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欺相愛 第五章 作者 ︰ 紀瑩

倩倩躺在病床上看著窗外蒙蒙亮的天空,無法再入睡。

昨兒個,她一知道自己可以出院,便興奮了一整晚,待在這兮兮的醫院里,她都快悶出病來了。成天與藥物為伍,滿鼻藥味總讓她覺得不舒服,雖然她不知出院後該往何處去,但到哪兒都比待在醫院好。

天空逐漸明亮,她已無法安定一顆浮動的心,索性坐起身半靠著床,享受日出東方的美景。

倩倩恍惚地呆視著窗外,甚至沒發現有人走進病房。待她回過神,才詫異地看著來人。「雷大哥!?」

「東西都收拾好了嗎?」雷錫帥氣的倚在床尾的橫桿上。

「都收拾好了。」雖然經過幾天相處,她似乎仍很怕他。

「那走吧!」他又開口問︰「行李呢?」

「在廚櫃里……那麼早離開?」她警詫地問。

打開衣廚提起小小的手提袋,雷錫的口吻再也听不出任何譏諷,他只是溫柔的詢問︰「你不是一直嚷著要出院?」

「是沒錯,可是悅兒呢?沒和悅兒說行嗎?」就這麼離開,到時悅兒找不著她恐怕會著急吧!「我逕自離開,悅兒知不知道?」

「她知道。」雷錫拿起吊在廚子里的衣服放在床上。「把衣服換好,出院手續我已經辦好了。」

「好。」

倩倩迅速將病服換下,跟著雷錫的步離開了醫院。

在車上,倩倩忍不住問︰「要去哪里?」好應該沒地方去才對。

「先帶你去吃早點。」雷錫握緊方向盤,極力壓抑著心底逐漸升起的莫名感受,這種奇妙的感覺最近犯濫得猖狂。他討厭這種說不出所以然的感覺!

「我……」

「有什麼話就說。」

「我要住哪里?」

雷錫笑了,這個微笑讓倩倩倍感溫馨,也覺得不可思議,從認識他到現在,她從未見過他笑如此陽光過。

「原本該讓你住在悅兒那里,但她的生活作息不正常,常常一整天都待在醫院,所以干脆讓你住進我家。」

和雷錫同住!?倩倩瞪著一雙比銅玲還大的美目,一臉警哧狀。

她那是什麼反應?和他住在一起很難受嗎?

「怎麼?不想住我那兒?」

「不!不是。」她連忙澄清。

「那還有什麼問題?」

「我只是覺得……」孤男女同處一室是不是會被人說閑話?倩倩當然把心里頭說的話出來,直覺想到如果心中真正的想法一說出口,免不了又得忍受人一番冷言冷語。真不曉得自己是哪里惹惱了他,為何每回見面他總一副自己欠了他幾百萬的討債臉孔?

「我希望你住在我家的這段期間,能盡量避免單獨出門,為免讓人著急。如果你要出門,最好打個電話告訴我,要不然你一失蹤,悅兒可能就會發了瘋似的殺到公司來找我要人。」他一轉方向盤,打了個漂亮的彎,車子駛進巷里,他又繼續說︰

「在我家里,你可以自由活,唯獨一點,少出門,省得悅兒來找我要人。」

「听清楚了嗎?」見她沒反應,他霸道的問。

「听清楚了。」

「凌悅兒!」單宇文氣沖的在面前站定。

她不而煩的迎視著來人瞪大的眼眸,有些錯愕。

「別鬼吼鬼叫的,這里是醫院。」

「說!這到底怎麼回事?」

當他結束門診回到辦公室時,竟在桌上瞧見一張單子,他一看居然是調動門診時間的通知單。

他的門診竟被調離尖峰時段,取而代之的是她……凌悅兒的九號門診!

凌悅兒不慌不忙的將听診器放入口袋里,開始收拾起桌子凌亂的病歷表,似乎一點要回話的興趣也沒有。

「凌悅兒!」他的手啪的一聲直接壓在病歷表上,阻止了她收拾的動作。揚揚手中的紙張,他陰沈著臉再度問︰「你最好解釋一下這里怎麼回事?」

凌悅兒瞄了他一眼︰「醫院請求調動門診時段的表格嘛!」

「我當然知道!」他火了,「為什麼要調動我的時段?為什麼你取代了我的時段?」

「你身體不好……」

「我身體不好!?」單宇文尖聲怒吼。

「拜托,別再鬼叫了!耳膜都快被你給震破了。」她捂住耳朵。「你身體那麼差,門診調離尖峰時段對你只有好處。」

單宇文握緊拳頭,他真想大聲尖叫,他遲早被她氣死!

「我是為你好,讓你別太操勞,多休息。」凌悅兒自覺做了件好事般地甜甜笑著。

「不需要你這旁人多事!」

「不能這麼講啊!我們可是同事耶!同事間互相照顧關心是應該的,我幫你把時段調開,也是為了你好啊!」

「為了我好?」他碩大的身影步步向她逼近,讓她幾乎喘不過氣來。「真的是為我好嗎?」他一雙大手猖狂的撫向她完美的臉側,挑起一綹絲繞上食指把玩。

滾燙暖潮正面突,她承受不這股強大的熱力,只能跟蹌的後退,抵在冰冷的牆上,羞紅著臉。「當……當然……」

單宇文詳著她,他一直覺得她很美,美得與個性不合。他也贊同林守智的欣賞角度,于是這段日子來,試著從旁新觀察她的一舉一動.想看到底是哪點惹得林守智對她如此譽有加。如果不是這樣,他也不會發現她的美麗,更別說欣賞她的一舉一動,如同剛剛,她僅是收拾桌面都能勾起他對她的一丁點綺想。

單宇文將手倚在牆上,欺身靠近她身側,擷取她獨特的女性馨香。「如果我現在吻你,你會不會賞我一巴掌?」看著她一臉錯愕,他笑笑,「算我沒問……」說著便低頭封住所有卻月兌口而出的話語。

這種感覺好奇妙!酸酸甜甜,像草莓也像檸檬,像涼涼的冰也像熾熱的火,既冰且熱,足夠讓她消失于無形,只剩口月復的一股暖潮。

她不自覺的閉上眼享受他給予的美妙感覺,不知這算不算陶醉?

單宇文看著她小巧、水女敕的臉蛋,而豐軟的唇瓣,更是惹得他心中一陣激勵吻起來軟軟的、甜甜的。他以前從沒發覺她竟是如此惹人憐,令人想捧在手心呵疼。現在才警覺會不會太晚……

單宇文勉強分開貼緊的唇瓣,急切喘息,手背擦過臉頰,他笑道︰「原來你以前都是偽裝的。」

「你這句話什麼意思?」她一愣,怒瞪著他。

他沒回答,一時失神的望著她如此小女人的模樣。

「什麼叫偽裝?」她剪水雙瞳帶絲警告意味的再度問道。

「我沒什麼意思。」他的目光還流連于她柔美的瞼龐上,不肯直視憤怒的雙眸。

明明就有!凌悅兒使力推壓靠在她身上的單字文。

他心有不甘地回道︰「我只是覺得你變漂亮了。」

「騙人!你話里根本不是這意思!」

女人,你的名字叫找碴!「相信我。」

「憑什麼相信你?你的話哪次正經過,哪次又誠實過?」拿他的病來說,就沒對誠實,騙她沒增看醫生,實則早知自己得了什麼病,不想告訴罷了。凌悅兒心里百般不悅。

「就這次。」他發誓,今天是他第一次如此正經對待她,沒和她打馬虎眼。

見她仍是不相信,他有些不滿。「怎麼?要你信我一次就這麼難?」

「不是難而是你說的根本就不是真話。」認識他到現在,他哪次不是暗諷她的長相有多抱歉,現在居然說她!?鬼才相信!

「我是真的覺得你變漂亮了。至少在他看來是如此。」

「少拍馬屁了,這不像你會說的話,尤其對我」凌悅兒揮掉他那雙不安分的手,拿起了的病歷表。「你呀!倒不如把這空間的時間拿來充實自己,或是對自己好一點好好休息,別老是虐待自己身體。」臨出門之際,她回過頭「門診時刻表的表,就這樣了。」

單宇文瞪大雙眼,目送地離去,一提起門診時刻表的事,他的心里又是一把火。

她根本目中無人,不把他當人看,他在夸獎她耶!不相信就算了,反譏諷他說的話從沒正經過!?什麼玩意兒!他的人格還需要懷疑嗎?

而門外的凌悅兒早已虛軟地倚在門上。

喔,上帝!她的心跳得好快,像要沖出胸口般,撲通、撲通的猛力跳動著,節奏像打鼓……不,比打鼓還激烈。

都是他!沒事干嘛吻她……

凌悅兒紅著臉,一想到適才那個吻的,她粉女敕臉上的微血管迅速擴張。害她通紅著一張臉不知如何是好。

可是……他吻人的感覺滿甜蜜的。

凌悅兒將臉深埋進手中的病歷表,藉以遮掩自己情不自禁的傻笑。

「陳醫生!小星的病有變化!」

只見小星已戴上氧氣罩,小小身體仰躺于床上,臉上心著珠珠冷汗。

原先在走廊上的凌悅兒早已飛奔入病房,至床邊著急的房間︰「怎麼樣了?」

病情惡化。陳醫生拿下听診器,交代著護士二十四小時守著,以防小星的病情又有變化。我讓護士二十四小時看著,有任何情況就通知我。

「為什麼會惡化?」

「感冒引發急性肺炎。」

「很嚴重嗎?」凌悅兒著急的房間。

「很觀察兩天,如果兩天之內病情沒再加重的話,應該就沒關系。」

「陳醫生,那就麻煩你了。至于小星家人這方面,我會聯絡他媽媽。」

小星的病怎麼會惡化呢?他這些天不是還好好的,中午也和她還有單宇文一同吃飯啊!

凌悅兒緩緩步出病房,轉頭望進病房內,看著小星口鼻上罩氧氣罩,不禁鼻酸。

小星在單親家庭成長,母親裴依一個人在工廠上班,生活拮據,雖然小星從小就沒有爸爸,但裴依把小星教育得很好,有禮貌、天真可愛,讓人無法不去疼他,這麼乖巧懂事的孩子,上天怎麼忍心讓他身體有缺憾,讓他從小與醫院結下不解之緣,讓醫院成為他第二個家?

「小星沒事吧?我听護士說他病情惡化,沒事了吧?」單宇文趕到病房時,正好踫見走廊上發呆的凌悅兒,望著她,使他又再度記起稍早辦公室那一幕。

不單是單宇文記起,凌悅兒似乎也沒忘記,只見她滿臉通紅。「暫時穩定下來了,不過還得觀察兩天.才能確定感染沒再惡化。」

「怎麼會這樣?」

「陳醫生說小星早為感染了病菌,以至于引發急性肺。」

會不會是和我們到餐廳吃飯時感染的?餐廳人多病菌也多。單宇文想了想。也只有這原因。

「我想應該是……我真不知該怎麼跟裴依講?凌悅兒懊惱地皺著眉。小星的病情惡化全是她的錯,她不該答應小星讓他跟著他們到樓下餐廳去的。」

「別這樣,這不是你的錯。應該是他的錯,如果他不說謊,讓她間接以為他得胃癌,就不會牽連到小星的病情。」

兩人同時在心里懊悔自己的行為。也只有小星,才能讓這大男人和大女人心中升起一股歉疚感。

我陪你去打電話吧!

「嗯,謝謝。」

「悅兒,小星沒事了吧」裴依在工廠接到凌悅兒的電話後,馬上趕到醫院。當她接到醫院打來的電話時,心髒差點停止跳動。小星是她生命的全部,她不能沒有他,如果小星離開了她,她也沒活下去的勇氣了。

她知道一直沒給小星父愛對他是不公平的,但小星卻擁有她全部的愛,她可以母代父職的養育小星,沒有父親,他仍能比正常孩子成長得更健康,心智更鍵全。

在歡天喜地的感謝上天留下一個孩子給他,支持她生命時,老天卻又和她開了一個玩笑,讓小星患重病……先天性白血球功能異常,也就是俗稱的血癌。

陳醫生不是才說小星的病情已經穩定,為什麼還會惡化?裴依顯得非常激動。

小星是受到感染凌悅兒愧疚地回答裴依的問題,心里仍自責不已。她是醫生,應該知道小星雖然病情已穩定,仍應盡量避免出入公共場所,為什麼還答應讓小星陪他閃到餐廳那種人多復雜的地方去?

受到感染!?裴依大叫。

「裴依,先別急了,陳醫生已經替小星治過了」單宇文安慰地拍拍裴依的肩膀。

「教我怎麼能不急?小星是我的命呀」一串的淚水奪眶而出,滿她整張愁容。

「裴依,我想把小星轉到兒童特看病房,我好就近照顧他」凌悅兒提議。

「不,小星不會答應的」她還記得當她和小星說要把他轉入兒童特看病房時,小星是怎麼同她說的……

不是!住在那里的小孩都好奇怪,都不笑也不會和小星玩。小星不要住在那里!

想著眼淚就掉得更厲害,裴依接過單宇文遲來的面紙,擦試臉頰上的淚水。

不,我不希望小星不快樂,如果他覺得住在兒童普通病房能讓他快樂些,我不會將他轉到特看病房的。

凌悅兒了解的點點頭。我了解。她給了裴依一個鼓勵的笑容︰「我會常到小星的病房去看他,這點你可以放心,我會照顧他的。」

怎麼謝謝你們,這輩子能認識你們這麼大好的人,我真的覺得很幸運,她勉為其難難的露出一抹微笑,一直以來都是你們支撐著我搖搖欲墜的身心,如果沒有你們的支持,我真不知怎麼下去。

「裴依,還是決定不讓小星的爸爸知道嗎?」

「小星沒有爸爸」裴依激動的喊道。

「裴依……」」悅兒!你明知道,為什麼…」裴依放棄的垂下雙肩,這肩膀獨自承受太多重擔,她一介弱質女人還能再承受多久?她一直不想談起小星的爸爸,那個只要談起他名字,就能讓她再從光明世界狠狠墜入無底深淵的男人。

「裴依,你不覺得一直不讓小星的親生父親知道小星的存在,對小星,還有小星的父親來說都不公平嗎?」

「不公平!?當他放棄我回美國時,對我就公平了嗎」她努力不讓自己回想起那慘的的夜晚。這些年來,我一個人獨力扶養小星,沒有他我也能讓小星在幸福的家庭里長大,哪怕生活困難、哪怕我得繼續在工廠里當女工我也甘之如飴。

「沒有父親,小星能擁有健全的幸福嗎?」

「他有我全部的愛就夠了!」

「但是裴依……」

「別說了!悅兒!別說了……」

站在病房外望著裴依孤獨的背影,凌悅兒心中有說不出來的哀憐。「裴依一個人想獨立扶養小星長大,太辛苦了。」她小聲的對著身側的單宇文說道,盡量壓低聲調不讓裴依听見。

「你也知道裴依有多固執。」

「所以我才覺得她辛苦,你想想,小星的病不是一天兩就能康復的,憑她一個弱女子,如何靠雙小手養大小星?從使她勉強教育好小星,但孩子長大自然而然會想知道自己父親是誰,到時她又如何向小星解釋為何他會沒有父親?」

「或許這問題你該親自問她,你知道小星的爸爸是怎樣的人嗎?」

「听裴依說,是華僑,全家住在美國。」記得她和裴依的感情是由小星接駁起的,如果沒有小星的話,她和裴依不會有如同認識二、三十年般穩固的友情,如果不是打從小星一出生幾乎就以醫院為家的話

「裴依似乎不願談起他。」

「或許傷害太深了吧!」

「為什麼兩個相愛的人,到最後會演變成這樣?」他實在不明白。

「太多原因、太多誤會。」

這時,單宇文的手趁機爬上凌悅兒的肩頭,攬著她離開病房前。

他這個動作惹得凌悅兒心里小鹿拼命亂撢雙臉嫣紅。「喂!」

「什麼?」單宇文故意裝作不知道凌悅兒口氣不悅所為保事,打起為虎眼來了。

「難然我能心平氣和的同你講話,並不表示你可以如此得寸進尺。」她順便奉送他幾眼冷光。

「我以為意思差不多。」他不要臉的笑著。

凌悅兒發掉他那雙不安分的手︰「意思差很多。」

「是嗎?抱歉,我國學常識一向很差。」他又再度摟上她的肩頭,這次是緊緊攬住,任她如何發也發不掉。

「你……」她居然拿他沒辦法!只能任他如此大刺刺地將魔手搭上她肩頭,摟著她在醫院里走著,任別人將不可思議的眼光投注在他們身上。

他也只不過偷偷侵犯她一、兩個吻而已,她的靈魂卻好像全被他吸住般,任其主宰她一切行動乃至于言行、情緒!這什麼道理嘛!她搞不懂!真的搞不懂!

「媽咪……」

「小星,哪里不舒服?告訴媽咪。」裴依緊抓住小星的稚女敕小手,包覆在她的掌心里。

「媽咪……」處于昏迷中的小星,額際冒著滴滴冷汗,口里不停夢藝著,直喊著媽咪,听了讓人心疼不已。

「小星,你別嚇嗎咪,你一定要好起來,別丟下媽咪一個人。」她的生命此刻正遭到死神死命召喚,不!她絕不能失去他。

失去她的孩子,這世界還有什麼值得留戀?還有什麼能支撐住她早已搖搖欲墜的身心?

「小星……」她將他蒼白小手握近身邊,輕觸著她布滿淚水的臉頰,任熱淚溫暖他毫無生氣的虛弱生命。「我的孩子——」

小星臉上的氧氣罩阻隔了她再近一步的撫觸,仍能造透明壓克力罩上的霧氣來確定他仍完整的生命亦象。農黑的眼睫下本應是一雙富有生氣的黑色蛑子一一雙令她想起過去往種種的眸子。

以前的她,是操賤業的陪酒女郎;但她一向潔身自愛,雖在酒店里陪酒了兩年,然而始終沒失去做人的尊嚴、以及她的清白。

認識小星的父親是她始料未及的,而原來以為找到真愛的她競在一夕之後從幸福雲端跌入萬丈深淵。在她告訴他懷有身孕在隔日,他竟絕情的飛回美國。

他雖不說,她也知道他嫌棄她的身分,更怕肚里的小孩子不是他的。天啊!她將處子之身獻給了他呀!她肚里有了他的骨肉,他卻仍一聲不聲的丟懷六甲的她回美國。

而懷孕時為了生計,不得已她不再度下海陪酒,如此不正常的生活作息,沒想到是小星替她承擔了一切,替她這個從沒給過他完整家庭的母親擔這罪過。她欠小星太多了,她沒什麼能給他,只能給他最完整的母親。

如果可以,她希望一切都讓她自己一人承受,不要讓小星活得如此難受。小星,媽咪對不起你。裴依在心里暗暗悔恨著自己過去的所作所為,更加深了對「他」的怨恨。

「倩倩!」知道倩倩要到醫院做定期檢查,凌悅兒早早就等在門口。

幾天不見,倩倩的身體沒變好反而變得蒼白荏弱,連微笑都這麼牽強。這個雷錫到底有沒有照顧好病人?「怎麼變得這麼瘦?」凌悅兒不忍的模模情倩蒼白削瘦的面頰,眼楮惡狠狠的瞪向一旁的雷錫。

「不會啊!是你眼花看錯了。」

是嗎?但他總覺得眼前這兩人暗地里可是波濤光涌,感覺怪怪的。

雖然他們均沉默不語,卻隱約可見雷錫眼中那冷冽卻暗藏關心的光瓦;他總能在倩倩需要他時,適切地伸出厚實可靠的雙手。但他就是不懂倩倩怎會比當初在醫院時還瘦弱?

帶領著倩倩搭上電悌,電怫里只站了三人,空間應算滿大的,但倩倩卻一直下意識地往她身邊靠,似乎有意為難雷錫。

「倩倩,怎麼了?」凌悅兒不解地問。

「沒……沒事呀!」她慌忙地回道。

「真的沒書?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凌悅兒連忙上下審視著倩倩。「你告訴我沒關系,我再和宇文講。」

「真的沒有,悅兒你別瞎猜了,我很好。真的很好!」其實她一點都不好。倩倩以眼角瞄了眼身側的雷錫……仍是冷漠的表情。從住進他家開始,這樣的際孔幾乎天天可見,尤其她又不曉得他這樣冰冷的表情是不是針對她?所以她每天幾乎一听見他回來的聲音,便縮進房里不敢再踏出房門半步。她真這麼惹他心煩嗎?倩倩下意識地抓緊衣禮。

在倩倩進診療室後,凌悅兒阻擋住雷錫欲跟進的步代,將他攔阻在外。

她這舉動無疑惹得雷錫額冒青筋,原本就無啥血色的面容更加難看。雷錫倚著牆,抱胸斜兒著靠著。

「別用那麼冷的眼神看我,我可不吃你這套。」

「有任何疑問請直說。」

「你呀!」凌悅兒戳著雷錫硬梆梆的胸瞠。那麼硬!痛死了!她皺著眉頭。「你是不是欺負倩倩了?為什麼她比在醫院時還瘦弱,整個人一點精神也沒有。」

他冷笑道︰「悅兒,你不覺得你的話有點好笑?」

「我不是在和你開玩笑,我是在質問你!」

「听得出來。」

「雷錫!」凌悅兒氣得差點跺腳。

「她不喜歡和我同桌吃飯我有什麼辦法。」

「你是說倩倩不和你同桌吃飯?!」真是奇聞呀!居然有女人不喜歡和大情聖一起吃飯?!

「我到現在才知道,原來我是那麼惹人厭。」雷錫自嘲道。

凌悅兒挪住雷錫下顎,左右審視了番。「如果你不拿這張死人臉對著她,我想她會非常樂意和你一塊吃飯了。」

「你的意思是要我去整容?」

「我是要你多對著她笑。白痴!」她快要昏倒了。

「雷錫!」

「好了,我和她的事你少操心,你還是先解決你和字文間暗潮光涌的戰爭。」她恨死他了死雷錫!虧他們還是好朋友,居然這麼對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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