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幾回花下坐吹蕭,
銀漢紅牆入望遙;
似此星辰非昨夜,
為誰風露立中宵?
—綺懷詩•黃景仁
盈綺睡得很不安穩,忍不住將棉被拉高。
往常,御凱總會將燭火吹熄就寢,如今他不在,她卻不敢這麼做。
他早知道要外出征戰,知道她怕冷,所以,專程扛棉被回來給她,她的思緒如棉花,亂七八糟的,也分不清心中糾葛的情緒是什麼。
她不是恨他入骨嗎?只要他有個什麼意外,她不就能坐收漁翁之利?不必親自動手、不用傷腦筋該如何為沁木爾報仇。
可是,她竟莫名地擔心起他的安危!他還在戰地和敵人廝殺嗎?她不敢去想象那殘忍血腥的畫面。
冰涼的柔荑探出被外,撫上他睡覺的位置。
該放任自己的情意嗎?這樣做好嗎?
她不應該對他有感覺的,她曾發過誓絕不讓愛意滋生啊!可是,縱然欺騙得了別人,卻欺騙不了自己不!她連別人都欺騙不了——除了常被她惹怒得暴跳如雷的御凱外。
突然,外頭有些異動,若是平常,那些士兵們不會如此躁動的,莫非是夜襲?
下一刻,她便听到了歡呼聲。
御凱打勝戰回來了?
她佯裝躺好身子,閉上眼,心跳卻如擂鼓般,她要怎麼面對他?
以一慣的冰冷,或是熱烈的歡迎?
營帳立即粗蠻地被掀開,盈綺緊張得不知所措,正在苦思良策時,御凱便狂放不羈地跨坐在她身上。她低呼出聲睜開眼,看到他的眼中盡是專制跋扈。
「快起來,你好重!」
他眼光深幽地直盯著她,雙手分撐在她的左右兩側,「怎麼?我沒戰死在沙場你很高興?」
盈綺隱去眼中的思念,她不能表現得太急切,否則敏銳如豹的他將會發現她的改變!或許會因此引來他的恥笑,或嗤之以鼻。
「你剛戰勝回來,不要說這種不吉利的話。」她推著他,在他的注視下感到渾身灼熱不已。
「不對我冷嘲熱諷了?」
她的手抵在他的胸口,發現他的衣服上全是灰土,「我替你拍一拍!外頭的士兵們還等著與你一同慶祝呢!你要整潔地出去。」
他略沉了子,「真是出乎我意料之外!」
「沒人惹你,你不要一回來就……」
「就是你惹我!你欲求不滿是嗎?我滿足不了你,所以你要回去妓女營服侍其他男人?我不準,你休想從我手中逃開。還有,你不想懷我的子嗣是嗎?這些話是你說的?」
他發現看到她比發怒好,而這也是他急著回來的原因,沒想到卻得知令他為之憤怒的消息。
幸好外頭的慶祝聲壓過他的吼叫。
「我是說過!」當時她還不確定自己的心意。
御凱的眼光轉冷,「起初我還不相信那兩名妓女的話,此刻卻印證了!」他開始動手剝她的衣服。
「你……你得出去了。」她拉住他的手制止。
「他們都知道我離不開你,現在仗打完了,你又欲求不滿,那咱們可以三天不用下床!」
「不要!」
「在我面前不用虛偽的矜持!」
他的眼中燃燒著狂熾的。他要這個女人,而且想得發瘋!
「如果你想把我送回去也沒關系。」她咬住下唇,不想惹怒他。
「休想!」
他低下頭,狂野地親吻她的小臉。
「御凱,快住手!」她感到渾身燥熱。
「這樣你就不用怕冷了,這是最原始的驅寒方法。」他再次扯開她的衣服,突然,一個如拇指般大的東西從她身上掉出來。
「那是我的東西!」盈綺驚慌地伸手欲撿。
可是,他卻搶先一步地抬起,「玉雕蝙蝠?!」他不是丟了它嗎?怎會在她身上?
「它是沁木爾的遺物,當然得物歸原主。」她強辯。
「是嗎?」拿著玉雕蝙蝠的手故意高高揚起。
「你還給我!」可惡!搶不到。
「你不是不要?」他還清楚地記得當時她不屑一顧的神情。
「還給我,我要它!」
「知不知道它的意思?」
盈褲的臉浮上紅暈,她不禁撇開頭。
御凱輕輕一丟,將它拋向牆角。
「你怎麼可以這樣?那是我的東西耶!」她急忙想起身去撿,但他卻壓著她。
「它在哪里不會消失。」他緩緩解開她的肚兜。
盈綺拉著他的手,「你在做什麼?」
「你知道的事!」
她張著大眼,「你又在羞辱我了!」
「不,是你百般挑逗我。」他粗糙的大掌緩緩揉撫著她雪白的渾圓。
「不要!你該出去和你的士兵們慶祝……」她感到渾身燥熱。
「你就是我最好的慶祝禮物!」他的薄唇在她的嘴角細啄,很高興她下巴的瘀青不見了。
「我要你!」他直言。
她羞得眼楮不敢對上他熾熱的目光。
他抬起她的下巴,唇印上她的檀口,柔柔的,像是淺嘗即止的吻,然而,他的一直在催促著他,于是,他的吻開始急切,輾轉吸吮她,撬開她的貝齒,將靈滑的舌頭探人她的口中,與她的丁香小舌糾纏著。
「好痛!」她不自覺地說出心中的想法。
「不會疼了!」
「等一下會更疼!」初夜那份痛楚她永難忘記。
「第一次才會那麼痛。」他安撫道。
「嗯……你……那麼肯定?」沉迷于他制造的一波波激情的狂潮,她不禁感到意亂情迷。
她這樣……是不是和自己的報復背道而馳?但她管不了那麼多了!
「御凱……」
「你叫了我的名字?!再叫!」這是她第一次喊他的名字。
「啊!夠了、夠了!」她受不了了!
「再忍一忍。」
她搖搖頭,感到一陣暈眩。
「不準你昏過去!」他努力制造一波波高潮。
她承受不了地低聲尖叫,最後,他們一同攀上高峰。
她坐在他的身上激動地喘息著,可他仍精力過人地吻著她的頸項。
她伸手推著他,「不要再吻了,我要穿衣服。」它們全可憐地躺在地上。
「不用穿,你這樣比較美。」
「御凱,你的士兵們還在外頭等你。」他不能一回來就賴在營帳里不走。
「我想休息。」養精蓄銳。
「隨便你!」她想下床去穿衣服,還有撿回掉在地上的玉雕蝙蝠。
「不!你得陪我一起睡。」他大手一伸地攔住她,並霸道地環放在她的胸口上。
盈綺不禁滿臉通紅地睨著他,沒想到他已沉沉睡去。
他看起來似乎好累的模樣,難道這幾天他都沒有好好地睡嗎?
她不願多作揣測。
情況看似平靜,但暴風雨很快就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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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的馬啼聲傳來,盈綺奔向營帳口,等待他溫暖的擁抱。
今晚的御凱回來晚了。
外頭冷風颯颯,風沙很大,御凱鐵青著臉走進來,眯著眼看她。
「我以為你去操兵……」但他身上有酒味。
冷峻狂暴凝聚在他臉上,盈綺忍不住倒退一步。
他怎麼了?
「你!在我還沒掐死傷之前,把東西交出來!」他逼近她。
他覺得他之前對她溫柔、對她放段簡直是自取其辱!
她蹌踉地往後退,「東西?你在說什麼?」
「你還裝傻!你成功了,很好,利用我給你的信任去胡作非為!」他手一揮,桌上的東西全掉落,桌子也翻了。
盈綺嚇得縮起身子。她發現,當心里的恨意消失時,她的保護膜也跟著不見,她變得相當脆弱,無法禁起一絲絲的傷害!
「有話你好好說!」
「為什麼?為什麼?你這可惡的女人!」他用力地吼著。
「我沒做錯什麼!」
「有!」他咬牙切齒地道︰「你利用了我,而我還渾然未覺地步入你設下的圈套!」
「我听不懂你在說什麼。」
「把你這種虛偽的面孔撕下!」
「你喝醉了。」她伸手要扶他。
「少用你那雙狠毒的手踫我!」他咆哮。
她收回手,「御凱……」
「不要叫我!可惡!我竟笨到任由你玩弄于股掌之間!你的身子真有迷惑人的本錢。」
「你住口!」她忍無可忍地回道。
她早該料到,也該堅守自己的誓言不要愛上他,今日也不會被他如此傷害。
「我難道說錯了嗎?現在你不用演戲了,我已看透了你!」他鉗住她的雙臂。
「你真是莫名其妙!」
「既然你打算用身體蠱惑我,那咱們現在可以到床上,你給我走!」
「不要,你放開我!」
「欲迎還拒嗎?怎麼?這是你的新招嗎?前些日子,你不是都主動張開腿迎接我的?」他諷刺地道。
他推著她,將她壓在身下,大手野蠻地扯開她的衣服,蹂躪她的嬌軀。
「住手!」她拍打著他的胸。
「就是這樣,我又要沉迷在你的體內了。」
「住手,你這樣是強暴我!」盈綺咬住下唇,灼痛的淚在她眼眶里打轉。強暴?一語驚醒了他。
他最不願傷害的就是她!但他的用心換回了什麼?她的利用和她的背叛!
「強暴算什麼,我還要殺了你!」他的手扼住她的脖子。
她沒有反抗,沒有掙扎,只是閉上眼,「死了總比被你的凌辱好!」
「好、很好!可是我不會成全你,這次我要將你關入地牢,由我親自來審問你!」
他的殘忍擊中了她。
「我無話可說。」
「這樣太便宜你!」他眼中閃過悲憤,「你竟然利用我,你這個心如蛇蠍的女人,枉費我的真心真意!」
她何嘗不悲傷?
「從頭到尾都是你在傷害我!」她指控。
「胡說!是你迫不及待地利用我,在河里下毒!」
當士兵匆匆忙忙地跑來找他,他本來還不相信,但是,軍醫確實在河里檢查出有毒。
「下毒?!我沒有!」她百口莫辨。
御凱盯著她精致美麗的臉龐,內心感到悲切,沒想到他欲捧在手心呵護的女人居然如此心狠手辣!
他愛她愛到痴狂,她怎能這樣對他!他從沒對任何女人這麼痴狂過,但她的所作所為卻令他痛徹心扉。
「不是我!」
「你的心真狠!」他的眼里閃過恨意。
他是冷酷聞名的大將軍,現在栽在她手上,她一定很得意!
「我的毒粉全給你搜刮走了,我怎麼下毒?你仔細想想,真的不是我!」
「你實在不必這樣,借口要洗我的衣服在河里下毒!先前是在井口,這次是在河里,以為我的軍隊可以輕而易舉地毀在你手上,沒想到卻總是失敗!」
「我跟你說真的不是我!」
「那河中有毒又是怎麼回事?」他失笑。
可惡!他的心里竟因她的話而隱隱動搖。
「河邊不只我一個人去,我……」她的話尚未說完便被他截斷。
「利用他們做掩護,不是嗎?」
「不是的……你不相信我?」她凝視著他絕望的臉。
他起身抽起放在一旁的大刀,「你要對付的人是我,不要去傷及無辜。你動手殺了我吧!這不是你一直想做的事?」
說完,將大刀交到她手上,高大的身于仁立在一旁,冷眼看著她。
她根本承受不住大刀的重量,大刀因此從她手中滑落,她的唇角猛烈地顫抖,「我是可以殺了你為我的族人們報仇,但是……」
她的心好痛、好痛!她為了他放棄仇恨,毀了自己立下的毒誓,以為他是認真的,沒想到他卻如此不分青紅皂白地污蔑她,她情何以堪?
「你現在不殺我你會後悔的,因為你再也沒機會了!」
他太殘忍了,竟然這樣逼她!
「那你說,我的毒粉從哪里來?」
「那要問你自己,你神通廣大嘛!」
他為什麼要這樣傷害她?
她倔強地不掉出一滴淚。大不了就是這樣,他們回到原點,回到兩人是仇人的最初。
「是的,我利用了你,是我下的毒,毒粉是我從你那里偷來的,因為我巴不得你們全都死光光……」
她將她的心埋藏在心底最深處,這樣一來,她便不會絕望、不會傷心、不會難過,胸口也不會那麼痛,只是宛如要窒息般。
「住口!」他的下巴抽緊。
「你不是希望我這麼回答嗎?我什麼都招了。」她氣若游絲地道。
「那好,省得我用刑!」
她躺平身子,盯著營帳頂端。
「放我自由,我自己解決自己。」那她就可以不必那麼痛。
「休想,我要親自審判你,你等著吧!」
他不能再待下去,不然,他會沖過去抱她。
突然,營帳外傳來妓女的嘻笑聲。
「將軍,別讓人家等太久嘛!您難得召喚咱們。」
走進來的兩名妓女就是先前那兩名妓女。
她們冷眼看著盈綺蒼白的臉,不禁得意地笑著。
哼!就不信她不會被踢入冷宮!像將軍這樣英勇的男子,怎麼可能感情專一?他可以擁有任何女人,卻不會屬于任何女人。
「是啊!將軍,快到咱們那邊吧!」妓女們的手嬌媚地在他身上亂模。
她們的舉動看在盈綺眼中格外刺眼,但她沒有反應,還是躺平身子盯著營帳頂端。
「將軍,您也喜歡咱們熱情的服務對不對?冰冰冷冷的多沒趣啊!」她們意有所指。
御凱爽朗地大笑,不只開懷地摟著她們,還親吻她們,看也不看盈綺一眼便和妓女們離開營帳。
她怎麼還會感覺到痛呢?盈綺忍不住抬起手捂住耳朵,隔絕那不停索繞在耳邊的笑聲。
不要、她不要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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盈綺單薄柔弱的身子孤零零地站在軍用河水邊,這里就是冤枉她,導致她和御凱感情破裂的地方。
他不相信她,那她說再多有什麼用?
「你果然來了!」
「是你們?」盈綺詫異地看著那兩名妓女,她們就是先前服侍御凱的妓女。
「不是咱們會是誰?」兩名妓女彼此交換了一記眼神。
她們是冒御凱的名找她來這里!
盈綺看也不看她們一眼立即轉過身。
「咦?想走?」一名妓女繞到她身後,擋住她的去路。
「讓開!」盈綺冷若冰霜地道。
「喲!還要擺高傲啊!也不想想自己已是下堂妓了!將軍現在可不是你的靠山。」
「還恨不得掐死她呢!下毒的殺人凶手!」另一名妓女也落井下石。
盈綺冷哼一聲,「既然我是下毒的凶手,那你們也活不了。」
「咱們可不怕,因為你就要接受制裁了,而且還是由將軍親自審判!這下,你這個嬌俏美人果真要印證古人的紅顏禍水論,九條人命就夠毀了你!」
九條人命?她們怎會知道?盈綺懷疑的目光膘向她們。
「這當然是將軍告訴咱們的,他還說,他只是玩玩你罷了,你就跟張大腿的妓女沒什麼兩樣!」其實是她們偷听到的。
「住口!」盈綺低叫。
「反正全軍營的人幾乎都知道了,你敢做就要敢當!」
盈綺氣得渾身顫抖。
「殺人凶手是不配擁有將軍的!」一名妓女拍拍她柔女敕的臉蛋,「真恨不得在你臉上劃下幾刀!」
「你們不敢的。」
妓女們嘿嘿地直笑,「不敢?!將軍他寧可相信咱們也不信你,是為了什麼?咱們只要毀尸滅跡,要下毒容易得很!」
「下毒?」盈綺眯起眼。
「事到如今,告訴你也無妨,毒是咱們兩人下的,咱們可是模清楚你的底細,硬要栽贓給你!」
盈綺冷冷地笑著,「不管是誰下的毒,到最後他還是會認定是我!」口氣中有著絕望。
「你有自知之明最好。」
盈綺揮手欲推開她們,但她的個頭比她們嬌小,力氣也不大,怎麼也無法如願。
「讓開,我要回營帳。」
「咱們又不是沒大腦的傻瓜,你都已經知道咱們的秘密,這下放你回去,不是自找死路嗎?」
「你們要怎樣?」盈綺退後一步。
「小心吶!這水挺深的,不知居住在沙漠的沁木爾公主是否會泅水?」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你們該死!」
「可惜你沒機會看到咱們該死的時候!」妓女們得意地哈哈大笑。
「不要過來!」她又退後一步。
「只要除掉你,就能發泄咱們心頭之恨了!」
「你們瘋了?!」
「你沒資格霸佔將軍!」那張狐媚的臉總讓男人無法拒絕,令她們恨得牙癢癢的。
「也罷,借由你們的手來殺了我,他就無話可說了。」盈綺絕望地說。
「我們這是替天行道,你這個雙手沾滿血腥的殺人凶手!」說完,她們聯手猛力一推。
盈綺沒有掙扎,恍惚中,她們的臉孔宛如是御凱無情、冰冷的模樣,她閉上眼,心想,死了也好,那她就不會痛苦了。
「咱們快走!」眼看計謀得逞,妓女們趕緊逃離現場。
空氣漸漸自盈綺的胸口抽離,她想見御凱最後一面……然而,她卻不願承受他的殘忍、冰酷。
別了!她碎成片片的心;別了……她的愛!
她知道她不會再痛了!而且很快的,她就會和沁木爾族人們團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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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我真的不知道……屬下只是去提個水,就看見盈綺姑娘她……畏罪自殺。」
聞言,御凱的眼中迸射出寒光。
「不可能!盈綺她是那麼的善解人意,怎麼可能下毒害人!」美姊喊道。
雖然將軍臉上的神情嚇人,但為了盈褲的清白,她就是再怕也要站出來為盈綺說話!
「全都給我住嘴!」御凱克制不住地咆哮。
提水的士兵——也就是目擊盈綺沉入水里的士兵,嚇得屁滾尿流地爬出將軍營帳。
御凱看著躺在床上的女人,臉色是這麼的蒼白。
她為什麼要尋死?害他的五髒六腑全攪成一團!
「將軍,您听我說,毒絕不是盈綺下的,她是那麼的善良,不可能害人的。」
御凱雖然冷著臉,但他的內心卻激動不已,她的尋死震撼了他!
他從來不知道失去她的感覺是那麼的可怕!
他一個箭步上前,推開軍醫搖晃著盈綺虛弱的身子。
「你怎麼可以去尋死?」這樣等于是在證明她從頭到尾始終只屬于她自己,不曾讓他佔有過。她夠狠!
「你給我醒來!」他咬著牙吼道。
「將軍,您不要這樣!」美姊急忙喊著。
此時,盈綺虛弱地張開眼,「好痛……」
「你……」會痛?她沒死?!
軍醫也跟著勸御凱,「將軍,屬下已用針灸點醒盈綺姑娘,她暫時無大礙了,但她的身子仍很虛,可禁不住您的折騰!」
聞言,他立刻松開手,令盈綺冷不防地往後倒,幸好美姊接住她。
「她沒死最好。」他冷著聲音道。
「美姊,我好痛。」她怎麼了?盈綺記不起來,只知道黑暗吞沒了她,害她快要不能呼吸。
「盈綺,你哪里痛?告訴美姊。」美姊心疼地道。
如果早知道這個美麗又跟她投緣的小女孩會受到這樣的苦,她不會提議將盈綺送到將軍營。
唉!事到如今,再多的悔恨交加也換不回什麼了。
「大腿……大腿內側……」盈綺虛弱地申吟。
御凱想沖過去抱住那令他又愛又恨的可人兒,但他咬著牙克制自己,質問軍醫道︰「你不是說她沒事了嗎?現在她的大腿內側疼是怎麼回事?」
看她的模樣似乎真的很疼,他的拳頭不禁握了又放,放了又握。
軍醫唯唯諾諾的,思索著該不該說。
「美姊……好痛……讓我死!」她痛得連話都說不完整。
「可惡!你這庸醫!」沒看見她那麼痛嗎?
再不說可能連命都沒了,他這把老骨頭可禁不起將軍粗暴的拳頭。于是,軍醫勉為其難地道︰「盈綺姑娘沒事,只是……」
「只是什麼?」御凱提起他的衣領。
「將軍,我也束手無策啊!母體受到的創傷太大,雖然命是撿回來了,但小孩卻留不住……」軍醫不由得低嘆。
「小孩?」御凱不禁愣住了。
而盈綺也被這個消息給震得像木頭般一動也不動。
小孩……老天爺到底跟他們開了什麼樣的玩笑啊?
「我沒有懷孕,我怎麼可能懷他的孩子?我沒有、我沒有……」她竟然害死了一個小生命!
「盈綺,你別激動。」美姊安撫她。唉!真是令人鼻酸。
「呢!將軍,請節哀順變,以後你們還是可以有成群的小孩……」
「滾,你給我滾!」
軍醫狼狽地走出將軍營。
突然,一陣天崩地裂的嘶吼加上物品碎爛的聲音傳開,幾乎響徹雲霄。
「你真狠!你真狠!」他沖向盈綺,手指有力地鉗抓著她的臂膀。
盈綺搖著頭,「這不是你希望的結果嗎?有了孩子是會影響你審判我的。」
「你是故意害死他的?你竟然心狠手辣到連自己的親骨肉都不要?」他的心涼了。
她盯著他悲切的臉龐,她說錯了嗎?
「將軍,盈綺絕不是這個意思!」美姊替盈綺辯解。
御凱卻置若罔聞,「為什麼?難道你就這麼恨我?
他只是個小生命,可你卻忍心殺了他,當劊子手……
不!是我扼殺他的,因為你帶著對我的恨意去投河尋死,小孩才會沒了……」他悲傷得語無倫次。
不是的,不是他的錯!不要再說了!
「你贏了,用這樣的方法就對了,因為這比殺了我更殘忍,你果然很厲害!」說完,他便沖出營帳。
「美姊……去攔住他……他這樣瘋狂……會出事。」盈綺虛弱得下不了床,只能要求美姊。
「這個時候你還掛念著將軍?」
「求你……」的痛楚不斷地折磨著她,仿佛在提醒她,她是個殺人凶手,雙手沾滿血腥。
突然,她再也忍不住了,迅速向黑暗投降。
「盈綺!」美姊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