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菱?天,李彤究竟想干什麼?」琰立一見到全身綁著炸藥的雁菱跟在李彤後面出現在門口時,冷汗馬上自他額頭不斷滴下。
「我們見到她出現時,根本來不及阻止,她就已經進到屋子里去了。」幾個探員帶著歉意的對琰立說著。
琰立恨恨地看著那個像舌忝著爪子得意獰笑的貓般的李彤。「他想干什麼?」
警員立刻用擴音器向李彤喊話,要他釋放人質乖乖束手就擒。但李彤卻仍是懶洋洋地站在那里,上下-動地玩著手上的遙控器。
「你們外面的人听著︰我在這位小姐身上綁的炸藥不只會炸死她,連方圓二十公里的人都難逃一死。你們識相的話,最好別擋著我的路,否則大家同歸于盡。」李彤說完好整以暇地看到警方人員都倒抽了一口氣。
「田先生,你別過去!」米歇爾和其它人都想拉住琰立,但他甩開他們徑自來到李彤跟雁菱面前。
「放開她,如果你需要人質,邢麼我就代替她當你的人質,你放開她。」琰立走到面前不卑不吭地說道。
「琰立,這里太危險了,你快點走。」雁菱見到琰立又喜又懼地催促他離開。
「雁菱,小KOALA,這些天-到底是跑到哪里去了?-知道我找-找得幾乎將整個坎培拉翻過來了嗎?」琰立根本听不進她所說的話,他只是一步又一步地向他們走過去,眼楮沒有須臾離開過雁菱的臉。
雁菱的淚水撲簌簌地滑下臉龐。「對不起,我想先告訴你,可是情況不允許;但是我已經留下紙條給你,說我會回到雪梨來啊!」
「紙條?什麼紙條?」琰立走到幾乎和她面對面的台階前,李彤揮舞著手中的遙控器,逼琰立後退。
「我有寫啊,難道你沒看到?」雁菱從眼角的余光見到那個熟悉的人影,她立刻朝他大叫。「哥,為什麼琰立會沒看到我寫的紙條?是不是你後來回房間的時候……」
在听到她所說的話之後,在場的人都不約而同地發出驚呼聲。而李彤更是瞪大眼楮地搖著頭。口里連呼不可能的盯著外貌已改變的文彬。
「是我揉掉那張紙條的。雁菱,我不能冒太多的危險……可是剛才我一回到房間沒看到-,我就知道-一定跑到這里來了。」帶著苦笑,但文彬語氣中沒有責備之意。
想到自己的莽撞迫使哥哥必須暴露身分,雁菱愧疚地低下頭。
「哼,既然你們全都到了,那我就讓你們一起死。省得我以後麻煩。」李彤說著舉起那個遙控器,發出刺耳的狂笑聲後就要按下去。
接下來的情節就有如電影的慢動作般,還來不及反應,文彬已經像猛虎般的撲向李彤,琰立則是緊緊地擁著雁菱,焦急地在她身上的線路之中想找出頭緒。
「琰立,你快走!」雁菱又急又氣地試圖將琰立推走,但琰立仍頑固地一條條地翻檢著電線,「你快走吧!我隨時都會爆炸的,你快走啊!」
「不,小KOALA,我不會離開-的。我一定要解除這該死的炸彈引信,否則……」他說著露出個黯然的笑容地面對她。「否則,我也要跟-一起炸成碎片,那樣一來,我們就永遠不會分離了。」
「琰立……你這是何苦呢?」雁菱只伸手沿著他剛毅的五官逐一的觸模著,含淚地咬著唇。
一旁的文彬和李彤翻滾糾纏得令人沒法子插進他們之間,不但文彬想搶到那個遙控器,李彤更是死都不放那個他保命用的護身符。
「給我!你這污穢卑鄙的小人,把遙控器給我!」文彬用一連串的重拳打得李彤站都站不穩,但每當他要得手之際,李彤又抱著遙控器作勢要按下去,投鼠忌器之下,文彬只得恨恨地瞪著他。
「傅文彬,沒想到你竟然沒有死成……不,不可能,到底是誰叫你來冒充的?你們別想騙過我。告訴你們,我不會上當的!叫他們給我準備一輛車,還有,只有十分鐘的時間,否則我立刻按下去,大伙兒一塊陪葬,我也不算虧本。」揚揚手中的遙控器,李彤的臉上帶著邪惡的表情。
盯著他手里的遙控器,雁菱使盡吃女乃之力的推開琰立。「琰立,來不及的。你還是快離開這里吧!萬一他不小心……」
從一條條電線中找著頭緒,琰立固執地扳開她的手。「雁菱,我的小KOAL-A,難道-就這麼對我沒有信心?我一定要把-從這個危險的處境中救出來的,耐心點好嗎?」
「我當然對你有信心,琰立。只是我不能讓你多待在我身邊一分鐘一秒鐘,你待得愈久危險就愈加重一分!」雁菱哽咽地說著用手背去擦拭淚水,但眼淚卻像失控的水龍頭,將她胸前的火藥都浸濕了。
相對于琰立的冷靜,米歇爾和他手下匆匆忙忙、來來去去地在文彬和李彤身旁焦急地看著他們不相上下的打斗。人人臉上都凝重且沒有表情,對目前的情勢,個個都感到無奈,但也不敢輕舉妄動。
沒有多久,在警方人員清理出來的街道,急速駛來一部黑色的舊車。米歇爾立即拿起擴音器,向李彤說話。
「我們已經把車準備好了,現在你可以釋放人質了。從人質獲得自由開始,我們給你十分鐘的時間。」
李彤在警方人員拉開文彬之後,他謹慎地走到汽車旁檢查輪胎和外表,然後坐進車子里發動引擎,過了一會兒他走出車外,斜依在車門上。
「過來!」他朝雁菱伸伸手指頭的要她過去。
雁菱吞了口口水,緩緩地朝他走過去。在她身旁,琰立亦步亦趨地緊跟著她的腳步。
「雁菱,不要緊張,不會有事的。」琰立滿頭大汗地說著話,手里抓著因電線松了而下垂的炸藥。
「琰立,你不要跟著我,萬一他……」雁菱只覺得自己的腳已經軟得像漿糊似的,但仍打起精神拖著腳,一步步地朝李彤走過去。
琰立伸手環住她的肩。「小KOALA,放心,我不會讓-受到任何傷害的。」
「嗯,琰立,你是我的大KOALA,我也不希望你受到任何傷害啊!」雁菱吸吸鼻子揉揉眼楮的苦笑。
「我知道。」琰立擁著她站在李彤面前,揚起眉地盯著滿臉若有所思的李彤。
「你的要求都已經如願了,可以把雁菱身上的炸藥解除了吧?」
李彤斜睨了琰立擁著雁菱的手一眼。「田琰立,當你報警抓走莉茲的時候,有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也會失去你的女人?」
「莉茲她是罪有應得;雁菱是無辜的,她們之間的情況根本不同。」琰立雖然怒火中燒,但仍冷冷地反駁他。
「是嗎?可惜啊可惜,我在做這顆定時炸彈的時候,根本沒想到要拆掉它。所以,唯一解除它的方法,就只有引爆它了,不過呢,我對這個可愛小女孩還是很厚道的,所以我把時間定得很短,這樣她的痛苦也可以比較快解月兌;而且還來得及跟你說再見。」李彤說著當著雁菱跟琰立的面用力按下那個按鈕。
「天!琰立,你快走,離我愈遠愈好!」雁菱立刻發出歇斯底里的尖叫,雙手胡亂揮動著推著琰立。
「不,雁菱,-冷靜下來,雁菱!」琰立臉色灰白地想要抓穩雁菱,但雁菱卻是一個勁兒地猛搖著頭。
「雁菱,-不要慌張,哥一定會想辦法的,雁菱!」文彬也氣急敗壞地沖到他們身旁。
拍拍手掌,李彤將那個遙控器扔到琰立手里。「唔,很感人嘛,可惜你們只剩下五分鐘的時間了。對不起啦,我必須先走,因為接我的人已經來了。」
他指指幾個騎著重型摩托車的騎士,發出一聲尖銳的口哨,那些隆隆作響的車隊加快馬力向他們而來。
「你這雜碎!」文彬憤怒地想要沖過去,但雁菱惟恐他受到傷害,所以緊緊地抱住他的手臂。
「哥,不要,不要啊!」耳畔傳來琰立的低呼聲,但淚眼婆娑的雁菱根本顧不得,只是拉著文彬往後退,自己則是跟所有人保持距離。「哥,你跟琰立,還有其它的人快走,時間已經不多了,快啊!」
「雁菱!」文彬還想說什麼,但已經有人將他拉了開去,激動跟不忍也令他熱淚盈眶。「雁菱!」
「哈、哈、哈!你們還剩三分鐘,我告退啦!」李彤的幾個同伙坐進車里開車,他則和其它的人騎機車。
「慢著,你忘了一件東西。」琰立突然邁著大步地阻擋他的去路。
「什麼東西?」李彤滿不在乎地催著油門,挑起眉毛輕佻地問道。
「這個。」琰立從一個警察腰間取下手銬,將那個不知在何時已完全落在他手中的炸藥用手銬銬在機車把手和李彤的手腕上。
「什麼?」李彤發出像殺豬般的尖叫,他使勁兒地想要松月兌那個手銬,可是只能徒勞無功地連連拉扯著。
「還剩下兩分鐘,既然這炸藥是你自己做的,我想你應該有本事把它停住,順便告訴你,我動了點小手腳,依你的聰明才智應該解得開的。」琰立雙手抱在胸前,帶著冷冷的笑意睨著李彤。
「兩分鐘……兩分鐘怎麼可能夠?快把這炸彈弄走!快!」李彤原有的神氣都不見了,他哭喪著臉地哀叫。
「是嗎?現在只剩下一分二十五秒了。如何,嘗到了死亡前的恐懼了吧?」琰立看著李彤其它的同伙都畏畏縮縮地想避遠一點,他搖了搖頭。「樹倒猴孫散,李彤,我一直以為你是個挺不錯的人,所以將你留在身邊,沒想到你卻包藏禍心,差點害死了我妹妹,現在又意圖炸死雁菱……」
「廢話少說,快把這玩意兒弄走。」李彤發狂似的搖晃著手臂,使機車也搖搖欲墜的東倒西歪。
「琰立,他真的會爆炸嗎?」掙月兌了文彬的懷抱,雁菱跑到琰立身旁,緊張地看著猶做困獸之斗的李彤。
「或許吧,依李彤的聰明機智,這應該難不倒他才是。」琰立摟著雁菱往文彬所在的方向走,而李彤的黨羽此刻也大都被警方人員所逮捕,琰立氣定神閑地眺望著遠處的雲朵,狀似優閑地說。
「琰立,你該不會真的要讓李彤爆炸吧?」雁菱憂心忡忡地扯扯他的袖子,雖然李彤真的很可惡,可是要她眼睜睜地看他被炸得支離破碎,她仍是有些不忍心……「小KOALA,-忘了他剛才是怎麼對待-的嗎?如果不是我不小心扯到那條正確的線路,那現在……現在……我簡直不敢設想!」琰立說著用力地抱緊雁菱,他如此的用心,使雁菱覺得自己就像要被他捏碎了似的脆弱。
「我知道。琰立,這輩子我永遠也忘不了這種感覺的。只是,我不希望再見到死亡的場面了,在這一年之中我已經受夠生離死別了。」雁菱嘆口氣,緊緊地環抱住琰立,落寞地望著天際地說。
「嗯,-等著吧!」琰立拉著雁菱走上台階,和文彬並立看著米歇爾和部屬一擁而上團團圍住李彤。
時間已經到了,但是炸藥並沒有爆炸。李彤先是愣了一會兒,然後他突然領悟了的踩下油門想沖出重圍。
米歇爾一揚手掌,所有的槍立刻上了膛地指著他。李彤轉向琰立,突然爆出大笑。
「田琰立,想不到我會栽在你手中。」李彤笑得淚水都溢出眼眶地大吼。「我聰明一世,卻敗在你這小小的計謀上……」
「不錯,因為你太聰明了。所以我根本不想跟你斗智;我騙你讓你以為我動了手腳,如此一來,你就會一路鑽下去而忘了該先去檢查引信在哪里的問題。」琰立揚揚手中的那截引信,-到李彤腳邊。
「我輸了,這回算你運氣好,下回我……」李彤在米歇爾將手銬銬在他手腕上時,喃喃自語地說著。
「不,沒有下回了。李彤或是叫其它什麼名字的你,這並不是運氣的好壞使然,你有沒有想過,這或許是因為天理昭彰的緣故,想想那個被你殺死的李彤,還有沉在沿海地區里的莉茲吧!」琰立說完領著雁菱和文彬離去。
雁菱坐在車上一回頭,寒風卷起滿街的黃色落葉,蕭瑟中,只見垮著肩膀的李彤被米歇爾推入警車中。想到這段時間來的煎熬,她將頭埋進琰立懷里,閉上了眼楮。
琰立環住她,不停地拍著她的背。面對文彬不以為然的目光,他只是堅定地迎向文彬。看來,似乎還有好一場戰要打!他別過頭之際忽然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