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在曼哈頓鬧區的一座清真寺外停下。
「這是哪里?」凌笑笑狐疑地看著眼前出現的尖塔式清真寺。
「藍色清真寺,仿土耳其的伊斯坦堡清真寺建造的,不過真正的藍色清真寺是擁有八座尖塔的。」費薩雷邊說邊牽著她的手朝里面走。
「為什麼到這里來?」
「參觀一下我所生活的環境。」費薩雷笑咪咪地說。
「真的嗎?」凌笑笑更加狐疑地看著他,怎麼都覺得這種事情有些詭異。
「兩個人相愛,必須多了解彼此,阿拉伯人信仰回教,回教的聖地就是清真寺,尤其是麥加的。」
凌笑笑無奈地說︰「請問費薩雷先生,我們相愛了嗎?」
「難道沒有嗎?」費薩雷更加無辜地反問。
早知道會惹到他這個大麻煩,當時就不會鬼迷心竅地把他領回家了。
凌笑笑真是悔不當初。
從五歲開始,她就跟著段敘在世界各地游蕩,一直到前年來到了美國,遇到了自己的偶像喬治?葛藍姆後,才決定在美國長居。
她過慣了漂泊的生活,看慣了人間的悲歡離合,對所謂「一生一世的愛情」從來沒有過幻想。
遇到費薩雷之前,她甚至不覺得自己需要一個男朋友。
她也曾經想過寂寞的時候來段一夜,卻總是等到那些男人近身時感到厭惡,甚至想嘔吐,就這樣一再地蹉跎下來。
其實她覺得自己還是處子之身是有些可恥的,她根本沒有什麼為了誰要保持完璧之身的愚蠢念頭,她的身子是自己的,願意怎樣就怎樣,她會對自己負責。
之所以沒有被破身,大概是因為她太追求完美吧?
總想一個讓自己看上眼的男人,並且不會對他的親近產生反感才行,否則本該愉快的,豈不變成了折磨?
費薩雷給她的感覺還不錯,可是當早晨看到哈利勒那些僕人時,她立即明白他們兩人之間的不可能。
費薩雷一定是個位高權重的貴族,他的生活有太多既定的限制。
而她太愛好自由,跟隨段敘漂泊慣了,不能忍受自己被拘禁在一個地方,尤其是阿拉伯那種可怕的沙漠之地。
和費薩雷好聚好散,是凌笑笑的打算。
「以後我會帶你到真正的藍色清真寺看看,那是建築史的巨作,非常漂亮迷人。」
「可是我覺得你並不像是那麼虔誠的教徒。」凌笑笑斜睨了滔滔不絕的男人一眼。
費薩雷一怔,隨即大笑起來,彎腰在她的唇上啄了一下,「親愛的,你果然是最了解我的,就像我了解你一樣。你這個自由的靈魂。」
浚笑笑再次怔住。
這個男人……有些可怕。
在他面前,她覺得自己就像是一樣。
這種感覺真討厭。
自己這麼多年辛苦經營的冷色面具被硬生生剝了下來,總是有些不舒服。
入寺前,他們被要求月兌去鞋子。
費薩雷再次贊嘆,「你有一雙完美的腳。」
「戀腳癖。」浚笑笑嗤之以鼻。
有專門負責的人送給凌笑笑一塊藍色的布,她拿著布不知所措。
「這樣。」費薩雷取過藍布,熟練地幫她把頭發包裹起來。「所有的女客都需要這樣的,這是規矩。」
其實在美國已經放寬了許多,在阿拉伯世界里,女性需要覆蓋住全部的面龐和身體。
在寺的大殿兩側,安裝著成排整齊的水籠頭,費薩雷拉著凌笑笑走過去,示意她跟自己一樣清洗一下面龐和手腳。
「這代表洗滌肉身和心靈的污垢,以完全乾淨的姿態才能走到阿拉的面前。在阿拉伯世界里,水是非常神聖的,比石油還要珍貴。」
繼續向內走,巨大穹窿下的空間令凌笑笑驚嘆,她的頭上懸著密如繁星的燈盞,燈之上,藍綠的圖案彷佛瑞雲縈繞。
清真寺中禁止人物圖像的出現,這里沒有佛教寺廟的肅穆,沒有天主教堂的森嚴,卻以一種突出的冷峻,迥異於各種文明的圖像世界。
巨大的天頂清清朗朗,藍、綠色大理石構成一個看不透的穹窿。
一個身穿襲地白色罩袍的教長迎接了他們。
教長和費薩雷彼此以阿拉伯儀式見過,費薩雷說︰「我希望在真主阿拉面前,由你替我和這位我所深愛的女子主婚。」
「你說什麼?」凌笑笑措手不及地失聲尖叫。
教長有些為難地看看兩人,然後說︰「先生,雖然在阿拉伯社會的婚禮中,教長會主持儀式,但前提必須是雙方的親人在場並同意啊!」
費薩雷摟緊掙扎憤怒的女人,微笑著對教長說︰「所有的教義都是以人為本,真主阿拉是最愛他的子民的,只要我們以最真誠的愛在阿拉面前結合,有什麼不可呢?」
「我才沒有——」凌笑笑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費薩雷的嘴唇堵住。她氣惱地用小手捶打他的胸膛,可惜那如銅牆鐵壁般的寬厚胸膛根本不在乎她這一點點的威脅。
「你是愛我的,否則不會把一個女人最寶貴的貞潔獻給我,不是嗎?」費薩雷笑得很是欠扁。
「什麼最寶貴,根本——」凌笑笑氣得咬牙,可是話語說到一半,照舊被男人的嘴唇封鎖住。
根本就是無所謂好不好?不要再拿那腐朽的貞操觀來唬我!
「嗚……」
你這個王八蛋!這根本就是趕鴨子上架,等於搶劫啊!最真誠的愛心是這樣的嗎?大混蛋!
「那……請問這位小姐是阿拉的子民嗎?」教長問道。
「不是!」凌笑笑斬釘截鐵地回答。
「這……」教長啞然。
「阿拉愛天下所有善良的生命,包括這位小姐。」費薩雷依然笑咪咪的回答。
「先生……」教長良好的修養也瀕臨崩潰了,「這里不是你們打情罵俏的地方,請不要騷擾了阿拉的安寧。」
「這是我最真誠的證明。」費薩雷從內衣口袋里取出一個錦盒,伸到教長的面前,雙手打開。
教長倒抽一口冷氣,驚駭地看著眼前高大的男子,「你……你……」
費薩雷點點頭,「正如你所想的,我是。」
凌笑笑好奇地看向那個錦盒,他們在搞什麼鬼?
錦盒里只是一枚戒指,為何那教長有如此大的反應?如果要求婚,準備戒指也是理所當然的啊!
雖然這枚戒指看起來確實價值不菲的樣子。
戒指的造型是一只獵鷹。
獵鷹由白金制成,上面瓖有多面型鑽石和磨圓切割的藍寶石,眼楮是一對梨形的黃色彩鑽。
獵鷹被雕得栩栩如生,彷佛一只真正的雄鷹落在了戒指上。
凌笑笑知道阿拉伯人大都愛鷹,許多國家的國徽就以鷹做為標志。海灣國家,尤其是阿拉伯聯合酋長國,人們更是視鷹如命,上至國王、酋長,下至普通百姓,都對獵鷹懷有特殊感情。
記得有一次跟隨段敘到撒哈拉沙漠一帶游歷,還曾經听到一則消息,說一位腰纏萬貫的阿聯富翁特地到阿曼西部的沙漠月復地,用差不多一輛汽車的價錢,從當地人手上買了兩只健壯無比的獵鷹。
阿拉伯人的獵鷹情結原來如此嚴重,還雕刻成了戒指呢!
「原來是王儲殿下,真是失禮了。」教長重新躬身施禮。
費薩雷微笑道︰「不必拘禮。我把這枚戒指送給這位小姐,我想,我應該可以娶她了吧?」
「可以,當然可以。」教長連忙應道。
「王儲殿下?」凌笑笑吃驚不已,愕然地看著費薩雷,「你是王子?真的王子?」
「如假包換。」費薩雷微笑。
凌笑笑怔怔地看著他,「你真的是王子?那你以前還做賞金——」
還做賞金獵人?
可惜她的話還是被費薩雷的舌頭給攔截住了,他在她耳邊小聲說︰「以前的事,我以後再給你交代。」
凌笑笑送他一個白眼,「我不會嫁給一個王子的。我連普通貴族都討厭,更別說王子了。
「笑笑——」費薩雷的目光深沉而多情,「不要用世俗的眼光來看我好不好?你最了解我真實的一面,就如同我了解你一樣。你認為普天之下還有比我們倆更合適做夫妻的嗎?」他再次咬著她的耳朵呢喃︰「我們享有彼此的秘密,是愛的共犯。」
凌笑笑瞪他,「誰要和你做共犯?!
「小姐,你不知道這枚戒指的意義嗎?」教長被費薩雷感動,竟然主動幫他做起了說客。
「什麼意義?」凌笑笑當然不懂阿拉伯世界里的規矩。
「這鷹型的戒指是蘇米爾王儲專有的戒指,代表無上的權力和榮譽,歷史上從來沒有被送給女人過,只有一代代王儲的傳承。如果送了人,不僅代表著和王儲享有同樣的權力和榮譽,也代表王儲把所有的一切都奉獻給你了,包括生命。」教長莊重地說明。
凌笑笑震驚。
小小一枚戒指,居然有這麼重要的意義?
笨蛋!什麼把一切都送給她,難道生命也能隨便贈送著玩嗎?
她再次怒視著費薩雷,可費薩雷依然笑得一臉甜蜜。
他握住她的手,「笑笑,相信我,我是認真的。」
從第一次見到她,從看到她拯救那些落難兒童義無反顧的英姿,他就深深迷上了她。
等待了這麼多年,以為和她今生無緣,誰想到竟然會在美國再次相逢,這次,他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再放手了。
「可是……」凌笑笑反而遲疑了。
「沒有可是,我會好好愛你,用我的一切在阿拉面前起誓。」
「我……我們……」我們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啊!
凌笑笑突然有些沮喪,她不是回教徒,肯定也不會習慣回教的生活,听說阿拉伯人是一群「一手拿《可蘭經》,一手執彎刀」的野蠻民族啊!
而且他們還奉行一夫多妻制,這是她最無法忍受的。
「你將來會有多少個妻子?」她狐疑地看著他。
「一個!」費薩雷毫不猶疑地回答,隨即又笑起來,伸手捏住凌笑笑因為擔憂、賭氣而僵硬的臉頰,「啊,原來你在吃醋啊!你以為阿拉伯人都還是一夫多妻制嗎?以為我們的皇宮里有龐大的後宮嗎?」
凌笑笑低哼了一聲,有些窘。
這個男人總是可以輕易看穿她的心思。
「那是人們的偏見。」費薩雷難得表情嚴肅起來,「現在除了非洲的一些國家還保留著這種極其不人道的傳統之外,大部分的阿拉伯國家都已經是真正一夫一妻制的奉行者了,女人也享有選擇離異的權利,並且會獲得物質保障,絕不再是男人的玩物。」
「是嗎?」凌笑笑依然疑惑,在印象中,阿拉伯婦女是沒什麼地位的。
費薩雷嘆口氣,攬住她,讓她聆听著自己的心跳,「好吧,我承認,我的父王依然保留著三宮六院的制度,他自己就有三十多名嬪妃。可是我不是他,對於你之外的女人我也沒有絲毫興趣,請相信我。」
凌笑笑抬頭看著他,他比她高許多,即使抬頭也只能看到他有些發青的下巴,那硬硬的胡碴總是在他親吻她時,刺得她的皮膚癢癢的。
他還有著薄薄、很性感的嘴唇,上唇比下唇要厚一點點,白族里的長輩們說,這樣的唇型證明這個人最愛自己的愛人,比愛他自己還多。
他的眼楮……深深的,深深的墨紫色,像神秘的夜空,承載著數不清的深情。
可以相信他嗎?
相信他嗎?相信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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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長大人,你是絕對不能替他們主婚的。」寂靜中,突然一個聲音打破了緊張的氣氛。
凌笑笑吃驚地回頭,看到小個子男人氣喘吁吁地奔跑進來,即便如此匆忙著急,他依然維持著高仰腦袋的樣子。
原來是王儲殿下忠心耿耿的僕人哈利勒。
一直跑到教長的面前,他一邊呼呼地喘氣,一邊雙手按在自己的胸前,「大人,請原諒我的失禮,但是你絕對不能替這兩個人主婚。」
「為什麼?」教長問。
「王儲殿下是絕對絕對絕對不能娶一個異教徒為妻的!」忠誠的僕人哈利勒異常認真地說,「否則他將會被取消王位繼承權,甚至會被驅逐出教。」
對於一名回教徒來說,被驅逐出教的恥辱比被取消王位繼承權還嚴重。
哈利勒有些傲慢地斜睨了凌笑笑一眼,「這個女人只不過是一名舞者,是最最下等的人,是絕對不能嫁給王儲殿下的。」
費薩雷正要發脾氣,卻被凌笑笑伸手扯住衣袖,示意他不要說話,自己對哈利勒說︰
「你是阿拉的使者嗎?」
哈利勒仰著頭,「我是阿拉的子民。阿拉的使者唯有穆罕默德。」
「你們的經典里是不是說︰阿拉派有使者,監視人之行為。要誠信、互愛、做好事、敬阿拉、行禮拜、齋戒,死後升天國,自有阿拉護佑︰有違者阿拉必予懲罰。」
「你……你怎麼知道?」哈利勒詫異。
費薩雷驚喜地看著她,「親愛的,你總是令人驚訝。」
凌笑笑撇了撇嘴角,萬年冰山般的臉龐一如既往的冷酷。
可笑,如果一個人像她那樣從五歲開始就世界各地漂泊,還不知道各地的風俗的話,那簡直就是白痴加三級了。
拜段敘的流浪癖所恩賜,她了解許多不同民族的風俗,雖然不是深入了解,但多少有些體會。
列為世界三大宗教之一的回教,她自然也知道一些。
凌笑笑繼續對哈利勒說︰「一名真正的回教徒不應該愛天下一切善良無辜的生靈嗎?你為什麼不愛我,那麼鄙視我?你就不怕阿拉惱怒,給你一個末日審判嗎?」
回教信奉世界最終會毀滅的理論,而且他們相信惡者在那時候會受到末日審判。
「我……我……」哈利勒張口結舌。
凌笑笑卻再也不睬他一眼,轉身對費薩雷說︰「伸出你的手掌給我看一下。」
費薩雷有些疑惑,但還是乖乖伸出了大手。
他的手很大、很厚實,手心乾燥,上面還有一層薄薄的繭。
凌笑笑看得有些驚愕,那是怎樣的掌紋啊!竟然連一絲雜紋都沒有!
她以為他應該是那種命帶桃花的公子,他是王儲,身邊的女人必然如蚊蠅一樣
「嗡嗡嗡」纏繞著他,可是他卻有這樣的掌紋?!
愛情線很深,證明他很深情,一生只愛一個人。而且他和他所愛的人將會白頭偕老,幸福一生。
凌笑笑輕輕地握著他的手,心頭一陣恍惚。
她在白族的村寨里生活了五年,那五年給她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象。她從小就具備跳舞的天賦,不需要專門的老師,即使只看著一朵雲、一朵花也能跳出迷人舞蹈,她被村里的老人稱為「巫」。
那時候年紀小,不明白什麼意思,直到後來段敘來接她,跟著段敘滿世界漂泊,她才明白自己身上有一些女巫般的靈性。
她很會看手掌的紋路,會從中讀出每個人不同的命運,但是她很少顯露這個才能。
從小到現在,她還從來沒看過像費薩雷這般乾淨的手掌心,連她自己的也不如。
而她從來都看不懂自己的命運。
「你愛的人,是我嗎?」凌笑笑有些期望,又有些膽怯地問。
費薩雷點頭。
凌笑笑撲進他的懷里,眼楮有些濕潤,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真的能獲得這個男子的青睞。
「如果你能再答應我一個要求,我就嫁給你。」她把小小的腦袋埋進他的懷里,像只尋找到溫暖窩的小兔子。
「說說看?」費薩雷不會愚蠢地答應把天上的星星摘下來這種條件。
「和我—起睡一個月,但不許。」
「什麼?!」費薩雷大驚失色,這是什麼詭異的條件?
他整整一個月的性福啊!
人家都說「新婚燕爾」,才結婚的時候,不正是荷爾蒙分泌最旺盛的時候嗎?為什麼他要禁欲?
「為什麼?」他不解地問。
「這是我的要求,如果你答應,我就答應嫁給你。」凌笑笑烏黑的眼楮望著他,小兔子一般楚楚動人,這時候的她終於解除了渾身的冰冷武裝。
費薩雷雖然不明白她為什麼提出這樣怪異的條件,但為了擄獲美人心,只好咬牙答應。
「那麼,替我戴上戒指吧!我接受你的求婚了。」此時的凌笑笑尊貴得宛如女皇。
「啊!好的!好的!太好了!」費薩雷喜上眉梢,慌忙拿出那枚鷹型戒指給凌笑笑戴上,期間還因為太過激動,手指顫抖個不停,差點把戒指掉在地上。
哈利勒恨恨地看著凌笑笑,卻被費薩雷一記凶神惡煞般的眼神給鎮嚇住。
主子畢竟是主子,主子生氣的時候,就沒有他說話的份了。
戒指原本是男式的,戴在凌笑笑的手指上有些大,但因為造型的關系,還不至於松月兌下來。
費薩雷喜孜孜地看著她縴細如玉的手指,彷佛看到了自己後半生的幸福。
「親愛的,如果是你自己忍不住想要,那就不算我違規吧?」他還是對一個月的禁欲耿耿於懷。
「當然。」凌笑笑狡黠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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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阿拉伯習俗,教長替費薩雷和凌笑笑主持了婚禮儀式。
因為沒有其他人,也沒有其他的準備,教長只是讓他們彼此交換了信物。凌笑笑把自己隨身攜帶的一塊玉交給了費薩雷,據說那塊玉是媽媽留給她的,具有闢邪的作用。
教長又誦念了一段《可蘭經》經文,然後正式宣布他們成為夫妻。
費薩雷深深地吻住她,緊緊抱著她縴細的腰,「笑笑,跟我回家吧!」
凌笑笑猶豫了一下,點頭答應。
哈利勒氣鼓鼓地看著他們你儂我儂,小臉都氣青了。
凌笑笑一直冰冷的表情終於有些解凍,送給哈利勒一個俏皮的笑容,「即使我是一名舞者,是一名異教徒,我也擁有和你一樣的尊嚴。」
其實她根本就沒有信仰,像現在絕大多數的年輕人一樣,迷惘、隨波逐流。
她比較相信自我。這也是現代年輕人的通病,以自我為中心地生活,有些自私,但活得瀟灑而徹底。
「哈利勒,從此以後,你對笑笑不敬,就是對我不敬,明白了嗎?」費薩雷凝重地對他命令道。
「是。」哈利勒彎下腰,心里卻一百、一千個不服。
為了主子的前途,他絕不會容忍他真的娶凌笑笑為妻的。
絕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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驅車回程的時候,費薩雷一直緊緊握著凌笑笑的手,兩人安靜地坐在後面,舞者的習慣使凌笑笑一直挺直著腰身,並沒有靠在費薩雷的身上,但費薩雷的另一只手卻環繞住她的腰,摟得緊緊的,直到兩人的體溫融合在一起。
「我該要回國了,你跟我一起回去吧!」
凌笑笑皺了皺眉,她還處於一種夢幻的感覺之中,不敢相信自己已經結婚了,並且是和一個阿拉伯男人。
而且,他還是一名王儲!
真難以置信!
「笑笑?」溫熟而粗糙的手指捻著她縴細的手,那舒適的感覺好像已經滲透進了骨髓里。
人與人之間的緣分,是如此奇妙。
她和他從真正認識到相遇才不到二十四小時,只上了一次床,就像現代社會的許多一夜一樣,可結局卻如此不同,他竟然和她結婚了!
「好的,我會跟你一起去。」凌笑笑答應了。
不管迎接她的是怎樣的疾風驟雨,她都不願意失去緊握著她的這雙溫暖大手了。
她第一次感到了自己被疼惜。
「先去收拾一下你的行李,再跟我回飯店?」
「嗯。」
當車子到達凌笑笑所住的地方時,費薩雷的手機響起來。
「殿下,皇宮被恐怖組織襲擊,國王陛下受傷,請你馬上回來吧!」電話那端,國王的機要秘書著急地說。
費薩雷一驚,「他的傷勢如何?其他人呢?」
「不是致命傷,但是現在宮內一團混亂,請你快快回來吧!沒有人可以主持政局了。」
「好的,我立刻返回,你先讓三王子替代我的職責。」
「好。」
費薩雷嘆了口氣,看著凌笑笑。
凌笑笑拍拍他的肩,「你先回去吧!我在這里等你的好消息。」
她知道他的意思,在這種情況下,他不想帶她去那種危險的地方。
「笑笑。」他猛然摟住她,她聆听到他「怦怦」的心跳聲,「我愛你。」
凌笑笑也回摟著他,心微微的抽痛著。
她撫模著自己無名指上的鷹戒指,為什麼才剛剛兩情相悅,就要面臨分離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