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里嘩啦啦的水聲突然結束,破鑼嗓子般的難听歌聲總算告一段落。
終於洗好「金身」的老太爺宋杰,一邊在已經擦乾的身上噴灑著古龍水,一邊興奮的對外頭喊著。「小美人兒,你可別睡著羅!不然我可就辜負了安妮、和你們經理的一番好意啦!難怪你們蘭亭酒店生意這麼好,想得到事先給出場易的小姐下藥這麼好的*售前服務*,省得沒耐性的客人還得浪費時間做那麼久的前戲,你說是不是啊!」
神機妙算的老天爺,似乎早就安排好要讓宋杰回應宋澤的問題。
「原來如此……」宋澤喃念著,黑眸變得更加合沈、駭人。「整件事原來是她們搞出來的!」
身陷深淵,文昉哪有心情听他們父子倆一來一往的隔空喊話!
申吟著,她不顧廉恥的哀求宋澤快點佔有她!「給我……宋澤……快點!我求你了……」
文昉是處女可不是蠢女,她當然明白自己在渴求些什麼,文昉不明白的是——
不論該死的他想討論什麼,為什麼不花點時間先把眼前這件事做完、讓藥效退了,大家再坐下來,泡杯茶、嗑盤瓜子的好好談呢?!
勉強用著腦海里僅存的最後一滴滴理智思考,文昉決定,她若不是處於這欲火難解的痛苦,一定會爬下床甩宋澤兩巴掌。
就算她不是美女好了,但至少是個果女啊,他難道真的一點都不想要她嗎?這個自大狂的臭男人,究竟挑剔她哪一點?
談情說愛時要耍她、連時也要這樣耍她!
「好了好了,我明白你的處境很難熬……再等我一下。」宋澤看著越來越多的蜜汁不斷從她體內淌到床上,還有她那羞憤夾雜渴望的催情眼神,他知道她已經燒透、也騷透了。
「你……JUSTDOIT!」快要氣死的文昉難受得只能擠出這幾個字,但她在心里發誓,一等她恢復正常,她絕對會整死可惡的宋澤!
「別這麼心急,寶貝!在愛你之前,我有件事一定要先去解決!」宋澤像變了個人般,柔情萬千的吻上她的唇。
甚至,還月兌下他身上那件看來十分名貴的黑色皮衣,仔仔細細的蓋在她身上,昂首對她揚起了好溫柔、好溫暖的淡笑。
接著,他離開她身邊,大跨步的走到浴室門口——
當五十歲還是一尾活龍的宋杰,雄壯威武地打開門、走出浴室時,抬頭就迎上兒子宋澤的一記強而有力的右勾拳。
「踫!」宋杰吃痛的跌落在一旁的衣櫃上,一臉的疑惑和驚懾。
「這一拳,是為我親愛的老婆——侯文昉打的!」宋澤鐵青著臉說。
「什麼?誰?侯文昉……」宋杰吃驚的順著兒子的視線望向床上的美人兒,羞愧的情緒,讓他完全生不出半點怒氣來。「她……爸爸不知道她就是……就是你的老婆!」
「啪!」力道較輕的一巴掌落在宋杰尚完好的右頰上。
「這一巴掌,是為了我早死的老媽教訓你的!以後,你提起她時,請你口氣好一點。再怎麼說,她也是為了替你生我這個不肖子而死的!」宋澤的臉色稍稍緩和了些。
「澤……」宋杰看著他發顫的手掌,知道兒子正極力克制箸脾氣。「爸對你媽……還是想念的。我只是習慣在別的女人身上,尋找她的影子……」
「這種謊話留著騙女人去,別對我說!」宋澤不給面子的打斷他的把妹真言。
「踫!踫!啪!啪!」接連兩記手勁很重的左右勾拳、和巴掌,宋澤用力的打在自己臉上,讓宋杰吃驚的說不出話來。
「這幾下,是我這做兒子的還你和謝你的。」宋澤下手很狠,打得自己嘴角都流出血絲了。
「還我我懂,但是謝我?」宋杰不懂他在說什麼,明明就是自己做錯了,兒子怎麼還……
「謝你幫我擺月兌了這個禍害,讓我有幸遇見我真正想要的女人。」像哥兒們似的伸手拉起跌坐在地的父親,宋澤壞心的拉開衣櫃的門——
香汗淋灕、全身躁紅的徐楨因為「縱欲過度」消耗了太多體力,看到宋杰時,竟連解釋的力氣也沒有。
「小楨,你怎麼了?你身體好燙,來,我看看,你是不是病了?」宋杰關心的抱起赤果著嬌軀的她。
他不是沒經驗的小處男,當然了解徐幀的生理現象代表了什麼,只不過她既然在這里,一定也知道自己涉嫌(沒有真正發生的罪行都叫涉嫌)染指兒媳的丑事。
再說,他的自尊也不允許他問清楚未婚妻在未告知他的情況下、單獨一人跑來台灣會見舊情人的真正理由,所以……乾脆裝作沒事。
「杰,我……我好想你!想得吃不下、睡不著,這病,大概是相思病吧!」知彼知己的徐幀順著宋杰的話回答,一點都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每回踫到問題,他們總能忍下脾氣,給對方一個台階下的「良好互動」,正是支撐著他們兩人從不倫之戀、走向婚姻之路的秘訣!~~
「喔,小楨!我也好想你,想你這身完美的曲線!沒有你在身邊的時候,我看別的女人,都索然無味、提不起「性趣」……」
「喔,杰!我更想你,想你對我的好、對我的溫柔!沒有你在身邊的時候,我對任何的男人都倒胃口,不準他們靠近我三步之內……」
其他惡心巴拉的話,文昉再也听不到了,因為再也受不了這些瘋言瘋語的宋澤早已抱起她走向門外。
所有的聲音、所有的過往恩怨,都被宋澤阻擋在純金大門的另一端了。
「你……你想帶……帶我去哪里?豬……豬頭!」氣惱自己不是被溫柔抱在懷里,而是又像上次在酒店時,被他像扛米一樣背在肩頭的文昉氣喘吁吁的問。
宋澤只是抱著她往前走,一句話都不說。
「宋澤……你給我……講、講清楚!」文昉又踢又踹的,死命在他寬大的肩頭上掙扎著。「別以為……我會永遠……永遠忍受你的無法無天!」
宋澤還是不講話,甚至惡劣的用巨掌在她不住扭動的圓上拍了兩下,以示薄懲。
「你听見沒有你!宋澤……你再這樣,我……我連婚都不結了!」她生氣的用手捶打他厚實的背肌,淚水在眼眶里蠢蠢欲動。
宋澤依舊不講話,但是腳步停了一下。
然後,「叮!」的一聲,電梯門開了。
「照片曝光就曝光,」文昉終於還是哭了,一串串不要錢的透明珍珠自她眼中跌在宋澤的襯衫上。「反正文曦和文瞳的王子會保護她們!至於我……我……」
文昉猜測著——經過這陣折騰,她身上的藥效大概退了吧,因為她的呼吸緩和下來了、講話時,咬字也變清楚了。
「咻!」的一聲,讓文昉的身體密密貼箸他的前X滑下來,宋澤又用那張無限柔情的俊臉瞅得她心慌。「你怎樣?你也有王子啊!」
「王子,哼,在哪里?誰是我的王子?你說啊!」文昉知道自己哭得眼淚、鼻涕滿臉,又羞又惱、自慚形穢的低下頭。
「就在你眼前。文昉公主,你的王子宋澤,在此听候你的差遣。」他的聲音帶著濃濃的,低沈而粗嘎。
宋澤極緩、極緩的單膝下跪——他在下跪時,同時將她身上的半透明白色蕾絲裝慢慢剝除……
呼吸終於平復的文昉,卻滿腦子胡思亂想起來——
奇怪,應該輪到他告白——啊!
小說不都是這樣子寫的嗎?的嘿咻愛愛完、之後,就要進行心靈溝通的愛愛——嘛!
完蛋了,我剛才又不小心主動跟他講我愛他了,宋澤該不會又改變主意、想不認帳了?
還有啊,之前他老是欺負我……說要結婚,結果婚禮連文曦、文瞳也不讓她們參加!
於是,在這短暫的、沈默的幸福時光里,文昉卻將頭埋在他的肩上,輕輕哭了起來。
心里另懷鬼胎的她,足足哭了三分鐘,眼角根本沒有流下半滴淚。^^
「文昉,你怎麼了?」宋澤繼續抱著她,又用那溫柔得讓人懷疑他是不是換了腦袋的男低音說。
文昉還是不講話,只是用小手的指尖在他粗壯的肩胛骨處輕畫著。
「有事就說啊。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剛才太粗魯了嗎?」宋澤輕輕拍撫著她的美背,像是好脾氣的父親誘哄著任性、好哭的女女圭女圭。
文昉依舊不講話,小臉更往他脖頸處鑽去。
「如果是關於婚禮的事,我告訴你,一切都安排好了,沒什麼值得擔心的。如果是為了宴客名單的事,你想請的姊姊和妹妹,我已經讓戴烙把帖子送給她們了!戴烙,你還記得吧?我們的禮服設計師。他正在追求你大姊,你听說了嗎?」
宋澤認命的開口,低低的嗓音透著一絲無奈,嘴角卻掛著滿滿的笑。
他深深的為了自己只要完成這些小事,就能跟她白頭到老,感到無法言喻的幸福,比起好友戴烙的遭遇,他算幸運了。「如果是為了蘭亭酒店那兩個膽敢設計出賣你的蠢女人,我很快會藉著媒體的力量,讓正準備大舉掃黃的台北市警察,注意到她們的存在!如果是為了你爸爸的事,我早就查到他的下落了,只是……」
「只是什麼?」憋不到最後的文昉,功敗垂成的出聲詢問,忘了掩飾自己剛才假哭的小臉上,沒有半滴眼淚。「不準笑了,快點說!」
「只是他本人不敢出來與你相認。所以,我從三天前查到他身分後,仍一直瞞著你。」對她單純的心思了若指掌的宋澤揉揉她細細的短發,說︰「侯仕胡就是每天接送你上下班的虎叔。」
「那他……」她急切的開口,心中有著滿滿的問號,卻又不知應該從哪一個問題開始。
「別急,你乖乖的听,別打斷我。我會把這些不再是秘密的秘密告訴你。」輕輕吻了她的後腦勺一下,宋澤的聲音溫和的講起了文昉家的故事「十七、八年前,他任職時下最熱門的投資公司,因為眼光準確、屢創奇跡,在客戶和老板間頗受好評,也引起了小他五歲的老板千金青睞。
當時,他已經成家,有了你媽、還有你和你大姊,自然不可能再和那位千金小姐有所牽扯。只是他愈拒絕,小姐就越想得到他,虎叔一直把持住自己,直到幾年後,他為了一筆巨債,不得不做出拋家棄子的決定。
因為工作上的關系,平時虎叔除了幫客戶投資,他自己也玩股票。剛開始的時候,他在買賣之間賺了不少錢,給了你們一個富裕的童年,之後景氣慢慢差了,他的錢卻反被套牢。
為了炒股票,他在五年之間,不知不覺虧空了公司三千萬公款,最後在無計可施的情況下,他只得接受公司老板女兒的建議,和你母親離婚、入贅她家。虎叔本來以為這樣的分離,對大家都是最好的做法,至少可以保住你母親名下的房產、和你們的名聲,畢竟,有個詐欺犯的爸爸不是件太光榮的事。
沒想到你母親一直不能接受婚姻的離異,甚至幾次控告那位早已正式升格為侯太太的千金小姐,虎叔只好完全斷絕跟她的來往、聯系。後來她連連鬧自殺,虎叔曾經回家關心過情況,但事情總是愈來愈牽扯不清,最後一次,他索性不理,沒想到就成真了……
也許是報應吧。這段搶來的婚姻之路走得並不順遂,虎叔入贅後不久,公司遇上幾宗國際詐騙案,金額都在上億數字,不多久公司就倒閉了。
後來虎叔也做過幾份相關的工作,卻將最後的一點存款也賠光了,下定決心不再踫金融、證券的他在七、八年前,來到蘭亭應徵開車司機,一待就待到現在。富有也好、貧窮也罷,自始至終,那位千金小姐一直默默守著他。」
說完後,兩人均沈默了好一會兒,直到宋澤听到文昉愈來愈清楚的啜泣聲,他抬起文昉的臉,深深的凝望她,好似要看進她的靈魂深處。
「我……我怕……我曾經懷疑過自己到底懂不懂愛……我怕有一天我會像我媽媽那樣……傷害自己或傷害我所愛的人……所以我一直不談戀愛,讀書的時候有好多人追我……我都不理他們……可是你、你你你……」比起那惡夢般的記憶,其實這才是文昉深埋在心底最恐懼的秘密。
「不理他們是對的,他們又不是你的王子,只有我才是。只有宋澤王子,才配得上文昉公主。」他笑了,嘴角、眼楮、眉毛笑得彎彎的那種笑。
「有一句話,我從剛才的激情時刻一直忍到現在才敢說,就是擔心你會以為我只是「性致」一來,胡亂承諾的。」宋澤笑著吻去了她臉上的點點淚痕。「文昉公主,我也愛你。打從心底、無法逃避的深深上了你。」
宋澤看著她——這一雙水燦的眸子瓖在這張完美的小臉上,像兩顆剔亮的玻璃珠,好美、好美。
更難得的是她的心,也像玻璃做的一樣透明、美麗。
「你可以害怕,人有七情六欲是正常的,就像我老愛生氣一樣。只要我們能找到一個平衡點,想要一生長長久久走下去的夢想,就能實現。不論面臨什麼逆境,你盡管怕沒關系,我會永遠像那個韌性十足、貧苦不懼的千金小姐一樣,一輩子無怨無悔的守著你、保護你,也保護我們的兒女。」
「兒女……」文昉嬌羞的復念著,感覺到自己體內的他,慢慢的變硬了!」這是很奇妙的感覺,而,懷一個小宋澤的念頭,也很奇妙!
奇妙的讓她躍躍欲試!
「那你可要努力一點播種喔,王子殿下!」就在文昉終於破涕為笑的要吻上他之際——
「叮!」的一聲,電梯門緩緩打開了。
「啪!」的一聲,理智猛然斷成兩截了。
眼看她和他就要摔倒在幾千、幾百人會經過的飯店大廳時,宋澤精明萬分的腦袋瓜子,卻想不出任何辦法來。
「澤,怎麼辦?完蛋了!一定會有好多人看見,完蛋了……真丟臉……」文昉害怕得鬼叫鬼叫。
「別怕別怕,啊!我有辦法了!」混亂中,他想到一個不算辦法的辦法。
深吸一口氣,宋澤豁出一切的使出江湖失傳絕學,死命一博!
只見他老兄,蹲馬步、提腰,然後——往後倒!
原來宋澤是打算拿自己當肉墊啊!
「踫!」的一聲,文昉人好端端的坐在摔得腰背一陣痛麻的宋澤身上。
「喔……澤,你撞得好大聲喔!你一定很痛吧?」文昉心疼的給他秀秀。
「沒……沒關系。既然無論怎麼樣都要丟臉,至少不要摔痛了我的寶貝公主嘛!」苦笑著,宋澤親昵的擁緊坐在自己身上的文昉。
電梯大門在這時終於完全開啟,深吸一口氣,用眼神鼓勵對方不論遭受任何羞辱、都要裝著沒事的兩人,鼓起勇氣抬頭向身後看去——
「哎呀,杰……他們搶先一步在電梯做了啦!」徐楨耍脾氣的直跺腳抱怨。
「原來……是你們啊?我還在奇怪,這部電梯一直停著不動,怎麼還有乒乒、踫踫的聲音……沒關系,你們繼續、繼續啊!」宋杰尷尬的扯著徐楨的手臂回房。
「走走走,別打擾他們小倆口,我還想要早點抱孫子咧!」
原來宋澤當時背著文昉進電梯時,根本沒有按下樓層鍵!
「呼……還好只是被他們看見……沒事沒事……」文昉拍拍X口,然後發現她親愛的溫柔王子,似乎又變成那個冷血的凶狠獵人了!
唔……他的眼神好可怕!
當纏綿的兩人完全落人彼此用濃情蜜意編織的情網時,誰也沒有注意到電梯儀表板上,一樓大廳的樓層鍵正賊兮兮的閃爍著沈默的、黃色的光亮……@_@——
全書完——
注︰欲知侯文瞳和應司的愛情故事,請看《純愛系列》312「秘密的愛人」。
欲知侯文曦和戴烙的愛情故事,敬請密切期持——「秘密的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