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祿山之爪朝裴依極短的裙子進攻,粗糙大掌不客氣的沿著擺邊緣探入。
裴依被那只大手的冰冷駭住,猛然倒抽口氣,毫不考慮的便揮掉那只該死又欠砍的毛茸茸大手,連忙往旁邊退去……
陳總的手被打紅了一塊,滿臉怒氣地瞪著裴依。「該死!到現在還裝貞節聖女!」
陳總的身子往前傾,一把抓住裴依的手腕,將她拉進自己懷里,嘴馬上親上她的粉頰。
「放開我!」裴依在可動的範圍內拼命掙扎。
「放開你?我到這里來可不是來‘放開你’的!」陳總又將油膩膩的嘴湊上,硬要吻住裴依的嘴。
裴依極力搖頭閃躲。「不要——」怎麼沒人來救她?裴依以眼角瞄著包廂內的眾人,每個人臉上都是一副興味的嘴臉,都在看她的好戲,好似希望他們最好當場就上演限制級畫面。「啊——放開我!」裴依扳開陳總罩在她胸脯上的魔爪。
但陳總卻緊緊罩握住,用力地捏著她柔軟的高聳胸脯,一手探進裙擺,直搗深處——
「咽——」裴依驚覺陳總大膽的行徑,連忙低頭咬住他的肩,趁著他縮回手撫著肩時,她掙月兌了箝制,跑到包廂最角落,以雙手環抱在胸前,一臉驚魂未定。
「他媽的!」陳總看著點點的血跡微沁在襯衫上,馬上破口大罵︰「這是什麼店?坐台的公關不讓客人模?叫媽媽桑來!」
一會兒,正在辦公室休息的安琪拉被叫來,一看見安琪拉的身影,裴依便害怕地躲在安琪拉身後。
安琪拉陪著笑臉說;「陳總,我們這公關是新來的,什麼規矩都不懂,您可別見怪。」安琪拉端起桌上盛滿濃褐色酒液的杯子。「這樣吧,讓安琪拉替小姐向您陪不是,我干了這杯好嗎?」話說完,安琪拉便一仰而盡,將杯里的酒喝光。
「安琪拉……」
「這樣就想算了嗎?」
「陳總!」安琪拉盡力讓自己扮著笑臉,盡管她已不勝酒力。
「叫那公關過來,今晚陪我一晚,那我就算了。」
「安琪拉……」裴依更往安琪拉背後擠,只露出圓大的眼楮。她不想就這麼失去清白,她答應母親的,她不能失去清白。
就算她在酒店里當公關,但她還是不能同流合污,不能失去貞操!
「陳總——」
「要不要叫她過來?」陳總一副不讓人討價還價的嘴臉,流氣地挑著眉。
安琪拉的笑容越來越難看。「陳總,何必呢?她還小不懂事,而且才剛到店里來工作,這次就饒了她吧,我讓她給您敬酒陪不是——」安琪拉倒了杯酒遞給裴依。「百合,給陳總敬酒陪個不是。」安琪拉以眼角示意裴依照做,別耍性子。
「喔,陳——」
「不用了!今天她不陪我一夜,這件事就沒完沒了!」
「陳總……」
這包廂的吵鬧已經將許多人引到門口,大家都在看好戲,都在看安琪拉如何解決。
當場面僵持不下,眼看雙方都無聲的互看對方時,一道聲音打破了沉寂。
「不需要這麼逼人吧?陳總。」
大伙兒全往包廂門口望去,一個身穿深藍色西裝、白襯衫的男子走了過來。
男子的身形高大、英俊挺拔,烏黑的發絲服貼頸背,襯衫袖口卷至手肘處,更顯他的帥氣。
陳總見著來人,馬上像逢迎的哈巴狗,扯著諂媚的嘴臉起身恭迎。「閻總裁,您怎麼會在這兒?」
「和客人洽談公事。」被稱為閻總裁的男子不怎麼感興趣地在椅子上坐下。
「閻總裁,一起喝吧。」
那男子搖搖頭道;「陳總,大老遠在別的包廂就听見你這兒在吵鬧,也不需要這麼刁難人家吧?」
「閻……閻總裁誤會了。」陳總難看的笑著。
「是誤會嗎?我想也是,陳總不太可能會強逼人家吧。」
「是是是,沒那回事。」陳總礙于面子,始終以眼角狠狠瞪著裴依。
「那麼那位小姐可以離開了吧?媽媽桑,再叫幾個漂亮的小姐過來好好陪陳總喝酒,帳等會兒和我那個包廂一起算。」
安琪拉連忙笑笑,暗示裴依跟著自己離開。「是是是,我現在就去叫幾個最漂亮的小姐來替陳總服務。」
裴依如釋重負地暗吁口氣,跟著安琪拉離開包廂,卻沒來得及仔細看解圍的男子一眼。
而那男子,卻悠閑自在地審視裴依好一陣子,臉上雖沒任何特別明顯的情緒,但眼中那波動卻瞞不了人。
「該死!你如果再得罪我的客人,我就要你繼父的手指來賠償我的損失,知道了沒!」強哥惡狠狠地賞了裴依一巴掌,打得她眼冒金星,耳際響起嗡嗡的聲音。
「強哥,我和她說過了,不會再犯了。」安琪拉勾住強哥的手臂,嬌滴滴地偎進他胸膛。
而強哥一踫上安琪拉便全身都酥軟了,挑逗地以手指輕劃過她渾圓的胸脯,低頭封住她的嘴。
裴依看著眼前的這一幕,紅潮、臊熱侵襲著她的臉頰。她早知道安琪拉和強哥是一對,不過看著他們這麼毫不避諱地在她面前調情,她還是無法適應。
一聲聲令辦公室溫度升高的激情吶喊,正急切地響起。
安琪拉的衣服已被強哥拉高,露出著胸衣的高聳,強哥整個臉埋入雙峰之中,安琪拉則抱著他的頭,朝裴依道︰「你……你先……回去……」
斷斷續續的聲音,听不完全,但裴依多少能猜到大概,便匆忙地離開辦公室。
天吶!她……她剛剛看了別人在親熱?而且是那麼的真實!
她瞠目結舌地靠著牆而站,那模樣惹笑了化妝間里的其他公關,每個人都在嘲笑她的無知、單純。
「哈哈哈,看她那樣子,肯定是被強哥和安琪拉的親熱給嚇壞了。」
「我想也是,瞧她,青澀得像顆青隻果。」
「我看哪天找個人來教教她什麼是好了,免得她又被嚇到了。」
「哈哈哈——」
裴依听不下去,匆忙抓起包包跑離酒店。
那些女人真的很壞!很壞、很壞!裴依氣憤地走在人行道上。
清晨了,台北的空氣變得很好,車道上行駛的車子也不多,有些清道夫正拿著掃把掃街。
每天,她的生活都是日夜顛倒。清晨,是一天的開始,大家趕著去上班的時候,正是她下班回家休息的時候;而傍晚,人們帶著一天的疲累回家,才是她踏出門上班的時刻。
她的作息時間是如此的不正常,而她自己知道,自己的身體一天比一天瘦,熬夜的後果是臉頰呈現了泛黃的膚色,她想這可能是她一個多月來沾酒的後果。
一聲煞車聲在她耳邊響起,然後是開門聲。
她下意識回過頭,因為那聲音是如此真實。
「下班了?我送你回去。」
「我認識你嗎?」
那人朗笑,容顏是多麼的陽光,像晨曦,像星辰,像所有會發亮的物體,是所有人的焦點。
「我叫閻宸。」
裴依的警覺心仍然十分高,一臉防備地看著閻宸。
閻宸笑道︰「你好像很怕我?」
「我不認識你。」裴依回答得很明白。
「剛剛在店里,是我替你解的圍你忘了?」閻宸的笑容始終未褪。他明白她對他有所警覺,也知道現在這種時候,她一個女孩在路上走,多少會怕踫到不良份子。
但他只是直覺的等著她下班,直到看到她從店走出來,他現在還厘不清為什麼,只是在店里看著她被陳總欺負,他便覺得一股火往上冒,看著被她輕薄,他竟想揍人。
看她一臉面黃肌瘦,太過荏弱的身子,他覺得很不舍。
從他踏進那家店,看到清純的她開始,他的目光就再也離不開,時時刻刻找尋她的身影。
在酒店里上班並不能代表一個人的人格有所缺失,多少是環境因素造成的遺憾,有時那不是人自願的,沒有人會自願到酒店上班,任酒客模遍、吃透豆腐。
而他也從不因此來衡量一個人的人格、清白。
裴依從頭打量眼前的人。老實說,眼前的男人長得實在很帥氣,光那身行頭就可看出是事業有成的年輕企業家。
因為在他的身上看不出富家子弟會有的紈褲氣質,他全身上下充滿了知性與感性,還有那麼一丁點的孩子氣,像個大男孩。
可是,她對他實在沒什麼印象,她只知道剛剛有人替她解了圍,但她那時怕得要命,根本無心去瞧是誰救了她。
「是嗎?」
閻宸失笑。「你還是很怕我嗎?」他看了眼全身緊繃的裴依。「看樣子你是誰也不信了。」
「我……」
「沒關系,來日方長。」
裴依瞪大眼楮。「來日方長?」意思是,他會一直糾纏著她下去?
「我喜歡你,我會等到你接受我的那天。」老實說,剛剛看到她那副害怕他的神情,他終于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出手救她,為什麼還坐在車里等著她下班。
原來是那麼簡單的理由……
「你別開玩笑。」閻宸的話讓裴依紅了臉頰,她有所遮掩地疾走欲離去。
開什麼玩笑!他說謊話也不打草稿,以為她很好玩,很容易受騙嗎?
「喂,你別走——」閻宸擋在裴依面前,雙臂張開。「我的話還沒說完。」
裴依瞪了他一眼。「就我看來,你已經說完了。」就算他真的救了她,他也沒有糾纏她的權利!
閻宸將手叉在腰上,輕松地道︰「你害怕自己會愛上我?還是你無法去愛人?」希望不是後者。
裴依看著他,久久不語。
「讓我過去。」她冷靜下來。她是不能愛人,她沒有那個資格去愛人,她還有工作,還要還繼父欠下的賭債,她還要養母親、還要照顧母親,她哪有多余的精力去愛人。
蒼白瘦弱的身子,虛弱疲憊的鵝蛋臉,紅瑩朱唇,烏黑秀發,她還稱不上漂亮,但她給人的第一印象卻是干淨、純潔、舒服。
就是這種感覺吸引著他,他尋求這樣的女子好久了,真的好久了,久到他差點放棄找尋。
直到今夜見到她,他才明了,自己找到期盼已久、心中最想要的女人。
閻宸情不自禁地攫住她的下顎,以拇指月復勾勒她的唇型;而她則瞪大眼楮看著他的舉動,卻忘了抗拒,任由他以愛憐的方式輕撫著自己的五官。
他多麼想吻她、感受她,好想好想,好想將她擁入懷里,好想幫助她月兌離這種生活——
他突然心中的想法震住。
對了!幫她離開這種日夜顛倒的生活!
「可以告訴我,到酒店上班是你自願的嗎?」
「那是我自己的事。」
「那麼,可以說嗎?可以告訴我嗎?」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我和你不熟,正確的說,我根本就不認識你。」一開始就要打探別人的隱私,他肯定不是什麼好人。
多管閑事!
「送你回家一次,大家就熟了——」
「你滾開!」裴依大吼。他當她是什麼?他當真以為她是那麼隨便的女人?就只因為她在酒店上班,他就可以在言語上那麼輕薄?
還以為他不是那種人,原來,他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他有些震驚她的反應,一時無法理解她的怒氣所為何來。「你怎麼了?」
「你離我越遠越好!」說完,她一溜煙就不見了。
當他反應過來時,她的身影早就消失無蹤,他還是不死心地開著車子在四周繞,希望能找到她。
雖然他知道,如果要見她,明晚再到酒店去,點她的台就可以見到她,但他卻不想在那樣的場所和她會面,他覺得那樣的場所只會讓他們的關系流于金錢化。
他們的關系都還未成熟,他不能讓彼此的關系再惡化。
「救命——」
閻宸隱隱約約中听見有人在喊救命,原以為是自己听錯了,但那聲音卻一聲比一聲激切、恐懼,而且是女孩子的聲音,
他連忙下車。循著聲源而去。
當他經過一處小巷時,聲音愈來愈清楚、愈來愈大聲。
他連忙沖進巷子里,立刻看到有兩個像是不良份子的少年在欺負一個女孩子,兩人手里拿著藍波刀,而女孩則驚嚇、狼狽地跌坐在地上。
「你們在做什麼!」閻宸大吼。
兩名十七、八歲的不良少年連忙轉過頭,其中一人還恐嚇地道︰
「沒有你的事你少管!」
裴依一听見有人,連忙向閻宸的方向望去,而她的前襟被刀子割破了好幾個洞,臉上也有好幾處瘀青,頭發四散在頰旁,看來好不可憐。
閻宸一見是裴依,心中一震,一股怒火便直沖而上,他怒喝︰「放開她!」
不良份子相視,而後對著閻宸不懷好意的一笑,上下打量著閻宸全身,見著他一身價值不菲的西裝,心想閻宸肯定很有錢,于是兩人便一步步往前跨。
「放開她也行,給點錢吧,我們正愁沒錢去打小鋼珠,我們也不求給多,給個十萬八萬的就好了,給了錢我們就放人。」
閻宸冷眼一瞪,口氣平淡︰「你們是在恐嚇我?」他突然一笑。「如果我不給呢?」
裴依看著閻宸大膽的行徑,不禁輕喘。他……他怎麼那麼大膽!
不良份子相視一眼,露出邪笑。
「那就別怪我們了。」兩人拿著鋒利的藍波刀,朝閻宸沖了過去,一副非逼得閻宸跪地求饒,甚至奉上黃金萬兩的態勢,刀刃皆朝他最毫無防備的部位砍去。
而閻宸總是巧妙的閃過,他一直不願出手,是看在對方還未成年,但沒想到對方刀刃都像要置他于死地,皆凶狠不已。
他只好在對方出手之際,攫住對方手腕,一個往下使力,便將對方甩往地上,摔得對方哀叫連連。
「媽的!」另一人看著同伴的狼狽樣,發覺閻宸似乎有兩下子,心中一驚,連忙扶起地上的同伴落荒而逃。
閻宸看見不良少年逃跑了,急忙過去扶住裴依,心驚地問︰「你設事吧?有沒有哪里還有傷?他們對你做了什麼?」
閻宸的奮不顧身、關心的話語,皆讓她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溫暖。
所以她哭了,無聲地掉淚,眼淚蒙朧了雙眼,唇瓣因哭泣而顯得紅潤。
她緊緊抓住他的手臂,將這近一個月的不安情緒、生活緊張全發泄在他身上,將他當成可靠的依偎,埋入他胸膛。「啊——」
她的哭泣,讓他很難受,既心疼又不舍,她看起來還麼小,頂多剛成年而已,必須為了生活在酒店里上班,當公關小姐。
他不知道她的身世究竟是如何,她究竟受了哪些委屈,他只知道她一哭,他就難以呼吸。
他環住她的肩頭,輕聲安撫,「不哭了……沒事了……」
「我不刺你一下我不甘心!」
這聲吶喊,他們還來不及听清楚,閻宸便被刺傷,而適才的不良份子在刺傷他後,便匆忙離去。
閻宸攫緊血流不止的手臂,而裴依則驚嚇的看著閻宸手臂上流不止的血,神色蒼白。
「天!你的手臂被刀子劃傷了!」她連忙拿出手帕替他止血,可是血還是流個不停,而且受傷的傷口還挺深的。
閻宸蒼白著臉看著裴依。「沒事,只是被藍波刀割傷了而已。」沒事才怪!他快痛掛了,傷口上的疼痛讓他幾乎無法支撐身體。
看來,原本被閻宸甩落在地上的不良少年心有不甘,才會轉回頭補了閻宸一刀好泄心頭之恨。
原本也可能是要置閻宸于死地,刀子方向卻一時失了準頭,才會只割傷了他的手臂,不過手臂上的傷口倒是滿深的。
「你流了好多血……」她支撐起自己勉強扶住他碩大的身體。「我帶你去醫院。」
閻宸沒有拒絕,因為他真的很痛,而且如果不到醫院去止血,他怕他會因失血過多而死。
包扎、打破傷風預防針、拿藥……閻宸看著裴依一一為他打理一切,他的臉上始終掛著欣賞的神情,悠閑、留戀地看著她。
她就像毒藥,讓他在第一眼見到她時便已中毒至深,任何解藥也無法解救他。
她的身上也有些微的刀痕,臉上還有瘀傷,雖然包扎過了,他仍然不放心。
在她經過他身邊時,他拉住她的手腕。
「你還有沒有哪里受傷,醫生沒包扎到的?」
他溫柔的慰問,很容易就讓她紅了眼眶,可是她強忍下來。「沒有。」
「真的?」他還是不放心。
「真的。」見他放心了,她才緩緩開口︰「謝謝你。」
他露出陽光般的笑臉,「沒什麼。」
在他們受傷到醫院來時,院方便通知了警方,而他們也備了案,所以現在隨時都可以離開醫院。
「你住哪里,我送你回去。」
「不用……」
「不行,我不想早上的事情再發生一次。」我會很擔心你……他沒將最後一句話說完,卻將它放在心底,因為他知道,早晚有一天她會知道的,知道他對她不是隨便玩玩……
她無言以對,事實上是她已累了。
一夜的忙碌、喝酒糟蹋身體,她的身心都疲憊,也無力再和他爭論什麼,就依他吧。
既然他會不顧生命危險的救她,看來他也不是什麼壞人。
裴依睜著美麗的眸子看著閻宸,四目相接,兩人沒有話語、沒有動作,有的,只是眼波交流,電光石火間流轉的,是兩人彼此的相屬。
兩人之間的糾葛,從昨夜、從閻宸救下裴依開始,再也分解不開、解不得,甚至多了份緊黏的緣分,化不開了……
見裴依沒有反對,閻宸空出沒受傷的手打了通電話,吩咐家里的司機到醫院來接他。
「藥都拿了是嗎?那我們到外面去等,家里的司機馬上就到了。」
站在醫院大門外,直到上了高級轎車,裴依的思緒仍然飄游,她不知道自己這樣做對不對。
光看他的一切行為、舉止、談吐,乃至擁有的高級轎車和司機,這樣高不可攀的一個人,卻在她面前向她示愛?
這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他一定是拿她在開玩笑的!
她的身份這麼卑微,還是個在酒店上班的公關小姐,怎麼有可能配得上他?
趁著閻宸閉眼假寐,她打量著他,看著他的側臉不自覺迷失在其中。
他很俊,有書卷氣質,談吐溫柔,完全沒有富家子弟所有的傲氣,或是那般盛氣凌人,他給她的感覺就像鄰家男孩,那麼的陽光、那麼的開朗,甚至熱心,不顧自己生命危險的救人……
老天不可能會待她這麼好,送了一個這麼好的人給她,這一定是她在作夢。
甚至連這輛高級轎車也是假的,她還在夢里……
裴依捏緊手臂,然後痛得驚喘。
「你怎麼了?哪里痛嗎?」閻宸一听見裴依的喘息,馬上從假寐中清醒,急切地攫住她的肩頭關心地問,兩人的距離好近、好近、好近……
近到能聞到彼此身上的香氣,听見呼吸聲,閻震情不自禁地撥去貼在她頰邊的發絲,將她的馬尾解下,讓一頭烏黑的秀發披瀉而下,柔柔的發絲在他手中滑動。
他扶著她的下顎,再也隱忍不住地低下頭去,生怕會弄痛她、自己的接近會議她害怕、自己的動作會讓她驚慌,他的動作輕柔,輕輕地印上唇瓣,抵著她柔女敕欲滴的紅唇。
好香、好柔的觸感,他覺得自己的心醉了、迷了、沉了,再也無法抽身。
他汲取著她的香氣,聞著她身上純潔的清香,輾轉吮吻她美麗的唇型。
突然,她急忙推開他,身子馬上往窗口移,臉上沒有驚嚇,只有錯愕、不解。
錯愕自己竟沉迷在他的吮吻之下,不解自己竟放任他偷襲她,奪去她的吻,而他們才認識不過幾個小時。
「不要怕,我……」他急著想解釋,可是卻欲言又止,滿臉懊惱,他煩躁地靠上椅背。
「我……」她的臉頰紅得像顆隻果。
他看得迷惘。她並不是很漂亮,可是她的每個眼神、每個動作,都是那麼的吸引他,讓他一次比一次還要陷入。
「你欠酒店多少錢?」他忽然一問。
她不解的望著他。「為什麼這麼問?」
「能夠告訴我嗎?」
她想了想,緩緩道︰「三百萬。」她一想到家里的情形,心不免又酸了。
閻宸從西裝口袋里拿出支票本,迅速寫了一串數字後,撕下遞到裴依面前。
像被人打了個巴掌般,裴依難堪地看著他。「你是什麼意思?」她覺得自己的自尊受辱。
「晚上拿這張支票到酒店去把債還了……」
「我不用人家救濟!」她氣紅了臉,雙掌握拳,努力克制自己的怒氣。
「這不是救濟,我要你替我工作。」
「工作?」她失聲笑道,眼中露著難堪、受辱。「要買我是嗎?買我當你的情婦?」
「當然不是!」他生氣地吼道,而她則被嚇到了。
「不是?」她懷疑的問。當一個男人拿著巨額支票給一個女人,說要替她還債,不就代表那男人要買下她嗎?
「把債還清,不要再待在那兒了,到我家里來工作,我住的地方還差個管家,只是做一些煮飯、洗衣、整理家里的工作。」她不適合酒店的生活,瞧她把自己搞成什麼樣……瘦弱得讓他心疼。
而她的清純,她的天真,更加和酒店格格不入,她再待在那兒,準有天會崩潰。
她恍然大悟。「你要我……當你的管家,幫你整理家務?」
「對,可以嗎?這總比你待在酒店上班來得好,這三百萬就當是你三年的年薪。」
她還是不相信,怎麼會有這麼天大的好事落在自己頭上?
「還是不相信?」閻宸笑道。「這樣好了,今晚我讓司機送你到酒店去,把債還掉。在這之前你把行李都整理好,等去完酒店後就到我家來,我會先要人替你整理出一間房出來,你以後就和我一起住了。」如果她知道他的所作所為只是因為他愛上她,而想把她留在自己看得到的地方,甚至不讓別的男人瞧她一眼的話,她會有何反應?
「和……和你一起住?」她差點沒被自己的口水噎死。
「沒錯,就這麼決定了!」他話一說完,便又閉起眼假寐,無論她如何抗議,如何的生氣,他都當沒听到,打定主意非讓她和他住在一起、非讓她愛上他不可。
裴依雙手握拳。的確,她是應該感激他,可是他那不容人抗議、不容人拒絕的氣勢真的讓她氣死了!
氣死了!
可是,能夠月兌離酒店的生活,對她來說何嘗不是好事?至少,她可以不用過日夜顛倒的生活、可以不用陪笑、不用喝酒、不用連累安琪拉替她擋酒,為什麼她不接受?
三百萬償還完了,母親的生活也好過多了,至少不用再為了還債而不顧身體的健康熬夜做家庭加工。
她接受了。
一想到母親瘦弱的身影,她便不忍,所以她決心接受,接受他的「聘請」,當他的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