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吁!好累!」紫澄伸展著筋骨嚷道。「去洗個澡吧!」她自言自語著。
站在鏡子面前,她硬是強迫自己改變習慣,轉過身不見自己鏡中的模樣。雖然這些日子以來已有些適應炎哲的身體,但她卻仍是不敢看這赤果果的身體,要不是今天真的流太多汗了,她一定會像以前一樣隨意沖兩下就了事。
「你都是這麼背對著鏡子洗澡的嗎?」炎哲的聲音突如其來的竄出。
「哇!」紫澄嚇了一跳,「喂!你這個大,你不知道我在洗澡嗎?你怎麼可以這樣形影不離的跟進來!」紫澄反射性地蹲下了身並用雙手護住了自己的胸部。
「你那麼緊張干嘛?我又看不到你的身體,我現在看的可是我自己的身體耶!」炎哲不苟同紫澄的大驚小怪。「對它,我早就模得一清二楚了。」
「你開什麼玩笑,我管你看的是誰的身體,我可是個女人耶!怎麼可能容忍我在洗澡,你在一旁窺視!」紫澄面紅耳赤地反駁。
「你是個男人,不折不扣的男人。」炎哲毫無同情感地糾正著。
「我是個女人,不折不扣的女人。」紫澄也不甘示弱地反駁。
「好!就算你是個女人,可你現在是在我的身體里,你就算是個男人。」
「就算我的身體是個男人,我的內心可還是個女人,我仍是無法容忍有個男人陪我一塊兒洗澡,我又不是變態!」
「那你這是罵我是個變態羅!」
「你本來就是,不然你干嘛跟著我進來洗澡?」
「你………」炎哲突然閉口不語了。
一陣沉寂,讓紫澄沒來由的毛骨悚然。
「喂!你在哪里?」紫澄不喜歡這樣突然的靜默,她看不到炎哲,那樣的感覺讓她覺得恐懼,不知他現在在哪?在干嘛?是否離開了浴室。「你倒是說話啊!」紫澄不安地催道。
「喂!如果你真想護住什麼不讓我看,也應該是護住下面吧!」炎哲的聲音又突然冒出。
被嚇了一跳之外,紫澄飛快地回答︰「我才不要踫那惡心的東西!」她眉心一皺哀道。
「什麼叫惡心的東西?」炎哲一听竟有人這麼形容他的「寶貝」,當場變臉,
「那可是能讓你們女人幸福的寶貝耶!」
「不準你和我說這麼下流的話。」紫澄臉更紅了。
「拜托!現在都什麼時代了?這種話怎麼會下流?」炎哲不敢相信現在仍有如此保守的女人。
「我不管現在什麼時代,不要以為每個人都可以那麼坦蕩蕩的公然談性,我就不這麼認為,還有……」話說到一半,紫澄突然閉口了。
「怎麼了?!」
「我干嘛在這兒和你廢話!」紫澄倏地站起身,「你這個大、變態狂、下流胚子,你給我滾出去!」她瘋狂地拿起所有她觸手可及的東西,毫無目的及方向的亂丟著。
「喂!別發瘋好不好,你又丟不到我,這樣胡亂丟的滿地,小心到時害自己摔跤。」炎哲自以為好心的提醒著紫澄。
「反正摔壞的是你的身體又不是我的。」紫澄仍盲目地丟著東西藉以出氣。舉凡肥皂、杓子、毛巾、牙刷、衣服、洗發乳……等無一幸免。「我可警告你喔!你要是再不出去,就別怪我拿你的身體出氣羅!」她不相信這一招還趕不走那個討厭鬼。
「喂!你這是威脅!」
「你可以不吃我這一套,反正後果你自行負責。」紫澄知道炎哲一定不會拿自己的寶貝身體和她開玩笑。
「好!好!好!」炎哲怕紫澄真會做出什麼傻事來,他才不要眼睜睜地看著她蹂躪自己的身體,「我馬上出去,你可千萬別沖動啊!」
「慢著!」紫澄喚住了炎哲,「還有,不止你今天要出去,以後我洗澡時,不……只要我進入浴室時,你都不準進來,雖然我看不到你,但要是被我發現你偷看的話,我絕對不會手下留情的。」她發出最後通牒。
「哪有人這麼霸道,這可是我的身體耶!」
「我管你,現在「他」是我的身體。」紫澄毫不留情面。「快給我滾出去!」她又隨手丟出了一條洗面乳。
「踫!」的一聲,隨著洗面乳落地,一切似乎恢復了平靜。
紫澄屏氣凝神,想听听有什麼炎哲沒離開的蛛絲馬跡,而她所得到的只有一室的靜默。
終于,紫澄放松了神經,她轉過身面對那足以看透全身的大鏡子,當然她只讓它照到上半身。
「不知道還要和這個身體生活多久?」紫澄輕輕地喃道。「紫薇她一個人過得好嗎?停頓的工作有沒有人替我接手呢?」
紫澄感到無助地抬起頭看著天花板,以前所想逃離的壓力,現在突然好想去面對,那至少是屬于自己的生活。總比現在要以一個男人的面貌去過不屬于自己的生活好吧!
「好!就算你是個女人,可你現在是在我的身體里,你就算是個男人。」炎哲從前說的話突然撞進紫澄的腦里。
「也許……」紫澄的雙眼骨碌碌地轉著,她決定要一探以往不敢去探測的神秘禁地。
她緩緩地低下頭,一步一步地將目光調低,然而就在她即將觸目的剎那,她收回了目光,「嗯……還是別看的好。就像以前一樣,永遠不要理它,苜到月兌離這個身軀。」她還是克服不了那份莫名的恐懼感。
紫澄離開了鏡前,她知道她現在的臉頰一走紅得不像話。
★★★
紫澄坐在客廳看著書,不知看不見的炎哲此時正不斷地跺步,不知所措。
「喂!紫澄,我有事要告訴你。」炎哲有些困難的吐道。
「說啊!」紫澄的頭完全沒動一下,反正她也看不到炎哲。
「嗯……我要結婚了。」
「恭喜你啦!對象是誰?」紫澄未察覺有異。
這些日子以來,紫澄已經很習慣炎哲的存在,看書看得入迷的她,只當是在和一個普通朋友聊天,並未放在心上,也未深入思考炎哲話中的意味。
「我還能和誰結婚,當然是文心啦!」炎哲以為紫澄在和他開玩笑。
「和文心?」紫澄終于放下了書,她這才想起了她和炎哲的情況,「你怎麼能和文心結婚?她看得到你嗎?你把事情都告訴她了嗎?」她有些緊張,不知文心知道後的反應是什麼?
「她又听不到我,我怎麼告訴她?」炎哲有些氣急敗壞。
「那你又說你要和她結婚?」紫澄一頭霧水。
「她是我的未婚妻!難道你忘了嗎?」炎哲提醒道。
「我沒忘啊!」不知是怎麼了,紫澄的腦袋一時之間就是轉不過來,「可是她又看不到你,你們要怎麼結婚?」
「你想呢?」炎哲沒好氣地頂道。
終于,紫澄的腦袋清醒了,「難道……難道……」紫澄不敢想像。
「沒錯!」炎哲知道紫澄在想什麼,「就如同你想的一樣,我要你替我和文心結婚。」
「什麼?不行,我不要!我是個女人!怎麼可以和女人結婚?」紫澄飛快地拒絕。
「為什麼不行,你現在是個男人,當然可以和文心結婚。」
「我說過了,雖然我的外在是個男兒身,可是我的心里仍是個女人,這,你要我怎麼接受這樣的事情嘛!」
「你別又任性了好不好?這……這是你一開始就知道的事啊!」炎哲快被紫澄氣炸了,「這是一個既定的事實,不論你答不答應都得去做,不要忘了你現扮演的是我耶!」
「那又如何?你以為我喜歡待在你的身體里,過著不屬于我的生活嗎?要是能離開我早就走了,才不要這樣不知是男是女的過活呢?」紫澄打定主意是怎樣也不妥協的,「我明明是個女的,為什麼一定要逼我去和另一個女人結婚?更可惡的是那個女人是我的好朋友耶!這將來要是傳出去,我和文心還要不要做人啊!」
「只要你不說,我不說,又有誰會知道?甚至連文心她都不會知道。」炎哲正努力地說服著紫澄。
「可是,我是個女人,沒有辦法扮演好她的丈夫的角色啊!」
「你就當是你們兩個好朋友同居在一起不就得了?又沒人叫你真要和她干嘛!」炎哲不死心地游說著。
「可是……」紫澄仍是猶豫不決。
「沒什麼好可是的了,拜托你,現在所有的事情都已準備好,已經不能再取消了。」說什麼炎哲都必須要說服紫澄點頭。
「不行啦!」
「難道你要讓文心難過嗎?」炎哲使出最後的辦法,「她可是期待這場婚禮很久了,你要是臨時取消婚禮,她可是會很難過的喔!」
「你………」紫澄只能瞪大了眼說不出半句話,因為炎哲說的是事實,就這麼臨時取消婚禮,那文心怎麼辦?一想到當初文心告訴她她要結婚時那一臉的甜蜜樣,紫澄說什麼也不可能硬生生地打斷好友的美麗綺夢,「你太過份了,老是咬著我的弱點欺負我。」
「你就當是幫幫我吧!這也算是幫文心的忙啊!」炎哲柔聲地請求道。「當初文心的母親去世時,我親口答應要照顧文心一輩子的,我不能食言。」
「這……好吧!」就當是幫好友的一個忙吧!否則能怎麼辦呢?她知道自從伯母走後,文心口中的謝哥哥便成了她唯一的支柱。紫澄無奈地想著。誰叫她誰的身體不進,偏偏進了好友未婚夫的身體里,「可是你得答應我一件事。」她加了一個但書。
「說吧!」為了使婚禮如期舉行,現在要他答應什麼他都願意。
「我要你盡快想辦法找出能讓我們換回來的方法,任何方法我都願意試,只要能回到我自己的身體里,我一切在所不惜。」
什麼嘛!原來是這件事。「這你放心,即使你不開口我也會去做,我們誰都不想這樣過一輩子。」炎哲算是松了一口氣。
★★★
「炎哲,恭喜你了!娶到了一個美嬌娘。」
「哇,結束了單身的生活,以後你可就不能和我們出去瘋了。」
「不過這樣不知道有多少女人要傷心了呢!」
「你可要好好對待文心喔!她啊!對你可是死心榻地的,你可別辜負她喔!你要是敢欺負她,我們這些姐妹淘是不會放過你的。」
「喂!你們是來祝福他們,還是來制造家庭糾紛的啊!還不快說些祝福的話。」
「呃……算我失言。來!我祝你們甜甜蜜蜜永浴愛河!」
「我也祝你們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這一連串的祝福,紫澄听在心里非但感受不到任何的欣喜,反而替文心感到莫名的心痛。
如果,如果文心知道她什麼都不能給她,不知道她是否還願意如此無怨無悔地和她踏進禮堂?紫澄轉過頭,看見文心一臉幸福的嬌笑,紫澄知道此刻的文心是幸福的,但往後的日子怎麼辦?文心笑得愈甜蜜,就代表往後的日子會愈辛苦,紫澄就也更加不知道自己的決定是對是錯?
「炎哲,來,我們來干一杯!」海承帶著些微酒意來到紫澄面前。
「我不喝酒的。」紫澄下意識的回答。
「別鬧了,你的酒量這麼好,怎麼,怕老婆生氣?」
紫澄看著海承,再看看文心,她勉強擠出一抹笑容,「你的祝福我心領了,不過今天我不想喝酒。」她隨意地想打發走海承。
「不行!不行!今天你是新郎,說什麼你都得喝下這杯酒。這里面有我滿滿的祝福,你要是不喝就太不給面子了!」也許是藉著酒意,也許海承真的太高興了,他拉著紫澄的手不肯就這麼作罷。
紫澄深吸一口氣忍著,「我真的不能喝,你也少喝點,待會還要開車呢?」紫澄看海承連步伐都踩不穩,不禁好聲提醒。
不過,看來海承真是醉了,他任性的霸著紫澄威脅道,「要是你不肯喝,我就要新娘子代你喝羅!」
本來就因這場婚禮而感到生氣的紫澄,此時是再也壓抑不住心中的怒氣了,「我說我不喝酒你沒听到是嗎?」她惡狠狠地吼向海承。
本來熱鬧的氣氛,因著紫澄一句話而頓時停頓,所有人都不知所以的看向紫澄及海承兩人。
「怎麼回事?」大家伙兒都不知發生了什麼事。
而海承也已酒醒了大半,「呃……」他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不知該為紫澄反常的言行做何解釋。
經過一句怒吼,紫澄不悅的心情也得到了大半的發泄,「對不起,我太累了。」她向眾人致歉。
身為女主角,文心只得趕緊出面解除尷尬,「炎哲只是太累,情緒控制的不太好,沒事了,大家盡量玩,玩得盡興!」說完她連忙帶紫澄離開,讓紫澄可以好好調整自己的情緒。
而文心對這一切並沒有表示出什麼。
「你必須控制好自己的情緒。」炎哲趁紫澄一個人在角落時出聲提醒她。
「沒辦法,我做不到,我就是對這場婚禮感到生氣,它明明可以是個幸福的結局的。」
「你的意思是說,如果和文心結婚的是我本人?」
「不是嗎?你是個真正的男人,你本來就是文心的未婚夫,我呢?外表是你,可是內心仍是我自己,我什麼都沒辦法給她啊?」
「唉!」炎哲嘆了一口,「如果是以前,或許我也會認為這是場充滿甜蜜的婚禮,但現在,我認識了你,我可不再確定若我真和文心結婚會是一件好事。」
「我不懂,這和我有什麼關系?」
「算了,沒事。」炎哲不決定這麼快告訴紫澄,在他心中已竄起的情愫,他要等換回自己的身體時,當面對紫澄訴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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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了一整天,終于一切都結束了,紫澄覺得自己快虛月兌了。
「炎哲,你一定累壞了吧!我幫你放好了洗澡水,你先去洗個澡,放松一下。」文心看紫澄疲倦的面容體帖地道。
「文心,我……」紫澄好想把所有的事全盤告訴文心,她不希望文心就這麼一直被蒙在鼓里地將她視為炎哲,那樣對文心不公平。
「不能說,文心她不能接受的。」炎哲飛快地阻止紫澄的想法。
「先去洗澡吧!有什麼話洗完操再說好嗎?你已經累了一天了。」文心溫柔地給了紫澄一個笑容。
吁,紫澄只得放棄,炎哲說得對,文心的個性及想法是無法接受「自己的丈夫的身體里,竟是好友的靈魂」的這樣一個事實。
一進浴室紫澄便感無助地垂坐在地。「我該怎麼辦?就真的這樣欺騙文心一輩子嗎?」
「不會的,你和我都不會允許我們以這樣的姿態過一輩子的,相信我。我們一定能想到辦法換回自己的身體的。」炎哲靠近紫澄,輕輕地擁住她,即使他知道她無法感覺他。但他覺得這麼做似乎可以給自己,也可以給紫澄一些勇氣。
驀然,紫澄抬起了頭,不確定地問,「你在抱我嗎?」
「你感覺得到我?」炎哲感到震驚。「怎麼可能,我對你而言,應該只是空氣中的一部份而已,你怎麼可能……」
「我也不知道,只是剎那間的一種感覺。」紫澄也感到意外。
炎哲決定試探一下,「你能感覺到我現在在干嘛嗎?」他伸出手輕觸紫澄。
「你在踫我的手。」
「這………怎麼可能?」
「這是好現象還是壞消息?」紫澄恐懼地問道。對于現在的他們而言,只要不是換回身體,其余的改變都不知是好是壞。
「我不知道,不過我一定會找到答案的。」炎哲給了紫澄一個定心丸。「好了,我現在出去了,你也趕快洗一洗出去吧!否則待會兒文心以為你發生什麼事了呢!」他沒忘記曾答應紫澄的話。
★★★
紫澄依言地洗完澡,當她一走出浴室,炎哲出聲提醒她!「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我想你應該已經猜到了,我不會告訴你該怎麼做,要怎麼做,就像你說的,這個「身體」現在是你的,我無權控制,你自己去拿捏分寸吧!」
「你在說什麼啊?」紫澄一時之間還听不懂炎哲的話中之意。
「炎哲,你洗好了啊?」文心迎上了一臉的笑意。
只見她已褪下了一身的負擔。
「該你洗了。」紫澄知道文心的意圖,只是她只能徉裝不解。
「炎哲……」文心欲言又止。
「去洗吧!有什麼話洗完再說。」
文心失望地垂下了頭,再不發一言。
紫澄知道文心很失望,只是她是個女兒心,無法完成文心的願望,她不願意傷害文心,但似乎這樣的傷害已是無可避免的了。
紫澄就這麼看著文心落莫的背影而呆坐著。就在紫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時,文心也已沐浴完畢,她帶抹嬌羞的笑容來到紫澄的面前。
「真不可思議,沒想到我們真的結婚了。我不是在做夢吧!」她給了紫澄一個好大的擁抱,也好確定這一切都不是夢。
「文心……你真的愛我嗎?」紫澄拉開懷中的文心,帶著迷惘而不確定的眼神看著她。
「我不懂你這話什麼意思?」文心無辜地看著紫澄,「我們才剛結婚不是嗎?為什麼這麼問?如果我不愛你,當初我就不會答應這段婚事。難道你不愛我?」文心的心被懸在半空中。
紫澄搖搖頭,「我只是好奇,究竟你對我的愛是真的愛,亦或只是少女情懷的欣賞?」她想知道答案,想知道自己究竟該怎麼做才好?
「你後悔了是嗎?」文心抿著唇不敢署信︰「你發覺你不愛我,所以不想和我做一輩子的夫妻了是嗎?」
「文心,不是這樣的,我只是想厘清一些事。」
「你果然後悔了!」她反應有些激烈。「那你又為什麼要和我結婚?」
「文心,你先別這麼激動,靜下心來听我說好嗎?」紫澄試著安撫文心的情緒,「我沒有後悔和你結婚,能娶到你是我的福氣。我只是想確定你真的想嫁我,和我結婚真能讓你快樂。」
文心咬著唇不發一語,她在思索著紫澄的話,「你呢?你真想和我結婚嗎?和我結婚你能快樂嗎?」她反問紫澄。
「不要逃避,先回答我的問題。」紫澄希望證明自己的做法是對的。她希望這場婚禮真的能帶給文心快樂。
「是的,我很高興能和你結為連理。小的時候你就是我的白馬王子,到現在仍是。」文心誠實地說出了心里的感受。
「那就好。」紫澄終于放下了心。
只是卻換文心反咄︰「現在換你回答我的問題了。」
「我說過了,能和你結婚是我的福氣,這樣還不能算是回答嗎?」紫澄有意閃躲,不願意正面回答問題。
「我想知道的不是這個。」文心卻不容紫澄逃避,「和我結婚你快樂嗎?你是打從心底想和我共度一輩子嗎?這真是你想要的嗎?」
「為什麼這麼問?」紫澄仍想閃躲。
「因為你在婚禮上沒露過任何一個笑容!如果你真的打從心底同意我成為你的妻子,你就不會老繃著一張臉。」文心心里正抽痛著,她觀察了炎哲一整晚了,「沒有一個新郎像你這樣「酷」的。你甚至連虛偽的笑容也不願意施舍。」
「我只是緊張。」紫澄低下了頭,不敢正視文心審視般的雙眼。
面對紫澄一而再,再而三的回避問題,文心只是靜靜地看著她。
「你變了!」文心指控道︰「從你車禍之後你就變了。」
「我沒變,我還是我。」不能告訴文心。
「不,你變了,雖然你表面上仍是謝炎哲,但你有許多地方都變了。」文心不知道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我也听海承和浩天說過你的行為舉止,完全不像從前的你。你就像是……頂著炎哲軀殼的另一個人。」
再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必須想個辦法轉個話題。「文心,今天是我們結婚的大好日子,我們別為了這些無聊的事情起爭執好嗎?」紫澄試圖結束這一次無意義的談話,既然不能告訴文心實情,那麼就不需要再在這樣的話題上打轉,因為那只會讓事情更糟。
「是啊!今天是我們的大好日子,但為什麼從這一刻起,我卻覺得我無法再信任你,無法再和你共度一輩子了呢?」文心偽裝了一天的笑臉,是再也擠不出一絲笑意來了,「你甚至連你愛不愛我這個問題都不能回答我?我該用什麼樣的心態和你走下去呢?」
「我愛你,文心,我真的愛你,你不能質疑我的感情。」紫澄一咬牙,拚命訴著愛意,這下她可再也管不了炎哲真正的心意了,她知道文心是真心地待炎哲,既然如此,那麼就說些文心想听的話吧!。雖然她不想欺騙文心,但眼前似乎只能這麼做了,如果這樣真能讓文心感到快樂的話。
「你愛我?你怎麼證明?」文心不知道該不該相信。
「你要我怎麼證明?」
「就如你所說的愛我。」很簡單的方法。
什麼?「你知道那不能證明什麼。」事實上她是做不到。這下紫澄可終于了解炎哲剛才在提醒她什麼了。
「或許。但若你連這都不願意,那更足以證明你對我的愛意,是多麼的微不足道。」文心的心開始碎了。
「文心……」紫澄已經不知所措了,「我只是不想傷害你!」
「是嗎?」文心的臉龐滑下了淚滴,「你听到了嗎?」她沒來由的一問。
紫澄皺起眉,仔細地聆听,「什麼?」她什麼都沒听到。
「心碎的聲音啊!」
謎底揭曉,紫澄也跟著感到心痛,「文心,你別這樣,有些事情真的不是你所能了解的。」
「那就告訴我啊!」文心忍不住地大吼出聲,「我是你的妻子,有什麼事是不能告訴我的?」
「告訴你,你也不會相信的。」紫澄也不禁放大了音量。
「你不說怎麼知道我不會相信?你根本就是不願意告訴我!」
「你真想听我就告訴你。」紫澄此時也顧不得許多了,「我不是謝炎哲,我只是暫住他體內的一個靈體,我是……我……」
紫澄話還沒說完,就已听見文心淒厲的笑著︰「哈………」
「你在笑什麼?」紫澄感到有些生氣,她是這麼認真的想解釋給文心听,可是她卻……
「夠了,」文心笑得淒涼,「真沒想到,你真能說出這麼荒誕無稽的話來敷衍我。」
原來,她果然還是不能接受。吁!紫澄嘆了一口,「我早說過你不會相信的。」炎哲說的沒錯,想告訴文心實情是浪費力氣。
「我很努力地想試圖了解,可是你卻拒絕溝通!這樣無稽的話,你要我怎麼相信?」
「我沒有騙你,這是真的。」
「人家都說相愛容易相處難,我一直以為那只是人們找的借口,我沒料到真是如此?我們好像似乎只能當普通朋友是嗎?為什麼當你還是我的謝哥哥時,我們總是有聊不完的話,可是現在……我們才剛舉行完婚禮就已經鬧得不可開交?」文心感到好累,「既然你真的不願意和我結婚,當初又為什麼要答應這場婚事?」
「我是不得已的。」紫澄看好友如此的難過,心疼自是不在話下。
「不得已?你知不知道你一句「不得已」就足以斷送我的一生?」
「文心,沒那麼嚴重的,相信我,事情一定會有轉機的。」紫澄知道傷害已經造成了,可是她無力去改變什麼?這一切只能怪造化弄人。
「夠了!」文心捂住耳朵,拒絕再听任何只字片語。「我再也不要听你說的任何謊言。」文心哀痛地大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