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天齊開車送她回家。
「好了,把-送到家了!雖然沒有讓-毫發無傷,但也算是讓-全身而退了。很少女人和我出去能夠這樣完璧歸趙的,算-幸運──」他開玩笑說道,兩頰露出那萬人迷的笑窩,穩穩地坐在車內,並沒有下車的打算。
任意雯跨出車外,兩手扶在車門邊欲言又止的回頭看著季天齊。
「怎麼了?」
任意雯終于鼓足了勇氣說︰「季天齊,我……我可以要你的電話號碼嗎?」
看她吞吞吐吐的樣子,他暗暗感到好笑,他怎麼會讓這麼漂亮的女人主動詢問電話號碼?這不是他的行事作風,這也不像是任意雯會做的事情。
「好啊!」他爽快答應,馬上回頭從後座抽出一本筆記簿,匆匆地寫下了幾個號碼,遞給任意雯的時候,又故意作弄的將紙條收了回來,笑吟吟的說︰「這是我的手機還有工作地點,周末我都在那里打工,歡迎隨時光臨。」
「我只是……只是想……」她緊張得說不出話來,怪只怪她從來沒有這樣的經驗,更怪季天齊有這樣令人悸動的吸引力。
「拿去吧!偶爾想這樣出來透透氣,打個電話給我。但是-可要有心理準備,像我這種壞男人,-要當心一點!」他遞上紙條,並附上了警告,兩眼炯炯有神的凝望著她。
「我知道……你是個好人。」她靦-的不敢接觸他懾人的目光,只是輕輕柔柔地說出心里的感受。
他-然收起笑容。
「-錯了──好了!我該走了。」他坐在車內,瀟瀟灑灑擺了擺手。
那輛破舊的白色車子很快地揚長而去,她怔怔地看著車子消失在視線中,退了兩步,手掌緊緊地握住那張小紙片。
回到家,免不了被父母一連串詢問犯人似的質問。
「意雯,-到哪里去了?鐘南打了十幾通電話來!」父親充滿怒氣的說。
「是啊!听說他的母親很不高興。鐘南說-在學校跟一個男同學走了,竟然還不顧他在後面追趕叫喊,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怎麼會做出這樣離譜的事情?-知道-這樣做,讓鐘南非常的擔心嗎?-這樣讓他在父母面前有多為難?」任母也無法理解平日乖巧听話的女兒,怎麼會做出這種令人無法理解的事情。
「你們到底去了哪里?那個男同學是誰?」任父嚴厲的問。
「意雯,-的手怎麼了?怎麼包著紗布?」母親驚呼一聲。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意雯!」
任意雯將手藏在身後,看著焦慮的父母,沈靜的說︰「沒事,小傷而已……爸、媽,我累了,讓我回房間休息。」
她拒絕說明,拒絕回答父母的問題,快速地躲進了臥房。
隨手打開音響,埋進被窩里面,听著古典音樂充斥整個空間。想到季天齊,她就忍不住輕顫起來,她害怕這樣熱烈的情緒一觸即發後,會有什麼不能想象的後果。
她閉上眼楮,平穩下心情,讓全身群起抗議叛逆的細胞好好的沈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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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拿去!」上課的時候,王智茵偷偷地塞了一張紙條給她。
任意雯攤開紙條。
「昨天有人看見-被季天齊抓著手離開學校。你們怎麼了?」
任意雯低頭在紙條下面空白處寫了幾個字,又丟回去。
「我們沒有什麼。」
王智茵看完,曖昧地笑笑,振筆又寫︰「騙人!-手上的傷是季天齊弄的嗎?他抓得太激烈了吧!」
任意雯看完,斜睨了王智茵一眼,用力的將紙條揉成一團,猛抬頭,看到老師正在注意她的一舉一動,趕忙裝作一副專心上課的模樣。
好不容易下課了,任意雯開始收拾書本。
「喂!意雯,別以為寫沒有什麼,我就會放過-!-老老實寶的對我說,昨天為什麼有人看見-被季天齊抓著手帶走?」
校園內學生眾多,任意雯和季天齊這兩個引人注目的人物,在校園中罕見的踫在一塊,任誰看見,都會產生許多驚訝和懷疑。
看來流言已經充斥了整個校園,不是三言兩語就能敷衍過去的。任意雯嘆口氣,只有一五一十地將昨天下午到晚上季天齊送她回家的所有情況,全都告訴了王智茵。
王智茵聆听得出神,半晌後,她才開口︰「嘩!季天齊不知道-已經訂婚了嗎?怎麼還來招惹-……難不成……他想要橫刀奪愛!」
「不要亂猜!不可能的。」任意雯低頭將背袋系好,兩人一同走出了教室。
王智茵不以為然的說︰「有什麼不可能?只要季天齊主動,沒有女人逃得過他的魅力的。」
「是嗎?那麼-去試試看好了!」任意雯回頭對著好友笑說。
「別說笑了,我前面有一個頭號大情敵劉芹呢!後面不知道還有幾號?我沒有這樣的能耐,也輪不到我的啦!」
「智茵,-也不是省油的燈,我听說攝影社有人追-追得很勤哦!」任意雯推了推王智茵的肩膀,笑著說。
「還不是退而求其次!」王智茵撇了撇嘴。
「什麼意思啊?」任意雯一時無法理解。
「-不懂嗎?攝影展那天,那個男同學一直跟在-後面說話,他原本是喜歡-的,但是後來知道-已經名花有主了,只好退而求其次的來追我!」
「好了!王智茵,別抱怨了,-比我幸運多了。」
「我知道啊!想起-家教嚴格、保護過度的父母,還有規矩多又愛控制人的未婚夫,我就感到呼吸困難了──」王智茵抓著自己的脖子,一副快要窒息的樣子。
面對好友的玩笑,任意雯只是用手推了她一下,兩人說說笑笑的走在教室外的長廊上。
一個轉彎,任意雯在毫無心理準備的情況下,迎頭撞見了季天齊。
他刮掉胡子了!那張原本就俊逸的臉龐,顯出了更干淨立體的輪廓。
任意雯自然的退了兩步,並行而走的王智茵也停下腳步詫異的望著表情怪異的兩人。
季天齊走到任意雯的面前,眼楮不客氣的掃過她的全身。
「-的手好一點了沒有?」什麼招呼的話都沒有,他劈頭就問。
任意雯猛點頭,她的心,突然像失群的羊,慌張亂竄。
「喂!季天齊,你是怎麼保護她的?竟害人家的手受傷!」王智茵發揮了好友的角色,仗義執言。
季天齊牽了牽嘴角,那迷死人的酒窩明顯的浮了上來,惹得兩個涉世未深的女孩子看得痴傻,心跳加速。
「-確定她只有手受傷嗎?」他輕浮的開著一語雙關的玩笑,他這輩子不知道讓多少女孩子傷心過,任意雯手上的小傷根本不算什麼。
「你是什麼意思?」王智茵不解的問。
「沒什麼意思。」他收起了笑容,正經的看著任意雯的手又說︰「希望不會留下疤痕。」
「沒關系,就算留了疤痕,我也會很高興……」很高興?任意雯說完,才詫異自己月兌口而出的話,她怎麼會說這種既突兀又毫不合理的話?
「對不起,我們要走了──」她低頭說道,感到自己像著了火一樣的熱燙起來,回頭拉住好友的手,就閃過季天齊,快步的離開。
任意雯拖著王智茵一直走,直到離開走廊,到達了安全距離後,她才放開智茵。
王智茵不可置信的看著任意雯,夸張的說︰「等等……意雯,-知道-剛剛說什麼嗎?-說-手上留疤,-會很高興?我有沒有听錯?任意雯,-腦袋是不是壞了?」
「沒錯啊──雖然還很痛,可是很奇怪,看著這傷口,我心里卻覺得輕飄飄的……很……很快樂。」任意雯眼神迷離恍惚,彷佛正想起一段甜美的回憶。
「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呢?」王智茵小心翼翼的問。
「因為……昨天,我發現我好喜歡和他在一起的感覺,我……我好像喜歡上他了。」這情緒愈加清晰了起來,任意雯一說出口就覺得好輕松,好像心底一塊壓抑了兩年的石頭終于卸了下來。
「-是說……-喜歡季天齊?」王智茵訝異的叫了起來。
「不要大驚小怪啦!」任意雯小聲提醒。
王智茵拉起任意雯的手,凝視著她,正經的說︰「意雯,-不要忘了-是有未婚夫的人了,-的未婚夫叫邱鐘南──」
「我沒有忘。」任意雯說完,忍不住感到空虛和悲傷。
「意雯!看著我──-有沒有想過,喜歡季天齊那種人,注定是一場愛情文藝大悲劇的開始。」
「為什麼?」
王智茵想了想,仔細斟酌著說︰「我听說──他是個情場浪子,他從來沒有提及過他的家人,也沒有人知道他的家世背景。他喜歡獨來獨往的四處游歷攝影,周末晚上在酒吧打工,所以認識很多形形色色的女人。他能輕易的讓人愛上他,但他也能夠很輕易的拍拍一走了之。他對女人不主動,但也不拒絕,女人愛上他是自己倒楣,因為他不負責!」
「-怎麼知道這麼多?」任意雯第一次听到王智茵對季天齊做這麼完整的分析。
「全校大半的女生都知道,那個小酒吧很多女同學為了他都去過了,全校或許只有-不知道──」她理直氣壯的回答,須臾,又無奈的說︰「其實是攝影社的同學告訴我的,因為他知道我對手天齊很好奇。他對我說這些,是要勸我死心,想不到我卻一字不漏的全部用來勸。」
「我不在乎這些……昨天我對他說了很多心里的話,他問我在不在乎別人的眼光?他說,不在乎的話,就做-自己啊!」
「他說得簡單,-和他又不一樣!」王智茵翻了個白眼。
「我知道我和他不一樣,可是……他為什麼可以活得這麼逍遙,而我不能?我好羨慕他,有自己的理想,有自己的執著,不在乎別人,總是可以活得這麼自由自在,不受拘束。他從來都沒有正眼看過我,也沒有主動和我說過話,我以為他一點都不在意我,直到昨天──我才隱約感覺到,他和我一樣,一直在克制自己,以為我們都可以辦到……」
「克制什麼?辦到什麼?」王智茵很仔細的聆听,心里有疑惑就等不及趕快發問。
任意雯出了神的說︰「假裝不在意對方。」
王智茵清了清嗓子,想要拉回她的注意。「咳咳……意雯,-不要再幻想了,不是我要扯-的後腿,也不是因為我得不到季天齊的注意就嫉妒-,而是……意雯,-是有未婚夫的人了!」她聲調高了八度,加重了最後那一句話。
這句話像當頭棒喝,-然讓任意雯的神智清醒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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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沖洗照片的暗房中,季天齊隱藏在陰暗的角落,手拿著電話聆听著。
「天齊,明天是媽媽的忌日……我和爸爸會去掃墓上香,你也去好嗎?」季天齊的哥哥季天鴻,在電話中對弟弟說。
「不去。」季天齊將沖洗完的照片夾在吊著的夾子上,兩眼漠然的凝望漸漸顯現影像的照片。
「都已經四年了,你從來沒有到媽媽的墳墓上上過香,你不覺得這樣實在太過分了嗎?」季天鴻還想說服弟弟。
「我並不覺得過分,一個不尊重自己生命的人,也得不到我的尊重,這樣……我怎麼有辦法拿起香來祭拜她呢?」
「媽媽很可憐,她自殺是不得已的──」
「她有什麼好可憐的,她什麼都有,只不過得不到忠誠的愛情,有什麼好自殺的?哥……我求過地,我求過媽媽……我求她為了我們,不要死,她還是……」季天齊的聲音哽咽,鼻梁冒起一陣酸苦。
季天齊的腦海中,又開始閃過一幕一幕他極力想要遺忘的情景。
──母親發現父親的背叛,隔天,她站在父親的辦公大樓頂端。
──當年他只有高中三年級。
他在家中發現兩封遺書,隨即趕到父親工作的大樓。他站在樓下,下意識的仰頭望向天空,只見在十八層樓的頂端,母親一頭飄逸的長發和白色長紗裙在空中飛揚。
他死命地趕到頂樓。
「媽,不要死!不要跳下去!媽!」季天齊在後面不斷地哭喊。
「乖孩子,媽媽跳下去以後,就不會再痛苦了。」母親回頭輕輕柔柔地說。
「不──不是這樣,不是用這樣的方法!媽!我求求-,不要……為了我,為了我和哥哥,不要死啊!」他哭啞了聲音,雙膝「砰!」的一聲跪倒在地。
「天齊,我愛你們……」他看見母親的眼中似乎還有一絲絲的不舍。
不可能!這不可能是愛!愛對方,怎麼能夠留下對方,讓愛的人獨自痛苦?這是什麼樣的愛?他寧願不要這樣的愛!
「不要啊──媽!」
──他眼睜睜的看著母親的身影,像一朵白色的雲,從他的眼前飄然消逝了。
從此他再也不相信世間所有的感情,包括親情、愛情……
他痛苦地閉上眼楮,深吸一口氣,待他再張開眼,已經換成了一雙更冷漠的眼神。
「算了!沒有什麼好說的了,哥,替我轉告老爸,叫他別貓哭耗子,裝模作樣。既然不愛媽媽了,何必每年去上香,這樣不是太虛偽了嗎?這次他是不是要帶新女友一起去?順便可以問問死去的老媽,要她審核一下這個女朋友夠不夠辣?我看──以老媽那種不服輸的個性,說不定還會從棺材里跳出來一較長短……女人就是這麼傻,傻得相信愛情、相信永遠,哈哈哈……」他說著殘忍的笑話,卻沒有人笑得出來,只有更令人心酸。
「好了!不要說了!」季天鴻大聲的打斷他的話。
兩人都沈默下來。
須臾,他低聲的說︰「哥,你知道我是不會去的。」
季天鴻無奈的說︰「是,我早就知道,只是……」
「你去吧!老爸只剩你這個好兒子,你們就當作我也死了吧!」
季天齊重重地放下電話,抬頭看見懸掛的照片中,一片稻田里有一老一小狀似父子的人物背影走在田埂上。
他的胸口一陣緊縮,猛然扯過照片,用力地撕裂成兩張、四張、八張……撕成一團碎紙後丟向空中,紙片像雪花一樣的緩緩飄落在他的腳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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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後,在邱家的邀請下,任意雯母女來到一個政商名流雲集的募款餐會。
餐會中,意雯和母親被安排到距離較遠的餐桌上。邱鐘南陪著父母穿梭在餐會里四處寒暄,故意冷落嬌美動人的未婚妻,只是禮貌性的向她們母女打聲招呼後,隨即又被旁人拉開。
雖然如此,意雯並不在意,反而有種松一口氣的感覺。
她冷眼旁觀著身邊所有的人,大家衣著光鮮亮麗,說著客套又禮貌的社交語言以及許多贊美奉承的話,母親笑得合不攏嘴的在旁謙虛回應。
募款餐會的節目正在進行,有許多貴氣十足的官夫人拿出珠寶禮服在場中拍賣。今晚賣出的所得,將全部捐出救濟賑災。
任意雯的心思不知飛到了哪里,台上主持人口沫橫飛的展示拍賣物品,她只是托著下顎,眼光縹緲的望向遠方──
咦!那不是劉芹嗎?
突然,任意雯在餐會里看見了一個熟悉的面孔,那是在校園中和娛樂圈中頗有名氣的劉芹。
「這鐘南是怎麼回事啊?這麼久了都還不過來這里陪我們──」母親開始抱怨了起來。
「沒關系,他都是這麼忙的,我不介意。」意雯無所謂的聳聳肩。
「意雯,如果鐘南還在生-的氣,-應該主動道歉,女孩子吃點虧無所謂,以後他更會記得-的優點。好了,過去和未來的公婆聊天,主動去陪他啊!」任母面授機宜後,推了推被動的女兒。
「不用了,我看──他已經有人陪了。」
劉芹已經站到邱鐘南身邊,主動找他攀談。他們兩人似乎相談甚歡,幾乎忘記了身邊鎂光燈和攝影機正喀嚓喀嚓地響起。
任母冷眼打量邱鐘南身邊那個妖嬈美麗的名模。「唉──鐘南條件那麼好,也難怪有這麼多女人會主動貼過去,不過媽媽對-有信心,那些女人論外表家世,都沒有一個比得上。」
「媽,我想回家……我自己叫計程車回去,-留下來跟鐘南的爸媽說我不舒服,好不好?」任意雯回身拿起小提包,說完站起身向周遭同桌的賓客點頭致歉。
「意雯,-真的不舒服嗎?」任母懷疑的問。
「媽,真的!我要走了!」她擰著眉,堅定的說。
任意雯和母親兩人又爭執了一會兒,任意雯不再管母親的反應,快步的走出餐會的大廳。
她推開厚重的大門,來到了飯店的長廊才緩緩停下腳步,松了一口氣。
那種地方,她一刻也不想再待下去。
她來到電梯口,按了按鈕等待下樓……
「意雯!」
突然,任意雯听到身後有人叫喚──是邱鐘南。
「-為什麼要走?餐會還沒有結束。」邱鐘南來到她面前,用著冷漠的語氣問。在會場中他一直偷偷地注意她,一看見意雯離開,就馬上撇下劉芹,追趕出來。
「我不舒服,請跟伯父伯母說一聲,真的很對不起。」任意雯低頭欠身說,還是不忘身分禮數。
「-不舒服?是不是看到我和名模在一起不高興,才要提前離開?」他的語氣里竟然有些報復的快感。
「不是……對不起,我真的想要走了。」電梯門打開了,任意雯走上前正想離開。
邱鐘南一個跨步抓緊她的手臂,低頭冷冷的說︰「-現在體會到這種滋味了吧?那一天,我眼睜睜看-和別的男人離開,-以為我的心里會好過嗎?任意雯──-實在太過分了!」
任意雯不可置信的看著他說︰「我過分?你每天都有冠冕堂皇的理由讓我在學校傻傻地等你,我不能離開,也不能和別人一起走。連我的生活你都要替我安排!我不是你的,為什麼我總是要讓你支配我?為什麼總是要我容忍你?難道你這樣不過分?」
「所以-才要報復我,找別的男人做-的護花使者?!」他氣憤地質問著。
「錯了!我只是想要讓你知道,嫁給你,並不是我唯一的選擇。」
邱鐘南冷笑一聲。「難道那個痞子、流氓,才是-的選擇?」
「不管是誰,我還沒有嫁給你,我就有選擇的權利!」她鼓起勇氣說出心底的話。
「放棄我,選擇別人?-知道多少女人夢想做我們邱家的媳婦?哈哈哈──別笑掉所有人的大牙了!任意雯,我已經把-訂下來了,-是我的!我不準-和別的男人眉來眼去,我要的是一個完整無瑕的-,這是-的命運,也是-唯一的選擇……」
「你放開我!」
電梯門又打開了,任意雯奮力的要掙月兌他,此時剛好有人經過,邱鐘南不想引起別人注意,只好放開手。
任意雯逃入電梯里,突然拔下食指的戒指,在他來不及反應前,把戒指放入他的西裝口袋里。
「我不嫁給你了,從今天起,我是自由的……」
當他會意過來的時候,電梯的門已經緩緩掩上──
邱鐘南從口袋里掏出了原先套在任意雯手指上的訂婚戒指,對她惡狠狠地撂下話。「很好,要走就走,我不會攔。可是我警告-,-會付出代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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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募款餐會中逃了出來,任意雯漫無目地的在街道上行走,涼風吹拂過後,激動的心情漸漸恢復平靜,她低頭打開隨身的小手提袋,才發現里面並沒有放任何現金。
「糟糕!怎麼回家?」
她在手提袋里翻了又翻,突然一張小紙片飄了下來,任意雯慌忙地接住,凝神細看,幾個龍飛鳳舞的數字,-然在她的眼中掀騰狂舞──
「是季天齊的電話號碼!」
──拿去吧!偶爾想這樣出來透透氣,打個電話給我。但是-可要有心理準備,像我這種壞男人,-要當心一點!
他的警告言猶在耳,她卻毫不考慮的拿起手機撥下了號碼。
電話中傳來他的聲音,她慌慌張張的開口,才發現是電話答錄機。
「我現在沒空接電話,你知道應該怎麼做。」季天齊的留言簡單明了。
「喂,季天齊,你好……我是任意雯,我想……我想找你。請你回電,或是……如果你在外面,方便的話,可不可以到京華商場前面,我在這里……我會在這里等你……一直等到你來。」
任意雯放下手機後,豁然清晰的明白──她喜歡他,是的,她喜歡季天齊。
她獨自站在商場的入口,凝思著、期待著。
月光下,那波瀾起伏的思潮彌漫在內心,城市的勁風掃過廣場,從她的腳底卷了起來,她緊按住掀起的裙角,重心失衡地幾乎站不住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