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里緊張的氣氛依舊,兩位官差已退到一旁,而貝家的人除了站在一旁的趙鎮幃及貝凝霏外,全都故作鎮定且面帶微笑。
當提親隊伍一一將各式聘禮抬入廳里時,貝府的人均不禁面露喜色,且驚喜不斷。
除了習俗上該有的古禮都齊備之外,祁王府還送了各式珍奇異寶來。
「艷兒,你好命了!」谷珊珊看向一旁雖低著頭卻滿臉喜悅的貝凝艷,高興的恭賀著她。
「夫君瞧,祁王爺來了。」項儀兒看著前方走來一名氣宇軒昂的男子,看樣子這位領著眾人前來的男子應該就是祁王趙鎮幃了。
「嗯,長相還算端正,不錯。」貝哲孟滿意的點了點頭。
雖然祁王的模樣尚不及一旁的福鄭,但如此端正之貌,又是王爺,已經很好了。
「霏霏,你瞧,他就是我的好友秦少尉,秦尚。」趙鎮幃發現秦尚已看到了他,于是小聲的對身旁蛾眉微鎖的貝凝霏介紹道。
「他不是祁王嗎?」她不解的拾起頭看向一臉笑意的鄭幃。他怎會如此優閑自在?她都擔心死了,他竟然還有心情教她看秦尚
「不,他不是。」趙鎮幃輕聲應著。
「那祁……」
「下官參見王爺,王爺千歲千歲千千歲。」秦尚一進入大廳,看見趙鎮幃之後便單膝跪地拜見。
而跟在他後頭的大批人馬也隨之下跪問安,齊聲喊著,聲響震天。
這可弄傻了廳里的人們。
參見祁王
祁王不是隨提親隊伍而來嗎?怎麼會……
「平身。」
這道熟悉的聲音,讓坐在椅子上的貝家眾人全都目瞪口呆的轉過頭。
「平身?你瘋了嗎?你跟人家說什麼平身?」貝凝霏幾乎白了臉。鄭幃跟人家湊什麼熱鬧?他這聲「平身」嚇出了她一身冷汗
他再怎麼愛開玩笑,也不該開到王爺身上吧?天啊!他究竟在想什麼
「霏霏,我的好友跟家丁、侍從全都跪了一地,你總不能讓千里迢迢而來的他們繼續罰跪吧?」說著,趙鎮幃緊緊的握住她的手,往秦尚走去。
這個傻霏霏,到現在還不清楚嗎
「王爺,你還玩不夠嗎?」秦尚看著臉色詭異到極點的貝家眾人,心里非常明白,他這個好友應該還沒讓貝家的人知道,他偽裝成下人混入貝府已三個多月了。
「秦尚,還不先跟你的準嫂子,貝家三小姐問安?」趙鎮幃對他笑道。
「是,秦尚見過貝小姐。」秦尚單膝跪地問安後,才發現怎麼貝家三小姐在提親之日就穿上嫁衣了?「怎麼今日嫂子就穿上了嫁衣?這……」
「她自己迫不及待穿上的。」
趙鎮幃溫柔的看著一旁仍弄不清楚狀況,一臉詫異的貝凝霏,領著她轉向貝家眾人。
「貝老爺,恕鎮幃過去的隱瞞,但在貝府這段時日以來,我是真心對待凝霏,今日特請家里備齊了各式珍寶聊表心意,希望貝老爺成全,讓您府上這位明珠嫁給我。」
當趙鎮幃單膝跪地時,所有前來提親的侍從、僕佣全跟著跪下,包括一旁傻了眼的官差。
「祁王爺請起……我貝某人承受不起啊!」貝哲孟終于了解眼前是什麼狀況,當趙鎮幃扶起他時,他的雙腿已有些站不穩。
鄭幃,趙鎮幃……他怎麼從沒想到呢
可是,王爺要娶的是凝霏,那凝艷怎麼辦
貝哲孟看向一旁臉色陰郁的貝凝艷,不知該如何是好。
畢竟他們貝家雖富甲一方,但只是尋常百姓,怎能跟皇親相抗衡
「貝老爺,今日本王想娶的雖然不是貝府四小姐,但一樣都是您的女兒,只是從四小姐換成了三小姐,相信對貝府而言是沒有任何損失的,不是嗎?」趙鎮幃帶笑的臉看向一旁的貝凝艷,很清楚的看到她眼里的不滿及對貝凝霏的恨意。
「你是不是又在欺負我?」貝凝霏低聲問著他,還不太相信眼前這突如其來的大逆轉。
方才他們還將淪為階下囚,現在卻……
難怪他會不準她生氣,還緊抓著她的手不讓她跑。
原來他是她口中的「妹夫」,正是祁王趙鎮幃,是當年欺負她的那個壞嘴巴的小孩。
這一切的轉折太大,讓她一時之間無法煩惱自己究竟該喜還是該憂。
「不,我不會再欺負你了。」趙鎮幃心疼的將貝凝霏緊緊的摟入懷里。
「那你為什麼要瞞騙我這麼久?」她不依的掙扎著。
他為什麼不早些說?為什麼現在才突然讓她莫名其妙的知道真相
「我的霏霏,對不起!當初我混入貝府時,原本只想打探些消息,可是當我瞧見裝丑的你後,就走不開了。凝霏,如果我不瞞著你,不換個身分讓你敢無所顧慮的愛上我,今日你恐怕早就將我拱手讓人了,不是嗎?」趙鎮幃緊抱著她,輕聲說著,雙眼卻看向一旁的谷珊珊及貝凝艷。
瞧,她們那陰郁的神韻還真是相像啊
「但你為什麼不早些說,非要鬧成這樣才告訴我?」在毫無準備之下得知這一切,實在讓她難以負荷啊
直到現在,雖然是在他的懷里,她還是不太相信鄭……不,是鎮幃,他的身分竟是祁王。
雖然她早就懷疑他並不是一般百姓,但萬萬沒想到他竟是如此高高在上。
「出奇才能制勝,孫子不也如此雲雲?」感覺到懷里的人兒似乎不會逃避了,他才放心的松開她。
貝凝霏嘆了口氣。是啊,如果她一早便知道他的身分,還會這麼義無反顧的愛上他,勇敢的爭取自己的愛情嗎
因此,這會兒她終于放下所有的不滿和震驚,接受這一切。
她的鄭幃是趙鎮幃,是祁王,是小時候讓她目不轉楮的那個男孩……
那麼凝艷呢
「你娶了我,凝艷怎麼辦?」貝凝霏轉頭看向一旁的貝凝艷,心里有些害怕,怕趙鎮幃會不會也一並……娶了凝艷
不!她無法把自己的最愛與人共享。
從小到大,她從不跟凝艷爭些什麼,也什麼都讓她,但是,她不願意與人共享愛情
即使凝艷與娘現在看她的眼神是如此的冰冷,充滿恨意,她也無法放開這份愛。
趙鎮幃發現貝凝霏正在跟那兩個心如蛇蠍的女人對視,趕緊將她那顆小腦袋轉回來,壓入懷中,不讓她再自討苦吃。
「你是上天所賜的良緣,是我今生唯一的妻。所有該煩惱的事,從現在起就由我來煩惱就好,好嗎?」
「嗯。」他的話讓貝凝霏感到踏實,懸在半空中的心終于落下。
「你先在一旁休息,待會兒等我忙完了,再向你賠罪。晴兒,好好照顧小姐。」他將貝凝霏的小手交給晴兒。
「是……王爺。」晴兒趕緊將貝凝霏扶到一旁的椅子上坐著。
之後,趙鎮幃接過秦尚遞來的兩個大錦盒,放在項儀兒身旁。
「貝夫人,這尊前朝唐玄宗贈李白的‘李白醉月’唐三彩,以及這卷李白的墨寶‘上陽台帖’,你應該都曾听聞,而這都是皇上親賜的稀有古物。」
「李白……王爺怎知我與夫君都喜愛李白?」項儀兒雖受寵若驚,卻遲遲不敢動手打開那兩個紅色錦盒。
「我曾听逸然提過,恰巧我也極為欣賞李白,而這也是我所珍藏的寶物中最為鐘愛的兩件。」趙鎮幃看貝家夫妻不敢動作,遂上前將兩個錦盒一起打開。
保存完妥的「李白醉月」唐三彩,上頭的釉彩仍鮮明如昔,而另一盒飄著淡淡沉檀香氣的細致木盒也映入眾人眼簾。
「既是王爺最鐘愛的,為何要贈予我們?」
深愛古玩奇珍的貝哲孟情不自禁的看著那以沉檀木精雕細琢的盒子,發現錦盒里頭,沉檀木盒外緣還放滿了木炭。如此費盡心思保存,擺在里頭的果真不是尋常之物。
「這些雖是我所喜愛的,但都比不過貝老爺的掌上明珠凝霏,所以割愛將這兩件珍寶作為聘禮,也是我的誠意。」趙鎮幃再將沉檀木盒打開,將悉心保存的墨寶打開,讓貝家兩老欣賞。
「山高水長,物象千萬,非有老筆,清壯可窮。十八日,上陽台書,太白。」看著那狂放不羈的字跡,貝哲孟贊嘆不已。「美,真美!」
「不愧是李太白。」項儀兒看著那李白傳世的唯一書跡,震撼不已。
「祁王爺,這禮實在太重了,我們不敢收啊!」貝哲孟將那貴重的墨寶小心翼翼的卷起,放回沉檀木盒里。
「本王心意已定,還是兩位認為這聘禮還不夠?還是嫌棄本王誠意不足?」其實他根本可以不必將這些珍寶割愛,直接請皇上下旨賜婚即可,但為了貝家人的顏面,也為了讓事情能以最圓滿的方式解決,他選擇以誠心打動兩老。
「不,不是這個意思,但凝艷……」貝哲孟看著兩個女兒。
這真是兩難啊!雖然嫁哪個女兒都是貝家沾光,但這門親事原是凝艷的,凝艷從小到大都認為自己是未來的王妃,現在卻變成她姊姊才是,凝艷該如何是好
「爹,成全福……王爺與霏霏吧,畢竟他們才是兩情相悅,何苦拆散一對鴛鴦?如真拆散了王爺與霏霏,教他娶艷兒,只是讓三個人都痛苦。」貝皓然率先開口。
「是啊,爹,大哥說得對,凝艷從小到大還是有不少人家不死心的前來提親,即使沒了這門親事,她還是有無數的選擇。」貝逸然同意兄長的說法,說真的,他也希望有情人終成眷屬。
「儀兒,你說呢?」貝老爺看著兩個兒子,再看向一旁的愛妻。
「老爺,既然霏霏與王爺兩相意愛,就成全他們吧,霏霏有祁王照顧著,往後必定幸福無慮。」至于艷兒,既然與祁王無緣,那就讓她多陪著他們夫妻倆一些時日,再為她另覓良緣也好。
貝哲孟听到愛妻及兒子們都這麼說,也頷首同意。
「老爺!那凝艷怎麼辦?祁王爺,凝艷才是您母親所訂下的親,她才是您的未婚妻啊!您若不要她,外人會怎麼看待咱們家的艷兒啊?」谷珊珊趕緊為貝凝艷說話。
事情怎麼會變成如此?看著一旁默默拭淚的貝凝艷,她越看越心急。
「二夫人,怎麼,你不願自己的女兒成為王妃?貝夫人都沒有說話了,你倒替她的女兒著急?」趙鎮幃原不想同她計較栽贓之事,她偏偏又來多嘴,他索性逼她自露馬腳。
「我……」今日他已不是卑下的福鄭,他是祁王爺啊!她怎敢再對他大聲?甚至于……再動手打他
天啊!她動手打過他啊!谷珊珊滿臉驚慌的看著趙鎮幃。
「還有,本王曾問過你,那三個理由中,你是其幾?你也還沒回答本王,不是嗎?「趙鎮幃再度逼近。
「我是……」她不願承認自己有喪心病狂,但她又怎能承認自己曾做過的缺德事
「最後,你說本王偷你的珠寶,在場除了這兩件古物外,這些聘禮中隨便一件都價值連城,試問,本王何必貪你那一點財物?」
砰一聲,趙鎮幃的手重重的拍向桌面,那聲巨響讓不少人都嚇了一跳,好幾位貝家的下人都害怕的跪地。
「對不起……是我看錯了人……」谷珊珊千算萬算,卻算不到這福鄭竟是祁王,更算不到她那原來害人的計謀卻反噬了自己。
谷珊珊害怕得渾身發顫,看向一旁的貝凝艷,欲向她求救,可是一臉淚痕的貝凝艷根本連正眼也不瞧她一眼。
「鄭……鎮幃,請你別再追究了,今日既然是來提親,就別弄得如此難堪。請看在她是我娘的份上,大事化小,好嗎?」過去貝凝霏未曾看過娘親如此害怕,臉色如此慘白,一瞬間仿佛蒼老許多,強烈的不舍涌上,掩過了以往的愛恨,于是她起身跪在趙鎮幃面前,為娘親求情。
「你于心不忍,可是別人卻未曾對你有過半點憐憫之心,何苦呢?」趙鎮幃一把將貝凝霏抱了起來,不讓她繼續跪在地上。
他不舍凝霏為這惡婦下跪,更不願就這麼饒過曾虐打過凝霏的谷珊珊。
「貝老爺,既然你已同意,那這些聘禮就請收下,其他關于成親的細節,咱們明日再談。秦尚,其他的事先交由你處理,將咱們的人安置好,有什麼要事再同我商量,現在,我有話要同王妃說。」趙鎮幃朝貝家人及秦尚點頭示意後,就抱著貝凝霏轉身離去。
趙鎮幃將貝凝霏放到床上,看著雙頰嫣紅的她。
「噓!先別說話。」他將手指點在她欲張開的唇上,下讓她開口。
看她似乎有千言萬語要說,他決定先把事情同她說明白。
「霏霏,現在只有我們倆了,請听我說好嗎?也答應我,先別任性或意氣用事。」
「你會說實話嗎?不會再有一絲欺瞞?」
她眼前的,仍是那張一樣令她無法移轉目光的俊臉,一樣如星子般的眼眸,可是,他竟不是兄長們的伴讀,而是個王爺,是當今皇上最寵愛的佷兒。
再也不是她以為的平凡人,更不是她曾經揣測的窮書生或農家子弟。
他是趙鎮幃,不是鄭幃……
「除了到應天書院赴考是個幌子外,我未曾說過一句謊言。」
「謊言……」謊言?他有對她說過什麼謊嗎?貝凝霏不斷回憶著。
如今仔細回想,他的確沒有騙過她什麼,一切都是她自己胡亂揣測,為他編出一些悲慘的身世,假設著他的平凡。
雖然趙鎮幃之前並未告知她實情,但也的確沒對她說謊話,他有未婚妻,而這未婚妻也的確是她這位「某人」替他找來的,不是他自願的。
而原以為他是掛在嘴邊說要娶她的玩笑話,他竟是如此認真看待,還送了許許多多的聘禮來,想娶她這個不受疼愛的孩子。
是啊!他並未騙她。
「我明白你一時之間一定很難接受並諒解我的隱瞞,但你細細回想,當我認識你時,你是把自己弄成了什麼模樣?而且,你對貝二夫人無端的虐打逆來順受,甚至于不惜丑化你的花容月貌,只為不惹她生氣,如果當時我就直接將我的身分告訴你,說我是你妹妹的未婚夫,你還會願意接受我嗎?」以趙鎮幃對她的了解,她除了退讓外,說不定還會在谷珊珊的逼迫下,反過來湊合他與貝凝艷。
「你明明是尊貴之軀,為何要為了我而挨那頓不必要的打,受那些皮肉傷?」听著他的肺腑之言,貝凝霏感動不已。
的確,他一切都是為她設想,以她為主,甚至還曾替她挨娘的毒打……想起那日他背上鮮血淋灕的模樣,她心疼的落下眼淚,緊緊的擁著他。
「沒辦法,你是我那麼細細疼愛的女人,我怎舍得讓你在我面前再受到任何傷害?」看樣子,凝霏似乎不會氣他、怨他了。
還好他的小娘子沒跟他鬧脾氣,一氣之下就離家出走,或是來個相應不理,否則他還得再傷腦筋解決這些麻煩事。
感覺到懷里的她哭得傷心,他心疼的輕拍她的背安撫著。
「鎮幃,謝謝你……謝謝……」
「好了,別哭了。」他把她的淚拭去,並故意說笑逗她。「不過,這也仿佛是上天注定,從遇到你到現在,我可是硬生生挨了三次皮肉之苦,且一次比一次還疼啊!」
「對不起,讓你受苦……三次?哪來的三次,明明就兩次而已。」貝凝霏心里正感動,卻听到他多「栽贓」一次給她,于是反駁道。
小時候她揮了他一拳,前些日子他被她娘抽打,一共才兩次,何時多了一次,她怎麼不知道
「幾個月前在萬恩寺里,你用你唯一會的彈指鬼功,咻的一聲把我當耗子打。」趙鎮幃以手指敲了敲當初被她打得淤血的地方。
「喔!原來那時候是你躲在那兒偷看我!難怪你會說你是混入貝府打探消息,原來是看到了我的真面目。」沒想到他們的緣分這麼深,十多年後竟還能再意外相遇。
不過,也因為那次的相遇,才改變了她的命運。
「所以,上一刻的國色天香,下一刻的虎背熊腰,任誰看了都會想弄個明白到底是有何蹊蹺吧?」看著她那微噘的紅唇,還有那被嫁衣映得格外白皙的雪頸,趙鎮幃忍不住想落下輕吻。
「那你真是不要臉,之前還說自己什麼玉樹臨風,翩然俊雅……哎呀!你弄得我好癢。」貝凝霏破涕為笑,推開了他那在她腰上搔來搔去的手。
「礙事的衣服。」唰一聲,他撕開了嫁衣的襟口。晴兒不知道怎麼綁的,他弄了半天還是解不開。
「啊!你怎麼把我的嫁衣給……」
「噓,別擔心,我已經在家書里請秦尚差人奏請皇上,請織錦院及宮中御用的師傅日夜趕工幫你重做一件更美麗的新嫁衣了。」對他來說,這件嫁衣是當初為了貝凝艷所縫制,若穿在他與凝霏的婚禮上,便一點意義也沒有了。
既然他的新娘是凝霏,當然值得更好、更精細華麗的衣裳,才配得上這位嬌艷欲滴的新嫁娘。
「可是人家喜歡這件……」
「乖,你會更喜歡新的那件。」趙鎮幃趕緊封上那仍噘著的小嘴,不讓她的抗議破壞了現在的濃情蜜意。
「別哭,艷兒,你還有機會的。」谷珊珊安慰著哭成了淚人兒的貝凝艷。
「姨娘,我不甘心,為什麼是她成了祁王妃,我卻成了棄婦?」貝凝艷氣得撕著房里所貼著的薯字。
「唉!事到如今,只有這麼做了。賠上你的貞操,逼迫祁王對你負責,再利用你爹,讓祁王將你扶正,改讓凝霏為妾。」她小聲的在貝凝艷耳邊說著。
「賠上我的貞操?」貝凝艷含著淚的眼不敢置信的看向姨娘。
「是,就和當初我逼你爹娶我的方式一樣。」
「姨娘,教我!請你教我怎麼做,才能挽回這樁婚事。」貝凝艷知道自己還有希望,開心的破涕為笑。
「你等姨娘,我即刻出府去買藥。」她得動作快些,否則等親事的細節全都講定,祁王回到開封府後,凝艷就沒有機會了。
「還是姨娘好,待我如己出,不像我那沒用的娘,緊要關頭竟還幫著貝凝霏,不幫我這個親生女兒。待我成為祁王妃後,絕對不會忘了姨娘的。」貝凝艷開心的摟著谷珊珊,感激這位從小護她、寵她至深的姨娘。
「乖,艷兒乖。」谷珊珊滿是慈愛的輕拍著她的小手。
值得了,她疼這女兒值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