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韓顥吞了藥丸,把紀海芯拉進了浴室,甚至還替她月兌下衣服之後,她終于知道他所謂「別的方法」是什麼。
「泡溫水,可以退燒。」韓顥帶著笑意說著,將果身的她擁進他的懷里,忍不住滿足地輕聲嘆息。
他雖然頭昏想睡,但是想要她的渴望,卻支撐了他的體力。
讀出他眼中的火熱,那彰顯在眼里的企圖,讓紀海芯困惑了。
或許,他並沒有燒得太嚴重。畢竟,那雙黑眸里浮現的掠奪光芒,已經告訴了她,他想要的是什麼。
跟他肌膚相親,已經不是第一次,她並不害羞,甚至還有著期待,但……
「你在發燒。」她並不是不喜歡他踫她,她其實比較擔心他會在浴室昏倒。
「可是,我很想你。」韓顥打開水龍頭,讓溫熱的水淋在兩人身上,帶著熱度的臉埋進她的頸項里。
已經那麼久沒有踫觸她,韓顥幾乎要以為她甜美的滋味只是他因為過度思念而幻想出來的。
而如今,再度擁抱著她,他所有感官都復活了,彷佛只有屬于她的甜美,才能夠滋潤他的渴望。
韓顥再也無法自欺,騙自己說他對她沒有其他的感覺。
沒有她的日子出奇難熬,他的失魂落魄,在夜里太明顯。
無法再隱藏,濃濃的相思幾乎滿溢出來,再不見到她,所有人都會看穿他的異樣。
就在這個時候,她出現了!
于是他破天荒地,一如她所指控的,假公濟私、公器私用,命令她必須每天出現在他的面前,聊以安慰他滿溢的相思。
但是,問題又出現了。
他得用更大的力氣壓抑他的渴望,隱藏他的心緒,不讓自己失控地在辦公室里將她抱個滿懷,只能看著她生氣地、憤怒地瞪視著自己,以為他別有用心。
好吧,他的確別有用心;但是他的用心,她顯然並不認同。
而今天,他再也不想隱藏,也沒有多余的心力可以隱藏。
他好昏,人好不舒服,也因為如此,他更加發現自己真的好想她,好想、好想她。
「韓顥……」紀海芯驚詫地低語,呼吸一窒。
一句話,就讓她所有的拒絕消失在水氣里。
「你想我?你怎麼可能想我?」她軟弱地問道,就連自己都听出自己的語氣有多麼脆弱。「我們之間有那麼多的詭計……」
「那是以前,並不是現在。」韓顥灼熱的唇落在她頸間,在雪白的肌膚上輕咬著,而後端起她的下巴,深深地看進她的眸里。
他們因為誤會而認識,甚至戀上了彼此,但是並不表示他們必須敵對一輩子。
紀海芯咬著唇,不敢開口,甚至避開視線不去看他。她向來不是軟弱的人,但今天她卻退縮了。
這是真的嗎?他的愛語、他的眼神,真的不是她的錯覺,真的不是他的報復嗎?
「我已經不知道還能不能相信你了……」她緩緩地搖頭。
在分開的日子里,她用所有的精神去工作,試圖讓自己忘卻那些曾經與他的迷亂。
夜里,她縱酒買醉,不願相信她仍舊思念他寬厚的胸膛與肩膀。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傷得有多重,但她仍捂起耳朵,不想听自己心里的聲音。
她太倔強,也太驕傲,一直不肯承認傷得太深,是因為用情太深,只是試圖讓自己忘記,想抹去他在心上刻下的痕跡。
而他現在卻又……
「你不相信沒關系,我有一輩子的時間好好說服你。」韓顥灼熱的唇沿著她的肌膚滑動,讓她縴細的身子輕微顫抖,他找尋著記憶中她的敏感處,靈活的唇舌誘惑折磨著她。
「一輩子?」紀海芯像囈語般喃著這幾個彷若有魔力的字眼,輕輕推開他,專注地看著他,眼里閃過一抹光芒,似乎想確定他話中的真實性。
「是的,一輩子。」韓顥肯定地點頭。
「沒有騙我?」紀海芯屏住氣息,直直望進他的眼底。
縱使知道他說出口的話不見得值得相信,但是此時此刻,她願意托付她所有的信任。
「你不該覺得我騙你……」大掌撫著她的腰,平穩的腳步反常地有些踉嗆。
「為什麼不?你已經騙過我了。」她怒瞪著他。
「因為……」韓顥才開口,身體又晃蕩了兩下。
「因為怎麼樣?」她的目光沒有移開,發現他的眸光似乎有些渙散。
「因為……」他望著她,嘴角綻出一抹淡淡的微笑。
「快說啊!你怎麼了?」她焦急地問,小手情不自禁地扶著他,這才發現不對勁——他整個人朝她靠了過來,幾乎是他所有的重量。
「韓顥……」她心急地喊了一聲,轉頭看向他,卻發現他渙散的雙眼已然閉上,然後昏倒了!
「韓顥!醒一醒,你醒一醒啊……」她全身僵硬,臉像雪一樣白,用盡全力撐住他。
韓顥微微睜開雙眼,在看到她的時候,唇邊再度勾起淺笑。
在他徹底昏迷之前,紀海芯只來得及听到一句輕到幾乎听不見的話。
「因為我好愛你……」
*
健碩的身軀沉重無比,壓得紀海芯身體酸疼,不知從何而來的力量,她竟然獨力將他拖回床上。
那一剎那,她埋在他躺平的胸口上,幾乎就要虛月兌了。
緩慢地抬起頭,她的視線無法從他的臉龐上移開,腦海里回蕩著他昏迷前說的那句話。
想到這里,她胸口一陣泛疼,同時也泛著淡淡的心酸,心全亂了。
「你說你不會騙我……」她握著他的手,湊到他耳邊低語。
她喉頭一哽,眼眶一陣酸澀,掙扎半晌才能再度開口。
「你要我相信你……但,天啊!你知道那有多難嗎?」
把心交出去,換來的是一身的傷,現在,她要怎麼勇敢?她已經太在乎他了,就是因為如此,使得她不敢輕易地承諾。
直到現在,她才肯承認,自己仍傾心這個男人,一如初相見的瞬間,要不然,眾多男人為她痴迷,她為何偏偏挑中了他?
想起他一開始的霸道無禮,想到兩人曾起的爭執,再想及前一陣子似假似真的愛戀……一直到王道明揭開真相,她負傷離去。
事情發生已有一段日子,但所有的感受卻仍鮮明,他的撫觸一如以前的溫暖,他的溫柔仍教她留戀,而他劃下的傷……也還在滴著血。
她想,她是傻了,傻到想不顧傷口地迎向他,傻到想相信他說的一切,那遙不可及的一輩子……
一輩子——多令人動容的三個字,讓她的心都揪緊了。
紀海芯只覺心煩意亂,為什麼她就是無法放輕松,無法輕松以對?
該死!這一點也不像她了。
似乎一牽扯上韓顥,她就會變得再也不像自己,一顆心由著他捏圓捏扁,跟著他喜怒哀樂。這就是愛嗎?
紀海芯蹲跪在床邊,咬緊紅唇,小臉埋進微顫的雙手里,用最微小的聲音一再地問自己。
真的要接受了嗎?真的決定要豁出去愛他了嗎?
*
太陽隱沒在天際的另一邊,屋內添了一抹夜色,紀海芯蹲跪在床邊睡著了。
韓顥睜開眼,半撐起身子,正想下床時,卻發現了趴睡在床邊的紀海芯。
黝暗的黑眸望著床邊沉睡的小女人,蒼白的唇微微揚起。原來不是夢,她真的留下來了!
她沒走,說不出為什麼,他覺得好安心。
不可否認地,他對她的愛像水滴般,不斷地滴進他的心、他的靈魂里,使得總以為「愛情」只是小女孩夢幻之物的他,也開始在意她的反應,期待她的熱情。
看著她的縴細身影守護著自己,頓時讓他的心情好了許多,也想起之前在浴室突然一陣暈眩,手腳一軟就睡過去了。
這小丫頭,也不知道哪來的神力,竟然能把他扛到床上來?
他不自覺地伸出手,大掌輕輕撫過她的頭,輕柔地將掉落的發絲拂到她腦後,好讓他能仔細地看著她。
不料,這輕巧的動作還是驚醒了她。
韓顥還來不及開口,紀海芯的小手就撫上他的額,在探到體溫恢復正常時,才松了一口氣。
「嚇到你了。」韓顥徐徐說道,笑得十分溫柔。
她睨他一眼,不否認她剛才真的嚇了一大跳。
「我差點被你壓死了。」她轉身倒了杯水,讓他潤潤喉。
暈眩不再,高溫退去,韓顥的薄唇終于有余力再綻出淺笑,接過她的杯子,也握住她的手。
「我真是不懂情調,竟然在兩個人都月兌光的時候昏倒了。」他沒有忽略她已經穿上了衣物,不過,他倒還是光溜溜的。
那意有所指的神情、深邃黑眸里的渴望,讓她心口莫名一熱,為了轉移不該浮現的嬌羞,她當頭猛敲,賞了他一顆爆栗。
「你還敢說?都已經頭重腳輕,快昏倒的人不在床上好好休息,腦袋里不知道都裝了些什麼……」紀海芯粉頰熱燙,口吻卻很冷淡。
還敢說什麼「其他的退燒方法」?
「沒辦法,我就想你。」韓顥忍著被的疼痛,那雙黝暗的黑眸肆無忌憚地盯著她,毫不掩飾對她的渴望。
之前抵抗頭昏欲睡的感覺,是怕他一睡著,她就離開了,所以他想用他的方法把她留在他的身邊,無奈仍是有心無力。
不過,還好她沒走。
紀海芯鳳眼輕睞,又瞪了他一眼,只是她的虛張聲勢,卻還是在他寫滿渴望的眸里敗下陣來,只能垂下眼簾,掩飾心里的波瀾。
他有些不一樣了……以往的他,就算眸里寫滿,還不至于讓她感覺羞澀;但是今天卻不然,在他的眸底,除了的渴望,似乎還有另一種更讓人無所適從的無形渴求,讓她不自覺地心煩意亂。
「都兩個月了,還有什麼好想的?」紀海芯本來想反駁韓顥,只是話才出口,她就想咬掉自己的舌頭,臉上溫度直升。
這句話,不就擺明了她一直計算著兩人分開的日子嗎?
聞言,韓顥微微一笑,對她雙頰上的嫣紅滿意極了
看她這反應,至少他可以確定,她對他並不是全然沒有想念的。
他伸出大掌,輕輕滑過她的小臉,慢慢挪移到頸間,撫著細致的肌膚,然後稍微用力地將她整個人拉了過來,鼻尖直接埋入她的頸間,細聞著她的氣息。
她一驚,深吸一口氣,才將他推開,卻又被他壓了回去,鼻尖抵著他的鼻尖,杏眼圓睜地瞪著他,兩人近到可以看到彼此眼中的自己。
「我好想念這些……」韓顥輕撫柔女敕的臉頰,手指從粉頰滑到紅唇,深黝的黑眸里跳躍著幾簇火焰。
「想念我的身體?」紀海芯微微挑眉,不願給自己虛渺的希冀,用最不堪的言詞提醒自己。
只是,韓顥顯然並不同意,粗糙的指撫模著她的唇,將臉湊近,溫熱的鼻息拂落在敏感的唇邊。「不,我想念你的吻。」
他用最輕柔的聲音開口,感受到她的輕顫,不待她的推卻便低頭吻住她的唇瓣。
她的手抵著他的胸膛,可以再次推開他的,畢竟,他已經不再箝制住她了,但是她卻怎麼也使不出力。
察覺到她的反應,他吻得更溫柔,卻也揉進一絲霸道,先是舌忝吮著她柔女敕的紅唇,輕咬她的嘴角,直到她發出輕柔的嘆息,熱燙的舌才強勢喂入她口中,對她施以最煽情的誘惑,挑逗著她的回應。
她被吻得愈來愈昏沉,身子一點一滴地軟化,只能隨他恣意擺布,連人是怎麼被拉上床、被他壓在身下都不知道。
韓顥徐徐褪下她的上衣,張口輕咬住她粉女敕的肩頭,她一疼,倒是回過神來了。
「你還在發燒……」她慌了起來,他那帶著的眼神,教她莫名戰慄。
他先是一頓,望進她帶著些許慌亂的眼神里。「我是在『發騷』,不是發燒。」不理會她的抵抗,他繼續著未完的動作。
她全身顫抖,卻使不出力氣,眼睜睜看著他的頭緩慢下移,啃吻她每一寸肌膚,撩起火般的渴望,紅女敕的口中不禁逸出柔軟的嬌吟……
他像是最饑渴的野獸,貪婪地享用著她,像是怎麼都要不夠她。
終于,他熾熱的體液在她體內迸發,她只能緊緊抱住他,連松開手的力量都沒有,灼熱的溫度讓她不斷顫抖。
熱情稍歇,他輕輕靠上她的耳畔,輕柔而堅定地宣布,「你是我的。」她只能是他的!
被他擁在懷里,她沒有費力再跟他爭論什麼,累得只想在他的懷里睡去。
她不知該如何是好,如陷泥沼,進退無路,只能被他箝制在懷中,讓他抱緊再抱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