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意雯在除夕晚會上被季天齊劫走,在公司里引起了相當大的騷動。
因為這一件無心之過,她遭受了上司不少責難,但她甘之如飴,因為她終于找回了曾經失去的愛情。
除夕夜,他們解開了許多疑惑,坦白了壓抑的情感,再也沒有什麼能夠阻止他們激出熱烈的火花。
新年開始,兩人激情纏綿的延續他們的愛情。他坦然的帶領她走進他的世界,他們的愛情又掀開了人生的另外一章。
平日,他們在自己的崗位上認真工作。周末的晚上,他們會盡情地享受兩人世界。
任意雯不久後也和王智茵取得聯系。
原來王智茵畢業後,一度為了工作搬到南部,近來才回到台北。經過幾個同學的互相通訊,她終于又重拾大學的同窗情誼。
任意雯繞了半個地球,最後還是回到了季天齊的身邊,王智茵是最為他們高興的人。
一個月後,任意雯通過了試用期,正式成為公司的助理秘書。
這一天她的上司出差,少了工作壓力,辦公室的氣氛顯得輕松渙散。
任意雯趁著工作的空檔,拿起手機快速的發出簡訊──告訴我,你愛我嗎?
她每隔半分鐘就查看手機的簡訊,可是一直都等不到回音。一個多小時後,她已經放棄了,頓時手機就響起,她一接听,劈頭就听到季天齊問︰「小笨蛋!-在做什麼?」
真是浪漫!要不是她知道「小笨蛋」就代表「我愛-」,全世界沒有人會听到這三個字還這麼開心。「我在工作啊!」她拿著原子筆在文件上猛敲,理直氣壯的說。
「是嗎?那為什麼工作時間還在胡思亂想?」
「我哪有?」她才說完,又怔怔地看著電腦旁貼著的一張兩人合照的大頭貼。
季天齊輕哼一聲。「口是心非!」
「好了!不回答我的問題就算了,你是打電話來質問我有沒有專心工作的嗎?」任意雯惱羞成怒,算了!有些人就是不習慣這些甜書蜜語,反正她也已經適應了。
「不是,我是打電話來告訴-,今天下班早點回家,晚上六點我去接-,我要帶-去一個地方。」
「什麼地方?」她放下了原子筆,興沖沖的問。
「不能告訴。」
「為什麼這麼神秘兮兮的?」任意雯疑惑道。
「因為是個Surprise!」
不管她怎麼請求,季天齊就是不透露一點小小的暗示。兩人聊了一會兒後掛斷電話,從那時候開始,任意雯就不停注意著電腦螢幕里的時間。
下班前五分鐘,任意雯開始收拾文件,桌上的電話就響起來了!
「意雯,下班後和我一起去逛街,最近正在換季大拍賣哦!」王智茵在電話中說。
「啊!對不起,我和天齊已經有約了!」任意雯充滿歉意的說。
「哼!見色忘友!-和他要去哪里?」王智茵好奇的問。
「他也不告訴我要去哪里,好像很神秘的樣子。」
「神秘的樣子?」
「是啊!他叫我早點回家,說要帶我出去,有Surprise要給我。」
王智茵突然語氣高昂,興奮的說︰「天啊!他是不是要向-求婚了?」
求婚?任意雯一陣沈默,思緒陷入了無止無盡的幻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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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的一路上,任意雯一直暗罵著王智茵。
都是她,害她一路心神不寧。盡管心底覺得不太可能,畢竟兩人都還年輕,沒有必要急著走入婚姻、家庭。可是另一方面,她又希望季天齊真的會向她求婚,她一定會毫不猶豫的答應。畢竟當女人真心愛上一個男人,總是希望最後完美的結局就是結婚。
到家後,她匆匆的梳洗一番,站在鏡子前面換了好幾套衣服。如果季天齊口中的Surprise就是要向她求婚,那麼她可不能穿得太草率。
五點五十五分,季天齊提前來到。
他喜歡她的小公寓,麻雀雖小,五髒俱全。里面的裝潢充滿了溫柔的女性特質,粉色鵝黃的窗簾、淡淡天藍的牆面,還有嬰兒臉頰般的粉紅色床單,讓他一走到里面,就想要永遠陷入這溫柔鄉里。
他還穿著白天工作的西裝,拿著車鑰匙站在門口說︰「準備好了嗎?我們走了!」
「我穿這樣可以嗎?」任意雯從臥室走出來,站在季天齊的面前,想要從他的表情看出一點端倪。
他一手托著下顎,很專注的欣賞她的外型,由衷的說︰「意雯,-穿什麼都好看,不穿更好!」
她瞪了他一眼。「早就知道你這壞男人,一定說不出什麼正經話。」
季天齊兩手一攤,址了扯喉結下過緊的領帶,無奈的說︰「壞男人已經收心了!」
「這叫做浪子回頭金不換!」任意雯上前替他將領帶月兌下。
他嘆了一口氣說︰「我已經很克制了,白天工作,我盡量擺出道貌岸然的樣子,對誰都不假辭色。現在下班了,我要放輕松,可不想再壓抑自己的本性。」
任意雯貼在他寬厚的胸前問︰「哦──你的本性是什麼?」
「-很想知道嗎?」他低下頭,看著她好奇的大眼楮。
「嗯……」她從鼻間輕吟。
季天齊兩手伸上前,穿過她的側腰,爬上了她的後頸,撩撥著她,讓她的全身襲上了一陣麻癢。
他的嘴一路輕啄到她的耳邊,悄聲地說︰「……」
任意雯還來不及做任何反應,就突然被凌空抱起,她驚呼一聲,已經被季天齊抱到了臥室里,整個人丟到床上的軟被里。
她在他熱烈的吻中喘息著,好不容易在空隙中斷斷續續掙扎的問︰「天齊……我們……我們不是要出去嗎?」
「等一下再走,誰教-這麼秀色可餐。」季天齊的手不安分的撫模她的全身,她花了半個多小時選好的衣服,不到一分鐘就全都被解下。
「喔……是我的錯嗎?」她斜著頭問。
「對!都是-,都是-……」
他不再說話,一心一意的佔有她的身體、她的靈魂,一口一口的享用性靈中最豐盛的美食。
他們比預定的時間還晚了一個小時才出發。
她坐進了季天齊的黑色跑車里,車子駛到了她曾經熟悉的道路上。
「天齊,我們到底要去哪里?」
「-不記得了嗎?這是往山上那家火鍋店的路,去年夏天那個老板娘停業了好幾個月,冬天的時候才又重新開張……」
任意雯不禁有點小小的失望和落寞,原來他口中的Surprise就是要到他們曾經去吃過的火鍋店,一切都是自己想太多了。
「我去了好幾次,可是很奇怪,同樣的東西、同樣的地方,怎麼吃都沒有同樣的感受。所以我想再帶-去,我們好好的大吃一頓。」季天齊顯然很想念當年他們第一次相聚的時光,有好多次,他一個人開車到山上尋找往日的回憶。
那個山野火鍋店並沒有多大的改變,唯一一點小小的變化,是老板娘多了兩個幫手,一個是她沈默寡言的先生,一個是她害羞怕生的小女兒。
老板娘還記得這一對搶眼的男女,不斷地從廚房拿出許多私房菜來招待他們。
「小姐,-好久沒有來過了哦?他來了好多次,每一次都一個人,好可憐哦!你們以後要常回來哦!」老板娘指著一旁忙著吃東西的季天齊,用著不太標準的腔調笑著說道。
「會……我們以後一定會常回來吃。」季天齊嘴里塞滿了食物,還是不忘回答。
「不過你們之後說不定就會忙著結婚生小孩,下一次要很久才會再來。」老板娘猜測的說。
「不會啦!不可能……」季天齊笑笑問答。
任意雯趕忙拿起筷子,放了幾片魚肉和蔬菜,假裝忙碌來掩飾自己的失望。
為什麼他會這樣篤定的回答呢?每想一次他回答的話,她的心就隱隱作痛一次。唉!算了!算了!女人的心就是這樣敏感,總會不知不覺的冒出許多無端的臆測,庸人自擾。
那一天,他們度過了難忘的一晚。
任意雯回到家,也度過了失眠的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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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交往六個多月了,期間季天齊帶任意雯回家多次,他的父親和哥哥都很喜歡這落落大方的美麗女孩。
任意雯也常打電話向父母報告生活的經歷,還有和季天齊交往的過程。任意雯的父母盡量讓女兒自由選擇自己想過的生活、想要的愛情,听到女兒的日子過得非常愉快,他們也放下心來。
這一天,是季國華結婚滿一周年的紀念日,他邀請兩個兒子和任意雯一起到他再婚後的新家慶祝。
季天齊從參加父親的結婚典禮以後,就再也沒有和繼母有過任何接觸,他內心深處總是認為繼母是背叛母親的女人,他如果和繼母產生良好的互動,就好像自己也背叛了母親一樣。
今晚,在某知名社區的一棟豪華公寓里,季家的男人難得的全聚在一起。
在餐桌上,季國華滿意的看著小兒子和任意雯。他認為他們兩人十分相配,也只有任意雯這樣擁有美麗外貌和溫柔善良個性的女子,才有辦法綁住天齊浪蕩不安的心。
「來,多吃點,廚房還有很多,盡量吃……」女主人不斷地端出豐盛的美食,勸大家盡情享用。
「好了!-不要忙了,佣人去弄就好了,-坐下來一起吃吧!」季國華拉住了妻子,讓她安心的坐在身邊。
女主人不安的看了看季天齊,只見他不說話,低著頭忙著吃飯。
「對啊!阿姨,不要忙了,難得天齊帶女朋友來,我們可以乘機好好聊一聊。」季天鴻心思細密,看出弟弟還有難以釋懷的心結。他心底是同情阿姨的,雖然母親是個受害者,但是他很清楚母親憂郁的性格也是造成父親出軌的原因之一。因此,他並沒有排斥過阿姨,雖然阿姨曾經是母親的好友,卻也是父親許多外遇對象中,用情最深、等待最長的一個女人。
「天鴻,你不要只說你弟弟,他都帶女朋友回來了,我還沒有看你帶任何人回來過,你是哥哥耶,怎麼這方面輸給弟弟。」季國華笑了笑說。
「我怎麼能跟天齊比,他一直都很有女孩子緣。」季天鴻聳聳肩,不以為意的說。
「是啊!這方面天齊和我很像──意雯,不好意思啊!天齊很像我年輕的時候,-想要抓住他,就要趕快結婚才行,我和天鴻都會幫-盯著他。或許不用啦──因為我看來看去啊!也只有-有辦法制住他。」
季國華說完,妻子也興致高昂的接著說︰「是啊!意雯,趕快結婚,-一定會是個很漂亮的新娘,我都等不及想看了。」
任意雯听到了季太太的話,也開心的揚起了幸福的笑容。
季天齊抿了抿嘴,抬頭冷冷地打斷了他們的話︰「誰說要結婚了?」
任意雯收起了笑容。
「認真交往的對象,不就是要結婚的嗎?」季太太為自己,也為任意雯感到些許難堪,但還是直言的問。
「結婚有什麼好?認真交往不是比較重要嗎?」季天齊反駁的說。
「話是沒錯……可是……結婚不是比較安心嗎?」季太太小聲的說。
季天齊想也不想地月兌口而出︰「這就是為什麼-要結婚的原因嗎?那-錯了──我媽結婚後,從來沒有安心過!」
飯廳里的空氣頓時凝結了起來,季天齊提到了死去的母親,勾起了季家不愉快的回憶。
任意雯馬上體會到全場的嚴肅氣氛,這幾十秒,像過了幾十分鐘一樣難捱。
「天齊,你不該提起媽的事,你忘了,今天是爸爸和阿姨結婚一周年的紀念日嗎?」季天鴻忍不住責備弟弟。
「沒有關系!沒有關系!來……再吃啊!湯好像冷了,我去廚房再添一些熱湯來。」季太太馬上站起身,掩著臉沖到了廚房。
任意雯坐在季天齊的身邊,忍不住伸手踫了踫他的手,卻感到他將手臂移開,她的手停頓在半空中進退不得。
季國華鐵青著臉,什麼話都不說。
季天齊想到父親的身體,心底感到愧疚不安。「爸,對不起,我知道我不該提起……」
季國華听到這麼硬脾氣的兒子先說出道歉的話,不好再多說什麼,急忙轉移話題︰「沒什麼啦!來,今天菜這麼多,怎麼吃得完啊?醫生說我要控制飲食,這個不能吃,那個也不能吃,有時候不小心吃多了,你阿姨比我還要緊張。今天是因為你們要來,我才有福氣吃這麼多的……」他模了模微凸的小月復,說完又挾了好多魚肉,呼嚕嚕的吃了起來,彷佛無事一般。
這一頓晚餐其實吃得不太愉快,只是所有人都很努力地在掩飾心情。
尤其是任意雯,雖然她已經約略知道季家的過去,但她不是季家的媳婦,沒有她置喙的余地。
「明天早上有會議要開,我要先回去準備……」
「沒關系。」她什麼都不問。
季天齊心事重重的開車送任意雯回家,這一夜他沒有留下來,也沒有親吻任意雯道晚安。
任意雯掩上了門,貼在門邊怔怔出神,對今晚發生的事及季天齊說的話久久難以釋懷。
她和季天齊交往了不算短的時間,雖然他們還年輕,談結婚還太早,但是如果兩人認真交往,不都應該要以結婚作為前提嗎?
到底他是怎麼樣看待這一段感情的?難道季天齊還在排斥感情?難道他不想安定下來,因為他不想為她放棄追求其他女人的機會和權利?
她越來越氣自己,為什麼這麼愛他?這場感情,她從來就沒有佔過上風。平時,她對自己一直有相當的自信心,可是面對季天齊的時候,她原有的自信卻蕩然無存,為什麼?
是他浪子的血液帶給她不安的感覺?還是他像他的父親一樣,本來就是個風流成性的男人?
「啊──不要想了!」她抓住頭,猛地對著空蕩蕩的房內大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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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天齊還沒有機會多了解任意雯的想法,幾天之後就到南部出差視察去了。
他時常掛念著任意雯,每天晚上都會打電話給她,只是嘴里不說真心話,有什麼心事,也不喜歡娘娘腔的向女友哭訴自己的煩惱。並不是他對她的感情不夠深刻,而是他已經習慣自己處理情緒,不想讓任意雯為他多做無謂的憂慮。
沒有季天齊的陪伴,任意雯空出了許多時間陪伴好友王智茵。
這段日子以來,有著友情和愛情充分的滋潤,過去的許多記憶和人物她都已經漸漸淡忘,直到有一天,一個人意外的出現在她的眼前,過去的記憶突然間又被喚起……
星期五,她趁著中午休息時間,一個人到辦公大樓附近書店里的咖啡館獨坐。
她叫了一份簡單的Fingersandwich、一杯濃郁的女乃茶,快速的翻著時尚雜志,囫圇吞棗的吸收流行社會資訊。
「意雯!」
當任意雯正沈浸在個人世界里,一個陌生的叫喚聲將她拉回現實的世界,她抬起頭,尋找聲音的來源──
是邱鐘南!她訝異的張大眼楮,看著前方漸漸走近的身影。
他明顯地瘦了、憔悴了,身上穿著隨意的藍色牛仔褲和白襯衫,已經不復從前那意氣風發的模樣。
任意雯曾經在雜志上看過有關邱家的政治動向報導,文中詳述邱鐘南的桃色丑聞,使得他在政治圈中漸漸淡出,連父親的助理工作也退了下來,現在只是在執行一些不相關、也不重要的內務工作。
「意雯,想不到會在這里遇見-!」邱鐘南熱絡的走上前,不請自來的坐在任意雯的面前。
任意雯看見他,隨即想到他曾經派人陷害阿海和季天齊,詫異的眼神漸漸變得憤怒及不諒解。
「我沒有請你坐下來。」她不悅的說。
「不要這樣,畢竟我們曾經交往過,還訂過婚。」邱鐘南說完,隨即向服務生揮手,叫了一份和意雯一模一樣的午餐。
「我要回去上班了,你自己留下來吃。」任意雯合上了雜志,快速地喝完最後一口女乃茶。
當她放下茶杯的時候,邱鐘南按住了她的手。「意雯,不要這麼快就走!這麼久不見了,可不可以和我多說幾句話?」
任意雯抽出了手,面無表情的說︰「你說什麼,我都沒有興趣听。」
邱鐘南嘆了一口氣,急忙解釋︰「意雯,我知道-為什麼這麼氣我,當時做那些害人的事情,並不是我的主意!」
「什麼害人的事情?威脅別人?陷害無辜的人坐牢?對了──還有對女人始亂終棄,這些都不是你的主意?」任意雯嚴詞詢問。
「我承認,對于感情,我處理得並不好。可是威脅和害人坐牢,真的都不是我的主意,那是找父親手下的人看不慣,想替我出口氣,才會那樣做的。對不起……意雯,請-原諒我好嗎?」
任意雯看著他說話的神情,他變了──他變得謙卑,變得渺小,從來不求人的心,竟也拋下尊嚴對她低聲下氣。
他的眼神充滿真心誠意,她不禁心軟了。
「沒什麼好原不原諒的,你對不起的人又不是我。」
「不!我是對不起-,我現在才知道,我當時是多麼愚蠢,不懂得珍惜-,難怪-會離開我。」
「都過去了……」
服務生端來邱鐘南的午餐,打斷了他的話,也讓他們彼此都有喘息思考的時間。
服務生離去後,他又說︰「意雯,我還是一直愛著-,從來沒有改變過──-是我這輩子唯一想娶的女人。當時,我就非常確定這種感覺,才會說服-父母讓我們先訂婚,我就是怕……怕-會被別人搶走,怕-會離開我。」
「好了!你說這些都沒有用了,我真的要回去了!」任意雯大聲打斷他。
「意雯,求求-再听我說一下,如果我們以後真的不會再見面,起碼讓我說出心中的話,這樣我就沒有遺憾了。」邱鐘南焦急的拉住她的手,怕她走開,他就再也沒有機會述說心中的感受。
任意雯從座位上站起來,但已經不再掙扎。
「我愛-,意雯,我一直都愛著。過去,是我太自以為是,才會以為-應該不會離開我,我錯了!我很嫉妒那個被-愛的男人,好久以前,-被季天齊從我手中拉走,我沒有沖上前把-搶回來,我一直好後悔,後悔到現在……如果時間能夠重來,回到那一天,我一定會追上前,不管用什麼方法,我一定、一定不會讓-從我的眼前消失──如果我當時有那樣做,或許我們現在已經結婚了,或許已經有孩子了,或許我也不會卷入丑聞,或許我也不會……」
邱鐘南的聲音已經變得哽咽,任意雯不敢相信自己看見的,一個政治界的天之驕子,竟然在她面前哭了!
她靜靜的听著,什麼話都無法回應,過去的事情,回頭再提,又有什麼用?她已經變得更成熟獨立,她愛的只有季天齊,她最想要終生相守的人只有季天齊。
而季天齊是怎麼想的呢?這一刻,她什麼都听不進去,一心只想著這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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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天齊的工作越來越忙碌,三天兩頭就必須出差。身為季家第二個繼承人,生來就有了不勞而獲的優勢,為了不讓別人看輕他,他必須付出更多的心力去改變別人先入為主的想法。
大哥季天鴻以過來人的身分指導他,並且把幾個不太賺錢的生產線交給季天齊去管理,目的就是為了磨練這聰明有余、但經歷不足的弟弟。
不到兩年,季天齊不負大哥的期望,已經完全掌握經營理念和控制行政資源,還把每年低迷的生產額提高了不少。今年過年,員工們打破了過去的紀錄,分了不少紅利和獎金,從此再也沒有人小看這季家的小兒子,那年少輕狂的模樣漸漸退去,他已經成為一個成熟干練的年輕商人。
任意雯應該要為他感到驕傲,但是,他忙碌的工作佔據了不少他們相聚的時間。許多時候,她反而希望他還是多年前那個喜歡流浪、喜歡到處攝影、到處留情,放浪不羈的季天齊。
雖然感情在平穩中持續著,她愛他的心從不曾稍減,但是,這段感情好像已經走過了高潮──而高潮過後呢?
一日早晨,任意雯去上班,一進到電梯里面,幾個女同事就用羨慕和曖昧的眼光看著地。
走出電梯,公關人員對她說︰「意雯,趕快進去,-桌上有意外的驚喜哦!」
任意雯狐疑的快步走,遠遠就看到自己的辦公桌上有一大束紅色玫瑰和滿天星。
她心跳加速,直覺的就想到季天齊,是不是他突然開竅了,也會買花打動女孩的心?
她急急忙忙的攤開花束,從里面找出小卡片,抽出來一看,她激動歡愉的心頓時冷了一半。
原來是邱鐘南送的。
她頹喪的放下卡片,兩肩無力的垂下。
「不錯哦──男朋友懂得送花,這樣才浪漫嘛!」
「我想-男朋友一定常送東西給。」
「喂!人家是大企業的小開,送花還是小意思呢!」
女同事七嘴八舌的說著各自的想法,任意雯卻沒有心思,更沒有力氣去解釋這花不是男朋友送的。
中午時間,任意雯心情有點低落,婉言拒絕了同事一起吃飯的邀約。
她一個人從辦公大樓走出來,正想往常去的書店咖啡館,一個人好好的靜一靜,才走沒幾步,背後突然有人輕輕地拍了她的肩膀,她倉皇的回頭,看見一張她日思夜想的臉。
「天齊!你怎麼來了?我還以為是……」她按住胸口,壓抑住想抱住他的沖動。
那張似笑非笑的臉怎麼看都好看,尤其最迷人的是他臉頰上的酒窩,她每次總會看到出神。
「-以為是誰啊?」季天齊抱著胸,有趣的看著她問。
這問題問得讓任意雯心虛,這幾天邱鐘南老是有意無意的和她不期而遇,今天又在辦公室收到了邱鐘南的花,剛剛季天齊在她的肩膀拍了一下,有一-那她還以為又是邱鐘南。
「我……我以為是邱鐘南。」她老實的說。
季天齊的臉色凝重了起來,她馬上就感受到他的不愉快。
「他常來嗎?」
「沒有!我們只是遇見過幾次。今天早上……剛剛你出其不意的拍我的肩膀,我一時以為是他……」她支支吾吾的說著,刻意隱瞞送花的細節。
季天齊抿抿嘴角,想了一會兒,決定不去理會,以他目前的實力和身分,邱鐘南一點都不具威脅性,他也不想再花心思在這不重要的人身上。
「算了!不管他!我中午可是推掉了一場應酬,特意來找-一起吃午飯的。走吧!我帶-到附近的日本餐廳,那里比較隱密安靜,我們好久沒有好好吃一頓飯了。」
他拉起任意雯的手,走向停在一旁的車子。
下午,他們都沒有回辦公室。
原本任意雯還相當遲疑,不敢就這樣肆意請假,但禁不起季天齊的請求,只好臨時打電話向上司請假。
而季天齊這里,他打了好幾通電話,請秘書替他整理下午的業務會議。
在日本餐廳里面,季天齊盡情的大快朵頤,任意雯受他驚人的食量影響,也破例吃了好多日本料理和清酒。
之後,他開車帶她回公寓。
他們好一陣子沒有見面,久別後的相聚讓所有的思念更強烈的激發出來。已經超越了理智,讓他們難舍難分,決定共度一個纏綿的午後。
直到房內的光線漸漸暗了下來,夕陽的余暉灑了滿室,他們躺在床上,果身的凝視對方。
季天齊盯著她不放,眼神流轉間,彷佛有許多話要說,卻欲言又止。
許久,他低沈的說︰「意雯,我明天要到日本去。」
「什麼?」任意雯以為自己沒有听清楚。
他伸手撫模她柔女敕的臉煩,說︰「日本方面的訂單發生問題,我必須親自去處理,如果爭取不到明年的訂單,下一季的生產線,還有下游工廠,都會發生問題,我……」
「所以你今天才會來找我,趁著離別前滿足一下,好放心的離開。」任意雯負氣的說,挪開了身體,不讓他的手踫她。這消息太過突然,她覺得自己不受尊重,他總是決定之後才告訴她,讓她毫無準備的余地。
他坐起身,面對著她說︰「意雯!-怎麼這麼說?」
任意雯拉起床單蓋住了自己的肩膀,轉頭望著窗外,幽怨的說︰「你要我怎麼說?這陣子你好忙,找你,你在開會;有事,你也不在身邊。你時常出差,說走就走,我都不知道,也無從準備。你走好了,反正我也習慣了。」
「意雯,對不起,我知道我最近很忙,沒有時間多陪陪。」
「我不喜歡這樣,我好像始終都無法參與你的生活。真不公平,這場感情從頭到尾就不公平,我什麼都告訴你,什麼都給你,什麼都攤在你的面前,可是你……我不知道還能忍受多久?」
季天齊听出了她不太平常的語調,心想溫順的她也有任性和孩子氣的一面。
他握住她的肩膀,讓她面向自己。「忍受什麼?我都在忙公司的事情,但還是抽空來陪-,晚上的應酬我也盡量拒絕了。意雯!-到底是怎麼了?」
「我不知道,我只是累了……」她掩著臉說。
「累了就不要工作了,反正我可以照顧。」季天齊以為她說累了,是指工作。
「好不容易自己能夠獨立,我不想依賴你,也沒有理由依賴你。」
「我是-的男朋友啊!這理由不夠充分嗎?」看她嘟著嘴不開口,他又軟下聲調︰「雯,-需要什麼我都可以給-,告訴我,告訴我-需要什麼?」
「我什麼都不需要,我已經不知道我需要什麼了……」
她沉重的說,很想說她只需要他,可是他的心房從不打開,她只能站在鎖住的門外哭泣,他卻听不到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