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事告訴你。」安琪被雷奧輕柔的抱回床鋪,即使是第一次相見,他的懷抱卻讓她有著莫名的熟悉和深深的眷戀,彷佛找到了棲息的港灣。
「我也有事問。」雷奧斂下俊顏上難得出現的溫柔,內心正被自己朝她輕泄的柔情震撼著,只是名初相見的女子,為何對她有著莫名的不舍和憐惜?是因為這些天的照顧?還是對她的過人意志折服?
「有一群盜匪往南方而去,預備突襲一個小鎮。」強撐著所有精神,就是為了傳達這件事,安琪拋開縈繞在心頭的莫名甜蜜和滿足。
雷奧聞言緊鎖眉頭,凝重的神色令安琪心驚。他抬眼對上她,冰藍的眸子里是一片漠然。
「怕是來不及了!」說罷,走出帳外,指派一些手下照安琪的指示前往確定,再回到她身邊時,手上多了一盤冒著白煙的清粥。
「-已經昏睡了三天。」雷奧將東西放置在她面前的小幾上。
「就算有什麼事,等-身子養好再說。」
「我沒事,我想去看茉兒的墳。」
敢情是馬兒帶她回來的,從昏睡前見到他的那一眼,她就明白他處理好了一切,只是對茉兒的不舍,回想時依舊令她泫然欲泣。
「-認識茉兒?-到底是誰?」
雷奧冰藍的眸色轉深,有太多的疑問想尋求解答,他並不會因為對方是女子而有所心軟,怪只怪她出現在錯誤的時間。
在她昏睡的三天里,他想了很多,利夫也許軟弱,卻不至于毫無應變能力,再怎麼不堪,也能保自身和茉兒的安全,可事實卻證明,有人縝密的籌劃計謀,屠殺了全城的人民。
「這是在-身上找到的。」雷奧掏出那條銀制項鏈。
安琪細瞧了一眼搖頭,「我沒有印象它為何會在我身上。」不適的輕咳幾聲,牽動了背上的傷,稍見紅潤的臉色瞬間轉為雪白。
「-沒事吧?」關心月兌口而出,他在不知不覺中放了太多不該對她有的關注和心思。
「你想問我什麼?」安琪忍住痛楚,如果可以,她希望能提供他所需要的情報。
「是誰屠殺了全城的人民?難不成-也是其中的一份子?」雖說她受傷,他仍必須適時懷疑她是不是在運用計謀。
「我不知道他是誰,但是他自稱卡斯特羅?藍道,是名爵士,他為了幾張秘密地圖,精心布局了兩年。」安琪輕喘。
「如果利夫能和-一樣精明就好了。」雷奧端了杯水給她。
安琪接過,輕啜幾口,感受水滑過咽喉帶來的清涼。
「-是誰?」雷奧注視著那抹似有若無的淺笑,她似乎不知畏懼為何物,總是在他的認知里出乎他的意料。
安琪回視他,略淡的紫眸恍若透明,稍稍失神。
「我是誰?」她呢喃,自問又似問他,對上他清冷的冰藍。
「一個受困于一雙眼的迷惑女子,也許是為找尋而來。」為了找尋你,安琪在心底輕嘆。
「我叫郢安琪,一個四處旅行的人。」收回自憐。
「看來-的運氣不太好。」雷奧並不完全相信她的說辭,至于她冒死求救這件事,是真是假還需手下回報證實。
休養好些天,身子逐漸養足了元氣,除了背上的傷口還未愈合,需他人為自己上藥外,她已能下床四處走動,只是偶爾牽動傷口,痛得她臉色發白、輕沁薄汗。
雷奧的手下傳回消息,證實安琪的通報,但仍晚了一步,小鎮已是滿目瘡痍,無人幸存,他們處理善後,循著線索繼續追查下去。
安琪雖自責,卻已無能為力。
和雷奧同處帳篷時,他總是默然凝視著她,深思研究,安琪則是任由他打量,等待他自行開口。她知道有些事,她再怎麼解釋他都已經預設了立場,說再多也只是多余。
安琪請一名女眷幫她把背上的傷上藥後,拿出懷里的銀制項鏈觀看,項鏈晃動,微微閃爍著亮燦的光芒。
雷奧說是在她身上找到的,會是卡斯特羅在她昏迷時放在她身上?是信物?藉以證明她是他的所有物?
雷奧掀帳進來,第一眼就看見安琪對著項鏈發呆。
「如果我問-,為什麼所有人都死了,只有-獨活,-能給我什麼解釋?」
「無法解釋。」
「有人看見-和-稱的卡斯特羅爵士相偕離開,甚至毫發無傷,-怎麼解釋?」
安琪搖頭,眼里一片澄然。
「我什麼都無法解釋,也不指望你相信,但是他的血是冷的,還會有多少人死在他手里,你、我都不能確定。」
雷奧靜默不語。
「我把那些地圖燒了。」安琪仍不能忘記當初的憤怒和毀掉他心血的快感,就為了那些地圖,他的手染上了太多血腥。
雷奧驚愕。
「那些圖是什麼你比我清楚,是那些地圖引來的殺機,我只是湊巧被人利用作為代罪羔羊。也許你比我更清楚那條項鏈代表什麼,而那可能就是我存活的原因。」
安琪凝視他的藍眸,直望進他眸底深處。她已經把該說的、能說的都說了,剩下的,只能任由雷奧自己去斟酌,取舍。
搜尋小隊快馬送回消息,找到了那群盜匪的落腳處,營里除了一些軍眷留守外,所有精壯的男子在雷奧的號令下整裝出發。
一群人騎著快馬像陣風似的刮過草原、荒野、溪流……到達時,已是隔日清晨。
先前的人馬等在原處待命,準備隨時出動圍剿那班盜匪,一看見雷奧趕到,連忙把觀探後的信息報告于他。
雷奧將所有信息整理後,借著濃密樹林的遮蔽監視著情況--
盜匪約三十來人,一律黑衣打扮,不算有組織,但頭頭似乎頗有頭腦,他的手下在他的指揮下倒是有模有樣,難怪搜查線索總是無功而返。
聚神深思--
雷奧將人馬分成三個小隊,以盜匪為中心,逐漸由外向中心趨近包圍,他要一網打盡,誰都不能逃月兌!
人馬開始就定位。
雷奧在一閃而逝的眼底瞧見一抹熟悉的背影--
她跟來了?這名女子真是讓人不能輕忽!
雷奧驅馬靠近她。
安琪知道他識破了自己,倒也落落大方和他對視,只是馬不停蹄的奔馳,讓大病初愈的她略感虛弱。
為茉兒報仇,這個念頭從茉兒慘死在眼前時就沒動搖過,另外,她不想雷奧在這次行動中受傷,原因她還未來得及深究,或許她不想一直受困于那雙眼眸,永遠懸在半空中。
「-是來通風報信?」雷奧懷疑道。照她所言,好不容易逃離了卡斯特羅的掌握,怎麼又自行跟來?!
安琪沒有開口,紫眸閃著堅決的光芒,策著馬沖進盜匪的營區。
雷奧隨後跟上,所有的人也一擁而上,包圍住全部的黑衣人,雙方對視,氣氛劍拔弩張、一觸即發……
卡斯特羅從人群中走出,臉上是一貫的慵懶、閑適,彷佛眼前的人是他邀請而來的客人,他的冷靜態度反而讓雷奧和安琪心生疑竇。
雷奧直視著他,表情不興一絲波瀾,讓人瞧不出任何情緒。
安琪冷凝著臉,掏出懷里的項鏈,將它扔還給卡斯特羅,就如同把他真摯情意擲回他的面前。
卡斯特羅不怒反笑,他這輩子唯一一次想掏心的女子竟不領情!
從骨子里透出來的狂烈、不屈是他僅生所見,原料想她傷得如此重,怕是難以存活,他的心也已隨著那一箭而封閉,但當她再度出現在眼前時,那令人驚艷的無雙容顏又增了幾分風采,愛意似乎又加深了幾分。
緊握住手中的項鏈,他要她再度回到他身邊,不愛他也無所謂。
研究著卡斯特羅凝視安琪的眸光,旁若無人的專注。
雷奧能理解他的心態,她有一種魅惑人心的神秘魔力,她的美帶著一股疏離,那種飄緲的氣質是有傲氣的男人都想征服的。
誰也沒想到她的性子更是孤傲、不馴,她像朵冷艷又多刺的野地玫瑰,既強韌又驃悍--
「他就是卡斯特羅?藍道。」安琪冰冷的進出一句,她痛恨他注視自己的眼神,活像自己是他手上把玩的寵物。
「日安,我的安琪小姐。」低柔的嗓音在空氣間回蕩,彷佛在呼喚愛人,完全無視在場手下的怔愣和不解。
他們謹慎戒備著眼前的大敵,為何頭兒對眼前的情勢毫不在意,眼里就只有那個月兌逃後又帶著人來圍剿他們的女人?頭兒的寡情令他們不寒而栗,他是不是想丟下他們一走了之?
被突如其來的念頭震愕住,黑衣人皆面面相覷,不知所措。
「是你們殺了布魯城的人民?」雷奧質問卡斯特羅,此男子面對這樣的陣仗仍淡漠如常的舉止,令他心中警鈴大作之余卻又佩服他的冷靜,此人有著過人的智慧與膽識,可惜是敵非友。
卡斯特羅淺笑,為求成果而染的血腥他從不後悔,適者生存,沒能力自保者只能淪為螻蟻。
「還有前些天南方的小鎮。」不忘添上新的功績,所有的圖和文件都已經收集完全,這幫視他為頭,掠村劫舍,四處尋歡作樂的盜匪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
「這些人我已經不用了,你要就送給你吧!」他要的就只有眼前那無雙的天使。
所有黑衣人聞言莫不嘩然,一臉驚恐。他們的頭兒竟光明正大的背棄他們,戰未打,人已先慌,惶恐地打量眼前的情勢,尋找可以逃逸的路線。
現場彌漫著詭譎氣氛,不同的心思流轉著……
「除卡斯特羅活捉外,其余盜匪反抗者格殺勿論!」
命令一出,未等他的手下有所反應,黑衣人已先行一步反抗、四處逃竄,場面一片混亂--
安琪在人影、馬匹交錯里找尋卡斯特羅的身影,他在人群開打時已瞬間失去了蹤影。
眼神游移搜尋著,瞧見兩、三個黑衣人圍打著雷奧,不由細想,她策馬靠近,抽出系在腰際的利劍朝其中一人揮去。
那人回擋住她,安琪看清那人的面容,他的眼角有一塊結痂的傷口,是他!
憤怒讓她的心血沸騰,攻擊卻更為冷靜,和那人交手了幾下,一個空檔,利刃毫不留情喂進他的胸膛,待紅刀抽出,血花四濺,那人登時氣絕身亡。
安琪抬手抹去眼角滑落的淚水,深吸了口氣,再度尋找卡斯特羅。
圍剿行動持續好一會兒,黑衣人人數逐漸減少,雷奧這邊也有不少人傷亡,剩下的幾個黑衣人自行繳械投降,只是環視現場依舊不見卡斯特羅的身影,他似乎平空消失。
清點傷亡的人數和處理盜匪的尸首,相信今後不再有無辜的人民受害,但願先前蒙難人民的憤怒能夠平息。
雷奧一面下令整隊,眼神仍追隨著在場內外繞了好幾圈的安琪,他知道她在找什麼,卡斯特羅怕是趁亂逃了。
安琪無法宣泄內心狂烈燃燒的熾火,她竟讓他在眼前消失得無影無蹤!她忍著身上的傷痛強跟出來是為了什麼,就只是希望能親眼看見他伏法,無法再傷害任何人。
如今他逃月兌了,怕只怕他重新募集一群亡命之徒卷土重來,到時還會有多少個茉兒慘遭殺害,一想到此她就無法忍受。
抬眼和雷奧遙對,毫不掩藏眸底漫天的憤怒--
雷奧凝視她眸底動人、耀眼的光彩,在燦亮陽光沐浴下,她渾身散發著令人無法輕視的神聖和凜然。
他似乎也受到她的吸引,不由自主的把心魂全放在她的身上。
兩人目光緊鎖,時間彷佛停止流動……
一道人影伴著急促的馬蹄聲從身後響起,往安琪的方向靠近,雷奧看清他的面容,是卡斯特羅。
他策著快馬以雷霆萬鈞之勢迫近安琪,在她不及反應之際,攔腰擄走了她,強壯的手臂像鐵鉗般緊緊的鎖住她。
安琪回過神,拚命掙扎,她不會再讓他得逞,拚著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決心,安琪抽出藏放在馬靴里的匕首,朝他揮去--
雷奧由後方趕了過來,她的舉止讓他看得心驚膽裂,若卡斯特羅受傷,松手放開了她,依馬匹奔馳的速度跌落馬下……心一緊,他加快馬兒的速度,務必趕在她落地前接住她。
卡斯特羅閃避著揮舞的刀鋒,犀利的刀身反射著陽光亮燦的光芒,刺眼的令他微眨眼,略失神,面頰立即傳來一陣劇痛,濕熱的液體緩緩滑下。
他-起眼--
安琪持著匕首的手停在半空中,本能的感受到危險的氣息,她屏神注意他接下來的動作,驀然,腰際一空,她驚呼一聲隨即往下急墜,但隨即被人騰空撈起,安置于馬背上。
驚魂未定,安琪倚在來人胸前急促喘息。馬匹放慢速度,厚實的大掌在她背上輕柔安撫著,她抬頭迎進雷奧幽深的湛藍里,似曾相識的情景恍惚閃過,有種異樣感覺逐漸流過心房……
回神,兩人調離眼神,齊望著卡斯特羅絕塵而去的背影,默然無語--
回到了殘破不堪的家園,雷奧找來一群人,重新設計城堡的藍圖,他決定先把家園恢復成原先的模樣,他要這里重新開始。
安琪在一旁靜靜看他調度、整合所有人的意見,並大刀闊斧的建構比原先更堅固的城園,她這時才明白,布魯城屹立三百多年的根基從何而來。
看著每個人忙著自己份內的事,雖疲累不堪,但臉上仍綻放著滿足的笑容,他們努力的是自己的未來。
那她呢?她的未來呢?
安琪面無表情的立在原地,心牆卻被一波波朝她襲來的茫然給打碎了。
初來乍到即遇上卡斯特羅,一連串的變故令她無暇細想,現在平靜下來,所有的問題全浮上台面,一向堅強的她,對自身的處境有著深深的無力感。
她真能在這個地方活下去嗎?在不同的價值觀、兩樣的生活背景下,在在都顯示著沖突與不協調,可除了這里,她又能去哪里?女人只身在外很容易引來側目和犯罪,她沒有自信不會再遇上卡斯特羅或是像他那樣的人,在這里她是孤立無援的,不管是或是心靈。
深深凝視著所有樂在工作中的人們一眼,紫眸里刻畫著不安與寂寞,邁開步伐往茉兒的墓地而去。
風刮過草原,如瀑長發和衣衫在空中翻飛,飄舞,入秋了,瑟瑟的西風穿透薄瘦的身子,帶來沁骨的寒意。
原地的小木屋被拆解,改成茉兒的墓地,一望無際的草原逐漸枯黃,她的心似乎也逐漸荒蕪。
雷奧在工地瞥見那滿是寂寞的淒迷眼瞳,緊揪于心的不舍和滿滿的憐惜,讓他情不自禁的尾隨而來。
對他而言,她仍是個謎。
她的美麗、她的堅韌、她的倔強、她的脆弱,在短短十數天的相處中,她的多樣面貌,已超過他對一般女子的認知。
當她注視自己時,那縈于懷的莫名柔情,讓他有股沖動想把全世界都捧至她面前,彷若如此自己生命的缺口才得以圓滿。
當她瑩然的紫瞳攏上一層輕愁,他願為她擋風遮雨、為她揮去所有的陰霾,他無法控制自己的眼神追隨她,無法控制心神為她悸動,更無法控制想要親近她的念頭。
當她凝視自己,他的心總是沒來由的發痛、緊縮,彷佛是在懲罰自己忘了什麼……
他清楚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逐步踏實的去完成,可對她,他總是猶疑不定。
他明白了卡斯特羅的瘋狂,他也想要她,幾近瘋狂!
壓抑著想擁她入懷的火熱心思,因為他不願嚇壞她,她的決裂手段他是見識過的,所以更讓他不敢貿然接近。
一向自信的他,竟連采取行動的勇氣都沒有,他想就算他親口道出也沒人相信吧!
趨近她,月兌下自身的披風,覆上她單薄的身子,她依舊穿著男裝,簡單樸素的外表,卻仍掩飾不去她那耀眼的光華和魅惑人心的天使容顏。
「你想茉兒躺在那會不會覺得冷?」安琪開口,雙眼仍停留在那塊潔白的石碑上,幽柔的嗓音甫出口即被風吹散。
「她已經不在那,她到了一個溫暖的地方,那里不再有殺戮和寒冷。」
「她會不會怪我沒有保護好她?」縴弱的肩膀微微抖動著,淚水飄落在風里,對茉兒生命的消逝,她仍無法釋懷。在她的生命里,她所重視的人皆離她遠去,而命運中不可抗拒的力量也總令她把心縮回冰牆里,用冷漠武裝自己。
「都過去了,茉兒知道-盡力了。」雷奧輕言安慰,細心收藏她的脆弱,沒有嚎啕大哭,沒有尋求慰藉,當她的淚水滑落,他的心也溢滿了濃濃的心痛。
風依舊靜靜的吹著,在兩人身旁盤繞、回旋……
清晨
人們勤奮的工作呼喝聲驚醒了她,昨夜是她在這時空第一次安穩的入睡,並一夜無夢至天明,多日來的緊繃在昨日情緒失控下得到了紆解。
雷奧在昨日送她回房時,提出了一個要求,他希望她留下,安琪沒有回答,只允諾會考慮。她也明白除了這,自己無處可去,可她留下又能做什麼?
她不敢在同一個地方待太久,有了感情後,面對離別總是令她難舍、不能承受,所以,她習慣四處旅行、四處為家,避免和別人過于深交、過分親近,茉兒已是特例,但結果更是令她心碎。
要留下來、該留下來嗎?!
思考著這個問題直至她梳洗完畢,步出房門,抬眸撞進了無邊的深藍里--
她怔愣在原地無法出聲。
雷奧薄長的唇帶著笑意,「-考慮好了嗎?」
無法忽視那雙眼眸的魔力,安琪點頭卻怎麼也無法出聲。
「-要留下嗎?」
那笑似乎也傳進了深藍里,盈盈波蕩著……她不由自主的輕點頭。
「那好,我帶-去認識幾個人。」
她分不清他是有意還是無意,也模不清他的一舉一動蘊涵著什麼,此刻他的神情和她在畫上看到的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樣貌。
他帶著她到一群婦人面前,要她們教她一些日常生活用得到的技術,並幫忙料理工人的三餐、裁制即將入冬的衣物。
在將安琪介紹與她們後,雷奧和婦人們交換了一個奇異的眼神後離去,安琪沒有瞧見,她正對眼前的古物感到新鮮。
婦人們與她攀談、熱切的教導她,話題有意無意的總扯到雷奧,他的背景、他的為人處事,繞來繞去總是離不開他。
安琪由原先的不解到傻傻的聆听,她隱約嗅到一絲陰謀的味道。
他對她是有意的。
回想他令她安心的臂彎和夢中那雙深情的眼眸,如果他能打動她的心,那就放馬來追她吧!
安琪輕綻笑顏,漾開一抹絕艷,看得那些婦人一愣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