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里昂便接到從歐胡島總司令部打來的電話。
「有人來‘敲門’?」
「是的,一次比一次明目張膽,指揮官想請佛倫先生親自過來一趟,我們怕這不是單純的駭客入侵事件。」
「我立刻就到。」他掛斷電話。
整裝完畢,里昂匆匆走出大門,女孩卻在這時跑過來捉住他的手臂不放。
「你要去哪里?」她語調軟膩地問。
「小孩子不懂,不要多問。」他必須不停地提醒自已她現在的狀況,否則他會忍不住想下手染指她的純真。
「好,我不問,那你帶我去。」
「兩個字,休想。」他告訴自己,絕對不能再讓她為所欲為。他已經縱容她太多回。
像今天早上的讓步,就讓他的臉頰貼著一塊OK繃。
「你好凶。」她不高興地噘起小嘴,還是巴著他的手不放。
「不要我凶,你就乖乖听話。」他試圖將她拉開一點,卻發現她貼得比章魚還緊。
「那你還是凶一點好了,帶我去。」她不達目的絕不罷休,綠色的眼眸圓睜著。
「你不會喜歡那個地方,可能還會很討厭。」他發現自己憊來愈像一個苦口婆心的老爹。
「人家的頭還是痛痛的,要是大無聊,搞不好我就自己痛死掉,也沒有人會管我。」
「你……」他不想听她老是將死掛在嘴邊,那會讓他覺得有些心驚,「頭很痛的話就告訴管家,她會帶你去看醫生。
「我不要,如果真的痛死的話,我就說是你害的。」她放開他的手,一個人悶悶地走回屋里。
他盯著她的背影,琥珀色的眼眸閃過一絲精光,唇邊勾起一抹幾乎看不出的笑意。
「走吧,我帶你去。」
她幾乎是馬上轉身跑回他身邊,小手親呢地牽著他的大掌,晃著小腦袋,身後的長辮子也跟著擺動。
里昂著迷地看著她,她不只是個天使,也是個會蠱惑人心的綠眼妖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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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她?」
「嗯。」里昂點點頭,與另一名金發的中年男子一同看向正與機械人玩得不亦樂乎的女孩。
不過這些機械人各司其職,才懶得理她這個閑人,讓她不停地在總司令部的走廊上追著跑。
金發男人沉思了一下,「我好像在哪里見過她。」
「我也覺得她不如外表看起來簡單,幫我查一下她的身世,可以嗎?」里昂的目光追隨著女孩的背影。
「當然,我們很快就會給你答復。」金發男人義不容辭地笑道。
只要是對里昂的身分有點了解的人,都會明白金發男人為何如此謙恭,不論里昂的身世多麼顯赫,光是他為美國國防軍事所做的貢獻,就已經教人覺得他的能力深不可測。
「嗯,抱歉帶了一個外人來叨擾。」里昂對他欠了,往女孩消失的方向走去。
在一處人工花園中找到女孩,她正與一具修剪花木的機械人玩耍,她不斷地將樹葉扯下,讓機械人跟在她背後清理。
「天使。」他出聲喚道。
她似乎已經很習慣這個昵稱,立刻轉頭,「鷂,這里很好玩那,你壞心,不肯帶我來。」
「這不是帶你來了嗎?我們回去吧,」他攪著她縴細的肩膀,執起她沾滿綠葉汁液的小手。
「讓我多玩一下嘛!」她不依地扯著他的袖子。
「人家不會理你的,你只會破壞環境。」他指的是她剛才肆無忌憚的行為。
那我們偷一個機械人回去玩。」她附在他耳邊細語,笑容活像只偷了腥的貓咪。
「我不會幫你。」他聳肩淺笑,她的孩子氣總讓他哭笑不得。
她瞪大美麗的綠眼楮,受了傷害似地看著他,「你不幫我的話,那我就偷不出去,結果被人家看到,然後我就會被抓去給警察伯伯槍斃,會痛死的啦!」
她說的是什麼邏輯?里昂的臉色頓時變得有點古怪,「既然知道會痛,就不要打歪主意。」
「可是人家喜歡跟機械人玩嘛!」她埋怨的語氣好似在說他是個老頭子,不明了小孩子的喜好。
再扯下去,他絕對會氣絕身亡。「我們先回去,我的住處也有一個小機械人,比這種機型精巧,給你當玩具好了。」
「真的?」她雙眸燦亮。
「對,天黑前沒有回到家的話,就不給你。」
「人家要嘛!快回家了,動作那麼慢!」她先發制人,拖著他的手往出口走去。
里昂無奈地翻了翻白眼,跟在她身後苦笑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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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將她哄睡了,里昂走到書房中,打開手提電腦,查看他與中情局連線的電子信箱。
有一封容量頗大的檔案丟了進來。
他打開檔案,看到一張照片,上頭的女孩面容無比的熟悉,一旁記載著有關她的資料。
姓名︰丁問蝶
父親︰丁伯維(祖籍︰中國)
母親︰珊蒂-扎伯格
國籍︰華德共和國
中情局檔案︰精通化學研究、武器制造、七國語言,擅偽裝。
備注︰懷疑此女與華德共和國近日的革命有密切相關,組員若是不意踫上,務必小心行事。
里昂盯著熒幕,才知道他的天使叫丁問蝶,而且有如此不平凡的經歷。盯著擅偽裝三個字,他冷冷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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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昂向來心機深沉,即使知道丁問蝶的真實姓名,他仍按兵不動,每天與她嘻嘻哈哈。
「花好香。」她歡天喜地捧著頸上的花圈。剛剛一下飛機就有好多人送她花呢。
吉普車一駛入海灘,就可以見到一群參賽與湊熱鬧的人。
「佛倫先生,沒想到你還是來參加沖浪大賽。」
里昂對前來迎接他的褐膚男人抿唇一笑,牽著問蝶的小手,在下車時環住她的腰,幫助她下車。
「難得到這里來,順便帶這個吵死人的小家伙出來散心,沙魯先生也要來不是嗎?」他挑眉看向褐膚男子。
那名褐膚男子是中情局的官員,特地被派來指認丁問蝶,而且在必要的時候保護里昂的安全。
而里昂口中的沙魯則是軍事基地相當年輕有為的局階軍官,兩人今天要在沖浪比賽中較勁。
褐膚男子微微頷首,「嗯。」
「鷂,我不要來這里。」問蝶躲到里昂的身後膽怯的說。
「為什麼?」他好奇的看著她的舉動。
「那邊藍色的水那麼多,不小心被它吃掉怎麼辦?」她扯住他身上的輕便外套,讓他結實的胸肌自領口處微微露出。
里昂明白她曾溺水,自然會害怕,是將她拉到身前,「沒有人要你下水去。」
「那你也不可以去。」她稚氣且蠻橫地道。
「我會安全回來。」他對她的緊張報以一笑。
「真的?你會不會騙人?」她雙眸閃爍著不信任的懷疑光芒,像個孩子似地撲進他懷中。
褐膚男子聞言一驚,這女子的言詞嚴重侮辱了佛倫先生的人格,而且看不起他的能耐。
「現在他可以百分之百確定她就是丁問蝶,但看樣子佛倫先生對她很寵愛。里昂習慣了她沒有顧忌的作風,也知道她隨時可以挑戰他的權威,而他不介意。
「不然我們來訂個約定,沒有安全回來的人是小狗。」他點了下她俏挺的鼻尖,與她約法三章。
「不行啦,我們家里沒有給小狗吃的東西那!」問蝶眨著大眼,天真他說。
褐膚男子快看傻眼了。
「你可以喂我吃你的餅干冰淇淋。」他將她帶到販售飲料的亭子,替她叫了一杯果汁。
「好。」她大聲地回答,顯得很興奮。平時他都不陪她一起吃零食,現在可逮到機會了。
「佛倫先生,沙魯先生已經到了。」褐膚男子接獲來報,上前向里昂報告。
「嗯。」他微微點頭,轉向一名護衛,「在旁邊守著。她要什麼都給她。」
「是的,先生。」
「要快點回來喔,」問蝶叮嚀他後,很高興地開始喝果汁。
「我會的。」里昂點頭,俯首出其不意地在她的頰邊印下一吻,「乖乖地在這里等我。」
她撫著粉頰,耳根子燒燙了起來,一時間表情變得很僵硬,眼光不再帶著孩子氣。
「怎麼了?」他的唇邊勾著邪氣的淺笑,故意問道。
她突然想起什麼似的燦爛一笑,「等你回來,我們再來玩親親。」
「為了你這句話,我無論如何都會回來。」他的眼眸藏著危險的笑意,再也沒有以往的收斂。
說完,他領頭離去,褐膚男子猶不放心地回望她一眼,只見到她快樂地玩著杯子邊的擺飾。
等他們走遠,問蝶突然低喟一聲,拍著胸口試圖按下里昂的吻帶給她的悸動。
他看破她的伎倆了嗎?
「你似乎已經與他很熟了?」在她的身後響起一道幽幽的女聲。
坐在吧台邊的問蝶猛然回頭,看到一個正在調酒的女子,她吃了一驚,握杯子的手震顫了下。「鈴蘭……」
女子的眼光閃過一抹凌厲的光芒,瞟了下問蝶身邊的護衛。用眼神示意她不要輕舉妄動。
問蝶一收到她的訊息,馬上對著護衛哭鬧,「我要吃披薩,你趕快去買啦!」
「可是……」護衛為難他說︰「那就沒人保護小姐的安全了。」
「去吧!我會幫你看著。」女子自告奮勇。
「我調個人手過來。」說著他就要用行動電話調人手。
「我快餓死了啦!」問蝶催促他。
「等一下,我用電話訂送。」護衛已經被問蝶的哭聲搞得一團亂,但專業的訓練還是讓他想到解決辦法。
「那太慢了啦!人家又不會亂跑……」她捂著小臉哭得傷心。
「好吧!待會兒會有人過來接手,不要亂跑。」護衛不放心地叮囑,要是她不見的話,不論他有幾顆頭都不夠砍。
護衛走遠,女子才又冷冷的出聲,「你似乎在那個男人身邊很吃得開,為什麼還不下手?」
「找不到機會。」問蝶生硬地別開小臉。
失憶、智力退化是她裝出來的,甚至于那場溺水也是她策劃出來為了要接近里昂。
「你不想要你父親活命了嗎?」
「不要傷害我父親,我會執行任務的,再給我一點時間。
求求你,鈴蘭,你是我的朋友,不要對我這麼無情。」
「國家沒有那麼多時間等你。」鈴蘭無奈地搖頭。
「我知道了。」問蝶知道等不及的不是國家,而是她年老的父親,他們拿他要脅她。
「小姐!」一名身穿軍裝的男人走到問蝶身邊,「佛倫先生怕小姐無聊,要請小姐過去觀賽。」
「那我們快去。」問蝶的舉止頓時又變成七歲的童稚模樣。迅速地站起身,跑了出去。
上了吉普車,問蝶笑嘻嘻地看著車前的風景,身上亮麗的紅色沙龍與她蒼白的臉角形成對比。
她仍舊感受到身後緊迫盯人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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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鷂!」問蝶一看到里昂,縴細的手臂便不住地揮舞,甜膩軟女敕的聲音高高地揚起。
里昂正與人站在棚子下談話,一听到她的聲音,立即轉頭尋找吉普車的蹤影,看到她在燦爛的陽光下露出耀眼的笑容。
車子停在棚子邊,里昂走上前抱起她輕巧的身子。
「為什麼不把帽子戴上?你的臉都曬傷了。」他看見她原本雪白的小臉泛著紅暈。
「等一下就好了嘛!又不會痛。」她賴在他身上撒嬌。
「過來吧,你剛才不是喊餓嗎?這里有一些點心。」他將她放在沙地上,牽著她的小手走進棚子。
「你怎麼知道?」她在心中暗自驚疑。
「看著你的護衛打電話給我,否則我也不會知道你身邊現在沒人守著。」他讓她坐在一張舒服的躺椅上。
「可是我現在又不餓了呀!」她淘氣地眨了眨眼。
他只是淡淡地一笑,盯著她那些漂亮的綠眼楮。
「她就是你最近收藏的天使?」一直在旁邊看著他們的男人突然開口,他就是那個叫沙魯的軍官。
「對,很搶眼吧!」里昂頭也不回他說。
「確實,借一步說話。」沙魯伸出手臂邀請。
「鷂,你要去哪里?」問蝶拉著他的手臂,舍不得他又要離開。「我也要一起去。」
「乖,在這里等我一下。」里昂抽開手,跟著沙魯走開。
問蝶看著他們走到不遠處,沙魯很慎重地對里昂低聲說了一些話,而里昂卻只是微笑。
陽光大刺眼了,她只看到里昂平靜如常的俊臉,卻沒見到他那雙琥珀色的眼楮正閃爍著詭譎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