昴紀是在翌日的放學後,才得知孝之加入籃球社的事。
「孝之,听說‘ATOCK’後面開了一家新的遙控車模型店,回家的時候我們一起去看看好不好?」
師生痤談結束後,昴紀想像平常一樣約孝之一起回家,可是孝之雙手合十,向他道歉︰
「對不起,我從今天起加入籃球社了。」
「……咦?」
昴紀一時之間無法理解孝之的話。
「你加入……籃球社了?」
「所以,從今天開始我就不能和你一起回家,也不能順道去你家或我家玩遙控車了。」
「……那樣的話……」
那樣的話,兩個人一起做比任何人都有更快更美的遙控車的夢想怎麼辦?昴紀忍不住抓住孝之的袖子。
「是因為我害同好會沒辦法成立關系嗎?」
「這跟同好會無關。」
「那你為什麼……!?」
昴紀激動了起來,孝之打馬虎眼似地微笑說︰「我覺得……好像有點厭倦了。」
昴紀沒想到竟然會從孝之口中听到這種話。
連孝之都想說遙控車是小孩子的玩意嗎?昴紀不甘心得甚至涌出淚水來了。
「我們的夢想,只是這種程度而已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我現在想玩的是籃球。」
「孝之?」
昴紀呼喚他的名字,希望他能夠重新考慮。
「抱歉,打斷你們的談話。孝之,差不多該去練習了……」
日野一臉歉疚地插進來說了。
「嗯,我這就去。」
孝之朝日野微微點頭,然後輕輕甩開昴紀捉住自己的手。
「就是這樣,不要生我的氣啊!」
昴紀只是一臉茫然地目送孝之與日野搭肩離去的背影。
太過突然的事情發展,使得他不知道如何是好。
他無法責備放棄遙控車、選擇了籃球的孝之;可是,這樣話,他們兩人的八年究竟是什麼……?
「可惡……」
昴紀無精打采地離開了教室。
總覺得自己悲慘到了極點。
離開了教室的昴紀等到回過神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站在學生會室的前面了。
他絕不是想要秋津島安慰自己受傷的心,但……。自己絕沒有這個意思,可是……或許心底某處,他還是是非常依賴秋津島的。昴紀或許是想借由接觸現在也仍深愛遙控車的秋津島,再次地確認自己的夢想並不是‘那種度而已’。
「午安……」
昴紀擅自踏入已經熟悉無比的學生會室,可惜的是,秋津島並不在里頭。學生會室里,只有副會長椿莊一一個人而已。
昴紀瞬間消沉下去,椿見狀愉快地眯起了眼楮。
「怎麼了?玲不在,覺得沒趣是嗎?」
「不是這樣的?」
昴紀慌忙搖頭。
「那就過來吧!我請你喝好喝的咖啡。」
椿為昴紀拉開椅子。能讓椿拉椅子服務的人,找遍整個學園,也沒有第二個了。不過,昴紀絲毫沒有發現這份殊榮。
「來,讓你久等了。」
咖啡杯發出清脆的聲音,放到桌子上。
昴紀伸手拿起咖啡,忍不住開口問了︰「呃……學生會長怎麼了呢?」
「你還是很在意嗎?」
椿晃動著肩膀忍住笑。
昴紀與秋津島有情人終成眷屬的經過,椿已經從秋津島那里听說了。
「想要我告訴你嗎?」
椿賣關子般說道。昴紀想了一會兒,心不甘情不願地點了點頭。
那一連串的表情,又讓椿輕笑起來。被稱為冰山美人的他,意外地愛笑。
「這件事啊,實在是個杰作喲!」
椿在昴紀的身邊坐下。
「那家伙,今天感冒請假了。」
「感冒?」
昴紀感到有些不安。
「昨天明明還那麼有精神,八成是平日作惡多端,遭到大罰了吧!」
昴紀覺得那樣的話,比起秋津島,椿更應該遭到天罰才對。
「病情很嚴重嗎?」
「那家伙才不會為了區區感冒就倒下的。反正一定沒什麼樣大礙,用不著擔心。」
椿的口吻听起來相當開朗。雖然教人懷疑他們兩人的友情,但是既然身為好友的椿這麼說,那就應該是沒什麼大礙了吧!
「話說回來,倒是昴紀你怎麼了?進來的時候,一臉凝重的表情,發生什麼事嗎?又被玲的支持者欺負了嗎?」
「啊!不是的!」
被那張美麗的臉目不轉楮地凝視,昴紀忍不住怦然心動。如果要比較容貌,秋津島是要漂亮得多,可是椿的美麗之中,帶著一股別有韻味嬌艷。
「沒、沒什麼大不了事。」
昴紀用力地左右搖頭,椿不滿地哼了哼鼻子說︰「可以告訴玲,就不能告訴我是嗎?」
語調雖然溫和,卻讓人惹惱了他,比惹到學生會長秋津島更加恐怖的理由,昴紀似乎可以了解。而且,昴紀也沒老練到能夠對椿隱瞞事情的地步。
雖然不太願意,昴紀還是把事情的經過告訴了椿。
亦即,由于八年前在‘ATOCK’的車賽,自己和孝之兩人開始以SILVERFOX和BLACKPAPILON為目標努力的事。還有,孝之毫不在乎地放棄,要完成比任何人都快的遙控車的約定,而突然加入籃球社的事。
「……哦……」
听完昴紀的話,椿興致盎然地點了點頭。
就像熟知昴紀一樣,椿也對孝之非常清楚。當然也包括八年在‘ATOCK’的比賽。
「我們發誓要一起做出最快的遙控車……」
想起背對自己,和日野一同離去的孝之背影,昴紀不自覺地紅了眼楮。
「……可是他卻……他卻……」
「哎……,來,乖孩子不可以哭喔!」
椿的手輕輕撫上昴紀的頭。
「我才沒有哭?」
可是不管怎麼看,那張臉都有是在哭。
總覺得完全是受到欺侮的小孩子狀態了。椿覺得那樣的昴紀可愛極了。明知道他是秋津島的寶貝,卻忍不住想要逗弄。
「我們一直是兩個人一路努力過來的……所以我覺得有些受到打擊……只是這樣而已……」
「突然被一個人丟下,覺得迷惘?」
「……」
昴紀輕輕點頭。
「那樣的話,這次和我一起朝最快的目標努力如何?」
「……咦?」
昴紀吃驚地仰望椿。
椿也副‘真是好提議’的表情,朝他微笑著。
「和我合作的話,想要超越玲也不是夢想。」
「這……」
或許的確是如此。
八年前在‘AROCK’的比賽中,排名雖然是秋津島在前,但是椿的實力絕對不比秋津島遜色。
「可是……」
「可是什麼?」
「椿深長和學生會長不是好朋友嗎?」
「這沒有關系。我想和昴紀一起玩遙控車。」
「……可是……」
「沒有什麼可是不可是的。」
椿左右搖晃食指。
「在車賽中贏過玲的話,或許可以讓他重新考慮遙控同好會的事也不定喔!」
「……咦?」
昴紀的眼楮閃爍起來。
這樣一來,孝之或許會和自己一起玩遙控車了……。
昴紀的心理變化,椿當然不可能看漏了。
他巧妙地刺激昴紀的弱點,誘導昴紀的心情。
「而且,就算無法成立同好會,玲也一定會對昴紀刮目相看的。對于能夠超越自己的你,他一定另眼相待的。」
「學生會長會對我另眼相待……」
這實在是充滿魅力的台詞。
在這個學園當中,昴紀雖然以秋津島‘寵兒’聞名,但是‘太沒資格做學生會長的對手’的惡評也不少,這點昴紀非常清楚。
別人怎麼想都沒關系,不過這也是昴紀本身覺得最嚴重的問題。和秋津島開始交往之後,他再度痛感秋津島的人氣之旺。要是沒有八年前的契機,秋津島是否會留意到自己,這都還相當可疑。
秋津島的支持當中,比昴紀更加優秀,長相更加美麗的學生多不勝數……。
然而,秋津島為何丟下那些人,喜歡上平凡無奇的自己呢?
從昴紀自覺自己「喜歡」秋津島開始,這個疑問就一直在腦中徘徊不去.
自己喜歡上秋津島的理由,要多少就有多少.
八年前在‘AROCK’的車賽,自己對他操縱遙控車的技術一見鐘情,怦然心動。
在這個學生會室重逢這後,昴紀更是被他的魅力所吸引。
秋津島既美麗又聰明,永遠充滿了自信。
這樣的他,對昴紀告白他喜歡自己時,那種令人意想不到的軟弱,還有之後倨傲不遜的態度。要是一一列舉,實在沒完沒了。
可是,秋津島喜歡自己的理由,昴紀卻想不出半個……。
他到底是迷上自己什麼地方,又是認可自己哪項優點,可悲的是,昴紀毫無頭緒。
所以……。
所以,昴紀才會更加渴望對方承認自己的真實感。
如果能夠在為秋津島與自己牽線的遙控車領域中超越他,自己是否就能成為一個更加匹配秋津島的人……。?
「你會和我聯手吧?」
椿用已經斷定的口吻說道。
昴紀猶豫了一會兒,然後緩緩點頭。
「好,乖孩子。」
椿的手又撫上昴紀的頭。
「我和昴紀聯手的事,要對玲保密喔!要是事跡敗露的話,想想玲的個性就知道後果了,就算昴紀在比賽中贏了他,他出一定會找遍各種理由,妨礙同好會的成立。」
「可是這樣不是很卑鄙嗎?」
昴紀覺得這樣的話,就不是以自己的實力贏過秋津島的了。
「不用在意。」
「可是……。」
「你不想贏過玲嗎?」
「……。嗚……。」
昴紀語塞了。
充滿正羲感的昴紀內心正激烈地天人交戰,椿可說一清二楚,可是他有必要對秋津島保密,不讓他知道自己成為昴紀的後盾。
至于理由,那當然不用說了。是為了妨礙秋津島。
要是秋津島知道椿對昴紀出手,一定會從中作梗(?)的。
為了能夠盡情玩弄昴紀,椿不能讓秋津島知道這件事。
「你想成立同好會吧?」
「……。嗚嗚……。」
昴紀的臉上浮現苦惱的神色。
完全如預想中的反應,讓椿覺得愉快極了。
「那就要對玲保密喔!」
椿又以斷然的語氣說了。
而昴紀……。也只有點頭同意的一途了。
「好,就這麼決定了。」
椿滿足地微笑。
「雖然想從今天立刻開始,可是不巧的是,今天因為學生會的工作,可能會拖到很晚。就算請你等我,恐怕也沒有多少時間能夠陪你,所以還是從明天開始吧!」
「是的。」
昴紀像乖孩子一樣地回答。
仔細一想,不管怎麼說,椿可是丟下好友秋津島,為一介學弟的自己鼎力相助的大好人。昴紀自當感謝,要是覺得對方卑鄙的話,那就太過分了。昴紀對椿的看法有了新的改變。
「為了報答椿學長的好意,我會好好加油腔滑調的?」
「打倒SILVERFOX!是吧?」
「……。打倒……。SILVERFOX……。是嗎?」
話是這樣說沒錯,可是這麼說出口來,總覺得自己好像背叛了最心愛的SILVERFOX一樣,感覺很奇怪。
(……。我應該沒有做錯吧……。?)
昴紀在心中自問,感到不安了起來。
之後,昴紀與椿道別,前往秋津島家。當然是為了去給感冒的秋津島探病。
椿說秋津島沒什麼大礙,但昴紀還是覺得擔心。
說不定秋津島的情況非常嚴重,自己去拜訪的話,反而會給人家添麻煩也說不定,迷惘的心情,讓昴紀的腳步變得沉重了。
可是,昴紀卻怎麼樣也無法阻止自己想見秋津島的心情。
他想借由看到秋津島的病情。
就算秋津島的情況壞到無法會客,只去拜訪,也可以請秋津島的家人告訴他秋津島現在的情形吧!
「……啊!」
昴紀唐突地發現一件事。
要去給戀人探病,‘花’不是必需品吧!
昴紀繞到位于途中的花店。
可是……。
平常毫不留意地路過的花店,一旦進去,讓人覺得相當丟臉。
因為昴紀是生平頭一遭自己買花。
「歡迎光臨!」
可能是高中生的打工人員吧!看起來比昴紀年長一兩歲的花店店員,看見穿著制服走進來的昴紀,立刻出聲招呼。
「呃……。我想買花……。」
自己在說什麼廢話啊?昴紀忍不住臉紅。沒有白痴會跑到花店來買蘿卜或小黃瓜的。
「想要什麼樣的花呢?」
店員似乎習慣了,試著緩和昴紀心中動搖似地溫柔微笑。
「呃……。」
就算被問想要什麼樣的花,昴紀瞬間想出來的花名,也只有薔薇和百合花而已。
他悄悄瞥向玻璃櫃中的薔薇,一朵五百圓。一打六千圓。
(好……。好貴!)
昴紀慌把視線移向旁邊的百合。
純白的大朵百合價錢是-----。
(一朵三……三千圓……)
昴紀倒吞了一口口水。
這實在不是他買得起的價位。
正當他不知該如何是好的時候,店員開口問了。
「請問您的預算是多少呢?」
「呃……」
三千圓以下,實在教人難以啟齒。可是,這幾乎已經是昴紀這個月的零用錢了。
「重要的是心意,與金錢無關的。」
听見店員這麼說,昴紀感到輕松了一些。
「呃,大……大概三千圓左右。我想要探病用的花束。」
「哦,那麼不要緊,三千圓可以做出非常棒的花束了。」
「我對花不太清楚,可以全部拜托你嗎?」
「那真是責任重大呢!」
店員笑著說道。
店員包給昴紀的,是價值遠遠超出預算豪華花束。
花束當中,也放了一朵三千圓的百合,不管怎麼看都不下一萬圓。
「真的可以嗎?」
「可以,可以,不用在意。這些幾乎都是快要開的花了。」
店員說的‘快要開了’是什麼程度,昴紀無法判斷。
因為店員包給他的花束,和其他的花朵看起來根本看不出什麼差別。
「真的謝謝你。」
昴紀感到惶恐,店員對他笑了︰
「也幫我問候你重要的人吧!」
「……咦?」
為什麼店員會知道自己要去探病的對象,是昴紀重要的人?
店員回答他的疑問似地開口了︰
「男孩子要一個人來買花,是需要很大的勇氣的。」
的確是這樣沒錯。
而且,對方要是孝之的話,與其買花,買吃給他,他還會比較高興些。
「我也會幫忙祈禱,希望他的病快好。」
在溫柔的大哥哥目送下,昴紀離開了花店。
總覺得前往秋津島邸的腳步,變得輕快了一些。
前來拜訪秋津島家的昴紀,立刻就被出來迎接的女佣帶到秋津島那里去。
昴紀已經去過秋津島的房間一次了,可是寢室好像在不同的地方。
昴紀腦里浮現四疊半大的房間,痛切地感覺到‘有錢人就是不一樣’這種身分差距。
「請進。」
女佣把昴紀領到房間前,就這樣退下了。
昴紀一個人站在房門前,感到心髒怦怦跳個不停。
他不曉得該用什麼表情去見秋津島才好。
「抱歉打擾了。」
昴紀下定決心,打開房門。
豪華而廣闊的房間里,窗邊放著一張大床。昴紀覺得自己好像迷路走進了外國電影的世界中。
「昴紀?」
躺在床上的秋津島,看見走進門來的昴紀,發出了高興的叫聲。
「你竟然會特地來看我……」
秋津島緩緩撐起上半身。不曉得是哪里不舒服,他的表情看起來一些難過……。
「請不要勉強!」
昴紀慌忙跑到秋津島身邊。
「要不要緊?」
「不要緊的,用不著擔心。」
可是,秋津島的臉色看起來很差,不管怎麼看都不像是不要緊的樣子。
「我馬上就回去了,請躺下來吧!」
「不可以。」
「咦?」
「難得昴紀特地來看我,不許你說馬上就要回去這種話。」
秋津島責怪似地,伸出食指按住昴紀的嘴唇。
那根手指輕輕地滑動。
「……啊……」
那搔癢的感覺,讓昴紀瞬間緊張了起來。
秋津島正目不轉眼地凝視著自己。
一旦意識到他的視線,昴紀的身體就從深處熱了起來。
這麼說來,昴紀已經和秋津島接吻過好幾次了。
「……昴紀……」
寂寞無聲的房間里,響起秋津島的聲音。
是因為感冒嗎?他的聲音變得比平常更低更沙啞,听起來讓人有種難以言喻的冶艷感。
「……」
昴紀覺得涌自體內深處的熱度,徐徐擴散到全身。
搞不好……。
搞不好秋津島會就這樣親吻下來。
然後……。
昴紀想象起比親吻更進一步的行為,心髒猛烈跳動起來。
「……呃……」
就在昴紀無法忍耐緊張,開口出聲的瞬間,外頭響起了敲門聲。
秋津島的手指瞬間縮了回去。
熱度從被觸模的地方散去,這種感覺不知為何,讓昴紀感到寂寞。
他是希望秋津島再多觸模自己一些嗎?
(……不是的。)
昴紀在心中否定。可是他否定的心情卻是極度地微弱。
「抱歉打擾了。」
進門來的,是手上拿著花瓶的女佣。
昴紀在玄關交給她的花束,漂亮地插在花瓶里。
「這是岡田先生送的花,請問要擺飾在哪兒好呢?」
「昴紀送的?」
秋津島交互看著花與昴紀,‘噗’地笑了出來。
「好過分!」
的確,昴紀清楚自己不是那種適合送花的人,可是也用不著那樣笑吧?昴紀有些鬧起別扭來。
「對不起,我不是在笑你。」
秋津島道著歉,示意女佣把花瓶放在牆邊的小幾上。
放下花瓶的女佣說「我馬上就倒茶過來」,然後離開了房間。
「你不是在笑嗎?」
事實上,秋津島的嘴唇現在也正笑開著。
「因為昴紀做的事實在太可愛了,我忍不住高興了呀!」
「……」
昴紀對秋津島露骨的表白羞了臉。
「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秋津島罕見的老實態度,又讓昴紀忍不住心頭小鹿亂撞。
生病的秋津島失去了平常一貫的桀驁不馴,就連昴紀都禁不住被他挑起了保護欲。
「……呃……」
要是現在秋津島向昴紀要求比接吻更進一步的行為,昴紀恐怕無法拒絕到最後吧!可是這種危險的均衡,再度響起的敲門聲脆弱地摧毀了。
是女佣拿著放有茶與蛋糕的托盤走了進來。
「請慢用。」
女佣再次離去的時候,昴紀的注意力已經完全被蛋糕吸引了過去。
「我吃不太下,我的那份給你吧!」
「真的嗎?」
昴紀的表情瞬間變得明亮起來。
可是,他馬上就察覺自己的不謹慎,馬上又消沉下去。
「對不起……」
「你這個小笨蛋,沒什麼好道歉的啊!」
「可是,學生會長生病不能吃蛋糕,我卻……」
要是自己站在秋津島的立場,看到前來擦病的孝之在自己面前大談蛋糕,一定忍不住一腳飛過去。
「我喜歡看充滿朝氣而且食欲旺盛的昴紀。看著這樣的你我會覺得好像連自己都有精神起來了。
昴紀似乎陷入更加不安的心情。
「真的嗎?」
「真的。」
秋津島用力點頭,昴紀的臉上終于恢復了笑容。
「那麼我就不客氣了!」
昴紀馬上握緊了叉子。
結果那一天,昴紀只是在秋津島的寢室吃了兩個蛋糕,喝了兩杯紅茶而已,什麼事都沒發生,就這樣結束了。
在女佣的目送下離開秋津島邸的大門,昴紀感到有些期待落空。
他已經幾乎抱著確信認為自己至少會被親吻。
也覺得就算秋津島吻自己也沒關系。
與其這麼說,倒不如說昴紀的心情更接近期待親吻。
他發現到自己的心情,臉頰忍不住熱了起來。
「……我這個色鬼……」
比接吻更進一步的行為,昴紀還感到極大的抗拒,可是他並不討厭接吻。
因為被秋津島緊緊擁抱,直接承受著他的體溫,昴紀就感到極度滿足而幸福。
可是……。
一想到前幾天,才剛告白,就想要立刻進入行為的秋津島;再想想就算是生病,可是只有兩個人單獨在寢室,卻什麼事也沒發生的情況,果然還是很奇怪。
「搞不好……我已經被討厭了?」
昴紀開玩笑般地呢喃,想笑卻笑不出來。
「……」
因為昴紀再清楚不過,以他的情況來說,這實在是極有可能的事。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