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火焰決定起身到處走走,再坐下去她肯定會發瘋!
一想到英國的航程還很遠,她就欲哭無淚。
「火焰,你要去那里?」
「去要杯冰水喝。」水火焰往廚間方向走。
「嗨!火焰,你也在這班飛機上呀。」空姐熟稔地打了個招呼。
水火焰哭笑不得,「是呀!」
她執起手刀往自個兒脖子一橫,「上頭的命令。」
空姐安慰地拍拍水火焰的肩膀。「有你在我們就安心了,等會兒來找我啊,我拿我之前買的鑽石項煉給你鑒定鑒定。」
「OK。」
水火焰除了是飛機機械工程師外,她還有一項才能──能夠鑒定鑽石的質地、克拉數等。
到達廚間,水火焰身子一癱地撐在門邊,無力地看著在里頭忙碌的空姐。
「拜托,給我杯冰水,要不然我沒辦法撐到英國。」
「火焰,你臉色很難看耶。」空姐連忙倒了杯冰水給水火焰。
她接過杯子,仰頭將杯里的水喝盡,冰封了腦袋瓜,暫時因為冰冽的水溫而忘記害怕。
「火焰,我不知道連你都會有飛行恐懼癥。」一名空姐掩嘴偷笑。
水火焰瞪著她。「修理飛機的人如果都會怕飛行,那我看查爾斯機長應該也不敢開飛機了。」
「那可難說。」空姐拿出上等瓷器咖啡杯,準備替商務艙及頭等艙的客人倒熱咖啡。「不過我記得你很喜歡坐飛機的呀。」
「是呀,不過那要挑機型坐。」水火焰喃喃低語。
「火焰你說什麼?」
「沒什麼。」
如果讓她們知道她們現在身處的這架飛機出事率很高,且連她這種專門修理飛機的機師都不敢坐,大概她們會馬上拿一件救生衣穿上身吧!
「火焰,要不要來杯咖啡?」空姐倒了杯上等咖啡給水火焰。
「嗯,好香。」接過香香濃濃的咖啡,水火焰歡喜地啜了口。「什麼時候公司的咖啡變得這麼高級、這麼香濃?」她忍不住又喝了好幾口。
「平常不是這樣的,今天比較特別。」
「特別?」
「對呀。」
空姐忙著將咖啡杯拿到餐車上,然後打開廚間的下層櫃子拿出女乃球、砂糖包和湯匙。
「火焰你不知道嗎?老板也在這班飛機上。」
「咦?」水火焰瞪大雙眼。不會吧!她竟然和老板坐同一班飛機?!
如果是她死于空難那就算了;可是,老板如果也死于空難……那麼大概公司高層會崩潰吧!水火焰露出苦笑。
「所以啊,我們會特別忙,沒辦法和你多聊了,免得到時候被捉包。」
「老板怎麼會選擇坐這班飛機?不對呀,老板不是有自己的專機,而且還是噴射機,為什麼會坐一般的運輸機?」
空姐聳聳肩。「我們也不知道。」
兩個空姐推著餐車往頭等艙方向走,剩下的一個空姐則將廚間收拾干淨。
水火焰小聲地問︰「老板人怎麼樣?」
空姐停下手邊的工作,笑著問︰「你是問老板的長相還是為人?」
水火焰沉著臉。「當然是為人,你想到哪兒去了?」
「為人啊……」空姐想了下。「嗯,很冷、很有威嚴,理也不理人。」
「這麼跩。」
「哪個老板階級的不是這樣?」空姐聳聳肩。
這麼跩的人,不知道長什麼樣……空姐似乎察覺了水火焰的想法,笑著問︰「怎麼,想不想知道老板是什麼樣子呀?」
水火焰鼓著兩個腮幫子。
「你在嘲笑我啊!」
「誰敢啊!你是公司里大大有名的水火焰,惹到你準沒好下場。」空姐這話不知是褒是貶。
「是喲!」水火焰倚靠在整潔的櫃子旁,不以為然地回道。
「火焰,還要咖啡嗎?」
水火焰低頭看了下杯內,隨即搖搖頭。「不了,我怕喝太多,等會兒經過國際換日線的時候會來不及調整時差。」
「我教你,你趁現在外頭天還是黑的時候勉強自己休息,先睡上一覺,等到醒來時,外頭大概已是烈陽高照了。」
水火焰大笑。「你這是經驗談嗎?」
空姐聳著肩也跟著呵笑,但礙于職務,笑容不得太過燦爛,只能掩嘴而不露齒的發出微微笑聲。
水火焰將杯子放到流理台。「我先回去了。」走沒幾步她又折回來。「對了,席格和我同行。」
空姐一听,興奮不已。「席格?席格也在機上?」
水火焰皺眉。「你沒看到嗎?他和我一樣坐商務艙啊!」
「我不負責商務艙,不過我等會兒偷個空過去找你們聊聊。」
「不怕被老板捉包?」水火焰揶揄她。
「我看老板大概不會離開他的頭等艙,倒是你等會兒如果去找查爾斯機長時,大概會看到老板吧。」
「再說吧,看到了我也不認得,而且知道未必是好,反倒會失去往日工作水準,到時更是得不償失;如果出了什麼差錯而被炒魷魚,那我就要喝西北風了。」
機艙里,大部份的人都不耐長途的飛行而累倒在座位上。
空姐細心地巡視過一遍,替他們蓋上毛毯或遞上小枕頭,以幫助睡眠。
當機艙里噪音減少時,便是空姐休息的時候,可以乘機在廚間或自己的位置上小聲的交談、聊聊,或喝杯茶。
「火焰說席格也在機上,要不要叫他過來?」一名空姐高興地笑著。
「真的?席格也在這上頭?」
看來這群空姐挺喜歡這位席格的,一听見他的名字,就像中了頭獎一樣。
「要說火焰是機師群里最漂亮的美女,那席格就是安全部門最英俊的的帥哥了。」
「他們有沒有可能在一起?」
一名空姐搖搖頭,不以為然。
「不可能。」
「為什麼?才子佳人嘛!」
那名空姐解析道︰「你看席格溫文有禮,根本沒看他生過氣或發過火;但反觀火焰,人如其名,做事火爆、脾氣又沖,我看依席格那種個性很難壓制得住火焰這樣的女人。」
空姐群听听也覺得有理,紛紛點頭。
「是有些道理啦,不過呢,在說人家壞話前,記得先將廚間的簾幕拉上,這樣主角才不會听見。」水火焰突然站在眾人後頭,嘴角漾著不知名的笑容,看了挺讓人恐懼的。
「火焰!」
空姐們尷尬的笑著。
「別尷尬了,早就知道女人們聚在一起談論的內容都沒好話。」水火焰撇撇手,滿不在乎。「給我杯冰水,我又不行了。」
「不是要你去睡個覺調一下時差嗎?」
接過冰水,水火焰悻悻然地聳肩。
「睡不著有什麼辦法。」她大口灌下冰水,藉著冰水的力量讓自己暫時忘了現在搭乘的機型出事率有多高。
「你今天是怎麼回事?」空姐擔心地問。
席格不知何時也跑來了,帥氣的身影頓時讓空姐們將擔憂之色轉換為仰慕之情。
「火焰今天吃錯藥,你們別管她,給她幾杯冰水就好了。」
水火焰反瞪他。「是喲,沒良心。」
「我如果沒良心就不會安靜地坐在你身邊,看著你像條蛔蟲一樣在位子上蠕動,而沒有馬上離座。」
「誰像蛔蟲啊!」
「噓!」大家紛紛將食指擺在唇上。
水火焰馬上明了地降低音量,不過仍在抱怨。
「席格,總有一天我的心髒會被你氣爆。」
席格燦爛的一笑。「我等著那天。」
「哼。」
「你們兩個湊在一塊兒就是斗嘴嗎?」
水火焰不屑地睨了席格一眼。「和他?老娘就算沒事做也不會找他來磨時間。」
席格皺起眉頭。「火焰,你說話的水準越來越低了,嘖!真不該讓你和那些機師湊在一起,你被徹底帶壞了。」
「嗯嗯,我們也覺得火焰被那些機師帶壞了。」
水火焰翻翻白眼。「拜托,如果你們當著那些機師的面說這些話,我看他們可能會大笑,然後用非常諷刺的語調回答︰「是喲。是喲,壞的都是我們教的。」」
席格大笑不停地點頭附和道︰「很有可能,很有可能……」
水火焰翻著白眼,一副快受不了的樣子。
這時負責經濟艙的空姐走到二樓廚間來。
「喂,你們有沒有發現經濟艙有個旅客,從登機開始就一直看著他手中的聖經?」
「咦,你這一說我倒有發現喔!」
經濟艙的空姐蹙著眉道︰「我剛剛在經濟艙巡了一遍,發現幾乎所有人都睡了,但那個人還清醒著,而且仍然看著他手中的聖經耶!」
水火焰不解地問︰「看聖經有什麼不對嗎?說不定他也有飛行恐懼癥哩,而看聖經能夠讓他忘記飛行的恐懼,這叫轉移目標。」
「我原本也是這樣想啊,可是我發現再怎樣看,他的頁數還是停留在差不多的地方耶,我覺得怪怪的。」
席格嚴肅地蹙起眉。「把乘客名單給我。」
空姐從抽屜拿出一個文件夾遞給席格。
「那人坐在什麼位置?」
「32H。」
席格翻翻上頭的名單,發現32H坐的是一名中東人。
水火焰好奇的探頭看著那份名單。「中東信的是耶穌嗎?我記得他們信的不是阿拉嗎?」
席格將名單還給空姐。
「我去看看。」
水火焰好奇的問︰「那人長得什麼樣子?」
「高高瘦瘦的、綁著長發,皮膚倒不是黑人的那種黑,而是曬了過多太陽光而造成的膚色。」
水火焰點點頭。「這種事交給席格這種在安全部門工作的人去處理就好了,反正大家只是覺得奇怪而已。」
「對啊。」
水火焰伸伸懶腰。「我到現在還沒去找查爾斯機長問看看有沒有問題,他若知道我在機上卻沒去找他謅個幾句,肯定給我一記爆栗。」
一群人听了,全部笑成一團。
水火焰從商務艙行經頭等艙要到前面的駕駛艙去,路經頭等艙時,她還是免不了好奇地朝四周觀望了下,看看坐頭等艙的是哪些人。
頭等艙的空間很大,座位排得很寬,造成經濟艙變得很擠、她一直很不齒那些坐頭等艙的「貴客」。
整個頭等艙的燈光都暗下,只留一盞燈孤獨地亮著,她忍不住朝那燈源方向看去。
好英俊的男人!水火焰在心里發出贊嘆的聲音。
可惜,感覺好冷;但他全身上下發出的電波強烈到可以電死人,不需言語或動作,大概就會有一卡車的女人拜倒在他的西裝褲下吧!
似乎接收到由水火焰發出的火熱注視,原本只是閉目假寐的帝闋愬忽然睜開眼與她對望,搞得她一時不知所措起來。
兩人僵在原處,互相對視,空間、時間停止,沒有言語、動作及情緒,只是靜靜的看著彼此。
一瞬間,似乎有種不知名的情愫正悄悄地在兩人心底滋生,直到帝闋愬的助理發出咳嗽聲,他才開口道︰「小姐,請問有事麼?」
水火焰還是頭一次知道什麼叫不知所措。
她尷尬的不知雙手該擺往哪里,眼楮該看哪里,只好笑笑地回道︰「沒、沒事。」
帝闋愬劍眉微微揚起,唇角露出不易察覺的笑意。
掠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