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織香旋風似的沖出畫室後,就推說身體不適,將自己關在房里一整個下午。
她渾然不知下午農莊里來了幾個貴客,那是溫大寶的私人律師,以及在紐約專門替言海瑞處理房產的財務律師。
溫大寶父子、言海瑞以及兩位律師,在眾人的見證下,正式將溫大寶的遺囑做了更改,同時也移轉了屬于言海瑞的財產。
「好了!海瑞,這一趟你沒有白來,你媽媽的財產你可以隨意處置了。」
「謝謝外公。」言海瑞說完,默默低頭收拾。
「海瑞,我還有一樣東西要給你,算是我送你的結婚禮物。」溫大寶用眼神示意,他的私人律師隨即拿出了一個厚厚的黃色大信封。
他喜孜孜的將信封推到外孫的面前,溫偉華在旁微笑看著。
言侮瑞抬起頭問︰「是什麼?」
溫偉華等不及地說明。「是得通銀行的股票,你外公托人在台灣買下來的,加上你自己的,現在你擁有的已經超過百分之六十了,任何人都沒有力量可以和你抗衡,你有權力重組公司的人事,就算要賣掉公司也沒有人敢說第二句話。你想要怎麼對付你的父親,就全看你自己了!」
溫大寶眯起眼,慈愛的看著自己唯一的外孫,感慨的說︰「我留給你媽媽的產業在美國都相當賺錢,我不希望你為了籌措資金而賣掉一部分。我想了很久,最好的辦法就是幫你把台灣公司的股份買回,讓你在公司能掌握實權。」
「難怪最近公司的股價不斷在上揚,我以為是我爸爸那方面的人在收購,原來……」言海瑞知道自己的危機已經解除了,這一趟美國之行,可以說是滿載而歸,他對外公十分感激,但是嘴里還是說不出什麼親密的話來。
溫偉華最了解自己外甥的性格,拍拍他的肩膀說︰「不錯吧!雖然你外公故意刁難你,要你帶個老婆來,財產才肯放手,可是看在珍妮這麼好的媳婦分上,他還是給了你這麼多哦!」
霎時,言海瑞突然感到心情沉重,他從小在不正常的家庭里成長,習慣和人保持距離,連自己最親近的外公和舅舅都沒有時常聯絡感情。
他完全沒有想到外公會對自己如此寬大慷慨,就連舅舅對他也像對兒子或手足一般親近。從小到大除了母親以外,他並不習慣有家人的支持,現在他才似乎有些體會被家人關愛的幸福感。
言海瑞想起葉織香說過的話,他這樣欺騙一個重病的老人,真的非常不道德。
或許,他應該對外公說實話,他不想帶著這樣的心情回台灣。
言海瑞抬起頭,欲言又止,鼓起勇氣開口。「外公,我……」
溫偉華這時候打斷了他的話。「好了——時候不早了,我在紐約還有一大堆事情,等一下我就和兩位律師一起離開。」
溫大寶埋怨道︰「你才來沒多久就要走,海瑞也很快就要離開了,又留下我一個老人——」
溫偉華抗議的說︰「老爸,是誰叫你躲來這個偏遠的農莊的?紐約郊區到處都可以買到安靜的別墅,偏偏你就要跑來這里!害我紐約、德州兩邊跑。」
「怎麼?我跑來這里退休,害你沒有時間鬼混交女朋友啊?我告訴你,你再不結婚,等我死後,我就把財產一半給海瑞,一半捐給慈善機構,讓你半毛錢都拿不到!」溫大寶氣呼呼的說,這個兒子都四十好幾了,一點要結婚的打算都沒有,他這輩子有可能都抱不到溫家的孫子了。唉——幸好還有言海瑞這個優秀的外孫彌補一下遺憾,就算不同姓,他也不在乎。
「好啊!你就捐吧,你以為我自己不會賺錢啊!」溫偉華率性的說。
溫大寶氣得提高嗓音。「我現在就捐光光,反正很快就要被你氣死了!」
溫偉華慢條斯理的說︰「爸,不要生氣啦!說不定你很快就要當曾祖父了,要是你看不到幾個小毛頭在這農莊跑來跑去的,很可惜哦!」
很奇怪的,溫偉華雖然很喜歡和父親抬杠吵架,但總是有辦法平息父親的怒氣。
溫大寶聯想到言海瑞和珍妮兩人未來生的孩子,極有可能會如溫偉華所言的來到農莊玩,原本升上來的火氣,突然全都消失了。
他興致高昂的說︰「是啊!海瑞,既然都結婚了,趕快生幾個孩子吧!不然這樣,你每生一個,我就替他們設立一個成長基金,怎麼樣?」
「爸,一定要婚生的嗎?」
「對!像海瑞和珍妮的孩子就可以。」溫大寶說。
言海瑞責怪的看著舅舅,溫偉華不在乎地聳聳肩膀。
言海瑞清了清嗓子,正色地說︰「外公,我和珍妮要趕回台灣了,我必須開始準備下個月的股東會議和董事會議。至于生孩子的事情,以後我會好好考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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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師們和溫偉華一行人準備離開農莊,葉織香聞聲來到客廳道別。
溫偉華看見葉織香從樓上走下來,主動上前送給她一個臨別的大擁抱。「珍妮,我要走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見到你?」
葉織香靦腆的微笑,心里知道她和溫偉華再見面的可能是遙遙無期。
溫偉華放開她,從口袋里拿出一張私人名片,塞在她手里。「這是我特制的名片,只有我覺得特別的人才有,上頭有我的手機號碼,如果你到紐約,別忘了打通電話給我,我們隨時可以好好談談。」
葉織香沒有答應,只是簡短的說︰「嗯,謝謝。」
溫偉華毫不掩飾自己的感受,直接稱贊。「珍妮,你知道嗎?你真不錯。」
「你也不賴啊!」她不假思索的回應,他是個幽默風趣的長者,雖然看似浮夸隨興,其實十分有智能且隨和。
「哈哈!我喜歡你,你是第一個對我說男人比豬還不如的女人。」
「你的眼光不錯,因為你知道我說的是實話。」她微笑地說。
「當然了……」溫偉華俯身靠近她,低聲說︰「對了!我要偷偷告訴你,你後面有一只大野豬正虎視耽眺的看著你呢!」
「你放心,我不怕野豬,只怕。」
「哈哈哈!」溫偉華開口大笑,她的隨興和幽默很合他的胃口。
「珍妮,臨走前,我想要送你一個秘密……」溫偉華神秘兮兮地附在葉織香的耳邊。
她好奇地問︰「什麼秘密?」
「你真正的名字叫葉織香。」
她驚訝地看著溫偉華。
他繼續又說︰「放心,我不會泄漏秘密的。」
「你怎麼知道的?」
溫偉華伸出食指貼在嘴唇上,小聲的說︰「我有很多替我報訊的小鳥啊!這個不重要,我的東方女圭女圭,重要的是,把我的名片收好,我們以後一定還會再見面的。」
葉織香將他珍珠色燙金邊的名片小心地握在手心里,言海瑞站在外公身邊冷眼看著他們。
一陣道別,溫偉華和律師們離開了,農莊頓時陷入了冷清寂靜。
葉織香目送他們驅車離開,回頭和溫大寶談笑。
「這個浪蕩子終于走了,他如果再不離開,就會有一堆女人追來這里,然後我這個農莊就擠滿一堆鶯鶯燕燕、吵吵鬧鬧的女人。」溫大寶嘴里抱怨,但葉織香听得出來老人家已經開始想念起兒子來了。
她笑著說︰「一堆女人追來這里不是很好嗎?一定很熱鬧。」
溫大寶無奈的搖搖頭。「是不錯!可是我這個心髒已經無法負荷刺激了。從前壞事做太多了,抽煙、喝酒、賭博、玩女人,什麼都來,身體都折磨壞了,所以才會躲來這里靜養,希望能夠多活幾年。」
「外公,你放心啦!人家說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既然你不是好人,那你一定會長命百歲的。」葉織香百無禁忌的說,一旁的言海瑞听得兩道濃眉越攏越近。
可是溫大實卻捧著肚子大笑了起來。「哈哈哈——對對!我不是好人,我是壞人,所以我會長命百歲,太好了!哈哈哈——」
「外公,對不起,我有話要跟珍妮說。走,我們到樓上去!」言海瑞一把拉住了葉織香,往二樓樓梯的方向走去。
「珍妮,別忘了晚上來教我畫畫,隻果我已經畫膩了,想畫些難一點的。」溫大寶不忘大聲交代。
葉織香被言海瑞拖著走,回頭說︰「好啊!外公,想畫點難的嗎?畫最難畫,不如我們叫海瑞當模特兒,我來教你畫他的,反正他很喜歡月兌光光給人家看……」
「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言侮瑞問。
「你知道是什麼意思,對女人性騷擾的暴露狂。」葉織香對他強吻她的舉動還耿耿于懷,找到機會就忍不住想報復。
「在我外公面前,你收斂一點。」言海瑞在她耳邊低語。
她悄聲回應。「怎麼收斂?合約上又沒有這一條,變更是要加價的。」
「小聲一點。」他暗斥。
她故意作對,回頭大呼小叫。「外公!海瑞說好哦!可是他說只能畫背面,因為正面的比較沒有看頭,你知道嗎——沒看頭!」
葉織香的話惹得溫大寶大笑,還驚動了幾個佣人好奇的探頭想知道究竟,連白人管家都戰戰兢兢的走到溫大寶的身後,深怕他笑得太過激動,心髒病又要復發了。
言海瑞眯起一雙幾乎要冒火的眼楮,加重力氣將葉織香的距離拉近,讓她無法繼續嘲弄下去。
「快走啦!」
「你小力一點行不行?親愛的。」
「快點!親愛的,我已經等不及了……」
「真的嗎?你可不要像上次一樣又讓我失望哦!」
「我會努力的。」
「討厭!問題是你的努力好象還不夠啊……」
「那是你的身材有待改進。」
兩人故意在外公面前較勁似的作戲假裝。
溫大寶看著他們吵吵鬧鬧的走上樓,心里充滿了喜悅,想不到他唯一的外孫變得這麼多,已慢慢學會釋放壓抑的情感,慢慢懂得表現自己的喜怒哀樂。
在他的印象里,言海瑞是個沈默冷靜的男孩,很少表現出自己的情緒,就算生氣也只是面無表情而已。就是因為如此,海瑞從前的女朋友個個對他百依百順,甚至于戰戰兢兢的維持彼此的感情。
感情這樣處理,難怪找不到真心相守的愛人!
而這個珍妮啊——可以說是一點都不在乎他的想法,不但會逗他笑,和他唇槍舌劍,還會把他氣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溫大寶慶幸有這樣的媳婦,更為外孫慶幸找到一個適合他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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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海瑞拖著葉織香來到二樓臥房,將她甩進房內,再用力的將房門關上。
砰的一聲,倒是把葉織香震回神了。她月兌掉高跟鞋,兩手抱胸,坐在床沿上,準備好听訓的姿勢。
言海瑞走進房內,在壁爐前來來回回踱步,走走停停了一下,又伸手按住額頭。
該怎麼說呢?要從哪里開始呢?和這個女人談生意,好象比談上億的買賣這要棘手。
葉織香不發一語的看著他。
「剛剛你和我舅舅說了什麼?」他總算開口,卻是讓葉織香意外的話。
這就是他這麼激動的原因嗎?她還以為他要討論畫的事呢!她說他正面全果沒有看頭,他似乎一點都不生氣,真是奇怪……
模不清他的想法,葉織香隨口回答。「沒什麼,只是聊聊。」
「他臨走前給你什麼?」
「名片啊!他說那是他特制的名片,只給特別的人,那就是我了!」葉織香得意的指著自己。
「給我!」言海瑞走到她的面前,伸手就要。
她撇開頭輕哼一聲。「哼!我才不給你。」
「為什麼?你打算利用那張名片,好日後和我舅舅談生意嗎?你更是本性難移。」每次看到舅舅和她兩個人有說有笑,他總會無來由的生起氣來。剛剛看到舅舅遞給她一張紙,他就開始一連串的想象,就像打翻了一大桶醋似的。
葉織香斜睨了他一眼,打定主意不想和他正面沖突,智能……智能……這是發揮高度智能的時候,和臭男人的戰爭,一定要靠智取才行。
「沒錯啊!你舅舅說,如果我到了紐約,可以打名片上的專用電話找他,我們可以好好的談談生意。而且……他好象比你大方,又成熟,又風趣幽默,肯定會是個很好的客戶。」
「二十萬。」
「什麼二十萬?」葉織香還沒有會意過來。
「我用二十萬買你那張名片,包括你回去台灣以後,遠離紐約。」
「我想想看……」
「沒什麼好想的!拿給我!」他命令的說。
真是笨蛋!難道他永遠都學不會尊重女人嗎?為了解救往後會被他繼續傷害的女性同胞,她一定要好好教訓他才行!她身負重任。
「如果你一開始就很有禮貌的問我,或許,我會免費送給你。可是,你這樣凶巴巴的問我,我看二十萬可能不太夠。所以——言海瑞先生,禮貌、尊重是非常重要的。尤其是——如果你懂得溫柔體貼的話,女人會更死心塌地愛你。」她不為所動,口氣像個小學老師一樣。
「你在上課嗎?」
「對!而且是免費的。」
他沉默了半晌後,開口︰「歡歡小姐,請……你說個價錢吧!」
她斜著頭想了一會兒。「好!湊個整數吧!名片九十五萬,之前你還欠我一百零五萬,所以現在全部是兩百萬,請先付一半。」她毫不客氣的伸手說。
想不到言海瑞眉頭都不皺一下,二話不說就回頭拿出私人支票簿,龍飛鳳舞的寫了幾個字,撕下支票,走回葉織香面前,並沒有拿給她,只是輕輕的放在茶幾上,讓她看清楚。
這個笨女人,似乎不知道他舅舅的行情。溫偉華在紐約是出手豪闊的富豪,只要是他看上的女人,送上幾千萬的珠寶根本不足為奇。區區兩百萬可以讓她和溫偉華劃清界線,實在太劃算了!
葉織香瞄了一眼支票上的數目,他干脆地寫上了兩百萬元整,付錢一點都不拖泥帶水。
她也很干脆的把名片拿出來,言海瑞接過名片,揣入褲袋里。
兩人目前的小交易算是圓滿完成,他兩手抱胸,以一種準備談大買賣的姿態開口。「還有……請說出你的價碼吧!」
他學習的速度很快,已經學會多說個「請」字了。
「你說什麼?」就算葉織香知道他的涵義,她也準備含糊應付。
「說這個!」言海瑞毫無預警的拿出一樣東西,唰一聲長長地從手中攤放了下來,足足有兩個手臂長。
是一長串的!
葉織香眼珠子幾乎要掉出來,原本抱在胸前的手,現在移到了身後撐住自己虛弱的身體。
她無力的問︰「那……那是什麼?」
「你不是應該很熟嗎?這是你的生財工具,啊!我準備要和你談價碼,因為我決定要和你上床!我準備了保護措施,如果這些不夠,希望你也有準備,我相信你有這個職業道德和水準。」他直截了當的說。
葉織香一時間岔了氣,猛吞一口口水,還嗆到了喉嚨,忍不住一陣干咳起來。
「什麼……我……上床……那個……」她話都說不完整。
「你還需要什麼助性工具嗎?告訴你,我很有興趣,你可以酌量加價沒有關系。性感內衣絲襪、手銬、鞭子、蠟燭、還是,看你喜歡日式、美式、歐式,這些我都可以找得到,尤其是我舅舅的房間里,什麼都應有盡有。」
「啊——」恐怖!葉織香嘴里發出奇怪的聲音,許久才掙扎的說出。「你……對我……不是沒有興趣嗎?」
「我為我過去的行為道歉,我說過對你沒有興趣的話,我現在全數收回。」他把手里的和桌上的支票放在一起,紳士風度十足的道歉。
「啊……」她半開著嘴巴,好象突然變成了智障兒。
欣賞她的表情更是一件很享受的事,他意猶未盡的又繼續說︰「說說你在花城酒店的行情吧!我會加倍給你。」
瘋了!瘋了!他在玩什麼把戲?什麼性感內衣、手銬、鞭子?要臘燭做什麼?上床需要助性嗎?還有分國籍呢!不同國籍有不同特色嗎?這些臭男人的腦袋都在想什麼,簡直就跟野獸沒有兩樣!女人怎麼這麼命苦,要對付這些無聊低級下流的男人……
她緩過氣來,清清喉嚨後說︰「不用了,我說過……我退休不做了。」
「你是說這一趟出國賺夠錢以後,回台灣就不做了,對不對?但是我們現在還在美國,交易仍在進行中,隨時可以變更細節。而且你比較內行,價錢由你出,你可以采取主動,我不會介意的。」他開始發揮談生意的本事。
「這個……」這邏輯似乎有點通……可是不行!她想不出反駁的話。
他又放下了第二張支票,顯然是之前就已經寫好的。
天啊!支票上寫著一百萬元整,兩張支票加起來,她現在有整整三百萬了!怎麼?她有這麼高的行情嗎?連她自己都懷疑起來了。
「我們說好一個星期的交易,現在已經過了三天,扣掉來回往返的時間,我們之間還有兩天。這兩天內!我不確定會需要上床幾次,就當作是整整兩天分的服務。如果你令我滿意,你可以接受我先前的提議,我們一起回台灣,我會奉送一棟公寓,每個月會按月匯給你一筆讓你足夠養老的零用金上
言海瑞好象很想要她,完了!危險危險!她的計劃已經被打亂了,如此一來,她不能再繼續在他面前賣弄風騷,否則她可就無法全身而退了。
「我……讓我考慮,我需要時間好好考慮。」看來她只好先使用拖延戰術。
「有什麼好考慮的?難道你已經有了固定客戶?」言海瑞又想起了葉長勝,如果她不是心有所屬,任何歡場女子都不會放棄這樣大好機會的。
「什麼固定客戶?」葉織香一時間還沒有會意過來。
言海瑞心里冒出許多問號。不對,對于男女之間的接觸,她有一種過于保護自己的距離,還總是指責他的逾矩,一個歡場女子不可能有這麼近似荒謬的行為。
他決定做個實驗,觀察她的反應,等一下就能夠知道他猜測的笞案是否正確。
「沒關系,這是你私人的問題,我們先不談,生意歸生意。我想——我們之間有很大的誤解,我需要好好的澄清。」
「什麼誤解?要澄清什麼?」葉織香一臉慌亂,他前面說的話她都還沒有消化完,他又冒出了她完全無法理解的話。
「剛剛你對我外公說,要畫我背面的,因為我正面的沒有看頭,我想……我要好好澄清一下,以免你回台灣以後,在你的社交圈里隨便替我宣傳錯誤的訊息,這樣對我的名譽會有很大的損失。」
「我……我剛剛是開玩笑的,你應該听得出來,而且你放心,我回去不會說什麼的!這是職業道德。」
「不行!我不放心。」
「那你想怎麼樣?」
「讓你看看!用你專業的眼光鑒定一下。」言海瑞曖昧的笑笑,邊說手也開始動作了起來。
她急忙伸出手擋在他們之問。「等等!不用鑒定了,我相信你就是了!你不會是又要月兌了吧?我是不會看的,我說過我是開玩笑的,你不會不懂得幽默感吧?」
「我覺得我們有必要暖身一下。」
「暖身?干什麼要暖身,又沒有要做運動……」
「床上運動。」他說。
「我都還沒有答應呢!你到底想怎樣?」她退到床中央激動的問,卻沒有想到自己已經上了床了。
言海瑞不答話,繼續扯下皮帶,開始動手解開襯衫的鈕扣。
「喂!我告訴你,男人的我看多了,男人的那個東西沒有什麼看頭你不要以為我會怕,我只是不想看而已,而且……而且……我沒有這個心情欣賞,你最好不要再繼續月兌下去了,浪費你的時間。我告訴你……既然你可以收回你說的話,那麼我也可以收回我說的話,這樣我們就扯平了,誰都不欠誰。所以我警告你,不要再過來!不要再月兌了!」她漸漸尖叫了起來。
言海瑞赤果著上身,松開長褲,一只膝蓋跪在床沿,不斷的往她的方向移動。
囂張暴力的話沒有用,只有換說道理了。
葉織香放軟了聲音說︰「言海瑞,你很有看頭,前面後面都很有看頭,我回去會記得跟我的姊妹淘說的,而且還會很努力的幫你宣傳,這樣可以了吧……喂!喂!你可以停下來了,停下來!你……你還月兌!我要走了!」
她生氣翻臉了,從大床上的另外一邊跳下來。
但他還是不為所動,像個暴露狂似的一件一件的月兌。
她只好使出最後一招——逃之夭夭,狼狽地奪門而出。
言海瑞終于停止了動作,慢條斯理的穿回襯衫,彎腰把地上的皮帶撿回來,拉上已經滑下的長褲拉鏈。
他坐在床沿,怔怔的看著桌上的兩張支票。
她匆匆忙忙跑出去,根本忘了要拿走支票,這好象不是很好的職業習慣。
他的實驗暫時結束了,而且結果正如他所料——
她不是歡場女子。
但是,她是誰呢?陳秘書怎麼會派一個這樣的女人來?他一直都很信任陳秘書的辦事能力,所以剛開始才會毫不懷疑的接受。
能夠說明這一切的人只有一個——陳秘書。
言海瑞拿起床邊的電話,按了一連串數字,電話接通了
「陳秘書嗎?我是海瑞……對,我還在美國我外公這里……一切超出我想象的順利,我們不必擔心下個月的股東會議了。董監事的人馬大致不會改變,只是我老爸那邊的人很快就要準備一個一個下台。陳秘書,這個消息你暫時不要泄漏出去,等我回台灣再處理。」
他大致說了一些情形,又交代一些瑣事後,沉默片刻——
「陳秘書,最後還有一件事——我要你重新傳給我一份歡歡小姐的真實資料。對——真實身分。」
電話另一頭的陳秘書意外的說不出話來,連聲答應,又急忙道歉。
「沒關系,我不會追究。但是這次的資料不準造假,你最好想想你的退休金和退休計劃,還有……你現在就可以告訴我,這個歡歡小姐和葉長勝是什麼關系?」
陳秘書在電話里悄悄聲的說︰「是兄妹。」
「很好,今天我等你把資料傳送過來。還有,陳秘書,這件事別讓葉長勝兄妹知道。」
陳秘書在電話中點頭如搗蒜,連連說是。
言海瑞掛上電話,眼中露出得意光彩,他發現逗她的方法了,而且既精采又刺激!
原先他一直排斥她,而她利用這個弱點不斷挑釁他、惹惱他。現在——他們的立場對調了。
葉織香白皙慌亂的臉一直在眼前浮現,那甜美失措的聲音還在空中飄飄忽忽地響起,他嘴角不自覺地揚起,心情變年輕了,彷佛又回到年少時期,對任何事都充滿了好奇,也充滿了期待的熱情。
他發現只要自己肯放開心懷,摒除對她的偏見,其實她真的是個相當可愛迷人的女人……
集結歸納了所有的感覺,他突然收起笑容。
「該死!我好象愛上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