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洛很高興地發現,貝銘又恢復到原來的樣子了——正常地上課、正常地吃飯,唯一和從前稍有不同的是他念書念得更認真了,但這是好事不是麼?
「貝銘,你好象已經把感情的事解決掉了是嗎?」
「算是吧!」貝銘的眼楮始終沒有離開書本。
「那就好,我先前還擔心會影響你的升學呢。」謝洛快樂地拍拍好友的肩膀,「看來你還真是個有定力的人。」
貝銘聞此言,從書本中把頭抬了起來,直直地望著謝洛,象是要說什麼,可是最終卻沒有開口。
「對了,忘了問你,你打算考哪一所大學?」謝洛‘假裝’沒有注意到貝銘的異樣,引開了話題。
「S大!」貝銘又把頭轉向書本。
「咦?以你的智商只考S大未免有點可惜了吧!」
「什麼話!S大又不是什麼爛學院,干嘛用這種口氣來談論?」貝銘輕蹙起眉。
「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指以你的聰明,可以向國立之類的有國際名聲的大學進軍啊!」謝洛趕快澄清。
「你的話和我父親如出一轍!」
「啊!伯父知道了果然也這麼說吧!」
「是啊!」
「那你怎麼說服伯父的?」
「我說我想多陪陪女乃女乃,所以不想考需要住校的大學。」
「就是這一個原因?沒有其它的?」謝洛有點無法置信,雖然他知道貝銘十分孝順,可這是事關重大的事情啊!
「還有一個原因,我想以後再告訴你。」貝銘的眼楮里透露出少許的憂郁。
謝洛心里立刻明了了。如果沒有猜錯的話,貝銘心里的那個人一定就讀于S大,貝銘就是為了她才去考S大的。
可這麼推算下來,那個‘她’不是要比貝銘大嗎?——難怪他會這麼困擾!唔!其實身高不是距離(沒人說有這個問題啊!),年齡也不是問題啦!改天一定要替他洗洗腦才行!
「你還真是個秘密主義者,幸好我了解你,否則一定以為你不把我當朋友!」謝洛半開玩笑道。
「我是有…苦衷的。」貝銘的雙眸黯然失色。
喂喂!這也說的太嚴重了吧!莫非……另有隱情?!謝洛轉了轉黑白分明的大眼楮尋思道。
「我知道,所以才沒有強迫你說啊,否則哪有這麼輕易放過你的道理!」謝洛不忍心讓好友太為難,畢竟讓美人悲傷是要遭天譴的嘛!
「謝謝!」
「啊?我是不是做了什麼好事?例如︰救了你一命、或者借給你一大筆錢、或者幫你趕跑了大批的追求者?」
「……沒有啊!」貝銘傻了,覺得自己完全听不懂謝洛充滿‘懸機’的話。
「那你干嗎一個勁的謝我!」謝洛故作不解。
「你這個人,說一句話還要套一個大圈子,害我差點以為自己的智商變低了呢!」貝銘忍不住笑了出來,剛才的抑郁一掃而空,看來謝洛的‘開心果’小把戲確實挺有效的。
「嘖,美人就是美人,笑起來傾國傾城,連我這個好朋友看得都痴呆了。」謝洛一不留神犯了‘大忌’,但他這個謝某人貝銘三年的好友也不是白當的,眼見貝銘的臉色‘晴轉多雲’,立即糾正道︰
「是帥哥,不是美人,好了,好了,大帥哥,我們該去吃午飯了,光待在圖書館午餐是不會自己跑上來的!」語畢,拉著還來不及反對的貝銘就沖出圖書館,「吃飯去也!」
星期天的麥當勞可謂人頭攢攢,客座爆滿。盡管謝洛‘身手不凡’,卻也是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才搶到角落里的兩個座位,說來可恥,這兩個座位還是因為兩個女孩子不好意思讓謝洛這麼個大帥哥‘欣賞’她們的吃相他才有幸‘得手’的,換言之,他是憑著‘色相’才能得到兩個座位的,這個事實多麼地令人郁卒啊!
「大胃王,你的事物來了。」貝銘端著一個大餐盤向角落里走來。
餐盤里面裝著三個麥香雞漢堡、兩大包薯條、兩個隻果派、兩大杯可樂、一大杯香草女乃昔,其中屬于貝銘的只有一個漢堡和一杯可樂。其余的可想而知,都是謝洛這個看來弱不禁風的美少年的,所謂‘表里不一’指的就是謝洛這類人種。
「啊?你怎麼找到我的,我不相信你的視力有這麼好,能通過一顆顆人頭看到這麼遠的角落!」謝洛不可置信。
「那還不簡單,看女孩子們的眼光不就知道了。」貝銘丟給他一個看白痴的眼神,「眾望所歸嘛!」
謝洛哭笑不得,只得拿起一個漢堡狠狠的咬了一口,唔,心情好多了,「對了,既然你的目標是S大,那就不必天天捧著書用功了啊,以你的才智來看,就算現在不復習也是十拿九穩的事啊!」
貝銘喝了一口可樂,「多學些總是好的,這你不會否認吧!」
「嘖,好學生就是好學生!」謝洛夸張地啜著女乃昔。
「別裝模作樣了,你也不是好學生?每次排第二的原因還不是因為你懶得復習罷了!」貝銘揭他老底。
「啊!我的尊嚴被你毫不留情地踏在腳下!」謝洛做痛心疾首狀。
「別耍寶了,如果你不想成為‘眾望所歸’的話。」
打擊謝洛耍寶的信心是貝銘此生最大的樂趣,果然不出所料,謝洛立刻就安靜了下來,漂亮的大眼楮四下張望,惟恐有人在偷偷地看他們。
「啊!貝銘,我們的救世主出現了!」謝洛很高興地看見剛剛進來的大帥哥和大美女吸引了原本黏在他們身上的迷戀眼光。
「什麼救世主?」貝銘莫名其妙,他有時真的很佩服謝洛的創造力。
「嗯,就是現在站在門口的帥哥美女啊!他們把那些黏人的目光都吸引過去了。」謝洛象看戲似的。
貝銘受了謝洛的影響,也看向門口。剎時,他的臉色變了,心跳也加快了許多,因為站在門口的不是別人,正是雷桀諾本人,他的身旁還站著一個美麗可人的女孩子。
一陣淡淡的心痛侵襲上貝銘的心頭,他的臉色在不知不覺中變得有些蒼白了。轉回頭,他微微地閉了閉雙眸,借此來抑制心里正慢慢擴散開來的痛楚。
「耶?他們又走了,大概是因為沒有位置了吧!」謝洛看夠了,回過頭來準備繼續進攻食物,他立即發現了貝銘的異樣,「怎麼了?是不是胃又有些痛了?」
謝洛擔心地問道,他知道貝銘有著慢性胃炎的老毛病。
「大概吧,一會兒就好了!」
貝銘的眼楮里有著愧疚,但是更多的卻是心痛。其實是早就知道這是一場苦戀的,可當真的感受到時,卻遠比以為的要痛苦千千萬萬倍……
日子一天天地過去,每多一次見到雷桀諾,貝銘的心就多一份沉淪,越陷越深,直至無法自拔。
聯考的日期終于到了,莘莘學子們個個都如臨大敵——這可是事關命運的大事。所以人人都既興奮又緊張,磨肩擦掌、躍躍欲試。
離開考還有三十分鐘,考場里的景象千姿百態,做操的做操、服鎮定劑的服鎮定劑、聊天的聊天,不管在做什麼,簡言之,就是在消除緊張,放松自己,以便用最佳的狀態來應付考試。
貝銘的座號是在靠窗一排的角落里,他看著窗外的景色,徑自回想今早出門前老女乃女乃對他說的話。
「孩子,如果可以的話,女乃女乃希望你能夠放棄S大的志願。」
「為什麼?女乃女乃。」
「因為女乃女乃不希望你受到任何傷害。你的心一直不曾變過,一直都是那麼單純、那麼善良。如果你這次進入了S大的話,女乃女乃怕你會和從前一樣,再也不會回到我們身邊來,女乃女乃又要長久地失去你了。」
貝銘對于老女乃女乃的這番話十分迷惑不解,同時又很吃驚︰女乃女乃好象知道了些什麼,她的話似乎在預示著某種意義。可究竟是什麼呢?女乃女乃並沒有說清楚。
她只是望著貝銘海一樣藍的眼楮,臉上流露出淡淡的哀傷,「你是屬于大海的孩子,可是大海卻永遠留不住你的心。」
貝銘的一只手撐著臉,另一只手無意識地玩弄著水筆。
自從早晨听了老女乃女乃的這番話後,他一直十分困惑︰難道女乃女乃已經知道了雷桀諾的事了?這不可能啊!他從不曾對任何人說過,甚至連洛也不知道!女乃女乃怎麼可能知道呢?
既然如此,那為什麼女乃女乃又會說出這樣一番話呢?女乃女乃的話象是一個神秘的預言,就像是在預示著他的命運一般。
真的是這樣嗎?貝銘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他有種感覺,這個謎還是不要揭開的好。現在最重要的是應付眼前的聯考,貝銘告訴自己,至于這番奇怪的話,以後有機會再弄清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