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莫鑫鑫畢業之後,貝洛斯慢慢發覺,她待在家里的時間變得很短,他已經快一個星期沒有踫見她了。
據莉迪亞說,她每天都會回來休息,但一醒來又往外沖,不知道去哪里,根本沒機會跟她說到話。
他甚至還沒有當面向她道謝,感謝她幫忙制造機會拿回翡翠之鑰。
少了她在耳邊吱吱喳喳、跟前跟後的,他竟然覺得不習慣!
出于對她的擔心和關心,所以他決定堵她。
凌晨十二點,莫鑫鑫拖著疲憊的身心回家,正要上樓去洗個澡倒頭大睡,為明天養精蓄銳,想不到貝洛斯竟然坐在客廳里等她。
「你還知道要回來啊?」他掀掀唇,譏誚的嘲諷。
「老師,你怎麼還沒睡……」她睡眼迷蒙,一副快昏迷的樣子。
貝洛斯皺眉。「你跑去哪?這麼晚才回來,幾天沒看見你了,你不知道我會擔心馮?」
「我去打工啊。」莫鑫鑫開始打哈欠,「我不用煩惱考大學的事,就趁機賺錢啊,不然我大學學費付不出來。」
她一畢業後沒有休息,也沒有跟同學們出去玩,而是跑去打工賺錢!把自己搞得這麼累,還這麼晚回家,她不知道他會擔心嗎?
「你需要錢可以跟我說啊!」
「不行,我還欠你錢,我要賺還給你。」莫鑫鑫很愛錢——說她愛錢不如說她喜歡賺錢,享受自己賺錢的樂趣,就她從小幫父母做生意的經驗,也累積不少應對的能力。
即使愛錢,但她只會拿自己應拿的,欠貝洛斯的人情債她一輩子都還不了,比起來欠錢真是小事,她總有一天會賺夠錢還他的!
「不用還了。」貝洛斯又氣又心疼,「我不在乎,明天把工作辭了,不要再出去打工。」
「你不在乎我在乎,我沒有義務讓你負擔我的債務。」莫鑫鑫的傲氣,讓她無法放段接受他的資助,「你已經好心收留我,我很感激,但是我不能一輩子賴著你,你又不是我的什麼人,我早晚要自己一個人生活。」
「你一個人吃不垮我的。」听見她用那種幽幽的口氣說著「你又不是我的什麼人」,頓時不滿的感覺充斥胸口,讓他一股氣悶得慌。
「我要為未來打算,不能等你養我,哈——」她打了個哈欠,「我去睡了,好累哦,明天還有活動……」
「等一下!」貝洛斯再也無法維持冷靜,他跳起來攔住她。「既然你這麼想打工,那我聘請你。」他想過了,與其讓她在外面打工到這麼晚,讓他成天提心吊膽的擔心她的安危,不如自己找事給她做。
莫鑫鑫挑眉。「這麼刻意找事情給我做,不好吧?」
「也不算刻意,你自己不也說了要幫我打理這間房子,結果你住進來後呢?一切都沒動工。」
「對哦。」說到這個,她才想起當初為了要巴著他讓他收留自己時,她撂下什麼豪語,結果這個房子還是很克難和不協調。
她父母生前喜歡的奢華俗麗裝潢,和後來貝洛斯添購的雅致家具,組合起來就是一整個怪異!
「那我忙完這個活動就找人來裝修,需要找設計師跟你談嗎?」莫鑫鑫雖然快睡著了,但是腦筋還是很清楚的。
本來想全部都讓她做主就好了,但想到她做事速度很快,如果不刁難她、絆著她,她很快就會做完又出去找打工。
「好。」所以,他會展現他刁鑽龜毛的一面,讓她忙這棟房子忙得分身乏術,沒有心力再出去打那累死人的工。
「那可以放我去睡覺了嗎?我快累死了!」
「去吧!」
之後,莫鑫鑫辭掉了工作,開始忙著房子的新裝潢,原本貝洛斯欲刁難她,但是她實在太厲害了!找來的第一位設計師呈現出來的設計太對他的胃口,讓他連刁難的機會都沒有,就這麼拍板定案。
「我就知道你會喜歡。」她得意又神氣的抬頭挺胸。「我會盡量幫你殺價,交給我吧!」
原本,他以為她只是因為家里做生意,所以對賺錢有點小聰明,但直到親眼看見她面對裝潢公司的老板——一個粗壯的中年男人,她完全不畏對方檳榔汁亂吐、滿口髒話、性格暴躁,還奮力的殺價。
「媽的,你這個黃毛丫頭,你懂什麼啊?」
「你少來,用這一招想嚇唬誰?我可不是被嚇大的!價錢方面我已經很夠意思了。」她就著估價單上的價格刪刪減減。「又不是不懂行情,想訛我?」最後把估價單往對方一遞,「最後底限,不要就拉倒,反正我可以找別人來做。」
「你——」對方眼楮瞪得像牛鈴一樣大。
貝洛斯一臉緊張,生怕對方氣極了會對她動手,連忙把她護在身後。「你客氣點!」
中年男人看著挺身而出的他,不懷好意的上下打量。
「你看什麼看啦?討厭鬼!」莫鑫鑫紅著臉推開貝洛斯。
「喲……這小子倒是人模人樣的嘛。」中午男人吃吃笑了起來,曖昧的朝她眨眼,一口紅牙煞是恐怖。「小錢鬼,這家伙是你的誰啊?」
「才不告訴你呢!」
「哈哈哈哈——回去我一定告訴我家那口子,說小錢鬼有男人啦!」
「煌叔你少亂說!」她羞窘的跺腳。
「哈哈哈哈——」中年男人豪邁的大笑著,「好啦,那張估價單是用來考考你的,看小錢鬼還行不行,當然你給的價格已經夠給煌叔我面子啦!」他拍拍胸脯保證,「看在你有好處還記得煌叔的份上,一切包在我身上!」
「哼!老是嚇唬人。」莫鑫鑫皺鼻子扮鬼臉。
他看著她,然後重重的嘆了口氣,「要是你爸媽做人有你一半圓滑,也不會弄到眾叛親離的下場,唉唉唉——」說完,咳聲嘆氣的離開了。
貝洛斯心里充滿了問號。「是你認識的人?」
「以前家里生意往來的叔伯輩。」她沒有多談。「你不要看煌叔這樣,他手藝很好的,今天是看在往日情份上任憑我殺價,而且啊,他還答應幫我們趕工哦……貝洛斯,你干麼這樣看我?」
他很意外她受父執輩的疼愛,人家雖然對她的父母頗有微詞,但卻對她疼愛有加,是因為她活潑而且處事圓滑的關系吧?
「只是在想,你是以什麼心情整修這間房子?」
「嗯?」莫鑫鑫一頭霧水。
「這里還留著你父母在世時的裝潢,而這些很快就要被拆掉了。」他說完,想著她可能露出落寞傷心的神情。
「嗯,我知道啊。」但是她卻沒有,反而還笑了,「房子是你的,當然隨你處置。」
她豁達的態度反倒讓他愣住了。「你看開了?」
「是啊,雖然我還是會想到他們,看著房子舊有的裝潢就幻想他們還在世。」她笑著回答,「但是他們現在這樣也很好啊,不用為了躲債而居無定所。」
她能這麼想,他也就放心了。
因為房子整修無法住人,于是三人移居飯店,暫時住到房子裝修完畢。
這段時間莫鑫鑫則在房子和飯店之間來回跑,偶爾送送點心、飲料什麼的,也順便督促施工進度。
這天,超級大電燈泡莉迪亞難得不在,她把握機會賴在貝洛斯身邊。
「咦?老師,為什麼你身上老是有薰衣草的味道?」她每次靠近他,都會聞到他身上淡淡的薰衣車味。
不是古龍水或男性香水,而是薰衣草,明明外表和打扮這麼雅痞時尚,身上卻是鎮定神經的花草味。
「怎麼你畢業後反而愛喊我老師?」貝洛斯笑睨了眼坐在身旁,拉著他衣袖猛聞的莫鑫鑫。
「不知道耶。」她也不懂自己為什麼想喊他老師,不知不覺間就這麼喊他了。「每次在你身邊都會覺得心情比較平靜,是因為薰衣草的關系吧.」
也許是因為他身上有這股味道,連帶的讓她戀上了這氣味。
「薰衣草,是我母親生前最喜歡的香草。」他喝了一口咖啡,想起從前,「我小時候听母親說過,我父母是在薰衣草田中邂逅,進而愛上對方的。」
「哦?!」莫鑫鑫眼楮一亮,「好浪漫哦!」小女生腦海中馬上出現幻想——
高大英俊的外國人,和嬌小美麗的東方女子,在一望無際的紫色花海中,浪漫邂逅……
「如果我沒記錯,我父母是在北海道認識的,兩個居住在地球兩端的人,在另一個國家相遇,進而相愛……」貝洛斯溫柔的笑了,「我一直無法體會我父母的浪漫。」
「沒有去過怎麼會知道感動?去看看不就得了。」莫鑫鑫吃著桌上的點心,一邊道︰「北海道現在是薰衣草季節啊!」
她隨口提提,但貝洛斯卻認真的思索著。
「好主意,你跟我去吧。」
「嗄?」她嚇了一跳,嘴里的餅干都掉出來了。
看她那副傻楞楞的表情,這小女生不是口口聲聲說喜歡他嗎?听見兩人一起去旅游,反應怎麼這麼奇怪?
最近倒是沒有听見她在鬼叫說喜歡他、要當他女朋友了,似乎是……自從她在他懷里哭到睡著的那夜過後?
那一夜改變的不只是她,連他都改變了。
之前他沒去深究那些情緒——不舍、心疼、體貼,還有深沉的保護欲,他想,是該理清一些事情的時候了。
「旅費我出,你陪我去北海道看薰衣草吧,你的護照有帶出來嗎?」他站起身,走到書桌前翻出證件。
「重要證件我都帶在身邊——老師,你不是現在要去北海道吧?不先計劃一下的嗎?」莫鑫鑫為他驚人的行動力傻眼。
「不,馬上走。」貝洛斯當機立斷,「事先計劃,莉迪亞一定不會贊成,不趁她被我支開出門辦事的時候溜走,難道還要等她回來阻止我?」
他不是這麼沖動的人,可是想帶她去看薰衣草的念頭是那麼強烈,讓他不顧一切,也許是內心深處急著想跟她一起,體會父母當時的感動吧!
「護照帶了嗎?」貝洛斯回頭問她。
「帶、帶了。」她還在震驚中,說不出話來。
「那就走吧。」他拎著還沒清醒的莫鑫鑫,不帶任何行李,大搖大擺的離開飯店,直奔機場。
馬不停蹄的來到北海道,莫鑫鑫一路上都處在恍神的狀態,這一切讓她覺得好像踩在雲端,很不真實。
直到一望無際的浪漫紫色呈現在面前,她才嘆為觀止的看著眼前的美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還沒醒啊?」貝洛斯笑看身旁的她,拍拍她的臉,要她醒醒。「該醒了,我們到了。」
她掐自己的大腿發現會痛,才相信這是真的。
「我竟然跟你這個瘋子跑來北海道!什麼都沒有準備?!」她哇啦啦鬼叫。
「哈哈哈哈哈——」她的大吼大叫,著實取悅了貝洛斯。
「不過好美。」她到底是女生,而且是對愛情還抱有夢幻色彩的十八歲少女。
驚嚇後,是一連串的驚嘆。那仿佛看不到盡頭的紫色,在藍天、艷陽的襯托之下,更平添浪漫。
莫鑫鑫雙手像是有意識似的,主動勾住他的臂,一同漫步在薰衣草花田里。
隨風搖曳的薰衣草,呈現紫色的波浪,令她看得目不暇給,呼吸間,盡是薰衣草的香氣。
那股令她鎮靜,充滿安全感的氣息。
閉上眼,她享受微風拂過面頰的輕柔。
「老師。」再度睜開眼,她眼中盛滿對貝洛斯的感情。「你知道薰衣草的花語嗎?」
這樣浪漫的場景,讓她忍不住說了心里話。
「嗯?」
「薰衣草的花語是——等待愛情。」她抱著他的手臂,羞澀的道。
「真的嗎?」貝洛斯原本不懂自己的感情,但看見她羞紅的小臉,欲言又止的女敕唇,他決定正視自己的心動,「那你等到你的愛情沒?」他輕笑,手指滑過她紅透的耳殼。
他早在不知不覺間,愛上了她的堅強、樂觀、心疼她總說自己是一個人,願為她打造一個避風港。
她低著頭悶悶的說︰「我可能……一輩子也等不到。」
胸口那股快沖出的感情,灼熱得讓他無法抑制,貝洛斯愛憐的捧起她的小臉,那張充滿男性魅力的臉龐,此刻更是帶著令人無法招架的魅力,如醇酒般低沉的嗓音,在她唇畔低喃。
「我不曉得你等到你的愛情沒,不過,我等到了。」
最後一個字,消失在四片膠著的唇間。
莫鑫鑫顫抖的閉上眼楮,承受這令她心醉的一刻。
在一片紫色花田里,這兩人,以吻定情。
貝洛斯那一吻的熱力完全沒有消退!
莫鑫鑫泡完湯,穿著溫泉旅館準備的浴衣,小臉酡紅,昏昏沉沉的坐在榻榻米上,拍著小臉散熱。
「泡湯泡這麼久,不怕昏倒在溫泉里?」貝洛斯也穿著旅館準備的浴衣,西方人外貌的他穿起浴衣一點也不突兀,反而有股危險的味道。
咦?奇怪,以前他的眼神有這麼具侵略性嗎?為什麼她現在才發現?
「很舒服嘛。」她小小聲的說,眼神游移不敢看他。「哇,好多海鮮,我要開動了!」借故用吃飯來掩飾她的羞窘。
貝洛斯怎會不知道她的害羞呢?下午他吻她時,她連嘴唇都在發抖,可愛得讓他想一口把她吞了!
「快吃吧。」暫且給她冷靜的空間,她似乎不太相信自己愛上她了呢,這個小傻瓜。
矮桌上擺著一桌美食,都是北海道的特產,從他們入住的房間,可以看見窗外的假山流水,邊欣賞純日式的庭園造景,邊享用地道美食,真是悠閑愜意。
「怎麼臉還是這麼紅?下次我吻你的時候,你該不會腦充血昏過去吧?」飯菜吃了大半,她小臉仍酡紅得像顆誘人的隻果,而她現在身著浴衣,剛泡完湯的她,浴衣底下是一絲不掛的吧?
貝洛斯喝了口清酒,壓抑自身的騷動。
莫鑫鑫覺得全身的血液逆流,全部都沖到臉上。
「你、你喜歡我哪一點?」太突然了,他就這麼突然的吻她,說什麼等到了他的愛情!
他的愛情是她嗎?為什麼是她?他不是覺得她很煩嗎?雖然貝洛斯一直很照顧她,對她很好,但那不只是對學生的愛護嗎?
「那你喜歡我哪一點?」他笑著反問。
「一開始是外表。」她老實承認,讓他入口的清酒差點吐出來。
「真老實。」他不住失笑,這也是莫鑫鑫的特色之一。
「如果只是對外表的迷戀,這種喜歡不會太久。」她老實道來,「但是後來我也分不清楚是什麼時候開始的,就是很喜歡你,喜歡得不得了。」
「這樣子啊。」怎麼以前听她說喜歡的時候,他會覺得麻煩和頭大呢?
「都是我在說,你都沒說。」她講了一堆,才發現自己的問題被岔開了,好陰險的家伙!
「說什麼?」貝洛斯挑了挑眉,一副無辜的模樣。
她怎麼現在才發現他很難捉模?以前都被他溫柔紳士的假面具給騙了!
「可惡……」她嘟著嘴,咕噥著。
「嘴唇噘得這麼高,要我吻你?」他笑,十分樂意。
莫鑫鑫被他撩撥得小臉爆紅。「你、你……我不理你啦!一整晚都在欺負我,我、我要去睡覺了!」她從榻榻米上起身,拉開門扇用力關上,還上了鎖。
貝洛斯忍不住大笑。「總不能老是被你耍得團團轉……」他嘴邊噙著笑,徑自喝著溫醇的清酒,一邊吃著桌上的新鮮海產料理。
不知喝了幾杯,一直到他象牙白的膚色因酒而泛紅。窗外不斷傳來蟋蟀的求偶聲,在這萬籟俱寂的夜晚,份外清晰。
他突然拿起另一個空酒杯,將自己的酒杯以及那空杯斟滿。
「一直躲在那不累嗎?」他所使用的語言不是中文,而是希臘語,「陪我喝一杯吧。」
一個擁有一頭黑直發,皮膚白皙的黑衣男子突然出現在外頭庭院中央,恭謹的朝貝洛斯欠身行禮。
那男子五官很深,皮膚是透著粉紅色的白,單膝點地,沒有貝洛斯的允許不敢起身,也不敢開口。
他又喝了一杯清酒,才開口,「‘他’想做什麼?」凌厲的問話,根本不像是出自一個微醺的人之口。
「回國。」那黑發白膚男人的聲音很輕,輕得幾乎听不見他在說什麼。
「如果我不呢?」貝洛斯挑釁道。
男人沒有回答,沉默不說話,一身黑的他幾乎與夜色化為一體。
「回去轉告‘他’,別來煩我。」貝洛斯揮手,「你退下吧。」
這時男人卻開口了,「主上要屬下轉告一句話。」
「說。」
「別意氣用事。」
這句話為男人得來的,是貝洛斯砸過去的酒杯。
男人不閃不躲,任憑激起的碎片劃過他面頰,留下細細的血痕。
「老師,是什麼聲音……」莫鑫鑫迷迷糊糊的,被一連串的聲音擾了好夢。
「滾。」貝洛斯沉聲一喝。
「遵命。」男人沒有多看里頭一眼,以肉眼無法辨識的速度,飛身離開。
「刷——」門被拉開,睡眼迷蒙的莫鑫鑫就出現在那里,揉著眼楮,一臉沒有睡飽的表情,浴衣稍微敞開,露出細致的香肩。
「老師,你剛剛在跟誰說話?咕嚕咕嚕的,還有摔東西……」她口齒不清的說著,一臉的昏昏欲睡。
見她那張純真的睡顏,他頓時忘了剛才的不愉快,以及剛才听見「他」轉達的訊息時,那心頭翻涌的怒潮。
不重要了,眼前的她才是重要的。
「你做夢,哪有什麼聲音?」
「是喔?」莫鑫鑫努力撐起眼皮。「可是我剛剛听見聲音……」
「好了,時間很晚了,睡吧。」他站起身,領著她回到廂房,睡下。
坐在她身旁的榻榻米上,看著她無邪的睡顏,貝洛斯頓時心一緊,對著沉睡中的她保證道︰「那些丑陋、骯髒的東西——我不會讓他們接近你。」
宣誓的吻,落在她粉女敕的唇間……