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為什麼,我老覺得這一兩日的氣氛國泰民安,風調雨順,平靜溫馨到我的舌頭都要發霉了。」春迎伸著懶腰從姬水晚的面前晃了過去。
「唔……你舌頭沒事發什麼霉?」秋艷認真地看著春迎的嘴,隨即被她給瞪得閉上嘴,乖乖喝茶。
「還有啊,雖然客棧的生意好到嚇死人,但這一兩日總是會有兩個人偷懶,不幫忙做事還成天出雙入對地羨慕死人了……哎喲,我的腰酸死了。」夏臨還刻意唉了幾聲,一旁的春迎也相當配合地為她捶了幾下腰。
「下個月起,你們一個人月錢九兩銀子。還酸不?」從那日起,姬水晚總是與齊曉鋒出雙入對,一起去看王海,一同上街買藥材。
這幾日生意更是蒸蒸日上,還不到一個月時間,客棧就已經有了近一百兩的收入,扣掉食材及新進人員的支出,還有近一百兩的盈收。
「是沒有那麼酸了啦!」天啊!九兩銀子耶,九兩銀子是過去快一年才賺得到的錢,春迎一想到白花花的銀子,就笑得特別燦爛。
「不過說真格的,你們倆成天出雙入對,是在搞啥神秘?還……」夏臨有些問不出口。
「還是在偷偷……嗯,你知道我要問什麼。」春迎立刻接口問道。
「嫌錢太多嗎?」姬水晚沒好氣地瞪著春迎,她還真是打蛇隨棍上啊!
「說到錢,今兒個有件好事要跟大家說說!我在月底會幫晚兒跟歡歡閣的王老板打個合同,讓他從下個月起,每日一早派人到客棧,拿一百盅霸爺湯的原湯原料回歡歡閣。
「一盅湯咱們是賣一百五十文,給王老板抽五十文,咱們賺一百文,然後客人就在歡歡閣用霸爺湯後,盡情地找姑娘當霸爺去。如此一來,咱們客棧才能有更多的座位及人手來招待其他的客人。
二來,即使客棧休息不做生意,一日最少也有十兩銀子的進帳,這就表示一個月光賺歡歡閣的錢,就有三百兩銀子,也就是……」齊曉鋒看向春迎,由她來接話。
「也就是三十兩黃金?三十兩黃金?!真的假的?光賺歡歡閣那票就有三十兩黃金?」哎呀!她要發死了啊!
到時候再加上客棧的收入,搞不好下下個月起,她就能月入一兩黃金了!老天爺!她沒想到從良後,竟然還比賣身賺得更多。
「曉鋒預估咱們至少一個月能有五十兩黃金的收入。如果客棧一個月超過六十兩黃金,那麼你們一人就能有二兩黃金的分紅。扣掉成本後,剩下除了整修擴建客棧外,還會拿來為我爹重蓋一間德每書院。」姬水晚已經決定要蓋一間更大、更舒適的書院,好為爹爹重振名聲。
「黃金黃金我愛你,黃金黃金最美麗……」一听到二兩黃金的分紅,春迎高興地歌唱了起來,壓根沒把分紅二字後的話給听進去。
「水晚。你讓曉鋒知道你的事了?」敏感的夏臨,第一次听到水晚在她們三人以外的人面前提到德海書院,那就代表曉鋒已經知道這一切了。
「不只知道她的一切,還知道她中的是什麼毒。」齊曉鋒眯起了眼,沉重地說道。
「水晚的毒,有救嗎?」秋艷推了一把仍在旁邊樂陶陶,像個瘋子自言自語的春迎,要她回過神來。
「因為已經知道晚兒中的是什麼毒,所以等我回蘇州,看過我曾祖父書里對毒性的解說後,請我弟弟來為水晚扎針、放血,再由我娘封穴、灌氣,加上我配制的藥後,晚兒的毒一定能解。」只是怕她也不能再懷上孩子,否則即使有了,也很難保住胎兒。
如果為了讓瘦弱的晚兒傳承香火,而去承擔小產後再傷身的風險,那他寧可不要有齊家血脈。但是他並沒有告訴晚兒這些,就怕她會難過擔心,甚至為此耿耿于懷。
「那你何時要回蘇州?」姬水晚不舍地看著他。雖然蘇杭相鄰,但快馬來回也要兩日啊!
「等月底你跟王老板將生意談妥後,我才會回蘇州。」他伸手輕握著她的手,要她別擔心。
「那不就剩沒幾日了?」一個月過得真快啊!夏臨還記得當初是她在樓下,接待齊曉鋒入座用膳呢。
「你這一回去要多久?瞧,咱們水晚光听到你要回去,就快要哭出來了,可別讓她等到連花兒都謝了。」春迎朝他擠眉弄眼的。
「可能會半個月左右。」
「半個月……」姬水晚緊緊握住他的手。半個月,對她而言就仿佛半輩子這麼久。
「怎麼這麼久?你的馬我們早就沒再下藥讓它拉肚子了,你可以騎它快去快回啊!」
「秋艷!」夏臨與春迎同時驚喊出聲,她實在是……
「我早就懷疑是你們給我的愛駒下藥,讓它溏便,甚至當初我的錢不見了,是不是你……」齊曉鋒指著春迎,見春迎搖了搖頭,「不可能是你!」他的手指自動跳過了秋艷,「一定是夏臨了。」他無奈地笑著。
「曉鋒,不好意思,你別生我的氣,都是春迎出的鬼點子!我一直都把你的金子跟銀兩收得好好的,我馬上還給你!」夏臨羞得臉都紅了。雖然她曾是個靠賣身過日子的女人,但她可是不偷不搶。都是那個死春迎,害她內疚了好一陣子。
「不,就當是我給你的謝禮!謝謝你讓我沒錢可還晚兒,只好賣身給她。」他伸手阻止了因為羞愧欲跑上樓取錢的夏臨。
「哇!分我分我!當初可是我出的好主意呢!」春迎一把抱住了夏臨,早知當初就由她來下手,哎呀!真是失算啊!
「誰理你啊!當初是你硬逼我偷錢的,害我痛苦了好幾日,我才不分你。」夏臨迎一邊說話,一邊拉著秋艷準備上樓。
「我又沒要跟你們爭錢,拉什麼拉……」
「上樓睡覺啦!」
「笨蛋。」春迎與夏臨同時動手拉著呆杵在一邊的秋艷,要她乖乖去睡覺,別在這兒妨礙人家小倆口卿卿我我。
「快去快回好嗎?」直到那三個女人吱吱喳喳地上樓回房後,姬水晚才忍不住一把抱住了齊曉鋒。
半個月啊!她現在連半個時辰看不到他,都覺得思念了。
奇怪的是,過去她和秦尚節有婚約,也整整兩年沒見到他,可她也沒有像此刻這般地牽腸掛肚著。
「我盡快,但是你的藥很難調配,像之前我娘幫人解一種苗族的毒時,除了每日早晚各要服用一帖藥外,還得按三餐服藥丸子。在我的印象里,除了解這毒的藥材並不好調配外,連熬煮都是一門功夫,只要一個不留神,藥材的分量不對,或是火候沒掌握好,就得重來。所以我回蘇州後,得給我多一點時間,為你將藥給配好並制成藥丸。還有……」齊曉鋒刻意停下,沒把話給說完。
「還有什麼?」姬水晚抬起頭不解地看著他。
「我也得讓爹娘準備一下聘金、聘禮,好跟王海伯伯下聘提親;也讓齊府上上下下好好地整修、布置,好準備迎娶齊家大媳婦入門了。」他愛憐地親吻了她光潔細膩的額,緊摟著那軟玉溫香的柔軟身子。
只有她能當他們齊家的大媳婦,而他也只要娶她一人就夠了。
「你是認真的嗎?」姬水晚有些害怕,畢竟她曾經被秦尚節無情地退了婚,這陰影還在。
「當然,而且這一回,我要親自帶三媒六聘來跟姬家閨女提親,再用八人大轎把你從杭州給娶回齊府,好讓姬伯父在天之靈明白,他的愛女嫁得很幸福、很有面子,他可以暝目了。」他絕不讓水晚再受一回委屈,絕不。
感覺到懷里人兒激動到說不出活、緊緊地抱著他,齊曉鋒心疼地輕摟著她。這一輩子,有她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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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兒。」姬水晚抬起頭,看著眼前的來人——秦尚節。
今兒個她特地早早收了店,就是準備要給齊曉鋒餞行,準備明早送他回蘇州,春迎跟秋艷在後頭廚房忙著弄豐盛的晚膳,夏臨與齊曉鋒則在客棧後側的馬廄,喂食他的愛駒;而她正在整理著盤纏及路上的干糧、水袋。
「對不起,本店今日已經休息了。」他竟然還有臉再來?姬水晚低下頭,將錢袋放入包袱的最內側。
「晚兒,再給我一次機會,讓我娶你!而且是明媒正娶,讓你風光坐大房。」
秦尚節走到櫃台邊,打算握住她的手,卻被她一閃而過。
他發現穿著粉衣的姬水晚,與上回看到的很不一樣。
變得更美麗、更紅潤,更……快樂?過去的傷悲與蒼白,已不復見!
「好笑,在你害死了我爹,傷害了王海伯伯,毀了我的人生後,竟然還敢說要娶我?呵呵……這不僅是好笑,還荒唐到了極點,你說是不是?秦大狀元,喔,不!是準駙馬爺。」將整理好的包袱放到櫃子里,姬水晚拿起了水袋,轉身欲往廚房走去。
「不,沒有什麼駙馬爺,那一切都是誤會,都是年少無知啊。晚兒,這輩子我只要娶你。」秦尚節伸手抓住了欲離去的她。
「放開你的手,別踫我!」姬水晚的手被他抓住,甩也甩不開。
「晚兒,你是我的未婚妻,是我未完成的夢想,請你不要這麼無情……」
「無情?真是好笑到了極點,請你搞清楚,是你主動要解除婚約,不是我!所以我早就不是你的未婚妻,去找你的二十一公主吧!」惡心,被他捉著手的感覺只有惡心二字。
「我明白了,你是在吃醋嗎?晚兒,你還是愛我的對不對?」他想像過去一樣抱住她,卻被她給用力捶打著。
「禽獸節,放開你的髒手,不準踫我齊家未過門的長媳!」齊曉鋒與夏臨正好走了回來,阻止了正在動手動腳的秦尚節。
「大人?」外頭的兩名侍衛也跟著走進來。
「哎喲!來瞧,來瞧,你們家狀元大人意圖非禮別人家的媳婦兒啊!哎喲,這說出去可是不好听的啊!是不是啊,秦獸節……啊,說錯了,是秦尚節狀元郎。」
春迎听到前頭的聲響,趕緊跑了出來。一瞧見是秦尚節,就刻意放大音量,吸引街上路人們的注意力。
「放肆,竟敢對大人無禮!」感到有些羞愧的侍衛,這「無禮」二字說得有些心虛。畢竟他們一進來,就看到是他家大人拉著人家姑娘的手不放。
「齊家長媳?別妄想了,姬水晚是我的未婚妻,是我先與她訂親的。」圍觀的人越來越多,秦尚節只得松開手。
「曉鋒!」姬水晚撲進齊曉鋒的懷里,緊緊地抱著他不放。
「你這人真的是腦袋有很嚴重的問題,已經說過那是八百年前的事了,怎麼,現在才後悔嗎?來不及了,秦尚節,你應該很後悔當初把事情做得這麼絕,給自己斷了一切後路吧。」齊曉鋒伸手輕撫著姬水晚的身子,安撫著她不安的情緒。
秦尚節蹙起眉頭,「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這男子姓齊,名叫曉鋒,他該不會就是……
「你真以為二十一公主說的話是真的?別妄想了,她壓根不想嫁給你!或許該說你做的缺德事,早已在民間四處流傳著。雖然你想盡辦法,放負面風聲去毀壞德海書院及姬家名聲,但別忘了姬慈德夫子是真正的好人,他那些因你而失學的學生們,正是把真正的故事流傳在民間的幫手。好像還听說給編成了戲曲,在四處傳唱著呢!
唉,誰叫你看上的二十一公主,偏偏是位最喜愛往民間跑、最愛听故事及戲曲的女孩,所以你的故事她知道得可多了,下一回有機會,叫她唱上一段給你听听吧。還有,別以為她說你娶水晚以示負責後,她就會嫁給你的話是真的,因為二十一公主愛的人,正是我的胞弟齊曉銳。她只是要你罷了,壓根不想嫁給你這只禽獸。」當初他只听小二十一約略提過這些事,直到晚兒那日說了所有的事情後,他才發現這一切正與自己有關。
沒想到他的媳婦兒,竟是小二十一給他「留下」的。待他回蘇州後,他可要好好地報答這位公主。
「你是齊曉鋒?」前幾年從蘇州崛起的航運霸主?短短五年間從一個數代行醫的醫藥世家成功轉行入航運業的齊曉鋒?
秦尚節沒想到眼前的男人,就是小二十一愛得神魂顛倒的蘇州神醫齊曉銳的親哥哥——齊曉鋒。
看著眼前奪了他前未婚妻的男人,與毀了他駙馬夢的齊曉銳竟然是兄弟,一股怨氣直沖上天的同時,也明白他所幻想的康莊仕途全都破滅了,更遑論那作了已久的皇家夢。
「沒錯,在下正是齊曉鋒,恰巧是姬水晚的未婚夫,更巧的是齊曉銳的親哥哥,也那麼樣巧合到不行的是,我還身兼小二十一夢想中的未來大伯。」他邊替姬水晚出氣的同時,還緊護著她,深怕秦尚節一個沖動就失控傷害了她。
「哼,這只破鞋,送你也罷!」眼見事情已敗露也毫無希望,秦尚節甩了下袖子,準備離去。
「你……」齊曉鋒騰出一手,阻止了欲上前理論的春迎,慢條斯理的開口︰「禽獸畜生不都用它的蹄走路,哪有什麼鞋可穿?」
「你指誰是禽獸?我堂堂翰林院士,你敢污蔑我是禽獸畜生?」秦尚節氣到臉色都發白了。
「我從沒說你是啊,不過你都迫不及待往自個兒身上兜了,那我們怎麼好再說不是呢?」齊曉鋒聳了聳肩,一副「這禽獸可是你自個兒說的,我又沒指名是誰」的模樣。
「你……咱們走,哼!」不堪受辱的秦尚節狼狽的離去,惹得眾人一陣拍手叫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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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水晚為齊曉鋒松掉他的發髻,讓他的長發披散在身後。
「明早我會早些過來,為你把頭發重新盤好,讓你能英俊瀟灑地回家,不會披頭散發地嚇壞了家人。」從鏡子中看著齊曉鋒。他真的很好看很迷人,松開了發髻,散著長發的他,桀騖不馴的模樣令她心醉神迷,「不過你可別再把胡子給黏上去喔,這樣就不瀟灑了。」
「晚兒!」將站在身後的姬水晚輕拉到面前,並讓她坐在自己的腿上,齊曉鋒也動手為她解著簪子及發髻。「我沒有為姑娘解過發,如果弄疼了你,你要告訴我。」
看著她的長發如流瀑般滑了下來,香氣從他的鼻尖滑過。齊曉鋒一把捧住了她的臉,深深地吻著那令他留戀不已,怎麼吻都吻不膩的絳唇。感覺到今晚他的激動,姬水晚嘗試著回應他的吻,用舌尖輕點著他的唇、他的舌尖。
齊曉鋒倒抽了一口氣,將手探進她的衣襟里,輕撫著她的酥胸。感覺到她漸漸發熱的身子,他將她抱上床,輕解著她的衣裳。
她不知所措地看著他,他拉著她的手環上自己的腰,熱唇再度覆上她的,輕輕往下。姬水晚閉上了眼,不敢看已赤果著上身的齊曉鋒。
「晚兒,我要你模我。」他解開她的外衫,看著眼前的美好風景。「我……我會害怕,我不知道該怎麼……」她的手輕踫著他的手臂,立即被那熾熱的溫度給嚇得收回手。
再次拉著她的手,從他的胸口一路往下……他低吼了一聲,壓上她的身子,深深地、狂熱地吻著她的唇,貪婪地感覺著她的美好。直到兩人已氣喘吁吁,直到他己瀕臨失控的邊緣……
他才深吸了一口氣側過身,將她給輕摟入懷。
「對不起,我差點失控就要了你。」一想到即將分離,那幾乎控制不住的情感,沖破了他的理智。
「別跟我說對不起,因為我是你的人,現在是,以後也是。」姬水晚搖了搖頭,不要他為此而感到愧疚。
「生生世世都是,我們永遠都屬于彼此。晚兒,等我!待我將你的蓋頭揭開後,我才會讓你成為我真正的女人,成為我齊曉鋒這輩子第一個、唯一一個,也是最後一個女人。」他將下巴輕抵著她的頭頂。
強壓著自己的與沖動,感覺到她的害怕與不安,他停下了這一切。該死的,待他回去後,一定要問問曉銳那小子是如何安撫未經人事的女孩兒,竟能讓一票女孩跟在他後頭,趕都趕不完,罵都罵不走。
還有,他也要問清楚要怎麼做,才能讓第一次的疼痛減到最輕、最少,他要讓晚兒與自己的第一回,完美無憾……
「沒了喔……」
「就差那麼一點點啊!」
「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