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嘯幫中,景凡正召集各個幫派商議唐天所說之事。
「各位覺得唐天所說是否可信?」景凡將唐天所說一一告訴了各大門派。
「听說過此事,十分駭人啊!」
「是真的,我親眼見過逃出來的中毒的西邪門門下,都慘死在路上。」
「這撒天和祁四娘真的這麼狠毒?」
「何止?他們的女兒宗雅听說在西北喜歡摧殘長相漂亮的女子。」
「這些人一定不能留啊!」景凡氣憤地說。
「景幫主,帶我們把西邪門剿滅吧。」
「景幫主所說都是西邪門在西北所干之事。而在中原,他們尚且沒有什麼動靜,現在去打,是否合時宜?」
「我所顧慮的也是這些,不過西邪門畢竟是邪門,倘若讓它在中原立足恐怕對武林無益。」景凡听了大家的議論,心中也有一絲顧慮。
「幫主說得是,咱們現在應該做什麼景幫主盡管吩咐,各大門派都听龍嘯幫的。」
「等,現在只有等!」景凡沉思著,應該去找少辛,他是至關重要的一個人物。
☆☆☆
少辛從快雲山莊回到西邪門,心中念念的還是快茗,她怎會莫名其妙地在自己的面前消失了呢?
「少辛,我這身衣服好看嗎?」宗雅把婚禮上的衣服拿來給少辛看。
「你不是說成親前不要我看你嗎?怎麼跑到我這里來了?」
「我想讓你看看啊!」宗雅把衣服拽了起來湊到少辛身邊。
「宗雅,離天散毒發的時候會怎樣?」
「現在還舍不得那個女人啊?」宗雅滿臉的不高興。
「不想說就算了。」少辛轉身就走。
「哼,反正會死得很難看。」宗雅憤憤地將頭飾扔到了地上,手中使勁地撕著絹帕。
☆☆☆
景凡約少辛在天越府見面。
「找到茗兒了嗎?」景凡故意問。
少辛無奈地搖搖頭。
「五天後就是少兄大喜的日子,景某先在這里祝賀少兄。」
「景兄不要玩笑了,我除了茗兒什麼心思都沒有。」
「少兄真的決定是要茗兒了?」
「是!」少辛堅定地望著景凡。
「如果現在讓少兄離開西邪門,少兄能否應允?」景凡低頭說道。
「離開?不能,我現在還有事情沒辦完。」少辛回絕道。
「倘若各門派與西邪門為敵,我龍嘯幫也要為楚梁報仇,定要鏟除撒天和祁四娘呢?」
「我幫西邪門,保撒天和祁四娘的命。」
「好,既然如此,那麼景某不敢再同少副使稱兄道弟,先別過了。待五日後,會來西邪門參加少副使的婚宴的。」景凡一陣氣怒,抱拳轉身就走。
少辛站在天越府前,他何嘗不知西邪門為非作歹,但他卻有苦衷。
☆☆☆
茗兒,現在怎麼樣了?
「很好啊,我現在能跑能騎,沒事了!」
「你的哥哥們從鳴鼓山來了。」景凡居然把大好的消息慢吞吞地告訴快茗。
「真的?他們怎麼會來這里?」
「當然是我派人送信去的,真是個笨丫頭!」景凡笑了笑。
「哥哥——」快茗像個小燕子一般地飛了出來。
幾個鳴鼓山的當家正和華師爺談著話,見了活蹦亂跳的妹妹,頓時全擁到了快茗的身邊。
「茗苒啊,你怎麼這麼瘦了?」
「幾位啊,快姑娘她是剛剛大病初愈!」華師爺在一旁解釋道。
「快姑娘?快姑娘是誰?」
「就是她啊,她不是叫快茗嗎?」華師爺有點不解地看著快茗,一臉納悶。
「我是,我就是快姑娘啊!」快茗呵呵地笑。
「快劍就要另娶了,你倒是不急還跟他姓啊?」
「我就當他是我的又一個哥哥吧!」快茗很看得開。
「你還嫌哥哥不多?听說景幫主也是你哥哥?」
「是啊,吃醋了?」
「哈哈,只要你離開那個小子,管他哥哥不哥哥呢!」
☆☆☆
「茗兒,現在還不大太平,回到鳴鼓山,暫時不要出來。」景凡看著快茗在佛心小築收拾東西,在一旁叮囑道。
「嗯!」快茗歸心似箭,什麼都應著。
「那你告訴少辛,我的毒沒事了,叫他不要擔心。」快茗不知道少辛與景凡之間發生的事。
「我知道了。」
「那我走啦,大哥!」快茗笑嘻嘻地站在了景凡的面前。
「好。」
「回來的時候我給你帶禮物。還有少辛,你告訴他,叫他等我……」快茗的聲音漸漸遠去,身影漸漸模糊。
禮物,如果是我死了,你會為我傷心嗎?如果少辛死了,你又會原諒我嗎?
☆☆☆
「楚梁的仇就不報了嗎?」景凡對華師爺喊道。
「這個仇當然要報,但現在少辛一心在西邪門,江湖上又認定他可以守衛鎮天印,咱們和他沖突,那是自殘手足啊!」華師爺苦口婆心。
「這些我都知道,但少辛他是會改變的。我去快雲山莊的時候,長媽媽說得對,現在的快劍變了。是的,他就是少辛,而不是快劍。」
「不管他是誰,江湖上認定的就是他的絕世劍法,咱們不能直接和他沖突啊!」
「可是想要剿滅西邪門,要繞過他也是不可能的。」
「婚禮!」
「婚禮?」
「對。新郎是要進洞房的,只要在那個時候把他纏住,就不用過他那一關了。」華師爺在景凡的耳邊低語一陣。
「好,就這麼辦!」
☆☆☆
明天,就是少辛和宗雅成親的日子。
少辛到了撒天的房中,「谷主,你找我?」
「少辛,過來。」
「谷主有什麼事?」
「你來西邪谷多久時間了?」
「四年!」
「你現在是我西邪谷中的一分子,成了親就是我撒天的兒子了,哈哈!」
「我留下只想報答當初的救命之恩,如果有人對谷主不利,我自然會以我命救谷主三人的命。報恩完,我是我,西邪谷是西邪谷。」
「哦?這麼說你是不準備留在西邪谷了?」
「是!撒天你造孽太深,就算是我救你一命,你也難逃武林豪杰的討伐。」
「哼,我現在就把你殺了,你能反抗?」
「不能。我將這條命還你,也算對得起武林豪杰,不必為你抵擋他們。」
「你說得對,我不殺你,以你中原聖劍的名頭,我舍不得啊!」撒天喝下一碗酒,氣得將碗摔在地上。
「爹——」宗雅正好過來看父親。
「你這個未來的夫婿真是好啊!」
「爹,怎麼了?」
「你也很不錯嘛!用解藥救了景凡,讓他好了再來殺我,你也做得很好啊!」
「爹——」宗雅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少辛,你?」
少辛望了宗雅一眼,冷笑一聲,轉身出去了。
「少辛——」宗雅感覺到了父親和少辛的神情不對。
☆☆☆
龍嘯幫
景凡正和其他的門派商量剿滅西邪門之事。
「幫主,少副使求見?」
「他來干什麼?景幫主。」
「是啊,他來干什麼?」
眾人疑惑地問著,景凡揮了揮手。
「有請!」
少辛進入龍嘯幫的正廳,見四周環坐了一群武林豪杰,看樣子他們在商量對付西邪門的事。
「景幫主!」
「少副使,稀客、稀客,請上座!」
「景幫主,我這次來是想和你說一件私事。」
「私事?我景某和你有什麼私事?」景凡不能容忍自己的好兄弟、好手足助紂為虐,慪氣般說道。
「景幫主!」少辛顯然是生氣了。
「幫主!」華師爺也在一旁示意。
「請諸位在此等景某一會兒,我去去就來。」
「幫主客氣了!」
☆☆☆
景凡和少辛到了龍嘯幫的後山。
「景幫主,我想見茗兒一面!」
「她?我沒找到。」景凡不耐煩地說道。
「呵!景幫主一直瞞我,我也知道你的用意,怕茗兒卷到我的是非中來!」
「你既然知道還問什麼?總之,在我這里,你什麼都得不到。」
「我只想見見她,刀劍無眼,我只想最後見見她。」
「何苦?難道西邪門真的對你有再生之恩?快劍!」
少辛一愣,很快恢復了常態,「景兄,既然你已知道,我就不再隱瞞了。四年前我與金一笑一戰,已經奪得鎮天印。金一笑輸後,向我跪地求饒,我就放了他,準備把鎮天印帶回快雲山莊。沒想到,突然被他推下山崖,撞傷了頭,什麼都記不得了。
「那時候,西邪谷主已經由唐天換為撒天,撒天、祁四娘、宗雅正在洗劫一家貴商,恰巧遇到了昏迷的我。宗雅看上了我的相貌,撒天也覺得我可以利用,就把我帶回了西邪谷,叫我少辛。」
「你是要還這個救命之恩?」
「是的,我被救的時候,只剩下一口氣,要不是他們我早就死了。而且,西邪谷是邪門,因為救了我一命,撒天說定要我還完三命。」
「三命?」
「對,三命!大丈夫何畏生死,只是為了助紂而死,有愧武林。」
「快兄!」
「後來我的記憶才慢慢恢復。初見茗兒時,我還不記得她是我的妻子,卻因對她有種特別的感情,才漸漸記起。」
「你們真是夫妻情深啊!」景凡「呵呵」笑道。
「景兄笑話了,還請告之茗兒的行蹤。」
「她現在在鳴鼓山。」景凡說道。
☆☆☆
鳴鼓山的山下,自然也有快茗喜歡的地方——賭坊。
自從回到鳴鼓山,幾個當家的就商量要把快茗嫁給景凡。快茗可不領情,她覺得現在萬事無牽掛,才不想又出嫁受罪,就跑到了山下的賭坊玩。
「下注、下注了。」一個年輕的伙計在賭案邊大喊著。
「這位小哥可否把色子借給我看看?」
「為什麼要看色子?」伙計顯得很緊張。
「看看嘛!」快茗一下搶過色子,排在賭案邊用劍輕輕一劈,色子「嘩啦」地碎了,露出幾個小小的鉛塊。
眾人頓時在賭坊里大叫起來。
伙計們招架不住了,「爺、爺……」連滾帶爬地逃進賭場里間。
不一會兒里間走出一個橫眉怒目的人,長得還真是惡心。
「誰在這里踢場子?」他把瞼一揚,用眼神掃了掃場子,正準備坐下,突然瞟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快茗正對著他微笑。
「哎呀!快……」他頓時「撲通」地癱倒在地上。
「噓——」快茗樂呵呵的。
「快賭聖怎麼有興致到小廟來?」
「武爺,你怎麼會在這里啊?大家盡興、大家盡興!」快茗招呼著其他人繼續玩,順手扶起了武爺。
「我、我是前些日子來的。快賭聖請坐。」武爺趕緊撢了撢椅子。
快茗不客氣地坐了下來,「武爺怎麼到此的?」
「快賭聖,我沒別地方去。金一笑死後,我就到這里,沒想到遇上了您!」
當初與金一笑一戰,金一笑讓武爺對付景凡和快茗,快茗刀下留了人,所以武爺甚是感激涕零。
「你準備在這里住下了?」
「是啊,快賭聖。我沒別的地方可以去,打算在此終老了,以後不再干壞事……」
「別叫我快賭聖,怪難听的,叫我快茗。」快茗拍了拍武爺的肩膀道。
「我也覺得怪別扭的。快姑娘,你怎麼不在快雲山莊啊?」
「我去那里干嗎?」快茗拿了個果子啃起來。
「快劍少爺不是在那里嗎?」
「你認識他?」
「我怎麼不認識?四年前,快少爺一直在孟嘗賭坊,有一次快姑娘還沖進去找他。」
「你連這些都記得,我都快忘啦,正好跟我說說。」快茗趕緊把果核丟掉,坐好了要听武爺講快劍的事。
「那天金一笑過來,是要把清我們場子的快少爺教訓一頓。沒想到金一笑見到快劍少爺後,說他就是聖劍快劍,是守護鎮天印的。所以就讓我們激一激快少爺,後來他就把胳膊壓上了。」
「哦,我說為什麼金一笑要我卸膀子呢!好啊,原來你那時候也在場,也想卸我膀子是不是?」快茗抿嘴笑笑,指著武爺的鼻子道。
「沒、沒啊!快姑娘,你可不能冤枉我!其實我膽子小,什麼都不敢干,都是金一笑讓我干的。」
「知道是誰救我的嗎?」
「救快姑娘的暗器,是絕式劍的劍刃。那次金一笑受傷不輕,足足養了三個月。」
「絕式劍?」快茗神情突然變得嚴肅起來,那是快劍的獨門兵器啊!
「是絕式劍!」
「那是快劍的劍刃。」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武爺喝了一口茶。
「那時救我就是快劍啦!哼,回去居然還跟我發脾氣,其實是舍不得我。」快茗「格格」地笑起來,心里高興極了。
☆☆☆
這天,幾個不速之客進了武爺的賭坊。
「听說她善賭,經常來這里玩。」
「嘿嘿,而且還是個很漂亮的丫頭呢!」
「咱們兄弟有福氣啦!」
「這‘百步迷’是宮主給的,不僅能把人放倒,還有藥的效用。等會下進她的茶水里,要不就直接撒出來,她一定逃不掉,嘿嘿!」
幾個人的談話被在一旁的武爺听到了,他們口中的人是快茗嗎?不行,今天不能讓她進來。
「武爺,快姑娘到了。」
糟了!
听到傳話,幾名不速之客斜眼望著快茗,嘴角露出邪笑。
「武哥,今天人很多啊!」快茗笑呵呵地走到賭桌前。
「快姑娘,進來說話。」武爺在快茗耳邊悄悄說道。
快茗跟武爺進了內室。
「怎麼了,武哥?」快茗察覺到武爺臉上的表情不對勁。
「有仇家盯上你了,快回山,這里危險。」
「誰啊?我去看看。」
「哎呀,你就是這性子!一個女孩子的,不要惹事了,趕緊回山!」
「武哥,那我走了。」
「趕緊從山上走。」武爺將快茗從後門送出去,送了很遠才回來。
武爺回到場子,想穩住那幾個家伙,誰知道他們也不見了。
糟了,這下是失策了,還不如就讓快茗留下來!
武爺又匆匆地直奔山上去,卻和一個人撞個滿懷。
「武爺?」一聲低沉的呼喚。
「你?快劍少爺?」
「正是!」快劍走近,他清楚地認出了武爺。
「快劍少爺,快、快上山,快茗姑娘有危險,快啊!」
「什麼?」快劍將手中的馬繩往武爺懷中一扔,向山上奔去。
☆☆☆
林子里陰森森的,幾個黑影圍繞著快茗,她已經昏過去了。
「宮主的藥真是有用啊!‘百步迷’,百步之內就能把人放翻!」
「大哥,現在怎樣?」
「現在?哈哈,還等什麼?」
「等死啊!」一個聲音從身後傳來。
「你是誰?別管閑事!」
「她是我的女人,這是閑事嗎?」即使相隔百里,快劍也能感受到快茗的氣息,找到她。
「你是少副使?」
「哼!」快劍已經拿出了劍。
「是宮主讓我們干的,少副使饒命啊!」一個人正說著,將「百步迷」向快劍臉上灑去。
快劍覺得頭有些昏,對方人多,他的劍出鞘了。
絕式劍——
幾個人瞬間倒了下去。
匆匆跟來的武爺看到這一幕,心中一陣驚訝,原來快劍就是西邪谷的副使少辛。
既然快劍來了,他也不用費心快茗的安全了,武爺放心地下了山。
☆☆☆
快劍將快茗抱起,到了山腰的一幢小屋中,這里是快茗偷偷溜出來時住的地方,不過,快劍不知道。
把快茗放到床上,快劍也沒了力氣,「百步迷,厲害啊!」
朦朧地睡了過去,醒來的時候,快劍覺得身子有點熱,但自己懷中似乎涼冰冰的。
「茗兒——」睡在懷中的正是快茗。
快劍看著蓋在她身上的被子又被踢到腳下,就知道她為什麼往自己的懷里鑽了。
緊緊地摟住她,他能清楚地看到她的睫毛,她的唇離自己的嘴是那麼的近。
輕輕地,快劍擁吻著她。一雙正直的眼楮充滿了邪魅,猶如貪婪的小狼望著她。
這樣可以嗎?快劍問著自己,但是他沒有時間去回答。當快茗的氣息迎向他時,他已經不能自持了。這是他最愛的女人,現在她就在他的懷中。
這個夜晚,他等待了很久……
☆☆☆
早晨,寒冷的空氣襲進小屋中。
快劍擁著心愛的人,溫柔地撫摩著她水滑的肌膚。
快茗漸漸蘇醒過來,對上那個眼神中流露出滿足的男人的臉。他一臉邪氣地側臥著,望著她。
「你——無恥!」快茗喊道,淚水將要滾落下來。
「無恥?我和自己的夫人睡在一起有什麼無恥的?」快劍嘻皮笑臉地說。
「你……」快茗說不出話來。
快劍明白,自己的眼神,一直沒有變過的眼神,是這丫頭一直無法拒絕的。
「我喜歡你、喜歡你、喜歡你……」快劍低聲呢喃。
「喜歡我?」
「怎麼,不可以?」
「不是!」快茗心情復雜地低下頭。
「那就好,別哭啊!」快劍起身,袒露著上身。
快茗的眼光緊盯著他。
「怎麼?」
「沒、沒……」快茗紅著臉,低頭搪塞道。
「好好地回山上去,別下來了。」
「嗯!」快茗應著。
「哎?變得听話了?」
快茗低頭不語,自己的身子,昨天已經給他了。
☆☆☆
山下,武爺已經把昨天快劍的絕式劍傳揚得人盡皆知。
「武爺!」
「快姑娘!你沒事就好,昨天快少爺的絕式劍我又見到了。」
「什麼?」
「快少爺在救你的時候施展的,不用半刻鐘,那幾個壞人全倒在地上起不來了。」
「他用的是絕式劍?」快茗睜大眼楮問。
「是啊,要是快姑娘不信,我就不說了。」武爺見快茗臉色不對,輕聲嘟嚷著。
「不,他以前還用過嗎?」快茗焦急地詢問。
「以前?好像在和金一笑大戰的時候用過,景幫主也看到了……」
「景凡?」
「是啊,景幫主也看出來了。絕式劍真的是難得一見啊,不愧是快家的聖劍!」武爺興奮地回憶著。
快茗的心中掀起了巨大的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