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屋里只有一張床,King-size的。
夏暖暖穿了一件絲綢睡衣,半躺在床上翻閱著時尚雜志,心里亂糟糟的。
浴室里的水嘩嘩地響著,一想到原惑正赤果果地在里面洗澡,她的身體就幾乎要爆炸。
好慌亂、好恐怖,心頭就好像有幾百只小貓爪在抓著,是一種又期待又惶恐的矛盾感覺。
要不要讓他一起睡?
如果一起睡,難保他會安分守己;可是如果不一起睡……自己也不好受。
可是一起睡的話,就算他不踫自己,自己這樣的身體肯定也會忍受不了,說不定會被他笑死。
夏暖暖忍不住揪住頭發,大叫一聲,「煩死了!」
「煩什麼?」洗澡後似乎很不喜歡穿衣服的男人依然只裹著一條浴巾走出來,邊用毛巾擦拭著濕漉漉的頭發。
「沒什麼。」夏暖暖扁了扁嘴,垂下眼瞼不看他。
原惑的身材真的很好,完美的線條,結實的肌肉,讓人很想撲上去咬幾口,他的肉一定又韌又有咬勁。
「妳在緊張?」原惑眼底閃過一絲狡黠。
「誰會緊張了?」夏暖暖反駁。
「我的身材好看嗎?」原惑擺了一個模特兒的pose。
夏暖暖轉頭,看到他浴巾下隱約露出來的黑色陰影,不由得胸口一窒,撇了撇嘴,「難看死了,我手下隨便一個模特兒都比你好一百倍。」
雖然明知道她在說謊,原惑還是忍不住臉色一沉。
他慢慢走到床畔,大手捏住她的下巴,讓她直視著自己,「真的嗎?」
夏暖暖原本要說謊到底,可是看到他幽深的眼眸不禁心虛起來,眼珠子骨碌碌亂轉,就是不肯和他對上。
「如果是這樣,看來我還要多加努力才行啊。」原惑低頭吻上她的唇,粗糙的大手在她的臉龐輕柔滑動。
夏暖暖全身燥熱,無法思考,任由原惑的手探入衣襟,當他的手指月兌下她上半身的睡衣,她不由得低喘一聲。
「不要……醫生不是說……不許這樣……」
「真的不要嗎?」原惑在她的耳畔低語。
原惑再次攫住她的唇,毫不在意她緊緊咬著的牙齒,舌尖不疾不緩的舌忝過她的每個齒縫,不肯離去。
「惑……唔唔……」
她吃驚的叫出聲,卻讓男人的舌頭乘機闖了進來,纏繞在她口中的舌貪婪到令人厭煩的地步,貪得無厭地品嘗每一處能攫取的部位。
「唔……原惑……」她輕輕地叫了一聲。
「要不要?」原惑咬著她的唇瓣問。
「啊……不……要……」
「真的不要?」
「好了,你出去吧,我要睡覺了。」女人趴在枕頭上說出這樣無情的話。
原惑不敢置信地瞪大雙眼。
「還不走?」夏暖暖有氣無力地瞪他一眼,「我的身體太虛弱,不能做更加劇烈的運動。」
她露出一個無辜的笑容,對男人膨脹到極點的故意視而不見。
原惑倒抽一口氣,瞪了她兩分鐘,見她動也不動地裝死,只好轉身下床。
夏暖暖吸了吸鼻子,把自己深深埋進枕頭里。
她的身體還在顫抖,深處的空虛瘋狂叫囂著︰不夠,不夠,根本就不夠。
可是她不敢再繼續放任自己。
她的肚子里有小寶寶,她不能做個如此瘋狂的準媽媽。
可惡!讓那個惹得自己心猿意馬的男人獨自難受好了。
誰讓他綁架自己來這種破地方。
他活該!
夏暖暖睡不著覺。
晚餐只吃了一些小番茄,扒了兩口白飯,現在肚子又餓了。
而且嘴唇有些疼痛,都是因為那個野獸吻得太用力了,好半天也無法恢復原狀,現在一定像烤香腸那樣難看。
她的身體也遲遲無法從剛才的快感余韻中恢復過來,還有些發熱,不小心翻身踫到ru房上的小櫻桃,感覺還是像觸電。
這種躁動讓胃部更加不舒服。
她在床上翻來覆去,眉頭皺成一團。
雖然已是初夏,晚上還是有些涼,山頂更是冷,她只有緊緊裹著羽絨被。
原惑睡在沙發上,自己又沒有拿備用的被子給他,一定更冷吧?
「喂!」她悶悶地叫了一聲。
外面傳來翻身的聲音,卻沒有回答她。
「原惑!」夏暖暖生氣地大吼。
「干嘛?」男人的聲音也悶悶的,明顯地不開心。
在那種時候被趕下床,恐怕沒有哪個男人會感到開心吧。
「我餓了。」夏暖暖理直氣壯地說。
「哦。」男人懶洋洋地應了一聲,可是好半天也沒听到什麼動靜。
以為他又睡死過去,夏暖暖忍不住下床,準備去踹他兩腳,打開門的時候,和正端著一碗熱騰騰的高湯面線的男人相遇,香味撲鼻而來,讓夏暖暖胃口大開。
自從懷孕之後,好像第一次胃口這麼好,夏暖暖不顧形象地大口吃面、大口喝湯,吃得不亦樂乎,原惑則坐在餐桌的對面不停打呵欠。
吃完面,夏暖暖終于感到有些不好意思,準備自己去洗碗,男人卻把碗筷拿了過去,俐落地洗干淨放好。
夏暖暖訕訕地看著他忙碌,在他背後轉了個圈,囁嚅了一會兒才說︰「那個……你很會做飯喔?」
起碼他的廚藝不輸給她。
「還好吧,經常一個人在國外,想吃家鄉的味道,就只有自己動手做,慢慢就習慣了。」原惑輕描淡寫地說。
「喔……還有那個……呃……天氣很涼,你……和我……呃……一起睡吧。」夏暖暖看到原惑又要躺到沙發上,著急地拽住他的胳膊。
他只穿了一條睡褲,赤手抓住他結實的胳膊,讓夏暖暖的手心一燙。
原惑挑眉看她。
「那個……只是睡覺喔!只是睡覺。」夏暖暖臉紅地解釋。
原惑拿她的沒神經毫無辦法,聳了聳肩,看著她小狗一般可憐的眼神,猛然攔腰抱起了她,嚇得她大叫一聲。
「別擔心,只是睡覺。」原惑苦笑一聲,把她放回床上,塞到被子里,關好房門,自己也躺進去,然後關上燈。
夏暖暖的身體盡量朝一邊靠,和原惑拉開距離。
原惑一把將她拉過來,她別扭地掙扎了一下。
「如果只想睡覺,就乖乖別動。」把她舒適地抱在自己懷中,原惑啞著嗓子吼了一聲。
她果然乖乖不敢動了。
「睡吧。」揉了揉她的頭發,原惑閉上雙眼。
夏暖暖鼓了鼓嘴巴,還想問什麼,但是男人再次膨脹起來的讓她膽怯地選擇了沉默。
這個時候如果招惹他會有什麼下場,不用想都知道。
明明就像野獸一樣強悍,為什麼卻願意任她使喚呢?
夏暖暖模模糊糊地想著,感受著溫暖而舒適的熱源,最終還是陷入了深沉的夢鄉。
夏暖暖是在啁啾鳥鳴聲中醒過來的。
天光已經大亮,跳躍的光線透過厚重的絲絨窗簾射進來,只剩下微弱的光影,但那些婉轉動听的鳥叫聲告訴她,新的一天已經來臨了。
她躺在原惑的懷抱里,身上的羽絨被輕軟而舒適,那種舒服感讓她不舍得起床,就那麼維持著原樣又躺了幾分鐘。
背後的男人稍微蠕動了一下,下肢更加貼近她的臀部,甚至無意識的在她的身上磨蹭了幾下。
她感覺自己整個後背都要燃燒起來。
和他睡在一起,真不知道到底是在折磨誰呢。
夏暖暖有些嘔氣地想著,忍不住轉個身,面對著依然沉睡的男人,這麼近距離的觀察,才發覺他的眼睫毛出奇濃密而卷翹。
但這並未削弱他的男性氣息,搭配上粗粗的胡碴和稜角分明的臉型,反而顯得更加俊美逼人。
夏暖暖用手撫模了一下他的面頰,粗糙的刺癢,讓她的胸口熱了起來,突然覺得這樣熟睡的男人有著說不出的可愛,可以任憑自己處置,她不由得伸手在他臉頰上狠狠捏了兩把。
「啊!」原惑吃痛地喊了一聲,皺了皺眉,不甘不願地睜開眼楮。
引發禍端的小女人卻早已赤腳下床,歡快地奔到窗前,刷的一聲拉開了窗簾,打開窗戶,撲面而來的清新空氣頓時盈滿肺腑,讓她發出一聲陶醉的贊嘆。
原惑趴在床上,看著她凹陷的腰肢和滿月一般飽滿的俏臀,太過活躍的又開始隱隱作痛。自從夏暖暖懷孕後,她的身材越發誘惑人了。
討厭!大清早就必須洗冷水澡。原惑苦惱地申吟一聲。
吃完早飯,看看表才七點半,兩人都過慣了忙碌的上班生涯,突然閑下來反而不知道該怎麼辦。
「去散散步吧。」原惑挽起夏暖暖的手說。
夏暖暖可有可無地聳聳肩,反正現在做什麼都無所謂。
山間的清晨空氣雖好,卻有些寒涼,兩人沿著山間小道走了一會兒,原惑月兌下外套給夏暖暖穿上。
被男人的體溫包圍著,夏暖暖雖然很想再和他冷戰也不好意思,最後也只能妥協地任由他牽著自己的手。
離木屋不遠處,是一片竹林,竹林里面有著棋盤一樣交錯的小路,而且還擺放了石桌和石椅供人休憩,夏暖暖走累了,便在那里休息了一會兒。
「很久沒有接觸大自然了。」她嘆息一聲,著迷地望著滿眼的蔥綠。
「這里的空氣對孩子最好,遠離那些廢氣污染。」原惑微微瞇起眼楮,看著東方升高的紅日,忽然說︰「明天一起來看日出吧?」
夏暖暖怔了一下,隨後點了點頭。
既然原惑幫她請了假,她也就乘此機會放松一下吧。
真的,不是因為原惑的緣故,純粹是為了寶寶的健康著想。
「當初你為什麼會跟妳姊姊住進我家?」夏暖暖對于被她遺忘的過去還是有些介意。
「妳一直想不起來嗎?」原惑沒料到她會突然提起這個話題,停頓了一下才反問她。
夏暖暖點了點頭。
「那麼,就讓那一切都真的成為過去吧,忘掉也好。」原惑似乎已經打開了心結,握住她的手輕聲說︰「讓我們一切重新開始,好不好?」
夏暖暖靜靜地看著他,許久,許久,才低聲問︰「你什麼都知道,對不對?包括我愛上自己親哥哥的事。」
「暖暖,那一切都過去了。」原惑看著她蒼白的容顏,心疼地把她擁進懷中,「愛上誰都不是過錯。愛不是錯。」
他的胸膛很溫暖,他的聲音低沉卻很溫柔,夏暖暖窩在他的懷里,靜靜地落下眼淚。
「我從小好像就特別容易惹事,大概因為連附近的人也知道我們家沒有大人撐腰吧,小孩子喜歡欺負我,一些猥瑣男人更喜歡模我……」
夏暖暖第一次對別人提起那段不堪回首的日子,原惑安靜地聆听。
「我十三歲那年,被兩個男人纏上,差點就被他們……幸虧哥哥及時趕來了,他狠狠揍了那兩個混蛋一頓,可是自己也受了傷,被一個男人捅了一刀,看著鮮血汩汩地從哥哥的身體內涌出來,我簡直嚇死了,怎麼到醫院的都不知道。」夏暖暖的身體顫抖著,那次的驚悸至今還在她的心頭殘留著。
「然後呢?」原惑啞聲問,他恨自己沒有早點遇到夏暖暖,不能保護年幼的她。
夏暖暖很漂亮,是那種很勾人的漂亮,會有很多男人對她有非分之想是理所當然的。
「哥哥昏迷的時候,我好害怕他再也清醒不過來,如果他再醒不來怎麼辦?我發誓就算他成了植物人,就算他殘廢了,我這一輩子都只會愛哥哥一個人,我要做哥哥的新娘……後來幸虧沒有傷及內髒,哥哥很快就恢復了,但是我的誓言卻牢牢烙印在我的心里,再也忘不掉,從那個時候,我看待哥哥的心情大概就變了吧。」
原惑抱緊她,她縮在他的懷里無聲啜泣。
「原惑,這樣的我是不是很骯髒、很無恥?他是我的親哥哥……」
不容她再自我貶抑,原惑吻上了她蒼白而顫抖的雙唇,淚水從她的臉頰滾落到兩人的唇齒之間,又咸又澀。
「妳一點也不骯髒,更不無恥,也沒有一點點錯。」直到她不再嗚咽,原惑才放開她,直視著她的眼楮這樣說。
「原惑……」夏暖暖的眼楮又濕潤了。
「傻瓜,妳只是太孤獨了。」大掌一按,把她的小腦袋瓜按進自己的懷里,原惑啞著嗓子說。
那麼小的年紀,能夠依靠的人只有一個哥哥,會產生依戀絕對是可以理解的。
「笨蛋,你才是傻瓜呢,什麼都不知道的傻瓜。」夏暖暖低聲反駁。
「現在我們是兩個人,以後我們會是四個人,會是很圓滿的家庭,妳再也不會孤獨了。」原惑在她的耳邊呢喃。
「笨蛋……我才不要你呢。」
雖然這樣說著,夏暖暖的雙手還是不自覺地環擁住了男人的脖子,主動迎上他的雙唇。
就算這個吻會很久,會讓自己的嘴唇又腫又疼,而且難看得像烤香腸,她也不願意再放開了。
好想就這樣吻到地老天荒。
好想,好想。
她真的不要再一個人孤單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