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無雙艷 第二章 二意擾惱亂橫波 作者 ︰ 雷恩那

「南洋島上那些花花草草,隨手一摘盡是好玩意兒,只需要仔細處理過便能拿去買賣,呵呵,到處是商機,前途一片光亮,真好!」桅桿高處的了望台上,女子眯著一眼,另一眼則透過千里鏡觀察遠方天海,頗有閑聊之興地與身邊的雪發女子說起話來。

雪發女子自稱「阿女」

適才,她可說是被半強迫的手段給拖上了望台的,但那張瑩白臉兒依舊清清淡淡。似也不惱僅徐聲應著,

「有些花草毒性甚猛,樓主可以小心。」

花奪美暫時放下千里境,側首瞧她,眉眼間有幾分吊兒郎當。「所以啦,嗅們就得‘因材施教’一翻該怎麼處理,各有不同,譬如……有些毒能取來做解藥,有則能變法子處理過,拿來尋開心。」

阿女微微笑,頷首,輕晃了晃持在手里的一枝琥珀色植物。

「樓主昨日對自個兒男人尋開心之事,阿女略有耳聞,听說是在島上摘來好多我手中這種‘珠鈴蘭’,然後加進海水一塊兒熬煮。」略頓。「‘珠鈴蘭’蕊心黏稠有毒,而鹽水能解其毒,樓主將它們煮過又煮,熬了再熬,觸感逼真……樓主‘尋開心’的這個發想。阿女是極看好,也相當佩服的,只是要過樓主男人那一關,怕要好事多磨。」

花奪美絲毫不覺羞澀,倒像尋一以閨中密友、可以听她一吐內心塊壘似的,美目亮燦燦,竄著小火把。

「我也是為‘大局’著想,偏他不領情,還橫霸霸地把幾桶費勁熬煮出來的涼凍全搗了!哼,他要真跟兄弟們同甘共苦,就別上我的榻,看他能不能忍忍忍,忍到大船靠岸為止!」

阿女臉紅了,偏冷的眉眸此刻浮出暖色,似有若無地笑著。

即便船工打扮,一身暗色夏衫,變難掩花天奪美綽約風姿。她挑眉,探出指尖,有些小下流地挑挑人家的女敕顎,沉吟著。

「樓主姐姐瞧我做什麼?」輕問。

「瞧你好看呀!」

「再好看,也難及姐姐一半容色。」

海天清光把一張艷顏瓖得發亮,花奪美嘻笑了聲,指尖得寸進尺地模模人家秀頰,又揉揉人家雪緞般的發,忽爾道「阿女妹子,我在江南的時候曾听過一則海上的江湖傳說,是有關一名粉顏白發的姑娘和海盜頭子的事,你可知曉?」

「嗯,願聞其詳。」

花奪美點點頭。「據說這粉顏白發的女子來頭不小,是縱橫南洋海域的‘飛天霸’的心愛義女。‘飛天霸’佔迷霧海域外的連環島為王,連環十二島上的大小海寇見著那女子,全是恭恭敬敬稱她一聲‘大姑娘’……」收回手,指尖改而輕敲自個兒下顎,眸底沉吟之色微斂。

「這姑娘跟著義爹從‘霍’姓,名字里也有個‘女’字,在一年多前說是被海上惡梟‘狼鬼’給擄了去,後來連環島精銳盡出剿掉狼鬼位在東洋霞美大島的老巢穴。當日,不少人親眼目睹狼鬼被重手打落千尺高的岸壁,大姑娘也一起墜海了。江湖人都說,狼鬼那惡梟死得好,只是連環島最後臉賠上一位大姑娘,著實可惜了……阿女妹子,你覺得可惜嗎?」

雪顏靜謐謐露笑,不答反問︰「樓主舍中原一切,義無反顧相隨,可曾感到惋惜嗎?」

甘心情願的,就不可惜。」

「那連環島的大姑娘想必與樓主同等沁思,甘心追隨,即便吃苦也兀自歡喜。」

「唉,都說我花家姐妹全都一個脾性,遇上喜愛的男人,看對眼,入了心,便人欲忘不能忘,欲放不能放,原來連環島的這位大姑娘也是一般模樣。唉唉,女人啊,動了情就可憐。」

「嗯……唉……是啊,樓主姐姐說得極是。」跟著笑嘆了。

「所以……」持著千里鏡的用指振奮似的一握,柳眉飛揚,「無論如何,一定也得讓看上眼的男人對咱們動了情。賠了心,這才痛快。」總之,再陰險的狠招都能使將出來,務求傾心之人眼界里只留她的影兒。

「阿女

微感壓抑的低喚由下方傳來,花奪美循聲俯看,見雷薩朗不知何時與那名搭上順風船的男客上來甲板了,此刻正並肩佇立,雙雙仰望她倆。

「下來。」面容冷峻的男客再次出聲,目光自始至終只是鎖著那張白發粉顏。

哇啊!這冷臉家伙未免太霸道。把自個兒女人當作什麼了?隨隨便便一聲「下來。」就得要人下去嗎?

需知‘飛霞樓’向來以女為尊,每個女人都是寶,花奪美脾性一起,正欲為人出頭,哪曉得身旁的姑娘已快她一步動作,素身翻出了望台。順著繃的船繩滑下,落地前,還很故意地提早放掉船繩,冷臉客忙一個箭步將她護進懷里,沒讓她傷著。

花奪美瞧著,內心不禁暗想,倘若她也來仿效一回耍賴作任自個兒飛墜,她的男人也同樣會提心吊膽急急欲護住她……吧。是吧?

可惜,沒機會讓她嘗試,她的雷薩朗大爺已攀躍上來。

底下那雙男女另闢小天地去了,而了望台上的這一對卻大眼瞪小眼,無話。

花奪美還在惱他搗壞那幾桶‘珠鈴蘭’熬煮而成的凝凍,不願主動打破沉默,想他既然不出聲,那些大伙兒都別說。

淡哼了聲,她嬌容一側,持平千里鏡再次專注地觀望遠海景象。

雷薩朗臭著臉杵在她身後,撇撇嘴欲言而止。

他學不來對女人低聲下氣。百般討好那一套,偏偏眼前這一個是絕對吃軟不吃硬的主兒,他軟不下來,又不想兩人持續僵持著,魚與熊掌不能兼得,眼下的情勢實教他頭大。

瞪住那顆可惡的小腦袋,瞪瞪瞪,瞪了片刻,小腦袋瓜的主人依舊不回身。

掠面的海風有著她的馨香,他嗅著,心湖一蕩,火氣和渾身硬性也莫名地跟著一蕩,蕩蕩蕩,蕩得左胸……唔……好象有點發軟……

他再撇撇嘴,把略干的唇抿濕,打算讓步了,不料卻被一抹琥珀色吸引住,好不容易捺下的火氣又撲騰騰驟揚。

「你偏就不放棄,取來它還想繼續鑽研嗎?」不出聲倒還好,一出口,語氣便惡得很,字字從齒縫迸出似的。

花奪美旋過身來,眸光略垂,待瞧清他所瞥見的,嬌潤嘴角似有若無一翹,變身將落地的一株‘珠鈴蘭’撿起。

該是方和阿女妹子翻身攀落時,無意間掉下的。她把‘珠鈴蘭’收進腰間小袋,看也不看面前男人一眼。

「大香!」沉聲低喚。

了望台就這麼小的地方,他無須步近,兩臂分別扶在木台上便把她圍困了,再加上他體型高大身背挺拔,足足壯她兩有。此等對峙局面,怎麼瞧都是女方大大勢弱。

可她要真弱,在‘強權壓境’下低了頭,就不是花奪美了。

不怕與他對看,那雙神炯的峻目近在咫尺,他強由他強,她倒變眸又彎唇,淡笑道︰「我耳力很好,雷薩朗大爺喚我小名,輕輕喚著才有情趣,用不著吼得臉紅脖子粗。」

他是臉色鐵青,脖子血筋盡浮現才對,雷薩朗死瞪著她。

「大爺昨兒個不夠銷魂嗎?」花奪美忽然問。

見他雙目瞪成銅鈴眼,她不閃不避,淡哼了聲。「你是頭一個試過那凝凍的人,好處就你一個獨自體會,你不與我分享感受,還瞞著我把那幾楹子好東西全搗爛丟棄,你道我恨不恨你?」

「不把那些東西丟了,我才恨,」他低吼,額角突跳,鐵青臉竟有暗紅。

帶她離開中原,從此有她相伴,他早有覺悟往後的日了必然’風波‘不斷。

盡管如此,與她在一塊兒的生活仍讓他動心不已。

他的樓主總不按牌理出牌,常以無辜之貌干盡‘傷天害理’之事,惹得他牙癢癢,恨不得一把搓斷她柔美細女敕的小脖子,然,再如何惱火,總歸被她吃定。

近日,他有些唾棄起自己,。所謂食色性也,他是個正常男子,有欲念是自然之事,特別她對男女性事又極其大膽,不僅配合到底還花抬百出,全然不負她前任‘飛霞樓樓主’之名。

不太妙的是,他漸漸察覺到自己的意志其實相當薄弱,越來越容易教她‘煸風點火’,每當他被撩撥至瘋狂,,她就愈顯得意。

至于昨日,她那一招來得委實奇快,既然快且狠。

‘珠鈴蘭’熬出來的汁液黏稠如蜜,降溫後凝凍,也只有她才會這般異想天開。只有她敢這麼胡來,拿成塊的凝凍來套男人的元陽,當腿間那股灼熱一舉挺進,凝凍里的細密黏將其渾然包裹時,窄緊的刺激感便從臀背一路往腦門竄上竄下,竄上,,竄得他喉間暴出低吼,渾身顫栗。

她啊,絲毫不給他留佘地,逼得他……逼得他……

看著男人恨極的神態,花奪美略咬唇,最後仍有些小耍賴地道︰「你沒挺住,才套進去就射了,那也不是多丟臉的事。都說是請你相陪到底,拿你來嘗試的,你這又不算……早發。大不了再把‘珠鈴蘭’的分量減少,讓汁液煮出來別那濃稠,凝成凍時就不會太緊了……」

她還想再玩啊?

雷薩朗頓覺呼息不順,膚低暗紅在她提一以‘套進去就射了’時,已一股腦兒全騰燒到期膚面上,再听一以‘早發’二字,簡直恨至極處。

羞惱恨極,他惡心陡起,上半身唬地壓傾下來,張嘴便咬,把她一張如花女敕唇咬出齒痕。

唇微疼,男人蹂躪她的力道雖重,到底舍不得真弄傷她。

被如此吮吻舌忝咬著,花奪美竟格外有種被珍惜之感。

知道自個兒鬧得他不好受。他惱她恨她,卻也非真惱真恨,這當中還雜著情感與欲念,糾糾纏纏,仿佛誰也少不了誰,仿佛他只允她胡來。這樣很好,好到能讓她……幾乎看清他的心。

男人的心啊,就他這一顆,好有幾分抓不穩。

知道我為什麼回來嗎?

他從她身旁走開,一走便四個年頭,心痛如此真實,她以為那樣的抽疼永不會停歇,然後他又一次闖進她歸于平靜的生活,這麼問著她,告訴她

我回來的目的只有你……

跟我走,往後的日子,我由著你欺負回來。

她暈了,醉了,好不爭氣。

明明心仍疼痛,所有的不甘心卻紛紛被掩

她是無雙艷,她是百花王。她其實……是紙老虎一只。唉……

海外的一切已打點好,我為你建了一棟樓,你想去看嗎?

想。她好想好想。

她要隨他去,她想欺負他。

他說,他和她之間的認定還沒個下文。注定糾纏個沒完。

她喜歡與他糾纏,彼此看重,只是心底仍存著小小、小小疑惑!在他心里,他將她擱置在什麼位置?她也是他心頭上的一塊肉嗎?

哼哼,最好是,而且得比他的寶貝妹子蘭琦兒還要大塊才行!好心眼小,很愛計較的!

兩張嘴兒吻得激狂,她反咬他略豐的下唇,一手消消朝他怕癢的腰側偷襲。

挺偉的虎軀一顫,她作亂的小手隨即被握住,雷薩朗微微抬頭,鼻側仍貼著她的,熱息,與她交融。

「別玩。」低嗓嘎啞。命令的語句卻又有那麼一丁點兒……無奈的乞求意味。

「乖一點。」

一語雙關,要她別搔他癢,也別再打‘珠鈴蘭’主意。

花奪美听出其意,不肯給答復,僅著嘴角望住男人。

雷薩朗從齒縫魔出聲,道︰「南洋島上常是密林遍布,就連當地人也不敢隨意進出。那兩日,讓你留下,你不好好休息,竟獨闖密林。」

「那林中的花草樹木都是中原少見的,我一嗅到不明所在的香氣,很自然就往里頭腦尋去,林子里植物雖生得鋪天蓋地懈也不同怕,而且摘取時我都極小心,不會毫無防範徒手便采。就拿「珠鈴蘭」來說,我采回來後還詢問過隨船的鳳家船工。,他們都是老手了,懂得比較多。」

四年前,雷薩朗以單純的商人身分和以船業為主的‘海寧鳳家’一塊兒做起海外生意,‘海寧鳳家’的船隊將他帶往南洋,兩邊的合作至今持續著,他在南洋提供貨源,變是以香料香藥為大宗,鳳家則提供船運,且每回往來都一定有幾位經驗老道的鳳家船工隨船出航。

此一時分,花奪美話間陡頓,表情怔怔然。

突然間,她如頓悟出什麼人生大道理似的,水濫眸底閃亮。

「搞了半天,原來雷薩朗大爺是在蕩我擔心啊!」笑咪咪。「你不怕我在密林里被不知名的蚊蟲叮咬,被毒蛇、毒蠍子攻擊,又或者踫了不該踫到的花草,被毒得爬不出林子,是嗎?」

雷薩朗仍恨恨地瞪人,抿著峻唇不言語,但那模樣落在花奪美眼底,卻有說不出的可愛。

她芳心滲出蜜,把得意且猖狂的笑壓住,踏起腳尖吻他繃繃的嘴角。

「你這女人」他紅著臉,抓住她狠吻。

相互蹂躪了一陣後,貼著男人的粗獷頰面,她輕喘息著,邊問︰「你何時和惡名昭彰的狼鬼混作一氣?還把連環島的大姑娘也帶上船了?這位大爺,接下來,你該不是要告訴我,這幾年你其實領著陸正海上搶奪擄掠,南洋的正當生意說到底僅是個幌子,只為了要誰我出海跟你一塊兒吃苦?

「倘若是,你怎麼辦?男人似笑非笑。

巧肩聳了聳,」若真如此,這種燒殺擄掠的活兒我可真沒干過,眼下有機會,自然不能輕放,給我船和人手,要是我有心為之,不出兩年,本樓主在海上的名號定能直追狼鬼和十二連環島。「……

低沉好听的笑間自雷薩朗胸中鼓顫而出。」你不信?」嬌臉稍側,微拉開距離,柳眉飛挑。

「我信」雷薩朗略頷首,徐起道︰「可惜正當生意不是幌子,千真萬確得很,樓主要想在海上大展長和、逞凶斗狠,便如在江面之地那般闖出驚天動地的名號,可要失望了。」即便可行,他也絕不允她跑去當海盜婆子。

花奪美嬌嬌一笑,輕哼,「都跟狼鬼和連環島十二島兩大海盜勢力牽扯上了,還怕沒機會大展長才嗎?」

「你別亂來,」眉間攏高。

「我哪亂來,我不就實話實說罷了。」

不同她說清楚,這無法無天的女人肯定還有一堆花招要使出來。雷薩朗內心暗自低嘆,調整好呼息後,放開她。

「當年,連環島的大姑娘遭狼鬼擄劫,囚至霞美大島。而後委身于他,現下在船上的這一對男女的身分也確如你所想,但真正跟咱們扯上關系的,仍是」海寧鳳家「。

秀致眉心淡蹙,她蠔首略偏,等待著。

雷薩朗取過她手中的千里鏡,觀看周期性遭海面。嗓音持平地問,「你听見我怎麼稱呼那男人嗎?」

花奪美一怔,眼珠子溜溜轉了圈。

‘今早起,你就和他直躲在一塊兒,也不知密談些什麼,我哪能听見你喚他?’所以啦,他找那只狼鬼玩,她就尋大姑娘樂子。

海面無事,

雷薩朗放下千里鏡,

「我稱他棠少。」略頓,嘴角一勾,「他姓鳳,鳳善棠。」

嬌麗臉容再次怔住,有什麼在腦袋瓜里啪地閃過,花奪美驀地意會過來。

「狼鬼是‘海寧鳳家’的人馬!那冷臉男是鳳家少爺!」美目愈瞠愈圓,絕對的秘辛讓她激動得頰面泛紅。「哇啊!如此說來。‘海寧鳳家’其實也干沒本錢的買賣嘛!好,很好,好個掛羊頭買狗肉。掛得道貌岸然,賣得天衣無縫啊!」海寧鳳家在江南可是實大戶呢,竟瞞騙世人這麼多年,雷薩朗不禁苦笑。

「這其中頗有牽連,狼鬼的出現最初是為了逮住一名鳳家叛徒,鳳善棠才化身惡梟。在海上來去,他追捕這名鳳氏叛徒多年,每一次都棋差一著,讓對方從眼皮底下溜走,此次,他手中已握翔實的線索,搭這趟順風船,是為避人耳目到南洋布線。」

「所以說……他在霞美大島,是故意詐死?」她問,

那一年,中原江湖可熱鬧了,特別沿海一喧,傳言特別多。提的都是「霞美大島」盡毀,狼鬼被擊落東洋壁岸等事,

雷薩朗淡淡頷首。「化明為暗,走這一招也是該當,」「該當個庇,」嬌口怒斥,雷薩朗愣了愣。

在他發愣的同時,女子縴指已對住他胸口火爆地戳戳,再戳戳戳。

「我問你,如果我被重手打落千盡壁崖,沒命了,你難過不難過?難過不難過?」

「我……」他攏眉,臉色不豫,抓住亂戳的秀指。

不強求他答復,她緊接著說了,「哼狼鬼墜崖之時,連環島那位大姑娘在當下絕不知這是詐死之計,雷薩朗,倘若換作你,你被打成重傷,落崖了,我想……我一定會非常難過,非常、非常難過,。,難過到昏昏然,茫茫然,腦子沒辦法動,什麼都顧不了,只能憑本能做些好愚蠢的事。所以你要敢學那個混帳冷臉男做出此等卑鄙下流之事,惹得我難過,我絕不饒你,听見沒?我絕不饒你的」

「大香……」啞聲喚,雷薩朗左胸鼓震,如山崩地陷。

他的樓主行徑大膽,姿態囂張,說話常沒三句正經,有時真氣得人崩牙,然此時此刻的她,語帶威脅,神情憤懣,發亮眸底卻瀲濫情意,這麼多,這麼滿,這麼撩人心弦。

遇上世間最矛盾,耐人尋味的一朵花,他還能不認了嗎?

粗健臂膀伸探,渴望將她拉進懷里。

哪知花奪美卻略退一小步,不給他抱。

把千里鏡從他手中再次奪回,她隨即旋過身背對他。

她左胸口跳得好響,咚咚,咚咚,咚咚…………

在情感的驅使下說出那些話,有種把心赤果果攤在他眼下的羞澀感覺。

頭頂心微微泛麻,她喉頭有些繃繃的,眼 還可怕地發燙,有什麼直要溢出,而身子正大光明感受到強大熱意,如潮如浪,一波波拍來,幾將她吞沒。

可恨!

面對太純情的自己,她當真手足無措啊。

突然間,一面強壯胸牆抵住她的背,兩只鐵臂猛地從後頭腦環抱過來,把她柔軟軀往後壓入更巨大的灼熱中,兩人體熱交融。

雷薩朗微俯身,方顎輕贈她的發,一下又一下。

他該要有所響應,該告訴她,對她,他亦深懷情意。

她願相隨,為他離開故鄉和家人。她不知他內心有多歡愉啊。!

抿抿唇,他深吸口氣。「大香,你听我說」

咦?

「我其實是-」

‘海盜」

「我不是!」臉一黑,都跟她說過,經營的確實是正當生意啊!

「不是,是真有海盜啦!」花奪美嚷了聲,直接遞高千里鏡,要他看。

大掌扣住千里鏡,他銳目一眯,遠方海平面的黑點在鏡中瞬間放大。

那確實是艘海盜船,玄黑色帆面鼓滿風,對方的彎刀骷髏頭旗正高高系在主桅上,被風打得大開飄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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