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南部熾熱的夜風吹送,一名身形縴瘦的女子腳步不穩地走在紅磚道上。
她剛剛參加了高中好友的婚禮,看著好友高中一畢業就毅然決然地步人結婚殿堂,言卉伶心中百感交集,一方面是真心為好友高興,一方面也為自己感到悲哀。
為什麼呢?她心中亦充滿了疑問。
為什麼高中在學三年,從沒有異性追求過她?
她自問長得並不丑,沒有一顆痘痘的平滑肌膚、丹鳳眼、挺鼻、小嘴,個性也不會因為頭腦太過聰穎而顯得氣焰高張。
雖然有近視,但她曾听過男同學評論過她,說戴著金框眼鏡的她反而充滿了知性的美感,一頭烏溜及胸的長發更加襯托出她的書香氣質,私底下甚至還封她是個「氣質美人」。
子橫
可是……既然這樣……為什麼沒有人追求她呢?言卉伶想尖叫,想吼出自己心中的不滿。
滿懷的懊惱和不解,讓她在喜宴上喝起了酒;原先以為杯中的是隻果西打,沒想到竟然是啤酒,她也就干脆將錯就錯了。看著好友左紅娟與書呆子男友甜甜蜜蜜的恩愛模樣,她不禁心一酸,啤酒更是一杯接著一杯。
喜宴結束後,她一個人落寞地離去,可是心中的不滿卻因為淺薄的酒意發酵得無法無天。
她氣自己甚至沒有喝醉的膽量,在感到暈眩時,便膽小地停手不喝了。就是這種听話、循規蹈矩的個性害了她。
天知道她一點也不想當什麼家長眼中的模範生寶寶,但從小她體內就是沒有任何犯罪因子,總是循正道而行。
現在,這種個性讓她嘗到了苦頭。
她想要戀愛!
想要知道與男朋友牽手走過公園的甜蜜滋味是什麼!
更想要進一步了解什麼是KISS!
但是,乖寶寶的性格讓她做不出任何叛逆舉動,在順利考上北部第一學府後,她忽然有一股放縱的沖動。
可是要怎麼做呢?她為自己連想變壞一下下都不會感到可笑。
走著、走著,她停步,坐在樹下的涼椅上,看著腕上的表。
九點半。
怎麼辦?她一點也不想要回家,但她又能去哪里呢?她才沒那麼不識趣打電話去打擾兩位名花有主的死黨。
落寞地吁了一口氣,忽然前方傳來打鬧嘻笑的聲音,她抬頭望去,是三名年輕的男孩子,年約二十歲左右。
「辛,你這趟來高雄玩,什麼時候回去啊?」其中一名中等身材、戴著眼鏡、看起來很斯文的人開口。
被喚「辛」的人回話了,低沉富有磁性的嗓音令言卉伶不由得將目光凝聚在他身上。
「不一定,看你們帶我到哪里玩噦!最好是讓我玩到樂不思蜀,忘了今夕是何夕。要是讓我感到不好玩、不有趣、無法盡興的話,或許我半夜就搭車走人……」他還沒說完,一記懲罰的爆栗已經往他後腦勺不客氣地招呼,他痛得蹲下來。
「媽的!我跟阿希犧牲美好假期來陪你,你辛大爺還要帥啊!告訴你,高雄好玩的地方多得很,別看不起我們南部。你這趟來,我保證讓你玩到不行、玩到吐、玩到哭爹喊娘,直到跪在地上哭著求我們放你一馬為止!」另外一名身形活似美式足球員的男生開口罵道。
孰知那位「辛」听到死黨這番話後,渾身笑得顫抖,原本蹲著的姿勢也因狂笑而變成倒坐在地上,之後索性坐著不起來了,絲毫不管旁人的目光。
「阿剛,你們……你們可千萬別讓我失望啊!」辛子橫抱著肚子笑成一團。
看他欠扁地坐在地上,兩名友人毫不客氣地用大腳往他身上伺候,讓他笑得更放肆了。
言卉伶懷疑這個男生是否有被虐待的傾向,要不怎麼他的朋友越踩他笑得越厲害。不過,話說回來,她也很羨慕這種哥兒們的豪邁情誼。
「謝謝你們……事實上,現在你們就讓我很開心了!」
辛子橫用手拭著眼角溢出的眼淚,撐起身子正欲起身時,眼角余光看到了坐在樹下涼椅上的言卉伶……
「哇!這麼晚了,哪里來的乖孩子還不回家?」他干脆躺在地上,支手托腮懶洋洋地說。
這一動作,也讓言卉伶看清楚他的真面目,眼楮不由得瞠大。
夜色的昏暗完全沒有影響到她觀看他的美色︰一頭經過挑染的金棕色頭發長及頸部,發端微亂不羈地披散在前額,一雙仿佛帶著十萬瓦電流的桃花眼在目光流轉中散發著窒人的魅力,老天爺似乎嫌這樣對他還不夠寬厚,居然退讓他擁有東方人少有的一雙傲人長腿。
但他所擁有的過人美色並沒有使他獲得原諒,他剛剛說出口的「乖孩子」三個字,讓言卉伶囤積已久的郁氣上涌,微薄的酒意讓她有了十足的勇氣做出平常不可能做的事。
她指了指仍倒臥在紅磚道上的辛子橫,對著站立在旁的兩名男孩子有禮地問道︰「請問他是你們的朋友嗎?」
兩個男生竟然很有默契地搖頭。
「那好!」說罷,她抬起穿著一寸高的有跟鞋子毫不客氣地往辛子橫身上踹了幾下以泄憤。
她看起來真那麼乖嗎?連一個陌生的路人都認為她是一個乖孩子?可惡!真是可惡!想到激動處,言卉伶不由得又多踹了幾腳。
突然遭此橫禍,辛子橫無辜的低下頭,看著自己白色襯衫上的幾個鞋櫻
「我有這個榮幸知道我的罪狀嗎?」他苦笑地看著外表堪說是現代模範生寶寶的典範,實則很「潛的女孩子。
可嘆啊!在他受到一個陌生女孩子的攻擊時,他的朋友居然只是站在旁邊觀看,還高興的笑得像白痴一樣。
不過,他怎麼也沒想到這外表看起來乖乖的女孩子,居然會狠心下此毒手。
「因為你不應該說我乖!我最討厭人家看到我就這樣形容我!」言卉伶難得蠻橫地道。
倘若認識言卉伶的人看到她此時的模樣,一定會很吃驚,迥異于她向來給人的理性形象,微薄的酒意這時發揮了無比的神效,讓她鏡片下的雙眼閃亮有神,甚至充滿了野性。
听了這個莫名的罪狀之後,其他而名男孩笑得更加厲害了,連辛子橫也覺得可笑。
他打量著這名女子,一頭沒有染過的烏黑筆直長發披在縴細的肩上,秀氣充滿書卷味的瓜子臉上有一副金框鏡架,她穿著端莊過膝的A宇裙,即使風再大,也不用擔心會有春光外泄的可能。
活月兌月兌就像學校模範生的典範!
「好,是我錯了,我不該隨便說你乖。」辛子橫兩手一攤。這年頭說出實話原來容易招來危險啊!
「好吧!那我原諒你。」她神態高貴的坐在涼椅上點頭。
「謝女王恩典!」辛子橫模了模俊挺的鼻子苦笑。女人啊!給了她一分顏色就開起染坊了。
一旁兩個男生擁肩笑得更加幸災樂禍,何時看過辛子橫這麼吃不開來著。自從中學同班以來,辛子橫身上就像沾了蜜般,總是引得女孩子們前僕後繼、蜂擁而來,如今有一個陌生的恰女孩來教訓、教訓他也不錯。
言卉伶看著這名足以代言「浪蕩子」長相的辛同學,腦中忽地靈光一閃。
「你們等一下要去哪里玩?可不可以帶我一起去?」她問道。
辛子橫與同行的兩名友人無言的對視一愣。
帶著她能去哪里?晚上十點,夜的神秘熱力正蓄勢待發。
辛說得沒錯,這名女孩一看就知道是門禁森嚴、在校表現良好的乖乖牌模範生,帶她一起去不就掃了令晚的興頭?
阿希看著辛子橫,希望由他作決定。
「小姐,你家大人沒告訴你不可以靠近陌生男子嗎?而且……」辛子橫故意邪氣地用一根手指支起「乖寶寶」的下顎,趣味地感受到她的身體在他的踫觸下驀地一僵。
看來乖寶寶一定還是處女呢!他勾唇涼笑。
「而且什麼?」言卉伶心中有點退縮,嘴上卻又逞強。下顎上的男性手指仿佛帶著電流,讓她渾身發麻、心跳加速。這是她第一次被男性踫觸。
辛子橫也感受到手指上傳來的微妙變化,他的眼神頓時變得深邃難解,兩人之間仿佛瞬間掠過一絲火花。
言卉伶不自在地挪動了子,生怕自己的異樣被發覺,這時,下巴上的手指已不動聲色地撤離。
「我們是壞人喔!」辛子橫希望這句話能嚇退她。
他此言一出,兩名友人馬上很配合的做出齜牙咧嘴的猥瑣表情,不過一點也不像,反倒讓言卉伶捧月復大笑。
看來這句話並沒有說服力,誰教他們長得這度善良。
辛子橫不嫌麻煩地繼續往下說,希望讓她知難而退,乖乖回家睡覺,「你不怕嗎?真有膽量,那麼……若說我們是婬賊呢?跟我們出去玩可是要付出代價的喔!」說完他嘴一咧,露出狼人的姿態仰首向月發出狼嗥。
這下子兩個朋友就忙著撇清關系了。媽呀!誰要當婬賊啊!
「婬賊?那好!三個人讓我挑嗎?」這樣就想嚇倒她,未免太小覷她了。言卉伶的視線在三人身上輪流徘徊,假裝認真的思忖。
阿希和阿剛猛地搖頭,一副寧死不受辱的模樣。
今天的言卉伶真的是豁出去了,不管辛子橫好說歹說,她就是跟定他們了,總之她今天就是不想回家。
兩對欲置人于死地的視線射向辛子橫,後者也只能無奈攤手道︰「我盡力了,別怪我,要不然你們自己來噦!」
PUB里,舞池擠滿了人群,年輕的男男女女隨著熱情的音樂舞動著身軀,夜的熱力在閃爍的燈光下顯得更加奔放。
「我還要再喝!」
言卉伶搖搖手中的空杯子,迷離氤氳的雙眼加上越來越紅的雙頰,讓身邊的兩位男士眉頭越蹙越緊。
辛子橫像個無事人般坐在椅子上喝著啤酒,無視兩對拋過來的責難眼神,還助紂為虐的拿起啤酒幫她將空杯注滿。
這下連好好先生阿希都忍不住出聲制止,「辛……」只是,話還沒說出口,辛子橫便舉起手做了一個「STOP」的手勢。
「我不是她爸爸,更不是她的保姆,她說想喝酒,我就幫她倒酒,僅此而已。至于酒倒了之後,她要喝多少那是她自己的事情。」更何況啤酒的酒精濃度只有百分之三點五,他就不相信喝幾瓶會醉人。清楚的表明自己的立場後,辛子橫再度將啤酒送人口中。
「辛,話不是這麼說……你有沒有想過,等一下要是她喝醉了,我們怎麼送她回去?」阿希又說。
「你說呢?」辛子橫回眸勾唇不負責任地反問了他一句,一雙桃花眼在舉目流轉間將浪蕩氣息更加表露無疑,隔壁桌的女孩—們不時眨眼暗示他過去一起同樂。
「將她丟在這里如何?或許這樣她便會學會不要跟陌生人出來玩?這樣我們也算功德一件。」他事不關己的說,舉起酒杯向鄰桌的女孩致意。
「辛……」阿希幾乎都忘了,外表的客氣和嘻笑只是辛子橫的一種習慣,事實上他對女人根本是無心。
「算了!別管那女人了,等一下喝得差不多時,我們就走人,哪管得了她那麼多。辛說得對,我們又不是她的女乃媽,況且是她自己死要跟來的!」阿剛將啤酒整瓶灌人口中,然後沒好氣的將鋁罐捏扁。
「對了,我到現在還不知道你們叫什麼名字耶!」完全沒有自覺自己就是話題導火線的言卉伶捧著杯子問道。
既然人家問了,阿希和阿剛也就回答。「你叫我阿希,這位很魁偉的是阿剛,今年大二,至于他……」阿希指了措坐在她身旁的辛子橫。
「我知道!他叫辛。」言卉伶得意地揚起頭。「剛剛我有听到你們叫他!」
「那你呢?換你說了。」辛子橫舒適地靠著椅背,搖著食指拒絕隔壁桌女孩的邀的。
「我不知道要不要告訴你們耶!因為我難得做壞事,所以不希望你們知道我的名字。」言卉伶偏了偏頭,煩惱地說。
「做壞事?你是指隨便跟三個陌生大男人一起走嗎?」總算這女人還有一點自覺,這點還有救。今天多虧是他們,要是換作別人的話,她的下場就堪虞了。阿剛仰頭咕嚕嚕地喝人一大口啤酒。
偏偏言卉伶的回答令他們跌破眼鏡,「不,是來PUB。」完全不曉得三人的瞠視,她繼續往下說,「雖然知道來這種地方很不好,可是看著電視每天報導,還是很想親眼見識看看PUB到底是長什麼模樣。」說完,她打了一個酒嗝。
說來說去,讓這位模範生這麼好奇且不顧一切的元凶居然是電視!
「既然你有這樣的顧慮,不想說出名字我們也不勉強。」阿希苦笑的說。「不過,有件事我們一定要弄清楚,那就是你幾歲?」老天保佑!希望這女孩已滿十八歲。
到PUB就是在做壞事,可見這女孩家里的人一定管教得非常嚴格。
「十八歲,上星期就是我生日喔1」言卉伶開心地笑道,然而下一秒鐘,眼淚就撲簌簌地流下來。
情況急轉直下,老天爺就算要變天也是沒預警。阿希和阿剛的腦袋思路完全無法餃接上。
不會吧?果然他們最擔心的事情已經發生了嗎?
唯恐還會有什麼意外發展,兩人開始坐立不安,頻頻挪動姿勢,希望眼前不願透露姓名的女孩別鬧出什麼洋相來。他們向老天爺祈禱。
辛子橫仍舊粲笑地跟隔壁桌女孩們眉來眼去,沒有理會瞬間變成淚女圭女圭的乖寶寶。
「跟你們說你們一定無法相信,你們知道嗎?」仿佛說中傷心處,淚水繼續流,言卉伶抽噎地說。
你不說我們怎麼會知道?阿希和阿剛交換了無奈的眼神,兩人默默地干杯,靜待接下來的發展。
「我到現在居然連個初吻都沒有!」臉頰猶帶淚痕的言卉伶,緊握雙拳抗議地大聲說道,眼神仿佛燃燒著兩簇不滿的小火炬。
「噗!」阿希口中的酒液馬上化為一道小泉噴出。
醉了!這女人真的醉了。阿剛忐忑地心想。
言卉伶不滿地看著從方才到現在就一直不安分跟女孩子眉來眼去的辛子橫,不知怎地,她看了就是覺得很刺眼。
「為什麼?老天爺真是太不公平了!像你的長相,一看就知道是個敗家的孩子,你做什麼壞事大家都不會覺得意外!哪像我,要是裙子短了一小截,大家馬上會用奇怪的眼光看著我!」言卉伶邊說還邊忿忿地指著辛子橫的臉。
辛一看就知道是個敗家子?阿剛和阿希先是一愣,然後拍桌大笑。
辛子橫則是模著臉苦笑。
「謝謝夸獎,沒想到我這張臉還有做壞事的原始本錢。」他無奈地說。
「總之,今天我就是不要回去,我要做壞事!我不要當乖寶寶!」說到激動處,言卉伶又灌進一大口啤酒,這時她的手機響起。
PUB里嘈雜的音樂和人們的喧嘩聲差點掩蓋了手機微弱的鈴聲,辛子橫耳尖地听到,指指言卉伶的手提袋,出聲提醒︰「你的手機響了!」看來是乖寶寶的家人在尋人了。
言卉伶不予理會,也不知道有沒有听見。
阿剛和阿希做了個手勢,要辛子橫將手機拿出來,這樣等一下就可以看看手機里的通訊錄叫人來接這女人。
辛子橫眼一瞟,沒有說話。
兩名損友只好合掌死命的拜托。
辛子橫只是挑高了眉,一動也不動。
阿剛見狀連忙比了比賬單,握起拳頭敲了敲胸脯,表示他負責。
辛子橫立刻舉手比出0K的手勢。
長手一伸,無視乖寶寶的哇哇抗議,他將提包搶過來,伸手進去,破例搜女孩子家的皮包,找出手機,他看見螢幕上來電人顯示著「娟」,下方則是一串數字。
阿希比了比耳朵,再指一指言卉伶,意思是要辛子橫接听後,要打電話來的人將人帶回去。
辛子橫從手機熒幕的顯示判定,來電的人應該是乖寶寶的朋友,于是按下接听鍵。
「你在干什麼啊?到現在才接電話!你媽媽打了好幾通電話來找我,害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了!你現在人在哪里?怎麼這麼吵?」左紅娟劈頭就說了一大推。
辛子橫正想回話,請她將乖寶寶領回去,手機卻被一雙雪白的小手槍了過去。
「你幫我告訴我媽媽,我今天不回家了,理由隨便你說。就醬!掰!」不管左紅娟的急呼,言卉伶便將手機關機丟人包包內。
見狀,辛子橫聳聳肩,兩手一攤,表示無能為力。
至于言卉伶,她已經下定決心,令晚絕對不回家,管他是誰打來的。
望著辛橫浪蕩十足的桃花臉孔、以及性感誘人的薄唇,她忽然有一股沖動。
她想要他!想要他的壞和他的人!
「你!」她突然站起身,手指著辛子橫。
我嗎?辛子橫眼楮一轉,無辜的比著自己,以為乖寶寶要算賬了,聲討他剛剛搜她包包、拿她手機之罪。
「我要你當我遲來的生日禮物!」嗯!她越想就越覺得這主意迷人極了。
心動不如馬上行動!不管三七二十一,言卉伶將臉揍上前,用嘴貼著眼前魅惑人的雙唇。礙…原來吻的感覺是冰的……
忽然受此襲擊,辛子橫也不閃躲,任唇被佔據。
「你確定?」將冰冷的唇貼著吁出啤酒麥香的柔軟櫻唇,辛子橫一雙勾人的桃花眼閃爍著邪魅的光彩,緊緊鎖住她因酒精而氤氳的迷離雙眸。
「沒錯!」言卉伶豪氣地點頭。
一旁的阿希和阿剛早就因為事情的急轉直下而傻了眼。今天到底是什麼日子啊?
「那……」辛子橫模著下巴,狀似考慮地停住話尾。
偏偏言卉伶不知是真的喝醉了酒,還是向天借了膽,不容許他猶豫片刻,拉住他的領子,「我、說、了、就、算!」她用媲美女王的高貴姿態,盯著他的眼楮。
辛子橫的表情看不出喜怒,也沒有撥開她的手。
阿希和阿剛以為事情就要這樣結束了,畢竟辛平常雖然放浪、隨便、不堅持了點,可從來不看女孩子臉色的。如今這女孩居然敢拉住他的領子,運用命令的口吻說話……
他們等著辛子橫發脾氣站起來走人。
「一切全憑女王吩咐。」辛子橫淡淡地說,深邃的眼眸閃過一抹興味。
一句話,讓阿希和阿剛差點從椅子上跌下來。
辛子橫站起身,拉起言卉伶。「阿剛,賬單就交給你了。」他瀟灑地擺擺手,然後就帶著乖寶寶離去。
阿希和阿剛莫不瞪大眼楮。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