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莫小米暈頭暈腦地灌了很多酒。
喝到後來,漸漸沒有了意識,等醒來的時候,已經泡在自家的浴缸里。
水有些涼,她打了個哆嗦,終於恢復了一點神志,睜開眼,赫然看到眼前一張英俊中帶著野性的臉。
「啊——」她發出一聲尖叫,伸手打他,「混蛋!!流氓加三級!你怎麼會在我家里?」
把她不安分的爪子按住,簡忍嘴角微揚地笑,「你喝醉了,好心的我把你送回家,結果你吐了我一身,所以好心的我就又好心地替你洗澡羅。」
听起來是她錯怪了他?
可是誰希罕他給她洗澡了,而且還把她月兌光光?
她冰清玉潔的寶貝身體,居然在這種糟糕透頂的情況下被這個糟糕透頂的色鬼給看光,怎麼想都是一肚子的火。
「那真是謝謝你了,現在我已經清醒了,可不可以請你出去?」莫小米的臉蛋比臭雞蛋還臭。
反正遇到這個男人就沒有好事,她只會出糗丟臉。
「我今天晚上才知道,你喝醉了會哭耶。」簡忍像發現什麼神奇的事一樣喋喋不休,根本不理她的驅逐令,「我第一次看到有人醉了那麼安靜的哭,連一點聲音都沒有,只有淚水不停地向下落,脆弱得令人憐惜。啊,對了,我幫你洗洗身子。」
「你給我滾……咕嚕嚕……」莫小米終於發飆,想站起來把他攆出去,結果腳底一滑倒入浴缸,喝了好幾口水,等簡忍把她撈出來時,她嗆得一陣狂咳。
「你看吧,讓你自己洗澡是很危險的,我是一等善良好公民,一定要好事做到底,就由我來幫你洗澡吧。」簡忍大言不慚地吹噓著自己,直接伸手在莫小米的身體上撫弄。
一開始被嗆暈的莫小米還未覺察到什麼,後來那雙手一直滑落到她的月復部以下,像蛇一樣穿行,她的身體一顫,陡然從浴缸里站了起來,水嘩啦濺了一地。
「簡、忍!」咬牙切齒地沖出浴室,莫小米迅速逃進臥室,拿被單裹住自己,「我要把你碎尸萬段!」
「嘖嘖,你怎麼可以這樣對待你的恩人?」晃到臥室來的簡忍依然掛著一臉邪惡的微笑。
莫小米一邊在被單里迅速套上睡衣,一邊做著深呼吸。
吸——呼——吸——呼——
好!平心靜氣下來,和這種野人根本就沒有什麼好生氣的。
「OK,簡先生,真的非常感謝你好心把我送回家,現在夜深人靜了,我想休息了,你可以走了嗎?」她站起來,盡量壓抑怒火。
「夜深了?」簡忍看了看腕表,「真的,已經凌晨兩點了,你住得這麼偏僻,我叫不到計程車了吧?我怎麼回去?」
「你不是有車子嗎?」
「我也喝了酒,我是好公民,所以酒後不開車。」男人無辜又可憐的看著她。「這可怎麼辦?難道要我在漆黑的夜晚,一個人淒慘無比地走回家嗎?」
「你……」他一定是故意的!
瞪了他半天,他依然老神在在地嘴角噙著微笑,莫小米咬牙從衣櫃里取出備用的寢具丟到他懷里,「好,你就到客廳沙發上睡。」
「怎麼可以讓客人睡沙發?」簡忍立即提出抗議。
「你……你睡床,我睡沙發。」從他懷里把寢具搶過來,莫小米大步朝外走。
吸——呼——吸——呼——
平心靜氣,平心靜氣,平心靜氣……
「你真的要睡沙發?客廳沒有暖氣,很冷耶。」
「不用你費心。」
「一起睡床吧。」簡忍拉住她的胳膊不放。
「放開!」莫小米回頭怒視著他,恨不得在他身上瞪出兩個洞。
「你在怕我?」簡忍深邃的眼楮像夜色一樣危險又迷人。
「誰怕了!」
「那為什麼不敢一起睡?」
「你那愚蠢的激將法對我沒用,我只是討厭和別人一起睡。」
「嘖嘖,你明明就是怕了。害怕我吃了你吧?還是對自己沒自信,想吃了我?想想也是,像我這麼英俊瀟灑性感無敵的男人,總是會讓女人想人非非的。如果你真的看上我,我犧牲點色相其實也沒關系,我是天下第一好男人,最看不得女人傷心流眼淚了,何況你剛剛失戀亟需安慰,所以我男人的肩膀絕對可以借你依靠的。」
這個厚顏無恥的混帳王八蛋!
莫小米把寢具又放回原處,先鑽進被窩,蒙上頭,把自己裹得像粽子。
簡忍忍俊不禁地一笑。
逗她很好玩,看她氣得兩腮鼓鼓的更是有趣。
說她是二十五歲的老處女,哪里像了?
她在他的眼中簡直是極品佳釀,他要慢慢拆封,慢慢品嘗,絕對不允許別人染指。
他慢慢地走到床前,掀開被子,莫小米嚇得又朝里縮了縮,他卻在靠近她的鼻尖前一公分的地方收住,展顏一笑,對著她的臉蛋吹熱氣,刻意挑逗地說︰「我先、去、洗、澡。」
莫小米又把自己裹起來,不理他。
簡忍俯身,隔著被子低聲道︰「你怎麼會這麼可愛呢?可愛得讓我現在就想吃了你。」
「你——」莫小米又要發火,掀開被子卻只見到了消失在門口的背影,她呼地松一口氣,感覺滾燙的臉頰像要起火,忍不住罵了自己一句,重新把自己裹成粽子。
怎麼辦?等一下如果他硬來怎麼辦?
雖然莫小米告訴自己要相信人性,相信他有一顆正直善良的心,可是她卻無法相信男人的下半身,尤其是這個滿嘴胡說八道的男人。
浴室的水嘩嘩流著,莫小米乘機跑到廚房取了把水果刀,踮著腳尖又迅速爬回床上,把水果刀壓到枕頭底下,用手拍了拍,才稍微放下了心松了口氣。
「我洗好了。」
莫小米稍稍探出頭來,目瞪口呆。
赤、身、果、體?!
簡忍出來的時候,居然什麼也沒穿!
莫小米嚇得立刻又鑽進了被子里。
「混……混蛋!穿上衣服!你這個暴露狂!」莫小米緊張地亂吼亂叫。
「我的衣服已經濕了,穿上會很難過。還是說你這里有男人的衣服給我穿?」
「我哪里有?」
「那不就結了?」簡忍神色自若地聳聳肩,彎腰俯,「我的身體好看嗎?」
「變態!暴露狂!從我家里滾出去,要不然我就要報警了!」
簡忍哈的一笑,眼見把她嚇得厲害,轉身從衣櫃里取了寢具走到客廳,躺在沙發上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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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年前,簡忍第一次見到莫小米。
那時候簡忍十一歲,家中突遭巨變。
簡忍的父親是台北某個黑幫的小頭目,很效忠老大,老大平素也頗照應他,讓他的家里過得也算寬裕,所以簡忍在十一歲之前過得很快樂,以為自己的老爹很了不起,是大大的英雄,平時在小夥伴中也頗有威望。
但是十一歲冬季的某一天,簡忍放學回家,卻發現家里空蕩蕩一片,媽媽不見了,爸爸也不見了,他當場呆住。
鄰居女乃女乃告訴他,他的父親被警察逮捕了,母親卷了家中的財產也逃跑了,房子也被查抄,據說是抵債去了。
爸爸被逮捕了?媽媽沒有了?房子沒有了?
小小的簡忍整個人幾乎傻掉,他蜷縮在自家的房門前呆坐了一夜,鄰居女乃女乃喚他去她家,他也不去。
第二天,有個父親的兄弟來找他,說要照顧他以後的生活。依然處於震驚中的簡忍於是麻木地繼續去學校上學,可是他發現他周遭的環境完全變了。
原本和他親密的小夥伴全部離他遠遠的,原本和他不怎麼親密的同學全部冷眼看他,傍晚放學的路上,更有一群平素看他不順眼的男生跟在他後面指指點點。
「罪犯的兒子!真令人討厭!」
「不要和他玩,搞不好他會殺人喔!」
「就是,你看他的眼楮,好可怕!」
「對了,我上次丟的錢,說不定就是他偷的。」
「我沒有偷!我不是罪犯!不許污聰我!不許污蔑我爸爸!我爸爸是冤枉的!」再也听不下去的簡忍氣憤地沖上去,揪住那個又胖又蠢的男生怒吼。
「哇!犯人的兒子要殺人了,大家快來幫我!」胖男生立即哀號起來,他原本就看簡忍不順眼,因為許多漂亮女生都圍繞在簡忍的身邊。
「揍他!」
「扁他!罪犯的兒子也是罪犯!」
胖男生的死黨立即一擁而上,幾個男生頓時打成一團。
簡忍自幼隨著父親習武,身手了得,可是他畢竟是個孩子,這個時候他也只有一個人,好虎不敵群狼,最後,他被打得頭破血流。
「慘了,他流血了!」看到鮮紅的血液從他的臉上流下來,原本圍在一旁看熱鬧的小孩頓時嚇得作鳥獸散。
被一個人留在當場的簡忍,氣得雙手緊緊握成拳頭,任憑鮮血模糊了雙眼,他慢慢地蹲下去,蜷縮在路旁,淚水像噴泉一樣噴出來。
「我不是……小偷,我不是……罪犯,我不是!不是!」他用拳頭捶著地面,額頭痛得快要裂開。
忽然,他感覺自己的頭被人模了模,像只受驚的小獸,他猛然抬起頭,眼前半蹲著一個小女生。
小女生制服上的名牌告訴他她今年一年級,和他不是同一個學校的。
小女生綁著兩個小辮子,辮子上綁著漂亮的黃色蝴蝶結,她的眼楮又大又圓,烏溜溜的,像浸在水中的黑葡萄,簡忍覺得自己長這麼大,從來沒見過這麼漂亮動人的眼楮。
可是他還是惡狠狠地瞪著她,小女生卻一點也不害怕他血流滿面的可怕樣子,反而擔心地問︰「你受傷了,為什麼不去看醫生?」
「我不想去!」簡忍皺了皺眉頭,真是多管閑事的家伙。
「你這樣會死掉的。」小女生更加擔憂地看著他,從懷里取出一條和蝴蝶結同樣顏色的手帕,又扯下自己辮子上的兩條絲帶,「我幫你把傷口包扎一下,請放心,我的手帕是乾淨的,我今天都沒有用過它喔。」
如果是別人多管閑事,簡忍或許會一手揮開,可是看到小女生烏溜溜的大眼楮,簡忍雖然皺著眉頭,還是任憑小女生熟練地幫他包扎傷口。
「我爸爸說,一定要有隨身攜帶乾淨手帕的好習慣,特別是那些愛動、愛打架的孩子。嘻嘻,我不是愛打架喔,我只是喜歡練武,所以經常受傷,爸爸說乾淨手帕可以做應急用,暫時包扎傷口,以免傷口暴露在外邊被細菌感染。」
小女生邊說,邊拉著他的手朝前走,簡忍竟然也乖乖地跟著她。
大約走了四、五分鐘,小女生帶著他走到一個小型診所前,拉著他走進去,「這里是最近的診所了,讓這里的醫生幫你處理傷口吧。」
「喲,小俠女又來了。」一個白淨斯文的年輕醫生看到小女生走進來,笑咪咪地和她打招呼。
「許哥哥好。」小女生很甜美地對醫生笑,「麻煩你幫他看看傷口好嗎?他的頭流血了。」
「你以前不是送來受傷的流浪狗、流浪貓,就是自己受傷跑進來,這次居然送來一個小男生,唔唔,看起來還滿英俊的,他是不是咱們小俠女的男朋友啊?」醫生邊迅速檢查簡忍的傷口,邊取笑站在旁邊的小女生。
「許哥哥嘴巴真壞,我要告訴靜姊姊,讓她不要喜歡你。」小女生嘟起了嘴巴,可是看到擦乾淨臉,露出漂亮臉蛋的簡忍之後,她的小臉居然真的泛紅起來。
「好啊,看看你靜姊姊舍不舍得。」確定只是輕微的外傷之後,醫生很快幫簡忍處理好了傷口,然後又開了一些外敷的藥。
「許哥哥,你把醫藥費記到爸爸的頭上,讓他一起結帳好嗎?」小女生接通護士拿過來的藥,甜笑著對醫生說。
「好好好,我可不會做虧本生意的。」醫生微笑著回答她,「我專門給你記了一本帳,嗯,從你四歲開始,已經有厚厚一本了喔,要等你長大了一起還。」
「哎呀,讓爸爸還就好了。」小女生笑嘻嘻地拉著簡忍跑出診所,把藥放到簡忍的書包里,「要按照醫生的囑咐擦藥哦。」
簡忍依然皺著眉頭。
「好了,我要回家了,天都黑了呢。」在十字路口,小女生對他說。
「等一等!」小女生已經走過馬路,簡忍忽然喊住了她。
「怎麼了?」小女生笑咪咪地回頭看他。
「你……」簡忍的眉頭皺得更緊,「你……謝……你叫什麼名字?」
「……小米。」
小女生說話的時候,正好一輛汽車從兩人之間呼嘯而過,她的姓氏簡忍沒有听清楚。
「要快快好起來喔,拜拜!」小米對他揮揮手,一蹦一跳地走了。
簡忍一直看著她,直到她的背影看不到為止。「是木吧?好像是木小米……嗯,錯不了。」
他本來打算以後有機會再報答這個小女生,可是第二天他的阿嬤就從台南上來接他了。
在台北,除了爸爸媽媽,他沒有其他親人,雖然父親的兄弟說要幫助他,但畢竟不是親人,那份感覺總是很疏遠,阿嬤要接他回台南去,他猶豫了一會兒之後就答應了。
這一去,就是五年。
這五年里,他怎麼也無法忘記那個頭發上綁著黃色蝴蝶結,眼楮又圓又大,笑起來很甜美的小女生,他經常作夢夢到她,在夢里,她陪伴著他度過了寂寞的黑暗時期。
她給他包扎傷口的黃色手帕和黃絲帶,他洗乾淨後,一直保留著。自那以後,他也養成了隨身攜帶乾淨手帕的習慣。這也是差點被莫小米的鞋子打中之後,簡忍為什麼能夠拿出乾淨手帕的原因。
國中畢業後,阿嬤去世,失去了唯一經濟來源的簡忍決定不再念書,只身又返回了台北。
阿嬤去世前,告訴了他一作非常重要的事,他的父親是被老大給出賣的,做了老大的替死鬼,而那個老大卻逃到了國外逍遙自在。
他決心為父親報仇,然後自己也做老大,成為了不起的大人物。
這期間,他一直在尋找那個名叫「木小米」的女孩,可是怎麼也找不到,而那個他曾經去過的診所,也因為主人出國已經收了。
可是他發誓,一定要找到那個女孩。
不管花費多少年,他都要找到他的小俠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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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很久沒有動靜,莫小米怯怯地探出頭來,臥室里空空如也。
「你不用那麼緊張,我雖然很想要你,可我不會用強的。」
低沉而充滿磁性的聲音從外面傳來,莫小米一怔。
呃……說實話,他的聲音滿誘人的,低低的,略微沙啞,幾乎能感覺得出他結實的胸膛在微微起伏,從那厚實的胸腔中震蕩出這樣粗糙卻極性感的音質。
莫小米慢慢縮回被窩,對於他的舉動有些驚訝。
「不管怎麼說,我都是矜持的好男人,不會做那種強迫女人的蠢事。」簡忍夸贊著自己,「再說,像我這麼英俊這麼性感這麼稀少的絕世好男人,只有女人倒貼的份,我去強迫女人就太丟臉了。」
唔……好想吐。
莫小米剛剛對他的印象稍微改觀,可那一丁點如芝麻大小的美好印象又被他的自吹自擂所毀滅。
「你是什麼星座的?」簡忍忽然問。
無聊。莫小米翻了個身,準備睡覺。
「我是獅子座,你看我是不是很有獅子的王者威儀?」
噗……還王者威儀咧?根本就是地痞無賴好不好?
「你是天蠍座吧?」
「你怎麼知道?」
「我有預知的能力啊。」
「吹牛!」
「呵呵,我們可是很容易一見鍾情的組合喔,速配。」簡忍繼續說著夢囈般的話語。
一個大男人卻在乎這種芝麻小事,實在有夠白痴。
「那個男人不值得你愛。」簡忍的話題再次轉移,讓莫小米絲毫模不清他的思維模式。
不值得我愛?你又知道什麼?
「雖然你外表剛強,內心卻比誰都脆弱,和我一樣,是那種骨子里傳統、外表卻叛逆的人,你的痛我最能體會。」
屁啦!我才不會和你這種爛人一樣。
莫小米嗤之以鼻,可自己的一顆心卻怦然一跳。
「其實失戀沒什麼大不了的,這世界上帥哥多的是,沒有最帥,只有更帥,一切向前看,就一切都不同了。」
「那是你沒失戀過。」莫小米冷笑。
「你沒听大哲學家說過嗎?對付失戀的最好辦法就是再次戀愛。」簡忍依然老神在在地叨絮。
「哪位大哲學家?」
「呃……」簡忍想了一會兒,確定自己想不起來,「不要管他啦。做我的女人吧,我會好好疼愛你。」
「免了,我寧願獨身一輩子。」
「做老處女很可憐的。」
「不勞你費心。」
「小米……」
沒想到他會突然呼喚自己的名字,莫小米一怔。
那是很低沉很溫柔的聲音,像是粗糙的沙礫忽然變成了上等絲綢,柔柔滑滑地熨貼著她孤寂的心靈。
莫小米覺得眼眶發癢,急忙把臉埋進枕頭里,粗聲粗氣地吼︰「不要叫我的名字!」
「小米,小米,小米,小米……」
這個可惡的臭男人!
「做我的女人吧。」
莫小米不吭聲,心跳卻加速。
「在你答應之前,我不會放棄的。」又恢復了那種囂張跋扈的腔調,簡忍邪邪一笑,「晚安,我的灰姑娘。」
見鬼,就算我是灰姑娘,你也不會變成王子。
莫小米在心底哼了一聲,嘴角卻輕輕揚了起來。
這個紛亂的夜晚,似乎也並不太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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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被鬧鐘吵醒,莫小米頭疼得快炸掉。
在床上翻滾了好一會兒,覺得那種疼痛慢慢消退了一些之後,才懶洋洋地起床梳洗。
身為白領一族,別說是醉酒頭疼要上班,就算刮台風下冰雹,老板不說放假也要按時去打卡吧。
唉……什麼不听從老媽的安排,嫁個大有前途的醫生做個闊太太呢?
莫小米相信自己的體內一定有自虐基因,才會放棄爸媽安排好的大好前程,反而去做壓力大到會猛掉頭發的白領階級。
邊在心底碎碎念,邊昏頭昏腦地洗臉,化妝的時候看到自己亂糟糟的頭發和泡泡眼,莫小米不由得大驚失色,什麼時候她成了這副德行?
已經來不及敷面膜,只好胡亂按摩幾下,莫小米才悻悻地回到臥室,打開衣櫃尋找可以遮蔽自己灰色心情的衣服,尋找了半天,衣櫃里大多是殷塵陪她買的衣服,看到就心煩,最後只好挑了一套乳白色的褲裝。
睹物思人,她現在只想把這些衣服統統燒掉。
去廚房弄早餐的時候,意外看到放在餐桌上的食物,煎得金燦燦的煎蛋,烤得恰到好處的吐司面包,色澤誘人的生萊沙拉,還有泛著熱氣的木瓜牛女乃。
莫小米吸了口口水,她的廚房里來了傳說中幫人做飯的小精靈嗎?
看到面包盤下壓著的紙條,莫小米拿起來,看著上面龍飛鳳舞的大字︰多吃點,多長點肉,抱起來才舒服。簡忍。
多長點肉?你不如去抱肥豬好了!
莫小米嗤之以鼻,把紙條撕碎扔到垃圾袋里,端起木瓜牛女乃的時候,卻違反她的理智綻放出笑容。
邊大口大口吞咽著食物,莫小米邊感嘆,看不出來,那麼粗魯野蠻的家伙也會做出美味食物呢。
果然是人不可貌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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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書助理的工作相當輕松,大事有副總經理做主,不大不小的事有精明厲害的秘書把關,像她這種小秘書助理只要整理好檔案,整理瑣碎資料,充當一下電話接線生就好。
莫小米趁泡咖啡的時候溜到茶水間坐了一會兒,按著依然隱隱作痛的腦袋申吟不已。
早知道就不喝那麼多酒了,本來失戀就夠痛苦了,何苦再喝酒折磨自己?真是個自找罪受的笨蛋。
「莫助理,你的電話。」秘書陳姿君過來通知她。
「啊,我馬上來。」莫小米急忙端起已經空了的咖啡杯,小跑步進辦公室。
在吳氏企業里,莫小米原本是副總經理吳明誠的秘書,可是上個月卻來了個空降兵陳姿君,據說這個美艷逼人的女子是哈佛的高材生,同時又是董事長欽定的未來兒媳,是吳明誠的女朋友,也就是莫小米的未來老板娘,所以莫小米即使被突然降下一級也不敢稍有怨言。
也不曉得為什麼,一向以友善姿態對人的陳姿君對莫小米卻極挑剔,讓率直爽朗的莫小米現在只有盡量低聲下氣,不想沒事惹毛她。
拿起話筒,莫小米輕輕地說︰「喂?我是莫小米。」
「小米啊,你今天晚上有空嗎?」是莫媽媽柔柔的聲音。
「哎呀,媽,我不是告訴你不能在上班時間打電話的嗎?」莫小米更加壓低聲音,鬼鬼祟祟地背轉了身,用手捂著話筒。
「下班又找不到你。」莫媽媽依然用平時細聲細氣的嗓音慢條斯理地說著,「再說我找你有大事啊,今天晚上到凱悅飯店來。」
「又是相親?」
「你一定要來喔,媽媽已經和人家約好了,否則爸爸媽媽會沒面子。那就這樣說定了喔,好好工作,再見。」
不管莫小米氣得大眼瞪小眼,莫媽媽聰地掛了電話。
哎喲,這個專門給她找麻煩的老媽!
莫小米暗暗叫苦,可是在陳姿君的如刀冷眼下,她也只能趕快打開文件,裝作很忙碌很辛勤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