巽廷澤一看見巽廷烈的身後跟著小茹,一張臉難看得要命。
「你還敢帶這女人來,不怕她又反咬你一口?」巽廷澤一開口就沒好話。
小茹惋疚的躲到巽廷烈的身後,不敢直視他的憤怒。
「廷澤,你最近是怎麼一回事,吃了炸藥不成,我昨天明明已經跟你說過,廷烈會把小茹帶來,你這樣的反應是代表什麼?」
丁煜凡擰緊眉頭,臉上出現相當不悅的表情。
見他不悅,巽廷澤盛氣凌人的姿態立即轉硬為軟。
「OK,是我不對,我道歉。」他向小茹隨便說了一聲道歉後,臉色仍是很難看,好似別人欠他幾十萬尚未償還。
丁煜凡受不了的搖頭。
「他自從被那女人擺了一道之後,一口氣忍到現在還無處發,解鈴還須系鈴人,或許小茹應該將那女人的身份告訴他,否則他這幾天的脾氣沒有幾個人受得了,一張臉臭死了。」丁煜凡直言不諱的道,哪怕他愈說,巽廷澤的臉色愈難看。
「對,把那女人的身份告訴我,我一定要讓她好看!」
可惡,竟然擺了他一道,好歹他也是黑鷹堂的堂主,對一個女人竟然無法手到擒來,還任她的蹤影消失在他的眼前,這要是傳出去了還像話嗎?
這下如果不親手揪出她來,他勢必吞不下這口氣。
「頭一次在女人手里栽了跟頭,所以他現在的情緒不是很好,請別見怪。」巽廷◇笑眯了眼插嘴道。
看到廷澤這種恨恨的表情,真是大快人心!
巽廷澤凶狠的瞪他一眼,一個好好先生的清名,就這樣毀在一個女人的手上。
「你如果想討打的話,盡量笑沒關系。」他露出兩排潔白的牙齒威脅道。
「開玩笑,此時不笑待何時,你以為我這麼容易就屈服在你的婬威下嗎?這是不可能的!」巽廷◇同樣露齒,但卻是一個諷刺的笑容。
被兄弟取笑將近一年,他不趁此時笑個夠,那待何時?
「你活膩了是不是?」巽廷澤倏然起身,一副斗狠的樣子。
「好了,別讓人家看笑話!」丁煜凡出聲阻止巽廷澤的憤慨,示意他言歸正傳。「抱歉,讓你看笑話了。」
「不,怎麼會呢,我反而覺得這是一種親昵的表現。」
巽廷澤冷哼了一聲。
「廷烈都跟你談過了。」對巽廷澤的反應,丁煜凡假裝視而不見。
「為了廷烈,我會將我能說的全部告訴你。」
「很好,我就是等你這句話。」
「等一下,我有意見!」巽廷澤插嘴道。「為了證明你愛廷烈,那麼那位女殺手的身份及藏匿地點,你是否應該先說出來,讓大家知道?」
「這……」小茹面露為難。
「不能讓她為了我的事,而出賣自己的朋友,換成是你,你也不會這樣做。」巽廷烈好心的為她解圍。
丁煜凡亦出口助勢,「廷烈說得沒錯,我們的重點是在于究竟是何人出錢買下廷烈的命,而不是那位女殺手。」
「但是……」
「好了,別說了,你的理智全跑到哪里去了,為了一個女人你變得如此反常,如果你再繼續鬧下去,我會請你出去。」丁煜凡擺臉孔威嚇道。
巽廷澤愧疚的噤聲。
煜凡說得沒錯,他到底是怎麼了,為了一個女殺手,竟然把自己搞得里外不是人,若不是煜凡擺起一張臉色,說不定他還看不出事情的嚴重性,沒想到,他竟然犯了這個大忌,看來是該好好反省的時候了。
「小茹,我想你已經知道我們這幾個人的身份,廷烈也再三的對我們保證,你不是外人,所以我們將你看成一分子,用心去對待你,也原諒你之前所做的一切,待會兒所談的內容,我希望你能謹言,別讓廷烈對你失望。」
「這我知道,你們放心。」小茹再三的保證。
「那好。關于管秋陽的事,我已經交給廷◇去處理,這件事情就暫告一段落,不管結果如何,我要管秋陽身敗名裂,讓他明白與我們公司為敵,只有死路一條。」
「我明白你的意思。」巽廷◇的雙眸立即閃爍異樣的光芒。
兩人的默契,一氣呵成。
「至于廷澤你,小茹不能背叛朋友,所以那女殺手的行蹤由你親自去調查,不準威脅小茹,一切以公事為重,我不希望你為了上次的事而公報私仇,這點你必須明白。」丁煜凡轉向不再多說的巽廷澤交代。
「我知道了。」
「一旦抓到了她,把她帶來我這里,至于小茹,不管是哪方勝敗,我都希望你有心理準備。」
小茹困難的點頭。
「或許對你來講是一件很困難的事,但只要他們一天和我們是敵對的關系,就必須爭斗,斗到直到一方倒下為止。」
「我知道我沒資格說什麼,但是我只有一個請求,希望你能考慮。」小茹直視著丁煜凡說。
「你說,只要是份內的事,我一定會答應。」
「如果你們將冬擒來,答應我,不要為難她,她也是完全听命組織辦事。」
「這我自有分寸,你不用擔心。」丁煜凡很欣賞她為伙伴請命。
「听你這麼講,我就放心了。」
「你跟廷烈之間,也不要讓我們失望才是,圓滿結束一切棘手的事情後,如果能听到你們的喜訊那是再好不過了。」
小茹頓時坐立難安。「再說吧。」
見她心似有千千結,丁煜凡不好意思再說同件事,只好將話題岔開。
但她那惶恐的表情,巽廷烈全看在眼里,傷在心里,他不自覺的握緊她的手,好似總有一天她還是會離開他那般的不安。
回到家中,巽廷烈緊握她的手,依舊不放。
小茹皺緊了眉頭,「廷烈,我的手好痛哦……」
「我……對不起,有沒有怎樣?」听到她痛喊,他迅速的放手,低頭檢查她微泛紅的手。
「沒事,只是你從剛才就把我握得好緊,你是不是有心事?」
他嘆了一口氣,拿出一根煙,點然煙頭,吸了一口。
「你怎麼了?從剛才就一直不對勁。」她不喜歡他抽煙的模樣,通常他會抽煙,那就代表他的心情糟透了,就像那時他們冷戰一樣。
小茹皺起眉頭,直盯著他手上的香煙,他苦笑的捻熄它,「自從認識你之後,我就變得完全不像我……」
她的心抽了一下,「你的意思是?」
「在還沒認識你之前,對任何事情,我都抱持著客觀的角度,果斷一向是我的行事態度,但是自從認識了你之後,某些事情的思考方向似乎變得比較優柔寡斷,不似以往的我。」
小茹頓時松了一口氣,「這樣不好嗎?我覺得這樣才像是一個人,世界上沒有完美無缺的人,你不是聖人,更不是神仙,當然也有七情六欲,是感情讓你變得更像人。」
「煜凡也這麼說,他說自從我談感情之後,變得比較有人性,這一切都多虧你的出現。」巽廷烈看著她微笑。
「他真的這麼說?」她樂不思蜀。
「對于煜凡,我們四兄妹一直非常尊重他。」
她由衷的點頭道︰「任何人都看得出來你們四兄妹對丁煜凡的一片忠心,誰也無法挑撥你們之間的感情。」
「過來……」他向她招手。
「不要,你身上有煙味,很臭。」她拒絕他。
「哪會臭,你不過來,那我過去。」巽廷烈挪動自己的身子,往她的身邊擠去。
「都已經說很臭了,你還過來。」小茹嬌嗅的瞪了他一眼。
「我不喜歡你剛才的表情。」他將臉靠近她的頸部,吸取那醉人的香味。
似乎惟有這樣,他不安的心才能稍微放下。
「什麼?」他天外飛來的話,令她不解。
「煜凡說那些話的時候,你似乎有想離開我的意思,對不對?」
「我……我得向組織覆命。」
「我這輩子認定的老婆就只有你,任何帶離你的人,就是與我為敵,就算是四季,我也不會放過,他們要是敢動你一根寒毛,我絕不會輕易的饒過他們。」埋在她的發香,他說得輕聲,但卻是不容忽視的話。
「不,你不能這麼做,若不是組織,或許我早就因十歲的那場意外,而封閉自己的心靈,對我,他們有再造之恩,沒有他們,就沒有現在的小茹。」
巽廷烈一雙深色的眸子,深情的凝視著她,「我答應你,只要他們不為難你,我就不會采取行動。」
小茹突地悶笑一聲。
「剛得到你的資料時,我以為這是一份很難的差事,一向冷峻的你,從來不近,那時我絞盡腦汁,拼命的想辦法好完成組織交代的任務。要是早知道你會對我一見鐘情,我就不用辛辛苦苦的去演一場苦肉計,傷了自己的腳,總而言之,你呀,真是太好騙了,輕輕松松就掉進我的陷阱,被我迷得神魂顛倒。」
巽廷烈寵愛的點了下她的鼻頭。「你是在取笑我,對不對?」
「當然了,我怎麼也想不到你竟然這麼好騙,輕輕松松就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讓我好驕傲、好自大。」
他邪佞地道︰「既然我讓你滿足你的驕傲及自大,你是不是也該這樣呢?」他雙手親蔫的貼上她的大腿,來回的撫模。
「那跟這又有什麼關系,」小茹按住他亂來的手。
他簡直是一個外冷內熱的男人!
「讓你欲仙欲死,讓我驕傲和自大。」他不甘心被制住,反將她壓制在沙發上,將她的雙手高舉過頭。
輕松的壓在她的身上,一低頭就是密密麻麻的親吻。
「你這個人怎麼跟你的外表都不一樣,色死了……」小茹閉上雙眼,享受他滾燙的唇舌帶給她的愉悅……
一道黑影迅速上到陽台,似有若無的檀香透過門縫,竄入屋里。
細微的腳步聲逐漸靠近臥室。
小茹遽然睜開雙眸,神色卻是緊張。
她……這無疑是一個難題呀!
掀開被子,她惶惶然的打開門。冬已佇立在她的面前。
「你還是執意如此,明知道這檀香味不會讓我昏迷不醒,你卻仍要在我的面前殺掉廷烈?」小茹痛心的問。
「你執意背叛組織,而選擇與巽廷烈雙宿雙飛?」冬冰冷的語氣響起。
小茹的眼里有著堅定,「沒錯,等揪出幕後者,我自然會回四季說明一切。」
「來不及了,頭頭已經下令,要我在今天解決目標,巽廷烈活不過今天。趁我還有理智之前,離開這里,我不會傷你一根寒毛,但如果你想阻擋我,別怪我不顧情誼。」
「任何人都休想動她一根寒毛!」
巽廷烈打開門,渾厚的聲音一出現,讓冬稍感驚惶。
不過,畢竟是受過訓練的人,下一秒鐘她已經迅速的恢復神色。
「你們究竟是何人?」瞪著站在她兩旁的巽廷烈及巽廷澤,冬冷冽的問。
這檀香可不是一般的檀香,除非是受過特別訓練的人,才能抗拒它的侵襲。
而巽廷烈明明已經吸入,卻安然無事的出現在她的面前,不由得讓她心生畏懼,尤其上次與巽婷裳交手過後,她已經很確定,這巽家四兄妹定有不平凡的身分。
「是何人不要緊,重要的是我不能讓你傷害小茹。」巽廷烈沉聲的表示。
「你還是先關心你自己吧!」
瞬間,冬掏出一把槍,拉開保險栓,瞄準巽廷烈,發出一聲冷笑。
「想取我的性命,難呀!」巽廷烈先是搖搖頭,一雙鷹隼般銳利的眸子,打了個暗號給一旁提高警覺的巽廷澤。
巽廷澤內心明白,出其不意的施展身手,趁冬忽略顧及他的動靜時,搶先一步奪走她手中的槍。
冬錯愕的站在原地,瞪著那空無一物的手。
平時訓練有紊的她,在四季里號稱第一號殺手的她,竟然連番失利,先是空手搏斗,與巽婷裳打成平手,現在有利器在手,卻在電光石人間被人奪去,她總算明白自己招惹到什麼樣的人物。
冬雙眼毫無懼怕的直視巽廷烈。
「普通人不會有這般好身手,巽家四兄妹的功夫好得令人懷疑。」
小茹在一旁緊張的暗示冬快走。
巽廷澤已經在一旁蠢蠢欲動,看情況廷烈不會有生命危險,但冬的處境卻令她擔心,如果冬被抓走,肯定無逃走的機會。
冬冷冷的瞅了她一眼。
「看來,今天想取你的性命,很難。」
「你永遠不會有下手的機會。」巽廷烈冷笑,若不是看在小茹的份上,他早就將這女人拿下,哪容得她一臉囂張。
從來只有四鷹囂張的份,沒有人敢在他們面前夸下海口。
當他欲前進,與巽廷澤來個雙面夾攻,卻被小茹伸手拉祝
她無言的雙眸露出微微的懇求,終究是朋友一場,教她如何忍心見死不救?
巽廷烈凝視她的雙眸,愕然的停佇在原地。
冬立即趁此時迅速的挪移身子。
眼尖的巽廷澤已經上當過一次,豈有第二次失敗的道理。
他迅捷的出拳,欲取下冬的面罩,將她的真面目看清楚。
冬只有惶然的閃避。
這男人究竟意欲何在,三番兩次與她作對,這回更是鐵了心的要取下她的面罩,冬一徑的防守,礙于巽廷澤的身手,她毫無進攻的機會。
退與防之間充滿了詭異的氣息。
眼前的拳頭,猶如猛虎出閘,迅捷靈活,使冬如臨大敵,分不清東南西北,灰蒙蒙的雙眸,只能憑靠著空氣中流動的氣息判別拳落的位置。
「我知道冬傷不了你,所以答應我,別插手,巽廷澤的身手對付冬綽綽有余,如果她逃走了,就是天意,我只能在此時幫忙她,我求你,讓事情自然發展好嗎?」
拉住巽廷烈欲上前幫忙的身子,小茹雙眼充滿哀求。
看情況,不消片刻,冬馬上會被廷澤擒祝
「這……好吧,我只答應你這一次,不會有下次。」
的確,以廷澤的身手對付冬游刃有余,看他一副輕松之態,玩樂的模樣,他干脆做個旁觀者,順便做個人情給小茹。
「你別太過分!」
出手之間,冬皆無機會采取攻勢,只能防守,筋疲力盡的她,為保自尊及隱私,冷冽的雙眸迸發出一道利芒,直直的射入巽廷澤邪玩的心。
他根本是故意讓她難堪,明明可以一舉拿下她,卻猶如貓戲老鼠。
她使出渾身解數,可他卻輕松的一一擋下,鷹集般梭巡的雙眸,可惡的瞅著她的笨手笨腳,令她猶如手無縛雞之力,使出再多的氣力也惘然。
巽廷澤抿唇一笑,「禮尚往來,我只是回敬上次的禮。」
「你……」
心下一驚,冬住後一仰,讓巽廷澤險險抓著面罩的手撲了空。
「玩游戲,你還玩不過我!」
見她氣喘如牛,額際直冒冷汗,玩也玩夠了,他索性收起玩心,一個閃電般的動作,制住冬微仰的脖子,一只手靈敏的取下她的面罩。
一張絕世無雙的臉孔,震撼的映入巽廷澤的眼里。
「你……可惡,該死!」
冬氣急敗壞,怒火中燒,她使出全身的力量掙月兌他的鉗制,欲奪回他置于腰間的槍。
須臾的震撼,在冬的憤怒聲下消逝,巽廷澤靈活的閃過身子。只差那麼一秒,冬便能取走他腰間的槍,一槍斃了他。
冬冷眼一瞪,跳離巽廷澤幾步。「我一定會來找你討回這筆帳!」她狠狠的撂下話,人消失得無影無蹤。
巽廷澤不似以前急著追拿,人昂然的立在原地,回味剛才所見……
一旁的小茹見冬逃月兌,終于松了一口氣。
「別太早放松,廷澤有意放她走,你才更要替她擔心。」
小茹愕然一驚,「什麼意思?冬明明是利用巽廷澤思緒恍惚的機會才逃走,你怎麼說是他有意放她走?」
「以廷澤的身手,他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就將冬拿住,但是他並沒有這麼做,反而處處挑釁,讓她無暇顧及自己。」巽廷烈解釋道。
「他為什麼要這麼做?之前他明明一副恨冬入骨的模樣,怎麼可能輕易的就讓煮熟的鴨子飛了?」
「念頭的轉變往往只是一瞬間,人的思緒及想法也是瞬息萬變,下一秒鐘即可因其他的因素而改變了初衷。」
小茹眉心深鎖,盡是疑惑的表情。
都什麼時候了,廷烈還有心情說這種令人匪夷所思的話,真是令人不解。
「事情恐怕沒這麼容易解決了。」巽廷烈一臉莫測高深的瞅著巽廷澤的雙眸。
那雙眸子,散發出一股耐人尋味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