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嘴鋼牙咬定你 鏡子的另一面(2) 作者 ︰ 白夜光

推開門,就看到江小綠躺在沙發上一副神游天外的模樣。

他走到沙發旁坐了下來「在想什麼?小綠!」其實他很想問「你在想我嗎?」可是他沒有那個勇氣。

忽然,他瞥見了她臉上的淚痕「發生什麼事情了?」

小綠依舊呆呆的望著天花板,好久她才吐出幾個字「你愛我嗎?告訴我你愛我嗎?」

他不自然的別開頭,「為什麼這麼問?」

「如果是天藍,他會毫不猶豫的說‘我當然愛你’」,小綠的臉上閃現一朵飄忽的微笑,望著天花板的眼也開始迷離起來,她的嘴不停的說著,不知道是說給他听還是自己在自言自語。

看著小綠猶如嗑了藥的神情,他就知道她又陷進過去有天藍的日子了,看著她臉上洋溢的笑,他反而感覺到一陣的心疼,此時此刻,他才體會到當初方品凌和他說過的話的意思了,她的笑是那麼的幸福,她給自己編制了一個永遠也打不破的美麗牢籠,躲在里面就可以見到她深愛的男人,享受著那個人的溫存。

終于了解,為什麼方品凌說︰如果小綠自己走不出那座牢籠,就沒有人可以幫助她。因為她太幸福了,沒有人忍心打碎她臉上笑,只要她呆在那里一天,她就可以不受任何風雨的摧殘享受著她的平靜。

在她的心里有座城堡,是華麗的,溫柔的,平靜的,幸福的,也是殘忍的。

的確,見過微笑時的她就再也沒有誰願意撕開那溫情下的面紗,讓血淋淋的傷口再度曝露人前。方品凌不忍,同樣的他也不忍。

漸漸的,小綠的臉上出現了些許的驚恐,既而是扭曲,甚至就連聲音也變地陡了起來,她緩緩的坐起身來,靠到了他的身邊,顫巍巍的手抓住展祺略的手臂,流著淚的空洞的眼無神的望著他。

「我知道他死了,那天我就站在那里,看著他躺在那里一動不動的,我很害怕,我不敢上前,我知道死的定義是什麼,以後我的生命中就再也沒有這個人了,那時我該怎麼辦?你知道嗎?我當時都沒有哭哦,我是不是很勇敢?他下葬的那天我沒有去,我一個人躲在房間里,我不明白,他說過愛我的,可是為什麼要離開我,為什麼要讓自己發生意外?為什麼?」

展祺略摟著她,他應該阻止她說的,可是他沒有,他只是靜靜的听著,任由她盡情的發泄。

「他們說不允許我生下天藍的孩子,我讓他們感到了羞恥,那一刻我終于崩潰了,這個孩子是天藍唯一留下的,說什麼我也不會讓任何人奪走,那一天,我第一次去了他的墓地,石碑的照片上,他還是綻放著我熟悉的微笑,我情不自禁的踫上他的照片的時候,竟然是冷的,是冷的!那次我哭了,是我唯一依次號啕大哭,我耳朵里嗡嗡的,全是他和我說過的話,‘我最喜歡小綠微笑的樣子’。」

「別說了,小綠,不要再說了!」展祺略感覺自己的心讓懷中這個女人的眼淚灼傷了

「其實他都不知道,他的微笑才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看,最溫暖的了!當我擦干眼淚,重新注視著照片上的他的時,不知不覺的我發現我的嘴角竟然也揚了起來,我知道我在笑,天藍的笑,我一定會堅強而又努力的生活,因為我的臉上已經掛上了他的微笑!」

感覺自己懷中的人身體忽然一陣,然後他被猛然的推開,「是你,是你讓我變的不會笑了,為什麼要我遇見你,我討厭你!」

「小綠,你听我說!」他大聲的喝斥,手扣住她的雙臂,「你會笑,你可以用你自己的笑臉來面對我,用你自己的而不是夏天藍的,快點走出來,走出你給自己設下的籠子,回到現實中來,只要你肯跨過那到枷鎖。小綠!我就站在這里,只要你過來,就可以抓住我的手了!」

小綠還是搖頭,「我走不出去的,他已經在我骨血里了,我忘不了!」

「沒有人要你忘記他,只是我懇求你,在記得他的時候,也請你看看你周圍的人,去感知一下別人的存在!」展祺略澄明的眼楮看著他「不要自私的一個人把夏天藍藏在心里,你可以和我說說他,也可以和你哥哥說說他,你不用忘記他,真的不用!」

小綠的眼里充滿了無限的困惑「你想听嗎?」

「當然,你願意和我說嗎?」

「可是他們說我要忘記天藍,凌也不許我在他的面前提起,所有的人都不希望我說,所以我只有一個人,只有我一個人……」她挑眉,警戒的問到「你為什麼想知道?」

「因為我想知道夏天藍究竟有什麼魔力竟然你如此念念不忘,因為我嫉妒,因為我想讓你——!」忽然他停住了,心中被一個念頭震住

「為什麼不說?」

「因為我愛你!」一直以來,他都認為自己不會和她說這句話的,可是沒想到,竟這麼順其自然的說出來了

原來愛一直就是存在的,只是沒有說出來

「你愛我?」

展祺略笑了,「對,我愛你,我想讓你——」他把手放在她心口的位置「我想讓你的的這里也有我的位置!在這里除了夏天藍和你的兒子以外,給我也留個位置好嗎?我不在意做第三位,反正我是個好學生,總有一天我會爬到第一位的。所以給我個機會,也給你個機會好嗎?」

他吻上她被淚痕洗刷的臉旁「相信我好嗎?」

「你真的愛我嗎?」

「我以情敵的名義發誓。」他堅定的說「小綠,這麼多年你可曾想過,如果他在天有靈看著你這麼折磨自己也折磨別人,他的心情會怎麼樣?他是那麼的愛你,而你呢?卻讓他那麼擔心你,你要他情何以堪?如果真的有靈魂,那麼只能看著你痛苦傷心,而他又幫不了你,你想他又會怎麼樣呢?難道要他死都死的不安心嗎?我想他那麼善良的人一定希望你活的好好的,幸福的活給他看!小綠,哪怕是為了他,走出來,好嗎?」

好久好久,小綠點點頭。

展祺略的臉上也有著如釋重負的笑容,他站起身,在離她不遠的地方,伸出他的手

「把你的手給我,我就站在這里!」

伸出手,放進他的手心,小綠被他一躍帶起,瞬間落如他的懷抱「很高興你重獲新生!」

頭,窩在他的頸間,淚水滑落

「天藍,你走好,這一次是我最後一次為你哭泣,以後的每一天我都會以我的微笑迎接新的一天。天藍,在天那頭的你,也請保重!」

「媽咪!你今天看起來很不一樣哦!」一邊把巧克力蛋糕往嘴里送,小初一邊抬眼瞄著自己的老媽。

「有嗎?我怎麼沒感覺?」小綠納悶的眨眨眼

放下手中的勺子,小初一手模者下巴,眯著眼楮上下打量著,想了半天,終于一拍腦門,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媽咪,我終于知道是那里不一樣了!」]

「喂!你到是說說看!」

小初賊賊的笑笑,然後轉過頭,問在一旁沒有支聲的展祺略,「偶像,你發現沒有,我媽今天的吃相好斯文呀!平時都是——,哎喲!」他的話還沒有說完,腦袋就被小綠重重的敲了一下。

「媽,我是你兒子,你下手怎麼這麼重?」小初嘟著嘴巴抗議

一直莫不吭聲的展祺略擦擦嘴角的蛋糕屑,給了小初一個鼓勵的微笑,「小鬼,把你剛才的話說完呀!你媽平時都是什麼樣子的?」

經他這麼一提醒,小初更是眉飛色舞起來,口若懸河的喋喋不休,早已經忘記坐在他對面的老媽臉是不是已經氣的變了顏色。

「偶像,我跟你說,你知道我能健健康康長大多麼的不容易嗎?我小時侯,我媽就跟個惡狼似的,什麼好吃的好玩的,都是她一個人獨佔,吃夠了玩膩了才會把她不要的分給我。更可惡的是不準我抗議,我哭她也哭,你說說這還有天理嗎?這個絕對的是精神暴力,精神暴力!」

展祺略看著這個絲毫沒有危機意識的小鬼嘴巴一張一閉,又看看馬上就快暴血管的小綠,他難得好心的建議「咳咳!小鬼,別說了,快點吃東西吧!」

小初一臉的委屈「偶像,我還有好多都沒有說呢!那年——!」

「夏—初—行!」小綠咬著牙,從嘴里迸出兒子的名字

「干嘛啦!」他反射性的一回頭,就看見老媽煞黑的臉「呵呵,失言,失言了!」一個轉身,他從椅子上溜了下來,這個時候再不跑,才真的是傻瓜。

「你再跑,看我怎麼收拾你!」小綠也追了過去

「啊!」一陣淒慘的叫聲貫穿了展祺略的耳膜,他掏掏被震的發癢的耳朵,「看來這個小鬼以後可以唱男高音了!」

枕著展祺略的胸膛,小綠問到「我真的和以前不一樣了嗎?」

「沒有呀!」他的食指在她的額頭上敲了一下「對小鬼的話那麼介意?」

她搖了搖頭,「我只是希望你看到我的改變!」

「傻瓜!」展祺略放下手中的書「你並不需要可以的改變什麼?我只是希望你能放下以前的事,快樂的生活。記住,無論小綠變成什麼樣子我都喜歡。」說完,在她的額頭印上一吻。

「可是,我想變的成熟些,勇敢些,想變成站在你身邊也不會遜色的女人!」

「好,無論你變的怎麼樣,我都會再你身邊的。」

「一直嗎?」

「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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