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暖暖的陽光灑在秋晨的身上,幸虧昨晚酒喝並不多,並沒有宿醉。
一起床,她看看手-,八點半。伸伸懶腰,她走到廚房做早餐。此時,電話響起──「喂!我是葉秋晨。」她一手執著話筒,一手端著牛女乃。
「嘿,-終于醒了。」
「狄克!」她把牛女乃放下,兩手緊抓著話筒,「有事嗎?」
「當然,否則我為何要打電話給。」
「什麼事?」
「一個大好消息。」
「什麼消息?」
「今早七點的時候,」他在話筒的另一端,神-兮兮的說︰「麥肯到我家來向女乃媽求婚──」
「然後呢?!女乃媽有沒有答應?」
「-猜?」
「說嘛!」
「猜猜看?」
「應該……答應了?」
「-認為?」
「說答案啦!」
「當然是──答應了!」
「哇!真好。他們什麼時候訂婚?」
「他們不訂婚,打算直接結婚。」
「為什麼?」
「麥肯說,人都那麼老了,何時會有橫禍都不知道,能活到何時也無法預算,還是早結婚早好。」
「有理。那麼何時結婚?」
「下個月──也就是十月中。」
「那很好啊!」她說完這句話,再也不知如何接下去了。而另一端的狄克,似乎也和她有相同的心態,一樣沉默不語。
時間在尷尬中流失──
「如果你不介意,狄克,我得-備去上課了。」
「喔!好,拜拜。」
「拜拜!」
掛下話筒,她匆匆整理好東西出門。
***
一到教室,她發覺有許多同學以特別的眼光看著她,甚至有幾位是帶著嫉妒。唯一相同的是羨慕的神色。
才剛把課本整理好,等著上課,便有一堆平時就參參八八的女同學到她面前。平常她是不和她們混在一起的,而那些女孩兒,卻帶著比別人更嫉更羨的眼神,又帶著滿月復的疑問來到她桌前。
「-是怎麼釣上他的?」一個名叫貝蒂的女同學問。
「什麼?」秋晨不解。
「真看不出來,班上的中國乖寶寶、成績一向頂 的葉秋晨,居然可以釣到社交界的第一公子。」另一個金-女同學說。
「-們到底在說什麼?」秋晨仍一臉迷 。
「不用裝了啦!」
「對啊!都已經是事實了。」
「承認嘛!」
那些女同學吱吱喳喳地絮聒著,但秋晨確實是一句也听不懂。
「-們究竟是什麼意思?」秋晨板起臉問。她實在很討厭這些女人臉上異樣的神情,及怪異的笑容。
「怎麼,-還想否認嗎?」
「何必呢?和狄克?梭登?威克非在一起,可都是我們夢寐以求的事呢!-就承認吧!」一個女學生一臉吃醋的樣子。
「-認得他?!」秋晨掩不住臉上的驚訝。
「不是我而已,是我們都認得他。」
「對啊!他那雙藍色的眼楮像是有魔力似的,不論小女孩或老太婆都會入迷呢!好懾人喔!」
「嗯,光那雙藍眸就足以使人神魂顛倒了。」
「如果能當他的女伴,叫我做什麼我都肯。」
「-們……是怎麼認得他的?」
「-不知道他是何許人物?」
秋晨搖搖頭。
「別裝了,不知道的話,他還會開著那輛法拉利來接-嗎?」
「-和他的關-一定很密切,否則他才不可能做出那麼浪漫的事。」一個面帶佩服的女同學望著秋晨,「我好羨慕-喔!」
「-們究竟是怎麼認得他的?!」秋晨急急地問。
「真是!-是如何認識他的?」貝蒂反問。
「我們……在歌劇院認識,我們只是朋友。」
「是嗎?朋友會特地開著法拉利到學校來等-嗎?而且前天你們兩人的行為,很像是……比較特別的關。」
「少亂說!告訴我,-們是怎麼認得他的?」
「-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秋晨搖頭,她是真的一問參不知,因為和狄克雖然處了近四個月了,但她對于他的所知,只是他的個性,及他的職業和副業。而這些資料,大都是來自狄克自己的自疲所以她知道的實在是少得可憐。
「好吧!-等一下。」一個紅-女同學匆匆地回自己的座位,從包包中拿出一本外型精-的筆記。
「唔,我們對狄克?梭登?威克非的所知都是從這些剪報中得來的。」她從她的座位揚揚手上的筆記,向秋晨的位置走來。
剪報?秋晨十分不解。她也常看報紙啊!為何從未看過狄克出現在報紙上?但她沒想到一點,她從來不看影劇版。
「-們怎麼會這麼勤勞的去-集這些資料?」秋晨將那本筆記放在桌上,並沒立刻打開看。
「因為他是我們心目中共同的白馬王子啊!」
「對啊!我們都是迷上他那雙藍得透心的眼楮,他比貓王更富吸引力呢!」
「喔?」秋晨仍是百思不解。
「-自己看看那些剪報,就會……。啊!教授來了,-自己看好了!」
「各位同學,請看……」教授在講台上講得口沫橫飛、興致勃勃。
秋晨一直努力想專心地听課,但她的好奇心卻一直驅使她看一下那筆記本,只要看一眼就好了。
熬不過好奇心的驅使,秋晨心想,好奇──是女人的天性嘛!希臘神話中的潘朵拉不也是極富好奇心的女人嗎?反正只是瞧一眼,不會影響課程的。
她趁著教授面向黑板、邊寫邊講時,悄悄地將筆記本攤開放在桌面上,而一入眼簾的印刷體字,卻令她為之心驚!
狄森環球企業總裁之子狄克?梭登?威克非和喬登貿易父司之千金伊莉莎白?葛蘭登,雙雙出入數次宴會。
就這短短的數十個字,已使秋晨 本紅潤的雙頰,霎時變得蒼白,雙唇也了無血色,兩眼更是瞪得發直!
「葉同學,-不舒服嗎?」教授一回頭,正好瞥見秋晨如白紙般的臉色。
「我……」她 然驚醒,及時找回一絲血色。「沒事。」
「可是-的臉色……」
「我有點貧血。」
教授點點頭,還是有些擔心。
幸虧今天只有一堂課,再過不久便可回家了。但就這一整堂課而已,也使得秋晨無法專心致力;她的心思一直徘徊在那幾句話中。
「喂!下課了。」那婆孩子又跑到她面前來。
「這本……借我帶回去,好嗎?」秋晨問那紅-的同學。
「好啊!」她說,然後轉身對另一位同學道︰「最近幾個月都沒有他的報導了呢!真不知那些記者死到哪兒去了?!」
***
行于走廊上,秋晨實在害怕狄克又會在大門口開車等她,因為她不知如果現在遇到他,自己的情緒是否仍能自制。
她緩緩走到大門口,小心翼翼地望了一下──沒有。好險!她在心中暗-一口氣,感謝狄克今天並未心血來潮地到門口接她。
她不敢在路上逗留,匆匆地回到家中。
***
打開大門,秋晨拋下課本,重重地坐在沙發上,連衣服都來不及換,急急地打開筆記本,閱讀著其上的資料。
「霍克」狄克?梭登?威克非今和石油大王千金卡琳?夫斯曼,偕同前往沙烏地阿拉伯。
社交界第一寵兒狄克,近和女星海倫?凱菲爾交往頻繁,但他們皆否認有親密關-,強調只是友誼往來。而據本報記者察訪,他們曾在同一飯店夜宿一晚,但仍堅持只是「巧合」。
狄森環球企業公子狄克?梭登?威克非和蒙特千金克絲,于近日出入數場席宴。才子配佳人,門當戶對,也許威克非和蒙特將合-其企業。
秋晨抖著手翻閱著這些資料,淚如雨下。還有許多也是關于狄克的花邊新聞,滿滿的一本,甚至有對他的特別訪問。有句話,特別映入她眼簾︰我輕視所有的女人。
她可以想像他講這句話的態度,而此話似乎不影響他的魅力,照樣有一大籮筐女人願意對他投懷送抱。自己也不就是臣服在他與眾不同的吸引力之下的嗎?唯一的異點是,她 來不知他是個公子!
等到那厚厚的筆記本被她從頭看到尾,她的眼淚已可以盛盆水了。
秋晨趴在沙發上痛哭,淚水如洪水決-般地奔流而出,她在心中米約罕俊 約撼、自己傻!老早就該看出來狄克是個玩世不恭的風流公子;從他的行為、舉止看,也早就應明白他是個調情高手;尤其是昨晚宴會上,那些千金小姐們看他的眼光!
更糟的是,他那句話──輕視!
但如果他能愛自己,秋晨想,縱然受他輕視也無所謂。她能如此-下自尊,最主要的 因,是她已經愛上他了!可是,他能愛她嗎?別說是愛,就連基本的尊重都做不到。輕視──便是沒有尊重!
他對她,恐怕只是一時的興趣吧?!就像他對其他女人一樣,時間過了,就棄之。絕不可能天長地久,他只想曾經擁有吧?
他可以對自己的情感收放自如──其實就因為他根本就沒感情吧?而她不行。她不是那種瀟瀟灑灑、說走就能走的女孩,一旦將感情放下,她便沒有拿開的能力了。
秋晨無力地走回房間,瞧到了擺在桌上的那瓶香水。她清楚地記起,昨晚他堅持送她時,眼底所流露出的溫柔;但那不只是對她,對每一位女性,他都能如此吧?!
一陣強烈的嫉妒又-據了她的心頭。
嫉妒什麼?!她在心里暗米約骸S惺裁春眉刀實模克有什麼資格嫉妒?
如果……如果她現在收回感情呢?不,太晚了!她已經死心塌地的愛上狄克了,就像上了癮一般。
可是愛多深、傷就多痛,她不願意有樁不可能有結果的單戀!
要抽手已太遲了,如今只有設法不再愛下去,以長久的時間撫平心傷,除此之外,別無二法!
打定好主意,她決定少和他見面,能避免盡量避免!而且要有樣能隨時提醒她的東西──她走回客廳,拾起那本筆記,出門往書店去。
對!有了這些影印好的資料,她相信絕對能克制自己的情緒。她是否該裱框、裝褙釘在牆上?想到此,她不禁露出從學校回來的第一個微笑。
***
平安無事地過了兩天,狄克一直沒來找她、也沒打電話,或許真的讓她給料中了──她對他的吸引力已經消失。如果真是這樣,就維持著吧!對自己、或對狄克都好。他不來找她,她也不去煩他,姑且就當作漫長人生中的一個戀情小插曲吧!
秋晨似乎真想透了,短短的兩天,她的一切日常生活,都已回-為往常的模樣了。
但她最明白,這只是表面功夫,假使狄克又再度在她已暫時獲得平靜的心湖上投下石子,恐怕此次所掀起的,是軒然大波!也會將她兩天來的努力,摧毀殆盡。
這兩天來,她讓自己忙得無暇去想狄克。吃飯、整理、清掃、買東西、看書、听音樂、彈琴、上課、睡覺……等,反正就是使自己累得半死,再也沒有精力去思考別的事。雖然這是一個最笨的方法,但它卻最有效。
秋晨的確沒空去想狄克,甚至有時會忘了有這人的存在;但在稍有-余時,她的腦子仍滿是他。
已經兩天了,她的心緒已不再混亂。
偶然間,她抬眼望向日歷,十月參日。昨天她接到女乃媽欣喜若狂打來的電話,告訴她說她和麥肯將于一星期之後,也就是八日舉行婚禮,雖只是簡單的公證結婚,但希望秋晨也能來參加。
她由心底祝福女乃媽的婚姻美滿,雖然她已結過數次婚了,但秋晨由衷盼望這是女乃媽這一生中最後的一次婚禮。
***
時光荏苒,又過了四天,明天即是女乃媽的婚禮了,而狄克仍未再出現。
這樣也好,她想。也許當他們再次見面時,她可以用「朋友」的心情去看待他,一個「普通」的朋友。
以這樣想法,她又安安穩穩地睡過一天。
***
一早起床,秋晨換上一襲潔白的洋裝,將她烏黑的秀-襯得更加亮麗;她只禮貌性的在唇上涂一層不能再薄的口紅,但卻益發青春、秀麗。而那也是最符合她的形象。
測測時間,也該走了。
她出了門,轉身將門鎖好,心中卻一直在思考,要是在婚禮上踫到狄克,她是否也能學他以泰然處之的態度來相對呢?
想著想著,她不知自己已走到道路上了。
由于她低著頭,沒看到在她前方數步有一人正有趣地瞧著她。
「抱歉!」秋晨 然撞到那人,但基于意興闌珊,只道個歉,頭也沒抬的便要從此人身旁繞過。
「等等!」那人擋住她的去路,語氣中充滿笑意,「撞到人只隨便道個歉,頭也不用抬的就行了嗎?」
這是個她再熟悉不過的聲音!
還未等她抬頭,那人又開口了,「真是的!這種道歉方式太沒誠意了。真不知-的老前輩是怎麼教導-的?」
「狄克!」秋晨抬起頭,嚇了一跳。
「嗨!」他的皮膚更黑了,笑時露出一排整齊潔白的牙齒。那種又帥又孩子氣的笑容,令秋晨的心跳差點掉了正常節拍。但她及時以家中那份資料來提醒自己、保護自己。
「嗨,好久不見,你到哪兒去了?」秋晨以十分冷靜的口吻問。
她冷淡的口氣,使狄克不禁蹙起雙眉。
「-怎麼了?」他關心的問,「身體不舒服嗎?」
「沒事,我很好。」
「是嗎?」他懷疑的看看她。紅潤的膚色及晶瑩的大眼楮告訴他她沒撒謊,可是那語氣……似乎是無力的。
「我真的很好。」
「喔。」他的神情似是關懷,如深潭的藍眸,充滿柔情的注視她。
秋晨不敢看他,怕自己辛苦建立起的防御,會因此融解。
「來,上車吧!」他伸手要去拉她。
「不必了!」秋晨急急地躲著,她看狄克一臉疑惑的樣子,又補充道︰「我自己去就行了,不需麻煩你。」
「麻煩?!」他仰頭大笑,「 來-是怕這個。多一個人或少一個人坐車,不會有多大的差別。」
「沒關-,我還是自己走就好了。」
「上車吧,-現在走去恐怕會遲到喔!」
「可是我……」
「-怎麼了?又不是第一次坐我的車,何必要這麼推讓?」狄克百思不解的說。
「我……」她實在不曉得要說什麼才好。
狄克-了一口氣,「好吧!如果-不願坐車的話,我陪-走路好了。」
「可是你會遲到啊!」
「-也會!」他的語氣堅決。
「這……」秋晨為難的看著他。
「我們還是坐車好了,要不然女乃媽和麥肯會生氣的。我們不應該在這麼重要的典禮中遲到,那是非常不禮貌的事,對吧?」他問,見她困難又勉強的點點頭。「OK!那?W車吧!」他拉她坐上那部保時捷。
坐上車後,秋晨只是默默地看著他發動車子,一句話也沒說。
「-怎麼了?變得好沉默,才一星期沒見,-就又老成了好幾歲。」狄克戲 道。
秋晨只是靜靜地看他一眼,臉上毫無表情。
「好啦!不要生氣,我道歉。」他一手握方向盤,一手作抱歉的手勢。
「道什麼歉?」
「-不是在生我的氣嗎?」
「沒有。」
「有。」
「我說沒有。」
「一定有的!」
「沒有!感覺的人是我,我說沒有就是沒有。」
「才怪!」
「那好,你說我有什麼可生氣的?我不是那種動不動就發怒的人。」
「-是在生我的氣,」狄克趁紅燈時,端詳了她一番,「氣我不告而別,對吧?」
「我沒生氣,更不會為了這種事而動怒,那不值得。」她的聲音冷靜而自持,冷靜得令他有點害怕。
「-怎麼了?」他感到她不對勁。
「答案依然相同,我好得不能再好了。」她設法使自己的聲音找回了一些人性。
狄克感覺到她的聲調帶有暖意,才不再擔心。
***
車子在法院前停了下來,秋晨看看手-,時間算得剛剛好。
在秋晨正預備下車時,狄克冷不防地拉回她。
「喂──」他伸手捂住她的嘴。
等他放開時,她臉上有著不悅,而他則是笑。
「我只是不希望我們又一言不合而吵了起來。」他解釋他的行為,「我有樣東西要給。」
狄克從西裝口袋中拿出一個充滿中國古味的牛皮質小紙盒,塞到秋晨的手上。她搖頭示意不接受,而他則霸道的堅持己見。
「先打開來看!」
「但我……」
「打開呀!」
秋晨抬眼看看他,他對她微笑。笑中有無限的寵和溺,又有些憐愛。
她一直告訴自己,把東西還他不就得了?但她的手不听腦子的使喚,還是依他的意思把小盒子打開了。
「這是……?」
盒子里躺了一條金項-,而她發誓那絕對是純金打造的。
燦爛的金光在白棉布的襯托下顯得更閃閃生輝;而那雕飾,百分之百是人工打造,且想必此打造師十分老到、技術超疲輝諳鑠的正面,刻有一行藝術字體,可惜她看不懂那是什麼意思。
這條金-子不論在材質、人工、精細程度,皆屬上乘之作,而且它不似一般金飾華麗又庸俗,而是璀璨之中,帶有幾絲的細-、古典、浪漫。
面對這美麗的裝飾品,任何人都會為之怦然心動的。秋晨也不例外,她也很希望擁有它,但……
「我不能收。」
她堅決的態度令秋克愕然。
「為什麼?」他覺得十分有趣。
「我就是不能收。」
秋晨靜靜地想把項-推還他,但他不接受。
「為什麼?」他也靜靜地問。
「一句老話︰我不想欠人太多!」
「-沒什麼欠我的。」他失笑。
「有,而且很多。」
「是嗎?」
秋晨不再開口,她的確不想再跟他扯上任何關。
「說說看。」
「什麼?」她不明白。
「說說看-欠了我什麼?我可沒救過-的命。」
「很多。」
「譬如?」
「那套禮服、化妝品、香水、耳環、寶石項-……還有這條金-子。」
「這些都是我送-的,法律可沒規定收禮人是欠債人,我不知道這條法律。而且我送-了,那些東西就是-的。」
「可是……」
「-還是在生我不告而別的氣吧?」
「我沒……」
「我告訴-吧。那天早上打完電話給-沒多久,我爸便要我去香港接個生意;當時我又再次打電話給-,可是-不在,也沒電話答錄機,所以我只有先出門了。而且時間匆促又緊迫,途中也沒空-打電話找。」
「我說我沒為了這事而生氣。」
「那好,-收下項-我就信。」
「……好吧!」她無表情地點頭,「那……這上面刻的字是什麼意思?」
「那個啊,是西班牙文的『友誼長存』。」
「喔!」秋晨成功地把失望掩住。
而這事,只有狄克明白,那上面刻的不是「友誼長存」,是「-永遠在我心中」。只是他還不想講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