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星情人夢 1 作者 ︰ 陳沛玲

打開報紙的征才欄,這已經是今天的第五份報了。涵琦口中喃喃地念著︰「征會計數名、作業員、業務助理、公關……」

自從兩個月前畢業以來,王涵琦一直希望找到一份能一展所長、學以致用的工作,這樣才不負四年來在大傳系所學的知識。依照常理,以現在的環境而言,新電台、新頻道如雨後春筍般的設立,想要找一份有關傳播的工作應該不難。

涵琦當初也是這麼想的,所以才會答應母親三個月內若找不到工作,就回南部鄉下幫家里管帳,讓辛苦了—輩子的父親能有機會放下管理貨運行的重擔,休息一下,或是出國走走。

「鈴鈴鈴……」

「喂——淑芳啊!」突然接到大學的同窗好友林淑芳的電話,王涵琦頗感意外。「什麼?你找到工作了……電台記者?!……恭——恭喜你……嗯!好,下次有空再聯絡,拜拜!」

掛斷電話後,涵琦著實為她這位好友感到高興,但一想起自己,心情又低落到谷底;心想,當初自己訂下的「工作三大原則」——一、要能接觸人群、擁抱大眾;二、要有創意、不死板;三、要有升遷管道,且待遇合理——或許是太過理想化了,所以這兩個月來,涵琦發現報上符合這「三大原則」的征才廣告實在不多;而少數幾個中意的工作機會,也在她寄出履歷表後,迄今杳無音訊。

或許真的要回老家了!王涵琦想像自己將在母親的安排下,庸庸碌碌地度過後半輩子——相親、結婚、生子,想到這兒,涵琦不禁毛骨悚然。不行!她決心要好好把握剩下的這一個月的時間,為自己的未來奮斗;她打起精神來,再度拿起報紙——

XX有線電視

誠征新聞記者數名

相關科系,應屆畢業生可

涵琦對自己的文筆有十分的把握,但電視記者難免得上場播報新聞;瞧瞧現在出現在新聞畫面中的記者、主播,個個都有副好嗓子,他們的聲音不是如黃鶯出谷,就是像絲竹聲般悅耳。

唉——可惜自己的聲音雖然不像男孩子般粗聲粗氣的,但低沉沙啞的程度,保證任何人听上十分鐘後,一定變得昏昏欲睡,這可是涵琦自小到大,每次朗誦課文時,所得到的經驗;所以她絕對不敢妄想成為一個電視新聞記者,以免害得觀眾一看新聞,就猛打哈欠。

XX大出版社

敬助理編輯

文字能力強

編輯這個工作,首先就違反了她三大原則的第一條;或許以她目前只剩下短短一個月的時間,不應該再挑剔了;但涵琦實在不想她的黃金歲月是在一個個的方格中度過。突然,她的目光被一則廣告給吸引住了——

佳音唱片公司

急征宣傳人員待優

工作多變化,富挑戰性

歡迎自認有耐心、有毅力之青年朋友加入

涵琦猶豫地看著這則征才廣告一會兒,然後在它的上方用紅筆打了個勾……

這真是個美好的早晨!涵琦正站在世界貿易大樓的旋轉門前,而佳音公司,就位于這棟大樓的十一樓。

想起自己這個禮拜突如其來的好運——能夠在寄出履歷表後的短短四天內,也就是上禮拜六,收到了今天的面試通知,令她既興奮、又緊張。

從家里到這兒的一路上,只要是有玻璃或鏡子的地方,涵琦一定會停下腳步照照鏡子;她自認有副稱得上是天使般的臉孔,但是由于昨晚太過緊張而失了眠,再加上喝多了水,兩眼浮腫得連雙眼皮也不見了,所以她一路顧鏡自盼,希望她的眼楮能快點消腫,好恢復本來面目。

「對不起,打擾你一下,我是來應征宣傳人員的,請問……」

涵琦一進入佳音公司的企劃部,便看到一位穿著入時、戴著金邊眼鏡,令人覺得很和藹可親的女職員;于是她上前去問她,哪知話還沒問完,就被打斷。

「你往那邊走,找企劃部經理就對了,祝你好運!」

涵琦循著她手指的方向走去,發現在企劃部經理的辦公室外,居然已經有二十幾位男男女女的應征者在外面的長廊上等候。天啊!希望她能繼續保有這分好運,能夠從眾多的應征者中月兌穎而出,獲得這個工作機會。

當涵琦正要舉起手敲辦公室的門時,突然被打開門、從里面走出來的魯莽男子給撞倒了,就連她為今天應征所精心準備的面試資料也散了一地。

「對不起,我趕時間。」語畢,那個戴著墨鏡、高大的男子,撿起他自己掉落在地上的東西後,完全不顧涵琦,就冷酷地走開了。

涵琦驚嚇未定,正準備拾起散落一地的資料時,忽然發現四周的騷動……

「那不是蘇逸漒嗎?!」

「我最喜歡他的歌了,忘了請他簽名!」

「他好酷喔!要是能當他的宣傳,不拿薪水,我也願意。」

「豈止冷酷?!我覺得他不但性格,而且有內涵,真不愧是超級偶像。」

酷?性格?有沒有搞錯?剛剛他的舉動明明是沒有禮貌!撞到別人,也不詢問對方是否受傷,只丟下一句「對不起」就走了,還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樣,這種人也配稱為偶像?涵琦在心里面反駁著眾人對蘇逸漒的贊美。

再說,她也已經過了崇拜偶像的年齡,所以對于這些小女生的行為,很不以為然;甚至她覺得,那種愛耍酷、玩帥的男生,哪有忠厚老實的男生來得有安全感呢?

對于這個蘇逸漒,印象中是長相不錯,歌唱得也不錯,有一種原始、奔放的感覺,自己也有幾張他的CD。如今,那些美好的印象全在剛剛的撞擊中煙消雲散了;看來,以後還是多听听王中平、陳雷的歌就好了,歌聲和人品才搭得上,才不會有被欺騙的感覺。

涵琦一邊整理混亂的面試資料,一邊注意到陸陸續續已有應征者進入經理室,心想,最好再check一次,是否該帶的資料都帶了。

「面試通知單、自傳、才華調查表、成績單——成績單?為什麼不見了?今早出門前明明還有看到……」涵琦低著頭,心急地翻遁手上的資料帶和皮包,但,就是找不著成績單。

涵琦忽然腦筋一轉︰一定是剛剛被那個魯莽的人一撞,掉落的東西混在一起,而匆忙中他又拿錯了,所以我的成績單才會不翼而飛。

涵琦在心中推論著,就在這時……

「下一個,王涵琦小姐。」一位長得非常嬌艷的助理嗲嗲地喊著。

涵琦馬上回神,快速地整理了襯衫,並將身上的短裙拉好;今天她之所以會穿短裙,是想給人干淨、清爽的感覺,可千萬別被認為是故意賣弄姿色,或是讓那些面試的主管有機可吃豆腐才好。

涵琦輕敲大門後,開門進久,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幅後現代主義的抽象畫,而辦公室內的一切擺設,在在都顯示設計者的品味,尤其是那環繞三面的落地窗,可將台北市的風景一覽無遺;涵琦心里想,若是晚上,一定更美。

程大衛打量著剛進門的這位小姐——明眸皓齒,圓圓的眼楮,臉上未施脂粉,更引人注意的是,她那頭烏黑及肩的短發,猶如夏夜般,漆黑而閃亮。

「王小姐你好,敞姓程,程大衛,我是佳音公司的企劃部經理,那邊請坐。」

看見涵琦已經依照他的指示坐在對面的椅子上了,他接著又開口問道︰「你履歷表上寫著大學時主修傳播,那麼以你的學歷,為什麼會來應征這個工作?」程大衛慢條斯理地提出例行性的問題。

涵琦看著這位理著平頭、皮膚黝黑、五官端正,卻有著一邊酒渦的程經理,覺得他格外親切,就像是廣告中的陽光男孩;這個感覺讓她實在猜不出他的年齡,一時出了神,忘了回答問題。

「王小姐!」程大衛低聲喚。

「喔——我覺得宣傳這個工作,能夠接觸到所有媒體,而大眾傳播的元素之一是群眾,宣傳又是站在第一線,緊密地與群眾結合,我就是喜歡這樣。」涵琦故作鎮定地自圓其說。

「看來,王小姐真的對宣傳這個工作非常感興趣。」程大衛用低沉、有磁性的聲音,說出自己的結論。

「請問你的興趣是什麼?平常又做什麼娛樂?」又是另一個八股問題。

涵琦露出誠摯的笑容說︰「平日我喜歡游泳,若有空,我會到郊外走走,或是爬山。」

在大學曾是登山社一員的涵琦,曾在那一千多個日子里,征服過無數座大大小小的山岳;當然,那是背著父母偷偷去的,天下的父母總認為登山很危險而禁止自己的小孩加入登山社,而涵琦的父母也不例外。

「很好,當宣傳是需要體力的。」程大衛听完涵琦的回答後,滿意地點頭,接著又問︰「這個工作有時為了配合歌星的宣傳期,忙得日夜顛倒,沒有睡眠時間,你覺得你身體負荷得了嗎?」

涵琦心想,和母親約定的時間已經迫在眉睫了——三個月的時間,已過了兩個月又十天,她已經沒有時間再找另一份工作了;而她若得不到這份工作的話,她就真的要回南部相親、結婚去也。

于是,涵琦咬緊牙回答︰「我想——我吃得了苦。」

「王小姐,你該不會是因為當宣傳可以見到很多歌星、影星,才故意說吃得了苦吧?若是如此,將來吃苦的可是自己喔!」

程大衛看多了這一類的歌迷,盡其所能地利用各種管道接近歌手;尤其,這次是幫逸漒找宣傳,他的歌迷個個都對他如痴如狂,難保這次的征人活動,沒有消息靈通的歌迷混在其中,最好還是注意些才好,不然,誰受得了逸漒那脾氣啊?

將來?我應該沒听錯吧?那不就是說我有可能會得到這份工作!她暗想。

這也代表涵琦不用依約回南部了!其實倒不是她不願意回去陪陪她爸媽,只是她覺得一畢業就結婚,太浪費了這麼多年所受的專業教育,至少也要工作個幾年,再談婚嫁也不遲。

「程經理您放心,我已經過了迷戀偶像的年紀,而且,這是有關自己的前途,絕不能亂開玩笑的。而我一向是公事公辦,不會讓私人情緒影響到工作的。」涵琦抬起頭望向程大衛,堅毅地說。

本來在今天的面試者中,程大衛剔除掉可能是歌迷偽裝的應征者,再考慮到學識後,比較中意的就是這位王涵琦和另外一位鞏小姐。可是身體嬌弱的鞏小姐,似乎不適合這一行,即使他錄用她了,可能也做不久,這一點,逸漒是不會喜歡的;因為他認為每換一次工作伙伴,就要浪費一些時間來適應彼此,所以,鞏小姐他便不再考慮。

至于眼前的這位王小姐,她剛進門時就讓人眼楮為之一亮,清新中有股動人的氣質;但程大衛又馬上聯想到,像這類的妙齡單身女郎,很少有不喜歡逸漒的性格與瀟灑的。以他和逸漒十年交情和一起工作的經驗,他曉得逸漒是不喜歡他的工作受到感情影響的。

現在,听完王涵琦的答案後,他心里的石頭也可以放下了。

「王小姐,我再重申一次,這個工作是很艱苦的,有時候還要忍受歌星大爺們的脾氣,你確定可以忍耐?」程大衛接著問。

涵琦斬釘截鐵地回答︰「是的。」

「那麻煩你把成績單和才華調查表給我。」程大衛笑著對涵琦道。

涵琦一听到要交成績單︰心中一顫——難道我可以得到這份工作的希望,就這樣被一個莽撞男子打破?哦!不行!

「這是才華調查表。」涵琦從資料袋中拿出。「至于成績單,剛剛在門口被一個戴著墨鏡的莽漢一撞,掉在地上,然後我就再也找不著了……不過,我的成績向來不錯……」

豈止不錯?她每學期都領獎學金呢!都是那個蘇逸漒害的,涵琦在心中暗自嘀咕著。

程大衛從涵琦手上接過才華調查表,並親切地對她說︰「沒關系,成績單不見了就算了,我們只是當作參考用。」

接著,程大衛腦筋忽然一轉——戴墨鏡的男子?不就是蘇逸漒嗎?這倒是他第一次听到女人叫他是莽漢,而且語中不帶一絲崇拜的意味;只是她口中說的真的是逸漒嗎?

「王小姐,你是指蘇逸漒嗎?」他非要確定一下不可。

涵琦看著程大衛滿臉疑問,心里嘀咕著︰當然是他,也只有他這種大牌歌星才會那麼目中無人、那麼沒有禮貌。

「程經理和他很熟吧?或許你可以幫我拿回他誤拿了的成績單。」涵琦小心翼翼地回答著。

涵琦在心里默默地責備自己——剛剛真是太魯莽了!蘇逸漒是從這扇大門走出去的,就算和程經理不是舊識,以他的知名度,也會是各唱片公司大力拉攏的對象;而她卻口出狂言,罵他是莽漢,唉!真希望不會得罪了程經理才好。

接著涵琦又安慰自己,剛才明明是他的不對嘛!她只是講出實情罷了,世界上還是有公理和正義的,who怕who?

程大衛並未注意到涵琦的緊張,因為他正高興為逸漒找到了新的宣傳。逸漒討厭工作和感情糾纏不清,而顯然地,王涵琦對逸漒具有免疫力,兩人之間應該是安全無虞的,絕不會影響了逸漒的工作情緒。

涵琦注意到程經理臉上不知為何露出了微笑。

接著她听到他轉頭對助理小姐說︰「小倩,拜托你到門外跟剩下的五位說,今天的面試到此為止,以後有機會再聯絡他們。」

「好的,程經理。」助理小姐嗲嗲地回答。

涵琦在心里歡呼,她終于得到這份工作了!並想著,待會兒一定要打電話通知淑芳和家人,告訴他們這個好消息。

「王涵琦小姐,我現在正式宣布,你已經成為佳音公司企劃部的一員。恭喜你。」

涵琦本來還浸婬在一片喜悅中,直到看見一只手正向自己伸過來,才回神起身,並伸出自己的右手。

「謝謝你。」這是涵琦第一次握到這麼大的手。

「王小姐別客氣,請坐嘛!」

涵琦笑著說︰「既然以後我們就是同事了,那程經理不妨叫我涵琦。」

「可以,那你也叫我程大哥就好了。」程大衛回答。

「涵琦,我想我們直接進入正題,我先介紹一下這份工作的性質和內容,只要有任何問題,你可以馬上提出來。」

涵琦正襟危坐地回答︰「是的。」

「這份工作嚴格說來,應稱為秘書兼宣傳,而你的老板,就是歌手蘇逸漒。」

程大衛稍作停頓,想看看涵琦的反應。

涵琦一听到是蘇逸漒,馬上露出愕然的表情,而接著是緊咬著紅唇;這些反應,程大衛都看在眼底。

「你應該認識他吧?」程大衛說。

此時,涵琦紅著臉蛋,沉默地看著對方。

「他是一個非常有才華的歌手,不但擁有一副好歌喉,而且創作能力也很出色,唯一的缺點就是事事力求完美,相對地,要求也就比較嚴格;坦白說,他不是一個有耐性的人,因此,我們的工作人員常因受不了他的脾氣而求去。」

涵琦在心中想,就算再有才氣、再大牌,也要謙沖自牧啊!哪有人這麼高傲的?!她向來最討厭的就是驕傲的人,因為她是絕對相信「驕者必敗」這句話的。

「逸漒前任的宣傳,因為在不久前發生交通意外,而無法再繼續工作,再加上公司最近有很多歌手出片,臨時無法調到人手幫忙,所以才有這次的征才活動。」程大衛細心地解釋著。

「逸漒他從今天起,在新加坡有一個宣傳期,你剛才看他匆匆忙忙的,就是因為正要趕到飛機場。在台灣方面,他最近也有一張專輯要推出,所以你一定要趕緊進入狀況。」

程大衛注意到涵琦擔憂的眼神,馬上接口說︰「當然,公司會派一位資深的宣傳帶你。逸漒他下周一會飛回台灣,所以在這之前,你有五天的時間可以熟悉你的工作環境。」听到此,涵琦心中的不安才稍微減輕些。

就一個剛從學校畢業的社會新鮮人而言,實務上的經驗是少之又少,所以很難一投入工作,就能得心應手的;不過涵琦自認為學習力很強,假以時日,一定可以做好這份工作,關于這點,她對自己很有信心。

「另外,有兩點我必須先告知你。」程大衛的聲音再次引起涵琦的聆听。

「首先,逸漒這個人不喜歡將公事、私事混為一談,所以他不希望和工作伙伴發生感情問題;你知道的,他總是有股莫名的魅力,所以……」

程大衛的話未說完,就被涵琦打斷。「這點程大哥請放心,先前我也說過,我是個公事公辦的人。」

程大衛看到涵琦的一臉堅決,笑了笑,又往下說︰「那最好。至于第二點,因為逸漒不喜歡時常更換宣傳,所以試用期一個月過後,若雙方滿意,就一次簽約兩年,你有沒有問題?」

涵琦在心里盤算著,依她現在的處境,若不答應下來,她馬上就得回南部去了,倒不如先答應了再說;反正有一個月的試用期,若不喜歡這份工作,或受不了蘇逸漒的脾氣,她還可以後悔嘛!同時也可以利用這一個月的時間,再去尋找其它的工作機會。

最後,涵琦做了決定。「程大哥,沒有問題。」她回答。

「很好。」程大衛滿意地笑著。

「涵琦,我現在介紹一位宣傳給你認識,在往後的幾天中,就由她來帶你。」

涵琦站了起來,發現這位親切的程大哥居然比自己高了一個頭,心中想著,她身高一百六十五,那麼他不就有一百八十幾公分?難怪他的手那麼大。

程大衛領著涵琦離開了經理室,沿途對企劃部的職員介紹王涵琦;兩人一直走到先前涵琦問路的那位戴著金邊眼鏡、長得很可愛的女職員旁邊才停住。

「這位是劉曉茹,她是我們公司中最優秀的企宣人員。」程大衛以贊賞的語氣介紹著。

涵琦不等程大哥引見,主動地伸出右手。

「你好,我是王涵琦。剛剛真謝謝你。」

「謝謝我?」曉茹疑惑地看著站在大衛身旁的涵琦,心想著,這位有著淡雅氣質、笑意盈然的女孩是誰?

程大衛看著兩人的神情以及對話,懷疑涵琦和曉茹早已認識,可是好像又不記得曉茹提過——當初是他和曉茹一起審核面試者寄來的履歷表,如果曉茹認識涵琦的話,應該會提起才對的。

「原來你們兩人認識啊?」程大衛好奇地問。

「不是的。」涵琦趕忙向程大哥解釋,然後又轉向曉茹。

「我剛剛來面試時,曾經向你問路,記起來了嗎?你還祝我好運呢!」

曉茹恍然大悟,原來這位王小姐是指這個;曉茹真的是打心眼底喜歡上王涵琦。這幾年工作下來,很少遇到像她這麼單純的人了,大概是剛畢業的關系吧!

「原來你是帶著曉茹的祝福來應試的,難怪可以過關斬將,得到這份工作。」大衛開玩笑地嚷著。

在場的三人听了,都笑了起來。

「你們兩人可真有緣,看來——以後你們一定可以處得很好。」大衛又說。

涵琦听懂了程大哥的意思。「你是說這幾天是由劉小姐帶我的?」

「沒錯。」大衛不懂為什麼涵琦會這麼高興。

「曉茹,你這幾天就辛苦點,教涵琦一些該注意的事項,幫助她早日進入狀況。」大衛溫柔地對曉茹說。

「你放心,大衛。」語畢,她又看著涵琦說︰「中午有沒有事?我們一起吃飯?」

涵琦當然是欣然答應嘍!能在這個陌生的環境中結交到一位投緣的朋友,實在是件讓人興奮的事。

而在大衛心中,正因為中午與人有約,只好認命地錯失這個能和曉茹一起吃飯的大好機會;他的失望和涵琦的高興,可是天壤之別呀!

涵琦回到家中已經快三點了;自從應征到這個工作開始,她的心情一直處于亢奮狀態。

雖然在求學過程中,她曾經打過幾次工,但打工終究是打工,多少都是抱著好玩的心態;而這份正式的工作可是她人生旅途中的第一回,所以,她對于這份工作是既期待又怕受傷害。

桌上擺著剛自商店買回來的香檳,涵琦打開音響,高興地想找人分享這個喜悅;但現在誰有空可以听她說話呢?

有了!可以打電話給淑芳,反正她跑的是地方新聞,以現在的時刻,她應該在撰稿吧!

涵琦曾在學校的實習電視台做過導播,知道一般的電視新聞工作流程;記者跑了一天的新聞,一定在下午三、四點趕回電視台,經過撰稿、編輯、剪接和審稿一連串的後續作業,才趕得上七點晚間新聞的播出。

「喂,請問鐘淑芳在嗎?」

接電話的正是鐘淑芳。

「你猜我是誰?」

「這麼有磁性的聲音,除了涵琦你,還會有誰?!」

「我跟你說,我有工作了,是一家唱片公司的企劃宣傳耶!」涵琦迫不及待地告訴好友這則好消息。

「真的?那我不就不能再叫你無業游民了?」淑芳以可惜的語氣說著。接著,她又好奇地問︰「是哪家唱片公司?旗下有哪些歌手?以後可不可以請你幫我拿簽名照?」

一大堆的問題,涵琦都被問傻了;她這個同學可是個標準的「萬人迷」,並不是大家都迷她,而是她的偶像實在太多了,學校的同學才會戲稱她是「萬人迷」。

這次讓淑芳知道她在唱片公司,一定難逃被利用的命運,唉!誰教她和她是四年的同窗好友兼死黨呢?

「你當我是包打听啊?!才剛進去,我怎麼知道公司旗下有哪些歌手!」涵琦故意吊她的胃口。

「別鬧了,拜托啦!我知道你最有辦法了,而且你心地善良、美麗大方又溫柔……」淑芳盡其所能地諂媚涵琦。

涵琦終于忍不住了。「好啦!你听清楚嘍!我們公司就是佳音唱片,像你喜歡的譚偉、鐘艾靈和陳菲,都是我們公司的,羨慕吧?」

「親愛的涵琦,我真是愛死你了!」

「好惡心哦!」

「以後可不可以請你……」

「簽名照是吧?包在我身上。」涵琦義不容辭地說。

「可不可以帶我去看他們?」淑芳小心地詢問。

「你這個貪心的女人,竟然得寸進尺,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吧!」涵琦作弄地輕斥她的好友。「你只關心你的偶像,都忘了問問我的工作。」涵琦接著又說。

「以我的聰明才智,不用想就知道,你呢!是菜鳥,一定是帶些名不見經傳、剛出道的歌手。」

「你錯了!我的老板是蘇逸漒!」涵琦驕傲地大聲說出。

本來涵琦對蘇逸漒的第一印象是愛耍酷、又無理的大牌歌手。但自從中午和曉茹——劉小姐堅持要她叫她曉茹——吃過中飯以後,對蘇逸漒的感覺就比較好了;現在,在好友面前,她更是覺得能夠一當宣傳就跟著他,是一種榮幸、一種驕傲。原來,女人真的是善變的!

曉茹還向她保證,以她對蘇逸漒的認識,他百分之百是一個明理的老板,而且和他熟識的人都知道,他很好相處。所以曉茹教她放一百個心,和蘇逸漒工作一定會合作愉快的。

「真的?你是說那個唱‘不悔’的蘇逸漒?怎麼可能……」淑芳存疑地問。

「我可以發誓!」涵琦不耐煩地回答。

「好嘛!我相信就是了。」一說完,她又發出一連串的問題。「他本人是不是和電視里看到的一樣帥?高度呢?他私底下是不是和他的外型一樣酷?我就是喜歡他的酷勁兒!」

涵琦一時無法解答她這麼多的問題,于是決定把今天早上所發生的一切,點點滴滴地跟她的死黨報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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