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芊芊在冷宅的生活,開始慢慢步上軌道。
白天,冷夫人會出盡各種難題來刁難她,嫌她走路不夠端莊,罰她頂著三本厚重的書不停的在頤和院里走上三個鐘頭。
挑剔她的出身卑微,不準她的身軀處於高過冷夫人的範圍,冷夫人站著,她就得彎腰低頭,冷夫人坐著她就得跪著,每天的課程與禮數多如牛毛。
冷夫人為了預防駱芊芊向冷鋼訴苦,還特地新聘了一位佣人來監視她的一舉一動。
冷夫人把駱芊芊視為古代後宮中想要引起皇上注意的妃子,她這個皇後的地位,是絕對不容許任何人動搖的。
而駱芊芊則默默的承受下來,只因她在冷夫人的身上看到了母親的影子。
對於母親偏執的認為父親會發生意外的罪魁禍首是她,駱芊芊無法否認。
因為父親一向疼愛她,十歲那年,原本以計程車為業的父親,在她於一次校內運動扭傷腳時,特地前往學校帶她回家。
不料,在回家的路上卻發生車禍,父親重傷送醫不治,而她卻奇跡似的只受到輕傷。從此,母親就開始責怪她、打她,再加上一開始就對這領養來的女兒不具好感,因而讓原本就有精神疾病的母親更加瘋狂地凌虐她。
而駱芊芊也一直認為父親的死是自己造成的,所以對於母親的打罵,她都視為是自己贖罪的方式。
如此一來,每當有人嫌惡她、鄙視她、甚至傷害她時,她都認為是自己的錯。
而冷夫人的刁難比起母親的瘋狂打罵,對駱芊芊而言,似乎就微不足道了。
只要能使冷夫人高興,駱芊芊並不介意她加諸在自己身上的苦難。
殊不知,她這份善良反而讓她往後的日子更加難過。
鴻門集團的主導權之戰,雖然已暫時停息,冷毅也回到集團擔任「垂簾听政」的工作。
但他這位次大股東依然會在冷鋼提出任何方案時,給予最嚴厲的批評與意見。
仿佛與冷鋼作對,就是冷毅最大的樂趣,而挫這位新科總裁的銳氣,則成了他每天活力的泉源,並且還樂此不疲。
對於祖父的行為,冷鋼將之視為挑戰,在這樣相互的牽制下,公司的投資方案與決策,幾乎都是成功的,鴻門集團的事業更是因而拓展到海外市場。
而每天為公司的事情忙到無法分身的冷鋼,當然也漸漸少到伊莉莎的住處。
終於在伊莉莎的啜泣聲中,冷鋼答應今晚提早下班前往她的住處過夜。
其實,冷鋼除了因為工作忙碌時會在總裁辦公室的套房中過夜外,幾乎都是回到伊莉莎的住處,但繁重的工作往往讓冷鋼回到她的住處時,總是倒頭就睡。
這樣的情形讓伊莉莎認為,他將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他的新婚妻子身上,因此才會冷落了她。不能成為冷鋼的妻子已經是她人生中最大的敗筆,她無法再忍受冷鋼的冷落,所以在冷鋼回到她的住處後,她更是使出渾身解數的誘惑他。
「回來啦,剛,要洗澡還是先用餐?」伊莉莎穿著性感的睡衣,親昵的貼向剛進門的冷鋼。
「我已經吃過了,你吃了沒?」冷鋼摟著伊莉莎的嬌軀,親吻她的紅唇。
「人家一直在等你嘛,所以還沒吃。」伊莉莎撒嬌的摟住冷鋼的腰,在他精壯的胸膛上磨蹭著,猶如一只黏人的小貓。
「我不是告訴過你我有應酬,要你先用餐別等我嗎?小傻瓜,餓壞了我可是會心疼的。」冷鋼輕執起她小巧的下巴,寵愛的摟緊她豐滿的身軀。
「哼!你哪里會心疼,現在你家里的嬌妻每天伺候你,我看你是有了新人忘了舊人。」她不滿的嘟起嘴嬌嗔道。
早已閱歷過無數男人的伊莉莎深知男人的喜好,沒有一個男人不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但對於冷鋼這樣杰出的男人,她反倒害怕失去他。
當初冷鋼告訴她,他是為了奪取鴻門集團的主導權,才會逼不得已娶駱芊芊時,她也不好多堅持什麼。反正駱芊芊根本不是她的對手,況且她也早在冷鋼新婚妻子身邊安排了棋子,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吃醋啦!」冷鋼取笑的一把抱起她的嬌軀,往二樓的臥室走。
「我不吃醋才怪,但是只要你等會兒賣力的回饋我,我一定會……」伊莉莎摟著冷鋼的頸子,將最後曖昧的話在他的耳旁呢噥道出。
「哈哈哈……」她嬌柔與大膽挑逗的話,讓冷鋼漾開了笑聲,摟著懷中的嬌軀進入臥室,與伊莉莎制造滿室的旖旎春光……
激情過後,靜謐的子夜中飄散著寒冷的迷霧。
冷鋼摟著懷中熟睡的伊莉莎,卻絲毫沒有一點睡意,一種奇怪的感覺緩緩在他的胸口蔓延開來。
他慢慢的挪開伊莉莎,起身隨手拿起一根香菸點燃,緩緩地踱步到陽台上,朝著屋外清冷的空氣吐一口煙霧。
到底是怎麼了?他根本完全無法投入剛才與伊莉莎的歡愛。以往,他都會要伊莉莎好幾回後,才盡興的放過早已嬌喊著無法承受的她,但這次他卻顯得興致缺缺。
自從與駱芊芊有過肌膚之親後,他就再也無法在其他女人身上得到歡愉。
論身材與臉蛋伊莉莎都是上上之選,與妻子的青澀完全不同。但是每次與駱芊芊歡愛,總能喚出他全然的男性征服欲,讓他一遍遍的要她,仿佛永遠都要不夠似的,尤其每次在佔有她的同時,她總會發出青澀而帶著滿足與驚嘆的嚶嚀聲,那申吟總會擊潰他的理智,進而瘋狂的投入整個歡愛過程。
每當他在她體內悍然地索取時,她那毫無保留的付出,與深情款款凝視他的明眸,都像在向他施展魔力,讓他直攫住她嬌弱的身軀,索取到自己精疲力盡為止。
尤其駱芊芊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淡淡玫瑰花香,猶如催情的藥,完全不同於伊莉莎身上的人工香水味。
原本只打算將駱芊芊視為生育的工具,卻不知不覺中陷入與她之間的激情。
天!光想像駱芊芊那羞赧的微笑,就激起他體內一股不安分的燥熱。
突地,他感到此刻一秒鐘都待不下去,急促的按熄菸蒂,走入房中快速的穿戴整齊,在夜色中駕車離開伊莉莎的住處,快速駛回冷宅。
伊莉莎在冷鋼合上門的瞬間睜開眼楮。
又來了,已經不知多少次了,自從冷鋼結婚後,每次草草歡愛過後,總是不在她身邊同床共枕到天明就急著離開。
雖然冷鋼都會先滿足她的需求,但是每次歡愛前他皆做好避孕措施,使她想利用孩子的希望一再落空。每每向冷鋼抗議,他總是嚴正的拒絕,並告訴她這樣會引起許多不必要的麻煩,而使他一點獲得籌碼的機會都沒有。
再加上最近冷鋼結婚後,在床第之間的激情越趨淡薄,以往總會要她個無數回後才會放過她,現在卻像是在交代公事般的盡義務,使她深覺危機四起,卻又無法扭轉頹勢而沮喪不已。
她深知冷鋼的脾氣,他是一只不受馴服的獅子,不發威時猶如休憩的貓科動物,可任由她撒嬌任性,一旦惹惱了他,可是會粉身碎骨,尸骨無存。
所以聰明的她不會笨到去拔獅子的胡須,但眼前的情勢卻不得不讓她未雨綢繆。
在以飛快的車速回到冷宅後,冷鋼靜靜的回到自己的臥室。他換上睡袍,透過窗外投射進來的月光,坐往床沿的他默默凝視著床上早熟睡的妻子。
看到她又穿素色T恤睡覺,冷鋼不禁搖頭微笑。第一次要她穿女性性感睡衣睡覺時,她別扭的想找洞鑽進去。
但她清新的氣息,即使素雅的T恤穿在她身上,都能顯現出她月兌俗的氣質。
她白皙的皮膚完全沒有半點人工化妝品,溫暖的室溫令她的雙頰泛上自然的玫瑰嫣紅,小巧的唇瓣微啟,像似在邀約他的佔有。
冷鋼立即彎去覆住她柔軟的雙唇,他有力的臂膀緊摟住嬌小的身軀,不斷的攫取她口中的甘甜。
在睡夢中被突如其來的激吻,駱芊芊不安的掙扎,但侵襲者卻越摟緊她,她睜大雙眼,驚看著與她親密廝磨的男人。
「呃……怎麼是你?」
「當然是我,難不成還有別的男人敢對你做這樣親密的動作嗎?」冷鋼像似打翻醋壇子般的不悅,如果有人膽敢動駱芊芊一根寒毛的話,他肯定會讓對方粉身碎骨。
霎時,對駱芊芊的佔有欲讓他感到不解。
「不是,只是已經半夜了,我以為你今晚不會回來。」
「我要你。」冷鋼直截了當的說,一臉埋進妻子的頸間,嗅聞她獨特的芳香。
是了,就是這股玫瑰清香味,刺激著他男性的感官,他急躁的扯上的衣物,一並粗暴的撕開她身上的所有衣物後,立即鑽進溫暖的被窩,摟緊她嬌小的身軀,她柔軟的嬌軀與細滑的肌膚,緩緩的纏住他壯碩結實的男性軀體。
「呃……」尚未會意過來的駱芊芊,有些心慌地抬眼望進他的黑眸。
「丈夫索求妻子的身體是天經地義的事,你每次都需要這麼驚訝嗎?」對每次的求歡,駱芊芊總是猶如處子般生澀,反而帶給他更大的征服欲。
「不是……只是……」
「噓……別說話……」冷鋼的雙手順著她的頸項向下滑,握住她的身子,慢慢地移動雙掌,細細品嘗她的芳香……
當狂佞的激情慢慢消退後,房間里依然殘余著歡愛後的余溫。
冷鋼摟著在他不斷地索求下,早已累壞而熟睡的駱芊芊。她在他胸膛上蜷縮成小貓般,全然信任地在他強壯的臂膀中沉睡。
在黑夜中冷鋼燃起了菸,深深的吸了一口,為自己這樣強烈的需要她感到百思不解。在整個歡愛過程中,他仿佛被她施了魔咒,只能不停的瘋狂索求。
或許跟其他女性在一起時,因為怕對方受孕而總是在緊要關頭抽身有關,總覺得無法盡興。
但與駱芊芊歡愛時,全然沒這項顧忌,並且還可以徹底地與她水乳交融,希望她能早日受孕。此時,他忽然有一個沖動,按熄香菸摟著她細致的嬌軀,伸手進被褥中,在她赤果的小月復上來回地輕撫著。
這里,或許已孕育了一個新生命,一個他所給予的小嬰兒,在她的月復中孕育、成長。
滿足的笑容在冷鋼的嘴角勾起,他越來越喜歡這項奪權過程中,所附帶的紅利了。
結婚已快半年,自從二個月前冷鋼半夜忽然回來的熱烈索求後,他們的關系似乎進入較和諧的狀況。
冷鋼依然為公司的事務忙碌,尤其開始拓展海外市場後,常一、兩個星期不在家。
但只要他一回國,當晚定會激情地索取她,直到滿足才摟著她沉沉睡下。
雖然,他們之間的互動完全只在床第之間,但這對駱芊芊而言已足夠,她不敢奢求太多。
縱然,在她內心深處,依稀抱著一點希望,乞求上蒼能讓冷鋼也愛上她,哪怕只有她對他深情的萬分之一也好,但冷鋼似乎只在肌膚之親時才會給予熱情。
其他的時刻,他依然冷酷無情,他甚至不知道她在冷家的處境,以及冷夫人對她的處處刁難。還好,平日有琇琇作伴,減少了落寞的情緒,而她也繼續用畫記錄著生活的點滴。
琇琇是新進來的佣人,與駱芊芊年齡相仿,在冷夫人不招喚她時,排遣了她不少寂寥。
今天她準備出門探望在療養院的母親,因為療養院的護理長告訴她,母親的病情有進展,情緒較能控制了。
自結婚以來,在護理長的建議下,駱芊芊一直沒有去看母親,因她似乎是母親情緒不穩定的原因。而這點,一直是她心底深切的痛。
在管家的幫忙下,她讓家里的司機送她到母親的療養院去。
到達療養院後,她提著水果與母親愛吃的熱魚湯,想讓母親好好的品嘗一番。
「芊芊,好久不見,你越來越漂亮了。」護理長露出親切的微笑。
「哪有,護理長,你別取笑我了。」駱芊芊羞赧的漾開笑容。
「來,我們已將你媽媽轉到頭等病房,在最後面那間,我帶你去。」
「好,謝謝你。」
原本在婚後冷鋼要將駱母栘往設備較好的療養院,但是因為駱母已經在此待了十年,許多醫護人員皆熟悉駱母的情況。且對一個精神病患而言,突然的改變環境會對病情有重大的影響,所以在駱芊芊的堅持下,冷鋼只將駱母轉到頭等病房,並聘請最好的醫護人員照顧她。
在金錢方面,冷鋼是大方而慷慨的,除了母親的安置外,他亦為弟弟聘請全台灣最頂尖的辯護律師,所以弟弟才能由原本的死刑,改判為十五年的有期徒刑。
這些,駱芊芊都感激在心,對冷鋼的情,因此更加深了許多。
「她剛用完早餐,正在里面听音樂,你進去與你母親好好聊聊,有什麼事情再按鈴通知我們就好。」護理長打開病房門,給駱芊芊一個鼓勵的微笑。
「好,我會的。」駱芊芊在道謝完後,走進病房。
在她走進母親設備齊全的病房時,看到母親正坐在搖椅上,優閑的听著老歌。
駱芊芊放下手中的物品,走到母親的跟前蹲下來,用輕柔的聲音說︰「媽,我是芊芊,我來看你了,你過得好嗎?新的病房你還喜歡嗎?」
駱母听到她的聲音,緩緩的看了她一眼,冷冷地沒有任何表情,又繼續閉目聆听歌曲。
「媽,我帶了你最喜歡吃的水蜜桃,還親自煮了你最愛的魚湯,你要不要喝一碗,今早剛買的很新鮮呢!」駱芊芊站起身來自保溫盒中倒一碗熱騰騰的鮮魚湯,端到母親的面前。
「媽,你喝一口看看,我幫你吹涼些。」她溫柔的吹涼湯匙中的熱湯,緩緩的送到母親的唇邊勸誘著︰「真的很好暍喔!」
忽然,駱母杏眼圓瞪,凶惡的將駱芊芊手上的熱湯,往她身上潑灑而去,並大暍一聲︰「賤貨!少踫我。」
「啊……」一聲慘叫,駱芊芊閃避不及,一碗熱湯往她的左手臂淋了上去。
霎時,灼熱的刺痛感由手臂傳遍全身。
「你這個心腸狠毒的賤女人,想下毒害死我是不是,告訴你,我才沒那麼笨。」駱母由搖椅上跳起來,抓住駱芊芊的頭發,一連給了她十幾個火辣辣的巴掌,然後又在她身上使勁的留下一道道的抓痕。
「媽,我沒有要害你,我只是要端魚湯給你暍,請你相信我。」駱芊芊滾落一顆顆的淚水。
在燙傷的痛還未傳達完,駱母的幾個巴掌又打得她眼冒金星。
「閉嘴!我不是你媽,你這個賤人,身上流著那賤女人的血,你母親是個狐狸精,已經誘拐了我的丈夫,現在你這個小狐狸精又害死了我的丈夫,我一定要打死你這個賤人!」
「啊!」駱母用力的踹向駱芊芊的膝蓋,使她慘叫一聲跪倒在地。
「叫什麼叫,你這個掃把星,克死了你母親,現在又要來克我們家的人,賤人!賤人!」她不斷地朝駱芊芊又踢又打,狂亂的往躺在地上的無助身體使勁的踹了好幾腳。
「我不是……媽,我沒有……媽,住手……不要打我,求你……」她用手臂護著頭,淚痕交織的哭喊著。
「呸!誰是你媽,閉上你的賤嘴,我才沒有你們家那種下賤的血液。」她沖到衣架旁取下一條皮帶,狠狠地往倒在地上的駱芊芊身上不停地揮打。
那皮帶如利刃般不停往駱芊芊每一寸肌膚抽下,她白皙的皮膚立即出現一道道的血痕。
「啊……好痛……好痛……求求你……」駱芊芊無助地橫躺在地,哀求地悲鳴著。
「賤種!都怪我當初一念之仁,答應收養你這個小賤種,現在才會落得家破人亡,賤種!賤種!我現在要你拿命來還……」駱母瘋狂的將皮帶往駱芊芊身上抽,又不停的補上幾腳。
「原諒我……媽……原諒我……我會贖罪……我對不起你……媽……」倒在地上的駱芊芊熱淚縱橫,卻沒有任何反抗,只能無力地承受著母親一鞭又一鞭的火辣抽打。
原來,自己的親生母親是駱家的第三者,而自己更將親生父親害死,是個罪該萬死的罪人,若不是發生這些事情,母親也不會發瘋。
原來,自己真的是不祥之人,所以母親才會不愛她,所以,其他的人才會毫無理由的鄙視她、唾棄她。
原來,真相是這樣……
慢慢地,淚,又在眼眶凝聚,漸漸地,痛,漸漸地令她感到麻木。
母親猙獰的臉龐在她模糊的視線中擴大,她看到母親慢動作般的拿起玻璃菸灰缸,高舉過頭,往她的頭緩緩地落下。
她沒有躲避,仿佛心甘情願承受處罰地閉上雙眼,等待母親的手落下。
一股痛徹心扉的劇痛自頭頂傳來,她立即陷入一片無意識的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