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曜無可奈何放開手,隨手扯了件衣服,套上,「我送你。」
光芒剛剛走出臥室,只听見「砰咚」一聲,東曜整個人靠在門框上,「光芒,不要走了今晚!」沙啞的嗓音,不展的眉頭。
光芒轉身凝視東曜,他在懇求她?
「留下來陪我。」他輕輕拉起她的手。
他在懇求她?
「好不好?」他只要使出他天生蠻力的十分之一就能令光芒不得不留下,但他沒有。他只是很認真地看著光芒,有點可憐地重復,「好不好?」
他在懇求她。
「好。」光芒斬釘截鐵,哪怕今晚天這座房子會失火會坍塌。
東曜雀躍,「我發誓,我什麼都不會做!」他有點語無倫次,「你知道,光芒,你和別的女孩子不同。」
光芒神色有點復雜,她不知道該欣喜還是該遺憾。
「來,我們談心!」東曜想破了頭,只想到這個最純潔的節目。至理名言,戀愛是一定要「談」的。
于是,光芒和東曜坐在看得見星星的窗戶下,談心。
東曜的臥室里只是適度的凌亂,屋內散布著不少書籍︰《運動生理學》、《運動心理學》、《生物力學》、《商務周刊》、《賽車雜志》,還有一些中外名著,英、法兩種外文字典。照擺放的樣子來看,應該不是純粹擺設,光芒有點狐疑。
屋角有一個沒有支起來的帳篷。東曜說那是高海拔帳篷,模擬海拔3000米處的空氣情況,比賽前後睡在里面,稀薄的氧氣含量能夠促使身體產生更多紅血球,從而緩解人體疲勞。光芒听不太明白,只是很清楚地記住了這個帳篷的價格,七千多美金。東曜說這是他今年農歷年收到的一份禮物。
屋內最可愛的擺設是一個色彩斑斕的蜂窩造型的鞋櫃。上面擺放著東曜的馬靴、越野跑鞋、射擊時穿的便鞋、晚裝皮鞋、高爾夫鞋……
東曜絕對是在富足的環境中長大的,光芒雙手環緊膝蓋。
「光芒你有在听嗎?」
「嗯。」
「很累了,對嗎?」
「還好。」其實她的腦中已經是濃煙密集,她的眼楮現在還能支撐著不閉上,真可算奇跡。
「光芒你的手腕……」東曜抓起光芒的手,腕部的紅痕是他的杰作,他總以為自己用的力量已經很微小了,「又是我今天抓出來的?」
「不是的,原來的,只是不知道為什麼不褪。」
光芒看了看女敕白手腕上的猙獰青紫淤痕。
「這樣啊,那給你種草莓的話……」東曜意識到自己的話過于,急忙打住。
「餓不餓,光芒?你晚上吃得好少。」好吧,不能談色就談食吧。一對男女,夤夜相守,照著東曜的思維方式,只能是食色性也。
「不餓。」最近胃口越來越差,大概是太開心的緣故。光芒側臉看著東曜,「你呢?」
「還好吧。」
光芒不知不覺挑高了淺白的嘴角,看東曜的表情就知道他餓了,只是為她強忍著,「你自己去吃東西,沒關系。」
「一人獨食,多無趣!不要!」東曜很有骨氣地說,「那麼,接下來我給你說說我周游列國的經歷。」
光芒越來越想笑,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傻小子,孔子才周游列國呢,「嗯。」仍然溫柔地順從他。
「從荷蘭的阿姆斯特丹說起。」東曜眨眨眼楮,總算又可以扯到「色」上了。
時問嘀嗒嘀嗒嘀嗒一點點流逝,長夜似乎仍漫漫。
法國的巴黎左岸、德國的天鵝堡、西班牙的蘭布拉斯大街、新西蘭的皇後鎮、匈牙利的巴拉頓湖……
東曜鋼筋鐵骨銅鑄的身子,始終神采奕奕,光芒卻再也抵擋不住周公的召喚,沉沉睡去。
「太過分了!我這麼賣力的為你演說,你敢給我睡!不過大慨你也只有睡著的時候,才肯主動靠著我的肩膀。」東曜傻乎乎地自言自語。
☆☆☆
「光芒光芒光芒光芒……」
鍥而不舍的呼喚,光芒不得不應聲醒來。她坐穩了,雙手環膝,下巴點在一邊膝蓋上,「嗯?」這個自私的男人!如果換他在她面前睡著了,她一定不舍得吵醒他。
東曜似乎讀懂了黑白分明大眼楮里指控,「我已經乖乖任你睡了三個半鐘頭了,光芒,我一個人好悶!」
撒嬌?那一點點怨氣立即煙消雲散,光芒挑高嘴角,「嗯。」
「你餓不餓?」東曜踫了踫光芒青色的眼圈,有點愧疚。
光芒輕輕側開臉,「餓。」其實不餓,但東曜恐怕非常餓了。
「那我去廚房找吃的,很快,等我!」終于有事可做的東曜猛虎出籠一樣跳出去。
光芒突然有點惻然,要活力十足的東曜陪伴總是無精打采的她,是很悶的一件事吧?
「法式熱咖啡朱古力蛋糕,香騰騰的薄荷茶。」
東曜捧著大托盤走上來,「一起吃。」他壞心眼的只拿了一只勺子一只茶杯,「一起喝。」
「我剛好不是太餓。」光芒忙說。
「你最好主動吃下去,不然我喂你。你最好放明白點,我總有辦法喂你吃下去的!」東曜惡狠狠地威脅。
壞小子!光芒無奈張開口。真的一點胃口都沒有。
「如果還嫌不夠滋味不夠香甜濃郁,可以蘸上周圍的巧克力汁。」
「可以了。」光芒像吃藥似的吞下第二口。粗心的家伙,都沒有發現她吃得很勉強。
「巧克力的馥郁芬芳,在舌尖會起神秘的化學作用,融化的一瞬間,那種好似固體又好似液體的美味會讓人幸福得痙攣起來。」東曜如此描述他的「口感」。
光芒听著听著面紅耳赤。
東曜笑得像只惡魔,「你不要想歪哦,我這是純自然主義的描述。」
真了不起,還知道自然主義!光芒無奈地將羞紅的臉埋進雙膝間。
「光芒,太陽出來了。」東曜輕輕推開托盤。
「嗯?」光芒抬起頭,準確落進圈套。
她閉上了眼楮,她的舌尖開始產生化學作用,她幸福得痙攣,一切都像他說的。他是個步步為營的陰謀家,光芒貼在東曜胸口喘息。
「緩過氣了嗎?」東曜托起光芒的下巴。
他非但是個陰謀家,他還是個野心家!光芒無奈地任東曜索取。唔,為什麼好像萬物消失了,天地消失了,自己好像都消失了?
太陽出來了,萬丈光芒捉住逃逸不及的白雲,一重一重染紅它們。
光芒看著清朗和煦的天空,她不敢直面東曜。而東曜非常無厘頭地抓起托盤,「吃蛋糕!」然後他就真的開始吃蛋糕。
光芒偷偷瞥了一眼,東曜也臉紅了。她極力想忍住臉上的竊喜,但是面部肌肉不受控制。
「我想我瘋了,放著意亂情迷的美女不看,對著烏麻麻的蛋糕!」東曜也不管自己臉仍紅著,捧住光芒的小臉,目不轉楮地欣賞,「我發現我也有當彩妝大師的天賦呢!瞧瞧我讓你變得多麼嬌艷欲滴,嘴唇紅了、眼瞼紅了、臉頰紅了、耳朵也紅了,眼楮醉了,就像上次你喝了一點點黃酒面目酡紅的模樣。」
算你狠!光芒無計可施無言以對,酡紅的小臉再添三分嬌羞的紅暈。
「光芒告訴我。」東曜的臉上竟然閃過自厭的神色,「你會不會介意?如果我知道我會有你,那麼我不會刻意去尋歡作樂。」
他竟然對她解釋,他竟然對她懺悔?她何德何能,得到他以誠相待?
「光芒!」東曜以為光芒的沉默是默認。
「我不會自尋煩惱。」光芒溫柔地回應。他只是她的一個夢,夢里沒有過去,沒有未來,連現在都是迷蒙的。
東曜歡喜不盡,「一起去見我爸爸媽媽。」
光芒錯愕,這是怎麼跳的?
「一定要見!」
「吃蛋糕!」光芒立即把托盤拖到她和東曜之間。
「光芒……」滿滿一勺蛋糕堵在了東曜嘴邊。
受到驚嚇的光芒臉上紅暈迅速褪盡,小臉蒼白眼圈烏黑的她在陽光下像個小小女鬼,她狠狠搗爛蛋糕,「我不要見你爸爸媽媽。」
「光芒,我認真的。」東曜詫異地望著她。
「我不要你認真。」光芒月兌口而出,天機泄露。
「什麼意思?」
「東曜,我們靜靜地坐一會兒,好不好?我頭痛,不想說話。」
「光芒——好吧。」她蒼白可憐的模樣令他不得不妥協。但是,為什麼她會說出不要他對她認真?為什麼?
該死的沉默令室內的氣壓猛降。東曜忍無可忍抓過被光芒搗爛的蛋糕,「你不想吃也不要糟蹋!」他借題發揮。
「東曜……」光芒很想填補那個漏洞,但想破了頭也想不出可行的辦法,不充足的睡眠、緊張的精神,她再度被那種天旋地轉的感覺攫住,身不由己倒向東曜。
東曜喜形于色,「好嘛,這是你第一次對我投懷送抱,好吧,我決定原諒你。不過你必須和我去見我爹媽!」
光芒想解釋,想想又算了。這個東曜又粗心又自負,竟然都看不出來她是體力不支!「可是不要是今天,我好累。」她聲若蚊哼。
「很累嗎?那你在我懷里好好補一覺。」東曜很大方很體貼地說。
拜托,當然是睡床舒服,這個事事都從自己出發的自私鬼,「嗯。」光芒還是不舍得掃他的興,他喜歡怎樣就怎樣吧。
光芒倒向東曜的時候,沾了一身的蛋糕碎屑,東曜緊緊摟著她,順便把朱古力殘渣蹭到自己身上。
髒兮兮,不浪漫?
不,不知多浪漫。東曜希望這一刻可以永恆,光芒也作如是想。和相愛的人相依相偎,一秒抵足一輩子。
☆☆☆
「你看看你看看,小輩還敢讓我們等!」林優抱怨。
「你和你兒子見面哪次不是你等他?」東玄立即唱對台戲。
「我就沒發現那個女孩子有那里好?根本是屬螃蟹的,骨頭長在肉外面,一臉病氣,不知道是不是有什麼隱疾。」
「你嘴巴怎麼這麼毒?那小姑娘我也見過,秀秀氣氣斯斯文文的!」其實東玄也認為光芒瘦過了頭,怎麼看怎麼不健康,「你若不怕你兒子和你斷絕母子關系,你就當著他面原音重放。」
「怎麼?我懷胎十月養下來的兒子我還怕他跑了?」林優嘴硬,其實怕也沒用,兒子已經跑了,現在根本視他們為陌路人。她現在才知道養出個威風八面多才多智的兒子是多麼悲慘的事,完全不受控制。
「你放聰明一點,今天說不定是他和我們重修舊好的契機。你不在乎不要緊,東曜是我東家四代單傳的香火,我可在乎得不得了。」
「要我去討好那個瘦骨伶仃要死不活的小丫頭?門都沒有!」林優怒火中燒,就算她長期忙于事業忽略東曜,就算她和東玄之間名存實亡的夫妻關系傷害了東曜,她好歹生養過他一場。他現在對她若即若離忽冷忽熱,說翻臉就翻臉,要說他天性如此頑劣她也認了,可是他卻能對一個突然冒出來的女孩子千依百順萬般呵護,這可真讓人怎麼想怎麼慪啊,「別以為你兒子找了女朋友你家就有後了,我瞧那女孩子病癆似的未必就生得出來!」
「媽媽,若這是你的先見之明,我謝謝你。」東曜似笑非笑地挨在了林優的椅背後,「讓你費心預言了。不過,有沒有孩子我可不在乎。我只要光芒就好了,沒有孩子我就拿她當我的孩子一樣來愛。說真的,我自己就是個逆子,我的父母很失敗,我相信我自己做父親的話也會很失敗,所以不要孩子是最好不過的。」
天!東曜在說什麼?光芒大驚失色。說實在的,她為了這次會面特意請賓芬為了她化了淡妝,可是東曜媽媽還是口口聲聲嫌棄她看起來不健康,說不生氣是騙人的。但看到東玄和林優氣得臉色鐵青,她也替東曜著急。
果然,向來對東曜千依百順的林優憤然作色,「我們真是沒把你教好,所以你連听壁角這種惡習都沾染上了。」惱恨的眼光落在光芒身上,「要麼,就是交了什麼家教不好的朋友,被帶壞了!」
「算了,少說兩句!」東玄勉強保持風度。遷怒光芒顯然是不對的,出言挑釁的明明是自家兒子。
「你最好不要對我的朋友說三道四!」東曜大怒,對林優低吼。
「東曜!」東玄拍案而起,「為了維護你的朋友你就對母親咆哮?」真是想不遷怒光芒都不行。
「東曜。」光芒急中生智,偎到他懷里,捏捏他的臉頰,「來嘛,笑一笑。哪有這麼大的人還像小孩子一樣,一言不和就大發脾氣?快點對爸爸媽媽笑一笑!」
東曜呆住,光芒從沒對他如此軟語溫存。不過被她這麼一靠一捏,他滿月復的戾氣迅速消散。他走到一邊,拉開座椅,安置好光芒,這才自己坐下,然後非常听話地對東玄和林優咧嘴笑了笑。東玄林優面面相覷,要說什麼又不好說。
一餐飯總算勉勉強強可以開始。
「現在的女孩真是名不虛傳,撒嬌賣痴全掛子本領。只是我老太婆想不明白,你是從哪里學來這些籠絡男人的手段的?你家里那種情況應該沒人會教你那些吧?」林優的話越來越難听。
光芒捏了捏正要反唇相譏的東曜,好脾氣地不言不語。
「你少說兩句吧!你倒是出身名門,我就沒看出你有光芒識大體。」東玄皺眉。
「就是就是,老爸聖明老爸睿智!」東曜搶著說。
「你們……」林優臉都要氣歪了,猛地離座而起。
「阿姨是要去洗手間嗎?我同你一起。」光芒立即站起走到林優身邊,扶住她的手臂,被甩開,再扶住。
「我沒有七老八十,要你獻什麼殷勤?」說是這麼說,到底還是去了洗手間方向。光芒緊隨其後。
「好精靈的女孩。」東玄贊。
「可不。」東曜若有所思,慢慢笑出來,「真精靈。」
「最重要是脾氣好。」
「可不。」
「老爸這方面全無問題,滿分過關。就看你那冰雪聰明的小女朋友怎麼哄轉你媽媽了。」
「無所謂。反正我只是讓你們見見她,不是讓她見你們。我是要她更了解我,不是要你們接受她。」
東曜似笑非笑。
東玄氣得吹胡子瞪眼楮。
☆☆☆
「我媽媽有沒有在洗手間毒打你痛罵你?」東曜很好奇光芒是用什麼法子讓林優回心轉意甚至最後說出「我想換個角度來看待這個問題,若是家庭條件好的孩子能走到這一步並不算什麼,但是窮鄉僻壤的考出來就是非常的不簡單了,這麼看的話,光芒也算是非凡。」這樣的話,雖然有些勉強,但好歹總是贊語。
「東曜,哪有你這樣看待自己母親的?」光芒按了按額角的冷汗,「你媽媽為了討好你,我縱然是條小狗,她也會說很喜歡的。你瞧瞧你媽媽多愛你!」
「你瞎說!我媽說什麼也不可能接受她寶貝兒子‘人獸戀’的。」
「嗯?」光芒想了一會兒才明白東曜又在胡說八道。擦汗的手悄悄轉移到胃部,緊壓不放。
「光芒,我想我應該多多帶你去見我的父母。」
「嗯?」她可不想再見了,真是累到虛月兌。
「那樣的話,你就會靠到我懷里,然後捏我的臉頰說,‘笑一笑,笑一笑嘛’!」
「就知道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光芒羞紅了臉。
「剛剛說自己是狗,現在又說我是狗,光芒你不要這麼曲折的示愛嘛。人家笨腦子轉得慢,你說我們是天生一對我就懂了呀!」
「你,討厭!」光芒加快腳步想甩開他,胃部一陣強烈的不適,她踉蹌止住身形,弓著背嘔起來。
「光芒光芒光芒光芒……」東曜雙掌托著光芒的下巴。
光芒等那一陣昏暈過去,這才發現東曜用手承接她吐出來的穢物,「你干什麼?多髒呀!」
嚇得三魂七魄走了一半的東曜這才意識到自己干了什麼,撒開手,雙掌在衣服前後蹭了蹭,又來擦拭光芒的嘴,哪里管她髒不髒。
「怎麼了怎麼了怎麼了?」
光芒第一次看到東曜像個受了驚嚇的孩子,「沒關系,大概有些菜不對胃口。」剛剛她一直強迫自己猛吃,怕被挑剔故作矜持,怕被指責不喜歡他們點的菜,結果就搞成這樣。
「咱們剛剛吃了什麼?」東曜一樣一樣地回憶,「以後不吃了,再也不吃了!」
「東曜!」光芒輕輕地喚。
「怎麼了?」
這里是大街上,他這樣團團轉著念念有詞,活像個瘋子,「我們回去吧?」光芒壓抑住流淚的沖動。
他是喜歡她的!不知道為什麼,這個認知令光芒感動,卻並沒讓她覺得幸福。
天鵝應該和天鵝一起舞蹈,而灰雀應該和灰雀一起默默無聞。
她不想拖累他。
☆☆☆
「東曜,東東,好兄弟,好伙伴,好同學……」
五采一看見東曜便八爪魚似的巴上去,一臉狗腿之極的諂笑,「幫我個忙好不好?」
「好,今晚你以身相許!」東曜一邊月兌外套一邊吆喝木耳,「快快給我壓驚茶。木耳,今天光芒好端端地就吐了,嚇壞我了,你知道是為什麼嗎?」
「我只會做飯,問我?帶她去看醫生呀!」
「對哦!」東曜一拍腦門,恍然大悟,「我怎麼沒想到?」
木耳無比憐憫地搖搖頭,「東曜,你確定你的智商是一百六?」
「東曜的智商當然有一百六,東曜最最聰明最最英俊!」五采的馬屁拍得山響。「幫我個忙,好不好?」
「破你童貞?好!好!好!」東曜仍沒正經。
「我要還有一定讓你破成了吧?」
「你們倆留點口德,過往神靈都要被你們褻瀆了。」木耳笑罵,轉進廚房。
「煩死了,什麼事?」東曜拔掉球鞋,雙腳往五采臉邊一蹺。
五采咬牙切齒,屏息凝神,「若我說出來你不答應看我不剁了你這雙臭腳!讓光芒幫我約賓芬,她突然變得對我愛理不理,我好郁悶!」
「什麼?」東曜拉拉耳朵,「木耳,拿把菜刀出來,五采,你盡情剁!」
「喂,你真的見死不救?」
「真的,你讓我幫你約埃及艷後,我都會絞盡腦汁想方設法變不可能為可能。賓芬?那個女同志,那個覬覦我女朋友的女同志?謝謝,你一刀殺了我還比較痛快!」毫無轉圜余地。
「喂,大不了以後你和光芒出了問題,我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別咒我!我和光芒才沒什麼問題輪得到你插手。」
「這麼自信?」——
我不要你認真!光芒那句他百思不得其解的話再度縈繞耳際。
東曜當機立斷,「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