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白清瘦的臉上涂抹了粉底,但仍掩蓋不住她的面無血色,對于一個即將結婚的新嫁娘而言,她顯得過于憔悴。
低垂的容顏,緊緊握著的手心,掌心隱約沁出的冷汗,在在都顯示她此刻的心情,沒有喜悅、沒有開心,有的只是向命運低頭的無奈。
她早已放棄無謂的抵抗,嚴格來說,她從未抵抗。從家里發生事情到現在,她沒有說「不」的權利,因為她知道這就是她的命運。
從美國返台後,她就改名為白琪,白子玲已經死了。在她踏上台灣的土地時,白子玲就死了,從今以後,她就叫做白琪,她的世界再也沒有單浩龍這個男人。她未來的丈夫,將與她牽手一世的男人,就是震康集團的楊震康。
穿著純淨如雪般的白紗,她靜靜地坐著,等著對方前來迎娶過門。
整個白家陷入濃濃的哀愁中,沒有人開心,也沒有人因白琪的婚事而喜悅。因為他們都知道,這場婚姻說難听點,就是賣女兒還債。
白父白母多不想將女兒嫁給聲名狼藉的楊震康,可,能怎麼辦?不這麼做,白家會因此而破產。
吉時已到,楊家的禮車前來,門外鞭炮響徹雲霄,好不熱鬧。
外頭的熱鬧與屋內的哀愁,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白母臉上掛著二行清淚,她替女兒覆上白紗,最後一眼,看著捧在手心里的寶貝,不該的……她的心肝寶貝應該要嫁給單浩龍的。
白琪看得出母親眼里的濃濃不舍,看著母親,她的心好痛,她伸出手,覆住母親柔軟的手心,像是在安慰她。
白琪的心已死了,嫁給誰她都不在乎。
白母牽起她的寶貝女兒,走向客廳等待對方的迎娶。一入客廳,就見到一位身著黑色筆挺西裝,戴著眼鏡的斯文男子站立著,溫文有禮的看向他們。
顯然地,這位男子不是傳說中惡名昭彰的楊震康,眾人紛紛投以好奇不解的目光,為何新郎換人了?
眼前這位優雅的男士又是誰?
劉協走到披上白紗的白琪面前,點頭與白父白母示意。「您好,我叫劉協,因為少爺今天不克前來,所以由我來代他完成所有的儀式。」
不克前來?有什麼事比終生大事還來得重要?竟然會有新郎因為有事而無法前來迎娶,笑話!這根本就是一樁笑話!
可是,白家又有何立場埋怨呢?因為這樁婚姻不是建築在女兒的幸福上,而是建築在自家利益上,縱使白父白母有諸多不滿,也無法替女兒出頭,他們有求于楊家,就硬是矮了人家一截啊!
覆著白紗的白琪,身子些微地晃動了一下,方才眼前這名男子說的每一句話,她都听見了。
可以想見,那位名叫楊震康的男人,也不想娶她的吧?所以才會用這種方式來表明。
她認了,早已向命運低頭。
不過就是結婚,不能嫁給浩龍,嫁給誰都無所謂了……
當天,新婚夜里,她獨守空閨,新郎楊震康自始至終,都未曾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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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燈光,整個包廂內溢滿了濃重的煙味和酒精味,醉癱在沙發上的男人,擁著酒店內的紅牌小姐。
紅牌小姐就像八爪章魚般,攀在楊家少公子的身上蹭呀蹭地,撫模著他強壯的胸肌。那膩死人的嗓音在他耳邊嬌語著,刻意的嬌笑聲令人頭皮發麻。樂在其中的楊震康任由紅牌小姐在他身上撒嬌,上下其手。
「震康,听說你結婚了?」酒店紅牌唐心撫著他粗壯的大腿,涂滿唇油的豐唇貼在他的耳畔細語。她也是前幾天看報章雜志,才知道楊震康結婚了。當時她看到那則新聞時簡直氣炸,沒想到她一直抓在手中的男人,竟然和別的女人結婚了!
楊震康壞壞地揚起嘴角,性感的眼眸懶懶地向上一抬,整個人看起來既邪惡又狂野,他用力摟住一旁大發嬌嗔的唐心,握住她縴細的腰,將她整個人攬進懷里,不由分說地將熱烈的唇堵上她那微噘的豐唇,吮著、咬著、吸吻著,讓她整個人臣服在他的魅力之下。
被他吻得氣喘連連的唐心,不斷地嬌喘著,上下起伏的胸脯吸引著楊震康的目光,他眯起眼,欣賞她染上粉暈的嬌媚臉龐。
他一向都喜歡艷麗的女人。
「跟了我那麼久,還在乎名分?」楊震康濃眉往上一挑,看起來壞極了,他伸出粗糙的手指勾著她的下巴,細看她那精致完美的妝容。
唐心一個旋身倒入他極具男人味的胸懷,手指不安分地模著他性格的臉龐,他的右頰有個淺淺的刀疤,是他在年少時留下的。
從楊震康十七歲時,她就跟在他身邊了,其實她在乎的不是名分,而是他心里有沒有她。
她愛他,愛得很深,那他呢?她只求他的心里能有她的存在。
「震康,你愛那個女人嗎?」她沒見過那位白家的千金,不過,應該是個名門閨秀吧,不像她是風塵女子,只能在這種混亂的地方打滾。
「怎麼?吃醋了。」他嘴角輕蔑的上揚,揉著她的發絲,將她的發給揉亂。
唐心不滿的嘟起嘴。「才不是。」她一轉身,將他整個人推倒在沙發上,她的身體壓在他身上,雙手捧撫著他英俊至極的臉孔,就連他右頰上的刀疤,也顯得相當性格。「我在乎的是……你這里……」她指著他的心。
她要他的心裝滿她,只能住她一個女人,任誰都不可以進駐。
「這里不住人。」楊震康眯起狹長的眼眸,看著她。
他的心,從來都沒有人,就算唐心跟了他多年,他的心還是不屬于任何人。因為他是匹孤狼,沒有人可以駕馭他。
「我愛你。」唐心單刀直入地對他表白,這句話她對他說了不下百萬遍,可是他總是不為所動。她之于他,只是一時的,她很明白。但是,心里就是有種奢望,奢望他有一天能夠施舍她要的愛。
「唐心,我今天是來尋歡的,不是來談戀愛的。」他很明白的再次拒絕,清楚的告訴她,這個世界上不可能有任何女人,可以牽動他的心。
因為,他最愛的人……
是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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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特別的清冷,白琪披著一件白色睡袍,站在透明的落地窗前。單薄的身子倚在窗台邊,幽幽地望著漆黑的天空,片片雲層掩蓋住滿天星子。
秀長的發絲被晚風吹拂飄蕩著,她的臉迎著風,感受一股涼意襲來,那冰冷的感覺讓她的思緒格外清晰。不知怎地,今夜,她特別的難以入眠,都半夜一、二點了,她竟一點睡意也沒有。
她每天都過著少女乃女乃般的生活,吃好用好,隨時有人將她照顧得無微不至。但是,她知道自己的心靈很空虛,她就好像一只美麗的金絲雀,被關在層層厚重的鐵籠里。任憑她再怎麼飛翔,飛得多高多遠,都飛不出這座富麗堂皇的牢籠里。
她知道,她這輩子,終其一生都要待在這里,直到生命消逝的那一刻。
從她嫁給楊震康的那一天起,她從未見過那個惡名昭彰的男人,她根本不知道他長得如何,只知道他是個很壞的男人。別人只要一听到他的名字,第一個反應一定是搖頭,然後一副不屑的模樣。
不過,那也好,她寧可被養在這個大牢籠里,也不希望與那個老是惹是生非的男人相處。
結婚至今已半年,她每天的生活千篇一律,起床、看書、听音樂、發呆、睡覺,日復一日,支撐她生活下去的動力,便是對浩龍的思念。
看著天空,想著浩龍。
浩龍,你過得好嗎?她多想不顧一切的沖破這座牢籠,奔向浩龍的懷抱,她多想、多想……再被他緊緊的擁抱,被他捧在手心細細呵護……
能嗎?能嗎?落寞的黯下神色,垂下眼睫,她活下去到底是為了什麼?她沒有一天不想結束自己的生命。
內心是一片黑暗、憂郁而深沉的藍。心口悶悶的,她多想大口的呼吸,她好痛苦……誰能將她救出這座地獄的牢籠。
當她陷入黑暗的漩渦時,突然間,樓下騷動的聲響拉回了她的神智,是什麼聲音?怎麼那麼吵?
她拉緊衣口,光著腳踏出了房間,悄悄地往聲音來源處走去,怎麼那麼吵?怎麼會有男人的聲音?她愈走愈害怕,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貼身照顧她的小敏和管家呢?怎麼都不見了?
雖然害怕,可是在好奇心的驅使下,讓她好想知道樓下發生了什麼事。她盡量將腳步聲放至最低,想在樓梯口偷偷窺看發生了什麼事。
當她走至樓梯前時,底下吵雜的聲音瞬間安靜了。帶著疑惑,她鼓起勇氣往樓梯下看,沒想到一位背著光線的男子在黑暗中出現,嚇了她好大一跳,她驚得往後踉蹌了一下,不小心跌坐在地。
楊震康眯起醉得不清的眼,看向坐在地板上穿著白色睡衣的長發女子,他以為是家中的佣人。
好重的酒氣,在黑暗中,她看不清楚對方的長相,只是不斷地撫著被嚇到的心口,身子害怕得不住顫抖著。
他是誰?是壞人嗎?會不會傷害她?驚嚇過度的白琪說不出話,發不出聲音喊救命。只能睜著恐懼的眸子看向背光的男人。
「看什麼?」楊震康眯起雙眸,細看倒在地板上、像只受驚鳥兒的白衣女子。
白琪張口欲言,但滿心的恐懼壓得她說不出話,只能張著水汪汪的眸子,看著眼前這位高大的男子。
「難道你認不出本少爺?」楊震康丟下這句話,不再理她,邁開步伐朝主臥房走去。他累極了,只想有人服侍他,他推開房門,想都沒想的直接倒入那寬大柔軟的床。
看著男人離去的背影,白琪的眉心皺起,本少爺?他……難不成就是……
楊震康!
倒在床上的楊震康見她未跟著他的腳步進房,憤怒咆哮道︰「本少爺要睡了,還不進來?愣在外面做什麼?」他壓根沒料到剛才的白衣女子,會是他的妻子,因為他早就忘了自己早已娶妻這件事。
他根本是將白琪當成家里的佣人來看待。「你們這群飯桶是怎麼搞的?本大爺不常回來,你們就不懂禮數了是嗎?」他很少回來這間淡水的別墅,今天要不是和朋友玩得太晚,他才懶得回台北,也不會到淡水這邊住。
他的怒吼引得家中幾名佣人及管家紛紛前來,她們來到二樓時,才瞧見少女乃女乃正跌坐在地板上,管家忙不迭的將她給扶起。
「少女乃女乃,您怎麼了?」管家緊張的察看少女乃女乃是否受傷。
被攙扶起的白琪,身子還是忍不住地顫抖著,她在管家耳側悄悄地詢問。「林管家,他就是、就是……楊震康嗎?」她好希望得到否定的答案,好希望他不是要與她共度一生的男人,好希望……
可是,事與願違,管家的答案將她殘存的一絲絲希望給打破。
「少女乃女乃,他就是少爺。」老管家看得出少女乃女乃眼底的排拒。唉!任誰瞧見這位嬌弱的少夫人,也會心疼她嫁給像少爺這般浪蕩不羈的男人。在老管家的心里也認為,少爺根本不配擁有這樣好的妻子。
少女乃女乃應該值得更好的男人來疼愛。
「少女乃女乃,您今晚睡書房吧,少爺我來侍候就行了。」少爺的古怪脾氣根本不是溫順的少女乃女乃可以應付的。
「您早點休息,這里由我及小敏來打點就好。」管家側頭看了眼在臥房里的小敏,正疲于應付少爺的大脾氣,她得趕緊去接手才行。
白琪柔美的眉心始終糾結著,手心捏得死緊,悄悄地將眼神瞟向房內的男子,那法律上是她丈夫的男人,狂肆地躺在她睡了半年的床上,就像一只凶猛的野獸,稍一不順他的意,就會將所有人給啃食殆盡,這男人……就是她的丈夫?
她害怕得身子直往後退,不想接受這個事實……
沒想到她的動作全看在他眼底。「不準走!」那陰森如鬼魅般的低沉嗓音從房內傳出,讓在場所有人都毛骨悚然,根本不敢發出一丁點兒聲響。
所有人都知道少爺的脾氣不好惹。
林管家故意側身擋住少爺的視線,想掩護少女乃女乃趕緊離去。「少爺,我和小敏來服侍您就好。」林管家向少女乃女乃打了個pass,要她趕緊離開。
白琪嚇得不敢亂動,她根本不知道要如何應付這種狀況,她想離開,但是腳就像生了根,令她動彈不得。
「我叫她不準走!全部給我滾!你們這群飯桶是想和本少爺作對是嗎?」楊震康氣得翻身坐起,嗜血的眼眸飽含憤怒,嚇得管家及佣人不住地頻頻顫抖。
「是是是,少爺請息怒,我們立刻離開這里。」誰都不敢在獅嘴上拔毛,因為聰明的人都知道,這根本是必死無疑。
林管家及佣人嚇得抖落一身冷汗,全都低垂著頭趕緊退下,在經過少女乃女乃的身側時,只能投以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
看著他們全都離去,房間的門被關上,她才知道自己走投無路了。白琪嚇得滿身是汗,原本白皙的面容顯得更蒼白,她害怕得直後退。
「過來。」躺在床上的楊震康,沒有注視她,但是白琪卻能從他的口氣中感受到,這男人是不能惹的。
命令了一聲,不見她有所行動,毫無耐心的楊震康又爆出一聲狷狂的怒咆。「我叫你過來,你是聾了嗎?」他根本不懂什麼叫做憐惜。
白琪緊張的縮著肩頭,呼吸急促卻又小心翼翼,深怕又惹惱那頭猛獸,她亦步亦趨的朝大床邊走去。
見她站定在床邊,楊震康將腳抬放在她面前。「幫我月兌鞋。」
白琪黑亮的長發在頰側披泄,看著那雙抬放在她面前的雙腳,怔怔的發著呆。她長那麼大以來,從沒有侍侯過任何人,她緊緊地揪著衣服,不知該怎麼替這位名義上是她丈夫的男人月兌鞋。
沒什麼耐心的楊震康睞了她一眼,對于她的表現非常不滿意,他從沒遇過那麼不盡職的佣人。「在那邊發什麼愣,叫你月兌鞋你是沒听見嗎?」
如獅吼般的音量嚇得白琪直顫抖,她怯怯地蹲體,在那雙大腳前,笨拙的月兌著那雙鞋。
楊震康一手支起身體,豹般的冷眸瞅著眼前長發垂落的女人,她的發遮住了泰半的容顏,讓他更想探究這名女子的長相。
「頭發撥開。」他冷聲命令,看到她的頭發將臉給遮住,他就覺得礙眼。
白琪側著臉,把好不容易月兌去的鞋給放下,輕輕將垂落在頰側邊的發絲撥開,露出她雪白的凝脂,眼中委屈得盈滿了水氣。
「你哭什麼?」帶著酒意的眸視線模糊,看著她泫然欲泣的容顏,心頭抖然升起一股煩躁。有什麼好哭的?不過就是月兌鞋,她當她是大小姐使喚不得嗎?
彈開眼角的淚珠,轉過身體背對著他,可是她愈是忍耐,淚水抖落得更多。
「我問你哭什麼?」他執意要得到答案,這女人還真大膽,敢背對他,從來沒有一個人敢背對著他。
白琪被他的吼聲嚇得瑟縮了一下,吸了吸微紅的鼻頭。這男人好可怕啊!可怕得教她無力去面對及應付。
從小到大被父母捧在掌心呵護,長大後被單浩龍疼入心坎中的白琪,根本沒有被人罵過、吼過,面對這樣的男人,她慌張得不知該如何應付。
正當她要轉過身鼓起勇氣回他話時,沒想到,空氣中飄蕩著濃濃的酒氣,一股從鼻息間噴吐而出的熱氣,在她敏感的耳側繚繞。
她轉過臉,她的下巴正好被他緊緊捏住,毫不憐惜。那力道疼得她眉心皺起,她的眼神漾滿了極深的畏懼,瞳孔反射出一張比野獸還要叛逆的臉孔。
「我最討厭別人將我的話當成耳邊風。」他的音調很輕,輕得讓人感受不到威力,但她卻從心頭感到一股說不出的寒顫。眼前這男人,是任何人都無法駕馭的,他是一座隨時會爆發的活火山。
是的,她清楚認知到這個男人要的是服從,唯有服從才能在他的身下生存。
眼眶中含著的淚珠,顯然未打動他比頑石還要剛強的心,他只是淡淡瞟著她極力忍住哭泣的臉龐,一點憐惜都沒有。
白琪順從的點點頭,顫抖著嘴唇,說不出話。
「啞巴是嗎?」從他看見她到現在,從未听她說過任何一句話。
好傷人……她將眼神移開,不願直視那雙沒有溫度的眸。
「說話,我命令你。」
「嗯……我不是……」聲音雖不大,卻表現出她的倨傲,她是有尊嚴的。
「叫什麼?」他用留長的指尖刮著她細致的肌膚,故意將那如雪凝脂,硬是刮出一道淺淺的紅痕。
她嚶嚀了一聲,將心中涌起的委屈全往肚里吞,倔強地不讓淚珠滾落下來,因為她知道這男人不會憐惜的。
「白……琪……」
楊震康眼中閃過一抹奇異神色,隨即被陰冷給覆住,嘴角似笑非笑地揚高。「那你應該很清楚知道自己的身分。」話一出口,白琪還未反應過來,她的唇就被他粗野的堵住。
他的野蠻讓她覺得不受尊重。
她感覺不到他的溫柔,只覺羞辱;在他的唇中,她感受不到任何接吻的意味,只覺得這是一場掠奪戰,他把她當成一個可以盡情享受的女人。
她甚至覺得,自己好像是他的專屬妓女。
他用力咬著她的唇,一陣刺痛從腦門沖上,她痛得流出淚水,暗忖為什麼自己的丈夫會是這樣的男人。
楊震康咬了她的唇後,用力推開她,白琪難受地捂住自己的嘴,用力抹去沾在她唇上的唾液,他不要他的味道留在她唇上。
「干嘛?自命清高?別忘了你的身分。」他雖沒見過與他結婚的白家千金,可是他知道白家千金的芳名,白琪這個名字他還認得。
這女人都已經嫁給了他,還嬌弱得好像一踫就會碎,他真討厭她這副自命清高的模樣。
白琪閉上雙眸,不想看他,也不想听他說話。她不想接受這個男人就是她丈夫的殘酷事實。為什麼她的人生要和這種壞胚子牢牢結合?
浩龍……浩龍……她多希望有一天他能拯救她,幫她逃離這個地獄。
「張開眼。」他口吻中充滿命令的語氣,只有別人要听令于他、順他的意,違抗他的人,下場只有……生不如死……
只要他楊震康活在世上的一天,他就要將敢違逆他的人,全都鏟除。他就是這樣的一個男人。
白琪輕顫眼皮,長長的睫毛動了動,她依著他的要求將雙眸打開。可她的眼神是空洞的,雖然他站在她的面前,但是她根本沒將他放在眼底。
「幫我月兌衣服。」楊震康挺直背,狹長的冷眸看著前方,就是不看她。
白琪沒有抵抗,更不敢說不,因為她知道,這男人不容許別人拒絕他。
她順從地伸出白皙的小手,解開他襯杉上的扣子,一顆顆解開,露出他精實的胸膛。她連看都不想看,只是照著他的命令說一步、做一步。
「把自己的衣服也月兌了。」他冷眼睇向低垂著頭的女人,對于她的被動相當反感。有多少女人看到他,就黏在他身邊,主動將他服侍得服服貼貼。唯獨這位自命清高的女人,被動得像個紙女圭女圭,讓他心煩。
白琪先是一愣,抬眼,望進那雙冰冷無情的眸,緊張地抓住自己的衣領,深怕他會對她做出她不敢想像的事。
「我叫你月兌衣服你是沒听見嗎?」他怒了,他最厭惡別人听不懂他說的話,他用力抓起她縴細的手腕。
被他用力一拉,縴瘦的白琪踉蹌地跌入他的懷中,她慌得用力推開他,無奈他的氣力過大,清瘦的她根本無法推動。
全身上下的毛孔緊縮,她好怕、好怕他會對她做出不軌的事。雖然她心里清楚的知道自己已經嫁給了他,這一輩子都是他的女人,應該要履行夫妻間的義務。
「放手……」她幾乎是用氣音將話說出,哀求的望著他,希望他能放過她……
「你有什麼資格拒絕我?」話一說完,他將她推向身後的大床,將身體覆在她身上,嚴厲殘忍的目光鎖住她畏懼的神色。
他的眼神告訴了她,他接下來的舉動。
淚水在極度害怕不安中,緩緩的滑過臉頰,白琪用力咬住下唇,阻止自己哭出聲音,深怕又會惹惱這頭狂獅。
「別忘了,你已經是我楊震康的妻子,這一輩子都是我的妻。」他低下頭狠狠咬住她的頸項,一點都不憐惜地啃咬她柔軟的肌膚,疼得白琪眉心緊蹙,淚水就像水龍頭般滑落。
她覺得自己好沒尊嚴,像個妓女般任由他欺凌,而她連抗拒的權利都沒有。她絕望、心痛,她的世界是一片慘黑,沒有人能夠幫她,沒有人能帶她逃離這里,她這輩子都要與這恐怖的男人,牢牢的牽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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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天色漸漸轉白,蜷在床角的白琪,全身上下不住的顫抖。她忍著身體的痛楚,緊咬著唇,就怕自己的哭泣聲會吵醒睡得正香的男人。
她恨、她恨……恨眼前的男人,恨她奪走了她的純真,恨他奪走了她殘存的一絲希望。
當人生走入黑暗,什麼都沒有了,連尊嚴也沒有了……那還剩下什麼……
她走下床,眼神含著恨意,看向閉目沉睡的男人,如果她有能力,她真想……
啊──!承受不了內心龐大壓力的白琪,飛也似地沖出房間,不斷的往前跑,身上的白衣隨著她的奔跑而飄動著,那飛劃的衣袂,像在悲淒地訴說她內心的殘破。她再也不是她自己了,她不干淨了,她背叛了浩龍……
她是骯髒的,她已經被污染了。
筋疲力盡地跑到三樓一間客房,她用力將房門給甩上,將身上的衣服褪去,沖進浴室,旋開水龍頭,讓冷水打在她瘦弱的肩膀。她將整罐沐浴精,倒往自己的身上,她要把自己給清洗干淨,她不要他的氣味沾染在她身上。不要……不要……
最後,她崩潰的在浴室里頭哭喊著、大叫著,想將內心所受的委屈全發泄出來。
活下去,到底是為了什麼?最後,她昏倒在浴室內,不醒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