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室的大門被打開,兩名打手率先入內,接著是平澤恩,最後則是那個有著足以媲美播音員低沉磁性嗓音的男人。
男人一進門並不急著逮人,卻好整以暇的在單人沙發上落坐,兩名打手像保鏢般恭敬的站在男人兩側,平澤恩則靜立在男人的左後方。
陽格全身立即進入戒備,知道平澤恩背後的力量終于出現。
男人看向陽格,微微一哂,「辛苦你了,陽探長。」
陽格眼里閃過一道危險的光芒,但很快斂去。他微側身,不著痕跡的將翩飛護在他身後。
神秘男子將他的小動作看在眼里,但並不以為意,反將所有注意力放在翩飛身上。
「久仰大名,馮小姐。」他溫柔低喃,臉上的笑意配上眼中冷冽的光芒,不禁令翩飛全身爬滿雞皮疙瘩。
她能感受到氣氛的不尋常,隱約猜測著這男人必與平澤恩口中所述的「組織」有關。「你是誰?」
男人露出俊美無儔的淺笑,「我是-的仰慕者。」
「胡扯。」翩飛低斥,從那男人自信過度的表現看來,他只愛自己,絕不可能仰慕一個凡夫俗子。
「我是認真的,」他賊似的眼溜過陽格嚴峻的臉,「-那些有趣的發明,每一項都幫我賺進可觀的財富,確實令我愛不釋手。」
他果然是「組織」里的人!
翩飛憤恨的眼怒視著平澤恩,直希望憤怒的眼光也能殺人。
「別怪東方代表,他會這麼做也是為了組織著想。」男人輕笑著為平澤恩求情,卻只引爆翩飛更強勁的怒火。
平澤恩在男人的背後微微苦笑,倘若眼光真能傷人,他早已體無完膚。
「我不會再為你們進行任何研究,你強留我也沒有用。」看見平澤恩竟然仍不知羞恥的微笑,翩飛氣得全身輕顫。
「一開始,我確實希望-能繼續為組織效力,不過,」男人落在翩飛身上的眼光調至窗外逐漸被控制住的火光,臉上邪俊的笑容消失,換上陰森可怕的表情。「-竟然毀了『天使夜未眠』!」男人陰騖的眼綻出駭人的光芒,直直射向翩飛,「-!一個微不足道的女人,竟膽敢毀了我重要的『天使夜未眠』!」
也許是他太過嚇人的目光,也許是他過分陰寒的口吻,翩飛背脊一陣麻涼直接竄上她的腦門,令她微微冷顫。
陽格溫熱的大掌握住她,從他掌心傳來溫暖而源源不絕的力量,讓她壓住了心中的恐懼,她抬頭望他,他溫暖和煦的目光,給她最強而有力的支撐。
她抬起下巴,一如驕傲的女王。「你口中微不足道的女人,卻是『天使夜未眠』的發明者。」
「是啊!」男人瞬間回復閑適的模樣,嘴角揚著微笑的弧度。「沒有-,也不會有天使;相反的,沒有-,天使依然存在-確實令我又愛又恨,我到底該拿-怎麼辦呢?」
男人情話似的低喃,讓翩飛心中泛起恐懼的戰僳。這男人周身的陰寒氣息,足以令人不寒而栗。
感受到翩飛明顯的懼意,陽格張臂將她護進自己懷中。「閣下不必費神,因為我不會給你任何機會傷害她。」
男人造才將注意力回到陽格身上,陽格雖嚴密警戒著,但意態從容,彷佛他尚能掌控此局面。這深深挑起男人的興致。
「陽探長果然好膽識。不過我懷疑,被我的人困在此地的你,該如何護她周全?」
陽格當然知道狀況對他們非常不利,不過他計算過了,正在搶救維亞大火的消防隊員有兩、三百名,加上不怕死的圍觀民眾至少千人,只要他引起這些人的注意,眾目睽睽之下,這男人不能對他們如何,到時他便能趁亂救出翩飛。
當然,他的目光在兩名剽悍的保鏢之間轉了一圈,心知這當中絕對會有打斗,但以他的身手,應可撐持到救援到來。
陽格低頭在翩飛耳畔低語,「等會兒打斗一開始,-立刻想辦法擊破窗戶,引起注意,懂嗎?」
翩飛微微點頭,敏銳感覺到一觸即發的緊繃情勢。
「兩位商討好戰略了?」男人涼涼一笑,「原本我該勸兩位別白費力氣,可又不好掃興,只好請我兩位可愛的保鏢陪兩位玩玩。」男人手一抬,身畔的兩名保鏢立刻行動,迅捷的移向陽格。
陽格立刻推開翩飛,流暢的右勾拳與回旋踢,分別擊中甲、乙保鏢的下巴和月復部。為替翩飛爭取更多時間,他幾乎是使盡全力,一開始便予以痛擊。然而兩名保鏢僅微微向後退了兩步,彷佛不感覺到痛般繼續撲向陽格。
陽格一個側身,回避過甲保鏢一腳,卻沒能閃過乙保鏢一拳,挾著巨大力量的一拳擊中他月復部,將他打飛,落地時強大的撞擊力,撞碎了玻璃茶幾。
月復部傳來強烈的劇痛,讓陽格幾乎昏厥。該死的,他沒見過一個人的力量能大到如此,即使頂尖的拳手也不會有這麼大的力量。
兩名保鏢轉撲向已奔至窗邊的翩飛,她原有機會擊破窗戶,卻被強烈的撞擊聲駭住,心髒在看見陽格被擊倒在地時幾乎停止跳動。
陽格強忍劇痛,站起身一拳揮過去及時纏住保鏢甲,但保鏢乙已順利抓住翩飛。
翩飛奮力的企圖掙月兌保鏢的箝制,但保鏢強勁的手勁無論她如何掙扎仍無法松月兌。她一急,曲膝用力向他鼠蹊部撞擊。
被擊中要害的保鏢並未如預期的松手,他仍站得直挺挺的,緊緊的扣住翩飛,彷佛不覺痛般。
翩飛一驚,抬頭細看保鏢。
他臉色紅潤。
他嘴角掛著淺笑。
他不怕痛。
他力量強勁。
老天……
她看向陽格,他與另一名保鏢陷入纏斗,靈活的身手雖能避開攻擊,但他落在保鏢身上的鐵拳,也完全起不了作用。
陽格發現了這奇異的現象,已盡量收住自己的力量,保留體力。
翩飛駭然的望向一旁微笑的神秘男子。
男子揮手召回與陽格纏斗的保鏢,但沒放棄羈押翩飛。
「我想兩位應該發現了。」男子微笑的弧度明顯的加上嘲諷,「別懷疑,他們正是我的『天使保鏢』。」中了「天使夜未眠」的毒之後,不怕痛的「天使」最適合成為保鏢。
果然!他的解釋證實了兩人的猜測。
翩飛皺著眉,困惑的搖頭。不對,似乎有哪個環節弄錯了。
須臾,她突然喊道︰「『天使夜未眠』會讓人喪失自主意識,但中毒者也不可能听命于人。」這是兩名保鏢怪異的地方。
「多聰明的女孩啊!」男人夸張的贊許翩飛,「我在他們的腦干部分植入一個小小的芯片,這小小的芯片能刺激腦波,使他們完全听命于我。瞧!-的杰作,加上我的杰作,是不是配合得精采萬分呢?」
好可怕!翩飛第一次真正感受到這些人,包括平澤恩的可怕之處,他們不只無視于人命的可貴,更以能操控人類行為而自豪。
翩飛看向陽格,方才天使保鏢的一拳應該讓他受創嚴重,他雖仍昂然挺立,但她瞧得出他氣息微喘,眉峰緊皺,似乎在極力隱忍疼痛。她驀然明白,面對這些人,他們根本毫無逃出的勝算。
男人懶懶開口問著陽格︰「陽探長,你也看到了,你們根本不是我的對手。而事實上,你與這件事一點干系也沒有,如果你能答應暫時別來搗亂,惹我心煩,事後,我可以讓你安全離開,如何?」
撒旦承諾不取人性命,可能嗎?陽格挑著眉,試探的問︰「安全離開?你應該知道,中情局正在調查天使夜未眠,如果讓我離開,你不怕我將你們的事抖出來?」
男人裝出訝異的夸張表情,「咦?中情局局長昨晚已經答應我停止偵查此案,怎麼?你還沒收到通知?」
原來,確實是他阻止中情局的調查。不,一開始中情局便不想調查,純粹做做樣子罷了。
「哈……」男人看見陽格抑郁的神色,得意的笑了起來。
「陽格,你走吧,我們沒有勝算。」翩飛看清了態勢後,反而冷靜,她不想拖累陽格,既然大惡人答應讓他走,那麼她也希望他能盡快離開。
陽格對著翩飛輕輕搖頭,讓她看見他眼中堅決的光芒,要他棄她而去,是萬不可能的。
「你意欲如何?」他問大惡人。
「陽探長,真的沒你的事。」
「也許閣下無法了解,但我與她是一體的,她的事便是我的事。」陽格不放棄。
「好吧!好吧!既然如此。」大惡人無謂的聳聳肩,張開手掌往平澤恩的前方一伸,平澤恩立即遞上一小瓶黑色軟管。
大惡人揚了揚手上的藥劑。「這是碩果僅存的『天使夜未眠』,多虧陽探長辛苦盜出後交給中情局,才得以保留這最後一劑。」大惡人微笑看見陽格鐵青的臉色,「馮小姐既然為此藥的發明者兼毀滅者,那麼,-一定不反對我把『天使夜未眠』做為-毀滅它的懲罰,對吧?」
一直疑惑為何大惡人口口聲聲說她毀了藥劑,當她發現所有證據時,她根本來不及做任何處置,便已被擊昏,醒來時工廠已陷入大火,她哪有辦法毀了天使?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的望向平澤恩,而他只是默默佇立在大惡人身後,閃爍的眼神就是不敢看她。原來,她替他背了黑鍋。
翩飛露出一抹冷笑。「我能說不嗎?」
大惡人揚著贊許的笑容。「好女孩……」
「不,你不該這麼做。」陽格冷冷的打斷他。
不該?大惡人被這兩個字挑起興致來了。
「我有沒有听錯?陽大探長這可是在指正我?」他開心的笑了起來,好久沒听到這兩個字了。
「是的,你不該這麼做。」
「願聞其詳。」有趣。大惡人挑起眉,接受陽格的「指正」。
「閣下對翩飛施以『天使夜未眠』,不外為了懲罰她,但她中毒後將會意識全失,縱有害怕也只是在你施打藥劑時的幾秒鐘,之後,她便再無喜怒哀樂。這如何算得上是懲罰呢?」
「有道理。」大惡人攤著手,請陽格繼續。
「我認為,那瓶『天使夜未眠』應該用在我身上。因為一旦我成為一具毫無意識的軀殼,她將會終生悔恨,痛苦一輩子。」
「不!」翩飛驚喊,他竟打算替她受罪?
「哈哈哈……有趣!」大惡人放聲大笑,「不虧是英明睿智的陽探長,這果然是個好法子。」
「不,你不可以這麼做。」翩飛想奔至陽格面前將他打昏,可天使保鏢的力量太大,無論她如何扭動拉扯,都無法掙月兌。「陽格,我不準你這麼做。」
陽格緩緩走向她,而掌握著全局的大惡人根本毫不擔心。
他捧起她憂懼的臉,拇指輕撫她細女敕的臉頰,輕聲安慰,「翩飛,別擔心。只要-平安,-一定能研發解藥救我的。」
「神經末梢都讓藥物融蝕損毀了,哪還有什麼解藥?我好不容易原諒你的欺瞞,別再讓我恨你!」翩飛不安的喊著,倘若陽格真成為一具行尸走肉,她會……她一定……老天,她該怎麼辦?
「那麼,我只要-平安。」為護她周全,他絕不退縮。他轉頭看向大惡人,「閣下應該不至于做出『一罪二罰』的行徑吧?」他必須確定他中毒後,大惡人不會再對翩飛施以毒手。
「當然,我得留著她為你傷心呢!」大惡人笑著答應放過翩飛。
獲得承諾後,陽格松開翩飛,轉身走向大惡人。
「不,陽格。倘若你真變成天使,我一點也不會悔恨,不會痛苦。我會把毫無意識的你丟在路邊,讓你自生自滅,任人欺陵踐踏,一輩子過得毫無尊嚴!我會的!」她口里說著無情的話,焦急的淚水卻如潰堤般的漫流。她盡全力的拉扯,無奈仍舊無法掙月兌鋼鐵一般的禁錮。
她好恨自己,如果當初她別研究人類神經系統,今天什麼事也不會發生了!
陽格離去的腳步被她的泣喊阻擋,他在心中責備自己,才發誓絕不再令她傷心哭泣,便立刻自毀誓言。他深邃的綠眸凝視她淚濕的臉,如道別般切切叮嚀,「翩,記住-說的話,別傷心,別痛苦,別管我。」
顯然這一幕別離曲成功的取悅了大惡人,他臉上的笑意明顯的感染至眼里。他反手將藥劑交給平澤恩,平澤恩接過藥劑後,拿出一根注射筒,將藥劑吸入筒內。而陽格也走到他身前。
翩飛看著他們,慌亂無措的搖著頭。老天,誰來阻止這一切?
她又氣又急,不斷掙扎的雙手已揪扯出一道道紅痕,然而手腕上的疼痛卻遠不及心里的傷痛。
「不,平大哥,我求求你,不要!」
針頭恰恰抵在陽格手臂肌肉上,平澤恩轉頭睇了翩飛一眼,在心中暗自嘆息,然後大拇指往前輕輕一推……
「不!」翩飛大喊,忍不住閉上眼,撇過頭,不去看那令人心碎的場景……
時間,凍結。
呼吸,凝滯。
聲音,消逝。
意識,恍惚。
她不知道她是如何跪倒在昏迷的陽格面前,又是如何將他抱入自己懷中,更不知道自己就這麼抱著他過了多久。
她只隱約听見屬于大惡人的掌聲,從好遠好遠的地方慢慢蕩進她耳內。
掌聲里,彷佛還伴著大惡人冷淡嘲諷的聲音,但她沒能听見他說什麼。
接著,她感覺到她手腕上的禁錮消失,頓失支撐的身體頹然倒地。
然後,似乎還有一陣逐漸遠去的腳步聲。
最終,室內陷入一片寂靜。
她空洞的眼找不到焦點,神魂彷佛抽離了她的軀體,茫茫然飄浮在未知的時空中游蕩。
她看見,陽格閑倚在門框旁,身旁圍繞著十數字聯邦調查局探員,他高大的身軀幾乎塞滿整個門框,慵懶的笑意不經意的奪去初見他的她的呼吸。
她看見,陽格端著大探員的架子,在他向副局長強搶來的辦公室內,逼迫她坦白她的身家資料,然後在她無奈吐實後,淘氣的對她眨眼。
她看見,陽格毫不吝惜的在她眼前展現他強健的體魄與矯捷的身手,順便為她擋去街上不良少年的騷擾。
她看見,陽格眷戀的輕吻她的臉,摟著她的雙臂,緊了又松,松了又緊,重復幾次之後,在機場廣播聲中松開她,轉身走入機場關隘,然後隔著幾個櫃賴木 蛻縴的飛吻。
一幕幕的過往如快速影片在她眼前播放。
她看見,陽格在他們重逢的那個婚禮上,隔著整個會場的距離,舉杯向她致意,熾烈赤果的眼神,燒紅她的雙頰。
她看見,陽格用他高大的身軀替她擋住綁匪不善的神色,維護住她的安全,他掌心傳來的溫暖,讓她放心依賴。
她看見……
陽格在不支倒地前,顫著手,虛弱喘息,「翩……別哭……」
渙散的焦距終于凝定在陽格的臉上,她抖著手撫上他平靜的睡顏,長指輕畫過他濃密的劍眉,順著他鼻梁高挺的線條滑下,細細的描繪著他寬而薄的唇形,刷過他下巴新長出的胡碴……
這張她最愛的臉,再不會有悲、有喜、有情緒,再不會對她眨眼,對她大笑,對她無賴的索吻,再不會了。
沉甸甸的重物壓住她心口,讓她覺得無法喘息,她試著張口呼吸,卻听見沙啞的低喊聲從她喉間逸出。
她閉上嘴,停止那難听的叫喊。
四周的寂靜再次如狂浪向她襲來,幾乎將她淹沒。
「不行,我不可以慌了手腳,我必須想辦法讓你醒來。」她喃喃地告誡著自己,「就像你說過的,我必須找出解藥救你。沒人比我了解天使夜未眠的藥性,我一定很快就能找出解毒的方法……還有,被損毀的神經末梢,我可以請蝶舞幫忙,也許神經修復手術可以解決這問題……」
翩飛在腦中不斷搜索可能救治陽格的方法,沒注意到躺在她懷中的陽格已在她的自言自語中睜開眼,揚著笑望她。
「或許還需要一段時間做復健,但沒關系,我一定會陪著你,再苦都會陪著你……」
「翩……」
「天使夜未眠對人體最大的傷害還是在神經系統上,但它並非真的破壞,只是阻斷神經的傳輸……」
「翩翩?」
熟悉的叫喚聲隔了幾秒鐘才真正傳達至她的大腦,她訝異的低下頭,看見他正看著她,俊挺的臉露著天使笑容。
「陽格?」她試探的叫著,無法確定他是不是真的清醒。
他加深了笑容,從她懷中爬起,大掌在自己臉上模了模,「我的臉沒變丑吧?」
「不……」她呆呆回答,還不太明白怎麼回事。
「或是-不認得我了?」他挑起眉,口吻里有一絲危險的味道。
「你竟然沒事?」她懷疑的口氣彷佛看見怪物。
「原來-比較希望我有事?」
他沒事?她眨著眼,看著他逐漸抬起眉峰。
他沒事。她伸手在他微微-起的眼前揮了揮,被他不耐煩的抓住。
他沒事!
這三個字代表的意義終于真正的撞進她腦中,狂喜的感覺瞬間侵襲她,像狂風飆過般將她原有的擔憂與哀傷連根拔起,血液瞬間回流到她身上,她呼吸到鮮甜的空氣,她听見天使在她耳畔歌唱。
「你沒事!你是清醒的!」她開心的叫喊,伸手摟住他的頸項,緊緊的擁住他。
「對,我沒事,我很清醒。」陽格算是滿意她的反應,也伸手緊緊回摟她。
「你沒事,你沒事……嗚……你沒事……」開心的喊叫中不慎走漏了哽咽,欣喜的淚水滑下她緊閉的雙眼,浸濕他的頸項。她不敢松手,更不敢睜開眼,怕她一放手,一睜眼,才發現一切都是她的幻覺。
「你沒事,你沒事……」她透過不停的低喃強化自己的信心。
陽格輕吻她的發,在她耳畔給予信心。「是的,我沒事,別擔心,我保證……」
直到兩顆緊貼的心跳譜出協調的節奏,翩飛才從他頸中抬起頭。
她還不敢睜開眼,在心中默數三後才緩緩睜開。他還在,正微笑凝望她,他眼中盛著滿滿的愛憐,她不會看錯,那不是一個失去意識的人會有的眼神。
「你真的沒事!」
「對,」陽格促狹的笑她,「所以-不必再念這個法號了。」
「噗!」她被他逗笑,眼里又不小心滾落一顆安心的淚水。
陽格單指為她拂去。「我沒想到-這麼愛哭。」
「我也是現在才發現。」她笑中有淚。
他輕啄她的唇,低嘆,「對不起,讓-擔心了。」
她搖頭,不能說「沒關系」,因為不是真的沒關系,這種事再來一次,她一定會受不住。但她也無法怪他,他終究是為了救她,如今他平安無事,她心中只有感激,毫無怪怨。
「你怎麼逃過這一劫的?難道中情局已經研發出解藥了?」她問,但又隨即推翻自己的理論,「不對,如果中情局有解藥,那人應該會知道。」
「是平澤恩。」他給她一個意想不到的答案。
「他?」她不相信。
「是他,」陽格再次肯定的表示,「他在為我注射藥劑時,悄悄告訴我,他已將藥換為普通的鎮定劑了。」
「為什麼?」她想不透他的用意,「我的意思是,他為什麼要這麼做?他將毀掉天使夜未眠的事賴在我頭上,無非是要陷害我,卻為何又要出手相救?」
「我也不明白。」陽格聳聳肩,不太在意,「也許是-這個人太有魅力了,當初他雖然有目的的接近-,但相處後也真心的喜愛-,不願真的見-受到傷害,所以偷偷換藥打算救-,卻不小心救到我。」
她看進他深潭似的眼底,細細思索他話里的含意。
是啊,不管當初陽格究竟為了什麼而接近她,現在的他深愛著她絕對是無庸置疑的,因為像他這樣驕傲的人竟會為她甘願失去尊嚴,成為一具毫無自我意識的軀殼,還有什麼比這更能表達他的真心呢?
她釋懷的笑了,在他為她做了這麼多,犧牲這麼多之後,她心中的那一點點小疙瘩顯得微不足道!
她開心的啄吻他,「我愛你,陽格。」
陽格挑起眉,狐疑她突如其來的愛語,但他忙著回吻她,暫時沒空質問。
直到火熱的吻弄得兩人氣喘吁吁,陽格才分開寸許。
「-該不會以為我剛剛那番話,是為自己月兌罪吧?我鄭重警告-,不許再懷疑我,除了愛-之外,我從沒有為了一些狗屁倒灶的理由接近-,听懂了嗎?」他齜牙咧嘴地警告。
她笑了笑,又吻上他。她才不想管過去如何,她清楚明白他的現在就夠了,她要把握現在,珍惜未來。再傻傻的計較從前,豈不浪費上天給她的這個男人了!
「嘿!女人,-到底听懂我的話沒有?」陽格找著空隙便問。
「你好-唆!」翩飛低咒,紅唇再次湊上。
然後,再沒人提出懷疑。
窗外,西墜的太陽將天際染成一片火紅,維亞的大火已被奮勇的打火弟兄澆滅,圍觀群眾三兩散去,成群的賽-尋找著回家的方向。
室內,方被點燃的情火,才開始焚燒。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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