衣角想,現在身上穿的是當初見莫家臻時穿的衣服。走的時候,他除了玻璃托盤里的最後一塊C-estLavie什麼都沒帶走。
如果是這樣的話,應該不會給他留下自己是為了金錢才離開的印象吧。
當初付給阿熊的偵探費,等他回家以後就可以還給莫家臻。
不管怎麼樣都一定傷害對方了,但是能夠彌補多少就彌補多少吧,阿洛這麼想的時候很想哭。
為什麼莫家臻要愛上莫家洛呢?不是那種兄弟之間的愛,是赤果果的,要上床的愛。
而且看見莫家臻自慰以後的自己也不爭氣。從那天偷看到莫家臻自慰以後,阿洛不管在什麼地方看到他,都會想到他自慰的樣子,只要他踫到自己,就會想到他抱住自己親吻的樣子。
他也愛上莫家臻了,阿洛再笨也明白。
可是這是他最害怕的事情。
並不是說他不能跟莫家臻表白,可是表白以後怎麼辦?該上床了吧。如果莫家臻發現他根本不能怎麼辦?到時候他就會像以前一樣被狠狠的拋棄了吧。
就算不拋棄他,莫家臻都是一個正常的男人,性壓抑的太久就會產生攻擊性。
這話是很久以前一個律師,對著因為被過度使用暴力而躺在病床上無法站起來的阿洛說的。
明明已經察覺到危險,可是還不改變自己生活習慣的他要在那場里負起一定的責任。
換句話來說,同樣的情況,如果他還待在莫家臻身邊,就算再次被也是他的錯。
還有,他不是莫家洛,他只是騙子阿洛。而莫家臻愛的是莫家洛,不是騙子阿洛。
所以他除了離開莫家臻,沒有其他方法了。
阿洛這麼想的時候心很痛,然後從口袋里拿出那最後一塊C-estLaVie盯著它,好像盯著莫家臻。
「老大,這什麼啊?蛋糕嗎?」
好像阿熊在問他,可是他的聲音從自己的左耳朵進來,又從右耳朵飄了出去。
所以阿洛沒听到阿熊的問話,只是盯著那塊長得像莫家臻的蛋糕。
只要吃完它,自己和莫家臻就一點關系都沒有了。
阿洛狠了狠心,拿起它咬了一口。
可是嚼了兩下,嗓子就自動堵了起來,不讓他咽下去。
連身體都不想離開莫家臻嗎?阿洛眨眨開始變得模糊的眼楮,然後下定決心似的抬起頭。
「阿熊,」他很嚴肅的看著阿熊說,「嘴巴張開。」
「啊……」
阿熊剛驚訝地張開嘴,就被阿洛塞進了一整塊蛋糕。
既然自己吃不掉,那就讓阿熊吃掉它好了,阿洛帶著鼻音說︰「吃啦,你幫我吃掉它。」
「唔……」阿熊張大了眼楮看著堅持的阿洛,只好點了點頭,然後開始困難地咀嚼著嘴里的蛋糕。
「阿熊……」雖然心情不好,可是看到阿熊吃C-estLaVie時享受的表情,阿洛還是忍不住問︰「你不會覺得蛋糕苦嗎?」
小典剛吃的時候差點吐出來,難道阿熊也開始喜歡苦味了嗎?
「是有點苦,還有一點酸。」阿熊好不容易把一整塊蛋糕都吞下去以後,才拿起紙巾擦了擦嘴,一臉陶醉地說,「可這個蛋糕基本上還是甜的啊。老大,我很理解你為什麼能吃這個蛋糕啦,除了沒有女乃油味,說老實話我還沒吃過口感這麼好的蛋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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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因為莫家臻,該死的莫家臻,狡猾的莫家臻!
阿洛這麼想的時候使勁把地上的石頭踢了出去。
以為讓阿熊吃掉最後一塊C-estLaVie以後就可以跟他說拜拜,可是沒想到,他居然在吃的東西里面下毒手,讓自己慢慢改變了習慣多年的口味。
他開始覺得黑咖啡很苦,可是自己又不會做他做的那種吃不出砂糖味的咖啡,所以他每天早上都起不了床。
每天都在想念C-estLaVie的味道,也花了很多錢參加了那家店的會員,結果送過來的C-estLaVie充斥著砂糖的味道,不是莫家臻每天給他吃的那種。
阿熊說找到合適的家庭了,問他要不要去做,可是被阿洛拒絕了。
阿洛覺得自己很想當莫家洛,想得不行的那種,所以暫時沒辦法進入別人的家庭。
阿熊說他是個很不專業的騙子。不過這句話他說了很多年了,所以沒有差。
但是,自己一個人過很辛苦。
一個人做飯不知道份量,因為錢不多,所以還是吃泡面比較劃算。
電視節目看久了腦子會木掉,然後開始和電視對話。
秋天了,冷的時候只能抱著馬克杯,可是很快就會涼掉。
晚上一個人睡很孤單,感冒了要自己去配藥。
喝醉了沒人幫他清理,結果早上起來以為自己睡在垃圾堆里。
他沒朋友,沒親人,阿熊還在外地做他的「凱子」(case),所以就算他死在家里也沒人知道。
阿洛在阿熊的家里頹廢了三天以後,終于決定要振作,開始出去找工作。
因為坐公車的時候被猥褻的男人模了,所以開始無限懷念莫家臻那輛帶著電熱椅的房車。
阿洛拿著求職廣告坐在路邊的長椅上,秋風吹過,吹出他一身雞皮疙瘩,可是已經沒有莫家臻高大的身材和火爐一樣的體溫幫他取暖了。
才離開他不到一個星期而已,阿洛呆呆的看著馬路對面一個長得很像莫家臻的人,覺得自己眼前突然一陣模糊。
他居然已經如此想念莫家臻,想到了看到和他很像的人都很想哭的地步。
「阿洛……」馬路對面的人似乎在對他招手,耳邊似乎傳來莫家臻叫自己的聲音。
阿洛晃了晃頭,低頭擦了擦眼楮。
還是去找工作吧,他已經開始幻听了,再不找份事做,阿洛想,他會瘋掉。
站起來,然後向他下一個目的地走過去,阿洛正迷迷糊糊往前走的時候,突然被人拉住了胳膊。
「阿洛,你怎麼會在這里?」
阿洛轉過頭,突然看到一臉不解地看著自己的莫家臻。他嚇得膝蓋一軟,如果不是莫家臻抓著他,他就差點坐到地上去。
「我我我我……」
沒有被抓住的手上下揮舞著,好不容易才指向了莫家臻的臉,「你你你你……」
阿洛「你」了半天,也沒說出後面的話來,倒是莫家臻牽著他走向路邊的長椅坐下來說︰「是過來見朋友嗎?為什麼不跟我打聲招呼?」
「你你你你你……」阿洛還是說不出話。不但說不出話,還一直發著抖,一直等到莫家臻體貼的把外衣月兌下來給他披上,然後又藉著披衣服的機會輕輕抱住他哄了兩聲,阿洛才慢慢地平靜下來。
「我才要問你,你為什麼會在這里?」
「這邊有西點設計大賽。」听到阿洛問話,莫家臻聳了聳肩,怪異的看著阿洛的臉,「我明明跟你說過啊,我被邀請過來做評審。」
「呃,有嗎?」阿洛呆呆地看著莫家臻的臉,側著頭仔細想了很久,還是搖了搖頭說,「沒有,你沒有跟我說過。」
「你沒听到吧。」莫家臻嘆了口氣,拍了拍阿洛的肩膀,「我走之前你每天都好像很恍惚,不管我說什麼你都好像沒听到,是因為要考試的原因嗎?」
「呃,是嗎?」阿洛撓了撓頭,腦子有點糊涂,「也算……是吧。」
「我是不反對你來見朋友。」莫家臻坐在長椅上,看著完全迷茫的阿洛說,「可是你為什麼不跟我說一聲呢?我往家里和小典家打電話都找不到你,如果不是因為這個比賽關系到很多事情,我就干脆回去了。」
「你知道我找不到你,心里有多擔心嗎?」莫家臻抬起手,揉著阿洛的頭,嘆了口氣說,「算了,還好你沒事,下次出來記得打招呼,知道嗎?」
「哦……」
感覺莫家臻的手揉著自己的頭,阿洛想說什麼,卻根本說不出來。
面對著莫家臻,他根本說不出來自己不是莫家洛。
只要他看到莫家臻,他就像一只被魔笛吸引的老鼠,莫家臻說往東,他根本想不到這世界上還有其他方向。
所以阿洛呆呆地跟莫家臻回到那個熟悉的家的時候︰他才想起來自己已經把坦白信和支票都寄到了家里。
所以在莫家臻在樓下準備開信箱的時候他大叫了一聲,嚇得莫家臻一下直起腰來,警覺地看著四周,以為阿洛踫到了什麼事情。
「呃,我……」阿洛微微摒住呼吸,瞼很快就紅起來,「好像感冒了,前兩天一直不太舒服。」
說完還微微咳嗽了兩下,莫家臻果然就忘了信箱的事情,低下頭踫了踫阿洛的額頭。
「呃,你的體溫那麼高,除非我發高燒你才踫得出來啦。」阿洛用力推開莫家臻,皮膚下的紅色從臉上一直延伸到了腳趾頭。
他是真的臉紅了,因為又想起了莫家臻自慰的事情。而該死的,看到莫家臻放大在自己眼前那張輪廓分明的臉,阿洛覺得,自己就不由自主地想吻過去。
真是一個大笨蛋,半夜等莫家臻睡著了以後,拿著信箱鑰匙去拿信的阿洛一邊翻著信一邊暗罵著自己。
明明已經下定決心要走了,為什麼還會這麼簡單地就跟著莫家臻回來呢?
回來就算了,為什麼他會想吻莫家臻呢?
阿洛這麼想的時候突然覺得非常恐懼。只要想到相愛這兩個字,恐懼這種感覺就會不由自主地從身體里每一個角落里跑出來。
想要逃跑的感覺越來越深,阿洛深吸了一口氣,使勁把所有的信都推回了信箱。他瞪著信箱門,突然「砰」的一聲狠狠地把它給甩上,然後在回音里轉身向樓門走過去。
「阿洛?」帶著困意的聲音在阿洛模上門把的時候突然響了起來,就像被貓盯住的老鼠一樣,阿洛一下僵在原地。
「呃,你怎麼在這里?」阿洛慢慢地轉過身,低頭看著站在樓道陰影里的莫家臻。
「嗯,我突然想起來沒有拿信。」莫家臻的聲音似乎有點不穩,「你也是嗎?怎麼連衣服都不穿?」
他說著走過來,把自己披在身上的外衣拿了下來,披在阿洛的身上︰「這麼晚還要去吹風?想要發燒嗎?」
看著蹲下來給自己拉好外衣的莫家臻,阿洛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因為從莫家臻身上傳來的沐浴乳味道太熱悉,因為他的手在這樣的晚上很暖和,因為他的動作太溫柔。所以阿洛現在滿腦子想的都是,很想被莫家臻擁抱。
那種很親密的但是不用的擁抱。
可是莫家臻自慰的樣子又突然從阿洛的腦子里跳出來。
律師說,明知道危險還貪戀溫暖的他,其實應該要為被這件事負責。
「別踫我……」
「什麼?」因為阿洛說的很小聲,所以莫家臻沒听清楚,只是抬起頭溫柔地看著阿洛。
「我說,別踫我!你別踫我!」阿洛大叫起來推開莫家臻,然後在他不解的目光里後退了幾步,突然一下推開樓門,瘋狂地向外面跑出去。
因為跑得太急,所以忘記樓門外面是有台階的。
「阿洛!」
阿洛腳下一空,就在莫家臻的叫聲里猛地摔了出去。
頭踫到水泥地的時候,阿洛恍惚里看見了那間糖果屋。
等他再次抬起頭來的時候,巫婆的臉突然放大在他眼前。
那張臉是他極力想忘記的可怕的臉,即使在這個夢中,阿洛也無法停止渾身顫抖。
「阿洛。」他熟悉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恐怖,「我實在忍不住不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