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分鐘後,直升機降落在一座小島上。
看著周圍蔥郁的樹木,劉雨只能眨眼再眨眼。這是哪兒?傳說中的私人島嶼嗎?那個南宮先生就住在這里?
「走吧,別浪費時間了。」羅均騰一把將劉雨拉出機艙。
三人坐上汽車,那原本連在一起的樹木像是中了巫術似的,讓開一條平坦的柏油路,蜿蜒的延伸至遠處。
「這……這是哪兒?」劉雨終于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主人的島嶼。」
「主人?」
「就是南宮先生。」羅浩元露出安撫的微笑,「他是我們的主人。」
「你們的……主人?」劉雨難以置信的看著羅浩元,「現在還有主人僕人?」
「當然有,因為我們的命是主人救的。」
原來是這樣啊!劉雨點了點頭,放心不少。看樣子南宮先生是個好人,雖然這種救了別人卻要他們當僕人的行為實在有失厚道,但他總不至于冷血。
「我們是自願跟著主人的。」羅浩元再次開口。
「是嗎?」劉雨不好意思的笑笑,「這麼說南宮先生的人很好了?」
人很好?羅浩元差點沒被自己的口水給嗆死。是啦,南宮成是不壞,他不會殺人放火,也沒有偷蒙拐騙,但他絕對和「人很好」三個字扯不上關系。
「對吧?他是個好人吧?」劉雨期待的看著他,眼眸晶亮。
羅浩元幾乎要被罪惡感淹沒,正當他忍不住良心譴責而要說出南宮成目的時,目的地到了。他連忙從汽車里鑽出來,好險、好險,他差點就背叛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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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從直升機、私人島嶼和上千萬的酬勞來看,劉雨已經意識到這位南宮先生很有錢,但當她走進這幢巨大的房子時,還是倒抽了口氣。這里沒有華麗的裝飾,也不是布置得金碧輝煌,但那巨大的面積令人咋舌。
「羅先生。」一個微微發胖的中年婦女走上來,「主人在房間里。」
「謝謝。」羅均騰點了點頭,對自己的弟弟道︰「我上去報告,你先和她留在這兒。」
他走後,羅浩元說道︰「郭媽,能不能麻煩-拿點喝的來,我快渴死了。」
待她一離開,羅浩元連忙拉住劉雨低聲道︰「-千萬不能在主人面前提起他妹妹的事。」
「怕他難過嗎?」劉雨不解的看著他。那為什麼還要找個容貌相似的人來?
「是的。」他沉重的點點頭,雖然良心已經頻頻出現警告的紅燈,他仍然咬牙道︰「千萬不能提,否則主人會發狂的-知道,他和……小姐的感情非常好。」
「那為什麼還要找我來?」她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這個……」沒想到不怎麼精明的劉雨會問這個問題,羅浩元僵了一下,幸好這時羅均騰走了過來。
「主人叫-過去,不是你,是。」
「我?」
「快點,別磨蹭。」他說著,再次轉過身往前走。
劉雨遲疑的看了羅浩元一眼,硬著頭皮跟了上去。
一路上,劉雨都在猜測那個為妹妹痴狂的男人長什麼樣子,她不禁將他想象成鐘樓怪人.雖然知道自己的想法很幼稚,但想來精神不正常的人就是如此;可是當她看到南宮成時,嘴巴大得幾乎能塞下一顆西瓜。
南宮成的確不正常,但他的不正常卻是那種令人驚艷的不正常;是的,驚艷。
也許一個男人用驚艷來形容太不合適,但這的確是他給劉雨的感覺。
他的皮膚是褐色的,五官的線條並不柔和,但是他站在那里,就彷佛天地間的精華都集中到一人身上;他全身上下並沒有女性的陰柔,但是任何一個女人也沒有他這樣的美貌。
「你先出去吧。」南宮成開口道,聲音冰冷。
「是。」羅均騰鞠了個躬,出門前瞪了劉雨一眼,仿佛警告她不要輕舉妄動。
什麼嘛!劉雨委屈的扁了扁嘴,好像她是會吃人的巫婆似的。搞清楚,是他們把她騙來的耶!
「說話。」南宮成離開窗戶向劉雨走來,他的步伐看起來並不快,但他們之間的距離卻迅速的縮短。
「說話?說什麼?」
「什麼都可以。」他已經走到她面前了。
「什麼都可以,那要我說什麼?」她傻傻的道。
南宮成不再答話。她說的已經夠了,她的中氣十足,聲音里並沒有異常。他抬起她的臉仔細的觀察著,膚色健康、氣息正常、眼楮明亮。
「你、你做什麼?」劉雨結巴道。天啊,這個男人想做什麼,這樣抬著她的臉,不、不會是想吻她吧。想到這里,她的心跳快得彷佛要從胸中跳出來。
「-心跳過快,有心髒病?」他的語氣不太確定,因為沒有其它跡象證明。
「沒、沒有。」心跳過快?你這樣抬著我的臉,我要是不快才有病呢!心里這麼想著,她的臉蛋就越來越紅了。
「發燒了嗎?」另一只手撫上她的額頭。
劉雨的臉瞬間變成夕陽中的紅雲。
「溫度正常。」南宮成擰了下眉。沒有他不了解的生理現象,但這個女人身上卻出現了兩個疑點。
當然!她一向是有名的健康寶寶,如果人類都像她這樣,醫院只有關門一途。
「你、你能不能放開我?」雖然被這樣的男人關心很幸福,但劉雨實在害怕自己的心會從嘴里跳出來;而且,她那僅存的理智正試圖警告她,這個男人並不是對她有好感,而是因為她長得像他親愛的妹妹。
南宮成沒有答話,大手從她的額頭、後腦到脖子整個模了一遍。
劉雨身體發軟得幾乎癱倒在地。這個男人,未免太過分了吧。
「把衣服月兌了。」他終于停止模索。
「什、什麼?」這句話讓劉雨從遐想中醒了過來。
「把衣服月兌了。」他的話一向不說第二遍,但看在她的份上只好再說一次。
「什麼?」劉雨猛地向後退去。
「把、衣、服、月兌、了。」他皺起了眉,從來沒人敢讓他把一句話重復三遍。
劉雨吞了口口水。搞、搞什麼鬼,怎麼這家伙連音調都沒有提高,她就彷佛听到比姐姐的劉氏吼功還要恐怖的聲音;而且,她不自覺的搓了下手背,這屋里的冷氣怎麼突然變得這麼強,害她寒毛都豎了起來。
「南、南宮先生……」她硬著頭皮開口,「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我、我來這里,並、並不是……」
「月兌衣服。」南宮成又重復了一次。他開始懷疑自己竟然變得這麼有耐心。
「我不要!」她終于尖叫了起來,「雖然我和你們簽了合約,你也不能這麼對我。我還沒嫁人,戀愛也沒談過一次,就算現在性關系開放了,我也不要這樣,你給我再多的錢也不行!我認罰,不就是三千萬嗎?我一輩子做牛做馬還給你還不行嗎?你放我走吧,以你的條件要哪個女人不行,何必為難我呢?南宮先生……」她急促的說著,眼眶漸漸紅了起來,只差沒跪在地上哀求。姐姐,嗚,姐姐,-在哪兒啊?快來救我呀!
南宮成再次皺了下眉,決定自己動手。
「南宮先生我……」她突然停了下來,驚恐的看著南宮成手上驀然出現的手術刀,鋒利的刀鋒閃著冷冷的寒光。呆愣了兩秒,她反射性地跳了起來,「我月兌、我月兌,南宮先生,你千萬別激動,我月兌、月兌、月兌……」
不管了,失身雖然可怕,但總比沒命來的好。她才二十三歲,雖然一事無成,但也不想就這樣找上帝報到。
她說完,雙手顫抖地開始解扣子,但手術刀已搶在她解開之前劃了下去。
伴隨著尖叫,劉雨只覺得身上一涼,她的正式套裝成了兩片破布。但南宮成並沒有因此而停手,連著兩刀,她那身卡通圖案的內衣也同時報銷了。
此時的劉雨嚇得連哭泣也不敢,生怕一不小心刺激了眼前的瘋子,讓他把自己給肢解了。
將她剝得一絲不掛後,南宮成滿意地收起刀子。「躺到床上去。」
渾身哆嗦著,劉雨爬到了床上。心里第一百次後悔沒有听姐姐的話,早點去相親,如果她早點嫁人,現在也不會變成這樣吧。嗚……她連戀愛都沒談過啊。
從頭到腳翻來覆去的,南宮成對劉雨做了番徹底的觀察。
突然,有人敲門。
「進來。」說話的同時,南宮成拉了一條毯子蓋在劉雨身上,這舉動使得他不禁對自己擰了下眉。他從不認為身體有什麼好遮掩的,但此時他竟不希望別人看到她的身體。
「主人。」羅浩元低著頭,眼光卻盡量的往上瞟,借著眼角的余光,他看到裹在毯子里的劉雨。他暗暗的松了口氣,還好,這丫頭總算沒有一進來就被肢解。
「什麼事?」南宮成的身體移了移,正好擋住羅浩元的視線。
「哦……」羅浩元連忙回過神,「晚飯已經準備好了,主人。」
「知道了。」
「那……屬下告退。」他回過身,猛然發現地上的幾塊碎布,心里雖然疑惑,仍不敢停留的走了出去。
「起來吃飯。」待羅浩元走出房間後,南宮成才開口說道。當他走到門邊卻發現劉雨還沒下床,轉過身,「起來吃飯。」
「我、我沒有衣服……」劉雨終于忍不住地哭了出來。
沒有衣服?他再次擰了擰眉,發現自己真的不喜歡別人看到她的身體;而且,也非常不喜歡看到她的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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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劉雨穿著南宮成的襯衣和褲子,跌跌絆絆的出現在餐廳的時候,郭媽手中的盤子失手摔到地上,羅浩元的嘴大張得下巴幾乎月兌臼,就連羅均騰也瞪大了眼。
南宮成掃了眾人一眼,和往常一樣坐到自己的位子上。
被那雙漆黑的眸子一看,幾個處在震驚狀態的人立刻回過神。郭媽連忙利落的清理打碎的盤子,羅浩元閉上了嘴,羅均騰垂下眼,一切恢復正常,但眾人心里卻著實充滿好奇。
如果說南宮成身上還有什麼「人性」的東西,那恐怕就是他的潔癖了,雖不嚴重,但絕對不允許任何人踫他的東西,就算是他不用的,他也寧可燒掉。但是現在,這個絲毫沒有任何奇特之處的女孩,竟然可以大剌剌的穿著他的衣服?
「坐。」南宮成指了一下自己身邊的位子。
劉雨低著頭坐下,心里尷尬得要死。雖然剛才什麼都沒有發生,但她不僅被這個瘋子看光,而且還穿著他的衣服出來,讓眾人都以為他們之間有了什麼。
「吃飯。」南宮成再次開口。
眾人又一次跌破眼鏡。今天,太陽是從西邊出來的吧?號稱一字千金的南宮成怎麼突然話多了起來?雖然他總共只說了兩句話,加起來僅僅三個字,但他在餐桌上向來是甚少開口的。只要他拿起餐具,眾人就知道可以開始用餐了。
劉雨拿起叉子,看著面前的盤子實在不知要如何下手。她是跟著劉雲吃過西餐,但也只限于普通的牛排和披薩,並沒有見識過這種湯湯水水的陣勢;更何況,她現在怎麼可能有胃口。
「吃。」冰冷的聲音又傳了過來。
劉雨反射性地直起背脊,抓起面包就往嘴里塞,生怕這個男人再借機發什麼瘋。
看她不要命似的往嘴里塞著面包,南宮成的眉再次聚攏。果然,還沒等他動手將那塊面包拿走,劉雨就噎到了,他想也不想地將自己的杯子遞過去。
「謝、謝謝。」面包終于咽下去了,她吞了吞口水,心有余悸的拍拍胸口。老天!剛才她真的以為自己會噎死,看起來這里的幾個家伙都不像會救她的樣子;雖然那個嘴邊經常露出笑容的家伙似乎和善些,但還不是騙了她。
「明天下午三點前將一號手術室準備好。」南宮成開口道。
也許是危機感刺激了劉雨一向不怎麼靈光的大腦,也許是其它人臉色太過古怪,她戰戰兢兢的問︰「我、我能問一下,是誰要動手術嗎?」
南宮成看了她一眼,說出一個肯定的答案︰「。」
「我?」她用手指著自己的鼻子,「我要動手術?」
「不錯。」
「為什麼?」她從椅子上跳了起來。
「不為什麼。」
「不為什麼?那我為什麼要動手術?」她瞪著南宮成,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南宮成皺了下眉,他從不曾向病人解釋原因,但看劉雨非知道不可的神情,他說道︰「因為-得了一種怪病。」
「我得了一種怪病,我怎麼不知道?」
他看著她,沒有回答。
見他一本正經,劉雨也不禁半信半疑起來,「你……是醫生?」
南宮成輕輕的點了點頭。
「那我得的是什麼病?」
「不知道。」
「你這個瘋子!」劉雨終于叫了出來。
其它人嚇得哆嗦了一下,大家心中不約而同地將她和死人畫上等號。
「我沒有瘋。」南宮成的語氣平靜。
「你還敢說你沒有瘋?你竟敢要把我放到手術台上像青蛙般地解剖?」
「-有病,自然要檢查。」南宮成擰著眉,不太喜歡她把自己和青蛙扯在一起。「況且-並不是青蛙。」
「你也知道我不是青蛙啊!」她咬牙切齒的道,「那你還敢拿我做試驗!根本說不出我到底有什麼病,還敢給我動手術。」
「動過手術自然就知道問題在哪兒了。」他會將她從里到外都檢查個仔細,一定要找出那奇怪現象的根源。
知道個大頭鬼!劉雨在心中暗罵,上了他的手術台,她還能活著下來才神奇呢!「我不要。」她強硬的道。
「-要。」他的聲音平靜,口氣卻是不容拒絕。他不願意動的手術沒人能逼他做,但如果是他要做的手術也同樣不容別人拒絕。
「我不要!身體是我的,我說不要就不要!」
「放肆!」雖然知道南宮成不喜歡別人插嘴,羅均騰還是忍不住,「在這里,沒有-拒絕的權利。」
「你們……」劉雨渾身顫抖地看著眼前的幾個人,的確,在這個地方根本就沒有她置喙的余地,他們要拿她當青蛙、當小白鼠,當什麼都可以,就算她不同意、不答應,根本沒人會考慮她的意見。
想到這里,她一咬牙,拿起桌上的餐刀,抵著脖子。「我死也不動手術!」
南宮成的眉頭幾乎要打結了,「把刀子放下來。」
「我不要,除非你答應不給我動手術。」
「-有病,必須動手術。」
「我沒病!」她尖叫。
「我說-有病,-就有病。」
「那我也說你有病,你是不是就有病?」什麼見鬼的邏輯!他說有就有?去他的!自己再白痴也活了二十三年,更混到大專畢業,總不至于連這種瘋話都相信。
「听我說,劉小姐。」羅浩元笑著說,「主人是世界上最好的醫生,如果他說-有病,那-的身體里一定有某種潛伏的疾病,而且非常嚴重,所以-最好……」雖然他看不出她有什麼病,但既然南宮成說有,那她就一定有。
「如果真有病,那就讓我病死!我寧願病死也不要動手術!」尤其是讓這個瘋子操刀。
「-不會死。」南宮成的語氣異常森冷。
聞言,把生死置之度外的劉雨也不禁打了個寒顫,她吞了口口水,有骨氣的挺直背脊,「笑話,你說我不會死,我就不會死了嗎?我偏要死!病死、摔死、餓死、凍死、自殺死,但不管我怎麼死也不想被你解剖死,說什麼也不要!」
「我說,把刀子放下。」南宮成從椅子上站起來,-細著眼道。
「你得答應不給我動手術,我才要放。」
「我必須知道-得了什麼病。」
「那我還不如這樣死了算了。你、你不要過來……我、我真的會自殺哦。」她一邊後退,一邊看著他朝自己走來,持刀的手不自覺的用了點力,一絲紅色順著冰冷的刀鋒滲了出來。
南宮成的眼中瞬間閃過一道寒芒,就在電光石火的-那,他伸出長臂,沒等劉雨反應過來,刀子就到了他的手上。
劉雨尖叫著癱倒在地,脆弱的神經終于被一整天的壓力繃斷,眼前一黑,她陷入了昏迷。上帝,就讓她這樣死了吧!這是她昏迷前的最後一個念頭。
南宮成盯著昏迷中的劉雨,極為厭惡她脖子上的那抹紅色。
「主人。」羅均騰的聲音里帶著驚慌,「您受傷了。」
「拿藥來。」他說著,蹲將劉雨抱了起來。
「主人,讓我來吧。」羅均騰再次開口,「您的手需要馬上處理。」
南宮成不理他,徑自將劉雨抱回房間,絲毫不在意因為奪刀而受傷的手。
羅浩元連忙將止血藥送過去,直到妥當處理劉雨的傷口,南宮成才漫不經心地用碘酒消毒自己的手。這個女人一定得了什麼奇怪的病,否則他絕不會對她如此關注。但到底是什麼病呢?有什麼病是他看不出來的呢?
「主人。」羅浩元小心翼翼的道,「要郭媽幫劉小姐準備哪個房間呢?」
「不需要。」
「那,要把她送回去嗎?」也許主人這次真的被這個小丫頭惹毛了。他滿懷期望的猜想著。
「她睡這里。」她的病一定要好好觀察。
「啊?那主人您……」本來想問南宮成打算睡在哪里的,但在接到一個冷漠的眼神後,羅浩元便聰明的閉上了嘴。天啊,這個看起來活蹦亂跳的小姑娘到底得了什麼奇怪的病,竟然引起南宮成這麼大的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