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親了他?」嚴須霽忍著怒氣再度問道。
「報答他借給我一塊錢啊!」都摩耶天真地說道。
「報答他借你一塊錢,需要親他?」他真的想掐死這女人。
「又沒關系——」突然察覺嚴須霽聲音的不對勁,都摩耶抬眼一望。嚴須霽憤怒的眼神很具威脅性,馬上讓她住口。
「沒關系?!」嚴須霽低咒一聲,攔腰扛起都摩耶迅速往臥房走去。
這突來的動作嚇得她不停尖叫。「啊——放我下來!放我下來呀——」怕高的都摩耶干脆握拳捶著嚴須霽肩頭。
在回房的一刻,嚴須霽轉頭看著女兒。「小婷婷,早點睡你媽咪不乖,要被我打了。」
「放我下來!」都摩耶不停地掙扎著。
嚴須霽根本不把妻子的話當作一回事,硬是扛著她進房,砰的一聲關上房門。
「閉嘴!」他現在是氣得半死,她居然敢……居然敢親別的男人!他這次真的要打到她不能坐!
嚴須霽放下都摩耶,雙手叉腰站在一旁看著她。
頭好暈喔!都摩耶幾乎無法站穩,雙手緊按著額際太陽穴猛揉。死老頭!明知道她畏高,居然還把她扛在肩上搖晃……好想吐喔!都摩耶緩慢地在床沿坐下。
嚴須霽冷冷地開口︰「你居然敢親別的男人!」他不是沒瞧見她一臉蒼白,也不是不曉得她有懼高癥,但她居然主動去親別的男人,這讓他太難以忍受了。
「我只是感謝他罷了。」雖然頭暈想吐,身體虛弱得幾乎要昏倒,但都摩耶的聲音可不怎麼小聲,仍中氣十足的朝著嚴須霽大吼。
「感謝他需要親他?!」到現在還不認錯?嚴須霽的臉像青銅器般鐵青,語氣冰得像金屬,簡直可以冷死人。
「為什麼你可以抱妖姬,我就不能親別的男人?」都摩耶的眉峰皺得快黏在一塊兒了。
「淺心不是妖姬。」
听嚴須霽護著重淺心,都摩耶氣得快抓狂。「那你去那妖姬身邊啊!你去啊!」說著她又自哀自憐了起來。「我就知道,你嫌我是日本人對不對?你早就後悔娶我了,對不對?」
「我從來就沒這麼想。」
「你胡說!」
「摩耶——」嚴須霽往前幾步,伸出手想抱住她。
都摩耶充滿恨意的打掉他的手。「不要踫我!」
「蠻不講理!」她的舉止確實傷到嚴須霽的男性自尊。
「對!我就是蠻不講理,你可以不要管我啊!就像你今天的舉動一樣,反正你很放心我們一定會乖乖回家嘛!所以連找都不找一下……」
等等,她們剛剛回來時,客廳里傳出的聲音是什麼?都摩耶回想了下,那聲音似曾听聞,好像是……「你居然放心到優閑地在家里看電視?!」
「是你要我別出去找你們的,你說就算找到了,你也不回來!」他像是那麼冷血的人嗎?她和小婷婷可是他今生最愛的兩個人,她以為他真的放心嗎?
「我……我每次都是這麼留言的,為什麼你這次就真的不出來找我們?」抬頭仰看他好累喔,都摩耶干脆站起身,距離近,罵人也痛快。「難道你和那妖姬是來真的?」
「什麼叫來真的?我和淺心根本沒什麼!」怒火攻心的結果是讓他眼帶血絲。
「沒什麼你們會抱在一塊兒?」當她是三歲小孩啊!
「摩耶,你是存心找碴。」嚴須霽壓低音調,語氣卻更冰冷得嚇人。
「反正你不愛我是事實——」
「笨蛋!」
嚴須霽突然大吼,讓都摩耶愕住了。
她連忙捂住雙耳,皺眉吊著眼看他。「為什麼要罵我笨蛋?我就是這樣被你罵笨的!就連小婷婷都說我是迷糊媽咪!」
「你本來就欠罵,現在更欠打。」
「為什麼?錯的人是你,為什麼我要被你打?」
嚴須霽一步步接近,一雙深邃的眼眸直勾勾的盯著她。「到現在還不認錯?」
他不懷好意的靠近,讓都摩耶心驚的跌坐在床上。
「我……我又沒錯………」
這女人……嚴須霽卷起衣袖,在床上坐定後,一把拉過都摩耶,讓她以極不雅的姿勢趴在他的大腿上。
對于這異常熟悉的倒U姿勢,都摩耶心中暗叫不妙。「你不能打我!你沒有資格打我!嚴須霽!」
這女人教他太寒心了,居然懷疑他有外遇,甚至幾次挑戰他心髒的強度。「我是你丈夫,為什麼不能打你!?」說著,嚴須霽厚實的手掌重重印上都摩耶的。
雖然隔著衣物,但她身上這套洋裝的質料實在薄得可以,根本無法緩沖嚴須霽不小的力道。
她恨他!明明是他的錯,為什麼要打她?都摩耶忍住欲哭的沖動,咬緊牙關。
「為什麼要我天天為你擔心?」他說著又打了一下!
死老頭!我要跟你離婚!都摩耶已經開始在心底盤算起體罰她後,嚴須霽該承擔的後果。
「為什麼不信任我?」都摩耶的不信任讓嚴須霽氣得忘了減輕手的力道,又狠狠地打了第三下。
這次都摩耶再也忍不住,悶哼了聲,掉下令人疼惜的淚水。
「為什麼吻別的男人?」世上有哪個做丈夫的能忍受自己心愛的妻子去親別的男人?想到這兒,妒意與憤怒佔滿心頭,嚴須霽又重重地打了一下。
當他擔心她在外面會遇到危險時,她卻是熱情無比,主動去親別的男人,他咽得下這口氣才怪!她這種個性,加上幾乎不會半點國語,更讓他一顆心懸得半天高,擔心她會發生什麼危險的事。更逞論她還帶著小婷婷一塊兒。兩個嬌弱、天真的大小女孩一起流落街頭,怎教他不但心?
如果今天她不是長得這副容易誘人犯罪的迷人模樣,以及讓男人看了會直流口水的魔鬼身材,他何須做出如此傷她自尊的事來?她真的是一點做妻子該有的自覺都沒有。
嚴須霽算了算,四下就夠她受的,于是抱正都摩耶,讓她靠在他溫暖的懷中。
「下次別再做出今天這種事來,知道嗎?」
他溫柔的嗓音觸動了她心底那份不甘心,眼淚頃刻間立即狂流而下。都摩耶以沉重鼻音問道︰「為什麼打我?」對她下過「毒手」後,才又輕聲細語地哄她,這算什麼?!真以為她那麼好打發嗎?
她仍是不願承認自己做錯事嗎?為什麼她腦子像打了結般的難以溝通?他到底要怎麼和她說,才能讓她理解?「就因為你竟然懷疑我對你的忠誠度,還讓我替你擔心!」
「如果你沒有和那個妖姬做出任何會令人誤解的肢體動作,我會懷疑你?」都摩耶睜著盈滿淚水的眼眸看著嚴須霽,模樣令人心疼。
「我說過,我只是恰巧扶住快跌倒的淺心。」他並不想讓他的寶貝哭的,真的不想讓她為了任何事掉下一滴淚……他的拇指輕輕滑過她水女敕的臉頰,企圖抹掉停在她美麗臉龐上的所有不快。「別哭……」
「真的嗎?」
「仍是不信任我?」他反問。
他長得大俊俏了,她怎能放心?
他俊帥的外貌一直是她心頭上的一塊大石,雖然他口口聲聲誓言愛她,但她還是怕他被別的女人搶走。他不知當初自己是怎麼被他看上的?他怎麼會一見到她就跪地求婚?而她根本沒多少時間了解他,就一古腦的栽進去,和他私奔到台灣,甚至懷孕——雖然她知道父母親根本不會反對。
畢竟,在日本一切都講求門當戶對,門第之間的觀念非常深厚。而她家在日本是數一數二的花道世家,更是家業龐大的航運世家。
而嚴家泛揚企業是台灣船運業的大龍頭,目前亦打算加入航空業的天空爭奪戰。
因此他們倆可說是標準的門當戶對,只是嚴須霽卻無心接手經營家業,而是堅持自己的理念,執意走電腦工程這條路,當個白領階級的工程師。不過她就是愛上他這點,反正只要過得幸福。生活上不虞匾乏,何須沉溺于金錢游戲里。
但他們公司那個狐狸精、超級大妖姬童淺心實在長得太媚,讓她一顆不安的心時時被挑起,妒意愈積愈深,以至于在看見他抱著大妖姬時,才會有這麼大的反應。這能怪她嗎?究竟是他長得太不安全或是她太過于愛他,無法忍受失去他的恐懼?
「我不知道該怎麼相信你?結婚八年以來,我一直過著提心吊膽的生活,生怕你被別的女人搶走,而不要我和小婷婷。」
嚴須霽攬過都摩耶肩頭,讓她的頭埋進他寬闊的胸膛。「我永遠都不可能不要你和小婷婷,永遠都不可能。你要記得這點!」
「但是……」
「噓——我要你記得一點,你是我今生的最愛,也是我今生的唯一。我不希望你去鑽無謂的牛角尖,只要你過得快樂、過得好,我就很滿足了。不過有一點……」嚴須霽抬起她的下顎,以霸道的口吻認真地說。「別再讓我知道你吻別的男人,除了我以外,我也不準別的男人吻你,知道嗎?」
「除非你也答應我,不去踫別的女人。」
嚴須霽忽然頑皮的一問。「但是如果別的女人來踫我呢?」
「也不準!」都摩耶放聲大喊。
嚴須霽攬緊了她。「這麼霸道啊!」
「如果你踫了別的女人,我就跟你離婚!」
都摩耶一臉認真的表情加上所說的話,又引來嚴須霽一陣不悅。「不許你開口閉口就說要跟我離婚!」
「除非你先答應我,否則我絕對天天和你吵上一次。」都摩那開始賴皮了。
嚴須霽緊閉雙唇,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不答應嗎?好吧!」都摩耶想起身卻動彈不得。她被他緊緊的抱著,好像怕她跑掉一樣,其實她才怕他跑了哩!「那我們只好離——啊——」
她話還未說完,整個人已被嚴須霽壓在身下。他將頭埋進她香柔肩窩,身體重量全壓在她身上,開始啃咬著她女敕女敕的肌膚……
久久,兩人停下動作,嚴須霽輕擁抱嬌喘吁吁都摩耶,不時的親吻著。
都摩耶不滿地噘嘴,她從來就沒說過要離開他,她只是在「威脅」,哪知他會當真,繼而以……以……親密關系來脅迫她就範。卑鄙!
都摩耶生氣的想著。卑鄙的男人!居然用逼迫的方式,逼她承諾不會離開他、不再說要和他離婚的話。
卑鄙、卑鄙、卑鄙!
話說回來,自己的意志力也太薄弱了,竟受不了他甜蜜的挑逗、誘惑。夫妻六年,她還是無法抗拒他迷人壯碩的體格,每次見到那的胸膛,心髒都會漏跳一拍,霎時忘了呼吸為何物,腦子一片空白。
而他也夠精明,每次都以這弱點來威脅她,只要她稍不順從他意,他就開始極盡挑逗之能事。以吻代手,吻遍她全身,甚至干脆扒光她衣服,將她推倒在床……喔!不只是床,凡平面的地方他都能輕松推倒她……他是欲求不滿啊!
只會以這種方法來對付她,雖然這「體罰」也滿甜蜜的……不行!都摩耶腦中警鈴大作,要是哪天他覺得她不能滿足他的需求,而跑去找別的女人泄欲怎麼辦?她是不是該到錄影帶出租店去借幾片激情來學習學習、觀摩觀摩?否則哪能滿足他……
正想著時,他熱呼呼的手臂又如藤蔓般爬上她的腰側,性感的嗓音在她耳際輕吐。「在想什麼?」
「你每次都這樣。」
她話里的氣憤他能了解,但這是他唯一想得到能留住她的辦法。「是你的錯。」
「為什麼你老是這樣?」都摩耶啄著絳唇不滿地道。
「摩耶,看著我。」嚴須霽側身支著頭望著她。
她不為所動。笑話!要她轉頭她就得乖乖轉嗎?
「摩耶。」他的語氣里帶著不容拒絕的威嚇意味。
每當須霽以此種渾厚嗓音叫喚她時,都摩耶就知道如果自己不順著他的意思,他鐵定會沒完沒了的。
「什麼啦?」都摩耶緩慢轉身,頂著他胸膛,遲遲不肯抬頭。
他毫不費力的抬高的她下頷,讓她美麗瞳眸的焦距對準他。「怎麼了?」
「是你要我轉身的,現在怎麼反倒問我怎麼了?」
嚴須霽攬緊了正在發小姐脾氣的都摩耶。「你讓我的心覺得很不安穩,害怕你會隨時離開我,你知道嗎?」
「我才怕你在外面養小老婆。」
「你覺得依我現在這種狼狽的情形看來,我有可能在外面養小老婆嗎?」嚴須霽戲謔道。
都摩耶的視線順勢往下瞟,頓時紅了臉。「你……」他的如此強烈,真的不會在外面養小老婆?
「嗯?」聞著她清香秀發,撫著她無瑕女敕滑肌膚。對于她的不安,他真不知該怎麼辦,他所有的一切都能給她,包括性命在內,為什麼她就是不了解。不信任他呢?
嚴須霽能了解愛妻此刻的想法。「我不會跟你以外的人上床,記得這點。」
「你可不可以和那個妖姬離得遠一點?」
「我跟你說了很多次,我和淺心沒什麼。我只是恰巧扶住差點跌倒的她而已,就只是這樣。」
「我就是不喜歡你和她多接觸!」都摩耶霸道的說。
「我和她純粹是公事上的伙伴,何況,淺心也有男朋友了。」
「她也是這麼想嗎?」看她的眼神可不像是有男朋友的人所應有的挑釁。
「當然。」
傻子!腦筋遲鈍的家伙!難道他還不明白那個童……童妖姬喜歡他嗎?笨蛋!
「但是她給我的感覺不是這樣。」
「不要鑽無謂的牛角尖。」嚴須霽不以為然地說道。
「我沒有鑽牛角尖,是她……」
「摩耶!」
都摩耶瞪著他。「好嘛!反正你就只會用這種口氣和我說話,不論我做什麼、說什麼,在你眼里都是幼稚、無理取鬧,像個小孩子一樣。」
「你在說什麼?」
「沒有。」算了,多說無益。她意興闌珊的閉上眼。「我困了!」
嚴須霽可不想這麼容易就讓她閉眼睡覺,畢竟她的話已攫住他所有的注意力。他握緊她的手臂,「不準睡,把話說清楚。」
他沉重的力道讓都摩耶皺緊黛眉,「說什麼?」
「你剛剛那句話。」
「我沒說什麼。」
「有,你說無論你說什麼、做什麼,在我眼里都是幼稚、無理取鬧!」
「難道不是嗎?就像你和妖姬的事,你說我蠻不講理,你說和那妖姬之間純粹是同事關系。我說那妖姬可不這麼想,你就要我別鑽牛角尖,這些還不算?」激動的情緒讓她濃厚的鼻音更明顯。
嚴須霽聞言,更加抱緊都摩耶,自己怎會讓她這麼沒有安全感?「別這樣,我不是故意的。」
「你是有意的!我覺得我在你眼里,連小婷婷都不如,甚至是個智障兒!」她生氣地打著令她著迷的胸膛。
「摩耶——」他捉住她的手。「你太偏激了。」
她甩開他的手,忿忿地道。「我當然偏激!」她激動的坐起身。「都是你!為什麼你要長這副德行?為什麼你不缺胳臂斷腿的?為什麼你總是幫著外面的女人說話?」都摩耶遮住臉,不願讓他看見她的脆弱,更痛恨他老是讓她變得如此容易猜忌。在他面前,她變得這樣的沒用,不堪一擊,就連煮飯這種小事,他都不讓她踫。
半晌,都摩耶收斂自己的情緒後起身,迅速拾起地上的衣物穿戴整齊。看來今天她是沒辦法和他相安無事同床而眠了,睡在一塊兒只會讓彼此吵得更凶,她不希望這樣。「我今天和小婷婷睡。」語畢,嚴須霽還來不及反應,她已離開房間。’
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她的醋意為何會這麼深,她的心為何會如此不安?夫妻之間最重要的不就是「信任」二字嗎?這兩個字為何總是不存在他們之間?結婚六年,總是為了一些無謂。甚至毫不存在的誤會而大吵大鬧,分床而眠,也每每教他輾轉難以成眠……
嚴須霽煩躁的爬梳著黑發,劍眉皺緊,一臉的不悅。
★★★
燦爛的陽光耀眼無比,這種好天氣最適合待在花園里整理花圃、澆澆水了。
「媽咪。」小婷婷喚著都摩耶。
不過,手拿鐵鏟猛力搗著泥土的都摩耶,注意力卻不在這上面,她心里仍想著嚴須霽和那妖姬。老頭真的和那妖姬沒什麼?她才不相信!那妖姬擺明了在向她挑釁,否則被扶起來後就該自己站好,為什麼還要裝成一副扭傷腳站不穩的樣子?她根本就是故意的!心懷不軌!
「媽咪!」小婷婷慌張的在都摩耶身旁叫喊。
劍眉、桃花眼、性感的薄唇、古銅色的肌膚,結實的肌肉,怎麼看都是一副會讓女人失控抓狂,甚至流口水的好體魄,教她怎麼能放心?
「媽——咪——」
小婷婷尖銳的叫聲再度響起,這次都摩耶意識到也清晰地听見了,她遮住雙耳皺眉問︰「小婷婷,你在做什麼?」
小婷婷攏緊雙眉噘嘴道︰「媽咪,你殺人了。」
都摩耶頓時倉皇失措。「亂講!」
「你殺了蚯蚓先生。」
聞言,都摩耶順著小婷婷指的方向望去,只見一條無辜的肥長蚯蚓正橫尸在鐵鏟的尖端下,身首異處、段成無數節。「啊——對不起。」她愧疚的向小婷婷道歉。
「媽咪,你不應該跟我道歉,你應該對著蚯蚓先生的尸體懺悔才對。」
小魔頭一個!都摩耶趕忙轉移話題。「小婷婷,你想種什麼?茉莉花?玫瑰?百合?還是滿天星?」
小婷婷咬著手指想了一下。「還是種茉莉花好了,以後我們泡茶的時候就可以將茉莉花丟到茶葉里面一起泡,不就變成茉莉花茶了。」
「對那!」都摩耶興奮地附和,殊不知要做成茉莉花茶哪是那麼容易的事。
她動手將種子埋進土壤里,再將土覆蓋其上。站起身在剛填好的土壤上跳了幾下。
「媽咪,你昨天真的被爹地打屁屁啦?」小婷婷突然仰著頭問。
都摩耶手中鏟子霎時掉落在土上,紅著臉頰道。「你怎麼知道?」
「你昨天叫得那麼大聲,不想知道都沒辦法。」小婷婷莫可奈何的聳聳肩。
她昨晚真的有叫得那麼大聲嗎?都摩耶皺眉回想。
「而且媽咪,你每次只要和爹地吵架,都一定會跑來和我擠。」小婷婷以很無奈的口吻再度說道。「媽咪,以後如果我長大了,你要怎麼跟我擠那張小小的床啊?你不能老是和爹地吵架嘛!這樣不好啦!」
這像是個五歲小女孩會說的話嗎?口氣倒像她老媽!她這做媽的都快被女兒爬到頭上來了。
「媽咪,我說的是真的。況且,你也不能每次和爹地吵架,就拉著我離家出走啊!我覺得我好可憐喔!每次都被你拉著到處跑,生活沒有保障。」
小鬼頭!「小婷婷,你欠揍嗎?」都摩耶沒好氣的瞪著女兒。「我是說真的啦!媽咪,你有沒有听過一個‘放羊的小孩’的故事?」
都摩耶很認命的點頭,她知道寶貝女兒接下來要說什麼。
「所以爹地昨天才沒出去找我們。」小婷婷理所當然的說著。
「小婷婷,你可不可以別再說些會讓媽咪難過的話?」唉!她這女兒的個性真的跟她爹地一模一樣,盡是打壓她的士氣。
「可以呀!只要下次別再拉著我和你一塊兒離家出走。」
又來了!連威脅人的方式都一樣。好?下次要離家出走,絕不拉著她一起,省得老是被說她是壞母親,拉著女兒做壞事。
「小婷婷,幫媽咪把草帽拿過來。」.
「喔。」小婷婷拿起擱在一旁的枯木色草帽遞給都摩耶。
綰起令人欣羨的及腰長發,將它塞人帽子里,都摩耶才又拾起鏟子動手松土。
「媽咪……」
「嗯?」由于專注于松播土壤,她有點忽略了小婷婷近乎死纏爛打的口吻。沒法子,她親愛的老公只準她當個園丁,她只好認命的窩在這小小天地里吵!
「媽咪,你答應我……」
「答應你什麼?」
「答應我,不要再和爹地吵架了。」
其實,小孩子的心是很脆弱的;父母吵架,首先受到傷害的始終是孩子。
都摩耶听出小婷婷話里的不安,抬眼看著女兒,微笑地保證道︰「我知道,我會忍耐,不和你爹地吵架,好嗎?」
「嗯。」小婷婷甜甜的笑著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