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結束後,辛璐邀請他們去新家坐坐,可幾個人都以要趕火車回家為由拒絕了,只留下了沛雨和胡晴雅,因為胡晴雅要從北京直接飛往上海,而沛雨則決定送她走後再回家。
第二天,沛雨和胡晴雅再次來到飛機場,這一次,沛雨沒有了昨天的慌亂,摟著胡晴雅辦理著一道道手續。
「丫頭,感謝你聖誕節給我的驚喜,你馬上就要考試了,可不要掛科哦!」沛雨笑著說道。
「放心吧!你以為都和你似的?」胡晴雅白了他一眼。
「我查過了,今年的情人節是大年初一,如果沒什麼意外的話,你還是會回你姑姑家過年吧?」沛雨不確定的問道。
胡晴雅點點頭,「是啊,怎麼了?」
「那就好,我想應該來得及,到時候我會給你個驚喜,怎麼樣?」
「切!是驚喜的話你會提前告訴我?少逗我了!再說了,初一才是情人節,那時候我早放假了,你現在告訴我也太早了吧?」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好了,該登機了,一路順風!」說完,沛雨擁抱了一下胡晴雅,在她額頭上輕輕一吻,兩人揮手告別。
時間就像流水,在你不知不覺當中就悄然流逝,自從北京一別之後,劉沛雨就再也沒有聯系過胡晴雅,而胡晴雅給他打過幾次電話,卻都沒有打通,這讓胡晴雅始終懸著一顆心,整日里忐忑不安,只盼望著早日放假。
好容易挨到了放假的日子,胡晴雅拋下所有的行李,孤身一人背著小包就跑回了Z市,當她興沖沖的來到醉墨軒的時候,卻發現看店的並不是沛雨,而是他的母親。
「阿姨好!」胡晴雅親切的打著招呼。
「是你呀?快坐!」沛雨的母親熱情的招呼著胡晴雅,「你放假了吧?」
胡晴雅點點頭道︰「是呀,對了,沛雨呢?」
雨媽媽神秘的一笑︰「這小子頭半個月前就沒影了,連我都不知道他現在在哪兒……」
「啊?」胡晴雅驚訝的張大了嘴巴,「您都不知道他跑哪兒去了?您怎麼也不著急啊?他干什麼去了?」
「呵呵,別著急啊,听我說完,」雨媽媽慢慢講道︰「從北京回來後,他就嚷嚷著說要在情人節給你個驚喜,可怎麼個驚喜我也不知道,他也不跟我說,只說要準備幾天,然後出門一趟,什麼時候回來說不準,恐怕得到過年的時候了,這不,半個月前的一前,他突然跟我說第二天要出遠門,去哪兒干嗎去都不肯說,只保證每天打一個電話報平安,還囑咐我說如果你回來找他要耐心地等待,他說過的就一定會做到……」
听完雨媽媽的話,胡晴雅安靜了下來,懸著的心也放了下來,開始琢磨起他給自己驚喜的禮物,想了幾種可能,胡晴雅忍不住笑出了聲。
「小雅,你沒事兒吧?」雨媽媽見她一個人傻笑,擔心的問道。
「哦,沒什麼,阿姨,既然他不在,我就不打擾了,我先走了!」胡晴雅慌亂的說道,然後告辭離開。
等出了店,胡晴雅又想起了一件事,跑進去沖雨媽媽道︰「阿姨,明天開始您別來了,我來幫他看店好了,反正我放假也沒什麼事……快過年了,我想您家里一定有許多事情要忙。」
「這多不好意思啊!你好容易回來一趟,好好歇歇,好好玩玩,這里我看著就行了!」雨媽媽客氣道。
「阿姨,您就甭客氣了,明天我一早再過來!拜拜!」說完,胡晴雅轉身離開,沛雨的母親還想推辭卻沒拉住她。
第二天,胡晴雅竟真的跑來書吧內,替換沛雨的母親,幫她看店,沛雨的母親再三推辭,可終究推不過去,只好無奈的搖了搖頭,同意了。
打那天起,一中的學生們都知道書吧里漂亮的老板娘又回來了,弄得一群學生為了一飽眼福都紛紛跑來借書,一時間,書吧的生意極其火暴。
可這樣的日子並沒維持幾天,生意就冷了下來,因為期末考試就要開始了,學生們都忙著溫習功課,再也沒有時間看別的閑書,胡晴雅也就跟著清閑了起來。這期間,柳靜等人也都經常來陪她聊聊天,當然,他們也不知道沛雨去了什麼地方。
寒假開始後,醉墨軒也跟著關起了門,暫時下崗的胡晴雅除了偶爾和柳靜等人一起逛逛街、吃吃飯,便整天窩在家里等候著情人節的早日到來,對于這個任性的佷女,胡晴雅的姑姑也沒有任何辦法,只好听之任之。
終于挨到了除夕這一天,胡晴雅迫不及待的跟柳靜打了個電話,讓她幫忙往劉沛雨家里打個電話,看他是否已經回來,但結果又讓她失望了。
「這個混蛋,到底去哪兒了!」胡晴雅一整天都悶悶不樂的,最倒霉的當屬張文濤了,成了她的出氣筒。
「姐,你別著急了,雨哥既然答應你說情人節給你個驚喜就一定不會讓你失望,你著急也沒用,安心等待吧,不就還十幾個鐘頭嘛,熬過去就OK了!」張文濤一邊揉著被胡晴雅「肆虐」過的耳朵,一邊安慰著自己的姐姐。
胡晴雅板著臉並沒理他,轉身進到自己的臥室內把自己關了起來。張文濤嘆了口氣,無奈的搖了搖頭。
「你姐姐怎麼樣了?」張文濤的母親從廚房走了出來沖他問道。
「還那樣,沒看剛才吃飯的時候也板著臉嘛!」
「叫她出來一起看電視吧!」這時,張文濤的父親也從客廳走了出來。
張文濤看了自己的父親一眼,搖了搖頭︰「算了,讓她一個人靜靜吧,我看啊,她都快神經了!」
「都怪那個叫劉沛雨的小子!沒有他,你姐姐也不會變成這樣!」張文濤的母親恨恨的說。
「哎,真不知道雨哥給她吃什麼藥了,讓我老姐這麼死心塌地的。」
第二天,胡晴雅一大早就爬起了床,把自己妝飾了一番,又換了身新衣服,靜靜地等待著「驚喜」的到來,對此,她的姑父姑母也只能搖搖頭。
因為是初一,所以來串門拜年的人很多,但哪一個都不是胡晴雅想要見到的,這種等待中的焦慮讓她很是痛苦。
大約十點鐘的時候,拜年的客人已經很少了,胡晴雅失望的擺弄著手里的遙控器,忽然听到門鈴響了起來,胡晴雅頭都沒抬就喊了句︰「小濤,開門去!」
「姐,你不開了一上午了嗎?怎麼這一次不開了?有可能是雨哥哦!」張文濤一邊向門口走去一邊取笑道。
「如果真是他就讓他滾遠點兒!」胡晴雅氣哼哼的說道。
「呀!」張文濤打開門看了眼門外的人,頓時叫出了聲,這一下可吸引了胡晴雅的注意力。
「是誰?」胡晴雅一邊問到一邊激動的把遙控器扔到一邊,向大門處跑去。
「舅舅,你怎麼來了?」張文濤詫異的問道。
「怎麼,不歡迎?」胡晴雅的父親笑眯眯的說道。
胡晴雅奔到門口看到自己的父親也感到十分的意外,「爸,你怎麼來了?」
「趁著不忙,來陪你過個年!」胡晴雅的父親看到自己的女兒更高興了。
「誰呀?」胡晴雅的姑媽也走了出來。
「姐,是我。」胡父打招呼道。
「稀客呀,你怎麼舍得放下你的生意跑來了?」胡晴雅的姑媽也很意外。
「過年了,來給你拜個年,這些年了,多虧了你照顧小雅……」
「行了行了,我照顧我佷女難道還不應該嗎?」不等他說完,胡晴雅的姑媽就打斷道。
「你怎麼不提前打個招呼?」胡晴雅皺著眉毛道。
「這不給你個驚喜嘛!」胡父一臉慈祥的看著自己的女兒,然後拍了下腦門道︰「差點忘了,小濤,你下來趟,跟我一起搬點兒東西,我準備了些年貨,在車里忘了拿上來了!」
等他們搬完東西坐到客廳里之後,張文濤拉了拉胡晴雅的衣袖,悄聲道︰「老姐,你今天的驚喜還不少嘛,不知道雨哥一會兒會給你個什麼樣的驚喜呢?」
胡晴雅白了他一眼,「閉上你那張嘴巴!別跟我提他!」
「小濤,你們嘀咕什麼呢?」胡晴雅的父親見他們兩個在一旁小聲嘀咕,忍不住好奇的問道。
「哦,沒什麼,我是說今天老姐的驚喜不少嘛,舅舅給了個驚喜,一會兒還有份驚喜,這年過的,哎!真爽!」張文濤羨慕的說。
「還有份驚喜?是誰?」胡父驚訝的問道。
張文濤張了張嘴剛要回答,卻听到門鈴又響了,只好笑了笑改口道︰「來了!老姐你可要做好準備哦!」
胡晴雅听見門鈴一響,頓時緊張起來,抿著嘴唇羞澀的等待著,胡父一看不禁皺起了眉毛。
「咦?怎麼是你?」張文濤驚訝的問道。
「怎麼,臭小子,不歡迎嗎?」門外一個人回答道。
「不是,我以為是雨哥,可沒想到是你……」
「閃開,你姐姐呢?我可是你雨哥的信使,叫你姐姐出來接信!」
胡晴雅已經听出來人是誰了,兩步跑到門前,焦急的問道︰「靜靜姐,怎麼是你?沛雨呢?」
柳靜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小雅,你別生氣啊,那小子今天早晨交給我一封信,叫我送來,說一切都在信里了,你看完後就明白了……他來不了了。」
「他怎麼了?出什麼事兒了?」胡晴雅更緊張了,擔心的問道。
「你放心,他很好,一點兒事都沒有,其實我也很納悶他為什麼不自己來,你自己看看吧!」說著,柳靜拿出一封信遞了過去。
「我不看!我不看!這個大騙子!大混蛋!」胡晴雅接過信一把扔了出去,氣得哭出了聲,「騙子!全是騙人的!什麼驚喜!全是騙人的!」
「小雅,怎麼了?誰欺負你了?」胡晴雅的父親走了過來,胡晴雅一下子撲到自己父親的懷抱里,大聲痛哭起來。
「哎,」胡晴雅的姑媽也走了過來,听張文濤小聲講了一遍之後才開口把他們兩人的事講了一遍,說完後,胡父拍了拍自己女兒的肩膀,「傻丫頭,我當什麼事兒呢,原來是因為那個臭小子啊!」
胡晴雅一听頓時止住了哭聲︰「怎麼,你認識他?」
「是啊,國慶的時候你跑回家我不是讓司機送你回學校嗎,那司機將你寢室同學跟你的對話全都一字不落的講給了我,當時我太忙也就沒在意,元旦的時候我去學校找你,想陪你過個節,可你又不在,你同學說你回Z市找那小子,我才上了心,于是托人打听了下,才算了解了這個人。」胡父緩緩開口道,「前些日子,我去三亞談一筆生意,沒想到在飛機上居然踫上了這小子,因為我見過他的照片,所以一眼便認出了他,我裝做不認識他的樣子和他閑聊,想看看他配不配我的女兒……」
「他去三亞干什麼?」胡晴雅不解的問道。
「他說和自己的女朋友約好了,在情人節要給她一個驚喜,而三亞則是他計劃的驚喜之地,不過他要先去做些準備工作……」
「這個混蛋居然要帶我去三亞……」胡晴雅小聲嘀咕道,跟著又緊張的問道︰「你還問他什麼了?」
「哦,也沒什麼,閑聊而已,我主要看看他的學識、思維、反應如何,結果他的表現還算令我滿意,等到了三亞後,我留了他的一個電話,相約一起喝茶……等我們第二次見面的時候我就跟他攤牌了,我告訴他我是你父親,叫他離你遠點兒,如果他答應了,我可以給他一張空白支票,數字隨便他填……」
「你……」胡晴雅氣得說不出話來了,指著自己的父親道︰「他不是令你滿意了嗎,你為什麼還要那樣做?」
「傻丫頭,我那是考驗他,電視上不都這麼演的嗎?如果他拒絕了,肯定不是為了貪戀我們家的財產,這樣我才能安心把你交給他。」胡父解釋道。
「那他怎麼說?」胡晴雅想了想自己的父親說的也對,于是壓下心頭的怒氣,繼續問道。
「哎!」胡父嘆息一聲,搖了搖頭,失望的說道︰「小雅,看得出你很喜歡他,所以這個結果對你可能有點殘忍。」
胡晴雅一下子就把心提到了嗓子眼,胡父看了自己女兒一眼,實在不忍心說,可敵不過女兒那可憐的樣子,只好繼續道︰「他選擇了接受支票,而且填了一個五百萬的數字。」
沉默,屋內的人一下子全都安靜了下來,只能听見呼吸的聲音,胡晴雅怔怔的發著呆,片刻後悲憤的吼道︰「你騙人!騙人!我不信!我不信!你這個大騙子!他也是騙子!你們都是騙子!我不信!不信!騙子!」
胡晴雅蹲在地上,抱著頭,失聲痛哭起來,那樣子甚是可憐,仍旁觀的人都很難受,柳靜見狀趕緊也蹲了下來,摟過她,不住的安慰著。
胡父見自己女兒哭的這麼傷心,只好勸慰道,「小雅,我知道你不信,其實我也很難相信,可事實就是這樣,哎,在利益面前,感情是很脆弱的東西,尤其是你們的感情並不深,至少他對你的感情沒那麼深!深不過五百萬!」
見胡晴雅還是吵鬧著,嘴里喊著「不信不信」,胡父也有點兒生氣了,「小雅,你恨爸爸不要緊,但爸爸絕不是搬弄是非的人,只要你開心,怎麼樣都行,爸爸什麼時候管過你?可你現在這樣子真叫我失望!你要不信,這不有他給你的信嗎,你看看他怎麼說!」
胡晴雅一听才想起來柳靜給自己捎來一封信,于是趕緊站起身跑到旁邊的地板上撿起那封信拆開。
「丫頭,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走了。我知道你很愛我,我承認我有點兒喜歡上了你,可是,我始終都放不下對辛璐的思念,她仍是我最愛的女人,所以每次我看見你總會有愧疚感,有負罪感,就像對龔姐姐那樣。我知道,你要問在北京的時候,我為什麼那麼在乎你,我又為什麼說出那些話,我沒法回答你,也許是有點兒愛上了你,也許只是頭腦發熱,我說不清,說不明白。我始終覺得我跟你在一起是個錯誤,我們在錯誤的時間做了一件錯誤的事,只怪我們太年輕,頭腦很不冷靜。我這麼說有點兒混蛋,可我真得很難全身心的把愛轉到你身上,希望你原諒。我想我們應該分開一段時間好好考慮下,我需要呼吸新鮮的空氣,需要尋找新的靈感,需要尋求新的刺激,這一切都是那個書吧給不了我的。但,我會回來,當我累了,當我厭倦了,當我想你的時候,我就會回來,看看書,喝喝茶。所以,請給我,也是給你,兩年的時間,兩年後,如果我想你了,我會回來找你,如果你不再想我,那,請你離開。哦,對了,最後要替我謝謝你的父親,謝謝他在關鍵的時候給了我一筆盤纏,很感謝他的慷慨,大老板就是不一樣,果然出手闊綽,一出手就是空白支票,好魄力!我欣賞他!當然,我欣賞的只是他的魄力,而不是他的智商,麻煩你教教他,這一手試驗人心的方法已經過時了,他已經落後了一個時代!這方法,真的很土鱉。再最後,本來我想陪你過個情人節再跟你攤牌,可你父親的突然出現讓我改變了想法,將計劃提前了,不過,我也算是履行了承諾吧?」
「這個流氓!連我老爸都損!」胡晴雅看完信恨恨道,而看完最後一句則蹙起了眉毛,微微一思索便想通了︰「混蛋東西!居然賴皮!說是給個驚喜,結果卻演了這麼一出!哼!」
胡晴雅的表情都落入了她父親、姑媽以及柳靜、張文濤的眼中,幾個人你看看我,我瞅瞅你,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小雅,他說什麼了?你怎麼……」柳靜忍不住先問道。
胡晴雅深吸了口氣,「我沒事了,我把一切都搞清楚了!」
「那他去哪兒了?你們以後……」張文濤比畫了一下,想不出個詞來表達。
「我們?誰知道呢!兩年後應該會有結果吧?也許吧……」胡晴雅不確定的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