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了一個早上後,盛凌宵燃起一根香煙,狠狠地吸了幾大口。他踱到落地玻璃前往外望,可眼角余光卻不經意地捕捉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他定楮往下一看,就看見開心正和一個男人站在樓下說話,兩人看起來很熟稔的樣子。
難怪這幾天中午都沒見到她,原來是忙著約會去了。
原以為她天真浪漫,跟別的女孩子不一樣,沒想到……
他臉部的肌肉不自覺的繃緊,抵在玻璃上的大手下意識的握成拳頭。
就在此時,案頭的對講機響起。
他緊蹙著眉回身,按下通話鈕,不耐煩地冷聲問︰「什麼事?」
「盛……盛先生,崔彩樺小姐問您是否有空見她一下?她說她現在就在公司樓下。」
「叫她走!」頓了一下,他突然改變主意,「叫她在那里等著!還有,幫我訂間房。」
大概是因為最近太久沒在女人身上發泄精力的關系,所以他這幾天才會有點煩躁。他抓起椅背上的外套,大步的離開辦公室。
「開心,這幾天中午都要你陪我去買東西,真是麻煩你了。」袁子雄提著大袋小袋,一臉感激地對她說。
「客氣什麼?幫人幫到底嘛!」開心揮揮手,又指指他手中的袋子,「你要做得漂亮點,這樣雪蓮姐才會越容易感動。」
「我知道!我會盡力的!」
「對了,你訂的那個東西好了沒有?」開心關心的詢問。
「我打電話去問過了,他們說星期五就可以送貨了。」袁子雄臉上難掩興奮之情。
「呵呵——那星期五就是重頭戲了!」開心笑著說。
如果袁子雄夠聰明的話,就會發覺她笑得有點不懷好意,可他顯然不是個機警的人。
「開心,你認為……這麼做雪蓮一定會回心轉意嗎?」袁子雄還是有點憂心。
「安啦!我肯定她一定會的!」開心拍拍他的肩,又拉著他的袖子。「快點走,上班時間快到了!」
嚴心一抬頭,正好看見盛凌宵步出大門。
「嗨!」
自從那天把他當作搖錢樹,狠狠的撈了一筆後,她這幾天中午都忙著陪袁子雄四處去買東西,所以才沒空去找他。
她抬起手想同他打招呼,卻看見他身旁黏著個嬌艷的女人,不覺得一愣,接下去的話頓時忘了說出口。
盛凌宵冷冷的掃視了她一眼,目光停留在她拉著袁子雄衣袖的手上,略薄的嘴唇不覺抿得更緊了。
下一秒,他冷漠地邁開大步越過他們,沒再看開心一眼。
「開心,你想說什麼?」袁子雄剛剛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根本沒有注意到她和盛凌宵的這一幕,還以為開心有話要和他說。
「沒事。」開心悻悻然地回頭看了盛凌宵一眼。
哼!什麼?這臭家伙不只那張嘴巴惡毒,還得了間歇性的白眼癥!剛剛分明有看見她,可他竟可惡地理都不理她一下,好像從來就不認識她似的。
大混蛋、大笨蛋、大蠢蛋!他以為他有什麼了不起?竟然目中無人到這種地步!
咦?他該不會是知道了她拿他當搖錢樹的那件事,所以才生氣地不理她吧?
如果真是這樣,那他未免也太小氣了吧?
開心朝著他的背影做了個鬼臉,可不知道為什麼,看著他和那個女人親密的摟在一起,她的心好像有股酸酸澀澀的感覺在流動,令她很不舒服。
***
「趙經理,怎麼樣?有沒有……嗯,被三老板刮?」
一個男人從盛凌宵的辦公室里走出來,立即有幾個等在那的人圍上去追問。
「是沒被刮,不過,三老板對我說了一句話。」趙經理露出一抹苦笑。
「那你很不錯耶!剛才的錢經理、秦副理,和李總監全都被他刮得面無血色才出來的。」
「對啊!你真幸運!這幾天進去這間房的人,哪一個不是被刮得金光閃閃的才出得來?」有人羨慕地說。
「來,趙經理,握一下手,希望能沾沾你的運氣!」排在趙經理後面的朱副理趕緊伸出手來,其他人也跟著效法。
平日,他們對這個被外界封為冷魔的三老板早就心存畏懼,一看見他那張長年冰封的臉,就打從心里整個人冷起來,更何況,這幾天听聞他見一個就刮一個,更是人人自危。
「我勸你們還是不要跟我握手的好。」趙經理仍舊苦著一張臉。「剛才三老板一看完我的企劃書後,就直接把它送進碎紙機里,然後冷冷的說‘這種束西只適合留在這種地方’!」
「啊?」聞言,眾人頓時刷白了臉。
「我辛苦了將近一個月耶!」趙經理一臉淒慘地長嘆一聲。
「朱副理,輪到你了!」
隨著吳淑芬的宣布,朱副理不由得渾身一抖,臉上的神情,有如即將上斷頭台的死囚一般。
***
「樂開心,今天蕭嘉儀請假,你除了自己的工作外,另外還要負責送五十樓到六十一樓的文件。」
「哦!」開心漫不經心地應著,沒注意到楊媚兒眼眸中的詭譎。
「這個楊媚兒分明就是公報私仇嘛!最近她老是加重你的工作量,擺明了是在整你嘛!」汪碧玲望著楊媚兒的背影,非常不滿地念著。「沒關系!反正我還應付得來。」開心不以為意地說,「再說,多跑幾層樓,我還可以多認識些同事呢!」
「嗯!五十樓以上都是些一級主管和老板,你要小心點,別送錯了!」溫以和好意提醒她。
「還有,如果你忙不過來,就告訴我和以和一聲,我們會幫你的!」汪碧玲很有義氣地說。
「我知道了,謝謝你們!」開心朝兩位好友笑笑的道謝。「那我要去送!」
這天,開心非常的忙碌,幾乎連上廁所的時間都沒有。下午,她從六十一樓開始一層層往下送,到下午茶時,她來到了五十樓。
她心忖,送完這一層,希望回座位後,別再有新的文件等著她去送,那她就能暫時歇口氣了!
她一邊想著一邊走出電梯,卻見到一堆人圍在角落的一張桌子前,每人手中拿著一塊精致的糕點,正七嘴八舌地恭喜著一個即將要結婚的準新郎倌。
見狀,開心不好意思叫人過來簽收文件,打斷他們享受下午茶,便暫時先將手上的文件擱在桌上。
她感染了他們的快樂氣氛,于是走過去在一旁開口唱道︰「傻了吧!結婚了吧!忘戴套了吧!中鏢了吧!」
眾人雖然不認識她,但听她唱得有趣,而且又見準新郎倌一臉尷尬,顯然是被她唱中了,忍不住哈哈大笑。
「這是誰的新歌?我怎麼沒听過?」好不容易止住笑後,有人好奇地問道。
開心俏皮地做個鬼臉。「這是我前幾天在電視上看到的一則報導,電視上說現在的香港人流行在婚禮上唱這首歌調侃新人。」
「呵呵——原來是這樣啊!」
「恭喜你了,新郎倌!」開心笑嘻嘻地對著準新郎倌祝賀。
「謝謝!你也吃塊蛋糕,喝杯果汁吧!」準新郎倌有禮地回應她。
開心不客氣地挑了客香草海棉蛋糕,一口蛋糕、一口果汁地大快朵頤起來。
「這首歌很有趣,我們組個合唱團,喜宴那天也給它唱一唱。」有人起哄。
「不好吧?」準新郎倌立即苦著臉。
「這是雙喜臨門,開心的事耶!你干嘛擺出這副嘴臉?」開心拍拍他的肩。「要是我唱的是另一首,你再苦起這張臉還不遲咧!」
「還有喔?快唱、快唱!」眾人興致勃勃地慫恿她快開金口。
開心咽下嘴中的食物後,才唱道︰「衰了吧!時辰到了吧!忘戴套了吧!中愛滋了吧!」
「嗄?香港人不會狠毒到在愛滋病患者的喪禮上唱這首歌吧?」一伙人听了全愣住了。
「嘻嘻嘻……不是啦!這首是我自己瞎編的。」說完,開心不好意思的做個鬼臉。
「哈哈哈……」眾人再一次無法自制地大笑不已。
「你好毒喔!」有人忍不住說。
「YEAH!」一開心最喜歡人家說她毒了,立刻比了一個勝利的手勢,又扭著身子,好不得意地唱道︰「我好毒!我好毒!我好毒!嗚嗚嗚嗚……」
眾人再度被她逗得大笑,也喜歡上她的天真活潑。
「對了!以前怎麼沒看過你?你叫什麼名字?是哪個部門的!」大家好奇地圍著她,七嘴八舌地問。
「你在這里做什麼?」
開心正想開口回答,從她的背後突然傳來森冷且熟悉的嗓音,現場也頓時靜了下來。
見眾人各個面露懼色,不知所措地呆在原地,開心轉頭瞪向盛凌宵,沒好臉色地對著他凶道︰「哼!標準的四肢發達、頭腦簡單!你是白目啊?你沒看見我們正在喝下午茶嗎?」
那天被他當成隱形人後,她就一直氣悶到現在,這會兒好不容易才開心點,誰知道這掃興的家伙卻跑來殺風景!新仇加上舊恨,真是令她不爽到了極點。
她才剛開口,身旁就紛紛傳來清晰的抽氣聲,眾人不由得替她捏了一把冷汗。而站在她身旁的幾個人,更是悄悄地伸手扯扯她,暗示她不要造次,可她卻毫無所覺。
「下午茶時間已經過了。」盛凌宵俊臉一沉說道,冷冷地掃視了在場的人一眼,眾人立刻低著頭回去自己的座位。
「你!跟我來!」然後,他一臉陰沉地對著開心冷聲下令。
他剛和幾個主管開完會,沒想到一打開門,就看見她正對著一堆人唱什麼戴套歌,而且還見她身旁淨圍著些男人!頓時不只是刺耳,還覺得刺眼極了。
更教他忍無可忍的是,她竟然一開口就對他出言不遜!
這小女子太放肆了!他握緊身側的拳頭,極力控制住自己的脾氣。
見他臉色超級難看,開心不自覺的咽了口唾沫,卻又不甘示弱,于是仰起下巴傲慢地說!「我還有事要做,沒空理你!」
盛凌宵危險地眯起眼,倏地跨前兩步,一把扯著她就往電梯的方向走去。
眾人錯愕地相視一眼,隨即一臉憂心地看著他們消失的背影,卻都無能為力,只能默默地在心里為她祈禱了。
***
「喂!你做什麼?你要帶我去哪里啊?」開心不斷地掙扎,卻掙不月兌他的鉗制。
見她死抓住牆不肯走,盛凌宵強硬地辦開她的小手!輕而易舉地拎起她,直接回到自己位于五十九樓的辦公室。裝修工程于昨天完畢,他今天才剛搬回來。
「喂!大混蛋!你快放我下來!」開心手腳並用,可惜仍像上回一般,根本就打不到他。
「混帳東西!有種你就放我下來跟我打一架,這樣算什麼?」二度被他這樣毫無尊嚴地拎在手上,簡直氣死她了,偏偏她只剩一張嘴可用,于是不顧一切地逞口舌之能。
「我還沒打過女人,但並不代表我不會破例!」事實上,他正極力控制著想要揍她一頓的沖動。「你再給我撒潑看看!」盛凌宵低喝道。
直到此時,開心才真正意識到危險。他今天的樣子看起來好凶、好可怕喔!她從來沒看過他這種表情,不由得有點畏懼,但卻怎麼也咽不下這口鳥氣。
「你敢!」她仍一臉不馴地回嘴。
盛凌宵深吸一口氣,帶著她來到沙發前。他跳上沙發,跎高腳,取下牆上的那幅畫,竟然就把她掛了上去。
「你!你……你竟然敢……」開心頭頂著天花板,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竟然遭受到這種屈辱!她看著距離遙遠的地面,實在提不起勇氣往下跳,只能徒勞無功地踢著腿。
「想要摔死,你就盡管動!」他寒著聲說,先把畫移到另一邊,又回來把茶幾搬開。
瞥了她腳下柔軟的沙發和底下厚厚的地毯一眼後,他才為自己倒了杯酒,回到自己的大辦公椅上。
「你竟然敢這樣對我?我一定要去法院告你!」見他居然還悠哉游哉地喝酒,開心氣得頭頂冒煙。
盛凌宵不以為然的挑起眉。「那也得等你先向我道完歉,並且向我保證這輩子絕對不會再犯相同的錯誤後才行!」
有些東西,男人即使因此要坐牢,也得拚命維護!比如像面子。
剛剛那一幕,一旦被傳了出去!他這張臉要往哪里擺?萬一非常不幸的,今天的這種事一再的發生,那他不如自行了斷好了。
「我犯了什麼錯誤?我干嘛要向你道歉?」他把她吊起來,竟然還要她向他道歉?做夢!她現在恨不得手中有一把槍,一槍斃了他!
盛凌宵銳眸森冷地射向她。「我可容不得你辱罵我!你最好給我牢牢記在心頭,千萬別再犯!」
開心一愣,隨即怒聲道︰「你不也常罵我?哦——就只許你罵人,不許別人罵你?」而且,之前她也罵過他啊!但不曾見他有過反彈!今天卻……不過,這會兒還向他這個番王提這個,就太不智了。
「那是跟你開玩笑的!」他何時罵過她了?這小丫頭竟然連真假都分不清。盛凌宵瞄著她憤怒的小臉,心頭的怒火不禁稍減了一點點。
她畢竟還年幼不懂事,所以剛才才會失了分寸,但也正因為如此,他今天才更要好好的教訓她一下!讓她知道往後不能再在人前對他無禮。
「誰跟你開玩笑了?哼!」人家她可是很認真的想毒啞他耶!
「別把話題扯遠了!你想清楚要道歉了嗎?」盛凌宵冷冷地問。
「我才不會向你道歉呢!」她遭遇如此不平等的待遇,還要她道歉?開心仰起下巴,倔強地說不。
盛凌宵眸光一沉。「很好!那你就在上面好好的想一想。」話畢,他拿起案頭的文件,細細地批閱起來,真的不再理她。
「喂!你放我下去!混……」她倏地住口,心忖,他這小人就是為了她罵他才把她吊在這里,她如果再罵下去,今天真的會下不了地。
識時務者為俊杰,她仍不斷地叫喊著要他放她下去,卻不敢再摻雜任何罵人的字眼。可任憑她怎麼喊、怎麼叫,他就是不理她。
開心直到喊累了,才自己住嘴,卻用眼楮死命地瞪著他,恨不得在他身上瞪出兩個洞。
不知過了多久,門外突然傳來敲門聲。
「喂!你不能開門。」眼見他拿起遙控器要按下,開心趕緊出聲制止。「你先放我下去。」
「你打算道歉了?」盛凌宵斜睨著她。
開心咬著唇想了一下,才嘟著嘴道︰「你要真開了,我就有目擊證人,準可以告得你吃一輩子的牢飯!」哼!她就不信他真的敢打開這扇門!她有恃無恐地睥睨著他。
這不知死活的丫頭,居然還敢反過來威脅他!盛凌宵嘴角撇出一抹冷笑。「顯然你還沒想清楚。」他沒再看她,立刻按下開門鈕。
開心震驚地看著門緩緩地打開,直到對上一張同樣震驚的臉後,她感到羞辱地垂下頭去。
天啊!她竟然遭受到這種奇恥大辱!就好像古代被吊上城牆示眾的人犯般,只差沒有游街而已。
該死的混蛋!她一定要殺了他!她氣憤地握緊小拳頭。
吳淑芬愣在門口,目瞪口呆地看著門內的這一幕。
這三老板好過分喔!雖說近來心情欠佳,但再怎麼樣,也不能這樣動用私刑,把員工給吊起來啊!
「什麼事?」盛凌宵冷聲問。
「呃……」吳淑芬回過神來,對上老板那張冷峻的臉龐,突然手軟腿也軟——天啊!有一天,她會不會也被這樣吊起來呢?
「盛……盛先生,這……這是需……需要您……您簽署的文件。」她結結巴巴地說,然後戰戰兢兢地把文件放到他的桌上。
「這份文件少了兩頁!你去查一查到底是怎麼回事?」盛凌宵拿起先前放在一邊的文件遞給她。
「是的!」吳淑芬接過那份文件一看,立即轉向開心。「這……這位小姐,這份文件是你送上來的,呃……你知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開心稍稍抬頭看了一眼。「我不知道,所有的文件都是楊媚兒交給我的。」她突然睜大眼。「一定是她在搞鬼,她故意要整我!」
「你先出去。」盛凌宵對著吳淑芬下令。
「自己不專心工作,卻把錯全推到別人身上!你這是什麼工作態度。」室內再度剩下兩人後,盛凌宵立刻斥責開心。
「我哪有不專心工作?你哪一只眼楮看見我沒專心工作了?」開心火冒三丈地反駁。最近,她每天都做得快要累死,這臭家伙竟然敢說她沒認真工作?!
「你有專心工作,會在工作時間跑去跟一堆男人閑聊?而且,還對著一堆男人大唱什麼戴套歌,你羞不羞啊?」盛凌宵瞪著她,深邃的黑眸里閃動著兩簇小火焰。
「提倡戴安全套是一件正常的事,這有什麼好害羞的?你這老骨董,難道你這把年紀還不懂戴套的重要性嗎?這就難怪愛滋病和各類性病會這樣橫行,就是因為有你這種沒知識、沒道德的……」
「你給我閉嘴!」盛凌宵冷發著俊臉,暴喝一聲打斷她的話。
開心哪里肯閉嘴,一徑地逞著口舌之能。「哼!是不是被我說中了?你這愛滋病毒、梅毒、椰菜花……」
「誰不知檢點了?你這偽君子,你才不知檢點!哼!才中午就跟女人去搞三捻四的,也不怕小雞雞提早報廢!」開心冒火的雙眼根本看不清楚他凶神惡煞的模樣,仍不知死活地回嘴。「哦——我忘了!你的小雞雞早就被毒搞癱了……」
「樂開心,信不信我會揍你?」他從沒見過這麼欠扁的女人!盛凌宵握緊了垂在身側的雙手。
「你敢!」開心不甘示弱的怒聲說。
盛凌宵陰冷的眸光瞄進她憤怒的美眸中,寒著聲道︰「你想討打,你就再說一個字試試看!」
「你!」開心氣紅了眼眶。「你這混蛋!你放我下去!你憑什麼這樣對我?你有什麼權利這樣對我?」
「你做錯事,當然就該得到教訓。」盛凌宵一副理所當然。
「那也輪不到你來教訓我。」開心怒不可遏地怒喊。
「事實上,我現在就在教訓你!」盛凌宵冷著臉提醒她,「而且,日後只要你一做錯事,我就會教訓你,你最好給我牢牢記住這一點。」
「你!你以為你是誰?」開心氣得恨不得殺了他。天底下竟然有這麼野蠻的人?
難怪人家說女人寵不得,以前看她可愛,就由著她放肆,沒想到卻寵得她這般不知死活,居然敢在他發脾氣的時候還跟他頂嘴!
盛凌宵極力控制著想要痛揍她一頓的沖動,霍地抄起桌上的一大疊文件往左邊的一架小電梯走去。
「喂!你要去哪里?你不能就這樣把我丟在這里啊!」見他進了電梯,開心心急地大叫。
「你給我在這里好好的反省一下!」盛凌宵陰沉著臉說道。
「你……你不能……你等一下!」見他是認真的,開心頓時心慌了。她閉上眼,一咬牙道,「好!你想……想怎樣,可……可以商量……」
看他那樣子,今天不向他道歉,他是不肯罷休了。好女不吃眼前虧,就先向他道個歉,日後再找機會跟他算這筆帳!她心里打著自個兒的如意算盤。
「我現在不想跟你說話,更不想听你說半個字。兩個鐘頭後,我再回來接受你的道歉。」盛凌宵冷冷地丟下這些話後,就關上電梯門。
「該死的混帳東西!你給我回來!你……」開心睜大噴火的雙眼,難以置信地瞪著緊閉的電梯門,簡直氣瘋了。
很努力的詛咒他一陣後,她還順便問候了他祖宗十八代,許久之後,才無趣地閉上嘴巴。
她不知道他有沒有準時回來,因為在她的感覺,仿佛過了一個世紀之久他才回來。
此時,窗外早已全黑,而她也早已餓得手腳發軟,根本沒有力氣再罵他了。
「怎樣?」盛凌宵抬頭問她,見她那副可憐兮兮的模樣,眸光閃了一閃,隨即別開頭去。
開心恨恨地瞪著他,胸前不斷地起伏著,她深吸一口氣,努力咽下心頭的屈辱,才平聲道︰「對……對不起!」
大女子報仇,十年不晚!總有一天,她會連本帶利的將今天所受的屈辱向他一並討回來!
盛凌宵轉頭看向她。「還有呢?」
「我……我以後不……不會再罵你了。」
「很好!你最好牢牢記住這句話,如果再有下一次!可就沒這麼簡單善了。」盛凌宵一邊警告著她,一邊站上沙發,把她放到沙發上。
開心立刻跳下地,不過可能是因為被掛得太久,血氣不順暢的關系,腳竟酸軟得站不住,整個人頓時失去平衡。
盛凌宵反射性地立刻跳下沙發抱住她。
混亂中,開心的頭結結實實的撞上他堅硬的胸膛,直把她撞得頭暈目眩。
兩人的身體緊緊的貼在一起,盛凌宵突然渾身一僵,下一秒,他像是被火燙著一般地推開她。
「砰」一聲,「可惡!」開心摔在柔軟的沙發上,雖然沒有摔疼哪里,但是他推開自己的動作真的很粗魯,令她忍不住又氣紅了小臉。
盛凌宵怪異地看了她一眼,隨即踱到玻璃帷幕前,雙手不住爬著一頭濃密的黑發。
過了半晌,開心確定自己的的腿不再酸軟,原本打算立刻離開,卻見他一徑地背對著她,好像很專注在想什麼似的。
烏黑的眼瞳滴溜溜地轉了一圈,她隨即輕手輕腳地踅到他身後,提起腳,對準他的腿彎處,使盡全力地狠狠踹下去,然後立刻往外跑。
全然沒有防備的盛凌宵冷不防吃她這一腳,頓時膝蓋一軟,整個人往前撲去,「砰」一聲,撞上冷硬的玻璃帷幕。
「樂開心!你給我站住!」當他回身低吼著追出門去時,卻見她已進了電梯。
用小人步數偷襲成功的開心,洋洋得意地朝他做了個吐舌的鬼臉,隨即電梯門便闔了起來。
不能動口,還能動腳哩!哼!總算稍微出了心中那口烏氣,不過,她才不會這樣就善罷甘休!不惡整他一回,她樂開心三個字就倒過來寫。
不過,有一點可以確定的是,她不會去告他。一來,台灣離美國說近不近,但說遠卻也不遠,她怕消息一旦傳開,她的父親立刻就會找到台灣來;二來,一旦訴諸法律,所有的人都會知道,她曾經被人這樣吊起來,那她還有什麼臉繼續待在台灣啊!
她這個毒舌派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丟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