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近有一個星期的時間,紫澄都在醫院看顧著自己,除了最為了躲避文心之外,也是為了順便陪陪自己好久不見的父母。可是待久了,也總是得回家洗個舒服的澡及拿幾套換洗衣物。
但才一開家門,紫澄便被躺在血泊中的文心給嚇呆了。
「文心!你怎麼搞的?」紫澄完全無法思考。
「快!送她去醫院!」炎哲出聲提醒紫澄。
「我去打電話叫救護車!」
「來不及了,直接開車送她去醫院比較快。」
「可是……可是我不會開車啊!」紫澄惶恐地道。
「你不會開車?這……」為了不耽誤文心的送醫時間,炎哲果決地命令著,「不管了,先把她抱上車再說吧!」
而紫澄也不做任何猶豫地一把抱起文心,「她……好輕喔!」紫澄忍不住驚訝著懷中那些微的重量。
「你現在是個男人,別再拿自己和女人的氣力相比好嗎?」炎哲沒好氣地糾正道。紫澄當男人這麼久,竟一點也沒逐漸適應的感覺,而且在這麼危急的時候,還有辦法去在乎這微不足道的小事?他算是服了她了。
將文心抱上車之後,紫澄很自動地跨進駕駛座,「然後呢?我現在該怎麼做?」她恐懼地看著眼前陌生的儀表。
「我要你閉上眼楮感覺我的存在。」
「什麼?要我閉上眼楮開車?」這樣的建議讓紫澄魂嚇掉了一半。
「不是你開,是我開!」炎哲再次糾正。
「你開?」紫澄的雙眼瞪的有如銅鈴般大,「我有沒有听錯?這怎麼可能?你又沒有形體。」
「所以我要你試著感覺我。」炎哲鼓勵著紫澄,「你可以的,我們試過不是嗎?你一定能感覺得到我的。」
「不行,太危險了。」紫澄一口拒絕。這等于是拿三個人的生命開玩笑嘛!
「難道你有更好的辦法?」
「……」紫澄不搭腔了,事實上她的確沒有辦法。
「試試看吧!你再這麼猶豫下去,文心就愈來愈危險了。」
紫澄回頭望著面如白紙的文心,躊躇不定的心終于下了決定,「好,為了文心我就姑且試一試吧!」她一咬牙,深吸一口氣地閉上了眼。
「好,現在試著感覺我的手及腳。」炎哲柔聲地引導著紫澄。
閉上眼楮的紫澄,只顧著緊張及擔心,其余的她什麼都感覺不到,這更讓她慌亂了,「不行,不行,我什麼都感覺不到,她急得頓時紅了眼楮。「我還是去叫救護車好了。」
「別傻了,等你叫到救護車,文心就撐不下去了。」炎哲心里也急,但他知道他若一慌,紫澄就更靜不下來了,「你別慌,你一定行的,你曾經感覺過我不是嗎?我們還聯手擊退壞人,所以現在為了文心,再試試看好嗎?相信我,你一定行的。」
「不行啦!」心急如焚的紫澄已掉下了斗大的淚滴,她猛跺著雙腳哭訴,「再這樣下去我們會害死文心的。」
「不會的,相信我。」炎哲鎮定的安撫紫澄,「我一定不會讓文心出事的,我一定會安全且及時地把她送到醫院的。你相信我。」
紫澄用手掩住口,試著不讓自己哭出聲,「可能嗎?我辦得到嗎?」
「會的,我們一定可以的。所以,再試一次好嗎?」
紫澄深吸了一口氣,好安定那顆正劇烈跳動的心。
她閉上了眼,努力讓自己什麼都不去想,並調整自己的呼吸。
「我感覺到你了!」紫澄為自己的成功漾開了笑意,「你正…………坐在我的腳上?」她有些懷疑。「你好輕哦!」
「對你們而言,我是沒有體重的。」炎哲覺得好笑地回答紫澄,真不曉得她是個什麼個性的人,怎麼可以在這麼緊急的時刻,一會兒急得哭了出來,一會兒又問著一些毫不相干的問題,「現在我要你試著感覺我的動作,依樣畫葫蘆。」他要紫澄和他配合。
「OK!我準備好了。」
「好,那我們就開始了。」
紫澄閉上了眼楮,很努力地感受炎哲的一切動作及氣息。
終于,車子有一步沒一步地向前行駛,初次開車的紫澄,心中的緊張及興奮是難以言喻的,她實在很想張開眼看看自己的表現,但為了怕分心,紫澄一直不敢張開眼,她怕一個不小心失了神,那可就會造成無法彌補的遺憾了。她甚至連多想些什麼都不敢,只能屏氣凝神地感應炎哲的存在。
★★★
本以為是個不可能的任務,終于在兩人的同心協力之下完成了。車子就像是個新手駕駛般地緩緩駛進醫院大門。
一下車,紫澄連車門都來不及關,她抱起文心,便一個箭步地沖進醫院,「對不起,麻煩你們救救她!」她慌張地大聲求救。
「怎麼回事?」紫澄的叫嚷聲,讓醫院中的醫生及護士,甚至其它病人都將目光-向她們。
「拜托你們,快救人!」看到從文心手腕上不斷滴落的血滴,終于讓所有人有了行動,醫護人員開始忙了起來。而紫澄又再一次面臨在急診室外心慌等著文心的情況。
「文心怎麼會這麼傻?年紀輕輕就想結束自己的生命?」炎哲感慨地說。
「要是文心有個什麼萬一的話,我絕對不會原諒自己。」紫澄掩著面難過地自責,她用力地敲了一記自己的額頭以示懲罰。
「紫澄,你別這個樣子。我們誰也想不到文心會用這麼消極的態度去解決事情。」炎哲心疼紫澄毫不留情的手勁。
「可是,如果我像上次一樣多留意文心的感受,或許文心就不會做這種傻事。」紫澄的心頭被重重地壓著。「炎哲,你只是個靈體,應該可以穿牆進去看看文心的情況吧!」她突然地要求。
「這……應該沒問題吧!」他的話語中有著些許的不確定。
「拜托你進去看一下情況,再出來告訴我,我不喜歡這樣呆呆地等待著,我不喜歡這麼沉重的感覺。」她央求奢炎哲。
「可是你一個人在外頭真的行嗎?」他還是不放心丟紫澄一個人,這些日子,他已經習慣時時刻刻陪在紫澄身旁了,要他離開紫澄,哪怕只有一分鐘,他都覺得不踏實。「不需要我陪箸你一起等嗎?反正我進去也幫不上什麼忙。」這可是老實話。
「我沒問題,你在外頭陪我也無濟于事,不如幫我進去看文心的情況,再出來告訴我文心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此時的紫澄發現自己竟恐懼到雙手發抖。她努力克制住自己那份莫名的恐懼感。「這樣我也比較放心。」
「你確定?」炎哲也同樣能感應到紫澄的恐懼,他不確定地問道。
「拜托!」紫澄卑微地哀求。
「好吧!」炎哲勉強地答應。
就這樣,炎哲的聲音消失的無聲無息。而紫澄不否認,失去了炎哲聲音的陪伴,她心中的恐懼更加地沉重。
她皺著眉頭,一個人坐在那無助地望著急診室的紅燈。
有個人,甚至說有個聲音陪著自己,總是多多少少能分點愁緒,但要紫澄一個人面對,不曉得為什麼,以前的獨立堅強都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更加地無助及心慌。
「阿哲?」一個不確定的聲音響起,「你不是回家了嗎?怎麼還會出現在這兒呢?」俞宣關切的聲音響起︰「你還好吧!怎麼臉色這麼難看。」
「媽……」紫澄無助的心情頓時松懈了下來,也以致于忽略了自己現在的身分,而月兌口喊俞宣一聲「媽」︰「文心她……」
或許是積壓太久的情緒在一剎那頓時釋放,在紫澄猛一站起身時,她竟覺一陣天旋地轉,而後,她便失去了所有知覺。
★★★
「阿哲,阿哲,你沒事吧!」汪志成不斷地呼喊著。
「嗯,」炎哲低吟了一聲,終于醒了過來,「這里是哪里?」這是他醒來後的第一個問題。
「當然是醫院哪,你這個傻小子。」看到炎哲已清醒過來,兩老算是放下了心中的一塊大石頭。
「你們看得到我?」炎哲眯起眼感到不可思議望著他們。怎麼可能?
「你又在說什麼傻話,你又不是什麼不吉利的東西,我們怎麼會看不到你呢?」俞宣擔心地看看炎哲,深怕他傷了什麼腦子之類的。
炎哲的眼神仍是迷惘,他伸出手模模自己,試圖感受自己的存在。
是真的!他有實體,他能真真實實地感受自己,可是一切是怎麼發生的呢?
他只記得他剛才在急診室中看著文心在急救,突然一陣曼眩,他就失去了所有知覺,當他再次醒來,就只見汪志成及俞宣的憂慮面孔。
難道……
「紫澄呢?」他緊張地問。
「當然還躺在病房中,不然你以為她還能到哪兒去。」汪志成覺得炎哲問了一個很好笑卻也很傷人的問題。
「快去看看她,也許她已經醒了。」炎哲的口吻中有些莫名且難以形容的興奮。
「阿哲,我知道你很關心咱們澄兒,但她的情況並不樂觀。」俞宣低下了頭,難掩心頭之痛。
「我知道,可是相信我,紫澄很可能已經醒了,所以請快帶我去看看她好嗎?」炎哲真是心急如焚,他心中那份莫名興奮的心情,想快點和紫澄分享。
汪志成、俞宣因拗不過炎哲的「苦苦相逼」,只得答應,雖然,他們相當希望炎哲的話是真的,但他們真的是不敢抱任何希望。實在是深怕最後︰希望愈大,失望也愈大。
才一到病房門口,炎哲已顧不得是否會吵到其他病人,忍不住地叫嚷出聲,
「紫澄,紫澄,太好了,我們終于……」
炎哲的話在踏進病房後啞口了。他看到的不是活生生,會和他笑,和他斗嘴的紫澄,而是仍靜靜地躺在病床上了無生息的病容。
「醫生也不確定澄兒什麼時候會醒過來,又豈是你的」句話就會清醒呢?」雖說毫不相信炎哲的話,但不否認,初听炎哲的話,俞宣心中仍是燃起了一絲希望。
但,現在……。俞宣雖不怪炎哲的胡言亂語,但仍是掩不住心中的失望。
「怎麼會這樣?怎麼可能呢?」炎哲的失望及震驚更是遠大于俞宣兩夫婦,他都已經回到自己的身體里了,紫澄怎麼會沒有呢?「紫澄?你在哪兒?在我身邊嗎?和我說說話,我可以听到的。」炎哲皺起眉,掩不住的心傷。他對著空氣瘋狂地大喊。
「阿哲,你不要這樣,會吵到其他病人的,」汪士成理智地勸著狀似發狂的炎哲。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炎哲心痛地捶著牆,絲毫不在乎方才汪志成提醒他的話。
炎哲的一番狂吼,讓汪志成夫婦兩也忍不住落下了哀傷淚滴,「澄兒……」
他們當然、疼自己的女兒啊!只是平常為免紫薇替他們擔憂,于是不得不放作堅強,強忍住心中的哀苦,但這下,全一股腦地被炎哲痛徹、心扉地狂吼給叫醒了心中的傷。
「不會的,不可能這樣的。」炎哲閉上了眼好防止快崩堤的淚水滑落,但仍慢了一步地讓淚水沾濕了衣襟。「紫澄,該死的,你快醒醒啊!我不準這種事發生,我不準!」
「對不起,」一個有些心急卻又怯生生的聲音響起,「請問你們有哪位是江文心小姐的家屬?」
這時,炎哲才像想起了還有文心在醫院似的,他暗自拭干了淚水,堅強地轉回頭︰「我是她先生。」
「麻煩你跟我們來一趟好嗎?」找到了家屬,護士小姐終于松了一口氣。
「尊夫人已經醒了。她想見見你。」
「好,」既然紫澄尚未醒來,那麼只好先去看看文心的情況再說了。「伯父伯母,對不起,我一會兒再來。」他向汪志成夫婦打了個招呼,便隨著護士去探望已被推到加護病房的文心。
★★★
到了文心的病房,炎哲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是海承。
雖然心中滿滿的疑惑,但關心文心要緊,「文心,你沒事吧!」看到面色蒼白的文心,炎哲心中自也有一份心疼。再怎麼說,文心也算是他的青梅竹馬,更何況,她現在也是他的老婆。
只是炎哲的一番好言,可得不到文心的一絲好臉色︰「哼!要是有事,我還能坐在這里嗎?不過,真是不好意思,沒能如你的意。」她皮笑肉不笑地故意諷刺箸炎哲,她當然知道他不會如此心狠地咒她。
「文心,你怎麼這麼說話呢?」炎哲知道文心還在氣當初和芊芊的誤會。
「我和芊芊真的是清清白白的,再怎麼說,我也不會做出傷害你的事,請你一定要相信我好嗎?」炎哲柔聲地說。
文心低下了頭,不再開口。
「炎哲,你說什麼都沒用了,文心她……已經心碎了。」海承代不語的文心開了口。他的眼神中同樣有著憤怒——那是為文心抱不平的火焰。
「海承,怎麼連你也不相信我?」炎哲看著莫名出現的昔日好友,「我和芊芊之間的一切都是芊芊一人搞的鬼。她在我和文心的酒里下藥,讓我兩失去知覺好隨她擺布,你認識我這麼久,該知道我的酒量才是。」他有些惱羞成怒,因為他知道不管怎麼解釋,文心是鐵了心不相信他了。
「唉!」海承嘆了一口,「光我相信你又有什麼用?你啊!太不會做人了,芊芊的事還好說,但紫澄呢?」海承故意不把話說完。他知道聰明的炎哲會懂的。
但,似乎炎哲沒海承想的聰明,「這和紫澄有什麼關系?」他眨著不解的眼神望著海承。
「這要問你啊!」原本低頭不語的文心倏地抬起了頭,她張著滿眶的淚水厲聲質問著炎哲,「為什麼?為什麼你和紫澄會有關系?」她忍不住哽咽地嘶叫,
「為什麼當我跳海在急救時,你人會趴在紫澄的病床旁?又為什麼我人在急診室時你也出現在紫澄的病房?」她痛心疾首地盤問著炎哲︰「難道和紫澄比起來,紫澄真是比我重要嗎?」
「我……」炎哲被文心的質問堵得說不出話來,他和紫澄之間的一段故事又豈是能三言兩語交代得清楚的?更何況,如此毫無科學根據的荒謬故事,說了又有誰會相信呢?
「算了,」見炎哲如此地支吾,文心真的是徹底絕望了,她搖搖頭,不想再給炎哲任何機會,「我也不想知道了,如果說實話對你而言真的如此困難的話,那就別說了吧!」反正她離去的心意已絕,听了又能改變什麼呢?「我們離婚吧!」她困難地吐著。
離婚?炎哲從未想過會和文心走到這一步,他………很疼文心,但他知道這份「疼惜」將永遠不會轉變成「愛意」。「文心……」炎哲心疼地看著文心,他覺得自己好對不起她。畢竟是他負了她。
「不用心疼我。」文心和炎哲是從小一塊兒長大的,他知道炎哲心中的責任心,尤其是對這個他一向百般疼愛的「小妹妹」。「沒了你,我不見得就會失去依靠,也許我會因此過得更好也不一定,不是嗎?」
「文心,不要說氣話,這是一件很嚴肅的事情,不能拿來開玩笑的。」炎哲覺得他有必要提醒文心。也算是給她再一次反悔的機會,他知道,她一直很「欣賞」他,和他結婚也一直是她的夢想,他只想確定她是真的想這麼做。
「我不是開玩笑,更不是說氣話,我很仔細地想過了,與其一次又一次地讓你傷害,不如我們分開」段距離會更好。」文心平靜地說。
「你確定這是你想要的?」炎哲的心底沒有一絲的難過及想挽回的心,他自己也覺奇怪,但他就是這麼平靜而單純地想確定文心的心意。
沒想到,文心也同樣不作任何考慮地直接答道︰「是的,我不知道在你和紫澄之間發生了什麼事,但我知道你的心並不在我這兒,與其如此互相捆綁,不如還給各自自由,也許會更好。」經過一連串的事情,文心知道自己的心智是成長了。「我想,我們比較適合當朋友吧!」她溫柔地望向炎哲,給了他一抹微笑。
「是啊!在我心中你永遠就像是我的小妹妹。」炎哲同樣還給文心一個溫暖的笑意。不知道為什麼,他的心中竟有股輕松的感覺。
★★★
「怎麼樣,大師,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炎哲焦躁地跟著靈學大師的步伐後頭不斷地追問。「為什麼我回到自己的身體里,但紫澄卻不知到哪去了?她還有機會回來嗎?我們要怎麼做才能救她呢?」他心急得一連串地猛問。
「別急嘛!讓我好好看看這周圍的磁場。」靈學大師覺得好笑地看著心急的炎哲。
沒辦法,這段時間可是炎哲好不容易偷來的,他不斷地說服汪志成及俞宣出去買點無關緊要的生活用品,好讓靈學大師可以進來看看紫澄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他可不想到時大師還沒看出什麼,汪志成夫婦就已經回來了,那可就不是他這張嘴可以解釋得清楚的。
「怎麼樣,大師?你別老是看哪看的,倒是說幾句話好讓我可以安個心嘛!」
炎哲實在沒法讓自己靜下心來,所以只好不斷地「煩」著大師。
這時,大師停下了手邊的活動,他轉過身看著炎哲,仍是不發一語。
炎哲以為靈學大師動怒了,他忙著道歉︰「對不起,我不再說話吵您了,您看,您慢慢看。」他堆上了一臉虛偽的表情。
「看來人的外貌可以交換,人的性格可是永遠不變的哦!」靈學大師幽炎哲一默地道。
炎哲當然听出了大師話中的消遣,他紅著臉,不好意思道︰「我太心急了,深怕紫澄就這麼一睡不醒了。」他很誠實地說出了心中的那份恐懼。
「這我可就沒什麼辦法了。老實說,我看過周遭的磁波,並沒有靈體的聚集,因此原則上有兩個可能︰第一,她也回到自己的身體里了,只是因為再次交換靈體消耗她太多靈力,因此她只能熟睡,一時之間還醒不過來。第二,她消失了,找不到回到自己身體的路,只能在外面不斷地游蕩,終不附體。」
說完,兩人的神情皆凝重了起來,當然,誰都不希望會是後者的情形。
「那我該怎麼辦?該怎麼才能幫助紫燈呢?」他心疼地看著病床上的紫澄,無助地詢問。
「我還是那句老話!一切只能靠你們自己。」又是這句話,說了等于沒說,炎哲有些生氣地想著。
★★★
好久了,紫澄就這麼無助地待在黑暗中好久了,雖然她也試圖呼叫,期望能再像上次一樣能听到炎哲的聲音。但結果卻是徒然,她只好呆坐著望向四周一片的黑漆,
就在此時,上天仿佛听到了紫澄的心願,她才一個眨眼,身體突然飄了起來,不知道飄,多久,紫澄終于看到一些東西,雖然仍是漆黑,但她知道在黑暗中有些物體。
她定楮一看,卻赫然發現,竟是炎哲,他就趴在自己的床邊。炎哲?她看得到炎哲?這麼說……
她連忙低下頭看看自己。是的,這是自己的身體,她終于回到自己的身體里了。她看看炎哲,又看看自己,她真的忍不住地驚叫︰天阿!這不是夢吧!正當她想叫醒炎哲和她一同分享這個喜悅時,另一個身影出現並阻止了她的舉動?
「媽!」她叫了出聲,只見俞宣連忙將食指放在唇間指示著紫澄控制自己的音量。
紫澄這才注意到原來真實的社會中早已黑幕上升了,她意會的點點頭,輕輕地爬下了床,和俞宣走到走廊,才敢放聲說話。
「阿哲那小子,幾乎是不眠不休地照顧你,他的那份心意,看得你爸和我都感動不已,勸他休息他也不,現在好不容易他終于累了,你別吵他,讓他先好好休息一下。」俞宣一開始便先解釋自己方才的行為。
他為了照顧我而不眠不休?紫澄好訝異,但她不否認俞宣的這席話,讓她心竄出一絲暖流。
「媽,對不起,讓你們操心了。」紫澄滿臉的歉意。
「我無所謂,我們只是偶爾來看看你,不過,天啊!你終于醒了。我不是在做夢吧!」俞宣感動地將紫澄抱個滿懷。有點不太相信自己的眼楮。
「媽,我醒了,不用再替我擔心了,好嗎?」紫澄滿心地抱歉。
「我們是還好啦!倒是阿哲那小子,是一直住在醫院徹夜不眠地守著你喔!」俞宣對災哲是滿意極了,「有個這麼好的小子照顧你,我和你爸終于可以放心了。」俞宣欣慰地說。
「媽,你別亂說,人家炎哲是文心的丈夫,和我八竿子打不著一塊兒。」紫澄以自己也未察覺的失望口氣說。
「這你大可放心,只要你對阿哲也有意思,那絕不是問題。」俞宣信心滿滿地說。
「媽,別開玩笑了,這怎麼不是問題,你又不是不了解我?我絕不會做人家的第三者的,更何況,文心是我的好朋友。我是絕對不會動炎哲的腦筋的。」紫澄有些口是心非地反駁著。
「是嗎?那如果阿哲不再是文心的丈夫了呢?」俞宣故意不把話說完,想吊吊紫澄的胃口。
「媽……」紫澄撒嬌地叫了一聲,「快告訴我到底怎麼回事嘛!怎麼說炎哲不是文心的老公呢?這話要是給文心听到了,怕她不難過死才怪!」
「我沒胡說,」俞宣拚命證明︰「文心為了她在急救時,阿哲卻守在你身邊
氣得不得了,所以堅持要和阿哲離婚。」
「什麼?」紫澄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離婚?他們才結婚沒多久不是
嗎?」
「我怎麼知道?」
「不行,我一定要去找文心和她說清楚。」紫澄是打定了主意,絕不能讓文心和炎哲就因為自己而分開。「這是個誤會。」
「這怎麼會是個誤會?」俞宣拍著胸脯保證似地道,「我和你爸,紫薇,甚至醫院里的護土小姐都可以做證,文心還在急診室時,他就堅持非要來看你不可。」
「你們怎麼不攔著他呢?現在造成這麼大的誤會,我看我是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紫澄有些氣急敗壞地責備著。
「怎麼攔?他那麼堅持?」
紫澄這會兒無言了,她也知道這麼怪罪媽是不公平的。
「你和阿哲到底是怎麼回事啊!」俞宣也忍不住好奇心而問道︰「我和你爸一見到他時,都以為他是你口中的那個男朋友,結果他竟說他是文心的老公?」
俞宣說到這,紫澄只是了然地點點頭,因為那時她還是「炎哲」的身份,他當然知道。
「可是當文心割腕被被送進急診室時,他卻一心一意只想到你?我不懂,你們之間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
「我們有段說了也沒人會相信的故事,」紫澄低下了頭,在心中盤算著︰她絕對不能讓事情就這麼收尾,她必須想辦法讓炎哲回到文心的身邊,「對了,媽,我有件事想請你幫忙。」
「什麼事,你盡管說。」女兒都開口了,自己又豈有拒絕的道理?「只要不是太過份的事,我絕對幫忙。」
紫澄泯泯唇,深吸了」口氣,仿佛要下一個很重要的決定般︰「我希望您暫時不要告訴任何人,我醒了的事情。尤其是炎哲,有些事情,我需要時間去思考一下。」
「你怎麼說,我怎麼做。不過,不要說我沒有提醒你,人啊!最好不要去傷害另一個人的心。心,是很脆弱的。」
「我知道,我會有分寸的。」
「另外,還有一件事。」
「什麼?」
「既然我已經醒了,沒理由再佔人家的病床,請您明天幫我辦出院吧!」紫澄有些依戀地望向病房的炎哲。
「我知道……同樣不要告訴阿哲,對不對?」俞宣了然于地接了口。
「對,順便找個借口支開炎哲。」
★★★
靜靜地坐在床頭,看著在她身旁沉睡的炎哲,紫澄仍是忍不住地伸出了手輕撫炎哲的發絲,「炎哲,沒想到我們竟沒有以真面目面對面的一天,明天,明天我就要離開你了,你可要好好地照顧自己。別讓我替你擔心。知道嗎?」
她知道熟睡的炎哲是听不到她說話的,但她仍是忍不住地想叮嚀著︰「我不知道你和文心之間出了什麼事,我會努力勸文心回頭的,我們已經換回自己的身體了,以後不會再有任何的誤會了,你可要好好地對待文心,千萬別欺負她,她是很真心地在愛著你,你別辜負了人家。」
「換回身體,應該是我一直以來最大的心願,為什麼?為什麼我此刻的心情竟是如此紊亂,我怕我會不習慣沒有你在身邊的日子,炎哲,你呢?是否也和我有同樣心情?亦或是你早已盼這種日子月兌了很久?」
「再過幾個小時,我們將從此不再見面了,我只想告訴你,我會一直想你的,直到永遠。」
「唔,」似乎感受到有個聲音不斷地在旁邊,炎哲緩慢地張開了眼。
紫澄忙閉上了眼,假裝仍是昏迷不醒的狀態,她必須這樣不和炎哲面對面交談,才能強迫自己離開炎哲。
張開眼的炎哲第一件事便是看看紫澄,無奈,他看到的仍是一臉沉睡的紫澄。「紫澄啊,紫澄,什麼時候你才會醒過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