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塵坐在專屬于他的休息室里,他在這里已經兩天了,電視機里重復播放著的,是一個男人與一個女人的交歡畫面。
他毫無意識地看著,仿佛畫面里的人不是他所認識的女人,不是他差點兒就愛上的女人……
差點兒愛上?他冷哼了聲,慶幸自己沒將真心交出去,否則換來的難堪豈是他這個高高在上的總裁所能接受的。
然而,他真的沒將一顆心交出去嗎?他試著探問自己的內心深處,答案是深切的否定、是悔恨……
反正這不是他第一次嘗到這種滋味,早在幾年前,他的未婚妻當著情夫的面羞辱他的時候,他便在心底告訴自己,要愛自己多一些,寧可將心封閉,也不再去愛人。
也就是因為這樣,他才不輕易說出承諾,而事實證明,他果然是對的。
可盡管他知道錯的不是自己而是她,他還是滿心滿腦的念著她、戀著她——那個躺在男人身下嬌喘吟哦的她,她甚至在他們爭執的隔天,就迫不及待地去找那個男人……
該死!他真是天生的被虐待者!她都這樣對他了,他還在想著她的泣訴、她悲傷的神情,她痛苦的聲調、她無瑕的容顏……他暗罵自己沒用!
如果不如此做,他怕自己會克制不住回去找她,那麼,他所受的羞辱將毫無意義,高傲如他,斷不可能這樣做的。
捏緊手里的遙控器,掌心傳來的熱度與他的怒火相同。「啪」的一聲,遙控器掉至地面,同時也切斷了電源。
「塵!」廖佳蓉妖嬈的走了進來,她費了一個上午的心思打扮,為了就是讓聶塵瞧她一眼,她得乘機挽回他的心。
「你來做什麼?」沒有心情多問她是怎麼上來的,也許是知道樓下的警衛攔不住她。
「來看你啊!塵,我們去夏威夷玩好不好?」她嗲聲道。
「要去你自己去。」他不想跟她玩游戲,他早失了這種興致,而之所以對李慕筠說他要帶廖佳蓉去玩,不過是他的男性自尊禁不起她這般背叛而說出來的氣話。
「塵……」廖佳蓉不依,偎在他胸膛前的兩團豐乳不住地蹭呀蹭的,想勾起他的。
可惜她已失去魅力。
「滾!」他推開她,讓她冷不防地跌在地上。
「好痛!」她假哭著。
聶塵連看她一眼都懶。
「塵,你弄痛人家了。」她猶下死心地再發嬌嗔。
「我叫你滾听不懂嗎?」他大喝。
「我……你偏心!」廖佳蓉自地上爬起。「我做錯了什麼你要這樣對我?那個女人做出背叛你的事,你卻留她在你家!你被騙了你知不知道?她只要你的錢,而我只要你的愛,你卻不肯給!這算什麼?」
「你少在這里裝純情!」她竟然敢指責他!
「聶塵,我替你感到可憐!呵呵~~」她得不到的,別人也休想得到!廖佳蓉狠著心。若是她喚不回他的心,那麼教他如自己這般痛苦也是好的。
「可憐的聶塵,你好不容易忘了那段過去,重新再接納一個女人,沒想到她也像那個女人一樣不愛你啊!呵呵~~誰教你拒絕我呢!至少你的心、你的愛我要啊!呵呵~~你活該呀!」
「你住口!住口!」他掐住她的脖子,皆目欲裂,心上有個補好的傷口硬是教她給剜出一個大洞,再次淌出血,
「你……咳咳!放開我……咳……」寥佳蓉拚命拍開他的手,眼楮瞪得老大。
聶塵緊扣著她的脖子,直到她以為自己即將死去,他才松開手喝道︰「滾!」
她的腳步一顛,狼狽地退了幾步,彎下腰不住地咳著,待能正常的呼吸後,她的劇咳才止。
「你會後悔的!」她的發絲凌亂,面色慘白,眼神卻仍有著明顯的不甘心。
他不語,背過身去,不怕她的任何威脅。
「哼!」廖佳蓉整整自己的儀容。
她才不要像其他女人一樣來個一哭二鬧三上吊,她相信她所擲下的炸彈,就足以摧毀他們了。她不需要自己動手,只待坐收成果……她如此堅信著。
直到門板被重重的摔上,聶塵才旋過身來,冷酷地狠瞪著眼前。
也多虧她這麼一鬧,將他的記憶狠而無情的拉回,眼下,任誰都看得出他對李慕筠不一樣,而她這樣背叛他,他根本不必難過,她不值得、不值得……
饒是如此想,眼角滴下的淚水又是怎麼回事?
聶塵猛地沖出休息室。他現在就要去證明,證明自己真的是無動于衷!
她找不到,找不到……罌粟項鏈不知落在那兒。
李慕筠在偌大的庭院找了好幾天,不曾放棄。然而,鏈子就像失了影般,怎麼樣就是找不著。
而鏈子原來的主人,棄置她如同鏈子一般,再也不曾回到別墅。
她死心了。
不想知道他去了哪里,是他先離開的不是?若她真有自尊心,就不該再留在這里,等一個不願听她解釋的男人。
李慕筠,你一定可以的!
即便在心中說了無數次,李慕筠的腳步卻不曾移開過。潛意識里,她知道自己在等他回來,等他願意听她說。
可,幾天過去了,她依然等不到他的只字片語,身體卻越來越疲憊,渾身的熱度像眼眶里的熱度。
她拭住淚珠,告訴自己別再哭了,她一向不是愛哭的女孩。
但淚花仍控制不住的墜下,一串串地在眼眶內打轉著,她愣愣地看著它掉落沒入地面,沒人憐疼……
她吸吸鼻子,繼續找著鏈子,想分散注意力,卻失敗了,只因她見到模糊的高大身影往她這兒走來,仿若他從不曾消失過……
不對!那不是他!
她的視線一片模糊,看什麼都看不清楚,況且,她不以為他還會再回來,盡管她的心殷殷期盼著。
她後退著,感覺到身子搖晃得厲害。
天!好昏!她連忙攀住欄桿穩住自己。
她在做什麼?
原是滿腔的憤怒,在見到她如此殘害身子的舉動之後,全化成擔憂,這強烈的憂心情緒,甚至爬上聶塵的眉間。
這麼晚了還在這里吹風?難道她不知道下午已經變天了嗎?
才想著,聶塵便邁開大步朝她的方向走去,她不穩的身子好像就要倒下……
他伸手向她抓去,就在那一瞬間,手里的溫度駭著了他。「你發燒了?該死!」他迅速地抱起她,往車子的方向奔去。
她瘦了!懷中的重量不會比一個孩子重多少,她的腰變細了、下巴削尖了,一對晶瑩的美目被淚水盛滿,顯得該死的蒙朧,比他所想像的還要空洞,那讓她和他之間距離好遙遠。
「塵……」好不容易開了口,卻想起他的警告,李慕筠困難地咽了口口水,感覺喉間熱漲疼痛,一股酸楚也直涌而上。
她為何會在心痛的同時見到他的幻影?
「聶塵……是你嗎?」
「別說話,我帶你去醫院。」他面色凜然,車子在他純熟的技術下平穩的滑出車道,空了的右手握住她的掌心,感受她的存在,渾然忘了他是來證明自己無動于衷的。
「我沒事,用不著去醫院。」他的手好熱,沖動之下,她竟揮開他的手。
「你發燒了。」他指出事實。
「我沒事。」
他曾經不管她哭泣的,不是嗎?現在又何必如此?李慕筠幽幽地想道,心是飽嘗委屈的。
「沒事?哼!那你告訴我,你的聲音是怎麼回事?都沙啞成這樣了還說沒事!你到底吹了多久的風?」
他在生氣,她知道,他的聲謂有隱忍著的怒氣,但她顧不了那麼多,想起他的誤會,她急著要澄清。
但他似乎不是來听她解釋的,他凝定心神開著車,讓她不知該如何開口。
迷蒙的視線益發模糊,她漸漸地陷入昏睡……
李慕筠這場病來勢洶洶,若不是聶塵回家,不知什麼時候才會有人發現高燒的她,更遑論知道她有了身孕……
從醫院回來的路上,她一直昏昏沉沉的睡著,醫生的話似乎不曾影響她……
是了,怎會影響她呢?受到莫大震撼的人是他!
她竟然懷孕了?!
他凝視著她,瘦削的雙頰上是不正常的紅暈,他忍不住伸手撫觸,溫度仍是駭人的燙!
他一凜,記起醫生說的話——剛懷孕都是這樣的,很容易著涼,要多注意一下孕婦的生活起居。
孕婦……很難想像她成了孕婦的模樣,她一向個性沖動,脾氣火爆,若是挺個肚子,那些似男性的舉止是否會變得優雅些?
嘴角泛起一抹微笑,他開始期待這個答案。從她的種種反應看來,他不曾懷疑孩子不是他的。
「……找不到……為什麼找不到……不要!還……給我……啊!」她的申吟聲令他呼吸一窒。
她在找什麼?
將車停靠在路旁,聶塵靠近她的嘴邊仔細听她的喃語。
「不要……還給我……」
他有了遲疑與不解。「你要找什麼?」
「罌粟……罌粟……我的罌粟項鏈……」她惶然地喊著,手抓著胸口。
聶塵會意,知道她指的是什麼了,她的罌粟項鏈是他親手丟掉的。
一陣心酸突地涌上他的胸臆。她是如此珍惜那條項鏈,這代表什麼?
她要他的愛嗎?還是他會錯意了……
曾經受過的傷害在此時又硬生生地被撕開來,活像要了他的命似的。
不敢再去探問她的心意是否與他相同,他承受不了他愛她,她卻不愛他的事實!
「罌粟……」李慕筠繼續喃語著。
他回過神,將她拍醒。
「唔……塵、聶塵?!」她睜開眼,一張熟悉的臉龐映入她的眼簾,但頭腦混沌的
她卻以為是幻覺,直到听到他的聲音,才確定自己沒作夢,
「醒了?」
「你怎麼在這里?」腦中迅速竄過稍早之前的記憶,她想起來了,他回來了,而她正準備解釋……
「你昏過去了,記得嗎?」他提醒道,目光盯向她的月復部,那里還平坦如昔,卻負載了一個孩子。
多奇妙呀!他竟然做爸爸了,而不巧的是,孩子的爸爸和媽媽正在冷戰當中!
他輕笑,還有比這件事更諷刺的嗎?
「嗯!聶塵……我……錄影帶的事……」
「錄影帶的事我會查清楚,我先送你回去。」
「你這個笨蛋!」
「什麼?」他眉心緊攢。她在罵他?
「你這個笨蛋、笨蛋、笨蛋……還有什麼好查的?那個錄影帶本來就是假的、是合成的,你看不出來嗎?」她突地掄起拳頭打他。
聶塵並不覺得痛,至少沒有他初見那卷錄影帶時這麼痛。
「笨蛋、笨蛋……」她迭聲的咒罵道。
怕她傷到自己,在她的粉拳稍歇之際,他握住她的肩頭將她摟了過來。
「是我的錯,我該听你解釋的。現在,你願意告訴我嗎?還是等我們回到家再說?」擔心她控制不住情緒會動了胎氣,何況她正病著呢!既然他已回到這里,就不會斷然離去。
「你……」他突來的柔情讓她一愕,好半晌說不出話。「你為什麼突然這樣?」
「怎樣?」他不解其意。
「對我……」這般柔情、這般縱容,仿若要將她寵壞!這不像她所認識的聶塵。李慕筠暗忖,抬起茫然的眼,卻看到他笑意盈然的雙眸也同樣看著她。
「傻瓜!」他只說了這兩個字,然後微微松開她,重新發動車子。「我們還是回去再說吧!」
倘若不如此,他們可能會在這里耗上一夜。
兩日後的傍晚,與大陸工程簽約的合作酒會上,兩間公司的所有中層主管干部全都到齊。
酒會一開始,免不了是一陣演說以及回覆各家新聞記者提出的問題,使得整個酒會從開始到現在仍是一片鬧烘烘的。
「哈哈哈~~聶老弟,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哪!我們的合作經由你這麼推動,不需多日必定可以見到效果。」許哲夫拍拍聶塵的肩頭,由他直呼聶塵為老弟看來,兩人的合作關系似乎不錯。
「七個月不見回收就不值得我投資了。」聶塵冷酷地應道。
這是他在商場上冷冽的一面,也是商場老手不得不佩服他的原因之一。行事狠、快、準,往往在大伙兒一窩蜂跟著他的腳步時,他又撒手了,是以,對于能和他合作,許哲夫不禁感到受寵若驚。
為了讓揚名繼續和大陸工程合作,許哲夫不惜把擁有美貌的女兒搬出來,希冀他能「感情用事」,讓他的公司無後顧之憂。
「你說的是!」許哲夫暗自歡喜。這比他所預期的還早了五個多月呢!
「我說聶老弟可別老是顧著工作,忘了自己的婚姻大事才好哪!」許哲夫循序漸進地帶進他要的話題。
聶塵睨了他一眼,看出他的居心,淡道︰「不勞費心。」
「啊?!」許哲夫一愕。
「我有未婚妻了!」聶塵的視線落在不遠處那抹婀娜的身影上。他的神態自若,讓人看不清他的想法,即使說出這麼重大的訊息時,表情依舊是輕輕淡淡的。
筠筠說得沒錯,他是笨蛋!不只笨,還笨得徹底,如此淺顯易見的矛盾點明擺在他眼前,他不但忽略了,還誤會她,丟掉她的項鏈,他就算自責個千萬回,也不足以形容他心中的愧疚,尤其是他還讓她生病了……
思及此,他的目光一柔,整個人看來柔和許多。
許哲夫不禁在一旁看傻了,他眨了兩遍眼,再眨了第三次才確信自己沒看錯。
聶老弟看的人不是李秘書嗎?他和她……他們是一對兒?
真是大八卦一個啊!
聶塵哪管他驚嚇得厲害,他的視線不曾移開,仿若在凝視著一個深愛的人……
是了,他愛她!不論怎麼抗拒,他仍是愛她。
就因為他在感情上曾經受過傷,所以他不輕易給予承諾,但在心底,他確信自己的心意;重新為在乎一個人,而揚起一絲愛戀的美妙感受。若非如此,那伴著愛戀而來的嫉妒、醋意、回想,在乎等情緒不會同時存在。
在真相大白之後,他終于願意坦承心意,給予她不悔的承諾,他知道那是她期待已久的。
不過,她倒是不改可惡的性子,說沒找到項鏈之前,她絕不原諒他,
知道她如此在乎他所給予的,他不會生氣,反而更加認真的找尋那條項鏈。但,他找了兩天,卻沒瞧見。
他已打定主意,若今晚再找不著,明天他就再去訂作一條一模一樣的給她,因為他受不了她不原諒他,那種日子十分難過。
一想到這里,他不禁莞爾,其實也滿慶幸廖佳蓉這麼攪和,讓他知道他愛她,得意她的歸屬是他,否則依她的倔性子,恐怕不會這麼輕易承認對他的愛意……
突然,聶塵的眼神一冷,看見李慕筠正和一位男子說話,不知說到什麼,只見她掩嘴微笑,舉止之間淨是無限風情。
他眉心一皺。該死!她只能對他笑!
怪不得人常說嫉妒可以催情,果然如此。
聶塵放下手邊的酒,朝李慕筠所在的方向走去……
這個人真好笑!
李慕筠被他的動作給逗笑了,原先她以為他要表演魔術,沒想到他只是耍弄小技巧,欲引人注意罷了。
她看著他本來要甩弄酒瓶,結果卻不慎打破酒瓶的糗樣,不禁噗哧一聲笑了出來。而他無辜的表情更是有趣,惹得她笑聲連連。
好久不曾這麼開心了,自從聶塵離開家後,但是現在他回來了,又回到她的身邊,一切就好像夢一般。站在離他不遠的地方,感受到他的存在,心——也就安了。
眼角瞥向他的方向,知道他正和許哲夫說話,沒注意到她,但盡管如此,她的心仍舊是扎實、平穩的。
大病初愈後,她將廖佳蓉陷害她的事全盤托出,但他似乎不在乎,雖然態度冷冷的,可要她注意身體的口吻卻是暖呼呼的。
或許,在那一刻開始,那件事情已經不是兩人所在意的了。
他主動開口要求她原諒,仿若她的原諒對他來說是很重要的。
當然,她不會讓他這麼好過,他害她連兩夜無眠,趴跪在地上尋找項鏈,若是不替自己討回公道,她就不是李慕筠了,
于是,她給了他一個機會,也算是給自己機會,她說,若是找著了項鏈,她便會原諒他。
她同時也在考驗他的耐性與真心,若他在此時放棄了,那麼他就不是她所愛的那個人。
所幸到昨晚為止,他還在找那條不知蹤影的項鏈,由此可見他的誠意。她打算若今夜再找不到,她還是會原諒他,兩夜無眠也算回報她了。況且,他也讓她回公司上班,不讓她變成失業人口,這樣的老板上哪兒找去?
只是,那條項鏈她很喜歡,那也是他送她的第一件禮物。現在,只能說可惜了……
「你給我過來!」
聶塵走近她身邊,-雙厚實的大掌抓住她,她心-驚,放眼整個會場,就只有他敢這麼放肆地待她了。
「做什麼?」思緒突然被他打斷,她稍稍後退,打消了原諒他的念頭。
「你跟他說了什麼?該死!你該不會忘了你肚子里有我的小孩吧?」
她和別人說話跟她肚子里有他的小孩有什麼關系?李慕筠眨著眼,不懂他的意思。
聶塵卻一臉怒火的將她拉到台上,拔起麥克風說道︰「今晚本人還有事情宣布。」
「咦?」
「還有事情宣布耶!」
經聶塵這麼一說,眾人紛紛聚攏,各自放下酒杯看向他們。
李慕筠站在他身邊,感到有些壓迫。
「我聶塵將結束單身生活,與相戀三年的李慕筠結為夫妻,會在此時宣布,一來是沾沾揚名企業與大陸工程合作的喜氣,二來,便是希望得到大家的祝福。」
轟!
接下來聶塵說了什麼話,李慕筠一個字也沒听進去。
他說什麼相戀三年、結為夫妻,說什麼希望得到大家的祝福……他在說什麼呀?他根本不曾向她求婚,況且,他們也沒有相戀這麼久!
他一向不是這麼浪漫的人,現在卻當眾說出一連串惡心肉麻的話,令她的雞皮疙瘩都要站起來了。
李慕筠的思緒因他的話而大亂,不知該先出聲澄清一切,直到一聲聲的恭喜和鎂
光燈亮起時,她才清醒過來。
「喂!你在胡說什麼啊!快告訴他們你只是隨便說說的。」情急之下,她拉住他的衣角,卻讓眼尖的人誤以為那是她在害羞之余做出來的舉動。
「我是說真的!」他肯定地道。瞧她發窘不自在的模樣,他就覺得好笑,
「你——」
「別生氣。我瞧見李董了,我先過去打個招呼。」他瀟灑退場。
卑鄙!小人!
怎麼好端端地參加一個簽約酒會,她就變成有夫之婦了?
李慕筠朝著他的背影狠狠地盯著。他真的每回都惹得她怒發沖冠!
殊不知她的瞪視在旁人看來又被解成對聶塵的難舍難離……真是冤枉唷!
李慕筠不知不覺地端起服務生手中的杯子喝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