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撿到一只可愛的貓,敖飛母親也答應幫忙照顧貓咪,宋沁蕾的心情極為愉悅,暫時忘掉她愛敖飛、敖飛卻喜歡好友的淒楚情事。
而她今晚能住敖家,則是母親打電話問敖飛有沒有在餐廳找到她時,他向母親提起她撿到一只小貓,所以請母親同意她在敖家住一晚,讓她能多陪陪貓咪。
對于他的細膩心思,她很感動,她確實想和撿到的小貓多多相處。也由于這個平時極得爸媽信任的執事先生難得提出要求,母親很爽快就同意讓她在敖家住一晚,並請韓叔送她的換洗衣物過來。
夜又深沉幾許的此刻,她正在敖家客房里,專注笑看在紙箱里熟睡的小貓,沒注意到客房門響起兩聲輕敲門板的聲音。
敖飛洗完澡,走向與他臥室同在二樓的客房,敲了房門無回應,他打開門就看見抱膝蹲在窗邊一隅看貓的人兒。
「你果然還沒睡。」關上房門,他瀟灑淺笑的走向她。
「敖飛。」听見他的聲音,宋沁蕾轉過頭,心跳微快半拍,嬌笑的站起來指指地上的紙箱,「跟你說喔,妞妞剛剛有醒,我拿了些飼料給它吃,它邊吃邊打呵欠,好可愛。」
「妞妞?你幫貓咪取的名字?」拉來一張椅子跨坐,敖飛雙臂趴在椅背上,雙眸直看著她像個孩子般興奮述說的圓柔臉蛋。
此時她將盤綁的發放了下來,過肩的微鬈長發為她增添了婉約風情,身上穿著印有可愛涂鴉的睡衣,卻又使她帶著稚氣的俏皮,這樣的她清新又嬌俏,他覺得很好看。
「嗯,獸醫說這只小貓是女生,我想就叫它妞妞,你覺得呢?」
「你喜歡就好。」
對著他甜甜一笑,她繼續叨叨絮絮的說著,「妞妞大概是知道從今以後會有自己的家,覺得安心許多,吃過東西沒半會兒就又睡得很安穩。今晚我們來不及為它買個小窩,讓它暫時先睡在紙箱里,明天我們再抽時間幫它買個寵物睡墊給它睡,順便買一些它的玩具、貓抓板啊等等。」
「好,明天下班我們就去買。」他視線始終未曾離開過她,喜歡听到她口中輕輕柔柔說的「我們」。
她笑著點頭,下一刻才突然發現他今天似乎有點不一樣,看起來特別輕松自在,心情也仿佛特別好,就連他此刻這個不可能在宋家出現的隨興坐姿,亦為他增添一股極為迷人的慵懶氣息。
他的這份愉悅自在,是因為回到自己的家,還是……因為和閔琪談戀愛的關系?
「怎麼皺起眉頭來了?」瞧見她眉心微蹙,敖飛站至她跟前問。
「呃……沒有啦,看見你在家里無拘無束的樣子,我忽然想到你為了照顧我這個二小姐,都沒什麼私人的時間……以後你不用住我們家沒關系,這樣你就能去拓展自己的生活圈,敖叔和琴姨也不會擔心你到現在都還沒有女朋友。」極力穩住自己重新記起他心有所屬的難過心情,她牽強笑道。
也許是想自我安慰,她並沒直接點出擁有了私人時間,他便能和閔琪這個女友相處,以後閔琪回瑞士,他也能在自己家里輕松與女友視訊談情,而是以他未來才能去交女友的句子取代。
「我爸媽不會擔心我交不到女友,我向他們保證過,未來交往的對象絕對會令他們滿意。現階段我唯一的事就是把你照顧守護好,其他的問題統統不重要,你也無須替我煩惱。」
是啊,他交往的對象絕對會令琴姨他們滿意,因為閔琪是個優秀的好女孩。不過他說錯了,如今他要排在照顧守護的第一位,是他的女友而非她這個二小姐。
不願再談及這惹自己心傷的話題,她笑笑的爬上床,「我想睡了,你有抱枕嗎?我習慣睡覺要抱東西睡,可是忘記請韓叔把我的熊玩偶一起帶來給我了。」她問得靦腆,忘記自己是從何時養成睡覺要抱東西才睡得安穩的習慣,只記得每晚都得抱著敖飛送的那只熊寶寶才能入眠。
「抱枕嗎?有。」黑眸里閃過一抹促狹的晶亮,他上床坐至她身旁。
她怔愣的看著他,「你不是要去拿抱枕,怎麼坐下來了?」
他眼里的笑意更明顯,故意好認真的說︰「我就是你今晚的抱枕。」
「啥?你是我今晚的……抱枕?你?」慢好幾拍總算弄懂他的意思,她驚怔的瞅著他,臉上迅速泛起一片緋紅。
敖飛的意思是要她……今晚抱著他睡?
「我是你的專屬執事,在必要時候充當你的專屬抱枕很正常。」望著她圓臉上的暈紅,他唇角帶笑,依舊回答得很當一回事。
當她的專屬抱枕?意思是……只有她能抱他嗎?
她的心猛地滑過一陣酸楚的刺疼,垂下小腦袋,未做多想的低語,「謝謝你的好意,但你這個專屬抱枕今天已經屬于別人的了,你這樣說,會讓你的她不高興。」
敖飛蹙眉托起她的螓首,「什麼叫我今天已經屬于別人?我的她又是誰?」
雖驚覺說溜嘴,然而腦中掠過他與閔琪繾綣纏綿的畫面,宋沁蕾心一痛,忍不住月兌口而出,「你自己心里有數,這種事不要問我。」
「你說了莫名其妙的話,我不問你問誰?把話說清楚,蕾蕾。」看來在他不在她身邊的白天里發生了什麼事,他非得問清楚不可。
他又喊她蕾蕾了……
今晚,在她的要求下,平時總喊她二小姐的琴姨和敖叔總算答應改喊她的名字,可他在他父母面前,反而又喊她二小姐。她想他是不願父母認為兒子失去主僕的分寸,遂未在敖叔他們跟前提出異議,但其實今天听他喊她久違的蕾蕾之後,她就希望以後他都能這樣喊她。
怎奈現在听見他在這時這樣喊,她心中反而更難受紊亂,再也克制不住地說出自己耿耿于懷的事。
「早上我到公司的路上看見你和閔琪在咖啡館,下午我打電話找你時,你正在她住的飯店沐浴……你們一直在一起,這樣你還問我你屬于誰?你的她是誰?」
敖飛錯愕地消化完她的話,隨後微沉雙眸問︰「是誰告訴你我和Nancy在一起的?」是于閔琪跟她說的嗎?
「這種事用想的就知道。」她哼了一聲說。
他好氣又好笑的微微使力捏了下她鼻子。
「做什麼捏人?」她抬頭瞪他。她為了他失戀已經夠可憐,他竟然還捏她。
「我和Nancy會在咖啡館,是因為她要和某銀行談合作案,請我替她看企劃案有無需要改進的地方;下午我會到她住的飯店,則是她要向我表弟報告工作上的事情,我才順便過去和表弟在視訊中說說話。結果後來她不小心把咖啡倒在我身上,所以我不得不到浴室沖洗身子。你是胡思亂想到哪里去了?」
「你們什麼事都沒發生?」宋沁蕾連眨好幾下眼。
敖飛挑眉看著她,「你當我是,會對你的朋友惡虎撲羊不成?」
她急急搖頭,「你喜歡閔琪——」才說一句就又教他凝眉打斷。
「誰說我喜歡她?」現在又是誰告訴她,他喜歡于閔琪了?
她愣住,「閔琪喜歡你,她已經向你告白,而你也喜歡她不是嗎?」
「我才不管于閔琪是不是真的喜歡我,就算她當真向我告白,也與我無關。」
他慎重無比的申明,這時終于弄明白她是因誤會他與于閔琪的關系,以致今晚才單獨去赴相親飯局。
「你的意思是,閔琪還沒向你告白,而你並未喜歡她?」
「對。」他心底唯一的女友人選,一直是眼前這個傻丫頭……
听見他對閔琪無意,宋沁蕾心中始終盤旋的酸楚低落頓時消失大半,卻又忍不住發自真心的說︰「閔琪是個好女孩,你為什麼不喜歡上她?」
敖飛不以為然的挑眉,「蕾蕾小姐,難道每個不壞的女人我都該喜歡?」
「我不是這個意思,但是……哎呀,你做什麼?」她話未說完就突然被他按躺在床上。
「時間已經很晚,你該睡了,萬一明天你有黑眼圈或精神不濟,以後你想再在這里過夜陪妞妞,副董事長只怕不會答應。」他打斷她的「但是」,不愛听她冒出要他去喜歡別人的傻話。
接著,他迅速躺至她身邊,動作輕柔利落的將她攬入懷里。
宋沁蕾的心頓時狂跳得厲害,臉兒也泛紅,「敖飛,你這又是在做什麼?」
他自然的環摟著她說︰「事實已經證明我是你一個人的專屬抱枕,當然要借你抱著睡。難道你不相信我和于閔琪沒什麼,還在生我的氣?」
「誰生你的氣啊?你這樣講好像、好像我在吃醋耶……」她窘促嬌嗔,小手不自覺揪著他腰際衣服。
她沒生他的氣,吃醋倒是真的。但若承認她吃醋,無異泄露自己對他的感情,無論到時他會取笑她或被她嚇到,都非她樂見的情形,因此她喜歡他這件事,暫時只能繼續當作秘密。
「是,你沒吃醋,只是誤以為我這個專屬執事被別人抱過,有一點介意而已。好了,抱好我,趕快睡,要是明天你真有黑眼圈,副董事長以後就會阻止你在這里過夜了。」敖飛笑著輕哄她道。
他不在意她要如何定義她之前誤會他與于閔琪有曖昧的反應,因為她的反應已經表示了她在乎他,對他有「專屬于她」的認知,這是好現象。
他那句「抱好他」實在令宋沁蕾困窘,臉上隱隱發熱,不過她也明白,這個仍攬著自己、固執又忠心的執事先生,今晚是當定她的抱枕了。
即使心里其實有些擔心,知道閔琪喜歡自己的他再次見到閔琪,不知心中是否會對閔琪產生不一樣的化學變化,變成有點喜歡她,此時的宋沁蕾沒時間再細究了,因為,她更擔心母親不讓她再在敖家過夜,那樣她就無法陪妞妞了。
只是……她暗戀敖飛耶,在他懷里哪睡得著?
「蕾蕾,你是想害我明天被副董事怪罪沒把你照顧好、讓你睡不好嗎?」見她仍怔愣著,敖飛以磁性的嗓音說。
「亂講,我才沒有。」她低啐一句,明白這樣和他大眼瞪小眼下去不是辦法,只好深吸口氣稍微挪近他,然後鼓起勇氣像每晚抱著熊玩偶那樣,伸手環抱住他的腰。
敖飛勾唇淺笑,在她耳邊低語道︰「晚安,我的二小姐。」
近在耳畔的溫柔醇厚嗓音,令她本就飛快的心跳節拍又怦亂許多,沒听出他那句「我的二小姐」帶著佔有的意味,她直視他胸前衣服,聲音力求平穩的說道︰「那個……從今天開始,只有我們兩個人的時候,你能不能都喊我蕾蕾,別喊我二小姐?」
盡管不敢告訴他,她喜歡他,更不敢奢望他也喜歡她,但想听他喊她蕾蕾的這點小希望,應該不算過分吧?
「在你家或公司不行,別人听見會招來不必要的言論;在我爸媽面前,我暫時也不會喊你蕾蕾,避免他們認為我失禮。」他邊說邊拉過涼被為兩人蓋上。
「嗯。」只要以後能天天在獨處時听他喊她幾聲蕾蕾,她就很高興了。「晚安。」她小聲的說。
「晚安。」
她在他低醇的晚安聲中閉起眼,原以為會睡不著,沒想到鼻息間飄入他令人安心的爽冽氣息,她怦亂的心跳奇異地漸漸平緩下來,很快就帶著困意在他懷里沉沉睡去。
听見她勻和的呼吸,敖飛知道懷里的人兒睡著了,低頭凝視著她如天使般嬌憨的睡顏,他眼里盡是盈滿愛意的眷戀柔情。
他愛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