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燈的暗黑房間,讓映晨無法一眼找到她要的東西,尤其是那個東西不可能放在明顯之處,她必須翻找,找出放置寶物的開關才行。
拿出火褶子點燃,視線登時拉開約莫五步遠,讓她得以看清房內的一景一物,她耐心地搜尋著每一個櫃子和可疑的畫冊,不過她並沒有任何發現。
初時,她還抱著希望,然而,隨著翻找的東西愈多,她的心情愈是焦急。
怎麼辦?她找不到任何一處可疑的地方!
若是官侍衛的調查出了錯,「降龍拓」根本不在這個地方!抑或是她的愚鈍,才找不到「降龍拓」,那麼阿瑪就……
隨著時間過去,慌亂的她一臉慘白,幾乎無法承受那股強大的揪心力量,眼看就要倒下——
「你找什麼?不如我來幫你找。」一道飽含玩味的冷聲由她身後傳來,嚇得她的火褶子掉落在地,光芒滅了……
他無所謂的撿起,再點燃。俊逸殘冷的面容映現,映晨猛地抽氣。
是他!那個在榮親王府強、強……的人?
那兩個宇她說不出口,被他欺凌的模樣還清晰印在她的腦海,讓她忘了危險。
「你在找什麼?別告訴我你不知道這里是恭親王府。」一個宵小竟大膽的闖人王府,若非他太勇敢,就是太愚蠢!很顯然的,答案是後者。
他盯著眼前這個愚蠢的偷兒,被他當場逮著,不該跪著討饒嗎?
「我、我……」情急之下,忘了壓低聲音,待她察覺為時已晚。
「你是女的?」心思敏銳的他注意到了。猛地上前撕開她的頭巾,一頭黑瀑般的長發刷聲而下,同時露出了她丑陋的容貌。
「原來是個丑女人。」莫怪乎以頭巾示人了,他一臉鄙夷。
聞言,映晨一震,她不知道他是個以貌取人的膚淺男子。初見他之時,他並沒有為她容貌上的缺陷說出任何傷害她的話,何以現在卻這樣傷她?
難道,是她看錯人了!
「丑女人也是人!」她忍不住地沖口道。
「哦!那面丑、心也丑的,也配稱為人嗎?」他暗批她不但面丑,手腳也不干淨。
她瞥過頭去,不理會他這個問題。可她高傲的態度卻激怒了他,「怎麼?不敢回答我?你這個小偷。」
「我不是小偷。」映晨飛快地回嘴,氣自己的清白毀在這樣一個男人的手里。
他好整以暇地看她。「你敢跟我頂嘴?你不想活了!」
她無語。
「說話!」這丑八怪的小偷竟敢用如此倨傲的態度面對他!敢情是向天借膽了?
「今天被你抓到,我認了。要殺要剮隨便你。」她只恨不能竊到「降龍拓」救出阿瑪。
幸好她是易容後出門的,若恭王爺要怪罪,不至于牽連到阿瑪……
「你那張丑顏還需我剮嗎?已經夠糟了。」他諷笑,伸出食指刮向她凹凸不平的面頰,鼻端嗅到了一股熱悉的馨香。
他在記憶中搜尋那抹味道,情難自禁地湊進她的耳畔汲取更深、更濃的香氣。他突來的動作讓映晨倒抽了口氣,心虛著︰難道,被他發現了她的易容!
他的態度令她疑惑,邪佞的氣息不住地噴拂在她的鼻端,令她逃不開,閃躲不及只能屈服在他的身側,如一只受驚的小兔。
「你……你到底想要怎麼樣?」
「你是誰?」懶得去猜了,他直接開口問道。
「小偷。」她氣忿地回嘴,他不是認定她是小偷了嗎?何必再多問。
「小偷」他挑笑,這丑女人倒挺有趣,「你來偷什麼?」
「不干你的事。」
他仰起頭來大笑,仿佛她說的話真的好笑。「你……你笑什麼?」
「哼!你跑來我恭親王府偷東西,居然還說不干我的事!不是我的事,難道關皇上的事!」
聞言,她瞠圓了一對美眸,「你是貝勒!」
他的態度倨傲,映晨知道自己猜對了,暗忖著既然被抓了,該不該告知他真實情況,向他出借「降龍拓」……
「怎麼?嚇傻了!」邪氣的他讓她感到森冷,如同稍早前的壓迫讓她窒息。雖然相處不到一天光景,她卻可以感受到有著尊貴身份的他,是個霸道、難以掌握的男子,求情對他不見得有用,郎心如鐵啊!
可,若是他不放過自己,自己還有阿瑪該怎麼辦呢?今日失風被擒,就難有第二次機會了呀!
百轉千回的愁緒讓蒼白的她看來更加羸弱,身子不住地搖晃。
「別給本王裝昏,沒有用的。」他感受到掌下嬌軀的顫抖,警告著。
「請……請你放……過我。」她想推開他,奈何力道不足,只能任他抗著自己。
這丑女人有趣!忽而裝傻、忽而機靈;一會兒強悍、一會兒柔弱,現在竟又假裝無辜的要自己放過她?
放過她?!
他發覺這樣的想法並不愉悅。許是因為她多變的性子抑或是他找到了戲弄的對象,在獵物還未到手前,捕獵的過程刺激有趣。無疑地,她是他的獵物、一只無措的貓……
「你在怕我?」他欺近她,看清她丑陋的容貌後,嗤哼了聲,「你的確該怕……因為,沒這麼容易!」
「你……想怎麼樣?」
她不明白他為何用那種戲謔的目光盯著她,他不可能認出自己。可她心里卻有一絲想望,盼望著他認出她,盡管、盡管那過程是如此不堪……
「很簡單,告訴我你為何而來?受誰指使?可還有共犯?」他一連串的問話針針見血,他甚至不想知道有關她的事。
她仍是搖頭不說話。靖澆惱火,手指緊緊捏著她的下巴,命令道︰「說話!」
咽下到嘴邊的痛呼,她倔強地不肯開口討饒。
這丑女人在挑戰他的耐性!他光火,自他被封為貝勒至今,還沒有他問不出來的案子,她不會是那個唯一。
他揮手,重重地將她甩落在地上,映晨爬起要逃,但他更快,在抓住她之後又是重重一甩。「也許我該給你吃點苦頭,否則你還以為我恭親王府是任人來去自如的地方。」他說罷,命令奴才進門。
「把她帶到百花樓去,看著她接客。」他殘冷的說道。丑女也有貞節觀念吧?他大膽猜測。
「什……什麼?」她瞠圓了一對眸。
兩個奴才也被這名陌生女子給嚇住了,紛紛暗忖︰這丑女是誰?
「怎麼?嚇壞了!」他邪笑,這些怯懦的女人都把貞節當寶,他就不信用這招逼供,會得不到他要的答案。
「你不能這麼做!」情急之下,映晨沖口而出。
「你命令我?我倒要看看你有什麼能耐命令我!」他倏地轉身,指著兩個奴才怒道︰「還不拖下去。」
「不,你不能這麼對我。」她揮去兩個奴才的手,不肯就範。可一個女人如何敵得過男人的力量呢!她輕易地被抓回來,兩手被反扣在身後,眼見就要被押走——
「你竟敢這麼對我……我……不行,你不能……我是……」話到嘴邊,她停住了。
「你是什麼?」他沒看向她,高傲的旋身坐在幾上,大有盤問之姿。
「我、我……」映晨欲言又止。
該不該告訴他?他值得自己托付嗎?她問著自己。可眼下情勢讓她沒有多余的時間思考,她再有遲疑就要被送到百花樓去了啊!
她只能選擇信任他了。
但願,他比自己想像中的仁慈……
「還是不說嗎?看來本貝勒不該再給你一次機會的。浪費時間!」他冷血的下了這個結論,朝兩名奴才點個頭,奴才動手架起她的身子。
「不!我說、我說……」她的模樣楚楚可憐,卻因為容貌丑陋,沒有喚起他的同情。
他依舊坐在幾上,高傲地等她開口,兩名奴才在他的示意下退了出去。
「我是嘉親王府的映晨格格……」
映晨才說了第一句話,換來的卻是他的狂妄笑聲。
「騙人的伎倆有待加強。」甫止住笑聲,他一副不相信她的模樣。
「我是說真的!」映晨激動地漲紅了臉,他怎能不相信她?若是他選擇不相信她,那後面她要說的,更是不可能得到他的認同了。
她急道︰「我沒有騙你,我阿瑪真是嘉親王。」
「哦?!那你倒說說,嘉王爺要你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格格跑來我恭親王府偷什麼?我這兒難道有你們沒有的東西?再說,我也不曾听聞嘉王爺生出一個丑格格。」
這丑女還真是會演戲,瞧那雙眸子盈著水氣,彷若受了多大委屈似的,若非他心思敏銳,倒要教她給騙了!
「這……說來話長。我的阿瑪被抓了,對方指明要恭親王府的‘降龍拓’,你能借給我嗎?」她並不想讓他知道自己易容,也不想再節外生枝,他知道自己方才對她所做的一切是做錯了就好,她不在意他的嘲笑。
哪知,他的諷笑並未因此結束,他根本沒打算相信她的胡言亂語。尤其在她口里吐出「降龍拓」這三個字之後,他對她不再大意。
看來,這個小偷大有來頭,這其中也大有文章。
「你如何得知‘降龍拓’在恭親王府?」他逼問。
「是……我府里的侍衛調查出來的,他說皇上將這重要的寶物交予恭親王府保管,所以、所以……」
「所以你就上門偷?」他哼了聲,「你家侍衛也真夠本事!既是如此,為何要一個只有三腳貓功夫的女子上門偷!」真這麼看不起恭親王府嗎?他冷睨著她。
「因為、因為……」因為會被發現不在我的計算之內啊!映晨焦急地想道。
「說實話!」他的霸氣和森冷讓她的背脊一涼,囁嚅地說出實情,不敢有所隱瞞,但她沒有說出自己曾經到過榮親王府偷采絳蘿草、以及被他佔了身子的事。
「你可以將‘降龍拓’借給我了嗎?」她說出實情了,全都說了,他該會成全她吧?她的心中盤踞著不確定。
「不,」他邪魅地吐出這一個字,沖著她露出詭笑,「你說這麼重要的東西,我會交給你一個騙子嗎?」
「我說過我不是騙子廠
「你要我如何相信你?」他雙拳環抱,冷冷的打量著她,一臉不信。
「這……」她無言,早在她出門時就曾交待府里的奴才,不可泄露半分。若是她不幸被抓回府里對質,也不得承認她的身份,以免拖累阿瑪……現下,確是無人能證明她的真實身份了。
她眸中的焦急泄霹了她的不安,世故成熟的他不會看不出來。「怎麼?無從辯解了?」
她低垂著頭,思忖著該如何是好。未了,她告訴自己寧可一試,也不願坐以待斃,猛地掙月兌他,作勢要逃。
可靖澆對她早有防備,又豈會讓她溜走呢?他大手一扣,穩穩地扣住她的肩頭,而後使勁一扭,只听得一聲喀拉聲響,她的左手臂痛失力量——
「呀——」她痛呼出聲,疼楚盡往肩頭去,慘白了一張小臉。
「想逃,沒這麼容易。來人!」他叫喚著一直待在門邊的奴才。
「貝勒爺。」奴才恭敬地叫道。
「把她帶到地牢好好看著,本王天亮再審。」他粗魯地將她丟給奴才,轉身欲走。
「不,你不能這麼做。放開我、放開我——」映晨掙扎著,但受傷的肩頭傳來陣陣的漲痛感覺,激動的她胸口一窒,旋即被眼前的黑霧籠罩,瞬間失去了意識。
「貝勒爺?!」奴才們扶著軟趴趴的身子,不知如何是好?
他頓了下,誤以為她在裝蒜,便冷聲道︰「拖下去。」
「是。」
奴才們扶著映晨消失在他的視線之外,這期間,他的心中竟襲來了一種奇異的感受,那是未曾有過的揪心刺痛……
但,很快地,這異樣的感受被他抑下。
他,才不會為一個丑女泄露太多屬于自己的私人情緒,他堅定地告訴自己。
驚懼、詭譎的一夜過去……
「官侍衛、官侍衛……你在嗎?」映晨格格的侍女寶兒敲著下人房的門叫喊著。
一夜都守候在「晨曦閣」的寶兒,在漫漫長夜過去後仍不見格格回府,心中便有了譜︰格格被抓了!
「寶兒,是你!什麼事?」官逸儒一臉睡意,看來昨夜睡得挺好,不似寶兒一夜無眠。
「官侍衛,格格恐怕被恭親王府的人抓了!」
「為什麼?」
「當然是為了‘降龍拓’啊!格格昨兒個下午不是將計劃全都說了嗎?」寶兒急道。
「可格格不是也說,若她不幸被抓,咱們誰也不能承認!」
格格是這麼交待過的沒錯,可、可是……格格被抓了啊!
「難道就不管格格死活了嗎?」
「不然你說怎麼著?」官逸儒沒了主意。
「你去救格格。」
「我?!你在開什麼玩笑?」他指著鼻子,猛地搖頭。
「難道就看格格身陷險境嗎?王爺還等著‘降龍拓’救命呢!」
听聞那三個字,官逸儒的眸光閃了下,但很快地隱去,沒讓心焦的寶兒察覺。
「目前也只有如此了,不過,眼下還得等晚上才能行動。」
寶兒點頭,把一切希望寄托在官侍衛身上。
好疼!
她的肩頭就像被火燒過般的熱漲疼痛,撕裂般的疼楚讓映晨蹙著眉醒來——
這是什麼地方?
她猛地坐起,不意扯動肩上的傷,疼得她失聲驚呼,也記起了昏迷前的一切——是了。她被靖澆貝勒打傷,還關進地牢。
這陰暗、潮濕的地方不正是關她的地方嗎?
她撫著疼痛的肩膀站起,看見牢門被鎖鏈緊緊的纏著,牢外兩個看守的奴僕正打著瞳睡,她看到系在他們腰閑的鑰匙。心,不住地狂跳著。
她只能趁這個時候逃離這里了,否則,等靖澆貝勒一來,難保自己能全身而退……
無端想起那個令她懼怕的男人,她的心沒來由地揪緊,她怕他!比任何一個人都怕!
從不曾有一個人能教她心生畏懼的,那不僅只是心靈上的恐懼而已!他的標悍、霸道已烙印在心中,即便是交換了身,依舊不改……
若今日不是在這樣的情況下認識他,也許,將是另一番局面吧?
奈何,他們只能是陌路人了!
幽幽吐出一聲嘆息,心中無限憾恨……
拉回飄遠的思緒,她走近牢門邊,悄聲拉起鎖頭,慶幸自己和師父學過這門開銷技藝。
「喀!」一聲,鎖破打開了。她心喜,毫不遲疑地開門走出,驀地,瞥見地上一道黑影,她一驚,鎖鏈在她手中滑落,發出刺耳吵雜的鏈聲,驚動了瞌睡頻頻的奴僕。
「貝……貝勒爺!」
他們還來不及跪下磕頭,便先挨了靖澆的巴掌。
「怎麼看人的?」他怒斥。
「貝勒爺饒命、貝勒爺饒命吶!」奴僕跪下求饒,未了,還拉著映晨一起下跪。
他卻睬也不睬,一對深邃、倨傲的眸子瞪看著她,冷聲問道︰「你想逃?」
「你不能關住我。」她望進他的眼里,聲調再平靜不過。
「不能?!哈……你這可是在命令我!」他彎下腰,邪肆的笑意漾在他的唇畔,頭一次踫見如此大膽的女人。
有趣!看來這平靜無聊的日子終于要結束了。他興味盎然地看著眼前讓他覺得有趣的女人。
或許留她在府里,不失為一個好主意。橫豎她也逃不了,不如陪她玩玩……
「看你的表情似乎很不服氣?怎麼,你這丑女人當真以為自己是格格!」他噴了兩聲,語氣輕蔑。
「我本來就是格格。」她可以臣服在他的霸道之下,但嘉親王府的威儀不容質疑。
「哦,別又來了!」他像是自語著,可音量卻讓在場的人都能听見。顯然地,他當她是騙子,才會這樣制止她。「那樣荒謬的謊話別再讓本王听見。來人,將她帶回本王寢居。」
「你要干什麼?」映晨駭然地望著他。
他不理,徑自向奴僕交待了什麼派人來服侍她之類的話,便先行離開了。
「你到底要干什麼?你這個無賴……」她掙扎著。
「閉嘴!你這個不識好歹的女人,快跟我們走!」兩個奴僕架著她,離開了陰濕的地牢。
靖澆找了兩個侍女為她沐浴更衣,他自己則在外廳等候著,讓她一點逃離的機會都沒有。
這里是他的地盤,她就算買通所有侍衛、奴僕,恐怕也難逃得出去。只是教她這樣坐以待斃等著他的命令,她做不到!
嘩啦啦的水聲此起彼落的傳出,牽動了她腦海里的一絲想法,她靜下心來,想著該如何月兌困。
「姑娘,該起身了!水要涼了。」侍女提醒她。
她回過神,朝侍女點頭,侍女馬上送來一件長中將她赤果的身子包住,雪白無瑕的身軀讓侍女看傻了,怎麼也想像不到,一個有著丑陋面貌的女子竟有這麼白皙似雪的肌膚……
「謝謝你。」
「別……別客氣。」侍女意外她的有禮,這丑姑娘不但擁有姣好的身段,還十分有禮,這回,貝勒爺帶進府的女子,比起兩個姨娘有教養多了。
「洗好了?」靖澆的聲音從屏風後傳來,映晨一驚,險些跌倒,「你……你不能進來。」
他走到她的身邊,無視于她的話,喝令道︰「出去!」
侍女明白貝勒爺的意思,福身後離去。
「你……你要做什麼?」下意識的環抱著胸,她狼狽地護住自己的身子,不教他看見。
「放心,我對一個丑女沒興趣。」他快速地打量著她,懶懶地應道︰「瘦歸瘦,還挺有料的。」
「你……別再說了……」抖著身子,映晨不知道他會拿自己怎麼辦。此刻,她真的希望他將她交由皇上處置,那不會比現在更難捱、更令她駭然……
「永遠都別想命令我!」他警告著,「現在,給本王穿上衣服,出去!」
話甫落,她便違反了他的警告,「你背……背過去……」
他雙手環抱,一副「自己看著辦」的模樣。她嘆了口氣,索性背向他,拾起自己的衣裳換上,無奈,她的左手臂受傷,無法自己穿上衣裳,方才是侍女替她月兌的衣裳,現在,她真的無力為自己著裝。
但她拒絕開口求他,他的冷漠無情自己已領受夠多了,倔強的她不願再低頭……
她使盡了力量拉扯衣裳,薄汗泄露了她的著急。
「求我幫忙?」
她不語,繼續扭著身體,可手臂上的刺痛不容許她這樣對待,她叫了出聲——「啊!」
「這麼拗是害著了誰?還不是自個兒吃虧!」他邊說著邊替她將衣裳穿上,微垂著頭,神情恁地認真。頓時,教映晨迷惑了。
他,到底是怎樣的男子?
集粗暴、溫柔、戲謔、精明于一身,可以標悍到令人懼怕,可以溫柔到令人神迷。
是了,她迷眩在其中,再也無法騙自己是無識情愁滋味的映晨了。
一對盈盈水眸深凝著他,像是陷進他所布置的迷幛中,無論是不是精心為她布置的……
「瞧什麼?傻了!還是想到另一個更可笑的月兌身計?」他抬頭,神色換上戲謔,又恢復到先前的冷峻。
「不是這樣的……」她急欲解釋,可靖澆豈是一個會听理由的人?他嘲諷了聲,旋即走了出去。
映晨跟在他身後,急道︰「靖澆貝勒,請你听我說,我真的很需要降……」
她的話還未說完,他便打斷了她,「我不可能給你‘降龍拓’。」
「我只是借……」
「借?!」靖澆冷冷一笑,「借給你,你還會送回來嗎?別把我當呆子。」
「我沒有這樣想……真的,你相信我,等救出阿瑪,我一定會想辦法將‘降龍拓’送還。」她真誠地說道,若他不喜歡她口吻里的「命令」,她可以改。雖然她從不覺得自己曾「命令」他傲過什麼……
他帶笑地看著她,突地猿臂一伸,她跌入他的懷中,「怎麼?硬的不行,便來軟的?」
「那個伶牙俐齒的潑婦跑哪兒去了?本王可是牢牢記得昨晚那個潑婦凶得很,一副詛咒本王的模樣!」
「我沒有……你……你放開我……」她在他懷中扭動著,他的胸膛寬闊平穩,強而有力的心跳撼動著她的感官,霸悍的力量就像那日一般……
她不敢再想,只能不住地掙扎,掙扎著要月兌離他的鉗制。
然而,她的掙扎帶給他掠奪的快感,漾著笑意的唇畔漸深,鼻端卻倏忽地竄進熟悉的香氣……
「你到底是誰?」面色一正,他松開了她。
「我說過我是嘉親王府的映晨格格,你選擇不相信;不是嗎?」她幽幽地吐出這段話,像是控訴、像是責難。但無論是什麼?她的身份依舊不改。
「我會去查明白,若是你騙我……擅闖恭親王府的後果絕非你能承擔的。」靖澆撂下話後,便頭也不回的離開寢居,丟下如打完一場戰爭的映晨,孤單、無助地面對他所留下的空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