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一大清早,今日子已等不及千尋打電話給她,報告昨晚的細節,她自行撥了通電話直搗千尋房間的專線。
電話鈴聲持續了將近一分鐘才被接起來。
(喂……)藤堂千尋懶洋洋的以氣音問道。
「千尋,你睡死了啊!電話鈴響了那麼久才接!」今日子氣得冒火。
(今日子,你要干嘛!?就不能讓我好好睡一覺嗎?我很累耶。)
今日子發出令人噴飯的曖昧笑聲。「累?昨晚太盡興了是不是?」
(你在說什麼?)藤堂千尋意興闌珊的將頭埋進枕頭里,躲了起來。
「我說,昨晚你和他如何?玩通宵是嗎?要不然今天怎麼會累得起不來。」今日子干笑兩聲,倍極諷刺。
(跟誰玩通宵?)昨天她有跟誰玩通宵嗎?記得昨天她整夜都在想計策勾引那個嘴巴毒又冷冰冰的石頭男,所以幾乎是到早上才睡,那個今日子在說什麼鬼才听得懂的話?(喂,你可不可以說明白點。)
今日子翻翻白眼。「我、說,你昨天不是要勾引他上床嗎?一定成功了吧,否則怎麼會累到爬不起來。」
一說到昨天,藤堂千尋就一臉挫敗,根本不想回答。
「怎樣?感覺如何?」今日子還以為千尋已經成功了,害羞得一句話都不敢吭。「很好對不對?」
藤堂千尋保持沉默。
今日子開始懷疑了。「你怎麼了?有問題嗎?」口氣里多了不確定的因子。「還是……沒成功?」
(嗯。)
今日子大叫︰「你在開玩笑!怎麼可能沒成功!?他是木頭啊!」依千尋的姿色再加上那件暴露、大膽的情趣睡衣,怎麼可能會沒成功!?
(我不是在開玩笑。)藤堂千尋很冷靜的回答。
「千尋!到底出了什麼差錯?沒有任何男人可以逃得過那件睡衣的魔力,那睡衣就像催欲高手,再多固守防線的男人都會被它制服……或許是你的魅力不夠。」今日子發現最後這點最有可能。
藤堂千尋立即彈坐起身。(今日子!)竟敢侮辱她的美麗與魅力!
「不要怪我會懷疑,實在是你的勾引行動太跌破我的眼鏡了。」今日子在另一頭佩服得猛搖頭。
(我怎麼不知道你戴眼鏡了。)她咬牙道。
「我是你的軍師,你沒完成任務太丟我臉了,我還想以後出門都要戴著面罩,以免遭人指認。」今日子今天的膽子大了些,居然敢這麼調侃千尋。
(我看你干脆一輩子都不要踏出家門一步好了。)藤堂千尋又躺回床上趴著。
什麼話!「你真的沒成功?」今日子又問。
怎麼一再重復她的失敗?(嗯。)
「怎麼會?你真的有去找他,說你要……要……」她講不出那兩個字。
(有。)暗示的應該也算吧!
「有?那……也穿了那件睡衣?」
今日子正等著藤堂千尋回答,而她卻在另一頭沉默良久。
「千尋,你到底穿了那件睡衣了沒?」
「我……沒穿。」她哪有膽子穿那件睡衣,她又不是要賣肉。
「你沒穿!?你說你沒穿!?」
今日子高亢的聲音刺耳的從彼端傳進千尋耳里,轟得她連忙將話筒拿開。
(拜托,別那麼激動。)
今日子深嘆了口氣。「我拜托你,你不穿又怎能讓他上勾?我請問你,我們逛一整天街所買的睡衣,目的是為了什麼?」後來想想不對,她緊接著又問︰「那你昨天穿什麼去誘惑他?」
(穿我平常的睡衣啊。)
「那件修女睡衣!?」今日子發現再問下去她會崩潰。
(什麼修女睡衣啊,睡衣就是睡衣,還有分等級、名字的嗎?」)
「你在說廢話嗎?我們逛街所買的就叫作蕩婦睡衣,而你那件有點泛黃、質料又粗的棉質睡衣就叫作修女睡衣,而且是連真正修女都不屑穿的那種。」
(喂,你別把我的睡衣批評得一無是處好不好,最起碼它穿起來很舒服。)
「是啊,是舒服啊,難怪他無法動婬欲、對你沒‘性趣’。」今日子又冷嘲熱諷了一番。
她的一席話像根針般刺破了千尋的自尊,她馬上反擊。
(什麼啊!你以為我會只穿那件睡衣而已嗎?)
「難不成你在外面又加了件金鐘罩不成?」今日子開玩笑地道。
(我哪有!你太瞧不起人了!雖然我不敢穿那件布料少的睡衣去勾引他,但當我穿了平常慣穿的棉質睡衣去找他時,里頭可是完全沒穿耶!除了睡衣,底下是光溜溜的。)雖然今日子看不到,但千尋仍然挺起胸膛,驕傲的凸顯胸前的偉大。
「什麼!?」正偷個空檔喝水的今日子馬上將含在口中的礦泉水噴了出來,她狼狽的擦著嘴角的水和四周的一片狼藉。「你剛剛說什麼,再說一次。」
(我說,昨晚雖然穿了那件修女型的睡衣去勾引他,但睡衣底下是光溜溜的,沒穿任何衣服。)還記得昨晚這樣穿的時候,感覺挺曖昧也挺怪的,老是覺得有股冷風從下面吹上來,害她老是不自在,覺得自己是赤果果的袒裎在空氣中。
「呃!?」今日子停住呼吸,眼楮瞪得老大,可惜藤堂千尋見不到,否則準笑翻在一旁。
(喂,你到底听到了沒有?要不要我再重復一次?)這個今日子,該不會又有問題了吧?
「不不不——」什麼時候,千尋這女人變得這麼開放?居然不穿……就跑去……喔!她要昏倒了。今日子才想著便馬上往後一倒,窩進長沙發內,一手扶住額頭。「千尋,你這樣穿,他知道嗎?」
(嗯……應該知道吧,我有坐在他肚子上……然後還和他接吻……對了!他接吻的技術真的好棒,棒得無法挑剔!讓我好想再試一次。)
「你坐在他肚子上!?」千尋說了一大篇,今日子只抓到她想要的重點——坐在他肚子上。
(對啊!他當時是躺在床上睡覺嘛,那我當然是跨坐在他肚子上,這樣才能和他接吻啊。)老實說應該是強吻他,用接吻這兩個字似乎不怎麼正確。
「你是說,你底下什麼都沒穿的就跨坐在他的肚子上!?」不用說,今日子此刻臉紅的跟什麼似的,熱烘烘的好像剛泡完溫泉。
(對呀!)
「千尋!」今日子的大嗓門又拉高了。
(你又有什麼問題了?)照慣例,藤堂千尋會將話筒拿遠數寸,對這噪音皺起眉頭。
「我有什麼問題!?」不知該佩服她大膽直接,還是笑她笨。「你不敢穿我們買的性感睡衣,卻……光著身子套件棉質睡衣就跑去男人房間,甚至還……跨坐在他肚子上和他接吻!?」她的腦子到底是怎麼想的?
(哎喲,光穿那件沒啥布料的睡衣,我會覺得自己好像一絲不掛嘛。)
「那你昨晚是真的一絲不掛了。」今日子翻起白眼。
對喔!若嚴格說起來,昨天她算是一絲不掛喔,假使沒有套那件睡衣在外頭的話……不過,重要的一點是她的身體沒被看光光,至少不像在賣肉。
可是今日子說話的口氣好像全是她一個人的主意,她都不用負任何責任似的。
(今日子你未免也太激動了吧?是你要我這樣做的耶,別忘了,要我去勾引他的也是你耶!)
「我是要你去勾引他沒錯,但你也不要那麼急進啊!我是要你穿那件性感睡衣去誘惑他,可沒叫你第一次出擊就和他來個一時天雷勾動地火、一發不可收拾啊。」天吶!她感覺全身虛弱無力。
藤堂千尋不悅了。(那你那麼早打電話來干嘛?一開口又干嘛意有所指的說我昨晚太盡興了,玩得太過瘋狂!)
「我……」這下,今日子被堵得沒話說。
(好啦!算了啦!我原諒你了。)藤堂千尋一副施了多大恩惠的口氣。
「喔,謝謝。」
(今日子,可是昨晚還是沒成功啊。他對我一點也不動心。」藤堂千尋想了就泄氣,她的條件又不是挺差的,而且她也表明她愛他啊,他怎麼還一副酷樣?
「我看你要下猛藥了。」那男人還真不是普通的固執。
(猛藥?)
「還記得那個築紫廣志吧?」那個超級痴情男。
(我干嘛要記住他!)藤堂千尋沒忘記那天築紫廣志加諸在她身上的疼痛,她仍在賭氣。
可憐了築紫廣志這個人,活在這世上真是沒意思,喜歡千尋這女人真是可憐,人家根本不喜歡他,就算他天天在校門外站崗,千尋的眼里還是容不下他,只有那個超級酷男。「你還在生他的氣?」今日子試問。
(你提他干嘛!?)藤堂千尋的口氣很不好。
「你別忘了,築紫廣志喜歡你,你卻利用他去刺激別的男人,不能怪他吃醋。」現在啊,千尋除了那酷哥外,全部不相干的人,她都不放在心底。
(我管他的。)只要她心里有孟致遠這個人就成了。
今日子搖搖頭道︰「千尋,我覺你要對那酷哥下猛藥了。」
(什麼猛藥?)還有什麼比昨晚更刺激的?
「我要你再利用一次築紫廣志。」
(沒用的,上次還不是利用築紫廣志去刺激他,可是沒用啊!我還被築紫廣志抓傷哩。如果那次不是表哥剛好回來,我想他可能還不打算出手相救。)說來就傷心,那次明明他就近在咫尺,卻吝于出手相救,害得她被築紫廣志抓傷了手。
「這次可不同了,你听我說……」
☆☆☆
今日子的膽子真的很大,居然要她直接上他的床!
說什麼再這麼下去,他永遠也不會上勾,如果直接上他的床和他……那麼就可以藉此綁住他的心,因為那是她的第一次,男人禁不起純潔少女的眼淚,必定會好好疼惜她,這樣一來,她不就得到他的心了嗎?
藤堂千尋邊換衣服邊想。今日子的話到底有沒有錯啊?怎麼她覺得今日子的話里好像有問題,又找不出問題癥結在哪兒?不過想想,今日子到底是在幫她還是在害她?有哪個朋友會建議好友主動去上男人的床,再以此綁住男人的心?
好像沒有吧?那麼,她到底該听還是不該?
換好衣服,藤堂千尋一坐上床沿,頓時無力,也變得沉重。
她將手支在膝上,撐著下顎,眼神遠遠地注視著房間最角落,開始陷入神游,當牆上掛鐘敲響起午夜之聲,飛揚的思緒才回到現實,她這才發現,不知不覺中她已坐在床沿發呆了好一陣子,差點就忘了今日子交付的使命。
她深吸了口氣,重振精神。好吧,為了得到他的心,要她怎樣都行,就算要她以不要臉的方式主動獻身,她都心甘情願了。
抬眼看了眼那至今已敲響十一次的掛鐘,當它在敲下最後一聲後,她猛然站起身,不由自主地往門口移動。
走廊上空無一人,連佣人也消失得無影無蹤,藤堂千尋踏著無聲的步伐,行徑異常沉重,胸口的心跳快速地像要蹦出,鼓動的節奏似乎是唯一的聲音。
眼看目標一寸寸的接近,心中決定卻一點一滴的消逝,她才鼓起的勇氣像泄了氣的氣球,逐漸干扁;才想打消心中的念頭時,偌大的擇木門卻牢牢的映入眼簾,藤堂千尋站在門外猶豫良久,她才轉動門把,不出任何聲響的推開門。
室內僅留一丁點昏暗的光線,而床上熟悉的人影正背對著她沉睡,偉岸的背影、隨著順遂呼吸而聳動的雙肩,在在都吸引了藤堂千尋全部的視線,勾引著她的靈魂一步步地朝前邁進。
抵住床沿,思考了有一會兒,她著手解開鈕扣,褪下了唯一的那層保護,白皙、粉透的雪膚在昏暗燈光的照射下更顯動人,玲瓏的身段成熟而誘人。
不著衣物的身子輕柔地躍上床,她爬向那進駐心靈良久的男人,剛靠近,目標便翻轉過身,藤堂千尋倒抽一口氣,停止一切動作。
但由他緊閉的雙目看來,仍陷入熟睡當中,她這才敢再往前移一步,直到嬌柔身軀覆上他的壯偉……
當她獻上紅唇,冰冷的觸感在騷擾他的當時,本以為他該醒了,但他沒有,仍陷于熟睡。
于是這鼓足了她的勇氣,也順了不安的情緒,她顫抖地解開他胸前的扣子,動作有絲不確定,但古銅色結實的肌肉映入眼簾時,才更加確定她的想法,轉而迅速地抓起棉被。
當手移至褲頭時,藤堂千尋皺眉閉目。不該看、不該看!
她害怕看見底下的一切,也不想去了解,于是她是在緊閉雙目的情況下卸下他最後的屏障。
她有些納悶,為何他沒被她動手月兌衣服的動作弄醒,而睡得如此安詳而酣熟?
不管了!接下來的事才是她要做的,今日子說了,要和他,必須要他對她有所反應,這才能成。但……他在熟睡,哪能對她不著寸縷的身體有反應?
,她的眼中閃爍兩團興奮之火,接著她以唇吻遍他的身體,從唇開始……
「不要?不要你來上我的床!這麼不知羞的趁我熟睡之際解下我所有衣服,自動的坐到我身上!」他憤怒不已。
「不……」藤堂千尋慌亂搖頭。她只是想得到他的心吶!她以為這方式能最快得到他的心,讓他接受她的愛啊!「我愛你……」
「不要說什麼愛我!」想起了她和眾人的聯合設計,愛他?哼,他不希罕!他怒聲喝斥,禁止她再說出任何關乎愛這字的話語。「我不愛你!」
藤堂千尋怔忡。她不相信!「你說謊。」
「我說謊?」「我可以和任何女人上床,當然也包括你。」他知道這是她的第一次,就是因為知道她可以隨便獻出自己的第一次給男人,所以他氣憤難當。
「騙人……」難道這一切都不算?她獻出自己給心中最深愛的他,只為了博取他一絲愛也不值得了?難道她就真的無法讓他多看她一眼嗎?
他冷笑,笑她痴心妄想,然後一言不發,懶得再看她一眼便將視線調開;他以身體徹底侮辱她,發泄心中所有的怒火。
☆☆☆
從沒想過自己會這麼生一個人的氣,如此不可收拾。她是第一個讓他失控的人,而且是該死的欠揍!
壁不肯將視線調到千尋身上,但靈敏的耳朵仍能強烈感受到那一聲聲傳來的啜泣。
「你騙人……」騙人的,是騙人的;他怎麼可能不愛她!?她已經將自己獻給他了啊!她趴在床上,將臉別向一邊怨訴。
他全身都處于緊繃狀態,一個失察就會動手教訓人,而眼前這女人,可能會是他的手下亡魂。「把衣服穿上,滾出我的房間!」再不離開他的視線範圍,他真的會失控宰了她!
藤堂千尋回過頭,哀怨地牢牢注視他的側臉,冰冷無情,絲毫瞧不出任何情緒反應。「你怎能趕我走!」
「別說我沒警告你,再不離開後果自理。」他已經很克制自己了。
「難道在將我自己獻給你後,還不能在你心中佔有一丁點位置?我是真的愛你,所以心甘情願將自己獻給你,你怎能在下一刻便毫不留情地趕我!?」倍受關愛的藤堂千尋無法接受壁那冷漠無情的態度。
「那又如何?我曾不只一次將自己對你的反應表現給你看,我對你沒有任何感情,是你自己不懂,竟然還趁我熟睡之際強行獻身,讓我在無法拒絕你的情況下不得不配合你的計劃,你真行。」壁冷笑。沒錯,他幾乎是被她強暴蘇醒的。
「你不能否認我對你的愛啊!」愛他如此深,得到的就只是這樣嗎?
「愛我?」壁忍不住笑出聲。「你想我會希罕嗎?」
藤堂千尋聞言愣住。是的,他怎會希罕,他從沒將她放在心上,就算她將第一次獻給他,但在那樣的情況下主動獻身,對他來說只會是屈辱。見鬼了,今日子,她的計劃害慘她了!
藤堂千尋仍不放棄地將身子移向壁,但才近了一寸,便被他喝住。
「你還想再受一次屈辱嗎?」黑漆的眼瞳只存在著無情,絲毫不見她的影像在里頭,那表示什麼?他眼中沒有她。
藤堂千尋縮回身子,遲疑了一會兒,哀怨地拾起一旁的衣服套回身上,乖巧安靜地扣回扣子,下了床;雖然在被他如此無情的言語重傷過,她仍然無法忘懷他身上的溫暖,即使他絲毫不曾認真的打量過她這個人。
壁冷哼一聲將臉別過。
她的眼眶迅速泛紅。「孟……」
「還不離開!」
藤堂千尋被他的聲音嚇住,眼淚瞬間再次奪眶而出,她吸了吸鼻子,靜靜地離開他的房間。
壁不是沒注意到千尋的反應,只是他所受的屈辱實在太深!?哼!半夜被一個女孩侵犯,就他一個大男人來說,那根本就是屈辱!口口聲聲說愛他,卻私底下和眾人聯合設計他!她愛人的方式真奇特,他受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