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照顧你1
用冷淡的拒絕築成高牆
不讓愛情進入就不用害怕它離去
夕陽西斜,橘黃色的余暉照射著破舊的公寓。
殷虹虛弱的躺在床上,渴望的目光瞅著冷氣,五指慢慢接近放在床頭櫃的遙控器……
可惜天不從人願。
「不行喔!」齊日翔察覺她的企圖,晃晃食指,將冷氣的遙控器收到她構不到的地方。「感冒了還一直吹冷氣是好不了的。」
殷虹狠狠的瞪他一眼。可惡!一場重感冒讓她成了病貓,全身軟綿綿地使不出半點力氣將他驅離。
齊日翔完全不將她欲置人於死地的視線放在心上,他小心翼翼地將剛買回來的四神湯倒入瓷碗內,舍棄外面的塑膠免洗湯碗不用,附上瓷湯匙,用托盤端到床前。
「來,喝點熟湯,多流點汗感冒才會快點好。」
就算她好不了也不關他的事!殷虹想破口大罵,但礙於感冒讓她啞了嗓子,只能憤恨地將所有的話都吞回肚子里。
有沒有搞錯?!白天的溫度直逼三十八度,公寓的磚牆吸飽了陽光,到了晚上散發出的熱氣簡直可以立即腐壞一條魚,這樣還不準她吹冷氣,簡直是蓄意謀殺。
而且誰說感冒不能吹冷氣的?!
殷虹不禁開始埋怨要求齊日翔照顧她的始作俑者——季水芯。
她和水芯從大二時就結下不解之緣,兩人同住在這棟破爛的公寓里長達五年之久,最近水芯終於找到命定的愛人,就是才搬到五樓不久的龐昊,此刻兩人正在歐洲度蜜月。
三天前,她因為流行性感冒無法前往參加水芯的婚禮,由於她是屬於不病則已、一病驚人的體質,一直到昨天水芯要出發度蜜月之前,她仍病奄奄的起不了身。水芯不放心她,所以完全不顧她的意願,請求龐昊的好友齊日翔有空時就過來照顧她。
看清楚了!
是「有空」時過來照顧她喔,誰知道這家伙居然整天都有空!氣得她感冒更嚴重,連罵人的聲音都沒了,每天與衛生紙為伍,擤著流不停的鼻水。
「快吃啊!」齊日翔奇怪她怎麼不動手。
雞婆!殷虹眼一瞪。
可惜齊日翔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蟲,沒能猜出她的想法,反倒走到隔壁,到水芯房里搬出粉紅色的Kitty電鍋,開始洗米。
「啊啊……啊……」殷虹見狀急了起來,但喉嚨卻無法順利發出聲音。
齊日翔不明所以,納悶的看著她。
好一會兒,殷虹終於找到紙筆,振筆寫下幾個大字,而後虛月兌的躺下。
你給我滾!
齊日翔對於這幾個不歡迎他的大字根本不放在心上。
事實上,白紙上的字由「滾」一個字進展到「你給我滾」四個字,他已經很高興了。
多虧水芯給他這個機會,要不然他還真想不出要用什麼藉口接近殷虹。
「乖喔,生病的人要多休息,別想太多。」齊日翔有如縱容頑童惡作劇般,綻放出包容的微笑,看得殷虹心里更是老大不爽。
這是她家,她干嘛要他一臉忍耐的看著她,好像她是什麼不听話的壞孩子一樣?
齊日翔將洗好的米放入電鍋,按下開關。
「你先喝點湯暖暖胃,等一下我炒點清淡的菜給你吃。本來我剛剛要在外面買回來的,但是現在的外食不是太過油膩,就是太咸,不適合生病的人吃。我也想過直接包清粥小菜回來,但最後還是覺得自己動手做比較衛生……」
他滔滔不絕的詳細解說,殷虹听得一臉痛苦,好想撞牆自殺。
怎麼會有男人這麼羅唆?!
她終於能理解為什麼經常會听到龐昊吼他的聲音,等感冒痊愈後,她第一件想做的事,就是拿針線將他的嘴巴縫起來,以免這吵死人的噪音繼續播放。
看他穿著水芯的粉紅色圍裙在小廚房內快樂地忙碌著,她不只一百次在心中懷疑,這姓齊名日翔的家伙,到底是不是一個男人啊?
***
夜空星子閃爍。
殷虹拿起原子筆,在紙板上寫下幾個大字,明示姓齊的可以走人了。
晚上十點了。
齊日翔無辜地瞅著紙板,電視上的綜藝節目正在播出如何用日幣一萬元過一個月的勤儉生活,他還想多看一會兒。
殷虹瞧他仍黏在地上,俏臉一沉,揮毫再寫。
給我滾!我要休息了。
她準備在他離開後,打開冷氣,順便沖個涼,洗掉身上黏膩的汗水。況且,孤男寡女的,他一個大男人這麼晚了還留在她房里干什麼?
看到床上人兒不歡迎的臭臉,他的電視也看不下去了。齊日翔關掉電視,慢吞吞地起身,還伸了個懶腰。
今天早上主持股東大會,一些股東因為股利的分紅起了爭執,吵得不可開交,花了好一番工夫才擺平。好不容易可以月兌身後,他趕忙來到殷虹家,自願當了一天台佣,只是佳人顯然不領情,還恨不得他立刻消失……
齊日翔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殷虹捺住性子等著。很煩耶!這姓齊的怎麼還不快滾?明明人都起身了,大門離他只有五步之隔。
她在心中倒數,再五秒就可以擺月兌他。五、四、三、二……
齊日翔拿起床上的紙板,在殷虹猝不及防的情況下也寫了幾個大字,然後將有字的那面轉向殷虹。
我可以追你嗎?
有時候用說的反而不容易說出口。
「啊……」殷虹雙眸暴瞠,嘶啞的破鑼嗓子還是說不出話來。
她不敢置信的用手指指自己,又指指他。有沒有搞錯?!在她病得東倒西歪、全身骨頭酸痛、喉嚨又擠不出半點聲音的時候問她要不要給人追?
她開始懷疑發燒的人是他。
「我不是開玩笑。」齊日翔緩緩地說道,眼神再認真不過。
「啊啊啊啊——」你別過來!殷虹見他往床邊走來,身體連忙往後退。
齊日翔長腿一跨,輕易就縮短了兩人的距離,瞬間,男性的陽剛體味迫近,殷虹忙不迭地奪過紙板振筆疾書。
別過來!
斗大的三個字卻無法阻止齊日翔,片刻間,他的臀部已經落到床沿。
感覺床的另一邊因為齊日翔的重量而凹陷,殷虹心中更是咒罵連連。
她最近是走了什麼霉運?
原本是想離職後好好休息一陣子,重新再出發,卻沒想到接下來就染上重感冒,臥病在床,連好姊妹的婚禮都無法參加,現在又忽然跑出一個認識不到兩個月,見不到幾次面的男人向她告白。
「為什麼?」看到她驚恐的表情,齊日翔不用想也知道她的答案是「不」。
殷虹恨恨地瞪他一眼。明知道她現在嗓子啞了,不方便說話,還找這種時刻問她為什麼!
光憑這點她就可以討厭他到下輩子了,遑論讓他追。休想!
「啊——」該死!她的聲音像鴨子在叫,連單字都說不清楚。
殷虹氣惱地再寫。
不為什麼!我對你沒興趣,當然就不想讓你追。所以你省省吧!
「你不覺得我是一個很好的對象嗎?」齊日翔看著紙板上的字嘆氣。她還真是不留余地。
殷虹連回答都懶得回答。
我說得夠明白了,你可以走了。
齊日翔拿過紙板,又寫了一些字。
給我一個晚安吻,我就不吵你,立刻走人。
雖然他是男人,但是有些話要他用說的他還真說不出口。
齊日翔目光殷切,期待著殷虹的答案,雖知要凶巴巴的她答應的可能性幾乎是零,但他還是忍不住抱著期望。
殷虹送他一個白眼,直接在他的字跡下面寫了「感冒」二字。
「沒關系,我不怕。」齊日翔用力的握拳,臉上閃耀著願意犧牲自己的光輝。
感冒豈能打退他一親芳澤的意念,殷虹真是太小看他了。
殷虹還要再寫就算他不怕被傳染她也不想給他吻時,一道陰影落在她的臉上,她仰首就看見一張倏地逼近的臉孔。
男性的手臂掠過她耳際,抵在後方的床頭櫃上,將她圈繞在臂彎中,迫人的陽剛氣息鑽入她的鼻端,引發她心中的不悅。
縴細的手指還待再寫下拒絕的字句,她的唇卻倏地被溫熱的物體封住。
殷虹身子一震,扭頭想掙月兌,齊日翔運用體型的優勢將胸膛往下壓,藉此制住扭動的嬌軀,同時也感受到身下人兒胸前的柔軟……
不知不覺中,縴細的雙臂攬上厚實的肩膀,殷虹伸出舌尖與他共舞,兩人急促的心跳聲混雜在一起,分不出彼此……
半晌,齊日翔才依依不舍地離開被他吻得紅腫的櫻唇。
殷虹仍沉迷在剛剛的吻中,不敢置信自己所做的。
她居然伸出舌頭回應齊日翔的吻引更教人意外的是,這家伙的吻技居然不差……
殷虹心魂未定,思緒仍一片空白,對彼此的契合感到意外。
瞧她的表情一點也不像剛剛陷入熟吻的人,反倒是受到什麼打擊似的,齊日翔才稍稍揚起的男性自得立即被消滅,他拿起筆在紙板上寫了幾個字。「等我走後,你再看。」他小心翼翼地將紙板擱在床頭櫃上。
我明天會再來。
還有,別忘了吃藥!不出所料,他剛走出門,就听見紙板飛來砸上門板的撞擊聲。「嗯唔嗯嗯——」你不用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