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家的路上,天空開始下起雨。
雨越下越大,很快就從毛毛雨變成傾盆大雨,在天地間形成一道雨簾。
白羽始終看著窗外,」句話都沒有說。
伊修恩和尤杰普雖然都很擔心,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直到回到家里,白羽一言不發的走進房里,坐在窗台上看著外面下個不停的雨。
她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也許她真的想讓自己思考些什麼,可是腦袋里好像空空的,什麼東西都沒有。
她可能是腦袋里塞了太多東西,讓她不自覺的想要逃避!
「小羽,該下去吃飯了。」伊修思走到白羽身邊。
白羽轉過頭看著伊修恩,突然抱住他。「我不想失去你。」
伊修恩輕輕的模著白羽的頭,「不會的,你不會失去我。下去吃飯吧!」
伊修恩帶著白羽下樓吃飯,他知道赫爾黎森的話已經在她心里起了作用。
白羽順從的跟著伊修恩下樓,食不知味的吃了幾口飯便回房休息。
過于安靜的白羽讓伊修恩和尤杰普都很不放心。
深夜,雨還在下著,一點都沒有停的意思。除了雨聲,整個世界像是沒有別的動靜,所有人都在睡夢里。
但這樣的夜總是會有輾轉難眠的人,白羽就是其中之一。
暗夜中,白羽並沒有開燈,憑著對房間的熟悉找到自己的小背包。
背上背包,白羽輕輕的走出房間,關上房門。
走到旁邊的房間,輕悄的打開房門一點點,從門縫中瞥見伊修恩還躺在床上。
白羽輕輕的將他的房門關好,再看向另一邊,尤杰普的房門緊閉著。
很好,他們都睡著了。
對不起,我要走了。祝你們有個好夢!
白羽在心里向他們道別,輕輕的走到門口,打開門走出去,關上門。
離開——真的這麼簡單嗎?
可是,為什麼想離開傷心的心情卻那麼難呢?
深夜的冷雨中,白羽一個人站在門口,任雨侵蝕著她。
為什麼腳像灌了鉛?為什麼邁不出離開的那一步?還在留戀什麼嗎?
是的,她還留戀著這里的一切,可是,她必須要離開的。
堅定想法,白羽不再留戀地邁出步伐。
她不敢回頭,怕在回頭的那一刻堅強會迅速瓦解。
快走出前院時,白羽停了下來。因為,有一個人正站在她正前方。
「你要去哪里?你忘了帶上我和它了。」說著,那人舉起手中拿的一把小提琴。
白羽一咬牙,依舊邁著步子往前走。狠下心不去看那個人,那個她最舍不得的人——伊修恩。
他早就猜到白羽會這麼做,在墓區踫到赫爾黎森,听他對白羽說了那些話後,他就知道赫爾黎森的目的,他就是要刺激白羽,讓白羽自動離開他身邊,他好坐收漁人之利。
兩人擦身而過的瞬間,他拉住她。
「為什麼要離開我?」
「你放開我,讓我走吧!」白羽分不清臉上的到底是雨水還是淚水。
「至少,你要給我一個理由。」伊修恩平靜的道。
「沒有什麼理由,我就是要走。」他為什麼要出現呢?面對他,她會很舍不得啊!「我不離開的話,異族人都會來傷害你和尤杰普,你們會出事。我不要你們和叔叔一樣,我不想再看見有心愛的人死去,我不想再有誰因我而死。」
「不會的,我們不會出事,不會的!」伊修恩大聲的否定。
「會的,叔叔不就出事了嗎?那麼疼愛我的叔叔還不是一樣死掉了?要不是因為我……」白羽痛哭著。
「那只是意外,不是因為你,不是啊!」伊修恩打斷她的話。
「可是住在在英國古堡時,那些異族不就去找過你們嗎?那時候我什麼都不知道,但是現在我知道了,他們都是因為想得到我才去找你,都是因為我才讓你們陷入危險里。這都是因為我啊!」
「可是那並不意味著我就會死!我是異族的血王,我有足夠的能力保護我自己,同時也保護你。我不會那麼輕易的死去,因為我不是脆弱的人類!我不會再讓你受到傷害,小羽,你相信我。」伊修恩抓著白羽的手咆哮。
白羽掙扎著要擺月兌伊修恩的箝制,「可是,因為我讓你成為整個異族攻擊的對象,我不要!」
「就算要與整個異族世界為敵又怎樣?我不在乎。」
「可是我在乎!」
「那個總是對我笑著拉小提琴的小羽到哪里去了?那個曾經一臉堅定的說要讓我快樂起來的小羽到哪里去了?你想就這樣離開?你當初的承諾呢?你走了,還有誰來讓我快樂呢?」
「這樣的我,根本就不可能讓你快樂,只會讓你更加傷心而已。」
伊修恩將白羽拉到懷里,緊緊的抱著,「小羽,你到底要我怎樣做?你到底要我怎樣?」
聲音里滿是傷痛與無奈,直刺白羽心房,一點點的堅強立刻消失殆盡。
不再掙扎,白羽哭倒在伊修恩懷中,哽咽道︰「我只是不想失去你啊!」
原本應該寂靜的深夜充斥著悲涼的雨聲和淒切的哭聲。
下了一夜的雨終于在黎明前停住,而折騰了大半夜的白羽也累得睡著了。
倒是伊修恩好像精力無限,一大早就起來,現在正在客廳和尤杰普談事情。
「尤杰普,歐洲那邊準備得怎樣了?」伊修恩問。
「人員都調配好了,只等著主人的命令。」尤杰普回答。
「那就行動吧!」伊修恩淡淡的道。
「是的,我馬上通知他們。」尤杰普拿出電話撥了一組號碼,接通後簡單交代了幾句就掛了。
「我就不相信他家後院失火了他會不回去看看。」伊修恩冷冷的道。
是的,伊修恩已經開始調動人馬向赫爾黎森發動攻擊。
因為讓他留在中國對白羽而言是個太大的刺激,他就是要把他趕回歐洲去。
「可是,主人,這樣做的話,我們這邊也會有所損失,而且這和我們預期的時間似乎早了很多。」
「反正都是要開始的,無所謂。」只要能讓白羽安靜的休息就好。
「你們在聊什麼?」白羽的聲音突然響起。
「醒了嗎?」伊修恩笑問。
白羽看著伊修恩,「醒了,完全醒了。」
「那就好。」
白羽笑了,她知道伊修恩明白她在說什麼。
「能看見你的笑容真好。」伊修恩也笑了。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能再看到她的笑容。
這也是白羽心中想說的話。她又何嘗不是為了能看到他的笑容?
她深深的知道她離開的舉動傷到伊修恩的心,她那樣做只會讓他更不開心。
所以,她決定要變得更堅強,堅強到不要總是讓伊修恩站在她前面保護她,而是要堅強到她也可以保護他。
該傷心的她已經傷心過,為了讓她深愛的人不傷心,她要學著堅強。
這時,她終于懂了赫爾黎森和叔叔說的那句話——
她大純潔了,也許該讓血沾染一下,那對她不是毒藥。
「想什麼想得那麼入神?」伊修恩握著白羽的手問。
「在想怎樣可以變得更堅強。」
「不堅強也沒關系,我一個人堅強就夠了,我會一直讓你依靠著。」伊修恩看著白羽,眼中盡是溫柔。
「不可以總是讓你一個人這麼累。我也要變得堅強,變得可以保護你、讓你依靠。」她就是想和他一起分擔。
伊修恩什麼也沒說,只是笑著,很快樂的笑,眼角眉梢盡是笑意。
那是白羽一直想看到的笑容,和她夢想中一樣迷人的笑容。
當時間慢慢流逝,白羽心中的傷痛也差不多愈合。漸漸的,她又回復成以往的白羽——喜歡賴床、喜歡拉著伊修恩曬太陽、喜歡待在伊修恩身邊。
可是,終究還是有和原先不同的地方。白羽再也沒有踫過她心愛的小提琴!
「小羽,不想拉首曲子給我听嗎?」伊修恩知道她一直在回避某些事情。
白羽知道伊修恩是在幫她面對心中的障礙,于是點點頭,「好吧!」
當伊修恩將琴交到白羽手上時,白羽的手還是忍不住輕顫了一下;接過琴,愣愣的看著琴好半天,猶豫的架起琴,開始演奏。
白羽已經很努力的集中精神,但是,她的腦中卻不斷出現白毅出車禍的畫面。
白羽在演奏中錯誤不斷,從剛開始拉錯一兩個音,到後來完全無法記起樂譜,自己的手和腦完全無法配合。
拉到一半,白羽終于撐不下去,頹然的放下琴。
「對……對不起……我……」眼淚開始在她眼眶中打轉。她知道自己剛才拉的根本是噪音,剛學琴的人都拉得比她好,她再也無法拉出以前的程度。
伊修恩走到白羽面前,將她抱到懷里。「沒關系,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白羽搖頭,「不會的,我再也不可能像以前那樣演奏出好听的音樂。只要一踫到它,我就會想起那場車禍,就會想到它身上沾滿叔叔的血,我……」
伊修恩輕輕的安慰︰「過去了,不是嗎?你看,它現在還是和原先一樣的潔白啊!」扶起白羽低著的頭,讓她看著他。「看著我,看著我再演奏一遍,好嗎?為我而演奏。」
白羽看著伊修恩,看進他的眸里,點點頭。
伊修恩松開她,白羽又架起琴。
這次,白羽只讓自己看著伊修恩,心里只想著和伊修恩一起在英國度過的快樂時光。漸漸的,她的心沉靜下來,靜得像無風的湖面。
白羽閉上眼,任自己沉醉在音樂的世界里,那里讓她覺得安全上抹笑不禁浮現在她臉上。
伊修恩看著白羽,知道她找到了原先的感覺。因為現在她臉上的表情就是當初在英國那個大霧彌漫的早晨,他第一次見到她時,她正在演奏小提琴的表情。
也就是那迷霧中的驚鴻」瞥,她那天使般的氣質深深烙在他心里,他從此愛上那個天使女孩。
一曲拉完,白羽臉上滿是笑容,直接沖到伊修恩懷里。「我找到了。」
「為了慶祝,我們去外面吃大餐!」伊修恩捏捏白羽的臉頰,寵溺的道。
「可是,尤杰普怎麼辦?他前天出去,到現在還沒有回來呢!不等他嗎?」
「我忘了告訴你,我讓尤杰普出去辦事,他今天下午才會回來,所以我們不用等他。」
「這樣啊,那好吧,我們去外面吃。」白羽倒是很高興。
其實呢,是他們倆都不太擅長做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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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飯,他們在街上散步,但不像以前那樣一玩就是一整天。
自從知道伊修恩是吸血鬼後,白羽就盡量減少讓他在外面曬太陽的時間。
她知道他的力量很強大,但是陽光畢竟還是對吸血鬼不太好吧,少曬一點對他總是好的。
「不逛了嗎?這種天氣很適合逛街呢!」
伊修恩看看天空,陽光很強烈,是白羽最喜歡的天氣!
「不逛了,我累了,我們還是回去吧!否則尤杰普回來看不到我們會擔心。」白羽一副不想再逛的樣子。
伊修恩知道她是因為怕他曬太多陽光才不逛,于是點點頭,和白羽一起回家。
兩人剛走到家門口,一輛黑色的轎車停到他們身邊。
伊修恩似乎知道是來者是誰,警覺的將白羽拉到身後;皺著眉,一臉陰沉。
車門打開,赫爾黎森從車內走出來。
「兩位,好久不見,玩得似乎很開心啊!」赫爾黎森向他們打招呼。
「我以為你這些天也會過得很開心。」伊修恩撇撇嘴。
赫爾黎森笑了笑,「當然,多謝你的幫忙,幫我除去了我家的垃圾。」
「既然如此,你何不在那邊多享受一下?何必匆匆跑回來?」
「你以為我會在意那些垃圾?」赫爾黎森笑了笑。「你把他們看得太有價值了。」
「是喔,我都忘了,現在對你最有價值的東西在這里。」伊修恩也笑了,只不過是皮笑向不笑。
「沒錯,最吸引我的東西在這里,我怎麼會離開太久呢?」赫爾黎森冷笑著轉向白羽,「天使小姐似乎很快樂的樣子,人類真是健忘的動物呢!」
「我並沒有忘記什麼。」伊修恩剛準備說話,白羽卻搶在他之前開口反駁。「我從來就沒有想過要忘掉什麼,我只是把那些都放到記憶里沉澱下來,讓自己重新站起來而已。」她不再畏懼赫爾黎森,她不會再讓伊修恩一個人去面對本該屬于他們兩個人的問題。
顯然,白羽會站出來說話讓赫爾黎森吃了一驚,但很快的,他臉上再次露出笑容,而且笑得很深。「說得還真好听。沒有想過要忘記?哈哈,天使小姐,誰都有資格說這句話,唯獨你沒有,因為你早就忘了很重要的東西。」
「我忘了什麼?」白羽問。
「小羽,我們走。」伊修恩不想讓白羽和赫爾黎森多作糾纏;對于赫爾黎森而言,白羽太女敕了。赫爾黎森之所以會被稱為「睿王」,就是因為他擁有過人的智慧,他做事一向都是以智取勝。
「也許等听完我下面的話後,天使小姐就不會那麼想跟你走了喔!」赫爾黎森輕笑。
「我沒有必要听你繼續往下說。」
白羽不想和他多接觸,在她的印象中,只要他出現,她就會很痛苦。
也許這就是這個人的可怕之處,不用一兵一卒就能讓人棄械投降。
「你認為他當初為什麼會主動的幫你,還留你在他的古堡里住?」赫爾黎森根本不理會白羽的話,依舊自顧自的說。
這個問題今白羽駐足,轉過頭面對赫爾黎森,一臉認真而堅定。「不需要為什麼,伊修恩他想這麼做就這麼做,他本來就是個溫柔善良的人。」
赫爾黎森大笑,「善良?哈哈,你大概不知道他為什麼會被封為血王吧。」
「你住口!」伊修恩大喝。
「怎麼?怕讓天使小姐知道事實離你而去?原來你們的感情並不是那麼堅固嘛!」赫爾黎森聳聳肩。
「我不會離開伊修恩,不論你說什麼都沒用。」白羽大喊。
「即使關于你父母的死也無所謂嗎?」赫爾黎森挑眉。
「夠了,小羽,我們走。」伊修恩只想帶她離開。
「不要,我要證明給他看,我們都在變堅強,不會輸的!我要讓他知道他的話對我沒有任何影響。」白羽很堅定的道。「我父母是病逝的,和伊修恩一點關系都沒有,你不要胡說。」
「沒關系?關系可大著呢!你以為你和他在英國真的是第一次見面嗎?」
「當然是第一次見面,之前我從來沒有出過國,怎麼可能見過伊修恩?」
「你沒出過國不代表他沒有來過中國。」
這一點白羽倒是沒有想到。是啊,伊修恩活了那麼久,怎麼可能總是待在同一個地方?那豈不是要悶死他了?
「但是我沒有見過伊修恩是事實。」白羽敢肯定她之前沒有見過伊修恩,他那麼漂亮的人根本就是過目難忘,她要是見過,哪里會忘記?
「這種自欺欺人的事你還真是死守了十幾年呢!」赫爾黎森輕蔑一笑。「好!我們先不說這個,先說你自己吧!你該知道你身上的血是異族趨之若騖的。你可別忘了,他可是異族之首,他之所以幫你、收留你不過是為了一己私心,再來就是一點愧疚,或者,還有些同情。」
「你胡說!伊修恩才不是那樣的人。再說,他干嘛要愧疚?他又沒有做什麼傷害我的事。這些都是你胡說的,不要以為我會相信。」
白羽始終相信伊修恩,這讓伊修恩感到很欣慰。
「他要愧疚的事太多了,他對你父母的死可是了如指掌,不信的話,你問問他,你的父母是不是病死的?看他怎麼說。」
白羽為了證明赫爾黎森是錯的,看向伊修恩,「告訴他,你不知道我父母的死對不對?」
白羽原本很有自信的認為伊修恩會毫不猶豫的告訴她他不知道;可是,伊修恩看了她好半晌,最後點點頭。
白羽心中頓了一下。
伊修恩怎麼會知道她父母的死因?難道他真的以前就認識她了嗎?
「那……我的父母是病死的嗎?」白羽心中有些發寒,她不敢想象如果伊修恩給了她否定的回答她會怎樣。
「不是。」伊修恩輕聲吐出兩個字。
白羽愣在當場。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伊修恩會認識她的父母?
為什麼連他也告訴她,她的父母不是病逝的?
「可是……我清楚的記得我父母是病死的啊。救護車是我叫的,醫生說他們是病死的,我記得很清楚啊!」
白羽真的被搞胡涂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父母的死她是不會記錯的呀!
「是不是你改了小羽的記憶?」伊修恩盯著赫爾黎森。
他也覺得很奇怪,為什麼白羽會認為她的父母是病逝的呢?
她應該十分清楚當時發生的事才是。
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人擅自將她的記憶動了手腳。
「我?難得你這麼看得起我,可惜,又讓你失望了,不是我。改變一個人的記憶可不是件簡單的事。即使強大如你都辦不到,更何況是我這個非純種的魔物呢?再說,我把她的記憶改成那樣對我有什麼好處?讓她有原來的記憶,然後恨著你,對我不是更有利嗎?」赫爾黎森澄清。
伊修恩想了想,認為赫爾黎森說得也沒錯。
他沒有道理竄改白羽的記憶,那對他而言反而更不利,他不會做那麼傻的事。
白羽完全亂了。
他們在說什麼?什麼改了她的記憶?難道真的是她的記憶出了問題嗎?
那她的父母到底是怎麼死的?難道真的和伊修恩有關嗎?
赫爾黎森為什麼說她會恨伊修恩?
「不過。」赫爾黎森又開口。「我唯一在她記憶里動的一點小手腳就是讓她相信他父親有個弟弟,而她有個叫白毅的叔叔。」
「什麼?」白羽和伊修恩同時大叫。
白羽一臉不信的看著赫爾黎森。他剛才說什麼?那是什麼意思?
「你……說什麼?那是什麼意思?難道……我父親根本就是獨生子,他根本就沒有別的兄弟姐妹?難道……我根本就沒有叔叔?到底是怎麼回事?」白羽瞪大眼楮問。
「事實就是……我養了你十幾年。」赫爾黎森拋出一句更令人震驚的話。
「不……不可能,這……這不是……不是真的……」白羽搖頭拒絕相信。
「可笑!」就連伊修思都不相信他說的話。
看出他們不相信,赫爾黎森冷笑,「不相信?請等一下。」
說著,赫爾黎森轉過身,背對著他們。
大約一分鐘後,當赫爾黎森再次轉過身時,那張臉令他們兩人倒抽一口氣。
那是白毅的臉!
她絕對不會看錯,那是叔叔的臉啊!
她和他生活了十幾年,不可能會認錯!可是為什麼會……出現在他身上?
「白羽,你再不起來,我就讓你的小白身首異處。」頂著白毅臉孔的赫爾黎森突然冒出這句話。
白羽往後倒退數步,有些站不穩。
這是叔叔的聲音,而且這是以前叔叔每天早上喊她起床時說的話!
「哇!又破記錄了呢!今天我才數到四,平常最少不都是要數到五的嗎?」
赫爾黎森繼續說著讓白羽深深震驚的話語。
「小羽,你……」
當赫爾黎森再次用白毅的聲音說話時,白羽大聲阻止了他。
「夠了,你別說了,別說了。」白羽驚恐的看著眼前的人。
她真的迷惑了,這一切在在說明眼前這個人是她叔叔沒錯。
可是他不是赫爾黎森嗎?怎麼會是她叔叔呢?
而且……叔叔出車禍死了啊!
「怎麼?相信我是你叔叔了嗎?」赫爾黎森看著白羽。
「可是……可是我叔叔他明明出車禍死了,我親眼看著他被火化的。」白羽白著一張臉問。
赫爾黎森笑了,「我不是脆弱的人類,那場車禍算什麼?別說那場車禍是我一手安排的,就算是真的車禍,流那麼一點血,對我們吸血族來說根本不算什麼。至于被火化嘛!當然不可能是我啦,我早就買通殯儀館里的員工,到了里面隨便換個死人代替不就好了?」
「你對小羽做了催眠,讓她認為父親有一個弟弟,然後你再易容當起小羽的叔叔?」伊修恩分析。
「沒錯,你分析得完全正確。」赫爾黎森肯定的點點頭。
「該死,我居然忘了你會易容。這麼說,你失蹤到中國這十幾年的時間就是在小羽身邊?」
「是啊!要當一個人類真是有些辛苦呢!更何況還要養大一個小女孩。」赫爾黎森嘆口氣。
白羽被眼前的事實弄得手足無措。
赫爾黎森居然就是她的叔叔?這十幾年來,她居然都和他生活在一起?
這……太讓她難以接受了。怎麼她的世界全都亂了套?
突然間,他將她原先的生活都否定了。
那麼疼愛她的叔叔居然就是眼前這個人?就是這個屢次讓她傷心的人?她不相信,這教她怎麼相信?
「那小羽的記憶是怎麼回事?」伊修恩最想弄明白的是這件事,皺著眉想了半夭,突然領悟到什麼似的。「難道……」
「你想的和我猜的一樣。」赫爾黎森笑了笑。
「是小羽自己忘了那段記憶?是她自己拒絕想起來而把記憶封起來?然後潛意識自我暗示她的父母是病逝的?」伊修恩道出心中的揣測。
「如果是她自己的話,就算能做到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畢竟她是擁有天使血的人!」赫爾黎森也是這麼想的。
白羽自己都搞不清楚了。
什麼叫她把自己的記憶封起來?他們是在說自己記錯父母的死因嗎?
「那……我的父母到底是……怎麼死的?」白羽顫抖著問。顯然,連她自己都害怕知道真相。那一定是一段很可怕的記憶,要不然自己怎麼會拒絕接受呢?
「讓我來告訴你,你的父母就是被你現在深愛著的這個男人殺死的。」赫爾黎森嘴角噙著一抹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