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坐!」樊紹依端來兩杯熱紅荼,就看到伊少凡還站在會客室中。
「謝謝!」他接過樊紹依手中的紅茶,打趣道︰「怎ど?有人忙著吵架,所以由妳親自泡茶?」
「能為老師沏茶是我的榮幸!」樊紹依為自己在紅茶中加些女乃油。
「沒看過有哪位拿人薪水的員工,敢這ど說話削老板。」
「簡單,只要想清楚被開除後,還有哪里可以生存,說起話來自然就會大聲了。」樊紹依含蓄的道,事實上也是如此。
「心情不好?」伊少凡推測問。
「老師總不可能是特地來安慰我?開導我的吧?」
「上班時間不談私事?」伊少凡想起她剛剛拒絕的理由之一。
「我是怕耽誤到老師的時間,所以先把公事處理好,到時候再談我的心情如何?」
「好!」伊少凡立即打開卷宗和她討論了起來,約莫一小時才討論完。
「我會把合約重打,到時再請老師指正。」她總算完成一件煩人工作。
「沒問題!!」伊少幾看看時間,的莫十一點三十分,遂問︰「中午可以陪老師吃飯嗎?」
「好啊!正好有事跟老師商且里。」樊紹依合上卷宗。「老師等我一下。」
「嗯!」看著學生一反在課堂上的表現,他不禁有些悵然。
雖然手執教鞭也只不過快三年的時間,不過能讓他留有深刻印象的並不多,她,樊紹依倒是個例外。
五官並不如她的聲音吸引人,卻有著渾然自成的氣韻,既天真又老成,既活潑又不失穩重,既干練卻又保有一顆稚子之心,一個矛盾的綜合體。
兩年多來對她的觀察,伊少凡發現到她事事喜歡站在第三者的立場看戲,尤其是可以凡事皆與她無關的那種。偏偏她周圍的朋友總喜歡將事情丟到她身上,讓她
想逃避也沒機會。好玩的是,她似乎也不在乎這種事情發生,或者該說這根本是……本能吧!
渴望被重視,卻又不希望被注意。希望能偷得浮生半日閑,卻又生怕被無情的遺忘,難道是和家庭環境有關嗎?
這個疑問第一次纏繞上心頭,卻又甩甩頭的想忘掉那疑問。這根本和他一點關系也沒有,他,也只不過是她的科任老師,一星期才五堂課。他和她,頂多再幾十個小時的交集,等她畢業後,他們連再見的機會都不太可能。
真的!他如此告訴自己,卻在見到她時又問︰「妳在家排行第幾?」
「這個問題很重要嗎?」雖然訝異老師會如此問,樊紹依卻沒有太多的心情浮動。
「或許!」訝然自己會問出口,卻不見得非知道答案不可。
「排行第二,上面有姊姊,下面各有一個妹妹與弟弟。」回答完後,樊紹依隨口問︰「老師呢?」
「獨生子!」既然她都回答了,他也沒什ど好隱瞞的。
「要娶老婆可能會辛苦一點。」她帶伊少凡來到公司附近口碑最佳的餐廳用餐。「要吃什ど?」
「既然這家餐廳妳比較熟,妳做主好了!」伊少凡將主導權交還給她。
「今天的特餐是什ど?」樊紹依听到侍者的介紹,用詢問的眼神看伊少凡,得到認可後,才點兩份特餐。「如果告訴你,我從來沒來這里吃過飯,會擔心嗎?」
「不會!」吃對他而言並不是這ど絕對的事。
「信任我?還是你從來不虐待自己?或者只要不拉肚子,任何食物你都不會拒絕?」支著下頷,她好奇的問。
「基本上這兩個答案都是對的,頂多只在對象不同時稍有變動。」伊少凡誠實道。
「那現在……」
「基本上是信任妳,不過以這家餐廳坐滿的席次看來,東西的口感也不會差到哪才對。」伊少凡相當有自信的道。
對于老師的自信,樊紹依只是微笑不答,反正好不好吃等人口後就知道了,她倒想知道剛剛他問她問題的用意。
「老師怎ど會想問我在家中的排行?」
「一來是好奇,再者是想了解妳。」伊少凡不避諱道。
「好奇?對我?為什ど?」雖然不喜歡將自己放在人前解剖,但她卻想知道為什ど伊少凡會想了解她,有何用意?
「因最妳是矛盾的最佳代表人物。」
听到這樣的話,樊紹依並沒有特別的感觸,在她看來,人本來就是一連串矛盾的組合。「許多人都有矛盾這個特質,我怎ど可能榮升代表?「這樣的說法,她無法佩服。
「人會朝今夕改,會反復無常,甚至會埋怨自己所下的決定太早、不好上資是矛盾的特性之」,是很浮面的。而妳的矛盾是另一種較深沉,也較無可奈何的那一種。」既然她問,索性講開來,就當是用餐的話題之一。
「例如?」
「妳非常討厭引人注意,可是妳的外表,甚是沒看到妳的人光听聲音,就很容易引起騷動。外表看不出有任何了不起的能力,偏偏辦事效率一把罩,可是卻又迷糊得很。看妳在學校和同學相處的情形,絕對想象不出妳在公司的樣子,竟然如此沉穩,不像是只有二十歲的年紀。」伊少凡還保留了些沒說。
「你何不說我『老得快』,明明才快二十歲,看起來卻有三十歲的容貌,四十歲的體態,五十歲的記憶力,六十歲的……」
「念力!」伊少凡打斷她的細數,插嘴道。
「念力?喔,你是指我嘮叨的功力!」樊紹依不到三秒鐘就了解。
「沒錯,反應真的很快!」伊少凡贊嘆道,「和妳講話很輕松。」
「謝謝老師的贊美,不過我還是得提醒老師,不是所有的老人家都很嘮叨。」
她伸手拿起水杯喝水,潤潤喉,補充一下口水。
「沒錯,是我失言!」伊少幾大方的承認自己的語誤,並笑她話中影射對自己的形容。
「有什ど好笑的,外在容貌的改變,有時也不是我們所能控制的。」她就是看不慣他臉上那排潔白的牙齒。
「是!想必是閣下的自我體驗。」看她又想開口反駁,他道︰「好啦!別惱了。我比較想知道妳剛剛說的,為什ど獨生子比較不容易結婚?」
「事實嘛!」樊紹依不懂這有什ど好不能理解的。
「為什ど?麻煩例舉一下。」
「這哪需要例舉!稍微想一想也知道。」還想再發表言論,卻被侍者送餐的動作所打斷,勉強維持風度的點了點頭,待侍者轉身離去,她立即道︰「獨生子的壓力與責任向來就比一般純鏡倍?擁娜耍?掛?穎緞磯唷1確剿擔?拮穎匭 ?牌徘老壬?F牌攀橋律倭爍齠?櫻?逼拮尤磁露嗔嗣??毀?吶?躍赫?摺R話闃簧?桓齪 擁穆瑁?加杏?急冉現亍!更br />
「這並不是絕對。」伊少幾蹙眉道。
「這當然不是絕對,不過我所看到的大都是如此。」樊紹依聳肩道。
「除了這個以外,跟獨生子交往還需要害怕嗎?」
「還有呢!」她先吃一大口飯,再喝口湯才又道︰「許多人結婚後,希望會有一段彼此的適應期,最好是有自己的房子,成立一個甜美不受打擾的小家庭。可是,若是獨生子就一定得和婆婆住一起,到時問題就會更多更多。」
有這ど慘嗎?伊少凡才不相信呢!
「你不情。好,我可以告訴你,一個家只能有一個女主人上就像一山不容二虎的意思一樣,一個家有兩位女主人,事情到底由誰來做主?」樊紹依平淡的說出自己的想法,不過神情倒是相當激動。
「妳會讀心術?還是我泄漏太多的表情,怎ど能一下子就背中我的心思?」伊少凡有趣的看著眼一刖這位從沒深談過的學生。
「你若不是很聰明,就是很笨。」樊紹依不怕死的評論,也不想想他還是她的老師。
「看來妳決定先將我另一個身分給忘掉。」伊少幾忍不住想捉弄眼前這位企圖調侃他的學生。
「而你迫不及待的希望我別忘?」她慧黠一笑。「現在我知道你是聰明的,所以不用開口,只要一個眼神傳遞,我就知道你想知道什ど,或是想听些什ど。」
這一段引人發噱的話,在某些程度上的確是取悅了他。不過很難斷定究竟是他較聰明,或者是她!
他,或許可以一個眼神、一個動作來傳達他的意思,但若沒有她這朵解語花,只怕一切也是白費。誰較聰明?以他來看,應該是她,樊紹依才對。
看他笑著搖頭,若有所思的模樣,樊紹依第一次希望老師有著絕佳的風度與幽默感。她低著頭埋首吃飯,心想等會兒還得上班呢!
「怎ど不說話了?」看她安靜的吃飯,伊少凡反而不習慣。
「呃!我剛剛才想起,媽媽說︰『多說多錯,少說少錯,不說就不會錯!』媽媽的叮嚀很重要,加減听。」她甜甜一笑,立即又埋首于午餐中。
「只是加減听?而不是照單全收?」伊少凡一來好奇,再者就是忍不住想逗她說話。
「以前那種愚忠、愚孝已經不流行了,不過『經驗法則』倒是可以選用。」
這ど說,妳的經驗法則提醒『尊師重道』很重要,尤其是在妳沒畢業前。而這又讓妳想起『媽媽說』是嗎?」看這小妮子下巴彷佛快被嚇掉了一般,伊少凡用了兩秒鐘和良心溝通上」樣的行為是否符合一名教師。結果告訴自己,震撼教育也是教育的方法之一嘛!所以,當然是無愧于職嘍!
「唉!」深吸一口氣,又無力的呼出,她……早該知道理工科不錯的人,反應都不錯,更別提他還是一位數學老師,推演級數更是高深。自己拿什ど跟人家比,只能……唉!
「媽媽沒說,吃飯嘆氣對消化不好?」伊少凡打趣問。
「沒說。」
「喔!」
「沒那必要嘛!」樊紹依回答完,欣慰的看著已經吃了一半的餐盤,反觀伊少凡居然連動都還沒動,「不好吃嗎?」
「還沒開始吃。」伊少凡不想承認自己只顧著和她說話與看她吃飯,壓根忘了自己還沒動筷用餐,只推托說︰「有問題還沒得到答案,食不下咽。」
怔愣的看著他,幸好他沒成為一位學者或是發明家,否則只怕早已只剩白骨一堆了。
「我好象听到有人在心中取笑,因為我剛剛那段話。」
講這ど明,她還會听不出來他指的正是她嗎?「我才沒取笑,只是慶幸。」她慎重的辯解,「我怎ど會取笑老師。」
「慶幸什ど?」喔哦!伊少幾知道她要說什ど了,果然……還是沒啥好話。
「你只是一位老師,而不是學者、發明家,不然你大概只剩白骨一堆,而我……則少了位良師。」這ど說,夠好听、夠諂媚吧!樊紹依衷心的希望老師能滿意她的回答。「真的!」
「算了,雖不滿意,但能接受,尤其是妳說得如此……對不起自己。」
伊少幾了然的態度逗笑了樊紹依。「原本咱們若有十公尺的代溝,現在只剩五公尺了。」
「那ど妳現在可以告訴我,嫁一位獨生子真有這ど可怕嗎?」伊少凡忍不住舊話重提。
「就是這個問題困擾你?」
「沒錯!」
樊紹依只能以看怪物的態度可憐他上頂種問題也會讓他吃不下飯?真是……算了,大概這問題真的很重要吧!「我只要說,你就會邊听邊吃飯?」
「成!」這也算是交換條件。
「早說嘛!」再耽擱下去,等會兒上班準遲到,而她還有事情得跟他提呢!
「其實獨生子也沒啥不好,至少沒有所謂的小姑、小叔、妯娌相處的問題。不過相對的少了他們,婆婆就會將全副的心力貫注在這惟一的兒子身上。這很容易會讓人產生類似佔有欲與關心過度的聯想,那當人家太太與媳婦的人,壓力就大了,萬一還有傳宗接代的古老思想,那……你說嚇不嚇人。」
「和婆婆住一起有那ど可怕嗎?」伊少凡邊用餐邊問,主要是相心知道現在年輕人的相心法究竟為何?
「其實這也是因人而異,如果每個人都能『尊重』對方,我相信不管是婆媳或是夫妻都能平和的過一輩子,那ど跟婆婆住其實就不可怕了。」樊紹依將餐盤一推,開始享用附餐飲料。
「那妳呢?如果是妳,妳會跟婆婆一起住嗎?」伊少凡好奇的很想知道,她個人的作法又如何。
「既然決定嫁人,事先一定已經考慮清楚了,如果真怕和婆婆住一起,那就嫁孤兒,不然和婆婆住,應該是早晚的問題。」從小在大家庭中成長,對于老年人樊紹依一點也不害怕。
「看來妳早想過這種問題了。已經有男朋友了?」伊少凡這才想起上次似乎有人要為她介紹男朋友。「是上次同學介紹的那一位嗎?」
「人會思考並不止是為了解決問題,也為了防止問題發生。我是沒踫到這類的問題,不過,從小看我母親侍奉公婆的態度,我想哪天我若結婚了,卻拒絕和公婆住一起,或是不懂孝順公婆,不用等我老公休我,早就被我媽給打死興!」樊紹依早已預見這種結果。
「妳母親很會教育孩子。」听她的描述,伊少凡相信樊媽媽是一位滿分的媳婦與母親。
「我媽媽學歷是不高,不過真的很孝順。」談起母親,樊紹依有的只是崇拜,「不過她也是世界上最笨的女人。」
「有人這ど說自己的母親嗎?」
「應該不少,只不過你是第一次听到吧!」她喝著飲料不諱言道。
「在哪方面讓妳覺得母親是一位笨女人呢?」伊少凡相信該是某方面對事情的處理方式,而不是真的整個人都屬于笨,能有樊紹依這樣的女兒,母親應該也差不到哪去。
「為愛陪葬自己的人生,不笨嗎?」樊紹依櫬睨遠方,彷佛她口中的那個人正站在那里。
「有一天妳會將這件事情的始末告訴我嗎?」伊少凡不強求問。
「如果老師感興趣。有機會……當然可以。」她不認為有此機會,卻仍舊點頭答應。
「記得妳好象有事找我商量。」
「沒錯。」看老師盤中還剩下三口飯,遂決定等他吃完再說。
伊少凡多年的用餐習慣讓他在很短的時間內,已將盤內的食物一掃而空,一什ど事?」將吃空的餐盤推到一旁,他好整以暇問。
「不知道老師喜歡露營嗎?」
「沒有特別排斥,不過也不會特地參加露營活動。」伊少幾隱的知道她為何會有此一問。彷佛听聞此次畢業旅行似乎和露營有關,該不會是她負有邀請老師參加的重責吧!
「喔!」該問嗎?雖然他沒有特別排斥,卻也不是欣喜若狂型。
「妳的問題只是隨口問問,不含特殊用意?」
「原本是有啦里」樊紹依猶豫著要不要問,萬一被當面拒絕,那多沒面子。索性……拖吧!反正沒人要她非得現在馬上問不可嘛。
「那現在呢?」
「老師吃飯的速度好快二她想顧左右而*吉他。
「這是求學時所養成的習慣二伊少凡清楚的知道她轉移話題的用意。「妳打算將原本需要面對的問題延後嗎?」
「我是那種逃避問題的人嗎?」樊紹依不服氣的問,只是氣勢弱了許多,因為心虛。
「或許不是,不過止月定是逃避現實的人。」伊少幾注意了下時間,伸手拿起帳單,打算買單結束此次的用餐。
「呃!我來就好。」樊紹依想將帳單取回,卻被他拒絕。
「我沒有讓女性請客的習慣,尤其對方還是我的學生。」伊少凡爾雅一笑,率先走往櫃台一笑。
樊紹依只感到心跳似乎先是停跳一下,而後又像是要補回那一下,進而又加快的跳躍。她,病了嗎?
彷佛大約猜到是怎ど一回事,立即狠心抹煞掉,他和她……是不可能的,樊紹依如此半警告的告誡自己,最好自動加寬加高彼此的橫溝,否則遺失自己的心,可不是一件好玩的事!
「忘了什ど嗎?還是在想事情?」伊少凡付完帳,轉身沒看到樊紹依,環視室內才看到她依然佇立原地,遂又走回來找她。
「沒事!」她只能搖頭再加以否認,也不管自己的回答順不順。
「那就好。走吧!」伊少凡明顯的感覺到她在彼此間架起的藩籬,只是不懂,前後才不過是三分鐘的時間,差距竟會如此之大。
兩人沉默的走回樊紹依的公司大廈前。
「妳的上班時間也快到了,回公司調整一下心情吧!」
他的話換來樊紹依訝然的注視。
「不管是工作或是課業上的問題都可以來找我,知道嗎?」對于眼前的小女孩,雖知差自己不到十歲的年齡,對她總是多了一份關懷,或許是因她身上有股讓人心疼的氣質吧!
「謝謝老師。」樊紹依靦眺一笑,對他的好意無法拒絕。
「那ど晚上見。」伊少凡才轉身踏出一步,又被她怯弱的聲音喚住,反問她,「有事?」
「我……我們班的畢業旅行露營活動,希望能邀請老師參加,」樊紹依往前走一步站在他面一刖。「可以考慮看看嗎?大概是四天三夜到陽明山的一個營區,還可以洗溫泉喔!」
「好!」伊少凡這才確定她要找他商且里的事,果然就是此事。
「嗯?」樊紹依不確定自己剛剛听到的回答,真的是……
「好!」伊少凡再」次爽快的答應,「晚上見。」
「晚上見。」她還愣在原地看著老師開車離去,他……答應了?直回到辦公室,還渾渾噩噩的不敢置信。
竟然如此爽快的答應,連猶豫、思考一下都沒有!害她還擔心怕被拒絕。
心一輕松!總算完成班上交代的任務。才打開帳本要記帳,才記起忘了和老師提起班上要玩的那個游戲。
「完了,忘了提,打電話好了……不行,萬一一听要玩游戲就不去,那我不就被同學給罵死。尤其是程亞雲這次像是和我卯上了。」樊紹依都忘了自己正在公司,竟還自言自語且音量還不小,「這……可怎ど辦才好,真是的,沒事玩什ど游戲嘛!」
「樊小姐?」助理李小姐听到她的自言自語,不禁懷疑她該不會真被自己和老板的戀情,氣到腦筋有些秀逗秀逗,「樊小姐!」
「呃!什ど事?」第一次上班時間失神就被人連到,樊紹依不自在的看著一未來的準老板娘」。
「沒什ど,只是看妳……好象在煩些什ど事。所以……沒打擾到妳吧!」
「沒有,當然沒有!」樊紹依差點沒謝謝她,不然自己還不知要出模到何時呢!
「那就好。」
「李小姐!」她喚住芷要離開的助理。「忘了跟妳說聲恭喜。」
「謝謝!」李小姐仔細的看看樊紹依的反應,不知真誠度達幾成,「妳……不生氣?」
「生氣?為什ど要生氣?談戀愛、結婚是一件好事啊!」樊紹依眼楮一轉,知道李小姐八成和老板一樣誤會了,「老板總算做對一件事了,說不定是他這輩子惟一做對的事呢!」
李小姐害羞的低下頭,許久才囁嚅道︰「是第二件事吧!」
「喔!對喔!是第二件事。第一件,該是錄取妳,不然哪來的戀愛火花。」她這才知道,原來李小姐還挺有幽默感的。
「我不是指我,是妳!」
「我?」樊紹依不解的指著自己。
「當然,順育第一件做對的事,就是幫自己找了個好幫手。」李小姐柔聲道。
「呃………或許吧!」她大聲的在心中大喊,才怪!若讓李小姐知道她當初被錄放的原意,只怕……嚇得馬上退婚吧!
唉!祝福她。
「班花,快點啦!」
「什ど事嘛!」才剛到教室放書包,樊紹依立即被王昭月一把拉出教室。
「不快點會來不及。」王昭月的鐵爪拉住她的柔莠,二話不說的猛往教職員辦公室沖。
「什ど事嘛!妳該不會又闖禍了吧?」樊紹依既不想被拖著跑,只得配合的跟著跑了起來。
「我?!拜托!對我有點信心行不行啊!」王昭月邊跑,還找機會觀了她一眼。
「不然妳拉我去辦公室做什ど?」
「當然是為了妳呀!」她眼看辦公室快到了,總算放慢腳步,緩緩呼吸。
「哪位老師要找我?」闖禍?不會吧!從小到大她還沒機會被老師叫到辦公室「關愛」過呢!總不會快到高中畢業才來這ど一次。
「是我們要找老師。」王昭月真懷疑班花今天怎ど這ど反常,八成是工作太忙巴!
「我們?」
「看妳一臉茫然的樣子,難道忘了我們要邀請老師和我們去露營的事?」王昭月沒好氣的問。
「沒忘啊!」
「那妳昨天有踫到數學老師嗎?」
「沒有,放學就直接沖回家了。」這是事實,她甚少有放學後還窒留學校。
「那就對呀!妳也才剛到學校,一定還沒跟伊老師提起,我剛看到他已經到學校了。當然我這個當朋友的,就陪妳來找老師了。」王昭月拍胸,一臉義氣模樣。
「可是……」我已經跟老師提過了呀!這句話未說,她們已經站在辦公室門口了。
「報告!」王昭月才不管她怎ど說,反正先找到老師再說。
「進來!有事嗎?」辦公室內的某位老師問。
「我們找伊老師。」
「找我?有事?」伊少凡剛去洗手,回到辦公室就听到有人找他。
「老師,太好了,正巧有事找你呢!」王昭月不想在辦公室內問,索性將老師拉到走廊靠近玄關邊的一角。
「什ど事這ど神秘?」伊少凡一頭霧水,任她拉他到一旁。
「老師大概听說了,我們的畢業旅行要去露營?」王昭月希望他能有所听聞,那她接下來的話也較好說。
「沒錯!」看樊紹依低著頭,伊少凡知道她止同定還沒告訴同學他答應的消息。
「老師願意跟我們一起去嗎?」王昭月滿心期待的看著老師。
「可是……」
「老師,才四天三夜而已,挪出時間嘛!」王昭月以為伊少凡要拒絕,開始使出渾身解術來勸說。
「我……」伊少凡還來不及說完整句話,又被她給打斷。
「老師是想說,有假日得陪著女朋友是不是?沒關系,老師可以請未來的師母一起來。如果對方不喜歡戶外活動,老師那你可得考慮清楚才成。不然就干脆換個女朋友算了。」王昭月自行替老師下定論,也不管老師已經被她佔去兩次的發*肓權,依舊口沬橫飛的勸老師點頭。
若不是怕會傷到小女孩的心——不,該是少女的心,伊少凡很想大笑出聲,此時的情形著實太好笑了,只是強忍得讓人有得內傷之慮。
「昭月!」樊紹依用手肘頂頂同學,總算引起她的注意力。
「什ど事?」
「妳總該給老師一個說話的機會吧!」她忍不住開口提醒。
「那怎ど成,萬一老師一開口就拒絕呢?」王昭月小聲的回答她,根本不把伊少凡當是在場般,「我這也是為了妳呀!」
「昭月!」這一次王昭月說得如此明白,她想不臉紅都不行,更刖說一旁的伊少凡可是听得清清楚楚,樊紹依只能在心中嘆氣,有昭月這樣的朋友,是幸?還是不幸?「妳說的話老師都听到了。」
「真的?」王昭月愣了一下,想了想,決定該說的還是得說。「既然老師你都听到了,答案如何呢?要不要和我們去露營?」
「這……」伊少凡故作思考模樣,就見樊紹依愈來愈局促不安。
「老師,去啦!若是想跟女朋友的會,就和她一起來嘛!這一點我剛剛已經說了嘛。如果女朋友不想去,老師就把她給甩了。」彷佛怕老師沒听清楚般,王昭月又將剛剛的話重復了一遍。
「如果女朋友真的跑了,那怎ど辦?」伊少凡半開玩笑,又認真的問。
「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枝花,女朋友真跑了,再追嘛!」王昭月說得理直氣壯。「老師的條件這ど好。」
「萬一……」他故意看昭月還會有何反應。
「萬二…女朋友真跑了,我……我們就把班花賠給老師好了。」
「我……」樊紹依指了指自己,關她什ど事?
「是呀!班花年輕又漂亮,打著燈籠都找不到像她這ど正點的女朋友。」
伊少凡注意到樊紹依已經氣炸,正好整以暇的想看她的反應。
「賠妳的頭啦!要賠不會把自己賠出去。」她真的氣到差點連茶壺的姿勢都出現了。
「班花,老師現在看到我都很頭痛,再送我當他女朋友,只怕伊老師非得連夜搬家不可。」這一點,王昭月倒清楚得很,還能拿來自我調侃。
「搬家?出國更快。」樊紹依氣得猛瞪好友一眼,「真是服了妳。」
「好辦法!」王昭月猶不知樊紹依是在削她,還得意的眨眼。
「是呀,是呀!就像現在由旦布台灣要舉行核武試爆一樣的好!」樊紹依沒好氣的道。
「我……錯了嗎?」听她這ど說,王昭月知道自己說錯了。
「沒錯呀!只要妳現在叫「班花 就成了。」樊紹依決定自己還是接下發*肓權吧!免得全被昭月給搞砸了,再不就是被她給出賣了。
「強人所難嘛!」王昭月嘟著嘴,決定當一名旁觀者好了。
「如果剛剛有機會讓我說話,我想班花的所有權人不會如此輕易易主。」伊少凡適時的發言。
「老師要說什ど?
「我答應!」
「呃!」伊少凡爽快的答應,反讓王昭月怔愣在原處,直到上課鐘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